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名人录】(长篇武侠传奇,高中水平,谢各大神赏眼、轻拍!)

  夕阳无限好!大漠的夕阳更是凄美绝伦。
  胡三刀的呼吸又变得起伏不定。李远给他再次喂了三粒药丸儿之后,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在此之前李远曾在砂石缝隙中抓到过一只蝎子,去掉毒尾用石块砸烂后敷在了胡三刀的伤口上,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现在虽然胡三刀的呼吸平稳了,但李远感觉他的的整体状况越来越糟,生命的活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一点地下降。
  大漠夕阳,凄丽壮观,给人以怆然涕下的冲动。
  当送走夕阳,他还能否熬过漫漫长夜,迎来明天的朝阳?即便迎来了朝阳,前方的路该如何走?最终是不是还得葬身于这死海之内?李远看着胡三刀灰暗的脸庞,内心又变得惶恐与绝望起来。海市蜃楼带给他的一点点希望,几乎再次被绝望吞噬。
  一只小小的甲虫从砂石缝隙里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四处打量着,然后向李远身边慢慢爬了过来。
  李远侧躺在沙地上,好奇而又安静地观察着这这只不知名的小虫。这肯定是沙漠中特有的一种小甲虫,土色的身躯几乎和砂石是一个颜色,如果它不动的话,那就是一粒沙子。背壳和腹部应该是很坚硬的,因为在它爬行的时候,李远甚至能听到沙沙的声响。
  小甲虫走走停停,头顶的两条小须子则不停地上下摆动,遇到大一点儿的石子要么费力地翻过去,要么转身绕开。
  这只小甲虫要到哪里去?李远盯着它,无聊而又饶有兴致地想道。顺着小虫爬行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小虫的目标。
  刚才给胡三刀喂药时,李远象先前一样用小刀划破了手指,来用鲜血帮助胡三刀将药丸吞下,在此过程中竟有两滴鲜血滴在了沙地上。
  那两滴鲜血早已经干透,如果不仔细寻找的话很难发现。难道这小甲虫的目标真是这两滴血渍吗?
  李远静静地观察着,看着小甲虫果然在慢慢向着那两滴血渍靠近。
  眼看快要到达目标的时候,李远突发奇想,用一块大一点的石子挡在了小甲虫面前。小甲虫好像愣了一下,然后便试着要翻过石子。
  这块石子对它来说显然有些大。小甲虫费力地试了三次之后,便只得转头绕开石子,再慢慢向目标爬行。
  越靠近血渍,小甲虫的爬速也越快了些。就在它要到达血渍的那一刹那,李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调皮地笑容,用手指快速地把小甲虫拨弄了个底儿朝天。
  看着小甲虫仰身躺在沙地上,几条腿儿不停地在空中乱蹬乱挠,身体也在打着转儿,李远竟不由地发出了笑声。
  小甲虫折腾了一会儿,没有成功翻身,便慢慢安静了下来。李远正准备帮忙把它翻过了来时,没想到小甲虫的整个身躯竟突然弹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沙地上,又向着目标爬去。
  小甲虫的这次弹跳,几乎吓了李远一跳。李远伸出手,想要再次把小虫弄翻,手在半途犹豫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小甲虫终于爬到了血渍上,静停了一会儿之后,便头下腚上,很快钻入了沙土之中。
  李远环顾四周,希望能再发现这样的小虫,但除了残阳下砂石的光与影,别无它物。
  (待续)
  夕阳如梦如画!应是炊烟四起的时刻。
  残阳下的沙漠已失去了酷热,滚烫的砂石已变得温暖宜人。
  李远仰卧在平坦的沙地上,向着残阳岔开了双腿。阳光照着他的眼睛,也照着他的裤裆。
  阳光暖暖的,沙地暖暖的,烘焙着潮湿阴暗的裤裆,竟勾起了李远一丝异样的冲动。
  李远索性解开了裤腰带,将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天地之间,要让那阴暗潮湿终日见不得阳光的地方见一见阳光。现在胡三刀人事不省,在这奇幻绝望的沙漠里,李远要放纵一下自己,而且这种渴望好像比任何时候更强烈。

  此时如果在家里,梨树下应该已摆好了小饭桌。这是李远每天都盼望的时刻。自家烙的烧饼,嫂子亲手熬制的小米粥和腌制的小菜,虽然非常的普通,李远也没有太大的食欲,他甚至可以几天不吃不喝,但他还是每天都盼望着这样的时刻。因为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咬一口烧饼,喝一口粥,就一点儿咸菜,和兄嫂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这对李远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但更令李远盼望的时刻却是夜晚,特别是夏天的夜晚。
  嫂子!每个闷热的夏夜,临睡之前,嫂子都要在那棵梨树之下擦洗身子。
  是有意还是无意?兄嫂明明知道李远是能夜视的,而且透过窗户,小院的一切皆可尽收眼底。
  从几年前父母过世后,嫂子就再也没顾忌过这件事。是忽略了?还是觉得李远的年纪尚小,用不着避讳?
  哗啦啦的水声一阵一阵传入李远的耳中,本来就可以不睡的李远就更加躁动不安。
  李远不小了,有些事即便没人教也会慢慢领悟。
  李远虽然觉得有些羞愧,但每次还是禁不住水声的诱惑,都要紧张地透过窗口,偷看嫂子丰满而又神秘的躯体。
  大地寂寥,红霞漫天。想起嫂子,李远的冲动更加猛烈,便用手握住了那坚硬而又温热的部位,轻轻地摩擦起来。

  嫂子长得并不美,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有些丰满的女人。除了帮助哥哥打理烧饼铺子之外,一日三餐,浆洗缝补也做得有条不紊。
  嫂子是一位贤妻,如果有孩子,也将会是一位良母。
  只不过兄嫂成亲近十年了,还没有孩子。兄嫂都是性格爽朗的人,但眉宇间偶尔露出的丝丝阴郁,李远还是能看在眼里。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嫂眉宇间的这种阴郁也越来越常见了。
  兄嫂成亲的时候李远还不到十岁,可能在嫂子眼中李远就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他的衣服鞋帽这些年都是由嫂子亲手缝制。
  李远慢慢长大了,对嫂子那种母亲般的的感受也也慢慢改变了。无论是夏夜嫂子在梨树下擦洗身子的画面,还是冬夜里兄嫂房中传出的撩乱人心的呻吟声和喘息声,都早已改变了李远对嫂子的看法。
  第一次与嫂子接触产生特别异样感觉的时间是前年的初夏。那天午饭后,嫂子把李远叫到自己房间里,哥哥正在床上午休。
  嫂子对李远说,你个子又长高了,该给你做新的夏衣了。说完便拿着绳尺给李远丈量了起来。
  当量到李远的胸围时,李远背对着嫂子,嫂子要把绳尺绕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嫂子的双峰轻轻触碰到了李远的后背。
  虽是初夏,但穿的衣服已经很单薄了。李远明显感觉到了那种柔软温存的传递,在那一刹那,背部竟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嫂子先是一愣,然后噗嗤笑了出来,笑道,远兄弟,嫂子明年就给你找一个俊媳妇,你看好不好?说完又轻笑了起来。
  李远满脸通红,一边胡乱地嗯啊的答应着,一边逃离了兄嫂的房间,不一会儿屋里又传来了嫂子甚至还有哥哥的笑声。
  这一次轻轻地触碰,更使李远的夏夜变得燥热而又漫长。燥热的是他的越来越渴望的生理反应,漫长的是谛听兄嫂激情过后的失落与寂寞。
  (待续)
  每一次偷看嫂子擦洗身子,偷听兄嫂激情时的动静,李远的内心都会感到无比的羞愧与不安,甚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鄙与龌龊,但一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盼望着嫂子在梨树下的身影,盼望着兄嫂房中传出动人心魄的声音,在那时,羞愧与不安彻底输给了欲望。
  兄嫂在这方面是那么的努力,但嫂子的肚子始终没有鼓起来。他们也请过不少大夫,两个人都吃了不少的药,但几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效果。可以看得出,这件事就像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兄嫂的心头,使得他们有时候会莫名地发出一两声叹息。

  “今天我要去清水镇收收帐,跟往年一样,来回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样子。”那天早上哥哥突然对李远道。
  “我现在就动身。李远,你现在也不小了,我出门的日子里铺子上你要多上心,你嫂子毕竟是女流之辈,很多事你要多承担一些。照顾好你嫂子,晚上早点关门。”

  夏天本来就天长夜短,现在白天变得更长了,太阳似乎被自己热得昏了头,迟迟不肯落下。
  嫂子也似乎心事重重,烙了四锅饼,糊了两锅,还有一锅半生不熟。
  吃晚饭的时候,一向爽朗口快的嫂子跟换了个人似的,目光闪烁,几乎没什么话语。李远本来就不喜欢多话,所以就匆匆吃了几口,回到房间假装看书。
  白天天长,看来这夜晚也会更漫长。李远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支着耳朵听着嫂子那边的动静。
  “哗啦啦!”一定是嫂子又在梨树下开始擦洗身子了。
  李远急忙爬到窗前,想向外偷看,但又急忙缩了回来。如果象往常一样哥哥在家的话,偷看嫂子洗澡,李远心内会觉得惭愧与不堪,但现在哥哥不在家自己再这样做,似乎有大大的不妥。
  李远按下冲动,努力翻着书,但一阵阵刺耳的水声却令他难以平静,最后只得躺下来,闭上眼睛,再将书狠狠盖在脑袋上。

  嫂子洗完澡以后,好像先做了一会儿针线活,在此过程中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叹息,李远听得出那绝不是因为劳累而发。
  过了一会儿,嫂子吹灭了灯,似乎也吹灭了李远心中的幻想。
  李远呆呆地盯着窗外。月未圆,色朦胧。这样的夏夜注定是令人燥热烦闷的。也许来一场暴风骤雨,才能消除李远心中的热火与寂寥。
  忽然,从嫂子房间里传来了低泣的声音。李远的心立即绷了起来,便侧耳细听。
  确实是嫂子在低泣,断断续续,伤心而又压抑。李远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听着。
  泣声渐弱,嫂子叹了一口气,好像翻了一个身,又再无动静。

  就在李远透过窗户,盯着天上的月亮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了嫂子的呻吟声,好像是痛苦而又急促的呻吟声,这与平时的那种呻吟声绝对不一样。
  李远愣了一会儿,听到嫂子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便对着嫂子的房门小心问道:“你怎么了嫂子?”
  “我—-没事----”嫂子似乎费力的应道,“你-----你给我倒碗水!”

  霞光染红了天空,天空映红了大沙漠。
  李远的手轻重缓急有节奏地摩擦着,他的脸似乎比晚霞还有红几分。
  起伏不定的大沙漠,在霞光里如同裸体静卧的女人,凹凸有致,平滑饱满。该凸显的凸显,该隐蔽的隐蔽,让人有彻底融化入其中的渴望。

  端给嫂子的那碗水,嫂子并没有喝,而是失手洒在了胸前。碗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湿透的衣服贴在了胸前,一切几乎赤裸裸地呈现在李远面前。
  慌乱中李远弯腰去捡地上的两片碎碗,起身时脑袋却顶在了又软又滑的地方。
  “兄弟,我----我心口疼,你能不能给我拍拍!”嫂子满脸羞惭道。
  李远手中的两片碗又掉在了地上,从他的双手触碰到嫂子的身体一刻起,理智的堤坝已彻底溃塌,几乎在恍惚中发生了渴望已久一切。
  五天四夜,哥哥不知什么原因,比以往晚回来了一天。在这五天四夜里,李远一直在痛苦与快乐中煎熬着、享受着。激情时的欢愉与激情后的自责如蜘蛛网一般交互缠绕着他,令他苦苦挣扎,却什么都摆脱不掉。
  而嫂子从最开始的僵板生硬,到后来的热情引导与迎合,完全没了母亲般的怜爱,似乎也完全忘了哥哥的存在。
  那几天,李远甚至盼着哥哥永不要再回来,不知是因为无颜面对还是不愿意这一切结束?自己也实在说不清楚。
  第六天,哥哥还是回来了,也许是旅途劳顿,好像比出门前苍老了许多。
  李远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找了个借口出去躲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那一整天他都在担心,嫂子将如何面对哥哥。
  但令他惊讶的是,嫂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回归了正规,对李远表现出的依然是母亲般的怜爱。
  那天晚上,嫂子依旧在那棵梨树下精心地擦洗了身子,房间里同以前一样,又传出了欢愉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阵阵的呻吟声,令李远觉得自己就象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更加的孤单与寂寞。于是随着嫂子的呻吟声,李远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那不甘寂寞的部位。

  现在,李远的手越来越快,大沙漠似乎成了嫂子的胴体,他似乎又听到了嫂子那频死的呜咽声。
  一声低吼之后,一股股热流自李远体中迸发而出。股股热流划过残阳,披着霞光,如流星般灿烂,远远地射落在干涸的沙地上,落地时发出“嗒嗒”的声响。
  激情过后,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只能是更加的空虚与萎靡。李远平息了呼吸,双手抚摸着温暖的沙地,看看昏睡如死人般的胡三刀,突然觉得有一丝丝倦意袭来。
  此刻,残阳即将被大地完全吞没,黑暗,即将来临。

  (第四节完) (待续)

  第五节

  炉火正旺。
  门窗紧闭,几乎密不透风。
  武化文躺在床上,下面铺着厚厚的褥子,上面盖着厚厚的被子。
  六月的酷暑也淹没不了武化文浑身的寒气,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阵的寒颤使得他的牙齿和整个床铺同时发出“嘚嘚”的声响。
  熊熊的炉火似乎也难以抵挡这种寒气,火焰随着他的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白。
  孔千里和刘先生远远地站在床前,脸色苍白,似乎也被武化文的寒气所感染。
  “武掌柜!”孔千里慢慢道,“阁主特地派我来看望你。”孔千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也希望我把这件事大概了解一下。所以——”孔千里又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有些话还是必须要问你,希望你能谅解。”
  武化文艰难地点点头,想要说什么,袭来的寒颤却又让他无法开口。
  孔千里沉吟了一下,道:“武掌柜,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你看可好?”
  武化文点了点头,牙关又一次“嘚嘚”作响。
  一旁的刘先生向火炉中添加了几块木炭,“呼”的一下,炉火更旺了些。
  白面判官孔千里,作为天涯阁巡察处的总理事,身负着信息安全的重担,是天涯阁阁主诸葛先生的得力助手,也是诸葛先生最信得过的人。当他跟你谈话的时候,你必须加倍小心,据说没人能在他面前说谎,即便是说谎,也会被他旁敲侧击地识破。
  在天涯阁,以追踪术闻名天下的风萧萧,被人称之为无孔不入。其实这个绰号对于孔千里来说更贴切。
  “与孔千里谈话你必须小心翼翼,千万不要抱侥幸之心去敷衍他,也不要被他的几句甜言蜜语所迷惑。跟他谈话,他可以让你感觉如春风春雨一样温暖滋润,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如严冬的寒风一样,无孔不入,直透你的骨髓。他的这种忽冷忽热、指东打西的谈话方式,令人防不胜防。所以,在他面前最好的谈话方式就是实话实说。”
  他这次会怎样问?会有什么样的问题?刘先生竖起耳朵,往后站了站。
  “武掌柜,”孔千里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先生,稍稍一顿,道:“武掌柜,你原名叫武文化,对不对?”
  武化文点了点头。
  “你是云南大理武家的人,修炼的是九阳掌,对不对?”
  武化文又点点头。
  “十几年前,你凭借九阳掌,做了几件大事,一时名动江湖。正在如日中天之际,你喜欢上了一位叫小红的姑娘,一心想娶她为妻;小红姑娘也对你情有独钟,也非你不嫁。不过小红的父母却因为你是练武之人,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小红姑娘眼见婚事无望,跳江而亡。你受此打击之下,决意弃武从文,所以名动江湖的武文化,突然销声匿迹,无人知其去向。”
  孔千里说到此,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问道:“是不是!”
  不 知是受了这番话的刺激,还是受了寒气攻击,武化文浑身激烈地颤抖起来,牙关“嘚嘚嘚嘚”地响个不停,连床架也发出了将要垮塌的呻吟声。
  片刻之后,随着震动的渐弱,武化文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孔千里缓缓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敢问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小红姑娘为了这份情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女子古往今来能有几人?而武掌柜也为了这份情宁愿抛弃如日中天的名声与赫赫家世,弃武从文,隐姓埋名,并且至今未娶,这份情怀,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细想起来真真羞煞我辈中人了!刘先生,您说呢?”
  刘先生也叹了一口气道:“小红姑娘以身殉情,固然令人可叹可敬,但武掌柜能为了这份情忍痛苟活于世,在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坚守着这份情思,也更是难能可贵的。”
  炉火发出“噼啪”的声响,武化文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待续)
  “刘先生,”孔千里说道:“看来你先前对武掌柜的来历也知道一些了?”
  刘先生犹豫了一下道:“确实知道一些,但都不是刻意去探听的。我知道咱们天涯阁的规矩,同事之间不可相互探听对方的底细,但我和武掌柜毕竟相处了七八年了,武掌柜有这样崎岖坎坷的经历,心中难免痛苦和压抑,所以在言谈举止中偶尔会透露出一些端倪。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大半。”
  孔千里点头道:“这也确实难免,但武掌柜对你了解多少呢?”
  刘先生微笑道:“这么多年下来,武掌柜应该对我也有所了解,我们只不过不相互点破而已。”
  孔千里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道:“这寒冰掌的寒气好生厉害,刚刚沏的热茶,说话间香气就减弱了大半。”他慢慢放下茶盅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天涯阁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于做事,少生事端,倒也没有特别的用意。天涯阁创立之初,诸葛阁主多方网络人才,这里面什么身份的都有,有的人出身平凡,有的人有了一些名气,也有一些人跟你和武掌柜一样,有自己的隐情,不愿让人识破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规定。”
  刘先生道:“这倒也是,如果大家都相互知晓底细,有时难免会产生好多不必要的麻烦。”
  孔千里“嗯”了一声道:“你们俩的手下,比如单雄飞他们,会不会也多少知道你和武掌柜的来历?”
  刘先生摇摇头道:“这倒不太可能,因为我俩平时跟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除了客栈的事物上有所交流,其他基本上无话可说。”
  “单雄飞怎么样了?”孔千里问道。
  刘先生叹息道:“他的整条右臂算是废了,其他倒无大碍。”
  孔千里转头看向武化文,见武化文的脸色正由百变红,寒颤也正在变轻,问道:“武掌柜,当日来客栈的那一老一少你原先可认得他们?”
  武化文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那你原先有没有修炼寒冰掌一类的仇家?”
  武化文又摇摇头。
  刘先生插嘴道:“我觉得这不象平常的寻仇,而是完全针对天涯阁,要不然不会伤了武掌柜还掌断旗杆,抢走旗帜,凭白得罪天涯阁。”
  孔千里点点头,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刘先生,你当时也在场,你为什么不出手助武掌柜一臂之力?因为据我所知,以你的武功修为,加上你的独门绝技无名指,论排名的话,你绝不会在武掌柜之下!”
  刘先生脸色微变,拱手道:“孔理事,不是我不想助武掌柜一臂之力,而是当时事发突然,令人毫无心理准备。如果光明正大的交手,武掌柜也不会轻易落败受伤,谁知那老少二人早就设下了诡计,一刹那间就偷袭得手,将武掌柜打翻在地。此时我即便出来与他们俩交手,也是必败无疑,所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旗帜,我这么做为的是暂时保留实力,再做后图。”
  孔千里听完,点头道:“刘先生在当时的危机情景下,能审时度势,思虑周全,在天涯客栈隐居了这么多年,仍不失老江湖本色,确实令人佩服!”
  刘先生苦笑道:“虽如此说,我心中还是觉得愧对天涯阁和武掌柜!”
  (待续)
  孔千里道:“你当年在晋西南的杏花楼因打抱不平,重伤了陈家堡大当家陈三两的小公子,使其双腿瘫痪,受到陈家堡的大力追击,所以你才设法在天涯阁隐蔽,成了天涯客栈的一位账房先生。不过从三年前陈家堡的老太太离世之后,陈家已放出信息,说杏花楼一事确实是小公子咎由自取,将不再追究此事。你肯定也知道了这个信息,与其在天涯客栈这么默默无闻的度日,为什么不重出江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呢?”
  刘先生道:“说实话,来这儿的头一两年,天涯客栈虽然是我的避风港,但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确实难熬得狠。不过随着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反而渐渐适应了这种平静的生活方式,对天马行空快意恩仇的江湖好像也没那么留恋了。这也许就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习惯成自然!也许吧!”孔千里点头道,“不过还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据我对刘先生你的了解,江湖对你的诱惑力肯定会更大一些。”
  刘先生干笑道:“也许吧!这几年我慢慢发现,人一旦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就会变得胆小怕事,失去激情和活力。再说以陈家堡平日的行事作为来看,他们放出的风,极有可能是陷阱。”然后转眼望着熊熊的炉火,若有所思。
  武化文的脸色又开始由红转白,牙关叩击的“嘚嘚”声也随之大了起来。
  孔千里端起茶盅,还没送到嘴边又慢慢放下,说道:“武掌柜是十年前到的天涯阁,刘先生你是七年前到的天涯阁。你们俩一个是为了弃武从文,逃避现实,一个是为了逃避追杀,你们俩的来历,除了包括阁主和我们机要处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些年你们在天涯客栈虽然每天要接待不少客人,但你们经过简单的易容后,应该不会再有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再说一般人也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
  刘先生点点头道:“是啊,一般人谁会选择在人来人往的天涯客栈避世呢?”
  孔千里也点点头道:“是啊,在天涯客栈9号,也只有你们俩相互间知道点儿底细,刚才你也说了,其他人应该一无所知。但那天来这里闹事夺旗的一老一少,为何对武掌柜的来历却挺清楚的呢?”说罢,竟面带一丝微笑看着刘先生。
  刘先生心中一惊,刚刚拿在手中的木炭几乎掉落在地,便将木炭投入炉中,强自镇定道:“孔理事的意思是------?”
  孔千里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将武掌柜的底细透露给对方的人,你的嫌疑最大,而且很有可能是你与他们里应外合策划实施了这件事。你说是不是?”
  床上的武化文突然轻哼了一声,牙齿叩击的声音也密集起来。
  (待续)
  炉火照着刘先生的脸,白色的火焰使得刘先生的脸也变得惨白。
  刘先生沉默片刻后,慢慢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想。这件事思来想去还真是我的嫌疑最大。”然后望着孔千里苦笑道:“孔理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孔千里脸色突然一板,沉声道:“你说你该怎么办?”
  刘先生强笑道:“我如果说自己很无辜,可能没多少人会完全相信我。但你要是让我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却又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刘先生顿了一顿,道:“现在只好任凭孔理事你发落了。”
  孔千里盯着刘先生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将一杯茶递给刘先生,说道:“刘先生,你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但嫌疑大也并不说明你一定就是他们的同谋。说起来包括诸葛先生在内,还有我以及机要处的几个人,都有嫌疑,就连现在受到重创的武掌柜也有嫌疑,谁敢保证武掌柜不是用的苦肉计呢?”
  说罢,两人同时看向床上的武化文。武化文喉头蠕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话,但终究没有说出来,牙齿叩击的更响了。
  刘先生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孔千里道:“可能性是太小了,但并不代表没有,就像你的嫌疑最大,但也不一定就是你一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来往的客人中,有人看破了你或者他的来历。”
  刘先生道:“我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然后紧接着笑道:“我这并不是刻意为自己开脱。”
  孔千里道:“所以咱们要洗脱自身的嫌疑,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地查明真相,水落石出之日,才是黑白分明之时。”说罢,轻轻掸了掸衣袖,走到床前,为武化文掖了掖被子,温声道:“武掌柜,再有十日,你中的寒毒差不多就会除尽,你暂且好好养伤,其它的事你先不必操心,刘先生和我会先着手去办的,好吗!”
  武化文艰难地点了点头,嘴角硬挤出来的一点儿笑意,很快被寒颤淹没了。
  阳光明媚!对于刚从武化文房间里走出来的孔千里和刘先生来说,这盛夏的烈日不再是那么炙热难耐,而是如春天般明媚。刘先生感觉自己更需要让这阳光暴晒一下,因为除了武化文身上的寒毒让人如坠冰窖外,刚才和孔千里的一番谈话更令他心惊胆寒,直到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冷汗淋漓。
  两人在烈日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心内有暖意升起,才挪到那棵冬青树的荫凉里。
  旗杆是新换的,新刷的枣红色油漆,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泽。旗帜也是新挂的,崭新的旗帜在烈日下依旧毫无生气。墙角的大黄狗站起来冲孔千里低低呜咽了两声,又悻悻地退回到墙根儿,无趣地趴在地上,翻着白眼,呆望着天空。
  在这炎热的午后时分,再加上天涯客栈前些天发生的事件,此时几乎没什么客人光顾,使整个客栈多少显得有点儿冷清。
  “这绝对是冲着整个天涯阁而来!”孔千里望着空中低垂的旗子道,“天涯阁自成立以来,还没有任何人或组织敢轻易找天涯阁的哪怕一丁点儿的麻烦,但现在这件事,天涯阁不但被人打上家门,伤人夺旗,而且连来者的来历咱们至今还毫无头绪,这件事真是让天涯阁颜面扫地,也更是我等的奇耻大辱。”
  刘先生点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问天涯。这件事若果不能尽快查明,那咱们天涯阁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孔千里道:“贻笑大方只是一方面,这件事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刘先生道:“什么阴谋?”
  (待续)
  孔千里道:“当日那两人夺下旗杆旗子,临走之时好像是无意间说了一句话,用这旗杆打镖旗会很威风,这句话让咱们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顺风镖行;还有,前几日顺风镖行押往忠勇王府的一只镖,在平安大道上被劫,有人风传是咱们天涯阁所为。这两件事连起来一想,就足见其险恶用心。”
  刘先生点头道:“这条挑拨离间之计看起来太过简单,让人一眼就可识破,不过顺风镖行和天涯阁即便都知道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但相互间的嫌隙便就此产生了,日后再隔三差五的有一些小小的事件做引子,积少成多,双方势必成仇,双方如果真的争斗起来,那必将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孔千里抽出腰间的折扇,轻轻击打着掌心,微皱眉头道:“顺风镖行和天涯阁虽然都有庞大的势力,但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存在一山不容二虎之说,多少年来都相安无事,现在竟然有人想要这两大势力互斗,要么是想坐收渔利,要么是想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这个人是谁?或者这个组织是哪个?事态会怎么发展?咱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先生冷笑道:“不管是谁,想要跟天涯阁作对或者是利用天涯阁谋利,那也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孔千里道:“说得对!不过现在敌暗我明,咱们很是被动,所以眼下最紧要的事是尽快查明那一老一少的来历,当然能再找到这两人更好。”
  刘先生道:“说来惭愧,这件事已过去了十来天,可咱们对那两人的底细还是知之甚少,只有昨天来的信报,说这两人要么来自大西南的扎木错雪峰,要么来自大西北的吐哈尔赤焰山。”
  “噢!你怎么看?”孔千里问道。
  刘先生道:“目前录入咱们【天涯名人录】修炼寒冰掌的高手只有两人,一是长白山黑水帮的金石开,号称一掌冻天池,还有一位是泰山之麓的一指侯鲁有奇,他将阴柔之功化掌为指,使寒毒又凌厉了几分。寒冰掌难学难练,这两人在名人录中排在前五十名之中已属不易。但江湖上流传,寒冰掌修为最好的实际上应是出自扎木措雪峰的雪豹谷和吐哈尔赤焰山的火龙洞。只是这两地地处偏远,他们的人以放牧游猎为生,也很少在内地走动,所以江湖上对他们知之不多。”
  孔千里轻摇折扇道:“其实诸葛阁主上次为名人录定稿时,曾专门提到过寒冰掌的排名事宜,也提到了雪豹谷和火龙洞,说金石开和鲁有奇修炼的寒冰掌只不过是这两处的分支而已,在修炼方式上已简化了许多,所以其威力已不及原来的一半。阁主还说火龙洞修炼的寒冰掌,其阴寒之力要比雪豹谷的更胜一筹。”
  “为什么?”刘先生问道。
  孔千里道:“阁主说主要是因为双方修炼的环境不同。雪豹谷就在雪峰之间,常年天寒地冻,因而修炼时很易于吸收与凝聚体内的阴寒之气,所以进程较快。练成之后,其威力在冬季最强,在夏季要稍稍减弱一些。而赤焰山的火龙洞,冬季极冷,夏季又极热,修炼时阴寒之气就不易凝集,所以进境较慢,必须有较高的天赋和较强的毅力才能练成,但因为进境慢,所以功底就更扎实。练成之后,反而越是在盛夏,其威力越强。”
  (待续)
  刘先生道:“这么看来那一老一少极有可能是来自赤焰山的火龙洞。”还没等孔千里插话,刘先生接着说道,“那天来的那两人,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穿着厚厚的棉衣,却依然浑身寒气袭人,更重要的是,除了寒气,他们身上还一阵阵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味,虽然我在屋内,但却依然能闻得到。”
  “噢!是什么气味?”孔千里奇道。
  “一股牛羊肉的膻气味!”刘先生道。
  “这就是了!”孔千里点头道,“据说大西北吐哈尔一带的居民,喜食牛羊肉,特别是富裕的一些人家,吃完牛羊肉之后还特意将手上的油抹在衣服上,长此以往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这种膻气味,据说这样方能显示自己的财势。”
  刘先生道:“既然这两人有这样的喜好,追查起来倒也容易有些头绪,只要把重点放在饭馆客栈也许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孔理事,你看要不要把风萧萧调回来追踪此事?”
  孔千里道:“边城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胡三刀和李远的最新消息?”
  刘先生道:“胡三刀和李远进入死海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其他的信息,风萧萧还在边城待命。”
  “一入死海乡梦断,黄沙万里葬孤魂。看来他们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惜啊可惜!” 孔千里叹道。
  刘先生道:“那胡三刀虽是杏林山庄的三少爷,有些医术,但平时不务正业,胡作非为,所以才被乡众联名赶了出来,而李远据查只不过是有些夜视的异于常人的行为,孔理事为何连称可惜呢?”
  孔千里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话,阁主何必要亲自下令调查呢?上个月锻造名家铁成钢曾跟阁主详细说起过胡三刀这个人,说胡三刀虽然平时行事有些怪异,但论医术,已不在其父之下,如果就此葬身死海,你说可惜不可惜!至于李远,也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奇怪的是,这两人又是怎么混在一起的呢?”
  刘先生道:“跟他俩一起进入死海的金小燕,最近咱们做了一些调查,只知道她说话虽是疆北口音,但多少还带有一点晋西口音。”
  孔千里沉吟片刻,道:“让风萧萧先回来,在边城留下两个人守候胡三刀和李远的消息即可。”
  刘先生答应道:“是!风萧萧回来途中也正好可以顺道追寻那俩人的行踪。”
  一阵微风吹过,旗子随微风轻轻抖动几下又归于平静。墙角的大黄狗似乎也被这阵风惊扰,翻身站了起来,四处张望。西北方的天空,堆堆白云生起,似蓄势待发。
  孔千里望着天边的白云,说道:“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雨?”
  刘先生向西北方看了看,道:“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
  孔千里点点头,喃喃道:“少林寺的空心大师在睡梦中圆寂,武当派掌门无痕道长在睡梦中口吐鲜血,昏迷不醒,顺风镖行平安镖局所保的一趟镖,在平安大道上被劫,咱们天涯客栈被伤人夺旗,最近发生的大事真是不少。难道是谁在刻意搅动这江湖的波澜吗?”
  刘先生皱眉道:“如果是有人刻意搅动话,那这后面的波澜将会更大。”
  孔千里冷笑一声,道:“不管多大的波澜都终有归于平静的时候,咱们且拭目以待。不过,眼前还有一件重要而有趣的事等着咱们去办。”
  “什么事?”刘先生问道。
  “去探望一下你所说的那迷人的孙老太!”孔千里笑道。
  刘先生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晚上。”孔千里语调暧昧道,“因为只有在晚上有些事才能看得更清楚、更有趣!”
  (待续)
  傍晚的一场雷雨,带走了一整天的浊热,天空和大地清新如洗。一轮明月款款升起,将世间照得如同白昼。
  “今晚的月色不错!”刘先生边走边道,“在这样的月夜咱们偷偷摸摸去去探查孙老太,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孔千里笑道:“如果孙老太如你所推断是苏三的话,这样的夜晚岂不是正适宜!”
  刘先生笑了笑,突然喃喃道:“不好,我的眼皮不停地在跳,可别有不好的事发生!”
  孔千里笑道:“在这样的夜晚,除了发生风花雪月的事,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刘先生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的月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时候孙小红一定在西边的桃花亭与张仕英约会。据说最近他们俩经常在那儿私会。”
  孔千里笑道:“桃花亭!哈哈,有这样的月色,有这样的地方,不去约会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说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刘先生也停了下来,看着孔千里。
  孔千里道:“咱们何不先去桃花亭看看风景?”
  刘先生疑惑道:“咱们这把岁数,年轻人谈情说爱,有什么可看的?”
  孔千里笑道:“去看看又何妨?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刘先生看着孔千里眨了眨眼,道:“好,那我就先带你去桃花亭看看风景。”

  月光如水,孙小红的目光也如水。如水的目光与如水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在张仕英眼中就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张仕英看着孙小红的目光,如痴如醉。
  “今晚的月亮真美!” 孙小红望着圆月道,“仕英哥,你说月亮上是不是真有月宫,月宫里是不是真住着嫦娥仙子?”
  张仕英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如果我有一双翅膀,一定带你飞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仙子,有没有桂花树和玉兔,有没有吴刚。”
  小红目光闪动,看着张仕英的眼睛说道:“要是那样该多好!都说嫦娥仙子是天上人间最美的女子,如果真能见到她,我今生也就无憾了。”
  张仕英轻轻拉住小红的手道:“我虽然没见过嫦娥,但我敢肯定,即使一千个嫦娥加起来也没你好看!”
  孙小红低下了头,娇笑道:“你胡说!”
  张仕英微笑道:“我没有胡说,你没发现吗?每次你看着月亮的时候,月亮都会悄悄地躲到云彩后面去。”
  小红轻捶了一下仕英的肩膀,嗔道:“讨厌!”说罢将头轻轻靠在张仕英的肩上,望着明月,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
  张仕英轻抚小红的秀发,看着月光下小红皎洁的面容,叹道:“小红,你真美!”
  小红目光流动,笑道:“那你是不是因为我美才喜欢我。”
  张仕英道:“是啊!”
  小红推开张仕英的手,佯怒道:“那等我老了,变成了又老又丑又爱唠叨的老太婆,你岂不是该嫌弃我了!”
  张仕英道:“绝对不会,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小红又倚在张仕英的怀中,轻声道:“那你会不会变心!”
  张仕英抬头凝望着明月,深情道:“只要月亮不从西边升起,我的心就永远不会变!”
  小红不再说话,只是是把身子更紧地偎在张仕英的怀中。
  明月无语,看惯了悲欢离合的明月,也许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这对儿年轻人祝福。
  (待续)
  月光织就了夏夜的梦,梦中的人儿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在半梦半醒之间,张仕英呓语道:“小红,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孙小红幽幽道:“仕英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就什么时候嫁!”
  张仕英浑身一颤,握紧小红的双手,喜道:“真的?”
  孙小红抬起头,似从梦中醒来,轻叹了一口气,道:“仕英哥,我多希望是真的啊!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现在就嫁给你。可是----可是我奶奶,她一定要把我嫁给田家。”说完,目光中似有泪花泛起。
  张仕英目光黯淡下来,言不由衷道:“田家有钱有势,你奶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孙小红幽怨道:“奶奶喜欢有钱有势,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然后抓紧张仕英的手道:“仕英哥,我只想嫁给你,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张仕英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只能叹息自己没有有钱有势的父母,只能恨自己没有强盗的本事,不能偷到金银珠宝送给你奶奶!”
  孙 小红轻抚张仕英的手掌。柔声道:“仕英哥,你别这么想,不管你是贫还是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的心里只会有你!”
  张仕英也柔声道:“我知道!”
  孙小红眼含泪花道:“仕英哥,如果我不能嫁给你,我对你只有以死相报了!”
  张仕英抱紧小红,“不要!小红,不要-----”语中似有哽咽。
  月光如水,是情人伤心的泪水。
  “仕英哥,要不你带我走吧!咱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小红拭去了脸上的泪光,说道。
  张仕英摇摇头道:“我何尝不想这样!可咱们俩这么一走,你年迈的奶奶,还有我的父母,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咱们即便找到一个这样的地方,每天在牵挂与不安中度过,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小红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仕英哥,是我太自私了!我现在更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了,就是你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为他人着想。”
  张仕英轻揉小红的发梢儿,哀道:“如果我无法娶到你,我也不知道将来的日子去如何度过。”
  孙小红伏在张仕英的肩头,恨恨道:“如果奶奶非逼着我嫁给田家,那我就要先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哪怕是现在!我看那个田家还娶不娶我!”
  张仕英心头一震,还没说话,就听不远处有人接口道:“娶!当然会娶!你就是嫁给了他,我也要想法子把你娶回来!”
  (待续)
  张仕英和孙小红闻言吃了一惊,循声望去,见通往桃花亭的小路上来了三个人。借着月光看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青年人,身材高挑,脸色苍白。中间是一个精壮的中年汉子,脸色微黑。后面是一位看似六旬的老太太,头发花白。
  小红见那位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奶奶,便低下了头,怯生道:“奶奶!你——你怎么来了?”
  孙婆婆冷哼一声道:“哼!一个女孩子家,半夜三更跟人约会,还说出那样没羞没臊的话,我真不来你待怎地?”
  小红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那青年男子过来施了一礼,对小红说道:“小红姑娘,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我说的绝对是真心话,你就是嫁个十次八次,我也照样愿意娶你,你问问姓张的这小子肯不肯这样做!”
  小红认识这青年男子正是田家的花花公子田德旺,轻叱道:“无耻!”
  孙婆婆道:“小红,别对田公子这般无理,我看田公子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不,人家刚才又亲自给你送来了做新衣的布料。我不用猜就知道你肯定在桃花亭约会张公子,所以便带着田公子找来了,今晚正好张公子也在,咱们索性面对面把话说清楚,把这事给你定下来。”
  小红拉着张仕英的手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反正我这一辈子非仕英哥不嫁!”
  孙婆婆斥道:“还反了你了,你个死丫头!好,你要嫁给张公子也行,他如果能拿出一份像样儿的彩礼而且还能比得过田公子,我就答应。”孙婆婆又对张仕英道:“张公子,你看这样可公平?”
  张仕英对孙老太施礼道:“奶奶,我家虽然无钱无势,但我和小红是真心相爱,她嫁给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田德旺哈哈笑道:“张公子,你说得简直是可笑至极。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小红姑娘,可是你拿什么来爱她,你说你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可是你们家几乎一无所有,小红姑娘嫁给你天天吃糠咽菜,受苦受累,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委屈吗?”
  没等张仕英搭话,小红高声道:“只要跟着仕英哥,就是受苦受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不用你瞎操心!”
  孙婆婆长叹一声道:“傻孩子,你哪儿懂得,结婚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以为就过个三五天?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田德旺道:“奶奶说得对!小红姑娘,你要是嫁给我,穿有绫罗绸缎,吃有山珍海味,住有亭台楼阁,出有宝马良车,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有什么不好?何必非嫁给那个穷光蛋去受罪?”
  小红冷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稀罕,我有仕英哥就够了!”
  张仕英也对田德旺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也会让小红过上这样的日子!”
  田德旺冷笑道:“总有一天!哼哼!那是什么时候?是不是等小红姑娘都变成老太婆了才能实现?现在怎么办?你不心疼小红姑娘我还心疼呢!”
  孙婆婆点头道:“田公子说得在理!”
  田德旺见小红一直拉着张仕英的手,心中暗恨,对张仕英喝道:“姓张的,你如果有钱就赶紧拿钱出来给孙奶奶,把小红嫁给你我无话可说。你若是身无分文还赖在这儿不走,小心少爷我告你个勾引良家妇女的罪,到时候可悔之晚矣!”
  张仕英冷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想仗势欺人吗?”
  (待续)
  “仗势欺人又怎样?”田德旺跨前一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了张仕英一记耳光。
  张仕英和小红齐声怒斥道:“你——!欺人太甚!”
  田德旺坏笑道:“姓张的,欺负你你能怎样?如果本少爷现在就从你手中把小红姑娘抢走,你又能奈何?”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能如何?我能跟你拼命!”说话间张仕英一拳击在了田德旺的腹部。
  田德旺根本没想到张仕英敢还手,被这一拳打得半天缓不过气来。田德旺抱着腹部弯腰喘息了半天,才开口叫道:“好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转身对身后那精壮男子喊道:“老黑!把他的那只手废了!”
  那精壮男子答应一声“是”,便闪身来到张仕英身前,刹那间捉住了张仕英的右手腕。
  张仕英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像铁箍一般坚硬,死死地箍住了自己的手腕,根本无法动弹。
  那精壮汉子说了声:“张公子,对不住了!”说罢目光大盛,就要使力将张仕英的手腕捏碎。
  正在此时,精壮汉子突觉自己的虎口一麻,整个手掌已使不出半点气力,与此同时,只听一女子叱道:“慢着!”
  桃花亭后随声转出了一位中年妇人,身着粗布衣衫,脸上虽有风霜之色,但仍不掩几许英气。
  张仕英颤声道:“娘!怎么是你!?”
  中年妇人对那精壮汉子说道:“你还不快把我儿的手放开,难道要等到自己的手烂掉吗?”
  那精壮汉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仔细看了那妇人一眼,便急忙放开了张仕英的手腕。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道:“你今天运气不错,你的手只会酸麻三天,其它无碍!”
  精壮汉子颤声道:“多谢!”
  田德旺在一旁喊道:“老黑,怕这个臭婆娘作甚,快把她们娘儿俩一块儿给我收拾了!”
  中年妇人慢慢走到田德旺身边,笑道:“收拾?你想怎么收拾?”“啪啪啪!”说话间已给了田德旺三记耳光。
  田德旺边捂脸,便嚷道:“你个刁妇!你想怎样?活腻了是不是?”
  中年妇人“啪啪啪”又给了田德旺三记耳光,冷笑道:“我想怎样?你可以仗势欺人,我也可以恃强凌弱,我今天就打你了,你又能奈何?”
  田德旺对那精壮汉子喊道:“老黑!你还不帮忙!”
  精壮汉子过来拉住田德旺,道:“少爷!咱们还是走吧!”又对中年妇人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说完拽着田德旺要急急离去。
  中年妇人朝着两人的背影叱道:“不要再来打小红的主意,否则我绝不留情!”
  那精壮汉子一边应诺,一边脚不停步,拉着田德旺仓皇逃离桃花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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