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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名人录】(长篇武侠传奇,高中水平,谢各大神赏眼、轻拍!)

  死海的夕阳,每天都有变化,每天都带给你不同的感觉。李远觉得这里的夕阳就像嫂子亲手烙的烧饼,亲手熬的小米粥,亲手腌制的小菜,每天都有变化,每次都有不同的味道。离家已有三个多月了,兄嫂现在怎样了呢?嫂子是不是每天晚上还会在那棵梨树下擦洗身子?离家的时候,正是梨花纷飞的时节,而今枝头早已结满小果儿了吧!
  那边金大坚咳嗽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轮椅,道:“今天的夕阳更好看,夕阳旁边有一些云彩,不停地在变化,所以更有味道,是不是?”
  大家参差不齐地应了一两声,其中一瘦高个儿说道:“金头儿,如果今晚你能破例给大家加一顿酒,那就更有味道了,是不是?”
  众人起哄道:“是啊是啊!酒窖里的酒其实每天都给喝也足够,为什么必须七天一次?”
  金大坚对着刚才讲话的瘦高个儿道:“老袁,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原来最大的愿望是等有钱了,可以经常到沙漠里看看大漠孤烟,看看夕阳晚霞。你现在心愿已早早达成,可以天天看大漠夕阳,为什么还要酒喝!”
  老袁苦笑道:“这大漠夕阳,偶尔看看还行,天天这么看,谁还受得了?”
  金大坚笑道:“酒窖里的酒多得是,如果天天给你喝,在这沙漠里那你还有什么盼头!其实咱们在这沙漠里,也就是风沙大一些,其实跟世外桃源有什么区别?不然为什么有的人已干满三年了还不愿意走?”
  老袁道:“话虽如此,但谁没有亲戚朋友?谁能不想起亲戚朋友?只这一样就让人难耐!”
  金大坚叹道:“不错,我也有亲戚朋友,我也会思念他们,但如果没有这点思念,岂不是这一切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老袁低下了头,好像在琢磨金大坚说的话,其他人也都不再做声,金窝子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一阵轻笑打破了这种沉寂,笑声来自灌木下的胡三刀。
  胡三刀站起身来,手里托着一个物件儿,这个物件儿是他刚刚雕刻而成。
  众人的目光全都被这个物件儿吸引,先是惊诧,随后便是笑声一片,继而又是赞叹之声不绝。
  (待续)
  金窝子盛产玉石,众人每天挖掘出来的毛石,经过石小玉和吴名阁的再三挑选之后,高品位的全部装箱,待以后运走。还有一些品次差一些的就随便堆放着,与废石无异。
  这个物件儿就是胡三刀用一块废弃的玉石雕成。这快玉石去皮后,里面是紫黑色,用它雕成的这个物件,竟然栩栩如生。
  原来胡三刀在那棵干枯的灌木下,随手捡了一块玉石,循形随心,竟然这一会儿的功夫,用自己的小刀雕刻了一只阳具。
  这是一只完全勃起的阳具。难得胡三刀雕刻精心,再加上玉石本身是紫黑色,里面还有纹理穿插,这只阳具托在胡三刀手中,被霞光一照,端的是活灵活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金大坚、金银花及众人都围拢过来,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奇。有人禁不住用手摸一两下,边笑边道:“竟然跟真的一样,还是热乎的呢!”
  石小玉和吴明阁上前把玩良久,叹道:“这快玉石本来色泽不纯,不是上品,不过它让你这样一雕刻,虽说用刀不是很考究,但形神兼备,正可谓歪打正着,其身价立马不可同日而语了。”
  金大坚笑道:“不知是照着谁的雕刻的!”
  立即有人笑道:“肯定照着他自己的刻的!”
  采花大盗许仙仙在一旁淫笑着插嘴道:“可惜可惜!这么威风凛凛的家伙怎么就一个蛋蛋呢!”
  众人齐笑道:“是啊是啊!怎么就只有一个蛋蛋呢?”
  胡三刀佯装愕然道:“难道不是一个吗?”
  众人一愣,随即轰笑道:“是!是!确实只有一个!”
  胡三刀看了一眼大笑中的李远,半真半假道:“其实我是照着你的刻的!你信不信?”
  李远笑道:“那你可真是胡说了!你啥时候看见了?”
  许仙仙暧昧道:“我相信!哈哈!你们俩是一起来的,怪不得关系那么好!哈哈!”
  胡三刀眨眨眼道:“我好像是梦里看见的。我记得咱们俩当时被困在沙漠中,我昏迷不醒,不知怎么的,我在昏迷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自己慢慢漂浮在空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还有正在忙碌的你,一直到听到那只怪鸟的尖叫。”
  李远笑道:“正在忙碌?我忙碌什么?”
  胡三刀笑道:“你叉开双腿,对着夕阳,满脸通红,正在忙碌着男人们无聊的时候都爱忙碌的事!”
  李远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夕阳下被困沙漠的情形,自己确实放纵过自己,觉得脸有点发烧,但嘴里还是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许仙仙笑道:“李老弟你把裤子脱了,是不是真的让大家比对一下不就清楚了?”说完就贱笑着伸手要扯李远衣服。
  众人也起哄道:“对啊,脱下来比比看!”
  正在此时只听霹雳刀雷震天说道:“许仙仙,在这沙漠苦修了了五年了,还改不了你的臭毛病!够了吧!再往下玩笑就开大了!”
  许仙仙急忙缩回手,干笑道:“雷大侠说的是。”说完又伸手摸了胡三刀手中的阳具,叹道:“不管是谁的,这家伙看着就让人即自卑又精神抖擞。”
  胡三刀冲李远眨了一下眼,坏笑道:“像不像?”
  李远朝他呸了一声笑道:“像个屁!”,但心中却直打鼓,在想那天自己做的事是不是真的被胡三刀看见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金大坚伸出手对胡三刀说道:“给我!”
  胡三刀道:“为什么要给你?”
  金大坚道:“你别忘了,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归我管,连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所以这东西自然是我的。”
  胡三刀把阳具扔给金大坚道:“你说的有理,给你吧!”
  金大坚接住阳具,笑道:“我就把它安放在我的大帐之中,也许会给咱们金窝子辟辟邪,对大家都有好处!”
  众人齐声笑道:“对!也许这玩意儿真能辟邪!”
  老袁过来拱手笑道:“恭喜金头儿得到镇矿之宝!难得有这么大喜的日子,何不破一次例,让大家喝几两庆贺一下?”
  金大坚笑道:“好!今天晚上就破一次例,让大家高兴高兴。今晚每人不是三两,而是每人半斤!”
  众人欢声雷动,忙催着金银花去酒窖拿酒。
  夕阳已落下,黑夜慢慢降临,伴之而来的还有寂寞的寒星和无情的冷风。但今晚金窝子的人们却丝毫不感到寂寞,也忘却了寒冷,他们的欢笑声传送得很远很远,几乎覆盖了整个的沙漠!
  (待续)
  李远并没有喝酒,因为他根本不喜欢酒,即使闻到浓浓的酒味他也会觉得头昏脑涨,如果喝上一两口,很快就会昏睡过去,得五六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而且每次醒来都会浑身酸痛乏力,萎靡不振。所以自小有过几回教训之后,便对酒没有什么好感。
  李远把酒都给了胡三刀,自己虽然不能喝酒,但他可以以水代酒,虽然浓浓的酒味使他有点不适,但他却不愿意因此错过和大家一起欢乐的时分,因为在这无情的死海里,这种欢乐的场面毕竟不多。
  欢笑过后,夜已深,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没多久鼾声便此起彼伏。李远睡不着,他也根本用不着睡那么多。他听着周围的鼾声,把脑袋从帐篷下伸了出去。黑夜对他来说如同白昼,远远近近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调整了一下目光,一边看着天空中的流星划过,一边想着心事。想起胡三刀雕刻的那阳具,心内既想笑,又有些疑惑。他还是猜不透胡三刀是信口开玩笑碰巧了,还是他真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如果是他做的梦,为什么他所梦到的情景都是真实的?
  有人说人垂死前会灵魂出窍,是不是他当时昏迷太深,垂死之际灵魂出窍看到了一切?后来几声奇怪的鸟叫又把他唤回?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发现有一个身影正向这边靠近。那个身影看起来挺熟悉,穿着一身黑衣,身手矫捷,虽然行动小心翼翼,但速度一点儿不慢。
  不一会那身影奔到帐篷区,李远早已看清来的正是将他们诱骗到死海的金小燕。金小燕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身穿一身黑衣,一般人在黑暗中很难发现她的踪影。
  金小燕虽然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她矫捷窈窕的身姿,秀美的脸庞,有些狡黠的目光,无不给人以青春靓丽,芬芳热烈的感受。
  李远看着她逼近的身姿,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他怕金小燕发现他,便轻轻地将脑袋缩回帐篷,从帐篷的一道缝隙中观察着她。
  金小燕先走到一个帐篷前,轻轻在帐篷上弹了三下,金银花从里面轻轻走了出来。金小燕跟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便一起悄悄走进了中央最大的一个帐篷,那个帐篷里住的正是金窝子的主人金大坚。
  李远探出头,除了听得见鼾声,见四周没什么可疑之处,便如轻烟般来到金大坚的帐篷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金小燕好像刚喝完一碗水,轻出了一口气,小声道:“还是月亮湾的水好喝,清澈甘甜!”
  金大坚痛惜道:“慢点儿喝!月亮湾的水多得是!”然后又压低声音,有些急切道:“这次王爷怎么说?”
  (待续)
  只听金小燕轻声道:“王爷说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如不出意外一年后便可成就大事。到时大局一定,王爷说会亲自来接你回去!”
  金大坚声音中充满欣喜道:“这么说再有一年或两年我就可以和你娘团聚了!”
  金小燕道:“爹!为了这计划,王爷打断了你的双腿,把你送到这荒漠里受这么多苦,难道你不恨他?不后悔?”
  金大坚轻叹一口气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王爷给的,为了王爷的大计,别说是两条腿,即使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等到大事已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听金小燕轻哼了一声,似乎不太附和金大坚的想法。
  过了一小会儿,又听金大坚问道:“你娘可好?”
  金小燕道:“我娘好得很,一切都有王爷照应着,我又是王爷的义女,还能有什么不好?这次我来的时候,她还让我告诉你多注意身体,不必太牵挂她!”
  金大坚叹息了一声道:“我不在,让你们娘俩儿受了不少委屈,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特别是让你这么一个女孩子,经常穿梭奔波于江湖与沙漠之间,虽说你身怀绝技,但江湖险恶,天地无情,真是让我时时担心。所以你一定要时时小心,事事当心!”
  金小燕轻笑了一声道:“爹,这你就放心吧!你闺女我不害别人也就罢了,哪轮得到别人来害我!这不,这次又给你拐来了两个人。哥,人我已放在了卧龙岭,等天亮了你去把他们带回来吧!”
  金银花答应一声,又接着问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
  金小燕道:“上次你们不是说这儿缺会水的人吗?这次这两位水下的本领可高强的很。他们都是钱塘帮的人,在水底待上个一天半日那是家常便饭!”
  金大坚道:“好,这下可以探探月亮湾的深浅了!”
  金小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上次带来的李远和胡三刀怎么样?”
  李远在帐外听到金小燕提到他和胡三刀,心中一动,更集中精力听起来。
  金银花道:“好险,上次我找了两天才找到他们,胡三刀还被蝎子蛰伤,差点儿丢了性命。”
  金大坚道:“他们来了一个月,那胡三刀的医术应该很高,人也风趣,李远则跟你一样,有夜视的能为!”
  金小燕好像吃了一惊,低声惊道:“我跟他们相处了六七天,竟没发觉李远还有这种能为。看来这两人确实非比寻常,不然天涯阁也不会四处打探他们的状况。”
  金大坚奇道:“天涯阁为何打探他们俩?”
  (待续)
  金小燕道:“不知道,但天涯阁肯定已发现我和他们俩都进入了死海,所以也有人在打探我的来历。”
  金大坚道:“天涯阁四处打探某个人的来历这倒没什么新鲜的,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我看倒也不必多虑,你稍加留心也就是了。”
  金小燕道:“我预感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传闻天涯阁最近和顺风镖行之间有了一些小摩擦。有人说天涯阁劫了顺风镖行的镖,而这个镖可是押往咱们忠勇王府的。有人说顺风镖行将天涯客栈九号的旗杆砍断,夺走了旗帜,还打伤了掌柜的。双方的手下已不断有些小冲突,好在都不严重。所以依我看,这两大势力最终弄不好将会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
  金大坚忧道:“这事竟然还牵涉到咱们王府,但愿不会影响到王爷的大事。”
  金小燕道:“爹,王爷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金大坚道:“王爷的大事肯定是军国大事,咱们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其它不必问,也不该问。”
  金小燕似乎又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服。稍后金小燕又讲了一些江湖上无关紧要的事以及王府的一些琐事,最后金小燕道:“好了,天快亮了,我还是走吧!爹,你多保重!”
  金大坚叹道:“你一路小心!”
  李远闪身躲到帐篷侧后,不一会儿见金小燕和金银花走出帐篷。金小燕向金银花摆了摆手,轻捷地向来路奔去。
  李远待金银花进入帐篷,便飞身追向金小燕的方向,没过多久便看见了金小燕的身影。金小燕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追踪她,所以并不回头,只是从容地向前奔走。
  黑夜对他们俩人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李远怕金小燕回头发现自己,所以还是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着挺长的一段距离,有时还找一座沙丘或一株灌木隐蔽一下。
  看着金小燕在前方奔走,李远的心中“怦怦”直跳。这并不是因为怕金小燕发现自己,而是金小燕婀娜的身姿令自己心动不已。
  金小燕一袭黑衣,在起伏不平的沙漠中轻盈地向前飘动,似流水,如春风,每一个动作都令李远有呐喊的冲动。
  有好几次李远都忍不住想冲过去,与她并肩前行,但理智与胆怯还是令他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跟踪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沙丘逐渐多了起来,金小燕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在越过一个稍高一点儿的沙丘之后,金小燕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待续)
  李远远远地盯紧了那座沙丘,等待金小燕再次出现,但金小燕却迟迟没有出现。李远心中纳闷,她在沙丘后面干什么?是在休息还是发现了我?还是在上厕所?李远想到此又想起了来时金小燕在沙丘旁上厕所的情形,心中一荡,觉得脸有些发烫。
  那时金小燕并不知道李远也能夜视,虽然夜里她到离他们挺远的地方方便,但李远还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第二天李远也并没把这一点完全告诉胡三刀,致使胡三刀还为他惋惜了半天。所以李远想起胡三刀直夸自己是君子,也有些微微脸红。
  现在她是不是又在上厕所?但上厕所的时间怎么会这么长?那她肯定是在那儿休息吧?李远疑惑不定,在想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金小燕的身影出现,李远便不想再等,他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借沙丘与灌木的掩护,从侧面绕到了那个沙丘对面,在一株灌木后小心地观望。
  沙丘后竟然什么也没有!李远心中纳罕,金小燕明明是越过这个沙丘之后再没出现,为什么沙丘后却不见她的踪影?她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会不会在沙坑中休息?
  李远观察了一下四周,四周也不见金小燕的身影,便沿着灌木和沙丘一段一段地慢慢向那座沙丘靠近。
  等靠近那座沙丘的时候,李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知道金小燕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在这沙丘底部较隐蔽的地方,竟然有一块木板,这块木板和门板大小差不多,平躺在地上。如果这木板下面是一个沙坑的话,正好可以容一人躺下藏身。
  李远猜测,金小燕如果真躺在这沙坑中的话,并不是为了躲避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休息而已。金小燕经常出入这沙漠,每一趟都要五六天甚至更长,她需要有休息的地方,类似的沙坑估计在这沙漠中还有不少。
  李远不敢再往前靠近,便在沙丘侧面远远的找了一株灌木,隐下身来,抓了一把沙土,扔向那块木板。
  沙土落在木板上,发出“刷刷”的声响。李远把身体隐蔽好,只透过灌木的缝隙,紧张而又急切地注视着那块木板。
  然而等了半天,那块木板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在李远充满疑惑和失望之际,那块木板突然动了一下。
  李远的心也急速动了起来!他尽力屏住呼吸,看那木板在一点一点被小心地往下推开。又过了一会儿,从缝隙中慢慢伸出了一个脑袋。
  不是别人,正是金小燕!
  金小燕转动脑袋,向四周警觉道看了看,然后翻开木板,从沙坑中跃出。她冲上沙丘,四处观望着。片刻之后,可能没什么发现,她便满脸疑惑地回到沙坑,又用木板将沙坑遮挡起来。
  灌木后的李远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想起金小燕那充满疑惑的神情,他都有点儿想笑。金小燕也许疑惑,今夜的沙漠一丝风也没有,哪来的沙土敲打木板?她哪想得到是我跟踪到此,给她撒了一把沙土?
  他又想,我该不该过去和她相见?如果她发现是我追踪到此,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李远在灌木后犹豫了半天,见金小燕那边也再没什么动静,最后下定决心,起身飞快地转向金窝子。
  早饭又有热乎的小米粥!如果金窝子柴火充足的话,那天天都可以喝上热乎的小米粥。
  李远早在大家还没睡醒的时候返回了金窝子,现在他正和大家一起,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就着干粮和肉脯。
  小米粥显然欠了火候,也许是小米太陈了,几乎没什么粘性,比起嫂子熬的小米粥差了十万八千里。李远喝着小米粥,又想起了嫂子和兄长。
  不过在这茫茫的死海里,还能喝上一碗热乎的小米粥,又是多么幸福、多么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金窝子的朝阳虽然没有夕阳那么有魅力、有味道,但他却带给了人们新的希望与活力。
  人们一边大口地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一边谈论着今天会不会再挖掘出狗头金,会不会挖掘出更奇特的玉石。虽然这些最终都不归他们所有,但他们还是对今天的挖掘充满了热情和期待。
  李远把胡三刀悄悄叫到一边,低声跟他说了说夜里发生的一切。
  胡三刀听完,琢磨了一会儿,只问道:“你为什么不把金小燕拦住?”
  李远道:“我为什么要把她拦住?拦住了又该怎么办?”
  胡三刀道:“你至少该和她见一见,说几句话也好啊!你难道不喜欢她吗?”
  李远笑道:“我干嘛要喜欢她?她把咱们骗到这里,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我跟她见了面还能有什么话说?”
  胡三刀也笑了笑说道:“她还会来的,等下一回咱俩一起,一定要把她拦住!”
  李远道:“好吧!到时候看你怎么跟她说!”
  那边金银花已早早吃完饭,找了两个人,骑着骆驼,肩上驮着怪鸟红眼,向着朝阳奔去。
  李远知道他肯定是奔赴卧龙岭,去寻找被金小燕抛在那里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水性极好,听金大坚的意思,是指望这两人探一探月亮湾的深浅。
  神奇美丽的月亮湾,在这死亡之海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月亮湾,随着这两人的到来,会不会呈现更多的秘密?
  李远心中有一些些期待,但不知为什么竟然也隐隐地有一点不安。
  (待续)

  第八节

  出都城向北,沿官道行七八里,跨过百渡桥,左转向西便踏上了天涯路。天涯路沿百渡河而修,逆百渡河而上向西行三四里,穿过一片梨园,就到达了天涯阁的总部——天涯村。
  天涯村依无涯海而建。无涯海其实是一个心形的大湖,正是百渡河的源头。无涯海之水来自西山的雪峰,由多条溪流汇集而成。
  无涯海原先叫心海,当年在此建天涯村时,诸葛百渡将其改名为无涯海,意为天涯亦有涯而人心也无涯。
  天涯路上,每天慕名而来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的人纯粹是好奇,想亲眼看看名闻天下的天涯阁总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有的人则是舍近求远,为了问一些自以为很紧要的事,放着本地的天涯客栈和天涯别院不去,非得不远万里到总部的天涯别院一号或天涯客栈一号来问,因为感觉总部的肯定要比地方的更牢靠些。
  抱着好奇心而来的人,大多会觉得有一些失落,在人来人往的天涯路上,你总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天涯村怎么样?”
  “天涯村太令我失望了!天涯村还真像一个村子,既没有好看的亭台楼阁,也没有雄伟的高楼庙宇,只是普普通通的草房,也没有威严庄重的守卫,除了私人住所,你可以像在村子里一样随便出入各个部门而没人制止你。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如果机缘巧合的话,你还可以在街上遇到天涯阁的阁主诸葛先生。”
  “那诸葛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不是很高大魁梧?是不是很威严?”
  “不是!诸葛先生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个子也不高,说话也很和气,甚至可以握着你的手和你拉家常。所以整个的天涯村给你一种很自由但又不很自在的感觉。所以过后会有一些些失落。”
  “那你遇见的诸葛先生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绝对不会!虽然诸葛先生看起来很普通,很随和,也没有架子,但有一种东西,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你坚信他就是诸葛先生!”
  “那有没有人见过诸葛先生的夫人?”
  “哈哈,来一趟能见着诸葛先生就不错了,还想见到诸葛夫人,真是得寸进尺啊!不过话说回来,诸葛先生到底有没有夫人,估计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所以你就别多想了!”

  朝霞穿过窗户,照在桌面上。
  桌面上有一盏浓茶和一碟点心,袅袅茶香随着热气穿越霞光,在屋内四散开来,伴着点心的甜香,让人似乎有胃口大开的欲望。
  “老马!大清早的能不能别沏这么浓的茶?也能不能别端上这又甜又硬的点心?”孔千里皱着眉头对老马道。
  老马将空烟袋从嘴中拔出,龇着一口又黑又黄的牙笑道:“一杯茶一碟点心,这是咱们天涯阁的规矩。你每次来等阁主不都是这样的搭配么?”
  “那这茶能不能沏淡一些呢?还有这点心,有比这更难吃的吗?从杭州运过来的聚芳斋的点心呢?难不成全让你私吞了?”
  老马摇摇头,笑道:“孔理事可不敢乱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咱们阁主平时用的点心也是这种。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是点心,就是正餐阁主吃得也是很简单。”
  孔千里挑了一小块儿点心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了一会儿,端起茶杯就了一小口茶,浓茶的苦涩和点心的香甜混合在一起,让他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孔千里仔细体味着那种感觉,叹道:“阁主说得对,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
  老马狠狠吸了吸空烟袋,笑道:“阁主最近还说了,睡觉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信你等会儿问问阁主。”
  “那还用问?你天天跟阁主在一起,阁主的心思只怕只有你最懂了。”孔千里边说边似漫不经心地捡起一块点心,还未放到嘴边,突然将点心射向对面的老马。
  (待续)
  老马正迎着霞光,龇牙咧嘴地笑着,浑身上下看似毫无戒备。但孔千里这突如其来的的一下并未使他有丝毫的慌乱,看似不经意地一张嘴,已稳稳地将点心含在嘴里,并说了句:“谢谢孔理事的点心!”
  话音未落,没想到孔千里手中留下的另一半点心又激射而至,这一次的速度也比前次快得多。
  老马仓促间只得用手指将这半块儿点心夹住,稍显狼狈,夹在指尖的点心也有些掉渣儿。
  孔千里呵呵笑道:“老马,你的点心味道不错吧!”
  老马看了看指尖儿中的点心,也呵呵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有后手,好在我反应也不算慢!”
  孔千里拱手道:“老马,这一个多月没见,想不到你的功夫又见长了!真是近朱者赤。最近是不是又得到阁主的点拨了!”
  老马挥了挥手手中的眼袋,苦笑道:“唉!咱们这点功夫在阁主哪里简直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啊!那天我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我的如意棒,恰巧阁主从外面进来,于是我就趁机向阁主请教。”
  孔千里好奇道:“阁主怎么说?”
  老马道:“阁主说在他看来好像各门各派每个人的武功都一样,看不出谁的招式更好,谁的招式更差。”
  孔千里道:“什么意思?”
  老马道:“因为不管是什么门派、什么招式,在他看来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太慢!所以在他看来,好像所有的招式都没什么用!”
  “没有用?”
  “是啊!当然对他来说没有用,但对一般人来说招式还是很有用。所以当时阁主看我很窘,就大概给我说了一两点建议,果然受益匪浅!”
  孔千里道:“那阁主有没有说怎样才能变快?”
  老马摇摇头道:“没有!他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就像有的人生下来就跑得快,而有的人再怎么练也永远跑不过他。”
  孔千里点点头道:“看来不管干什么,天赋还是最重要的!”
  老马龇了龇牙,道:“但阁主说的快到底有多快?咱们谁也每见过阁主的武功,所以我前几天斗胆就试了一下。嘿嘿!”
  孔千里奇道:“你试了试?怎样试的?”
  老马道:“偷袭!那天晚上我躲在门后,等阁主回来时,偷袭了一下子!”
  “怎么样?”孔千里既好奇又紧张地问道。
  老马吸了一下空烟袋,道:“孔理事,你也知道,我的如意棒当年可与中原大侠雷震天打个平手,别说是偷袭,即便光明正大的比试,也没什么人能轻易抵挡。”
  孔千里道:“那当然!当年在泰山之巅,你的如意棒对雷震天的霹雳刀,从日出战至日落,不分胜负,天下谁人不知?”
  老马摇了摇头道:“但这一切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那晚我持如意棒,用尽毕生功力于一击,去偷袭阁主,你猜怎样?”
  “怎样?”
  (待续)
  老马摇了摇头道:“但这一切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那晚我持如意棒,用尽毕生功力于一击,去偷袭阁主,你猜怎样?”
  “怎样?”
  “当我快若闪电的一击击出之后,竟突然之间觉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我静静地站在门后,而我的如意棒不知何时已到了阁主手中。”
  老马看着手中的眼袋,半天没说话,好像还在回忆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发生。
  孔千里也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一刹那间,阁主不仅拿下了你的如意棒,还把你所有的力道都化解掉,你就跟没动一样,是吗?”
  老马点头道:“是!我现在还怀疑我是不是真没动!”
  孔千里摇了摇头道:“真是难以置信!老马,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很凶险!弄不好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老马苦笑道:“我当然想过!而且是反复想了好多遍!但有时候好奇心真是能害死人,所以到最后还是禁不住试了一下。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儿后怕,若不是阁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只怕-----嘿嘿!”
  孔千里搓了搓手掌,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真想亲自试一试,去体验一下你当时的感觉。”
  老马笑道:“我当时的感觉?我现在已想不起我当时是什么感觉了!不过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孔千里问道。
  老马又狡诈地一笑,道:“咱们俩等会儿何不一起出手突袭,看阁主怎么化解?”
  孔千里还未说话,只听门外有人说道:“怎么化解?哼哼!你们总这样试来拭去,我早晚有一天要葬送在你们手里!”
  房门打开,诸葛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孔千里和老马赶忙站起身来,齐拱手道:“阁主早!”
  诸葛先生含笑向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茶和点心,对孔千里道:“孔理事,你觉得这茶和点心不好?”
  孔千里点头笑道:“点心尚可,只是这茶老马沏得太俨了!阁主请看!”说完端起来茶杯,伸向诸葛先生。
  就在诸葛先生伸出手要接茶之际,孔千里手腕突然一翻,将整杯茶水急速泼向了诸葛先生。而此时诸葛身后的老马也手持烟袋,点向了诸葛先生的命门。
  (待续)
  就在诸葛先生伸出手要接茶之际,孔千里手腕突然一翻,将整杯茶水急速泼向了诸葛先生。而此时诸葛身后的老马也手持烟袋,点向了诸葛先生的命门。
  迎面是一片扇形的茶水急速泼到,后面有老马的如意棒封住了退路。一般人要么将被泼一身茶水,要么要吃老马一棒。
  茶水划过朝霞,竟出现了一条绚丽的彩虹。
  “好漂亮的彩虹!”
  孔千里只听得身后有人赞道。手中的茶杯已经不见,泼出去的茶水也已浇在了老马的脸上。
  “想不到孔理事还有一手泼茶显彩虹的功夫!”
  诸葛先生从孔千里身后出来,把茶杯递还给孔千里,然后看着满脸是茶水和茶叶的老马笑道:“老马你还不快快谢谢孔理事,要不然你这脸可能一辈子都懒得洗!”
  从躲避两人的攻击到拿下孔千里手中的茶杯,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如果不是看到老马满脸的茶水和茶叶沫子,孔千里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马看了看孔千里,孔千里也看了看老马,两人竟不约而同干笑了几声。
  诸葛先生慢慢踱到窗前,迎着朝阳,竟然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
  老马抹掉脸上的茶水,走上前问道:“阁主夜里又没睡好?”还没等阁主回应又接着笑道:“是这次的小红姑娘表现不好还是表现得太好?”
  诸葛先生叹了一口气道:“老马,为什么每次送来的姑娘都叫小红,能不能换个名字!小红小红的,叫起来感觉怪怪的!”
  老马笑道:“既然阁主不想叫小红,那下次让她们叫小芳得了!”
  诸葛先生摇头笑了笑道:“小红就小红吧,省的叫乱了!”说完用中指轻揉了一下太阳穴,略带一丝疲惫道:“奇怪!我这几宿老是在做一个同样的梦,而梦中的那个女人也叫小红!”
  老马啧啧道:“梦中的女人叫小红这不奇怪,因为每次与你同眠的姑娘都叫小红。但每次做的梦都一样可就奇怪了!不知阁主都梦到了什么!”
  窗外就是无涯海,诸葛先生望着粼粼的湖水,缓缓道:“我每次都会梦到在海边的沙滩上,与那个叫小红的女子不停地嬉戏缠绵,直至精疲力竭,而且每次都会有近乎窒息的感觉。”
  老马道:“那个女子长得什么样?是不是貌若天仙呢?”
  诸葛先生摇头道:“看不清!她就像湖面的轻雾一样迷蒙,每一次我都看不清她的脸,但每一次又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觉得她不像仙子,更像是魔鬼,一个让人坠入深渊的魔鬼!还有,每一次梦中缠绵完毕醒来的时候,我的内衣裤都会湿一大片!”
  老马道:“那就是说,你每天晚上不但要和送来的小红姑娘真正地缠绵,而且还要和梦中的小红继续缠绵,虽然是在梦中,但最后也要真正消耗自己的精血!听你的意思,好像梦中的小红更让你吃不消!怪不得!怪不得!你最近好像气色有些不大好!”
  诸葛先生又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向孔千里道:“孔理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孔千里急忙道:“奇怪,当然很奇怪!阁主,我这次回来的路上恰巧碰到了少林寺的空明大师,他跟我透露了一件事,也很奇怪!”
  “什么事?”诸葛先生和老马齐问道。
  (待续)
  孔千里道:“少林寺的空心大师两月前在睡梦中莫名离世,空明大师说,在为空心大师整理遗体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空心大师的内衣裤竟然全部湿透,而且很显然不是尿液,而是精液。所以空明大师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不免疑惑不解。你想空心大师从小练的是童子功,强精固本是最基本的功夫,怎会无故轻易泄精?况且空心大师离世时已年逾七旬,在某些方面的心思只怕早已空空如也,又怎会出现这种情形?”
  “难道说空心大师临死前跟我做了同样的梦?最后导致精尽人亡?”诸葛先生道。
  孔千里点点头道:“刚才我也在想,是不是你们两人梦到的是同一种情形。如果是的话,再加上武当掌门无痕道长夜半吐血而昏迷不醒的事件,连起来想一想,也许你们都遭遇了江湖中传闻已久的杀人秘术——销魂梦!”
  “销魂梦?”老马疑惑道:“难道真有人会这种神乎其神、杀人于无形的奇技?”
  孔千里看了看诸葛先生,对老马道:“要不然怎么解释阁主做的梦?你再看看阁主的神色是不是大不如从前?”
  诸葛先生微笑道:“照这么说,掌握这种技能的人,岂不是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待续)
  诸葛先生微笑道:“照这么说,掌握这种技能的人,岂不是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孔千里道:“可能也没那么简单。如果她想杀某个人,据说至少要确切地知道这人的生辰八字,还要知道这个人的大概作息时间,以及睡眠的确切位置。其它可能还有不少讲究,反正是江湖传闻,说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只要条件具备,既可以在附近实施,也可以在千里之外实施,因为是在梦中,人的意志力最是薄弱,所以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挡。”
  诸葛先生笑了笑道:“这倒是有趣的很!既如此,为防万一,老马,我睡觉的地方看来要换一换了。还有,最近先不要往这送小红姑娘了,有那梦中的小红就够我应付的了。只不过,唉!要是换了地方再也做不了销魂梦,那也挺令人惋惜的!呵呵!”
  孔千里也呵呵了两声道:“也许空心大师就是吃亏在这种心理上了!”
  老马也呵呵笑道:“怪不得你最近老念叨,睡觉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诸葛先生挥了挥手道:“销魂梦是真也罢,是假也罢,使用销魂梦杀人其缘由为何,咱们且不去管他,看她究竟能如何?孔理事,还是说说你这次去金沙镇的事儿吧!武掌柜怎么样了?”
  (待续)
  孔千里道:“武掌柜的伤虽重,但并不凶险,再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随后孔千里便将这几日在金沙镇的所见所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阳光越过窗户,正好照在诸葛先生的身上。孔千里边讲边看着阳光中的诸葛先生,竟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诸葛先生的脸在阳光中好似忽隐忽现,若实若虚,像湖光山色一般捉摸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诸葛先生孔千里都会有这种感觉。若果有人让他描述一下诸葛先生的长相,他可能根本说不上来。其实不止是他,即便是经常陪伴诸葛先生左右的老马,也无法准确描述诸葛先生的长相。
  正如有的人对诸葛先生的描述一样:诸葛先生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个子也不高,对人也很和气。你也看不清他的年龄,可能三四十岁,也可能五六十岁。但就是这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总是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但谁也无法说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管是见过诸葛先生的,还是从没见过诸葛先生的,诸葛先生就像一个迷一样,吸引着每一个人。
  诸葛先生听完孔千里的讲述,站起身道:“你的意思是发生在金沙镇的这些事根本不是孤立的,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针对天涯阁或顺风镖行精心策划的,是吗?”
  孔千里道:“我觉得是这样!”
  老马也点头道:“这些事听起来也太巧合了,所以必定不是巧合!”
  诸葛先生道:“如果不是巧合,能让春秋二捕头也参与其中,那背后这人可真是不一般呢!”
  孔千里道:“春秋二捕头是被人利用也说不准!”
  诸葛先生笑道:“能利用春秋二捕头的人恐怕更不是一般人!”
  孔千里道:“先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最后要达到何种目的,眼前最要紧的是如何把那箱珠宝,这个烫手的山芋处理掉!”
  诸葛先生还是笑道:“我看这烫手的山芋你是扔不掉了!”
  (待续)
  孔千里苦笑道:“是啊!咱们直接交给顺风镖行显然不合法规,但交到官府,现在没有一个衙门愿意接收,除非交给春秋二捕头,由他们上交才好,但谁知春秋二捕头何时才能现身?现在顺风镖行的一些镖师经常到咱们客栈索要宝箱,说咱们天涯阁霸占着他们镖行的宝物不还,意欲据为己有。因为这事,再加上顺风镖行到咱们客栈夺旗的传闻,双方的一些人已起了不少次冲突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若不赶快制止,天涯阁和顺风镖行继续争斗下去,可真要如了某些人的意了!”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笑道:“这你大可放心,那顺风镖行的总镖头司马星云又不傻,不会连这小小的离间之计也看不出。手下的一些人,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去吧,要不然江湖上这几年也太平静了不是?且看他又能如何?”
  孔千里苦笑道:“他们镖行的大都是练武之人,而咱们天涯阁大多是读书人,真要继续闹下去,只怕咱们的人要吃亏些!”
  诸葛先生笑道:“孔理事你忘了,大多数读书人是最会明哲保身的。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如何保护好那箱珠宝是正经。”
  孔千里笑道:“这个请阁主放心,那箱珠宝绝对万无一失!”
  诸葛先生摇摇头道:“对你来说万无一失,对侠盗梦无影来说却是未必!不过这箱宝物反正在与不在都是个麻烦,即便是到时春秋二捕头现身,拿到箱子,但箱子里究竟该有什么东西,到时候还是会纠缠不清的。”
  孔千里又苦笑道:“看来无论如何这锅咱们是背定了!”
  诸葛先生拣起了一块儿点心,放在嘴里,边吃边道:“背着就背着吧,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马在一旁道:“奇怪,遇到这样的事你好像还挺高兴似的!换做是我恐怕得愁得一夜白了头!”
  (待续)
  诸葛先生笑道:“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好戏还在后面,有什么可愁的!”
  老马摇头道:“可惜咱们不是看戏的,而是演戏的!连后面是什么戏码都不知道!”
  孔千里也担忧道:“关键是这出戏还很大,有咱们天涯阁,有顺风镖行,有少林寺还有武当派,有销魂梦还有如梦令,连四大名捕都关联其中,而且还牵涉到了忠勇王府和忠义王府。所以,这台大戏究竟会怎么往下演,结局究竟如何,可能谁也无法控制。”
  诸葛先生转头望着窗外的无涯海,道:“无涯海美则美矣,但太过于风平浪静,她永远不会有大海的那种波澜壮阔。咱们天涯阁自创立以来,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从来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考验,这次如果真有什么大戏上演,倒正好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诸葛先生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孔千里和老马笑道:“不管后面是什么样的戏码,也不管这台戏怎么往下发展,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最终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舞台上的一定是咱们天涯阁!”
  孔千里和老马闻言心头都一亮,似在暗夜中得到了光的指引,立刻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诸葛先生停了停,接着说道:“这件事既然还没完全明朗,咱们见机行事即可,不必有太大压力。我现在反倒是对孙婆婆和孙小红祖孙俩以及张仕英的动向更感兴趣,一个有可能是如梦令的传人,一个是忠义王府失踪多年的儿子,他们身上今后也许会有更多的故事发生。”
  孔千里道:“孙婆婆两人我已安排有人监视,而张仕英已离开了孙小红,离开了金沙镇,我也会派人跟踪他的动向。”
  诸葛先生点头道:“特别是孙婆婆祖孙俩,你最好换成风萧萧去跟踪,我感觉这两人不单单是如梦令传人那么简单。还有,胡三刀和李远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孔千里摇头道:“没有,他们进入死海已近两月,还是没有他们的行踪,一同进入死海的金小燕据查可能跟忠勇王府有些瓜葛。”
  诸葛先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对这两个人这么关心,特别是对于李远,是不是?”
  (待续)
  诸葛先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对这两个人这么关心,特别是对于李远,是不是?”
  孔千里点了点头道:“胡三刀是杏林山庄的三少爷,据说医术出众,阁主对他关注并不令人奇怪,但对于李远,据我所知他只不过有一点夜视的特异功能而已,不知阁主为何也如此上心。”
  诸葛先生道:“锻造名家铁成刚跟胡家关系很紧密,据他说胡三刀虽然行为怪异,但他的医术可能早已超过了他的父亲,所以胡三刀今后必将是医药行的领军人物。至于李远,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很特别?”孔千里和老马好奇道。
  “对,很特别!”诸葛先生说道,“这几年我对有特异功能的人都很关注,所以我每年都会找时间去青山镇悄悄观察李远,慢慢发现他有很多很特别的地方。”
  孔千里和老马很期待地看着诸葛先生,不再插嘴。
  诸葛先生接着说道:“首先李远的夜视眼好像跟晋西南陈家的阴阳瞳不完全一样,另外他不但吃得少,睡觉也很少,虽然他每天都按时上床,但很少真正地睡着,他经常会半夜起来一个人跑的山里玩耍,然后天亮前再回来。还有最令我关注的一点是,他的速度可以很快。”
  “很快?”老马问道。
  “对,很快!”诸葛先生接着说道,“李远并没有学过什么武功招式,平时也没有经过真正的训练,但我曾亲眼见过他在深山中轻松击退四头饿狼的围攻,他的身法很快,而且据我看来他完全可以轻松地击毙那四头饿狼,但他只是把它们赶走,并没有伤害它们,这也说明他的心地还很善良。”
  “那你觉得他有没有你快?”老马禁不住问道。
  诸葛先生想了想,道:“这世上能跟我一较高下的目前看来只有两人,一个是梦无影,一个就是李远。所以我对李远会特别地关注,只是不知为何他今年突然离开了家。”
  孔千里道:“那倒真是巧的很,阁主格外关注的两个人,恰好走到了一起。不过李远和胡三刀自进入死海,音信全无,只怕早已被黄沙埋没。”
  诸葛先生摇头道:“不见得!有的人喝口水都能被呛死,有的人睡梦中也会离奇死去,空心大师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有时候越是安全的地方越隐藏着风险。而对于有的人来说,特别是像李远和胡三刀这样的人,当你认为他们已必死无疑的时候,说不定那一天,他们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老天好像赋予了他们很多你意想不到的的东西,而他们也往往会创造出一个个奇迹!”
  (第八节完)
  (待续)
  第九节

  月亮湾,天之镜,海之眼。
  月亮湾是一个奇迹,即便她不在死海也是个奇迹,何况在杳无人烟,几无生机,滴水比金子还珍贵的死海大沙漠。
  月亮湾的外形几乎和圆月一样圆,她的直径大约有二十丈,它的水位无论春夏秋冬,在任何时候都不升也不降,她的水温总是不凉也不热,即使在酷冬也从不结冰。在夏天,她的水清冽甘甜,冬天则温润醇厚。
  她就像天空的一面镜子,清澈明亮;她就像死海的眼睛,总是深情地凝望着天空。
  月亮湾最让人惊奇的是,她并不处在沙漠的低洼处,而是座落在一处突出的高地上。站在月亮湾畔向四周观望,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沙丘尽收眼底。
  月亮湾的南岸,立有一石碑,石碑有些残破,斜立在砂石之中,石碑上的文字虽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认出其内容:月亮湾,天之镜,海之眼。
  李远静静靠在石碑上,凝望着月亮湾中的圆月。月亮湾中的圆月和身边的两颗星星静静地沐浴在月亮湾中,似乎比天空中的圆月和星星更要明净和美丽,明净美丽得都令人有些惶恐。
  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一个举家团圆的好日子。此时兄嫂一定在那棵梨树下边赏月边吃饼饮酒,梨树上的梨子应该成熟了吧!兄嫂会不会想起我?说起我?为我担心?
  李远轻抚石碑,有一些碎屑随之落下。这块石碑是何人何时所立?岁月已使石碑变了颜色,立碑的人今在何方?此时照着石碑的月亮是不是还是当年的那个月亮?如果是的话,月亮是否也换了容颜?
  金窝子离月亮湾也就三里多地,坐在这里可以看见金窝子偶尔有灯火闪烁。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光因为是八月十五,更重要的是车队不仅运来了各种食物,而且还带来了女人。
  据金大坚说,这些女人都是请人以重金从一些妓院收买来的,个个都是色艺俱全。金窝子的人可以人手一个,尽情享用一夜。
  来的每一个女人早已编好了号,以头巾蒙面,金窝子的人们摸号领人,在进入各人的帐篷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摸到的女人长什么样。但以金大坚的说法,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很不错的。
  但这次李远挑到的女人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令李远也大大地吃了一惊。
  (待续)


  但这次李远挑到的女人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令李远也大大地吃了一惊。
  当李远撩开那个女人的头巾时,竟然有一种要吐的冲动。
  这个女人竟然不是一般的丑,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丑。她的五官如果分开来看都不难看,但不知为什么放在一起会这么丑。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上嘴唇的那颗又大又黑的痦子,像一只苍蝇一般卧在那里,而且中央还生出了一根儿白毛。
  李远呆了一下,只好笑了笑。
  那个女人好像也笑了笑,露出了满嘴黑黄的牙,故作媚态,伸手便要馍向李远的裤裆,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来吧!”
  李远躲在一旁,笑道:“我先出去方便一下!”
  那女人翻了一下眼睛道:“要来就来,不来拉倒!老娘我坐了几天的车,早就累了。我先睡了。”说完翻身睡去。
  李远如蒙大赦,赶紧逃出了帐篷,急急奔向了月亮湾。
  现在李远想起来那个女人的形态,觉得真有一些好笑。如果她是妓女的话,这样的长相和这样的态度,这生意还怎么做?这种特异的女人真应该让胡三刀摸走,也许胡三刀会对她真有兴趣,正好趁机好好研究一下她的结构。想到此,不仅露出了一丝笑容。
  李远又想起了上次摸到的那个小红姑娘,这些送来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都叫小红。
  都叫小红,可她们的样貌竟然有天壤之别,老天在这方面有时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上次李远进入帐篷,打开头巾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明艳的脸。
  那张脸虽然有一点点疲惫,有一种职业的妩媚,但依然掩不住那种天然的稚嫩。
  稚嫩的脸露出职业的媚笑,莺声道:“来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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