【死城】一个术士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你,那些生活中的恐怖禁忌!

  席湾这地方就两条街,偏僻的甚至连最近的村子已经在五里外,除了河边的沙堆,这么大点的地方,一个下午我就走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这天傍晚,我手机里出现了一条短信,正是姨父的号码。

  我几乎是抖着手点开来看,内容不多,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东南方向。停了三次,一丈五,两丈六,三丈四。

  东南?

  我立刻将手机打过去,嘟嘟的忙音根本就没有信号。

  走出门口一看,东南方正是席湾村这条沙石马路通出去的方位。躺在棺材中的时候,他全身已经动弹不得,偏偏让我在他的那根手指下绑了一个手机,难道他早就猜到了这后面的事情,也知道我守不住这灵堂的门槛?

  当天傍晚,几个修理工大汉收拾好东西上了路,我跟着他们,远远的街边,还有人对着我们远远的指指点点。一条沙石马路,进来后就这一截还在河边,经过席湾村绕了个弯往东南方向再通出去。

  走了一里五左右,刚才越过山坡离开了河岸,几个大汉显得小心翼翼,旁边都是丘陵山野,正好在这个地方的路边,有一座已经废弃了的房子。

  一人朝着周围看了看,说这地方没什么出奇啊。

  只是这座房子很久没人住了。

  四川农村的人,不管是不是在山上,只要是修楼房都喜欢修在路边,天色黑了下来,我们继续走,路上一开始偶尔出现一些破烂的瓦房,到了后来便是很多砖房。

  傍晚的天色下,甚至能看到亮着灯的农家,小孩在门口玩。这是四川农村通路后标志性的场景,又给人一种另外的感觉。

  一个大汉说,看样子从这个方向出来,这路上沿途已经没那么偏僻的。最偏的地方,应该就是最里面的席湾村。一路走了二十六里,这一次我们看到了整整一排的房子,有六七间的光景,靠着山坡修的,其中没有关门的地方,还有很多大人小孩在玩。

  一眼看过去,亮灯周围,只有其中一座房子是空的。

  这大汉去打听,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就快到县公路了?

  谁知这些人都像是听不到我们说话一般。这大汉还在那门口问,我突然把他拉了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

  :于小子,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们走错地方了,这条路上,只要是看起来有人的房子,千万别进去。

  他们吃惊的看着我,接着不再说话,亮灯的家家户户看起来都有人,我却带着他们到了那间看似没人的破烂屋子里,敲了敲门,进去之后,那是个正躺在床上的老农,看起来已经生了病。

  问我们,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上去说了几句,这房子里已经贫穷的让人无法直视,听了我的话,他挣扎着站起来,床边的灶台上还放着锅碗瓢盆,走到门口,朝着周围看了看,接着才走回来。

  :这地方就我一个人住,哪有什么人?

  :我是没办法,走不得,要不然我也早搬了。

  我问他继续往前面是什么地方?他在我耳边嘟哝了几句,我眼睛一瞪。这鳏寡老人病怏怏的双眼,分明是无亲无故被遗弃在这里,我们出门的时候,他已经躺下又睡了,我放了点钱在门口,接着几个人继续走。

  远远的,还听到那老农在屋内喊了一声,

  :这条路不太平,你们走夜路注意点,看到点什么别去管就是。

  离开这个地方,走在路上,我拿出了一面镜子悄悄的看,身后的光亮还在照过来,但镜子中,后面一片漆黑,只有那孤独老农的一座破烂房子在路边,而镜子中,那周围的地方,居然是一片静悄悄的坟地。

  我们都没有回头,几个大汉在惊讶中晃了晃脑袋,一人说了句。

  :不,不可能,出来之前我们都已经用铜钱擦过眼,怎么可能还是会看到这些东西。

  黑夜中,一条砂石路沿着山边一路通进去,这次我们都反映了过来,往这个方向走,哪里是什么出村,分明是越走越偏僻。

  几个人手里全都藏了镜子,一路上,我们在路边陆续又看到一些房屋,也亮着灯,有人家在其乐融融的说话,但镜子中,照出来的全都是一座座的山坟。

  我们再也没有和路边的任何人家说话,这天晚上,沿着这条砂石路,一直走到了半夜,到了后面,看着这片黑漆漆的山,一个大汉声音都在抖。

  :这一路走来,你,你说我们还回得去么?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前,终于,砂石路越来越窄,穿过一片丘陵,我们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但看到前面的房子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这,这地方是什么?

  就连镜子里也没什么区别,那是一片连起来的已经废弃了的房子,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的,就连镜子里也看得到,废弃的房屋,根本就没人。

  我问他们,你们敢不敢?

  一人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周围,又拿出手机瞟了一眼上面的消息,之后对他们说了说。几人都没做声,犹豫了一下,接着把心一狠,跟着我把镜子放回了身上,我们几个人,在这个路尽头山口的位置,拿出香点燃往前面一拜,接着把头埋在了地上。

  我在心里打鼓,姨父短信上只教了做法,说只有拜才能看得到,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后在这山口的地方我们抬起了头,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们眼中。

  那是一座老旧的庙宇,还亮着灯,而远处,居然有很多人正在进进出出。

  几人使劲的晃了晃眼睛,但这真的是一座庙子,之前便问过敢不敢,这次站起来之后,我们大踏步的往前走去,爬上一段长长的斜坡,到了这座庙的门口。

  接着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几个人往里面走了进去。
  不用提醒,旁边的三个人快速的从身上拿了铁片出来含在嘴里。我则不同,那铁片肯定能盖住阳气,但我没这东西,只能含了一口朱砂,然后用线快速的绑住两个手的中指。

  跟着这一个个人进了门,当先看到的是两个庙院里的僧人,两人均是面无表情,不断的朝着里面做着请的手势。

  这间山庙看起来非常的平常,出了老旧,还有这面无表情的僧人。

  我们几个经过这些僧人旁边的时候,微微相互对视的一眼,这两个僧人身上带着很明显的土腥臭,僧衣看起来还有湿痕,像是才洗干净的一般。

  进去之后是个庙殿,却和我们想的完全不同,这庙殿里坐着很多人,一个个居然全都在喝茶。

  我们几个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看着这些人,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自顾自的喝着茶。我全程悄悄的盯着镜子里,从某一刻开始,我背心开始冒汗,之前在外面看到这里是一片废墟,但自从一进了庙门之后,镜子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像是受到什么影响,到了这里,镜子根本就照不出这周围场景?只有模糊的一团?

  :第一次来?住在河边?

  居然是一个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们旁边。

  问我们,到底是还愿还是上香?他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翻,面无表情的眼睛让人十分不自在,接着突然开了口。

  :香茶四杯。即可享用,新客子时三刻进贡。

  沙哑的声音把人吓了一大跳,

  新客?

  不一会儿,一旁便有一个僧人端了四杯茶出来。

  周围似乎充斥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我脑壳有些发晕,缠在两手中指上的线猛的一拉,这才觉得微微清醒了一些。四杯热腾腾的茶,周围的那些人居然全都在盯着我们这张桌子。

  不,应该是盯着面前桌上的这四杯热茶。

  两个僧人终于提着茶壶走了。这两人在边走边说话,是左边的那个在对着右边的这个说,每次对左边这个说一句,右边拿茶壶的就回过头看一次我们这里。

  之后继续走,接着再说一句,右边这个再次回头看我们。

  因为生怕被发现,我们始终尽力屏住呼吸。

  看似平常的,一共回了四次头,但当那个那茶壶的第四次回过头的时候。

  我觉得全身突然一冷,像是有股阻挡不住的冷气传来,赶紧两只手狠狠一勒,与此同时嘴里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冒在口中,那股冷意才没了。

  我哆嗦着依旧装作面无表情,等到这两人拿着茶壶的僧人走了,我才一口气没喷出来,喊了他们一声。

  他们没有回答。

  难道刚才那么一会儿憋气,憋死过去了?此时这三个人静静的坐在我旁边,全都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

  他们怎么了?

  我脸色冷了下来,悄悄用线捆在他们身上。

  接着远处居然响起了钟声,钟声中,周围这一个个人影全都站了起来,三人开始发抖,接着身上露出了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影子,弯下腰,将嘴对着茶杯像是在埋头喝。

  我没有管已经断了细线,掰开他们嘴巴一看,铁片还在嘴里,但已经发黑了,四碗茶,只有我这碗还在冒着热气,而他们面前的茶,随着三人影子离开,被他们的影子喝过之后,全都凉了。

  钟声还在响,我就这样眼睁睁的这三个人,跟着这些人群,走向了寺庙深处。

  我快速的将这杯茶倒进口里面,含着没吞,在钟声中跟了上去。

  周围很多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走。不一会儿,穿过一个长长的庙子门廊后,深处居然分开了三条路,而在前面,是一座老旧的庙殿,却一共有三个门口。

  三个门?

  到了这里之后,周围这些人影身上居然开始冒出诡异的热气。

  一开始是热气,最后成了真的寺庙里那种烟雾缭绕一般,但这些烟雾热气全都是这些喝了茶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三个门口,中间一个门口却是空的,只有左右两边的排着人群,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往里走。我走的是最左边的这间殿门,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尊奇怪的塑像,就立在里面。正好一个人走进去,正呆呆的拜着。

  我排在门口的人群中,看的清楚,那人全身冒着香气,似乎是我的错觉,里面那奇怪塑像的嘴巴张了张,接着这人身上的热气就全都朝那塑像飘去。

  只是看到周围点起的蜡烛一阵晃动。

  这玩意是活的?诡异的烟气,被吸进了它的口中。但再一看,这玩意已经又像是一尊邪菩萨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里面。

  诡异的场面,吓得我全身发麻,这,这玩意,不就是我昨晚在街对面看到的那东西?半边身子已经没了,恐怖但却别扭。

  我飞快的往后退,随着钟声越来越响,那些烟雾也越来越浓。已经有些看不清楚,我记着方位,跑到了中间这一间。

  只有这一处没有人,一进去,这里面是空的?只有点起的蜡烛,却没有其他的东西。

  姨父应该就在这里,门外白茫茫的我看不到,这是觉得这地方非常的热,不仅是我嘴里含着的茶,此时就连我身上也开始冒出热气。

  某一刻,烛光开始晃动,我觉得这屋子里多了点什么,往周围一看,没什么啊?谁知身上的罗盘开始猛抖,我看到了什么,那是这些蜡烛的影子,有一个长长的手爪子的影子,从左边的墙壁上伸出来,已经抓到了我在墙上的身影。

  我猛然一退,谁知从左边墙里伸出的那手影子的爪子快速的也抓了过来。

  就在要退出门口的前一刻,终究没躲过,还是被抓住了,

  下一刻,我头痛欲裂,绑在全身的细线碰碰的在崩开,嘴里的那口茶在急速的变冷。

  砰砰砰。

  空荡荡的庙殿里,细线崩开的声音接连响起,捆在身上各处的线,这是我跟姨父学的,但根本没用,一直到我两根中指上捆的线崩开,响起一阵刺耳的怪笑声,墙上那只手爪子从我身上抓出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我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

  我用手按住身上的罗盘,最后喊了一声。

  :克守己魂,妖邪退散,给我定。

  或许是罗盘起了作用,那爪子像是碰到了什么,接着我全身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拉,那只手爪子居然缩了回去的尖叫,我被拉出了门口。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还是不够,起码得十五个。

  :不对,那些都是人死之后的香火,你小子现在虚的紧,得把三把火重新给你燃起来。

  我喘着粗气,猛的坐了起来,一切只过了一小会,但我却感觉到全身冰冷,根本就使不出劲儿来。

  爬起来一看,这又是一间庙殿,我猛的反应过来,左边的和中间的我都去过,这里应该是最右边的。前方也有一尊雕像,但我一眼就看到多了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盘着坐着的雕像跟前,躺着一个人,全身浮肿,一动不动,而就在那唯一能动的右手中指上,缠着一根线。另外一头,正绑在我身上。

  刚才哪里是什么罗盘起作用,根本就是他把我拉进来的?

  他绑在手底下的手机亮了,接着我手机中便多了一条短信。

  :看什么看,老子动不了,你快去把门关了。

  我瓮声瓮气开了口,我说外面还有人都在进来,这门我关的住?他躺在那雕像前面,就像是跟这邪菩萨一起供起来的一般。他手底下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叫你关你就关,关了门,这间庙殿他们就不会进来了。你个蠢猪,刚才差点连你整个人都被上了贡。

  把老子扶正。

  踉踉跄跄的走到他面前,他整个人肿的不成样子,身上长满了微微的白毛,唯一还像个人的就是那根手指,我全身剧痛,把他像个死猪一般立了起来,就坐在这个庙殿前面,给人的感觉,真的像是一尊邪像。

  易先开成了菩萨?

  :不关门,你得被最左边那尊东西给弄死。那玩意的塑身残了的。

  :这间山庙是怎么回事?

  :他在吸收这些鬼魂的香火,知道为什么席湾村附近这么穷,就是因为这些鬼魂吸收的香火全被拿来上了贡,那些村民祭拜自己死了的先人,其实最后香火全都流到了这个庙里。给先人烧香没有用,这地方能不穷?

  他让我躲在这里,别说话。我蹲在他旁边,易先开的样子怎么都看起来吓人。一直到到处都安静了之后,外面的烟雾也小下来,透过窗,我看到那些来上香的人影陆续都在往回走,姨父还是让我等。

  他到底在等什么?

  又过了一会,外面那些人影散发出了已经彻底没了,接着传来了脚步声。那是之前的两个僧人,人影露在门外。

  :您怎么把门关上了,那边说少了一个贡品,是个活人贡,那一位让我过来将他抬过去。

  蹲在下面的我不敢说话,谁知外面的两个僧人又敲了敲门。

  :您?

  就在这时候,姨父没开口,但那声音真的是从他周围传来的,他的声音居然变的无比的沙哑,像是真的已经不是个人,

  :在某这里,就是某的,他若要,让他自己过来拿。

  两个僧人的声音有些害怕,接着扭头离开了。

  庙殿之中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变得一片漆黑,这一幕和那晚在街上灵堂看到的何其的相似,不一会儿门就开始抖,接着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外面,两扇门猛的打开,邪风中,一个奇怪的影子出现在了门外。

  蜡烛开始狂抖,一只长长的手爪子的影子从地上伸进了门内。

  接下来的一幕我惊呆了。

  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身旁传来。

  :你还真的,敢进我的庙门?

  接着又是一个淡淡的手爪子的影子在地上浮现了出来,猛然和伸进来的那玩意碰在了一起,怪叫声中,开门之后屋内火光乱晃,但我却震惊了。

  刚才我看的清楚,姨父坐在这里,根本就没动,那沙哑的说话声也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那,那是最右边庙殿里的这尊奇怪塑像。

  这塑像显得更加的残破,刚才挡在门口的那只手影子,正是从这尊塑像映在地上的影子中伸出来的。

  下一刻,一个人从这尊雕塑的后面走了出来,看到这人的时候,我惊呆了。

  这个一直藏在这尊更加破烂的雕塑后面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拦在了我们身前。看着那黑漆漆的门口,说了句。

  :这是我的庙,其他的我都不管,但你要敢动他,拼了这尊香火身不要,某也要和你拼。

  瘸子老板?

  我拿起手机,上面正好显出了一条短信。

  :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他不是瘸子老板,那瘸子在当年的魂儿就已经死了,你不要怕,他虽然不是那瘸子,不过它是喂过你奶粉的东西。你得感谢你小姨,当年救下了这么一个玩意。

  我不敢相信,这瘸子老板此时给人的感觉根本也就是个普通人,他站在我前面,全程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个瘦弱的背影,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有些神神叨叨的盯着那庙子门口。

  他回了回头,没有看我这边,反而是看着姨父的方向,紧接着拉在我脖子上的一根细线一紧,我便被姨父拉了回去。

  一片漆黑中,门外传来一阵怪叫声,屋内的这座雕像上也发出另外一声刺耳的怪叫,屋内的蜡烛一片抖动,再一看,一瘸一拐的身影已经走了出去。

  山庙漆黑的门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这座庙殿内的那些蜡烛一直都在猛抖。

  我被姨父捆着,勒在这尊塑像跟前,姨父虽然全身浮肿,动也不能动,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面。

  啪啪声中,四周的窗户一直拍打,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却刮起了风,庙殿内的破烂东西全都在猛烈的抖动。

  唯独那扇庙门,从关了之后一直死死的关着。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小了下来,我才感觉到脖子上的线松开了。

  通过手机,姨父让我暂时不要出门,不是我要冲出去,而是在这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我亲眼看到,庙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很多。

  一直到最后还燃着的两根蜡烛火焰猛的一晃,姨父突然告诉我。

  :时候到了,你闭上眼睛走出去,往东三十步,然后右拐十步。记住,不要睁眼,就是现在……家伙在我后面压着。

  我把手一伸,果然,在浮肿姨父的身子背后,藏着一把刀,奇怪的是,这把刀已经生满了锈。没管那么多,按照他说的,我飞快的拿刀在最后这两根蜡烛上漂了漂,闭着眼睛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本来外面就漆黑一片,闭眼之后也没区别。

  我往东飞快的走,周围一片寂静,我根本不知道现在这外面是什么样子,不敢睁眼,也不敢去想象这漆黑的周围是个什么场景。

  走完了三十步,往右边一拐,按照位置,我应该已经到了最左边的庙殿门口。周围格外的阴冷。

  漆黑中我往前大踏步十步,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脚。

  耳边响起怪音,我脑壳一阵晕乎,接着听到有人在喊我。

  :小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脑袋一阵发晕,原本是闭着眼,周围一片漆黑,按理说看不到东西。但却真的看到了什么。

  漆黑中那样子我有些看不清楚。旁边亮着光,光线非常的暗,但还是看的清楚,这里是一间破烂的屋子,刚才是谁在喊我?

  :小兄弟,我在这里。

  扭头一看,那是一个全身破烂的人,正蹲在门边哭泣。

  他对我说,他跟过来想跟我们指路,谁知道走到这里看到了很多人,接着出不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之前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农,他惊恐的看着外面,说他想跑,但看到外面刚才有两个人在打架。

  :小兄弟,你救救我?

  怎么会是他?虽然心里极度的震惊。

  但从他拉我的腿的时候开始,我一直没有停住步。

  我是闭着眼睛的,但真的看到了漆黑的屋子中出现了这个老农,老泪纵横,捏捏多多的走到我前面。

  :小伙子,我身上好痛。你行行好,救救我。

  他的手上拿着什么,那是我丢在那门口的一张钱。我没管那么多,正好最后一步迈出,走到了他的面前。幻觉中这老农的表情从凄苦,变得有的哀求,我没有管,走上去之后拿起刀闭着眼往前猛的一砍。

  就在最后一刻,这老农的表情变得怨毒。

  一声怪叫声从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周围的东西开始狂抖。我睁开眼睛,才看到面前哪里有什么老农?此时我正站在左边这庙殿的里侧台上,面前是一座奇怪的残缺塑像,手里的锈刀都弯了,面前这残缺塑像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一旁的地上,这塑像那恐怖的脑壳,正瞪着眼睛像是在盯着我。

  这一间诡异的庙殿,之前蜡烛非常的旺,但现在居然肉眼可见的,这些烛火都在猛烈的晃动中开始变小,最后就那么熄了。

  直到这些蜡烛全都熄了,刚才那老农最后怨毒的神色还在我脑海中徘徊。

  全身冰冷,走出门去,我第一时间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居然是这个老农,一想起我们之前路过砂石路上的坟堆,我就全身发冷。姨父还坐在这个庙台上,漆黑的窗外也没有其他动静。

  某一刻,外面传来脚步声,往外一看,黑夜中是之前的两个僧人正在经过,只不过这两人已经全身都是泥土,行动僵硬,越走越远,没一会儿我听到噗噗的两声,像是两人摔在了地上。

  姨父似乎能动了一些,他的样子太过吓人,却没有看外面,只是静静的盯着屋内的方向,那是这边的这间庙殿里,最后还亮着的一根蜡烛,只是此时,上面的火苗已经很小。我意识到了什么,拿着锈刀也跟在一旁看。

  干涩的声音传来,吓我一跳,

  :你小子要在做什么?

  这一次居然真的是姨父在说话,没有用手机,我刚放下绣刀,他让他扶他起来。

  :走,回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我扶他到门口,周围漆黑一片,不过又能看清楚场景了。露出来的这庙宇除了之前的古旧,现在给人的感觉更是有些残破。

  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我不时的还在看着周围,他问我,你找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找出路。

  我下意识说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之前是通过一个阴森的长廊到的这里,院子里三条路通到尽头的那三个庙堂,但此时前面哪里有什么门廊,周围除了庙堂的虚影,根本就没路,只有头顶那漆黑的天。

  姨父问了我一声,现在什么时间了?

  我在身上摸了摸,说我哪里知道?如果说还能看得出他的“动作”的话,那是显得小心翼翼。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周围的这间庙开始发出响声,紧接着我发现周围那些老旧的庙院,那一间间的屋子居然开始散发出丝丝黑气。

  那阵阵响声,就像是屋子倒塌之前的破碎声音。

  整个周围开始散发出黑气,姨父看准了一个方向,让我往前走。我们要出去,还少了点东西。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似乎有点蒙蒙亮,但只有庙子这一片,除了阴风中的黑气外,头顶还是漆黑一片。按照姨父说的,我朝着庙子的这个方向走。

  不一会儿,周围有些看不清楚,一间间房子,我听到了有咳嗽声。这是庙子侧面的位置,黑夜中地上一片狼藉,即便到了,周围都像是很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废墟。不多时,我碰到了一个人。

  他一瘸一拐的在黑夜中走了过来,是那瘸子老板。

  :小于。

  我呆住了,看了看他稀烂的身上,而就在远处,似乎还躺着什么东西,从一片废墟中露了一点出来,看那破烂穿着似乎正是之前那个老农。

  瘸子老板先是打量了一下我,又看了看我来时的方向,沙哑的声音居然有些激动。

  :你在找我?

  我没有回答,原本我应该害怕,但或许是不自觉的动作,就连锈刀也被我放回了身上。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天边的蒙蒙亮光。

  :天就快亮了,你得快回去了。

  我身上越来越冷,谁知他转过身,接着小心的拿出了什么,那是一杯热腾腾的茶。

  :孩子,喝了这茶就走吧,喝了之后能没事的。
  我把茶接了过来,他让我去看这茶碗里,我低头一看,茶碗中倒影出的和头顶的漆黑根本不同,那是一片黎明时分的灰色天空。

  :小于,我走……

  这声音越来越小,我抬头一看,黑气中的寺庙,哪里还有他的身影。瘸子老板不见了,我死死的咬着牙,快速的走了回去。

  穿过黑气,姨父还在之前的地方,他见我低着头,一直捧着手心的茶碗。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就知道”。

  :别捂着了,这碗茶不会凉的。

  他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那是之前庙殿的地方,破烂的庙殿里,之前那最后一根还燃着火星的蜡烛,居然已经熄了。

  :这是它存的最后一点阳气,专门给你留着的。

  我抖着手,喝了一口热茶,冰冷的全身奇怪的暖和了起来,姨父艰难的仰着头,直接就是一大口。

  想了想,他又吐了点出来,

  :得给那三人留点。

  说走吧,不然天亮了就回不去了。我们开始往外走,换了好几个方向,期间姨父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狗日的,怎么还没到。

  某一刻,一个方向出现了火光,他让我先去,接着拿着茶碗艰难的走了。我顺着那远远的火光走,这道门很普通,就是这附近随意的一道屋子门,但火光正是从外面传来的。

  光是周围破烂的屋子,里里外外就有很多门。我一脚走出门口,只觉得顶头似乎有什么光线刺眼,接着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废墟的门口,这地方很快烂房子,天色已经亮了,前面正是来时的砂石路。

  那三个大汉,此时个个脸色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从地上的烂痕迹看,我们醒过来的位置,正好是最边上以前某座大房子门的门口。

  不远处,燃着一大堆火,旁边放着一个装雄黄粉的大桶。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动静,正是全身浮肿的姨父,躺在一片蓝瓦片中,已经睁开了眼睛。

  三个大汉连走路都走不稳,还得扶他起来,我蹲在一旁,始终在看着一个方向。

  一直等到天已经大亮的时候,臃肿的姨父这才带着几个人朝那这片荒山废墟的后面走去,不一会儿便发现,就在我之前看的那个方向上,还躺着两个人。

  不过发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死了,其中一个是个穿着破烂的老农,一脸青霾,身子已经僵硬了。而另一个躺在不远处的,正是瘸子老板,他的尸体脸上还是个普通的表情。

  三个走路都困难的人,姨父叫他们就地开始挖。

  刨开荒草,瓦块,还有废墟之后,下面的是一堵烂墙,最后将这堵烂墙搬开,这处废墟的下边露出了什么东西,从土里露出来的,真的是两个干枯奇怪的塑像。

  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布满了泥巴,像是石雕,又像是干了的木头雕出来的,或许直接就是干尸。这种雕像塑身?一人问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姨父让他们别把地里这两个玩意抬出来。

  姨父看了看周围,在这沙石路的尽头,四处都是偏僻的山野,天亮之后甚至很看到远处山坡上的那一个个的荒坟,姨父抽了口气,声音很冷。

  :才来席湾村还不到三十年,这两个东西藏在这里,就把这一片坟山搞成了这幅样子。

  我反而蹲在一旁,没有管那烂墙下面挖出来的东西,我只看着这瘸子老板的尸体,用一旁清晨的湿叶子把他的脸擦干净。

  把老农的尸体往下一丢,接着一把火,将这藏在烂墙下面土里的东西烧了起来。

  我蹲在一旁,只觉得这一幕和曾经我见到过的某些场景有些相似,当时姨父也是用火把宏光医院地下室的那具塑像给烧了,当时也是用雄黄不要命的往那东西身上 r>
  走出废墟,其他的都烧了,唯独又让人把瘸子老板的尸体搬了出来。

  原本应该是顺着砂石路回去了,周围荒郊野岭,居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根本就没有路,周围又是荒郊野岭的,浮肿的易先开连说话都不利索。

  :小。小子。你别想了。不就给你买过奶粉么?

  我没说话,姨父还在问,我岔开了话题,说那三个修理工怎么了?

  姨父斜着眼睛看了看,

  :他们?昨晚上被拿去上了贡,每个人减了十多年阳寿。你说他们脸色能好看?

  什么?

  翻过两个山坡,远远的前面看到了河,他让我扶着他,一边看周围,这地方一路的荒坟,姨父低声的对我说着,

  :难道你不奇怪,只有两个香火像,昨晚我们为什么看到了三间庙殿?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要剩下中间的那间空的?

  他突然提起这个,我顿时也觉得奇怪。

  他突然笑了,此时的模样,笑比哭还难看,

  :中间空的那庙殿,是留给另外一个玩意的。

  是什么?

  果然,姨父悠悠的说了句,

  :我们两人认识,就是当初的那一只麻仙,这些东西虽然邪,但它们很灵异。建三座香火阴堂,也会记得空出来一座留给同种。这两个,和那一只麻仙,其实就是同一种东西,它们绝对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席湾村的这两个,当年已经被打残了,只能躲在这坟山里苟延残喘罢了。但那只麻仙……

  姨父没有说下去,只是狠狠的骂了句,当初那只麻仙,姨父和我除了烧了医院墙内的人形雕像,拿她没有一点办法,现在还不知道那玩意在什么地方。

  姨父抬起头,我扶着他,他看着前面的那弯弯绕绕的河流,还有周围这一座座河流经过的荒山野岭。很多地方有耕地,但因为人烟稀少的原因,已经全都荒废了。

  :席湾村呐,席湾村。老头子当初偏偏就飘到了这里,还差点死在这儿。

  我扶着他,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冷,姨父浮肿的身子,整个身上都还能看到那些长出来的微微的白毛。

  我想要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吞那一块骨头?

  他却扭头看了看后面。

  我扭头一看,身后之前是三个人抬着瘸子老板的尸体,后面又冒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西装。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跟在后面。

  居然是他?老何?

  虽然早有预料,我还是狠狠的咬了咬牙。果然是这个何自剔,这人太过阴损,这一趟姨父能知道我来了这里,几乎是前后脚到了这个村镇,除了这个知识分子,我想不到还有谁。

  到了河边

  :于术,别这样看着我,我在外面烧了整整一桶雄黄,从半夜就开始烧,不然你能醒的过来?

  到了河边,姨父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老何一眼,反倒是那三个修理工大汉,跑到姨父面前飞快的说。

  :易爷,我们醒的早。刚才我们都看到了,彭都这姓何的烧火的时候,他趁你在睡觉,拿了一个线圈往你脖子上套,见我们醒了他才松的手。

  一旁的老何脸色顿时就青了。

  :易先开,你可别信他们的。我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你是攀枝花的,就攀枝花这群修理工那德行?他们平时和我有过节,这次遭报应减了寿,我没进去他们心头不平衡。

  老何一张嘴比说书的还快,两边人还在争,姨父只是望了他们一眼,接着就都没开口了。我扶着姨父已经到了河边。

  他说了一句,几个人就把这老板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我始终搞不懂,按理说他肯定有办法把吞下去的东西弄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姨父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他自己身上,浮肿的身上还能看到那些诡异的白毛,接着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了句,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这具遗体给我带路。

  我呆住了。

  身后的人都不敢过来,他在我耳边交待了一翻,最后说了句,

  :我走了。

  我问他,你去做什么。

  :这里毕竟是你的老家,这片坟地风水已经邪了二十多年,席湾村周围这些坟,虽然一时没办法,但还是得叫人把这里的风水理起来,有了开头,养个几十年,或许以后能重新将这些坟山养顺。

  :我去寻找当年这些事情的真相。

  我还没拉住他,下一刻,臃肿的姨父就已经跳进了河里,后面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他手里拉着一根线,就捆在那具尸体的身上,浮了过去,拉住那具尸体,两个身影沉进水底,白白的一坨,在下面移动,最后被水流冲走了,很快的没了影。

  这天上午,我当即就想要追下去,但河水绕过一匹山之后正好是个急弯,水中哪里还有姨父的身影?

  沿河找了好久,姨父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水里失踪了。

  他到底去了哪儿?我沿着河岸走回来的时候,老何和几个工人还在原地,我没那心思去管,但随着姨父离开,剩下人的氛围居然缓和了下来。

  :姓何的,刚才的话当我们几兄弟没说过,你也知道,我们剩下的弟兄还在街上,再说是易先开带我们来的,他现在跳了河,这事儿揭过去如何。
  老何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其中一个大汉将“易先开带我们来的”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何自剔,易先开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劝你一句,要是他死了还好,要是他不死,今儿的事儿你最好别说出去。

  看似善意的提醒,老何这次倒是笑了。回去的途中,几个大汉全都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我,姨父一不在,这些人表现的和之前根本不同。

  回到街上,还不到下午,这群人就把灵堂给撤了,为首的几个和我打了声招呼,表面上客客气气,但一辆大车开走的时候丝毫不含糊,最后整群人全都这么离开了。

  坐在茶馆门口,老何眯着眼睛盯着这辆大车,我问他,这群人是什么来头。

  :在攀枝花跟着你姨父做买卖的,只认钱,这种人,你一个也别信。

  我说那昨晚那三个带头的为什么要跟着去?

  :你以为他们想去,那是不敢不去,他们怕,怕得罪易先开。你姨父的名声你以为是吹出来的?就是现在没事,但一旦被他记恨上了,以后在道上混,什么时候被阴死了都不知道。这几个人宁肯用十几年阳寿,换个心安理得,这就是你姨父的名声。

  他继续说着,我却没再回答,茶馆已经关门了,我就蹲在茶馆门口,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哪怕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怕是都不能从这几天的经历中转过弯来?

  茶馆老板,居然不是个人。二十多年前这村子里的事情果真不是我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类似于麻仙的存在,能附在人身上,还能……

  老何问我,那东西真给你买过奶粉,见我猛的盯着他,他说昨晚你们躺在那坟山里头,身子一动不动,嘴里说了大半夜的话,我能听不到?

  当年两个雕塑被打残,小姨从张善守手底下救下了瘸子老板,那一幕我看到过。也就是说,难道是小姨?一时间我想起了照片上那弯着腰的畸形瘤女的样子,难道是她发挥了作用。小姨?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问了句。

  :老何,你说那种天生通灵的人,有没有特别的本事和作用,能化掉邪物身上的怨气?

  走在街上,老何居然被我这句话问住了,他停了停。

  :这我没听说过,天生通灵的人,能看到和预见到一些事,也能和鬼魂交流,还真没这个说法。但我知道另外一件事,能感化冤邪,只有一些有道统的大风水门派,用世世代代的祖师香火才能做到。曾经有邪魂在麻屋山上的寺庙中皈依过,那还是民国时期的事儿,当时轰动了风水界,也成就了几个宗师。

  我正在听,老何的声音却停住了,我们已经走出了街,正要搭车离开,谁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回了街上。

  飞快的叫了个摩托,给过钱之后,让司机朝着砂石路就往山里开。

  :那片是坟山,你们去那里做啥?

  老何没有管,又是一百递过去,农村人就是干脆,坑坑洼洼的不到一个小时,还是把我们拉回了之前的地方。

  还是那个废墟,烧了雕塑和尸体地方在离开之前早就被我们埋了起来,但老何似乎并不关心这些,反而在其他地方到处找。

  他找的很认真,不找中间,专门找这坟山废墟的角落,最后找到了一处地方,这里的荒草格外茂盛,老何管也没管,拿出家伙就开始挖。

  这是一处,不到半米就挖出了一具骸骨。另外一个深草地里,跟着挖下去,同样的不一会儿挖出了另外一具。

  坟山中到处都是坟,昨晚在山庙里也见到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他唯独挖了这两具,骸骨已经恶臭,衣裳也全都烂了,挖出来放在地上,老何仔细的在两具骸骨上找着什么。

  :这两具不一样,它们的魂儿在昨晚就已经死了。

  最终,老何将两个人已经烂了的衣裳拔了下来,直接找到了袖口处的地方,只是一眼,我便惊呆了。两件遗骸的袖口上,居然分别有着一枚纽扣,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那恶臭的扣子也十分精致,而且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篆。

  风水人的扣子?

  但却和我看到过的根本不一样,老何死死的盯着这两个东西,之前他用菜油擦过手,但这一次,他似乎有些害怕,把手上的菜油擦掉,之后光着手,摸向了这两颗扣子。

  一开始没什么,但不一会儿,我发现老何脸色突然有些发青,他打了好几个喷嚏,说有点冷。

  :你不只是冷吧。

  :于术,怎么了?

  我说你的脸上有东西。我没有看错,老何的脸上,几乎肉眼可见的,几根很小的白毛,就那么长了出来。

  他猛的缩回了手,接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真的是几根白毛,老何拔下来之后,点起火机就给烧了。

  打死都不敢再去摸了,老何的话让我吃惊。
  :这是昨天山庙里,那两个僧人的尸体。我虽然没有进去,但在门口看到过它们,那样子,哪里是什么和尚,根本就是风水人。

  我就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背包,地上的骨头连着尸体一起,小心翼翼的捡了进去,最后用手机给那两个扣子拍了照。

  到了镇上之后,这一次是再也没有停留,我们两人搭着车便离开了这个小镇,即使在车上,老何也一直在看着这两颗扣子,旁边还放着那个装着骸骨的大包。

  他正拿着放大镜,我伸手一抓,他差点跳了起来。

  :于术,你做什么?

  我一手飞快的放进了兜里,装作没事人一般。

  :你搞什么飞机我不管,但这东西,你得给我一颗。

  离开席湾村的路途上我满脑子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路回到彭都,分别的时候是在一家学校门口,何自剔看着人模狗样的还真得是在彭都一家数一数二的大学里教书。

  之后一个星期,我打过很多次姨父的电话,不过都和之前一样,电话彻底关机。有空没空我就去那家大学里找何自剔。

  这一天,我又来了这家学校,人来人往中走进校门口,摸了摸身上的东西,之后径直的朝着一间教学楼走去。

  三楼很安静,走廊上只有几个学生,这才几年,我站在这里已经不像是这家人。推开其中一间房间门走进去,两个女学生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请问你找谁?

  我指了指里面,直到老何从里侧房间伸出一个头,说了两句,这两个女学生脸上才没了戒备的神情,离开的时候,还一脸花痴的看了看大厅里侧的方向。

  我别扭的看了看走廊外面离开的女学生,又看了看里面的老何。

  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

  :于术,你什么意思,这个年纪的女的,情窦初开,关我屁事?

  我说这里是学校,你多少要注意点影响。

  从大厅进去是个实验室,居然是这所学校给他私人配的。各种工具一应俱全,旁边还堆满了书。

  穿着白大褂的老何还真像那么回事,急匆匆的把我领到一旁,那是个高倍放大镜,两盏强光灯正照着下面,下面的玻璃器皿中间放着的正是那颗扣子。

  我着急的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蹲在镜头前,一边往里面看,一边说着,

  :扣子的材料是木头的,拿去做了分析,年份应该是在几百年以上。

  几百年以前的风水扣子?

  他说这不是重点,一边调好了焦距,一边让我站过去。

  :你还是自己来看吧。

  我把眼睛凑了过去,在这仪器的镜头中看到这颗扣子的时候,我惊呆了。

  里面朦胧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咬着牙,说你耍我?老何顿时不干了,说你也读过书,不知道成像的原理?放大倍数高了之后,只能是投影拍片才能出来。说完从一旁的水槽里拿出了几张大胶片。

  :这才是从这扣子上面拍到的。这已经是学校这个设备的极限了。

  拿过来一看,我顿时呆住了,透明的胶片上,露出来的是这木头本身的细纹,而就在这些纹路的中间,有一个图案。看到这图案的时候我不敢相信。

  那像是一个人,正被绑在一个架子上,样子非常的凄惨,张大着嘴正在绝望的吼叫。几张胶片中,有一张拍出来非常的清晰,真的是个人,影子映出来的服饰和现在的根本不同。

  老何抽了口气,说他也不敢相信,这已经不是微雕了。

  说道这里,他从一旁拿出了一叠资料,也不知道他忙活了几天,脸上已经有些明显的黑眼圈,说刚才找那两个小婆娘,就是让她们来送这些东西。研究生嘛,不使唤白不使唤。

  :于术,你傻啊?那两个僧人的尸体,那根本就是几十年前的骸骨,怎么会有五百年以前的风水扣子。而且他们是怎么去到席湾村的?你来看现在这两人的骸骨。

  一旁的柜子上有一排玻璃瓶,他指了指其中的两个,装的正是那些骨头。

  这才几天,这些水里的骨头居然长满了白毛。

  老何的声音突然有些神秘,他看了看门外,说给我看一个更诡异的事儿。

  他用镊子拿出一一块骨头,这玩意看的我想吐,徒手就用打火机那么一烧,接着熟练的走回器械旁,拍了一张照片,灯光暗了很久。等到他洗出来之后,我看了一眼上面,同样的位置,这胶卷上显出的场景已经不同,上面那人的动作已经变了,头部的部分像是扭了过来,正在看着我们。
  这一次拍的特别清晰,这人影子的那样子,不是别人,看起来就像是那天晚上在山庙中,看到的那两个僧人之一。

  老何告诉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邪法,他现在也看不出来里面的名堂,不过他有办法,让这两个僧人活过来。

  什么?

  老何扭过头,问我你信不信。

  我还没回答,他就用镊子小心翼翼的从两个瓶子里拿了两块骨头出来。接着说了句,向我伸出了手。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正是那另一颗扣子,老何将两颗扣子藏在实验室里,紧接着和我带着两块骨头便出了门。

  当晚,这里是彭都城中,酒吧旁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正吆喝着走过这一片地方,看那样子似乎刚刚才在什么地方喝了酒。

  酒瓶子朝着地上乱摔,嘴里还在大吼大叫。

  某一刻,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个垮着包浓妆艳抹的女性,原本害怕的已经绕路走了过去,谁知下一刻,尖叫声响起,一群人已经将这女人围住了。

  :美女,一个人回家?

  就在他们将这女人逼到巷子阴暗角落的时候,虽然害怕,但看那装扮,加上这时候能路过这里,这女的除了不断的求饶,似乎已经死了心。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混混儿冲了过来,还没到跟前,整个人啪的倒在了地上,老何一身西装,拿着一根木棍,还不到一分钟,几个混混儿头破血流的跑了出去。说你们给我等着。

  夜色下老何那张斯文的脸原来不止迷住女学生。这女的看的呆了,正走过来。

  突然。

  :给我滚。

  等到女人一脸惨白的离开,老何这才蹲了下来,所有人都走了,阴暗的角落里,唯独地上还剩着一个小混混。我看了看外面,真的没了动静,说这么不讲义气?

  老何却骂:吗的,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个。

  似乎不甘心,他又看了看巷子深处那闪着霓虹灯的酒吧

  :你等我一下。

  说完提着木棍就去了。我看的清楚,他走的位置是后门。

  半个小时后,老何背着一个人出来了,我一看,这不是刚才那跑掉的其中一个。

  :我进去原本想抓个豁女学生卖迷幻药的,正好碰到这孙子在打电话叫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去上厕所。

  弄到两个人之后,丢到围墙后面,这地方是监控的死角,接着上了围墙后面的车,直接开走了。

  在一栋旧楼后面,看着地上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我有些犹豫,

  :于术,现在你才反悔?你忘了,易先开可是身上长了白毛,跳进河里生死未卜。

  这人的话句句撞在我心里,我紧捏着手,或许这样做我会后悔一辈子,但最终在老何狠瞪的眼神下,我还是让开了。

  最后翻了翻这两人身上,记住了他们的身份证,然后放了回去。

  接着便看到,老何拿出那两块骨头,直接塞进了这两人的嘴巴。

  这一晚,这两人躺在楼房后面,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我和老何躲在远处一直看着,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两人全身开始不住的抖动。

  某一刻,这两人爬了起来,只是身子显得非常的僵硬,我看的清楚,他们脖子上隐隐的有些白。他们身上长出了白毛?

  老何眼神里有些兴奋。

  :果然是这样,于术,我们跟着就是。

  此时已经是半夜,这两人明显出了问题,站起来之后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开始,他们的动作非常僵硬,但只是经过了两条街,这两人走路就变得顺畅的起来,只不过仔细一看,还是很不对劲。

  跟了一路,最后完全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又回了之前的学校,最后到了那栋教学楼里。

  我和老何躲在另一侧的楼梯口,刚才是看着这两个人走进那间实验室的。

  他们进去做什么?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了出来,我和老何从另一个方向跟进去看,试验室里什么都没动,唯独就在之前的角落里,那两颗扣子已经不见了。

  他们真的回来拿了这两颗扣子?

  继续跟出来,这两人已经出了学校,再次上了街道。

  我问老何,他们要去哪里?

  老何说他怎么知道,他最多猜到他们会回来拿扣子。

  :老子也只是个搞研究的啊。

  这句话说得我心子都在抖,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经过的街上路人很少,没人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但我和老何一直在后面观察,这两个人步调呆滞,而脖子上面的东西已经很明显。是那些白毛,已经完全的长了出来。

  最终,我们跟到了郊区。

  这一带是彭都郊区的寺庙,看着夜色下那一栋栋殿楼,有些还亮着夜灯。老何若有所思。

  :他们现在应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闻到味道来的。

  我们看的清楚,这两人走进了这地方其中一间寺庙的庙门,接着就没了影。我想要跟进去,老何却拦住了我。

  他说我们只用等在这里就行。

  一直到天亮,附近来祭拜的人和车流多了起来,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出来。最后,我们干脆在附近租了个旅馆,整天守着看那座旅游寺庙的大门。

  等了整整三天,这两人就像是消失在了这人来人往的庙子里一般,一直到三天之后,这是个早上,我和老何正坐在旁边的面馆吃面,突然听到了什么。

  那是一阵狗叫声,居然是这寺庙门口这条街上几个店门外的狗开始疯狂的叫,就包括路过的宠物狗也像是看到了什么,扭过头朝着寺庙里的方向狂叫,路人拉都拉不住。

  我和老何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那寺庙门口。

  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两个人,穿着已经变了,十分不起眼,在一直有人进出的门口走了出来。

  只是一眼,就连老何都惊呆了,如果我们认识这两个人,根本发现不了。此时,看上去根本就是两个普通人,脖子上的白毛也已经没了。

  虽然还能看得出来那是那一晚的那两个人,但明显有些不一样,脸有些变化,而那表情,像极了我在那废墟中看到的那两个僧人。

  老何抽了口气,

  :真的是这样,这三天,他们待在这寺庙里,用旺盛的香火洗掉了身上的邪毛,现在和普通人一样了。

  我不敢相信,就连那走路的动作,也像极了我以前见过的。那两个僧人,真的活过来的。我们跟了上去,人群中,这两人的动作此时极其的自然,而他们的袖子上,都扣着一颗扣子。

  这一天我们跟着两人,甚至途中这两人还去吃了个饭,我们没看错,真的是吃饭,就和普通人没区别。最后一路到了彭都火车站。

  由于记下了身份证号码,跑到站台一查,他们买了两张出省的火车票。

  同样的城市,我们也买了两张,之后老何回去收拾东西,我则守在车站,下午就发了车。

  坐在火车上,老何带的手机屏幕一直有着两个红点,我之前去看过,这两个人和我们只相距几个车厢。

  在火车上待了两天多,我顶多不时的去盯着那两人,老何则一边查着一大口袋资料,一边研究地图,要去的地方是江苏,他却一直在查着从四川到江苏途中的水流,这次就连最细小的支流也没放过。

  :现在的地图还是不准,有些小水脉没有标出来。

  :你小子不知道,天下水脉都是通的。

  四川和江苏距离那么远,他居然说要找一条相连的水路出来。

  老何告诉我,说你不懂,他们当年能冲去席湾村,现在活过来了,第一时间肯定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三天之后到了江苏省会江陵,国际化的大都市,也是历史文化的名城。但就在我们下火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在老何那手机屏幕上,定位的红点居然没了。

  那是突然没有的,我们几乎立刻就往下车的方向跑。

  最终,站在车站门口,我和老何面面相觑。

  我盯着他,你说,这两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他让我放心,说跑不了,他还有第二手准备。第一时间去租了一辆车,在方向盘上插了一根香,火机点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辨别的方向,看着烟子一飘就开始开。

  车子弯弯扭扭的上了路,沿途我则一直拿着罗盘看,不一会儿,我手上的罗盘有了反应,而几乎与此同时,老何没把稳方向盘,这车子随之猛的一抖。

  :找到了。

  这是二环外的一条闹市街道,车子行进非常的不方便,拐过几个弯,我手里放着头发的罗盘开始剧烈的抖动,因为太过关注,我哪里知道早就绕过了闹市街,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一栋老旧辉煌的建筑。

  :江陵第三博物馆。

  滴滴,滴滴。手机屏幕上的红点终于再次闪起,安静的教堂式建筑门口,这再次响起的定位声平添了几分诡异。

  冷清的街道,我和老何没有说话,将东西往身上一放,只是左右观察了一番,就走了进去。

  时间是清晨,里面的人并不多,各种展品分朝代的放在展柜中。走到第三个展厅的时候,我和老何同时停下了步子。这是个明朝的展厅,而就在一个展柜前,那其中的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一次拍的特别清晰,这人影子的那样子,不是别人,看起来就像是那天晚上在山庙中,看到的那两个僧人之一。

  老何告诉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邪法,他现在也看不出来里面的名堂,不过他有办法,让这两个僧人活过来。

  什么?

  老何扭过头,问我你信不信。

  我还没回答,他就用镊子小心翼翼的从两个瓶子里拿了两块骨头出来。接着说了句,向我伸出了手。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正是那另一颗扣子,老何将两颗扣子藏在实验室里,紧接着和我带着两块骨头便出了门。

  当晚,这里是彭都城中,酒吧旁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正吆喝着走过这一片地方,看那样子似乎刚刚才在什么地方喝了酒。

  酒瓶子朝着地上乱摔,嘴里还在大吼大叫。

  某一刻,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个垮着包浓妆艳抹的女性,原本害怕的已经绕路走了过去,谁知下一刻,尖叫声响起,一群人已经将这女人围住了。

  :美女,一个人回家?

  就在他们将这女人逼到巷子阴暗角落的时候,虽然害怕,但看那装扮,加上这时候能路过这里,这女的除了不断的求饶,似乎已经死了心。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混混儿冲了过来,还没到跟前,整个人啪的倒在了地上,老何一身西装,拿着一根木棍,还不到一分钟,几个混混儿头破血流的跑了出去。说你们给我等着。

  夜色下老何那张斯文的脸原来不止迷住女学生。这女的看的呆了,正走过来。

  突然。

  :给我滚。

  等到女人一脸惨白的离开,老何这才蹲了下来,所有人都走了,阴暗的角落里,唯独地上还剩着一个小混混。我看了看外面,真的没了动静,说这么不讲义气?

  老何却骂:吗的,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个。

  似乎不甘心,他又看了看巷子深处那闪着霓虹灯的酒吧

  :你等我一下。

  说完提着木棍就去了。我看的清楚,他走的位置是后门。

  半个小时后,老何背着一个人出来了,我一看,这不是刚才那跑掉的其中一个。

  :我进去原本想抓个豁女学生卖迷幻药的,正好碰到这孙子在打电话叫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去上厕所。

  弄到两个人之后,丢到围墙后面,这地方是监控的死角,接着上了围墙后面的车,直接开走了。

  在一栋旧楼后面,看着地上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我有些犹豫,

  :于术,现在你才反悔?你忘了,易先开可是身上长了白毛,跳进河里生死未卜。

  这人的话句句撞在我心里,我紧捏着手,或许这样做我会后悔一辈子,但最终在老何狠瞪的眼神下,我还是让开了。

  最后翻了翻这两人身上,记住了他们的身份证,然后放了回去。

  接着便看到,老何拿出那两块骨头,直接塞进了这两人的嘴巴。

  这一晚,这两人躺在楼房后面,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我和老何躲在远处一直看着,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两人全身开始不住的抖动。

  某一刻,这两人爬了起来,只是身子显得非常的僵硬,我看的清楚,他们脖子上隐隐的有些白。他们身上长出了白毛?

  老何眼神里有些兴奋。

  :果然是这样,于术,我们跟着就是。

  此时已经是半夜,这两人明显出了问题,站起来之后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开始,他们的动作非常僵硬,但只是经过了两条街,这两人走路就变得顺畅的起来,只不过仔细一看,还是很不对劲。

  跟了一路,最后完全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又回了之前的学校,最后到了那栋教学楼里。

  我和老何躲在另一侧的楼梯口,刚才是看着这两个人走进那间实验室的。

  他们进去做什么?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了出来,我和老何从另一个方向跟进去看,试验室里什么都没动,唯独就在之前的角落里,那两颗扣子已经不见了。

  他们真的回来拿了这两颗扣子?

  继续跟出来,这两人已经出了学校,再次上了街道。

  我问老何,他们要去哪里?

  老何说他怎么知道,他最多猜到他们会回来拿扣子。

  :老子也只是个搞研究的啊。

  这句话说得我心子都在抖,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经过的街上路人很少,没人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但我和老何一直在后面观察,这两个人步调呆滞,而脖子上面的东西已经很明显。是那些白毛,已经完全的长了出来。

  最终,我们跟到了郊区。

  明朝的展厅,出了瓷器之外,放着一些出土的,器具,砖石,因为专业的原因,这方面我比老何差不了多少。

  这人看的那个展柜很大,但里面却是空的。

  :于术,有些不对劲。

  老何的声音很小,在这安静的大厅中,不用他说,我的心也开始抖了起来,一开始进来还不觉得,但到了这里,我指头上连着罗盘的线一直在抖。

  但这周围真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看似我们是旅游,其实从进来开始,他手里藏着手机,悄悄的一直在对着这些东西拍,他的脸色一开始是吃惊,到最后变成了难看。

  :这,这里是?

  一直到那人离开了那一处,我们这才走了过去。

  此时他的声音都有些抖。

  :于术,我最想知道的是,这间博物馆的藏品,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土的。我,我想我们来对地方了,你想不想知道,这柜子里原本放的是什么?

  这是个空空的大柜子,外面贴着一张纸条,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上面写着:缺品。

  接下来让我吃惊的是他的动作,见左右没人,后退三步,对着这一件老旧的空展览柜,就那么鞠了一个躬。

  时间到了晚上,博物馆并不是没人,之所以提前离开,是因为即使站在里面,身上的罗盘都非常的不对劲。这天白天,老何开始疯狂的查资料,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拿着一挪准备的照片对我说。

  :不会错,应该不会错,这里是江苏。淮河流域的下游,这间博物馆里面装的,就是当年那个墓里出土的东西。淮河边上的那个墓。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已经不单只是震惊了,开始猛的看他手里的资料。

  一直等到夜色黑了下来,整个博物馆的人都离开了,我们才重新进去,只不过此时我满脑袋都是以前听过的事情,淮河?遗迹,出土?

  一路走去,整个大厅只有我和老何两个人,他告诉我,你不觉得下午那人进来之后很奇怪,那人把这里很多个展览柜都看了一遍,最后才站在那个空柜子面前看。

  我的手指一直拉着罗盘上捆的线,亮灯的房间里,有两个保安走过来问我们,

  :你们是做什么?文物厅晚上不参观。

  我的动作比老何还快,笑着走过去用手一拉,这两人应声而倒,见我这一次出手的异常干净利落,他说我,你也慌了?

  我没有回答,穿过大厅到了楼梯,径直向着二楼走去,这地方已经下了班,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整个充满着历史韵味的二楼走廊,只有一件房间还亮着灯,门口居然写着馆长办公室。

  那是个穿着名贵西服的中年人坐在里面加班,问我们,你们是谁?

  我刚要说话,老何脸上涌起了笑容。

  :您好,我们来打听点事情的。

  :打听事情?

  老何笑着继续说道:贵馆在三十年前,是不是丢失过一样东西,就在西南角的那个展柜里,那是不是一块石碑?

  这馆长的表情突然就变了,

  :石碑?没有石碑呀,你怎么知道?

  老何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在一旁站住了门口,他盯了盯这间办公室内,悠悠的看着这个馆长。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查到这个博物馆始建于三十年前,而就在刚建立没两年,那块石碑就不见了。

  这馆长想了想,说是有这么回事。要不你们进门来说,说着站起来要泡茶。

  老何朝着我使了个脸色,继续问了问里面。

  :那请问这位馆长,我敢说你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正好也是三十年了?

  我再也没管,当着面拿出了罗盘,居然就在这办公室的门口,罗盘的指针已经开始飞速的旋转。下一刻,老何猛的拉开一旁的侧门,这门后居然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的那人,这人居然一直贴在这办公室的门后面,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我的脖子。

  细线一拉,我手里的罗盘一把就朝着这门口打了过去,这间办公室的灯突然熄了下来。我胸口一痛,几根线崩断,我几步追到一侧的窗边。与此同时老何则朝着里侧冲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漆黑的屋子中,我刚到窗户边,一只手居然像是早就等在这里一样,从外侧伸了进来,我手里的罗盘陡然崩翻,下一刻,被这只手直接拖了出去,拉到了窗外。

  悬空的感觉中,漆黑的窗外,我感觉到身子像是在被东拉西扯,身上的线不断的崩断。最后我想起了什么,用右手朝着周围猛的一挥。

  我从二楼直接摔倒了一楼,一口鲜血喷出,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刚才那只手只是抓在了我身上,手里的罗盘几乎是立刻断成了两半,就连身上的线,也全部崩开了。

  我心里慌了,老何呢?

  我又冲回了屋内,我用雄黄捂着鼻子。就这么一会儿,这屋内居然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布满了细线,之前的写字台也翻了,我是在那写字台后面找到了他,此时的老何已经全身是血,一边不断的还在自己身旁布线,一边拿着刀死死的看着我,而就在他不远处的地上,居然还有好几滩漆黑的血迹。

  我问他,那馆长呢?

  他样子非常的凄惨,我想象不到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需要在一间屋子中全布上了线,同时对这个何自剔,我也更加的刮目相看。

  :馆长?你知不知道,刚才这屋子里藏着多少个人?

  他狠狠的骂了句:你小子倒好,从窗户逃跑了,老子刚才差点死在这里。

  我心里猛抖,刚才被拉着摔出去,要不是我这只右手最后抓的那一下,此时肯定也已经没了命。

  他说什么?刚才这办公室里藏着很多人?

  老何声音有些抖,

  :不只是这一间办公室,是这一整间博物馆都……你自己看看你的身上。

  他将手机按亮,之前的夜色很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了,就在我肩头,前胸,居然有好几个漆黑的手印子。

  :于术,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没死么?因为抓你的东西它们相互之间在抢,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没了命了。

  手机照亮,我这才看到,屋内的这些线居然全是连在老何身上的,他全身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这地方太凶,他这个线阵撑不了多久,让我先留在这里。说话间,我便听到周围线开始蹦蹦作响,紧接着从办公室门口开始,这些密密麻麻的线居然就那么断了。

  周围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只能听到脚步声,随着线的抖动,他身上的血却流的更凶了。咬着牙,猛的站了起来,老何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

  :我先走了,你只有一个办法能活命,躲进那个展览柜里,要是我有命回来,绝对来找你。只有你躲进去才有用。

  :我进去?

  :你这个人坐在那里,就能镇邪。

  话一说完,老何将连在他自己身上线一拉,全身鲜血蹦出,那样子非常恐怖,最后的这些血线像是将屋内的某些东西全都挡在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向后侧的窗口,整个人跳出了博物馆的二楼。

  我已经没时间怀疑老何会不会死的问题,我的方式和老何不同,我没有片刻犹豫,一把粉末朝着自己身上一撒,接着打火机一点,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不是引火自焚,因为同时我用曾经断过的右手反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整个人的呼吸停止,接着往楼下飞快的跑去。

  这是我从鬼城里学到的一招,其中一个古鬼先生在坟殿中使出来过。彻底盖住人气,这种状态下相当于封闭了自己的意识,完全管不了自己一路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只是往着一个方向走。

  来到了一楼大厅,凭着最后的意识,我到了西南角,撞开了那个老旧的展览柜,然后整个人扑的倒了进去。

  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了,我全身冒着烟,狠骂了句自己还是没掌握好雄黄的用量,肯定撒多了。

  艰难的坐起来,外面是这博物馆那亮着灯的大厅。

  周围都是展品,一切看起来非常的正常,除了地上我留下的那一滩痕迹,似乎根本就没人。

  安静的大厅,我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即便是坐在这展柜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很多东西都在盯着我,但我根本就看不到它们。

  下一刻,有脚步声响起,从展厅的里侧走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我们一路跟来的那人。

  他穿着普通,背着一个手,一间间展柜的往前走,这些展柜或者放着的是出土的瓷器,或者放着的是一些古时的玉器,甚至还有很多器具。每经过一个展柜,他都会伸头往里面看上一眼,那动作和我们下午来的时候,看到他参观这个博物馆时一样。

  安静的脚步声中,终于,他走到了我这个展柜面前,我此时只剩下出气的份,他突然笑了。

  :你还真的敢跟到这里来。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他悠悠的盯着我。

  :小伙子,你还真是厉害,能当着我们这么多位的面,逃到这里面来,我刚才还找了你半天。

  这个人,自从他复活了之后,我们是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的,深夜的大厅,他就像是一个游客,看着坐在这展柜里的我。对我说了句,

  :出来吧,你这副身子,我们要定了。

  我心里慌了,老何呢?

  我又冲回了屋内,我用雄黄捂着鼻子。就这么一会儿,这屋内居然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布满了细线,之前的写字台也翻了,我是在那写字台后面找到了他,此时的老何已经全身是血,一边不断的还在自己身旁布线,一边拿着刀死死的看着我,而就在他不远处的地上,居然还有好几滩漆黑的血迹。

  我问他,那馆长呢?

  他样子非常的凄惨,我想象不到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需要在一间屋子中全布上了线,同时对这个何自剔,我也更加的刮目相看。

  :馆长?你知不知道,刚才这屋子里藏着多少个人?

  他狠狠的骂了句:你小子倒好,从窗户逃跑了,老子刚才差点死在这里。

  我心里猛抖,刚才被拉着摔出去,要不是我这只右手最后抓的那一下,此时肯定也已经没了命。

  他说什么?刚才这办公室里藏着很多人?

  老何声音有些抖,

  :不只是这一间办公室,是这一整间博物馆都……你自己看看你的身上。

  他将手机按亮,之前的夜色很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了,就在我肩头,前胸,居然有好几个漆黑的手印子。

  :于术,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没死么?因为抓你的东西它们相互之间在抢,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没了命了。

  手机照亮,我这才看到,屋内的这些线居然全是连在老何身上的,他全身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

  他说这地方太凶,他这个线阵撑不了多久,让我先留在这里。说话间,我便听到周围线开始蹦蹦作响,紧接着从办公室门口开始,这些密密麻麻的线居然就那么断了。

  周围像是有很多人在走路,只能听到脚步声,随着线的抖动,他身上的血却流的更凶了。咬着牙,猛的站了起来,老何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

  :我先走了,你只有一个办法能活命,躲进那个展览柜里,要是我有命回来,绝对来找你。只有你躲进去才有用。

  :我进去?

  :你这个人坐在那里,就能镇邪。

  话一说完,老何将连在他自己身上线一拉,全身鲜血蹦出,那样子非常恐怖,最后的这些血线像是将屋内的某些东西全都挡在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向后侧的窗口,整个人跳出了博物馆的二楼。

  我已经没时间怀疑老何会不会死的问题,我的方式和老何不同,我没有片刻犹豫,一把粉末朝着自己身上一撒,接着打火机一点,我全身都烧了起来。

  不是引火自焚,因为同时我用曾经断过的右手反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整个人的呼吸停止,接着往楼下飞快的跑去。

  这是我从鬼城里学到的一招,其中一个古鬼先生在坟殿中使出来过。彻底盖住人气,这种状态下相当于封闭了自己的意识,完全管不了自己一路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只是往着一个方向走。

  来到了一楼大厅,凭着最后的意识,我到了西南角,撞开了那个老旧的展览柜,然后整个人扑的倒了进去。

  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了,我全身冒着烟,狠骂了句自己还是没掌握好雄黄的用量,肯定撒多了。

  艰难的坐起来,外面是这博物馆那亮着灯的大厅。

  周围都是展品,一切看起来非常的正常,除了地上我留下的那一滩痕迹,似乎根本就没人。

  安静的大厅,我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即便是坐在这展柜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很多东西都在盯着我,但我根本就看不到它们。

  下一刻,有脚步声响起,从展厅的里侧走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我们一路跟来的那人。

  他穿着普通,背着一个手,一间间展柜的往前走,这些展柜或者放着的是出土的瓷器,或者放着的是一些古时的玉器,甚至还有很多器具。每经过一个展柜,他都会伸头往里面看上一眼,那动作和我们下午来的时候,看到他参观这个博物馆时一样。

  安静的脚步声中,终于,他走到了我这个展柜面前,我此时只剩下出气的份,他突然笑了。

  :你还真的敢跟到这里来。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他悠悠的盯着我。

  :小伙子,你还真是厉害,能当着我们这么多位的面,逃到这里面来,我刚才还找了你半天。

  这个人,自从他复活了之后,我们是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的,深夜的大厅,他就像是一个游客,看着坐在这展柜里的我。对我说了句,

  :出来吧,你这副身子,我们要定了。

  一只手眼看着要伸进来,我藏在里面死死的盯着他,就在伸到这展柜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候,他的手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猛的缩了回去,接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展柜和坐在里面的我,

  :你是张家人?

  沙哑的声音,只是这么一句话,大厅内的灯就开始猛闪,像是周围多了很多动静。

  事情似乎真像老何说的,躲在这里面才能活命,接下来,我看到了让我无比震惊的一幕,也就是在这些灯光诡异的闪烁之后,这间博物馆的大厅中,像是揭开了历史的面纱,我看到了这里面真正的场景。

  这人一路经过,对着那些展柜一个个的说话,这放着出土文物的展厅中,渐渐开始出现变化。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当我亲眼看到,一个穿着奇怪衣裳的影子慢慢的从展柜中的铁器旁站起来的时候,我惊呆了。

  同样的一处,那是一个明朝的屏风,屏风后面一阵晃动,突然鬼鬼祟祟的伸出了一个奇怪的脑壳,就像是从那屏风里长出来的,奇怪的女人,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而在更远的地方,那是一尊破烂的铁罐,此时却显得和刚才完全不同,那上面居然多了一个人,身子缠绕在上面,一双诡异的眼睛悠悠的盯着那个展柜的外边。

  周围逐渐出现了很多声音,这些展览着各种出土文物的玻璃柜中,几乎每一个柜子里,都多了一个影子,样子千奇百怪,如果还算是衣裳的话,颜色各异,甚至有的还有些鲜艳。

  只有少数几个还能看得出来像是人形,各式各样的怪物,就这么出现在了这些展柜中。

  我背心发凉,已经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这间博物馆的展览厅,此时根本就是一个邪鬼的展览地?

  这一个个的展柜,这些文物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些我从没见过的邪魂?

  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我是躲在西南角的这个大展柜里,之前的那个人还在外面,只不过我躲在里面,他一直没敢再过来。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他一边指着我这一处,一边像是在和这些东西说话。

  我看的清楚,就在远处的一个展柜里,那是一件长满铜锈的小鼎,那里面的东西是唯一的几个像是人形的玩意之一。那怪影的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馆长。

  呜呜的一声,我的手机亮了起来,是老何的短信,我不知道老何逃到那里去了,但是短信上的内容让我惊呆了。

  短信一共两条,第一条是,

  :我们揭开了历史的面纱,当年淮河边古时大战的废墟,那座张家墓,这些东西都是从里面出土的,东南角的那个展位,一开始放的便是出土后张家的那块石碑,以前是那块石碑镇在那里。

  第二条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但后来,张善守来把那块石碑抢走了。只剩下你坐的那个展柜。

  我想起了以前姨父给我看的那块石碑的老照片,他当时的原话是,建国后在淮河流域发现过一个遗迹墓葬,出土过一个石碑。这符合姨父说的时间,但他当时话也没说全,这墓葬里居然同时出土了这么多的东西,唯独最重要的一句话,他提醒过我,这个遗迹非常的不对劲,因为看起来像是个战场。

  也就是说,当年老张头是来将这块张家石碑抢走了,最后顺水路逃到席湾村?还差点丢了命。因为在这个张家祖坟的遗迹中,还藏着很多其他的东西。

  我隐隐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和他们一样,都躲在一个展柜里,我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古时流传下来的被陈列的物品,但我却根本不敢出去。

  安静的展柜里,这一个个展柜中,这些东西居然相互间像是在交流。从某一刻开始,我全身感觉到极度的冰冷,居然是我这个展柜一直在咔咔的作响。我赶紧坐在了柜中,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管。

  这一晚,我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场面,有东西在展柜中煎熬嘶吼,有东西在不断的哭泣,我终于明白了一些看不懂的出土器具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个个的刑具,有邪魂正在受刑,身子就连在刑具上,脸上还邪异的笑着看着周围。

  这个展厅中,就像是一部从没见过的历史教科书。

  而最凶险的一幕出现在天亮,那是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古代屏风,在周围的各种声音中,那里面传来了一阵哭泣声,正是之前那个女人,一身绣衣,楚楚可怜的蹲在屏风旁哭泣。

  我不想听,但那声音怎么都能传进我的耳中。

  :奴家自有孤苦,身世飘零,小哥,你可愿看我一眼。

  婉转哀怨的声音中,在叙述着一个可怜的身世。而在那屏风上,露出来的是一个极度性感的古典女子,身姿摇曳。我有些呆,而下一刻这女的突然伸出了屏风的范围,头变得极其狰狞,张着嘴巴就朝着我这边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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