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哭丧,被鬼缠上,该咋办?

  面对形容枯犒的二叔,我敢说啥?就硬着头皮复述了一根筋那些话。
  二叔一听,眼里炽热的光芒有了些暗淡,但因为还有一丝希望,他也没绝望,只是点了点头,虚望着墙角发呆。
  我催他快吃肉,要不凉了不好,他哦了一声,并不动手,看样子不解决了他和一枝花的亲事,他是没啥食欲的。
  我只好劝他,说你为啥只看好她呢,人家压根就没理过你,你咋还热脸去贴冷屁股,世上的好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身体好起来,精神振作起来,正儿八经的干活,还愁娶不到媳妇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值。
  二叔呆呆地听我,默默地摇了摇头:“剩子,你不懂,爱情这玩意……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晕,还故作高深呢。我虽然年龄小,但也多少明白一点男女之事,双方互相爱慕,那叫爱情,单相思那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傻。
  我知道二叔已经进了死胡同,走火入魔了,再怎么劝也劝不醒他,便应付了几句,转身要走。
  他突然问道:“你们……明天去提亲吗?见了一枝花想咋说?”
  我一愣,眨巴眨巴眼:“是啊,咋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会咋说,不过二叔你放心,我师父精明着呢,他肯定有办法,连鬼邪都能打跑,何况人呢,你吃了饭快睡吧,别老想这事……”
  二叔怔怔地哦了一声,突然手捂脸悲泣起来:“我睡不着呀,满脑子满眼都是她的音容笑貌,那奶,那屁股,晃的我头晕啊……”
  “睡不着也得睡,要不等一枝花来了,见你这样,还不得吓跑?”我恨道。
  二叔摇摇头:“不对,她若看见我这样,心里会难受,因为知道我是真心爱她才成这样的……”
  唉,人一旦入了道,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我也不想再劝了,便叹着气回了家。见一根筋正坐在炕上喝酒吃肉呢,也就没吭声,坐下加入饭阵。
  一根筋吃饱喝足,美美地打了个饱嗝,捋了把胡须,仰头胡言乱语起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我靠,这说的啥东东。我奇怪地看着他,又想起了二叔那可怜样,禁不住问道:“仙爷,我二叔……”
  一根筋把手一摆:“别提那玩意,没出息的东西。”
  啥?他都快死了呀,而且你三番两次的吹嘘这亲事一定成,还打了包票,咋又想赖账不成?
  “剩子,今天是腊月初几了?”一根筋闭眼问道。
  我没好气地道:“初七。”
  “噢,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再过二十多天就是年了,唉,这日子不顶混呀。”他感叹道。
  我趁机添了一句:“我二叔那样,还不知能不能过的去年呢,都瘦的快成鬼了。”
  一根筋蹙了下眉头,说道:“明天让一枝花来安慰安慰他。”
  我精神猛地一振,眼睛忽地亮了:“真的?她能来?”
  他冷哼了一声:“来,但不是真要嫁他,只是让她来安慰安慰,给他留条活下去的希望,明白?”
  “那,那以后呢?”我担心二叔一旦发觉一枝花不会真和她好,又会发疯颓废的。
  “慢慢来吧,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一时半会咱也拉不回来。”一根筋不咸不淡地说道。
  唉,只要能让我二叔的精神振作起来,哪怕是暂时振作也行啊,至于以后……再说吧。
  一晚上,我睡的很不好,也不知啥原因,就是感觉很烦躁,且每次醒来,都发现一根筋坐在炕头上双手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我也不敢打扰他。
  一直到外面鸡叫了,我才迷迷糊糊地睡死过去。但睡了没多大会,就被一根筋叫了起来。
  今天的任务,就是去一枝花家里说动她来看看我二叔,让他安心养病。
  大清早的,家里也没饭吃,我烧了点热水,俩人喝了,整整衣服,便出了村往梁山村方向赶去。
  路上,一根筋说,咱若办的顺利的话,晚上就回王家村喝腊八粥。
  我猛然想起了张富贵家,禁不住问道:“仙爷,她家那么富裕,那女人没给你两个钱花?大棒槌那儿我都欠了快一百块了呢。”
  他白了我一眼:“你看老子是吃软饭的主吗?跟你小子实话说了吧,老子之所以娶她,就是为了报复张富贵那个王八蛋……”
  这我知道,可她那么大个家业,也不能不沾点光呀,一百块钱总该给吧,若让我还饥荒,估计的猴年马月,主要是没来钱的路。
  一根筋笑了,笑的很爽朗,说你小子还挺办人事呢,行,晚上回来我就把我老婆要,让你去打急慌,行了吧?
  我心里一阵高兴,步子也就更快了。
  几十里路走下来,看看天色,太阳已快挂中天了,到达梁山村后,我们也不敢从西头进了,沿着村廓绕了半个圈,到东头进去,来到第四家,见门口挺着一辆灰色轿车,院门敞着,直接就闯了进去。
  院子不大,但很干净,雪都堆到了墙根,三间房屋虽然也很老旧,但烟囱上冒出的炊烟和窗明几净的环境,令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温馨,仅从外观就能看出,一枝花还是很勤劳的。
  “大妹子,在家吗?”一根筋走到屋门口,朝屋里高声问了一句。
  屋里旋即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随着话落,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她正是一枝花。
  不过相比她哭丧时的披头散发和白粗布,今天的她更好看。黑黝黝的长发挽在脑后,光洁的额头,柳眉杏眼,微挺的鼻梁,丰厚粉润的嘴唇,肉肉的下巴,白皙的脖颈。身材更是没的说,碎花蓝底小棉袄,被一对大奶撑的鼓鼓的,腰部凹进,胯部宽阔,一条牛仔裤配上长筒马靴,那真是丰盈可人,亭亭玉立。
  怪不得二叔那么迷恋她呢。
  “大妹子,还认识我们吗?”不等一枝花反应过来,一根筋抢先问了一句。
  她一愣,脸皮抖了几下,眼神非常惊讶:“你们,噢,是剩子呀……”
  她不认识一根筋,但认识我,眼里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或许她已料到我们来的目的?所以站在门口并没有让我们进屋的意思。
  我们也不能硬往她身上闯呀。
  一根筋遂自我介绍道:“大妹子,我是剩子的舅老爷,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让你救个人,他……”
  话刚到这,一枝花突然就打断了他:“大爷,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啥,但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就下了逐客令了?你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风尘仆仆大老远的来了,你不留下管饭,总的让我们把话说透吧?
  一根筋呵呵一笑:“好,大妹子是个痛快人,那我们明天再来,你先忙吧。”
  一枝花一听,不乐意了。她说那话是故意赶我们走,而一根筋却要明天还来,岂不更罗索?
  便沉着脸:“好,大爷,你们先回去吧。”
  她说着,下意识地转头往回瞥了眼,摆手让我们快走。
  没办法,人家不留,我们也不能赖这儿呀,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一枝花紧跟在后面,把我们送出院门口,又回头瞥了一眼,小声问道:“大爷,你们来有啥事?”
  “没啥大事,是这样,剩子二叔认识吧,他为了你,现在都快死了,你有空去安慰安慰他,让那小子振作起来,行不?”一根筋直言道。
  一枝花脸皮一抖:“大爷,你误会了,我和李功臣仅仅只是认识,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怎么会为了我要死?您告诉他,他这是在耍赖逼我,我不可能去的,就这样,家里还有客人呢,我先忙了。”
  她说完,转身匆匆进了门,哗啦一下就把院门关上了。
  我站在那儿傻了,我靠,这女人咋这么冷酷绝情呢,我们也没说让你嫁给他,仅仅是去安慰一下,说几句话,都不答应,啥狗逼玩意呀。真是对不起我二叔为她做的一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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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花拒绝了一根筋的请求,转身回了屋。
  我傻了,想起二叔那惨样,鼻子一酸,忙捂住嘴巴。
  “好牛逼的娘们呀。”一根筋冷哼一声,眼光就看向了停在她家门口一侧的那辆灰色轿车。
  “仙爷,咱咋办?我二叔……”
  我刚沮丧地说到这儿,他转头刷地盯向了我:“咋办,不办,看特娘的能蹦达几天,走!”
  一根筋气吼吼地大步往村外走去。
  我一愣,急了。
  我娘,他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要把一枝花弄死?
  这可不行,先不说法律。她若一死,我二叔肯定会“嘎”地跟着她走了。
  我绝不能让二叔死呀,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没了的话,那我在这世上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仙爷……”我不知道该问啥,可又担心。
  一根筋手一挥:“别啰啰了,我知道你想说啥,放心,为了你二叔那狗东西,我不会要了一枝花的命。”
  听到他这话,我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他要用啥方法挽回这个面子。以我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吞下这口鳖气的。
  “你发现没,她家里有人,而且还开着轿车。”一根筋边走边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她的对象了。”
  我心里一阵悲凉,一枝花已经有了心仪的男人,我二叔……
  “咱们要斩断她的后路,让她没了那个盼头,那样她才有可能转回头来。”一根筋继续说道,“所以,今天咱啥也不干,要蹲守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弄死他!”
  啥?我心里咕咚一下,瞪眼张嘴地望着他:“仙爷……”
  “进出梁山村的路只有一条,下午他吃了饭肯定要往回走,明白了?”一根筋说完,冷哼了一声,加快步子,沿着乡道急急往前走去。
  我们走到距梁山村四五里远的一处路口,一根筋停步朝四野望了望,脸上就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剩子,就这儿吧。”他说道。
  我疑惑地问道:“仙爷,在这儿干啥?砸他的黑石头?还是截住揍他一顿?”
  揍估计是揍不过他,我们一老一少,人家是青壮年,弄不好反被他揍了。
  一根筋笑了,笑的很得意,说都啥年代了还搞土匪那套,咱俩用高科技对付他就行。
  他说的高科技,并不是手枪、激光之类,而是从路旁沟里弄来三根树枝,用小刀削了削,糊上草纸,然后他举着那三根枝条,闭眼朝着西南方向念念有词地祷告了一阵,把枝条分放在了乡道中间,每根相距若两米左右,且用白线连接起来,撒了点雪覆盖住。
  我傻眼看着这一切,不知啥意思,也不敢问。
  “好了,去那边林子里看好戏吧。”一根筋忙完,长舒口气,领着我就进了距路边二十多米远的一片松树林里等待起来。
  其时,天色已过晌午,阳光照在大地上,满目雪白耀眼。
  路上,不时有骑车的乡民载着女人和孩子及年货呼啸而来。
  刚开始我还担心车子碾过枝条会发生意外,但却吊毛事没有。
  我禁不止怀疑起来,一根筋搞这些个举动,看似神秘,但能管用吗?不会是他自己*淫,想出来的馊办法吧?
  “仙爷,你这办法管用吗?”我禁不住问道。
  他坐在一块石板上,眼睛乜了我一下:“废话啥,老实看着就行,管不管用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便不再吭声,眯眼继续朝路上观望。
  一直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才望见从梁山村方向驶来一辆灰色轿车。
  我心顿时激动起来,连叫:“仙爷,来了,来了。”
  话落,一根筋转头眯眼望去,稍倾,脸皮急抖了两抖,手从怀里摸出那支佛尘,朝着路上的被雪覆盖的枝条划了三个圈,又冲着那驶来的轿车点了点,“噗”地喷出一口吐沫,大声道:“老天有眼,今晚三更,阎王殿请!”
  我靠,这啥意思呀。
  就在我心惊胆颤,满腹疑惑的时候,那辆灰色轿车碾着路上的冰雪,轰隆着就驶近了我们敷设‘机关’的地段。
  旋即,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平整坚硬的冰地上,突然就蹿起了一只兔子,那兔子浑身草黄,发现车辆驶来,转头就往前奔去。
  车上的人可能发现了它,轰的一加油门,直扑过去,想碾死或逮住它。
  那料到,当车驶到第二根枝条处是,无形中忽然就从地里冒出了一根碗口粗细的大木棍,车轮刚碰触上,它就猛地弹起来,旋转着“咚”的一声就撞向了前挡玻璃,只听“咔嚓、哗啦”一阵响,玻璃被砸了个粉碎,车子失去控制,顺着惯性继续往前。第三根枝条处猛然又冒出了一块大石头,横亘在了路中间。
  “咣”的一声巨响,车头撞上了石头,身子一颤,轰隆了两声,彻底熄了火。
  而发生这件车祸的时候,路上远处正有几个乡民在赶路,他们望见后,皆纷纷加速前来查看。
  “好了,走吧!”一根筋操控目睹完这场离奇诡异的车祸,起身带着我从林子另一侧出来,直奔王家村方向而去。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一根筋的新家——王家村张富贵家。
  富贵老婆正在家吃饭,见我们突然回来,有些惊讶,连问一根筋这两天去哪儿了,咋才回来?
  一根筋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老爷们的事,你们婆娘别跟屁股上瞎问,老子东走西奔地到处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忙的跟头驴似的,你瞎叨叨个啥,赶紧做饭吃。
  富贵老婆见他这样,也不敢再问,麻利地去灶房重新做饭去了。
  一根筋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长舒了口气,冲我道:“剩子,明天你有戏演了,十几里外,正北方向的某个村子会出一场大殡,今晚你养足精神,明天咱赶场去。”
  啥?我两眼一眨巴,诧异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那小子今晚必挂无疑,从他的行头可以看出,他的家境不赖,家里人不风风光光给他出一场大殡,是不会甘休的。”他说出这话,眼里就露出了讥讽的神态。
  我就纳闷了,这两天一根筋一直和我在一块,她是怎么知道一枝花已经有了意中人的,又咋会知道她的意中人家在正北方向某个村?而且还确定他今晚必死无疑?
  这个疑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对我的疑问,只吐出了几个字:“古书上写着呢。”
  便不再啰嗦。
  我这才一下子明白过来,我们挖出的那本古书,肯定是稀世秘笈,一根筋得到它就是如虎添翼了。那古书的作者呢,应该是我梦中死老头说的“袁天罡”吧。至于姓袁的是哪个朝代的人,他是干啥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琢磨,他肯定是个名人、异人,要不一根筋对他这么感兴趣?
  饭后,一根筋搀着富贵老婆上楼休息去了。我拾掇洗刷完碗筷,也上了二楼准备在他们的隔壁房间睡觉。
  但在经过他俩房间门口时,却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
  “家里还有多少钱?”一根筋问道。
  富贵老婆道:“哪有啥子钱,先前他活着的时候,给工人开了十几万的工资,再加上他们爷俩的抢救治疗费,丧葬费,花了五六万呢,现在家里过年的钱都没了。这些年来,外面欠咱的工程款一年年摞下来,都将近一百万了,他年年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要,人家以各种理由拖着不给,还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外面不知情的以为俺家不知有多少钱呢,其实只是披了个空壳子,自己遭罪自己知道……”
  我靠,这女人说的,是不想跟一根筋透露实底?还是在防范着他的贪婪?两种可能应该都有。
  接着,一根筋说出的话让我大为震惊。
  “是吗?”一根筋说道,“喃,我这卡里还有点钱,几万块吧,你明天去镇上的银行里取出些,置办点年货,给咱和剩子买两身衣服……”
  我听到这话,一股暖流就涌遍了全身,一根筋待我不薄呀,跟他的孩子似的。他对这婆娘也够大方的,不但没抠她的,反而还一掷万金。
  不行,明天我的把他要点,赶紧去还上大棒槌的肉钱,到年底了,谁都在忙着算计催收欠款呢,我小小年纪绝不能担个坏名声。
  第二天早晨吃了饭,富贵老婆拿着卡去县城了。
  我和一根筋在家没事,禁不住就聊起了他过去的经历。
  上次说到他当兵时跟云南一年轻小媳妇勾搭的事,那年他十八岁,女的是二十七八岁,整整大十岁。
  那女的会玩呀,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言听计从,稀里糊涂就跟她学起了苗蛊异术。据说那女人是跟着她爷爷学的。要把蛊术传给他。
  那时他年轻,心眼也不多,非常单纯,迷得就是那女的一双大奶和肥硕的屁股,以为这就是书本上说的爱情。孰不知,那女人的真实身份是国军潜伏下来的特务,之所以勾搭他,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取军营里的情报,伺机搞破坏。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爱情的名义加蛊术的手法。幸亏他们的事被部队发觉,经过审查,女的被判了刑,他因啥事都还没做,也还没危害到国家,更对那女的身份不知情,便被遣送回家接受劳动改造。
  那年月,政治审查和频繁的运动把他压得气都喘不出来,憋了二十多年,改开了,他见右派吃香,便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三方两次申诉。
  改开之初,泥沙俱下,有关部门不敢担“文革余孽”的罪名,最后竟平反了,还补发了二十多年的工资,由此,他也看透了这个社会,依着自己曾学过的“本领”,摇身一变,成了大师。
  他讲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了他给副镇长媳妇治好不孕不育的事,便好奇地问道:“仙爷,你真有那种秘方?用啥草药配的?”
  一根筋奇怪地乜了我一眼:“问这个干吗,你小子想学?”
  我忙点头说是。
  他呵呵一笑,道:“等你长大了再学吧。”
  他这话我听不出味来,但看他那表情,透着戏谑和暧昧。
  我心里一动,我靠,难道那副镇长不好使,他给他媳妇种上的?若那样,也太损了吧?
  我们正聊着,忽听外面大门哗啦一声响,我抬头望去,见两个陌生汉子急急往屋里奔来,边走边仰头朝二楼喊:“仙叔,在家吗?”
  一根筋闻听,冷哼一声:“买卖来了。”
  话落,俩汉子已到了楼底客厅门口,但没敢贸然闯入,只大声叫唤。
  “在家呢,进来吧?”一根筋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冲外面说道。
  俩人遂堆着笑,开门颠颠地走了进来,样子非常恭敬。
  “仙,您老就是仙叔吗?嘿嘿……”一黑袄汉子冲一根筋堆笑道。
  一根筋还是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否认,淡淡地问道:“怎么,有啥事吗?”
  “有有,仙叔,我们老郭家出大事了呀……”那汉子在确认了一根筋的身份后,就急急讲述了他们遇到的悲催、惊悚之事。
  原来,昨天那个开车去一枝花的男子叫郭玉江,三十五岁,家里开了个加工纺织机械零件的小厂子。他老婆今年夏天出车祸死了,撇下一个三岁的女孩。
  后来偶遇一枝花,俩人就王八瞅绿豆对上了眼,但一直没对外声张,经过几次接触后,最近才公开了他们男女朋友的关系。
  昨天郭玉江开车去给一枝花家送年货,准备商量选个日子订亲结婚。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幸被人发现及时送往医院,但昨天晚上还是死了。
  死人不稀奇,关键是他那三岁的女二此后的状态令所有人感到惊悚恐怖。
  一根筋听到这儿,抬了下眼皮:“她咋的了?”
  “仙叔,您老不知道呀,唉……”
  那汉子接着又说了两件怪异的事。第一件事是郭玉江死后被抬回家放在客厅里,家族大,闻讯来帮忙的也不少,就在大伙闹嚷嚷哭戚戚地忙着给尸体穿衣洗面时,他的女二缩在墙角仰头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起来:“爸爸,你在上面干啥?”
  她这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却把在场的所有人惊了个半死,皆仰脸往天花板上看,但上面除了一盏吸顶灯,啥也没有。
  于是有人问小女孩她看见啥了?女孩说看见他爸爸附在天花板上朝下望。你们看,现在他还在那儿望呢。
  我靠,众人哄的一下就跑了大半。只有家族几个最亲近的人还硬着头皮没走,其中就包括这个汉子。
  “鬼吸顶”的事过去后,天色刚明,又有守灵的人听见尸体嗓子眼里咕噜、咕噜的直响(因死的急促,还没去订棺材)。
  他们惊得脸都绿了,知道鬼魂要在家闹事了,纷纷跑到门外商量咋回事,该咋办?
  三商量两讨论,就有人想到了能打鬼驱邪的“仙叔”,于是就派他俩来请。
  一根筋听完,皱眉眯眼,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事呀,若不彻底把他鬼魂好生地送走,那不出七七四十九天,你们直系三族内的人都会出大事,不死就病……”
  “啥?”那汉子一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脸皮一抖,咕咚就跪在了一根筋面前,“仙叔,救命啊……”
  另一汉子也忙跪下,俩人捣头如蒜,连声哭求一根筋救命。
  一根筋烦躁地摆手斥道:“好了,好了,瞎咧咧个啥呀,老子没死磕啥头,起来吧。”
  俩人应着,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
  一根筋瓮声道:“跟你们交个实底,我这些日子外出打鬼,把身体元气耗尽了大半,若再去你们那儿折腾,这老命不顶造呀,我看这样吧,容我休息个十天半月的,等元气恢复些,咱再去,行不?”
  俩汉子一听急了,家里正闹着鬼呢,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天二日也受不了呀。很明显,老头是在讲价,而对于命和钱相比,前者自是瞬间占了绝对上风。
  于是,俩人可怜巴巴地吭哧着,说了家里的急迫窘境,随即表示仙叔想要多钱,他们即使砸锅卖铁也会给。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一根筋跟他们也没啥交情,就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这么急切,那我老朽就豁出去试试吧。
  钱呢,不多,订金两万,驱鬼成功后,再给一万,够面子了吧。
  俩人听了,哏不打地就应了。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急急回去拿钱去了。
  一根筋要的并不多,相比于当初讹张富贵的,确实够情面。
  当然,若仔细想想,那个郭玉江跟他无冤无仇,只因稀里糊涂跟一枝花好上了,就死于非命,这手法够黑的了,杀了人还要了钱,而且他们还要感恩戴德。这套路若被人知道,那真是记祖的不世之仇呀。
  “仙爷,他们不会怀疑是咱搞的鬼吧?”我担心地问道。
  一根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严厉道:“剩子,你小子啥意思?”
  “我?”我一愣,“就是……”
  “只要你不说,特么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猜疑知晓。”他把眼一瞪,“记着,小子,仙爷我这是对你完全敞开的,你若感恩,守住嘴巴,那咱爷俩还是师徒,不,爷孙关系,你小子若感歪一下嘴角,不管你逃到哪儿,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明白?”
  他这话说的非常歹毒,咬牙切齿地,听的我心惊胆颤,忙赌咒发誓咱们的事就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透露出去半句,您老放心好了。
  经过这么一段对话,我对一根筋怕得要死,也不敢再问啥了,拘谨地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想心事。
  这活虽然挣钱容易,也能学到真本事,可必须有规矩,否则分分钟就会被杀死。看来,这辈子算是被他绑上块了,他不死,我就没有自由的空间和出头之日。
  当然,只要把他的秘密烂在肚子里,我还是非常安全的。
  最后,我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乱开口,也绝不能学上喝酒,酒后吐真言的毛病是半点不能有的。
  上午十点来钟,那俩汉子又来了,奉上两捆大钞,我便和一根筋坐上他们的轿车,一路往正北方向驶去。
  在路上走了近二十分钟,透过车窗,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村廓。
  “前面就是我们郭家庄,仙叔,您来过吗?”那汉子转头冲一根筋问道。
  一根筋眯眼望着前面,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车子驶到村东头一座大瓦房前,戛然停下。我想这应该是郭玉江家吧。
  果不然,那汉子又低声道:“仙叔,到了,就是这家。”
  说完下车打开后车门,想搀扶一根筋下来,但被他摆手拒绝。
  一根筋坐在后车座上,眯眼皱眉地打量起街旁这座大瓦房来。
  从房子的外表看,虽然高大宽敞,但装修的并不华丽,院门是两扇,铁的。门楼还没贴瓷砖,房屋外墙也还没描彩,可能是刚盖起房子没来的及拾掇吧。
  一根筋打量着房子,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脸都发青了。
  我们不知道他看出了啥呀,心惊胆战地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仙,仙叔,您看出啥了?”那汉子心悸地小声问道。
  一根筋突然转头冲我道:“剩子,走这活咱干不了,回家把那订金还给他们……”
  说着抬腿就要下车。这下俩汉子昏了,连声叫着堵住了车门,连问咋回事。
  一根筋这才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地说出了原因:房子风水不好,地下有邪气,外行人看不出,但内行人却能看的一清二楚,房屋周围乌烟瘴气的,都被冤魂包围了,想不出事都难。
  我靠,他这一说,把我们都惊懵了,俩汉子瞪眼张嘴地转头打量着房屋,脸上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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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从院门里出来三四个男人,可能是村里的邻居,要回家吧,见车子回来了,遂好奇地过来查问“大仙”来了没。
  那俩汉子一说这情况,他们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一个年纪大的乡民把手一挥:“不行,不行,大仙已经来了,咋能再回去?管咋也得进屋喝口水再走啊……”
  他这一说,提醒了众人。对啊,只要我们进了屋,那想走也走不了了。
  于是几个人连拉带拖地非要请一根筋进去‘喝碗水’。
  一根筋自然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地不上这个当。一个汉子旋即跑回屋去,拿了一捆大钞匆匆返回,直往一根筋兜里塞。
  一根筋坚决不要,说这不是钱的事,命能用钱还吗?
  拉我们来的那汉子见此,不怼一根筋了,而是夺过大钞,转而往我怀里硬塞。
  我哪见过这么多钱,一根筋不要,我也不敢要啊,就拼命推辞,不料,胸膛被一根筋用胳膊肘搡了一下。
  我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麻利地把钱揣进了怀里,随即帮着他哀求:“仙爷,要不咱进去坐坐吧,既然来了……”
  “对对,仙叔,你徒弟都开口了,给咱个面子行不,俺们真不难为您,进去喝碗水暖和暖和身子,俺用小轿车把你俩亲自送回去……”
  一根筋没办法了,就极不情愿地被簇拥着进了郭玉江的家。
  一进门,客厅正中,一具漆红大棺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棺材上摆着一张彩色大照片,照片上的那人约莫有三十来岁,背头铮亮,还戴着眼镜,白净面皮,神采奕奕的,一看死者生前就是个干净整洁的人。
  唉,本来他……
  “走走,仙叔,里屋请。”几个人架着一根筋就进了西屋,我也跟了进去。
  一坐下,就由不得我们了,几个人非常热情地倒水递烟,好话说尽,还吩咐两个在这帮丧的妇女赶紧炒菜喝酒。
  一根筋见此也就没法再坚持走了,接着,几个汉子又轮流说起了郭玉江父母的好,把他家夸得比慈善家还慈善,郭玉江呢,就是活雷锋呀。受过他们恩惠的人海了。
  反正,他们老郭家这么好,如今儿子死了,咱也不能看着他家遭灾不管呀,况且还有个三岁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呀,您说是不?
  喝了水,接着又喝酒,酒是几百块钱一瓶的,菜也都是硬菜。我们不吃都不行。
  就这么的,酒足饭饱后,一根筋面红耳赤地开口了,他长叹口气,说道:“唉,我没想到你们郭家这么厚道呀,这样的人家若再不帮,那我姓徐的就不算人了,今天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得帮你们消除了这个大隐患,让你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众人一听大喜,又是一阵感谢。问仙叔需要俺们做什么?您老想怎么驱鬼?
  一根筋眨巴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道:“这么的吧,今晚你们都别走,全留这儿守灵,配合我,待我驱走鬼,赶跑冤魂后,明天再出一场轰轰烈烈地大殡,这个压在你们郭家身上的魔咒才能彻底消除……”
  众人齐声答好。
  饭后,一根筋要睡觉了,我却不敢睡呀,一万块钱揣怀里弄得我神经兮兮地,不知该咋办好。
  一是从没拿过这么多,二是怕睡着让人偷去,三是心里挣扎着给不给一根筋,即使给,能不能偷偷抽出几张去打饥荒和给二叔点?
  没钱愁,现在有了钱却更愁,彷徨忐忑纠结了大半下午,听着一根筋高高低低的呼噜声,最后,始终不敢有异心,决定把这钱给一根筋,而且不截留半张,等回去后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把他要了还债。
  晚上,一根筋睡醒吃了饭,郭家家族七八个汉子就聚到了客厅,在一根筋的安排下,皆披麻戴孝地跪坐在棺材两旁,烧纸的烧纸,祷告的祷告,呜呜泱泱的气氛令人恍若是在影视剧里。
  那个小女孩呢,则被一妇女抱着坐在墙边的沙发上,不哭不闹地在吃零食。
  一根筋让我搬了把椅子,坐在西屋门口,手拿着佛尘,眯眼默默地打量着客厅里众人的一举一动。
  外面天是黑的,屋里灯是亮的。我站在一根筋身后,看着棺材上的长明灯闪闪烁烁地映着郭玉江那张照片,心里既忐忑又愧疚。这小子也是活该,勾搭谁不好,咋偏偏去勾搭一枝花呢,勾搭她也没问题,可关键是伤害了我二叔,伤我二叔也就罢了,苦逼的是惹毛了我师父一根筋,这你就注定要倒霉了,不折腾你个家破人亡,钱财两空,都对不起一根筋的人品。
  至于一枝花,我不敢想象她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因为一根筋已经先后两次跟我二叔发过誓,不知她最后会不会妥协,但以她的性格,估计很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灵堂里呜呜泱泱的仍没有半点异象。那小女孩偎在妇女的怀里睡了,众人也低头跪在那儿陷入了沉默,偶尔有人记起,胡乱念叨两声又迷糊过去。
  其时,大约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吧,一根筋坐在椅子上也闭着眼,似乎在迷糊。
  突然,那小女孩身子一颤,喃喃地叫了一声:“爸爸?”
  我心里咕咚一下,神经立马绷到了几点,再看众人,仍在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压根就没听见小女孩的呢喃声。
  @阿帆20182018 2018-07-25 09:09:21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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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今夜有风雪2014 2018-07-25 10:05:53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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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小不点听书 2018-07-25 11:54:19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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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lanynow 2018-07-25 13:12:56
  写的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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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小弟弟快进来 2018-07-25 13:26:43
  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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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更新,谢谢
  @吾非鱼YUAN 2018-07-25 14:33:29
  更新太慢,已影响了追看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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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小弟弟快进来 2018-07-25 18:31:20
  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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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阿良2014 2018-07-26 18:47:34
  699楼
  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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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阿良,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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