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婆婆,我和我深爱的老公离婚了

  安琪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大嫂在大哥去世后,就一个人带着扬扬出国了。那天之后,于浩伟跟我讲了我二哥的事儿……我这才知道,原来扬扬一直是我二哥在带,而大嫂一直在吸……”
  我听得肝颤颤,一不留神发现前面堵车了。
  “唉!师傅你跟丢了啊!”
  “没办法,红灯啊!”司机回头冲我喊。
  电话那端的安琪赶紧说:“没事没事,我知道大嫂现在在哪。你等下,我把地址发你。”
  我说还有还有,你能不能把浩哥也叫过来?
  “前面安湛把两个混仔揍了,我怕他们人过来报复!”
  “知道了!你先护着点我二哥,别让他脑袋再开一次瓢,就不聪明啦!我二哥以前上学时测过智商,152呢!”
  我:“……”
  挂了安琪的电话,十秒后,她把地址发过来了。
  “师傅,星辰大道裕华苑小区!”
  我心里暗暗想,这么贵的地段,估计是安湛给他大嫂租的房子。没有产权也不能转卖,否则她八成把房子抵出去换粉儿了好么!
  上了电梯,我都不用费心去找302是哪一间。
  因为那高八度的嘶吼声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再次想起我与慕颜的这一次初相见。都足以困惑我太久太久——
  她曾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能让安湛喜欢了那么多年?
  “你滚!你给我滚!是死是活,我不用你管!”
  虚掩着的防盗门里,一地破碎狼藉。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坐在地板中央,瘦削,突兀,疯狂。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词——
  却在不知不觉中,凛然心疼起那个眉宇间跟她有几分相似的扬扬了。
  “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安湛负手立于她身前,那双从来不藏脆弱的眼睛,在看起来好像松动了几分情愫。
  “我想怎样?”慕颜仰起头,呵呵道,“安湛,你不是说,无论我怎样,你都会负责到底么?”
  我看到安湛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攥紧了青筋,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掌纹,会不会能把力道握得更紧?
  他和她都看到了我,只是他们都没人有情绪管我。
  “慕颜,你是个成年人了。你除了是个失去丈夫的妻子,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让扬扬怎么办!”
  安湛俯下身,去扶她,与其说扶她,不如说是在拖她拽她。
  他的手劲儿里有气急败坏的心疼,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助。
  她的抗拒里有生无可恋的倔强,有吃定对方的放纵。
  一来一回,把我这颗旁观者入戏的心扯得都痛!
  “安湛你放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有什么资格拿扬扬来压我!安誉死的时候,我才怀了三个月!是你求着我留住这个孩子的!你敢说,你不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心里的内疚和后悔?因为安誉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的!你敢不敢承认!”
  面对慕颜的歇斯底里,安湛一言不发。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微微转开了脸颊和视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给我看他的表情。
  “是,我承认。”
  安湛淡淡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他蹲下身,双手轻轻搭在女人的双肩上,“我承认他因我而死。可你便是要了我的命,我哥也回不来了。我承认……有用吗?”
  慕颜突然冷笑了一声,拨开刘海,露出了苍白的脸。
  “安湛,你当我要你承认什么?如果你肯承认你爱我,我是不会嫁给安誉的。如果你当初不是选择逃避,一个人跑到南苏丹去,安誉会去找你么?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会死么?”
  “所以你要我怎么样!”
  安湛咆哮着退开身,一脚踹翻了躺在地上的一把椅子。
  “慕颜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我便是承认了爱过你,又能怎样?我哥死了,那是我哥!那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你们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就好像你们不提醒,我他妈就不会痛一样!你要吸是不是?你吸好了!你吸到死,有种你到了那边见安誉的时候问心无愧。说你从来没有因为跟他弟弟赌气而故意上他的床,说你至始至终只爱过他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安湛的失控和慕颜的失控碰撞在一起,究竟会撞出怎样的后果。
  或者说,如果我这一刻不在场。他们可不可能撕咬着,挣扎着,就把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但事实是,恨极爱极都是一种原始的冲动。
  能够刺入彼此身体里的,除了生植器,还有剪刀云云!
  “那就一起死!你跟我一块下去说清楚!”
  疯狂的慕颜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在我失控的尖叫声中,冲着安湛就撞了过去!
  “安湛!”
  我吓得移不开步子,等视线再次确认了现实,才发现安湛双手紧紧攥住慕颜的凶器,绝快的反应并没有让自己再带一点伤!
  男人的力气怎会是病恹恹的女人所能抗衡?
  慕颜被他晃倒,剪刀丢在一旁。
  “抱歉,我不想死。”
  安湛喘了口气,平静地看着她。
  “我的命,是我大哥在那个人间炼狱亲自换回来的。我不确定他要我替他守护的东西中,有没有你的名字。但我绝对不能毁灭在你手里。”
  “安湛……”慕颜的泪水颓然落地,“我们,还有可能么?”
  这一刻的女人脆弱如蝶翼,我相信如果这一刻她不是把她自己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凭着一句娇弱的祈求,不奇怪是怎么把男人轻而易举俘获裙下的。
  我以为安湛至少会给个答复,可能,不可能,或者……不知道。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俯下身去。
  抱住慕颜。
  双臂笼罩那骨瘦如柴的身躯,怀里的女人就发出撕心裂肺一样的哭泣。
  我想,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今天安湛给我看到的一切,就如我多少次不经意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和不堪。
  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平行线上挣扎着。
  其实,谁也拯救不了谁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可能绝望这种感情本来就很容易感同身受。
  轻轻退后两步,我转身。
  然后就看到七八个男的穿着奇装异服,周身散发着一副不好惹的气质。
  为首一个红毛肿着半边脸颊,手持一根手腕粗的钢管。
  咔嚓一声,压在我的锁骨上!
  冰冷的钢棍贴合我战栗的肌肤,让我不由自主地向门内退去。
  “安……安湛……”
  蛮奇怪的,我仿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害怕。
  可能是源于认定了事不关己的泰坦,也可能是在安湛身边那种没来由的安全感吧。
  ——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颤抖着肩膀,视线斜飘到后方。
  安湛放开了慕颜,立于当下,皱眉对峙。
  “安总,脾气见长啊。”
  红毛肿着腮帮子,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们想干什么?”安湛冷冷道,“她欠你们多少钱,开个价就是了。”
  我看得出安湛身手不错,想来去过南苏丹那种地方的,总有点防备格斗的基础。
  刚才对付那两个小货不在话下。但现在,他一个男人拖带着我们两个女人,还要面对六七个手持武器的家伙。
  我不信他双拳能敌四手。
  “钱?你以为钱少得了么!”
  红毛把钢棍从我肩上移开,挑衅地贴向安湛的脸颊。
  “有钱你就能把老子当狗打?有钱你了不起啊!我告诉你,这个烂货为了吸一口,让她做什么她不肯?你他妈的少摆出个高高在上的衣冠禽兽模样。老子看你们这种人就来气!”
  “你究竟想怎么样!”
  安湛推开红毛的钢棍,目光炯炯凝神。
  “你们人多,我不敌。但我今天便是拖你一个人往死里打,也够你受了。要不要试试?”
  安湛冷冷一撇唇角,目光往这帮乌合之众身上掠过去。
  “或者,你们谁敢第一个动手?谁第一个动,我就盯着谁揍。各位不过都是混口饭吃的,没谁真敢拼命吧?大不了,拖个垫背的陪我一块住院咯。”
  我觉得安湛这招是够狠了,明知自己寡不敌众,却懂攻心为上。
  这帮马仔也不过就是混场面的,公寓小区都有监控,谁还真敢下死手啊?自然谁也不愿意成为那个倒霉鬼了。
  红毛急了:“你妈的,给老子动手啊!打残废了老子养!”
  我估计大哥当到他这个份上了也是挺醉的,低下几个马仔面面相觑。
  最后一个胖乎乎长还挺萌的小弟说:“火柴哥,吓唬吓唬得了。他不也说了愿意给钱么?”
  “操!你白长了一身肉,血盾都不敢做啊!”红毛火了。
  小胖子干眨巴眼不敢说话,但言外之意明显——
  哥你看你被揍的那个王八样吧,能省点钱给自个儿整容就不错了。
  “妈*的,不动是不是?不动老子亲自——”
  说时迟那时快,红毛抡起钢棍冲了上去。
  这家伙比安湛矮了半个头,虽然身材挺结实的,但打人用的是一股下盘不稳的蛮力。
  我觉得安湛应该是能对付的,就算受点轻伤也能拿下。
  但我偏就在那一瞬间,不晓得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遇袭!
  我冲上去,直接把红毛拦腰给抱住了!
  安湛趁机打掉了他的钢棍,连半招都没过……
  就在这时候,电梯的门一开,稀里哗啦涌出来十多个人。
  我觉得于浩伟应该不止带了这些,但是电梯有限人数,第二批估计还在楼下等着呢!
  “都别动!操!”
  于浩伟一声令下,手下弟兄一涌而起,把那几个看戏的马仔七上八下按倒在地。
  我心想幸亏自己跟安琪多嘱咐了一句,让她叫于浩伟过来。当时我也不知道咋想的,就觉得既然安琪都知道慕颜住哪,那卖货的红毛说不定也知道。
  怕就怕他们上门报复,结果——
  可我没想到,报复这东西,特别比爱情还容易转移!
  那红毛刚刚被安湛撂倒在地,其实并没有失去战斗力。但因为他趴着,其他几个站着,反而让人失去了警惕性。
  “艹,你个臭娘们儿!废了你妈*的!”
  红毛爬将起来,撩起地上的钢棍冲着我就劈了过来!
  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钢棍抽开风的声音,像西游记里那种妖风配乐一样真实又诡异。
  嗖——呜!
  我想象不出来,这一下要是真招呼到我身上,得有多疼。
  我只觉得身子被一个沉重的东西扑倒。
  膝盖抢地的瞬间,摔得到有点疼。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