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恋:偷窥哥哥与别人缠绵,这竟成了我们爱恨纠葛的开始

  下午放学我刚到家门口,穆子谦也回来了。当我们并肩走近屋里时,沙发上,赫然坐着爸爸。
  “子秋,你回来了,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吗?”爸爸慈爱的问我。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特别柔和的表情,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女人那么冷漠,仅仅因为红颜已老吗?
  “爸。”我叫了一声,回答他的问题,“我跟老师说,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了,以后哥哥会辅导我。”
  “其实还是在学校好些,有问题问老师同学,他们更熟悉一点。你哥哥现在毕竟不是高中生了,有些知识点啊,还未必能辅导到点子上。”爸爸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旁边。
  “子秋,”他仔细看看我,说,“真是女大十八变,爸爸这段时间很少回来,再见你时,居然这么高这么漂亮了。今天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他还跟我提起你和班上一个叫赵锐的男孩子恋爱了,是不是啊?”

  我脸微微发烫,眼角余光瞄一眼对面坐着的穆子谦,他刚刚还挂着笑的脸,此时已沉了下来,想必是因为听到这所谓的谈恋爱。
  “爸,没有的事,赵锐只是我朋友,我很少有朋友,就和他走得近一点。”我这话是说给爸爸听,更是说给穆子谦听。
  “哦,是吗?子秋,爸爸不是老古董,你这么大了,谈个恋爱无可厚非。我听说那个赵锐,对你瞒好,每天晚上都送你,还为你跟几个混混打了一架。最重要的是,听说自从你们在一起后,你的成绩进步很大。这就很好,年轻人嘛,如果谈恋爱的同时,还能互相督促对方学习,共同进步,我这个做爸爸的,是不会反对的。我想,不止我不会反对,你哥哥也不会反对,是不是,子谦?”爸爸笑吟吟的问穆子谦。
  穆子谦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的脸,已经面沉如水。我隐约觉得,爸爸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我听的,更是说给穆子谦听的。想必早上他看到我从穆子谦房里出来,再加上昨晚的事,对我们的关系,已经猜了个大概。而今他这样说,肯定是棒打鸳鸯的节奏。
  穆子谦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的脸,已经面沉如水。我隐约觉得,爸爸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我听的,更是说给穆子谦听的。想必早上他看到我从穆子谦房里出来,再加上昨晚的事,对我们的关系,已经猜了个大概。而今他这样说,肯定是棒打鸳鸯的节奏。
  “子秋,我跟你们老师说了,你还是住校,行么?不在学校上晚自习,到底不好,要是老师用那段时间讲个知识点什么的,你又听不到。而不住校的话,你一个女孩子,晚自习回来又不安全,一直让赵锐送,也不是好的解决方法,不如住校。”
  爸爸话虽说得委婉,但却不容反驳。他不喜欢我和穆子谦在一起,所以铁了心的要拆散我们。一个养女而已,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许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凭什么还要把儿子也搭上。我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算命先生的女儿,而穆子谦,却算得上富家公子。哪怕我寄居在这个屋檐下,我们的身份,还是有云泥之别。
  穆子谦也应该听明白了,所以,他先放弃计较我和赵锐谈恋爱的事情,开始反对爸爸让我住校的建议。
  “爸,没关系的,我出差前,子秋也不上晚自习的,一直都是我辅导功课,我对高中的课程,比她自己还熟悉呢?”
  “那是以前,你有时间,现在可不一定。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生意上有点忙不过来,我想你多帮帮我。”爸爸早就想好了说辞。
  穆子谦听他这么说,仍然不死心的辩解:“那也没必要子秋住校,大不了她在学校上晚自习,我去接她好了,以前我出差时,就一直是拜托文哲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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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她?生意上的事,有时忙起来的时候,到半夜都有可能,哪有时间接呢?子谦,你不小了,不能再由着性子,去外面上什么班,而要好好的定下心来,帮我打理。”爸爸说得在情在理。
  穆子谦没再反驳,他看我一眼,眼里有太多的内容。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解开,我的心魔还没有克服,若就这样分开,只怕会有更多的隔阂横亘在我们中间。可是,爸爸态度这样坚决,我又怎敢拂他的意。从小到大,我虽然淡漠,面上很冷,但是,对家里给我的任何安排,却一直言听计从,从未说不。
  “就这样吧,明天去住校,爸爸早点起来送你,好吧?”爸爸转头看我,还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好一副父慈子爱的画面,但我的心,却好像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个家,到底不是我的,有哪一次决定,他们不是貌似和我商量,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征询过我的意见。包括在这所全市最好的中学,做最差的学生。他们可知道,如果差生到一个和她水平差不多的群体,或许不至于这么孤僻。
  我不过是这个家里的过客,物质上的富余,是他们给我最大限度的爱。我心里微微有点悲凉,恨自己不能一直心硬如铁,为什么要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家融入了自己的感情?
  “那我先上楼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搬过去吧。”我说,起身向楼上走去。早走是走,晚走是走,而且,我今晚若继续住这里,爸爸该睡不着了吧。他都说了,他不在乎我谈恋爱,可是,看我从穆子谦房里出来,却第一时间赶我离开,当然是在乎我和穆子谦谈恋爱了。
  “我去帮你。”穆子谦也站了起来。
  “子谦,我还有点事和你说。”爸爸阻止他。
  穆子谦只好颓然的再次坐下。我心里冷冷一笑,从今往后,在这个家里,我要和穆子谦单独相处,怕是难于上青天。
  东西很快就收好。我拖着一个大大的皮箱,站在楼梯口上,穆子谦飞快的过来帮我,爸爸也走过来,说:“子秋,不用这么急,吃了饭再走。”
  “好。”我乖巧的应道,不想和爸爸闹得难堪。

  吃完了饭,爸爸又提议开车送我,穆子谦终于不肯,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拖着皮箱,说:“爸,我去送子秋,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他的分寸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估计是我上楼的功夫,爸爸又和他聊了很多,但主题肯定离不开我和他,意思则一定是不能在一起。
  出得门来,穆子谦依旧一手拉着我,一手拖着皮箱。他的脚步很慢,似有很重的心思。
  “子秋,你和赵锐,真的在谈恋爱?”这个话题是个死结,若不解开,它就会把穆子谦越勒越紧。
  “你不相信我?”我不再解释,而是反问。爸爸不赞成,他若再不信任,估计我们的感情,想再走远一些,怕不是容易的事。
  “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你让我怎么相信?”
  “你听见什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我忽然就怒了,一把挣开他的手。
  “穆子秋,你不要以为发脾气,我就不敢问你了,我今天一定要弄个清楚。昨晚你和赵锐,在家门口拥抱那么久,你敢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刚刚爸爸说的,连你们老师都认为你和赵锐谈恋爱,你敢说你们清清白白?”

  “我都说了,是赵锐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我看未必,爸爸要你住校,你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他让你明早走,你恨不得立刻离开。你这样做,难道不是躲我?不管是昨晚还是今早,你对我本能的排斥,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可怜我以前还相信你的解释,以为你是想安心读书,但是,现在我是明白了,你是因为心里有了别人,所以受不了和我亲热。你忘记了,那天晚上,我们差点就……,可现在,你却连我吻你一下都不肯。”
  “子谦,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我不想吵,暑假里分开,昨晚才见面,短短十多个小时,吵了三次,有意思吗?
  “你是不是要这样才信我?”我忽然回过头,一手环过他的脖子,脚尖微微踮起,主动吻上他的唇。
  穆子谦开始没反应过来,可是,等我的唇贴上他的唇时,他像发了疯一样,扔了箱子,把我紧紧的抱住,化被动为主动,肆意吸允我的唇,我的舌,他吻得那么用力,仿佛要使劲全身的力气。
  我努力配合着他,压制着心里那个蠢蠢欲动的魔鬼。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甲生生的抠进肉里,那钻心的疼痛,让我的理智能控制我的行为。
  我感觉我们吻了很久很久,待穆子谦松开我时,他的眼里,那份不信任已经散去了,只有迷离的温柔。
  “我爱你,子秋。”他在我耳边深情款款的说出这三个字。
  “我也是。”我回应他。
  “爸爸似乎猜到了我们的事,他不赞成我们在一起。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子秋,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么在乎你,可是,我比你大这么多,会不会等你上了大学,发现外面更宽广的天空,有了更多的同龄朋友,就把我忘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不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找个工作,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穆子谦揉揉我的脑袋。
  我们又默默的拥抱了一会。
  好在这时天已经黑了,路过的人很少,否则,我们这样大胆的举动,肯定会招来围观。

  我想不到爸爸拆开我和穆子谦的决心竟这样大。
  我和穆子谦,在爸爸无处不在的干扰下,几乎失去了一切见面的机会。
  开始的时候,晚自习结束后的短短半个小时,我还能飞快的跑到校门口,和他说上几句话。后来,那个时间段,爸爸总能找到一些活儿拖住他,我们就连这短暂的会面机会也失去了。再后来,甚至发展到每周仅有的周日下午半天假,我在家里也见不到他的踪影。
  那个时候,穆子谦已经听爸爸的话辞职,全身心投入到爸爸的生意里面去了。据说爸爸生意做得很大,涉及面很广,所以,有的事他刚接手时,根本就搞不定,唯有一点一点学,而学习的代价,便是大把大把的时间。穆子谦终于忙到连抽空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是上班族,我是学生,我们之间,作息时间不一致,想在电话里好好聊下天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
  他明明和你就在一个城市,甚至,就在一个屋檐下,可你却见不到他,何止见不到他,还听不到他的声音。这还不如他出差的时候,起码,我们每天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段,诉说彼此的相思。
  我对这种状态很不满,在和穆子谦有限的几次见面里,我都表达了这种不满,但穆子谦总是说:“子秋,再等等,等我业务上手了,我就有时间陪你了。”其时他何必这样哄我,爸爸把他的时间安排得这样紧,明明是有意为之,即便他当前的业务上手了,还会有其它的业务。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连见个面都难?穆子谦不傻,他当然明白这些,可是,他的事业心胜过对我的思念,所以,他宁愿去忙那没完没了的工作,也不愿在爸爸面前抗议一下,争取点自由的时间。
  我可能是因为想要惩罚一下穆子谦,也可能是那段时间心里实在难过,更可能是赵锐那锲而不舍的执着。鬼使神差的,我又和赵锐走得很近了。
  班里不再传我们谈恋爱的事,因为在大家的眼中,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既然是事实,传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人们八卦的对象,永远是那些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东西。
  临近寒假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我在教室里,看着飘落在窗户上的大朵大朵雪花,倏忽的功夫,变成了水,一行行沿着窗玻璃流下,就像人脸上的泪。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吻合我的心思,我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窗玻璃,湿漉漉的一片。
  我真的真的很想穆子谦了。
  有多久没见过他了,怕是一个月了吧;又有多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怕是一周了吧。我和穆子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我们隔了这么近的距离,心却离得这么遥远。
  我忽然有一股冲动,今天晚上,我要去找他,不管他有多忙,我一定要见他。

  我想我是疯了,思念让我发疯。
  晚自习课间休息时,我没有跟任何人请假,直接走进了茫茫的大雪中。
  一路上几乎没有人,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到外面来,除了我这个疯子。
  我穿了一件很厚的羽绒服,没有戴帽子。这样的结果,是我身上不冷,但耳朵却被呼呼的北风刮得生疼,感觉要掉了一样。我心里有一种悲壮的情绪,就像古时那些背着自己父母去见情郎的闺阁小姐一样,似乎这一走,已不能回头。
  然而真的不能回头,只是当时的我,又哪能未卜先知。
  我走到离家两百米左右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插上电话卡,准备给穆子谦打电话。我还没开始拨号码,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是爸爸。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吓了一大跳,以为他看到了我,在问我,正打算回头,却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去打牌。”哦,原来爸爸问的是妈妈。
  “你这段时间,就不能安安心心呆在家里?”爸爸语气里有责难的成份。

  “为什么?守着子谦?他们年轻人,要是想见面,又岂是你我能防得住的?”妈妈的声音有点尖利。他们这几年来,关系每况愈下,夫妻之间的那点成份,早就荡然无存。
  “防得住也得防,防不住也得防。你当初造的孽,你现在就要承担这样的苦果。”爸爸的声音像雪花一样没有温度。
  “我造什么孽了?”妈妈声音虽利,但明显底气不足。
  “聂如仪,你别跟我装傻。事情发展到今天,你还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爸爸连名带姓喊妈妈的名字。
  “你知道什么?”妈妈犹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我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趁我在牢里的那一年,和黄连生勾勾搭搭;我知道你怀了孕,丢下子谦和他远走高飞;我知道你生下一个女儿,做月子的时候黄连生却出了车祸;我更知道黄连生还在医院的时候,你把不足月的孩子抱到邻居家,冷血的弃他们父女于不顾……聂如仪,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么多年,我只所以不说,纯粹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让他没有母亲。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像个母亲吗?你除了打牌,除了和别的男人调情,你还做了什么?家里你操过一份心么?你知道米放哪里么?……”
  爸爸还在说,可我的脑子却轰的一声,“黄连生”三个字,砸得我昏昏沉沉——因为我的爹爹,就是叫黄连生。
  我忘了打电话,靠在亭子上,一只手使劲掐着另一只手臂,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偷听着背后的谈话。
  “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想着怎么解决,你还只顾自己快活。当初,若你肯放一点时间在孩子们身上,他们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爸爸虽然不常在家,但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润慈爱的,我从来没听他这么疾言厉色的说过话。
  “你现在不是把子谦带到身边了吗?他一刻也离不开你的视线,你又何必再担心他去找子秋?”想比爸爸,妈妈的态度却无所谓得多。
  “聂如仪,你能不能拿出一点点做母亲的责任与担当?不错,我是把子谦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们还得慢慢的疏导,给他介绍其它女孩子,让他渐渐的忘了子秋,让他从这份不伦之恋里面走出来。”爸爸叹了口气,他的话语里,有一种沉痛的意味。

  不伦之恋?看来,说的是我了。很奇怪,这一刻,我居然没有崩溃,我居然平静地对着冰冷的电话机微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不是养女,原来我是一个身份更不堪的私生女,原来我是一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原来我是一个还未满月就被抛弃的可怜虫。原来我的妈妈,并不是像爸爸说的那样,因生我难产而死,她一直活着,活得很好,很好很好!
  原来是这样!
  哈,原来是这样!
  我把电话卡慢慢的拔出来,又对着话筒亲吻了一下,别了,我的爱人,别了,我的穆子谦。
  我一步一步走出电话亭,雪地里留下一个个的脚印,以及孤独而绝望的身影。我的身后,还有爸爸妈妈争吵的声音,不过,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也不想听进去,从今往后,这个家,我不想再迈进一步,从今往后,我只有我自己,甚至和爹爹的那段温情岁月,也蒙上一层丑陋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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