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名人录】(长篇武侠传奇,高中水平,谢各大神赏眼、轻拍!)

  城西的乱葬岗风雨飘摇。
  风雨飘摇的乱葬岗无休无止地散发着绝望,每时每刻都在召唤着死亡。
  苟乘风和他的一只吴钩以及那把从不离手的菜刀已被完全埋葬,新起的坟包湿漉漉的,新鲜而又光亮。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其他坟包一样变得荒凉无助,无人问津。
  地上的血已被雨水冲淡,慢慢渗入地下。
  苟乘风外号叫“疯狗”,打起架来果然像一条疯狗一样不管不顾、凶狠彪悍,但这并不代表他只是一介莽夫。
  “我妻子是用这把菜刀自杀的,这上面还有她的血迹,所以我一定要用这把菜刀杀死你!”苟乘风战前用菜刀指着高义恶狠狠地说。
  高义在武林榜上排名第二十七位,而苟乘风排第三十八位。虽然排名高出许多,但高义心中却丝毫不敢轻敌。
  高家堡的双刀刀法本来就讲究后发制人,对敌之时其宗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瞅准时机给对手一击,而高义本人恰好也是细心沉稳的性格,所以在这套刀法上比其他弟子更有成就,最终凭此录入了武林榜,排名在第二十七位。
  苟乘风本来用的是双钩,但现在为了报仇把左手的吴钩换成了菜刀,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在招式上大打了折扣。
  但苟乘风是疯狗,能排在武林榜第三十八位靠的不全是招式,而是敢拼命的气势。所以当苟乘风举着菜刀象疯狗一样扑向高义的时候,在场旁观的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惧意。
  显然这两年苟乘风在这菜刀上也下足了工夫,黑色的菜刀闪着黑色的光芒象狂风暴雨般没头没脑地剁向高义,剁得高义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但几个照面之后,高义慢慢稳住了阵脚,再过几个照面,便渐渐占据了主动。
  苟乘风一声冷哼,胸前已挨了一刀,但菜刀的攻势依然不减。一刀,两刀,三刀……苟乘风的腿上、臂上、腹部、背部又中了好几刀,鲜血随着他身形的舞动不时地飞溅。
  不过这些伤口都不致命,苟乘风也好似感觉不到疼痛,飞溅的血迹似乎更助长了他的疯狂,他好像也不管什么招式,除了偶尔用右手的吴钩防御一下,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左手菜刀的进攻上。
  高义的眼中露出了讥讽的光,右手刀寻机划破了苟乘风的右臂。
  这一刀险些使苟乘风右手中的吴钩脱手。苟乘风大叫一声,飞身而起,左手的菜刀如黑色的闪电从上至下携着风雨直劈而下。
  这一招苟乘风似乎用尽了全力,身下的门户也大开。
  高义嘴角微微一笑,左手刀架住菜刀,右手刀不失时机地刺中了苟乘风的左腿。
  就在刺中苟乘风左腿的一刹那,高义突觉胸口一凉,苟乘风的吴钩已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高义跌坐在地,鲜血染满全身。他指着苟乘风的菜刀,费力道:“你----你说过------要用菜刀杀我!”
  苟乘风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用菜刀指着高义道:“你不配!我妻子受你侮辱,用这把菜刀自杀而亡,上面的血迹我一直保留着,我时时刻刻都将她带在我身上,你有什么资格沾染这把菜刀?”
  鲜血从高义嘴角溢出,高义无力而又沉重地摇摇头,用微弱地声音说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声音渐渐消没。
  苟乘风扔掉吴钩,手持着菜刀,向四周观战的人拱拱手,道:“谢谢各位前来见证此事!”,向着叫风雨的那位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又单独向金小燕抱拳道:“先谢谢你!”,说完挥动菜刀切向了自己的脖颈。
  鲜血象火焰般喷涌而出,刹那间浸透了全身。苟乘风直挺挺地仰倒在地,一双眼牢牢地瞪着天空,嘴角抽动着,分不清是哭还是笑,手里还紧攥着那把菜刀。

  “不管输赢,我都不会活过今天!”金小燕想起了苟乘风在饭馆说的这句话,哀伤涌上了心头。
  高义的尸身早已被同桌吃酒的伙伴儿们运走,当帮工的两个村民在新坟上铺完最后一层泥土后,金小燕将那锭银子交给他们,两人连声地道谢,并难以自制地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如果他们知道这银子就是刚刚被他们埋葬的那个人给的,心中会做何感想?金小燕看着两人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想道。
  孙婆婆长叹一口气道:“唉!这都是【天涯名人录】给害得,为了个排名,这一下就害死了四条性命!”
  站在柳树下的风雨淡淡道:“这也不能完全怨【天涯名人录】,最终害死他们的是他们心中无休止的欲望!”这句话说完,风雨便打着那把黑伞,转眼消失在风雨里。
  金小燕和孙小红、孙婆婆分别的时候,风雨依旧不休,离开了乱葬岗,她们的心头已不再哀伤。
  金小燕送给孙小红一个小小的香囊,因为孙小红说很喜欢金小燕身上的香气。作为回报,孙小红将一枚簪子送给了金小燕。
  “这是我亲手用鸡骨做的簪子,希望姐姐别嫌弃!”孙小红如是说。
  金小燕本想送她们一些银两并把她们送到都城,但都被孙小红和孙婆婆婉言谢绝了。
  分手之后,金小燕加紧步伐奔边城而来。现在她希望快些回到死海,回到金窝子,要把最近的一些见闻快些分享给胡三刀和李远。
  月亮湾怎么样了呢?胡三刀和李远怎么样了呢?金小燕心中有点儿自责,以前一想到死海会首先想到自己的父亲,而现在想得更多的却是胡三刀和李远。
  但愿胡三刀真能治好父亲的双腿。金小燕不顾风雨,再次加快了步伐。

  三天后,在天涯阁总部,诸葛先生打开了一封书信,内容如下:
  金小燕,二十一岁。其父金大坚,忠勇王府家将,九年前因错被忠勇王废掉双腿,赶出王府,从此下落不明;其母陈爱莲,晋西南陈家堡人氏,金大坚离府两年后,被忠勇王纳为侧妃,深得王爷宠爱。
  金小燕七岁时拜观音山百花坳毒奶奶为师,已尽得毒奶奶真传,擅使毒、易容。
  金小燕因其母乃晋西南陈家堡人氏,所以能夜视。另据说金小燕还有一特异之处,凡她到过的地方,无论离开多远都可凭感觉再回到那里。
  金小燕半月前在杏林山庄取得了一些医药器械,现已进入死海大沙漠。
  黑衣老者和红衣小孩有人发现在川陕交界的一家叫“天上人间”的小客栈里曾出现过。
  孙小红及孙婆婆已离开金沙镇,到达了都城外柳芳村,租住在一农家小院。两人的身份尚未查明。
  信尾落款是一个“风”字。

  待续

  第十一节

  蓝蓝的天,黄黄的沙。蓝天无垠,黄沙漫漫。
  月亮湾在秋日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清幽而深邃。
  胡三刀、金大坚、金银花、雷震天、许仙仙、老袁等,金窝子的人们好像全都站在了岸边,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充满了期待,唯有胡三刀的脸上还多了几分担忧。
  有的人在交头接耳,但听不到一点儿声音。那边远远的有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她的忧虑清晰而又朦胧地传递过来。
  她是谁呢?为什么看不清她的脸庞?金小燕呢?金小燕什么时候回来呢?李远暗忖。
  月亮湾的水不凉也不热,腰间的绳索系得很紧,绳索的另一头握在岸边胡三刀和雷震天的手中。
  水波荡荡,李远觉得整个人似在空中飘浮。
  李远接住金大坚扔过来的一把尖刀,挥舞了一下,冲岸上的人们微笑了一下。
  金大坚报以一个期许的笑容,并向李远挥了挥手。在他挥手的时候,李远清晰地看到一丝白发从他耳边飘飘悠悠地坠落,白发着地的时候发出了“沙沙”的轻响。
  李远沉入水中的刹那,依然看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胡三刀忧虑的笑脸,还有永远看不透的遥远的青空。金小燕该回来了吧!这个念头也再一次闪过。
  李远顺着岩壁下潜。岩壁滑溜溜的,似乎还热乎乎的,摸起来叫人心情很舒畅。
  似乎已经越过了平时下潜的深度,丝毫没有异样的感觉,往下看去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似乎深不见底。李远挥了挥尖刀,加快了下潜的速度。
  不知下潜了多久,原本光滑的岩壁开始变得参差不齐,四周的空间好像一会儿宽阔,一会儿狭窄。
  李远下潜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停下来,但谁知已无法控制自己,下面似乎有一双有力的巨手拖住他,越来越快地向下坠落。
  (待续)
  腰上的绳索还在,但柔弱无力,毫无用处。他们是不是已经把绳索放手了?李远已开始有眩晕的感觉。他想抓住岩壁上凸起的岩石,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丝毫不听指挥,只是不停地坠落!坠落!
  水好像变热乎了,眩晕的感觉越来越猛烈,整个身体似乎也将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挤压破碎。但此时的李远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轻松自在、翩翩翱翔的快感。
  眼看着自己的躯体不停地坠落,眼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吸入岩壁上的一个宽阔的孔洞,眼看着自己的后脑勺被狼牙交错的岩石重重磕了一下之后,李远眼中似看到流星从天际划过,一闪之后便湮灭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黑暗!李远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着、挣扎着,自己的躯体似乎化成了一个点,悠悠地飘向了远方。
  “嘎!——”一声似曾相识的鸟鸣唤回了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李远。
  这是哪儿?我躺在什么地方?
  雾蒙蒙的高空中有不少飞鸟在盘旋。咦?这些鸟不正是那晚从月亮湾中冲天而出的那种鸟吗?
  李远想起身,发现除了头能动,其他部位都使不上一丝气力。
  那些盘旋的怪鸟,有的会突然钻入云雾中消失不见,有的又向远方俯冲而下不知所踪,偶尔也会传来一两声怪叫。
  左面、右面和前面都是壁立万仞的山峰,峰顶都深深插入了蒸腾的云雾之中。
  左侧山峰的峭壁高处,远远望去好像有一处洞口,云雾从洞口滚滚而出,弥布到空中和山峰间。
  右侧山峰的半腰处,有一道雪白的瀑布挂在悬崖之上,像是从天而降,看起来声势浩大,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前面的山峰离得好像远一些,除了稀疏的树影,只有嶙峋的怪石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自己平躺在一片草地上,草地柔软而有些潮湿,碎花夹杂在绿草间发出淡淡的香味儿。四周不远处则是成片的灌木开着各色奇异的花,花间时有各种灵丽的鸟儿飞出飞入。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怎么没有太阳?是被山挡住了还是被云雾遮住了?李远暗暗思忖。
  “嘎!”随着一声凄厉的怪叫,一只在空中盘旋的怪鸟突然间向李远俯冲而来。李远知道它的目标是自己,但想躲却根本动不了,不但动不了,想喊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怪鸟举着斧头一样的利嘴向自己的腹部劈下。
  旁边灌木丛中花影闪动,一柄利矛无声无息地插入了怪鸟的躯体,怪鸟“嘎”的一声怪叫,巨翅掠过李远的鼻尖,一头斜栽在地上。
  李远正惊魂未定,那边花丛“哗啦”一响,一个奇异的女子骑着一头似猫似豹的怪兽窜到了跟前。
  那头怪兽目光凶恶,从头到脚嗅了嗅李远的身体,发出了低沉而又雄浑的呜咽。
  那女子跳下怪兽,拍了拍怪兽的脊背,怪兽“呜”的一声,窜入了灌木丛中。
  女子眉目含笑地看着李远,而李远却不敢正视她。
  (待续)

  女子头上戴着一束花环,手里拿着一把鞭子,面目秀丽可亲。只不过这女子整个上身是完全赤裸的,棕色的皮肤看上去光滑而富有弹性,一对匀称的乳房丰满而傲娇。
  她的腰腹部围了一件不知用什么毛皮做成的短裙,裸露的双腿修长而又结实。
  女子俯下身,脸对着李远的脸,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
  李远听不明白,只能对她报以微笑。
  女子微笑了一下,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李远的脸庞,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句,便站起身,拍了三下手掌,那只似猫似豹的怪兽挂着风声蹿了出来,女子跃身骑上怪兽,一下就不见了。
  李远正疑惑间,那女子又骑着怪兽“呜”的一声从花丛中冲了出来。她跳下怪兽,手中多了一只果子。
  圆圆的果子有桃子般大小,外面包裹着一层紫黑色的硬壳。
  女子剥开硬壳,里面是围拢在一起的一瓣一瓣的粉白色果肉。女子取出一瓣儿送到李远嘴边,眉目一挑,示意李远吃下去。
  李远心存疑虑,嘴巴紧闭,轻轻摇了摇头。
  女子脸上现出愠色,抓起鞭子轻摇了两下,只听“呜”的一声低吼,怪兽将一只爪子搭在了李远的肚子上,并咧开嘴巴露出利齿,双眼凶恶地瞪着李远。
  女子扔掉鞭子,重新取了一瓣儿果肉送到李远唇边,眼中带有威胁的意思。
  李远犹豫了一下,只得张开嘴,让她将果肉放入口中。果肉细嫩,汁液饱满,味道好像自己小时候在山坡上常吃的一种野果。
  果肉下肚后,一股暖流自腹部升起,慢慢传递到四肢百骸,从脚趾尖儿到发梢儿皆舒泰无比。李远想说声谢谢,却发不出声。
  待整个果子喂完,女子眉目间又有了笑意,叽叽咕咕又说了一句话,又用手轻抚了一下李远的脸,便站起身,拔起利矛,轻盈地跃上怪兽,回眸对李远一笑,便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花丛间。
  李远突然想起了海市蜃楼中的那个女子,她们清纯明净的眼神何其相似?
  还有,她的弯弯的眉毛看起来跟嫂子有几分相似。想到了嫂子,好像看到了嫂子快速翻动烧饼的身影,远远的传来了嫂子的声音:李远去哪儿了呢?
  她的鼻子和嘴巴怎么那么像金小燕?特别是一笑时抿起的嘴角。金小燕回来了吗?
  她微笑时露出的那颗小虎牙,怎么和那个叫小芳的小红姑娘一模一样?从金窝子分别后,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否回家见到了父母?她的父母会不会再把她买到妓院?
  不知过了多久,四肢恢复了知觉。李远慢慢站起来,转身望去,面前是一片浩瀚的湖水。湖水并不清澈,混混沌沌似被轻雾笼罩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湖的远端被高山拦阻,那山峰也隐隐插入云端。
  不时有怪鸟破湖而出,翱翔在迷蒙的空中;也不时有怪鸟自空中俯冲而下,无声地潜入湖水中,丝毫不溅起浪花。
  那边山崖上从天而降的瀑布,是不是湖水的来源呢?虽然山势陡峭,李远还是很轻松地攀到了崖上。
  (待续)
  到了崖上才发现这里又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上游有一股一股的泉水从高高低低的山石缝隙间淌出,顺着山石潺潺而下,汇集到这个小小的湖泊里,湖泊之水从悬崖涌出,形成了壮观的瀑布。
  李远顺山势往上爬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山峰好像永远爬不到顶似的,抬头望去除了迷雾和偶尔掠过的飞鸟,根本看不到尽头,心中便暗暗称奇。
  转头看见对面山峰的峭壁上,那个山洞犹如山峰的一张大嘴,依旧在不紧不慢、没完没了地喷吐着浓浓的白雾,弥漫的白雾罩住了山峰,遮蔽了天空,连飞鸟也穿越不过。
  洞口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那个熟悉而又模糊的女人的身影。身影随着白雾飘荡了一会儿,便消失在洞口。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她现在是不是进入洞中了?李远心念甫动间,人已来到了那座山洞口。
  洞口方方正正,有五六人高,宽有十几丈。在洞口跟前却看不到那么浓的白雾,只能看到缕缕的轻雾自洞内沿洞壁缓缓流出。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小半月亮,懵懂地散发着金黄色的光,看上去很像某种怪兽的眼睛。
  湖面微微闪着光,不时有巨大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凸出来,然后又“噗”的一声破碎掉。
  李远对着洞口大声喊道:“有人吗?”奇怪的是他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却能听到洞内飘飘渺渺的回声:“有人吗?”
  李远刚迈入洞内,只听“呼”的一声,一只怪鸟自头顶掠出洞口,向着那小半个月亮飞去。
  洞内有些湿滑,但还比较平整。放眼看去,洞穴从外向里微微倾斜而下,大约三四十丈之后又向左倾斜而上,阵阵薄雾从其中流淌而来。
  左右两侧的洞壁各有一座宽大的峒室,室内有石床、石锅、石桌和石凳,既象天成,又似人为。
  李远进入左侧的峒室,见石锅内盛着许多黑黑的形似鸡蛋的东西,隐隐冒着热气,发出淡淡香甜的气味。
  看起来是一种罕见的食物,不知味道怎么样。李远思忖间已伸手拿起一个,放到鼻端闻了闻,却又闻不到什么气味。
  李远将其轻轻掰开,发现其黑黑的外表只是一层薄薄的皮,瓤子却是洁白的,有丝丝热气冒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觉得黏黏的、滑滑的,没有一点儿味道。但那种黏黏的、滑滑的感觉令人很愉悦,所以李远不知不觉吃了三四个,直到肚子里有撑胀的感觉才罢休。
  右侧峒室的气味不太好,有一股腥臭之气。石床、石桌、石凳、石锅等都大一些。石锅里盛着白森森的一堆碎骨,也隐隐冒着热气,吓得李远心头突突乱跳。待安稳下来才看清那可能是一只怪鸟的骸骨,它的头部好像还在微微颤动。
  刚才看见那个面容模糊的女子进入了洞中,现在她去哪儿了?李远心中嘀咕着,凭着感觉向洞内深处走去。

  (待续)
  拐上左侧的斜坡,行走了一段,脚下又平坦起来,只不过洞的高宽慢慢变小了些,空气也变得有些湿凉。洞壁两侧也时有峒室出现,里面要么有那种奇怪的食物,要么有怪鸟的骸骨。
  不知走了多久,山洞越来越狭窄,脚下也不那么平整了,有些地方要弯腰曲背才能通过。再往前走了许久,四周的岩壁上挂满了冰凌,不远处好像就是明亮的出口。
  出口坐落在半山腰,是一个圆圆的洞口,洞外是一片冰天雪地。放眼望去,层峦叠嶂,雪雾茫茫。
  雪山脚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过,远处传来阵阵歌声。那歌声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是那晚在月亮湾畔小芳的歌声。
  李远自洞口飘然而下,追逐着歌声在雪地里疾驰。天上雷声隆隆,地上却雪花飞舞。
  歌声牵着李远越过座座雪峰,跨过条条冰河,最终来到了一望无际、争奇斗艳的花海中。
  眼前的这片花海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面熟?哦,原来那里面有一棵梨树,这不正是家中小院里的那棵梨树吗。
  梨花怒放,甜香阵阵,李远仿佛看到了梨树下嫂子的身影。嫂子一边擦洗着身子,一边轻哼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小曲儿。
  “倏”的一声,一阵锐利的风自耳边掠过,一柄小刀插入了前面的一棵树干之中。
  “胡三刀?”李远喊道。这把小刀正是胡三刀常拿在手中把玩的那把,李远再熟悉不过。
  回头望去,一个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花丛中,与胡三刀极象。“胡三刀怎么会在这儿?”李远心中纳罕。
  梨树下已不见了嫂子的身影,梨花洋洋洒洒地飘落。
  忽然起风了,花瓣儿纷纷挣脱枝头,漫天飞舞。
  “呜!”伴着一声低吼,那只似猫似豹的怪兽驮着那位女子又突然出现在面前,李远来不及惊讶已被那女子拽上了兽背,两人共骑一兽,在乱花间奔跑。
  当怪兽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已穿越了花海,又来到了那座湖边,只不过两边山峰的瀑布和喷雾的洞口好像调换了位置,怪鸟们依旧在迷蒙的空中盘旋漂浮。
  那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只果子,扔给李远一只,自己吃了一只。
  果子鲜红,发出阵阵异香,看着女子威胁而又期待的目光,李远乖乖地吃了下去。
  女子拍了一下怪兽的屁股,怪兽回头凶狠地看了李远一眼,蹿入了花丛中。
  湖水茫荡而混沌,李远突然有了潜入其中的冲动。
  女子来到李远面前,用手轻抚李远的面庞,嘴唇翕动,喃喃地说着李远听不懂的私语。她的脸明媚鲜艳,她的手慢慢在李远身上游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李远的身体迅速紧绷起来,霎时变得如岩石一般僵硬和坚硬。当那女子跨步将其俯压在身下时,他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被柔滑和温润包裹了起来,而这种柔滑和温润不但慢慢腐蚀着他的僵硬和坚硬,而且也在不可抗拒地销蚀着他的魂魄。
  远方飘来缕缕地歌声,那声音一会儿象嫂子,一会儿象小芳,一会儿又像金小燕,绵绵缠缠,飘忽不定。
  上下俯动的脸庞也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是嫂子?是小芳?还是金小燕?
  脸庞俯动得越来越快,李远越来越紧张,他的坚强眼看要被她的温柔攻克。
  “轰隆”一声霹雳,震得山摇地动,雾蒙蒙的天空突然间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划过俯动的脸庞,原本娇艳的脸庞也变了颜色。又一道闪电掠过,那脸庞突然变成了那位丑陋无比的小红姑娘的模样,就是这位小红姑娘,曾在自己的帐篷里留下了一泡尿和一摊屎。
  她嘴角那颗象苍蝇一样的痦子,随着身体的抖动摇摇欲坠。她露出满口的黄牙,狰狞地媚笑着,双手紧紧掐住了李远的脖子。
  李远想反抗却毫无气力,想叫喊也发不出声,渐渐有窒息的感觉。
  随着一声霹雳,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下雨了!”有人远远喊道。
  李远闻声惊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帐篷之内,外面不断有人惊喜道:“下雨了!下雨了!”
  原来刚才就在打盹的工夫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好长好奇怪!想起最后小红的那幅形象,李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帐篷上“噼啪”作响,象雨打的声音。
  李远钻出帐篷,豆大的雨滴“哒哒”地砸落在头上,冰凉凉,麻酥酥的。
  一大片乌云正随风飘过金窝子的上空,手忙脚乱地播洒着雨滴。雨滴虽大,但很稀疏。
  胡三刀脱掉了上衣,一边摇着衣服,一边转着圈儿地跑跳着,一边喊:“下雨了!哈哈!下雨啦!”很快有好几个人欢呼着加入了他。李远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这种欢庆仪式。
  那片乌云被风驱赶着,仓皇地逃离开了金窝子,留下了一片欢呼和叫骂。阳光又重新占据了金窝子,一眨眼的工夫将那些雨滴连同泥土的气息蒸腾殆尽。
  胡三刀对着远去的乌云笑骂道:“你这块无情无义的臭云彩,也不多留下点儿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竟然比老子办事还要快!”惹得大家笑声一片。
  李远想起妓女们给胡三刀起的外号“胡快刀”,也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又猛然想到梦中那把从背后飞来的小刀,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随之便被欢笑声涤荡一清。
  金小燕为什么还没回来?李远望着远逝的那片乌云想道。
  (待续)
  第十二节

  相对于死海大沙漠的荒芜与寂寞,死海的夜空却是绚烂与辉煌的。浩瀚的夜空群星闪烁,争相辉映,偶尔划过天际的流星总能给人带来遐思与希望。
  金大坚经常会在夜半醒来,每次醒来则再难以入睡。高大厚实的帐篷犹如一座坟墓,黑压压的令他感到绝望而窒息。所以他在帐篷上特地开了一个方洞,每到夜半醒来的时候,透过这个方洞他可以看见一方星空,看到闪烁的星光他才能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还有淡淡的呼吸和一点点的期望。
  来金窝子几年了?是十年,八年还是九年?他自己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晚与妻子告别时的情形,特别是夜半醒来的时候,妻子那幽怨的眼神都会像利箭一般穿过黑夜,射透他的心窝。
  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还要打折你的腿?你要去的地方远不远?危险不危险?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走了我和小燕怎么办?
  因为我是王爷最信赖的人,我救过王爷的命,王爷也救过我的命。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包括你在内也是多亏王爷玉成。所以于公于私我都非去不可。
  王爷打折我的腿,我才能顺理成章地离开,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去的地方很远,但没什么危险。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就会回来。我走了,王爷会关照你和小燕,况且小燕也已长大,跟着毒奶奶学艺,可以让你少操点儿心。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王爷的大事已成,我会好好地回报你们,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吗?王爷的大事与我何干?我只要阖家团圆过安稳的日子。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五年?
  我又何尝不喜欢阖家团圆?谁不希望过安稳的日子?但有时人的命运不是你自己能主宰的。此事王命难违,情之所至,你以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唉!其实我知道此事你没有别的选择,也知道你更舍不得离开家,只不过------我虽出身于大家,也只是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说说而已,千万别影响你的心境。不管你去哪里,走多远,走多久,我和咱们的女儿都会惦着你,想着你。你多保重,但愿早去早回。
  金大坚记得那晚离开家门的时候,星光暗淡,望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家园,他在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道: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金窝子地处死海大沙漠的深处,除了风沙还是风沙,生活条件之艰难自不必说,枯燥和乏味更给人以度日如年的感觉。
  漫漫的黄沙,漫漫的长夜,金窝子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漫长,日月星辰似乎都停止了转动。
  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蓦然间差不多十年也过去了,漫长的日子好像就在你回头的一瞬间溜走了,只留下了满胸的怅然和沧桑的面容。
  小燕说再坚持一年,顶多两年,王爷的大事将成,到时候不仅可以阖家团圆,王爷也将给我不菲的回报。
  小燕说胡三刀可以治好我的腿,胡三刀的医术看样子很好,毕竟是杏林山庄的弟子,他说治好我的腿不难。
  但我治不治呢?当王爷大事已就,我再次见到王爷的时候,是双腿健壮地站在他面前好还是坐着轮椅更好?这双腿是王爷命人打断的,当时曾下令不准任何人给我治伤, 现在我私自治好了,王爷会不会不高兴?我若还是残疾着,王爷是不是对我更高看几分?
  小燕去杏林山庄取药械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再跟她商量商量吧,这孩子越来越有见识了。她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燕子的母亲,我的妻,爱莲,还好吧!
  (待续)
  月圆之夜,金小燕终于来到了金窝子,在月亮湾畔,她将药箱交给了胡三刀和李远。
  看到金小燕犹疑不定的眼神,胡三刀微笑道:“你不必担心,你父亲的腿我可以很轻松地治好,而且在治疗过程中他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退一万步说,即便治不好,也不会糟到哪里去!”
  金小燕轻摇头道:“胡大哥,我并非不相信你的医术,而是在犹豫该不该给我父亲治!”
  胡三刀几乎和李远同时问道:“为什么?”
  金小燕轻叹一口气道:“胡大哥!远兄弟!有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头多少年了,我从不愿跟任何人提起,特别是面对我父亲的时候更不敢表露出一点点异常,就因为这件事,我每次都是想见他可又不愿见他!”
  “究竟是什么事?”
  金小燕认真地看了看胡三刀和李远道:“今晚我把心事告诉你们俩,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万不可让我父亲知道。”
  胡三刀和李远对视一眼,道:“好,这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绝对不会从我俩嘴里传出去!”
  金小燕苦笑一下道:“其实这件事只需不让金窝子的人知道,能瞒住我父亲一人就行了,出了金窝子,走出死海,这事儿已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只不过知情人不多而已。”
  胡三刀道:“经你这么一说,这件事儿我也能猜得出个大概,你说吧,说出来也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金小燕看着胡三刀,眼睛似乎有些湿润,缓缓道:“我父亲原是忠勇王的家将,当年为了秘密来金窝子挖掘玉石,父亲和王爷就合演了一出苦肉计,王爷借故将我父亲双腿打折,并赶出王府,以掩人耳目。之所以选择了我父亲,用王爷的话来说是因为我父亲是他最信赖的人,而用我父亲的话来说王爷对他恩重如山,也只有他才是最忠于王爷的人。”
  “这些年忠勇王在民间的口碑还是不错的!”胡三刀插嘴道。
  金小燕微微苦笑了笑道:“我父亲来金窝子三年不到,王爷就将我母亲纳为王妃,我也自然成为了所谓的郡主,而我父亲还忠心耿耿地在这儿为王爷的大事卖命。”
  李远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忠勇王这样做太也不仁不义了!你母亲她------!这让你母亲如何抗争?”
  金小燕道:“是啊,一个弱女子在权力和富贵面前如何抗争?何况还涉及到她们整个家族的命运!好在王爷这事虽然做得不仁不义,但对我母亲倒是真心地好。据说当年王爷第一次见到我母亲的时候,就后悔不该亲自做媒玉成我父母的婚事。现在他得偿所愿,还和我母亲有了一个男孩儿,对我母亲更是宠爱万分,对我好像也视为己出。这件事,唯有我父亲还蒙在鼓里,还一如既往地在这里念着我母亲,一如既往地为王爷尽忠。”
  “那你母亲怎么样?怎么想?”胡三刀问。
  “她好像把我父亲忘了,也从不愿意我再提起父亲。”
  “那你是不是恨你的母亲,也恨王爷?”
  “一开始是这样的,但随着自己的长大有些事也就能理解了,唯一对不起放不下的是我的父亲。”
  “这太不公平了!”李远抓起一块拳头大的卵石远远地抛了出去,愤懑道。
  胡三刀叹了口气道:“王权面前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想要公平,就别想要性命。”见李远还要愤愤地要说啥,胡三刀摆摆手制止了他,对金小燕说道:“事已至此,也只好顺其自然了。不过这件事跟治不治你父亲的腿有什么关系?”
  (待续)
  金小燕摇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关系,王爷说再有个一两年金窝子的人就可撤出,我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觉得我父亲的腿治不好他就回不去,就不必见到母亲和王爷。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当我父亲面对母亲和王爷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
  胡三刀点点头,轻声安慰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想你母亲和王爷到时也无法面对那样的场面。但有些事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你现在也不必过于担忧,不如先把你父亲的腿治好,至少让他在身体上少受点儿罪。”
  金小燕微笑道:“其实我这都是瞎想,只要你有把握能治好就行。我今天把有些话说出来了,心里就不那么憋得慌了。”
  金小燕说完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对李远笑道:“李远兄弟,你觉得胡三刀行吗?”
  李远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金小燕情绪转换得这么快,也微笑道:“反正他成天把自己吹得挺厉害,具体行不行谁知道?”
  胡三刀不屑道:“这点腿伤在我们杏林山庄即便是三流的弟子都能治好,何况像我这样的------哼!”
  金小燕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愿意治是一回事,那还得看我爹愿不愿治,我爹有时候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得先下功夫说服他才行。”
  金小燕看着月亮湾中的月影,又急切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告诉我,那天晚上飞出的那只怪鸟飞回来了吗?还有没有别的鸟再飞出来?”
  胡三刀摇头道:“没看到那只鸟飞回来,也没看到别的鸟再飞出来。谁也不可能天天在这儿盯着。”
  金小燕有些失望,捡起一块石子投入水中,说道:“真奇怪,那只鸟是哪儿来的呢?还有这月亮湾,真让人想不通。”
  李远想起那天中午自己做的那个梦,说道:“也许月亮湾的深处有水道连着某座雪山或更大的湖泊,那只怪鸟可能是从那里顺着水道游过来的。”然后便将自己的梦境大略地说了一下,当然那些不能说的事都统统略掉。
  金小燕听完,感叹了一声说道:“你做的这个梦听起来虽然有些奇幻,还有些诡异,但那个地方倒是真让人动心,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李远想到梦中那个骑怪兽的少女和在云雾中翩跹的怪鸟,以及那没完没了喷雾的山洞,摇了摇头道:“那个地方虽然很美,但处处透着怪异,还是不去的好。”
  金小燕道:“哼,越怪异越危险的地方我越想去!”然后又对李远说道:“你潜水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深潜看一看?”
  李远道:“即便练得再好估计也没什么用,因为那天我们已经用绳索绑着大石探了探月亮湾的深度,一百多丈的绳索竟没探到底部,所以月亮湾究竟多深还无法估量。再说总不能将我和石头绑在一起下探吧!”
  金小燕道:“是啊,那样的话我估计石头受得了,你肯定受不了,嘻嘻!”
  胡三刀道:“说不定真像李远梦中看到的一样,月亮湾深处真的有水道与外界相连。”
  金小燕叹道:“月亮湾的秘密看来难以解开了!不过我会争取在每个月圆之夜来这儿,看看有没有怪鸟飞出!”
  李远和胡三刀同时说道:“好,每个月圆之夜不管你来不来,我们都会在这儿等你。”
  “好,也许今晚又会有怪鸟飞出!”金小燕脸上洋溢着期待,又捡起一块石子投向水面,明镜般的水面轻轻泛起涟漪,与金小燕的笑容交相辉映。
  待水面回复平静后,金小燕看着两人笑道:“知不知道,你们两人现在在江湖上是越来越有名了!”
  胡三刀哼了一声,不屑道:“我胡三刀在江湖上早就有名了,提起杏林山庄的三少爷谁人不知?”
  金小燕呸了一声道:“你以为你那些都是好名声吗?都是胡作非为的臭名声罢了。”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胡三刀好像面不改色道:“呵呵,那是他们少见多怪而已。”
  金小燕收住笑容道:“你臭名昭著也就罢了,可我依旧还不明白天涯阁主找李远是为了什么?李远,你知道吗?”
  李远揉了揉眉毛,道:“我哪里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有夜视的本领才引起他的关注?”
  金小燕摇了摇头,道:“不完全是,能夜视的人,在陈家堡多的是,为什么会只注意你?我刚才看见你扔石块,又快又远,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特殊的本领?”说完注视着李远的眼睛。
  李远回避开金小燕的眼睛,又揉了揉眉毛道:“那只不过说明我力气比常人大一些而已,又能怎样?我文不能安邦,武也没有练过,谁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胡三刀指着李远对金小燕道:“你看,他揉眉毛的姿态多美妙,天涯阁主就是因为这个才到处找他的。”
  李远赶忙笑着放下了手,金小燕咯咯笑道:“我看也是!不过说真的,李远兄弟,你这个动作虽然美妙,但闯荡江湖则容易让人轻视,你还是改掉了吧。”
  胡三刀见李远面色有些尴尬,说道:“其实李远确实有奇怪之处,除了夜视之外,他的脉象,他的一些日常习惯,都与常人大异,可能有些特异之处他自己也还没意识到。”
  金小燕点头道:“既然诸葛先生都亲自关注他,说明李远兄弟肯定不是平凡之辈。”
  看着李远一脸不自然的情态,金小燕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在月亮湾回荡,李远又不自觉地揉了揉眉毛。
  (待续)
  秋末冬初,在正午时分,金窝子的阳光依然热力十足。
  新搭建的帐篷被拆掉了顶子,将金大坚、胡三刀、李远、雷震天和金银花围在中央。
  金大坚躺在用砂石堆砌起来的平台上,身下垫着柔软的被褥,心中开始有些懊悔,懊悔听从了金小燕的劝说,让胡三刀医治双腿。
  现在他躺在这平台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还不如一只羔羊,因为羔羊至少还能挣扎与反抗。而他已被雷震天点了穴道,浑身上下除了头能动,其他部位一点儿都动不了。
  胡三刀、李远、雷震天和金银花前后左右站在平台四周,象围观怪物一样注视着金大坚。随着衣物被一件件褪去,金大坚觉得自己的尊严也随之一点点丧失。
  当他的躯体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看着四个人面目各异的表情,金大坚长长叹了一口气,同时也狠狠地放了一个屁。
  胡三刀刚哈哈笑了一声,又赶紧掩鼻道:“金头儿你的屁好歹毒!”
  雷震天皱了皱眉微笑道:“外面送来的好吃的肯定都被你独吞了,要不然放屁怎么这么臭!”
  李远忍住笑,道:“是不是衣服脱了有点儿着凉了?要不要盖上点儿什么!”
  只有金银花依旧一脸严肃和担忧,并没有吭声,毕竟金大坚是他的义父,在他心里拥有一定的尊严。
  “别他娘的废话了!要治就赶紧治!”金大坚冲着胡三刀不耐烦地骂道。
  胡三刀笑了笑,从李远手中的托盘上挑了一把小刀,说道:“好,第一步要先把你腿上的毛还有那儿的毛统统刮掉。”
  金大坚索性闭上了眼睛。
  小刀很锋利,胡三刀的手法也很娴熟。胡三刀一边刮一边说道:“雷大侠,你注意过没有?人体各个部位的毛发是不一样的,头发、眉毛、腿毛、腋毛和阴毛等各有特点。”
  “是吗?”雷震天摇摇头,“我没注意过。”
  胡三刀将金大坚的一根腿毛和一根阴毛伸到雷震天面前,“你摸摸看!”
  雷震天赶忙退后一步道:“不摸也罢!”
  胡三刀摇摇头,对金大坚说道:“金头儿,你的毛儿长得如此茂盛,扔了实在可惜,要不要给你包好,留个纪念?”
  金大坚闭着眼狠狠道:“你他娘的留着做纪念吧!最好拿回杏林山庄供起来!”
  雷震天哈哈大笑,金大坚说完也乐了起来。
  胡三刀将毛发扔掉,便摇头便叹息,“可惜啊!可惜!”
  李远和金银花也忍俊不禁。
  刮完体毛,胡三刀将小刀递给金银花,又从雷震天那边要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蘸着烈酒把刮过毛发的部位仔细擦拭了一边。随后从李远那儿取了六枚银针,下在了不同的穴道上。
  雷震天是武学大家,对穴道和经络自然甚是熟稔,见胡三刀下针之时轻松准确,不禁对胡三刀多了几分钦佩。
  过了一会儿,胡三刀用手指按了按金大坚的大腿,问道:“我现在在按你的大腿,有知觉吗?”
  金大坚摇摇头,“没有!”
  “好!”胡三刀另取了一把小刀,说道:“我马上要开始给你治疗,这大概需要一个时辰。我会先让你睡着,在此过程中你觉察不到丝毫的痛苦,等你醒来的时候已大功告成了!”
  “好,动手吧!”金大坚道。
  “还不急。”胡三刀将锋利的小刀伸到金大坚眼前道,“你现在任人宰割,能不能把你给我们服用的毒药和解药说一说!”
  金大坚冷笑一声道:“威胁我?你问问雷大侠,他曾经威胁过我多少回?有用吗?”
  雷震天冷哼一声道:“算你骨头硬!”
  胡三刀道:“你不顾性命咬紧牙关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值得吗?”
  金大坚眼睛放光,坚定道:“当然值得!这是我的信念!为了我的信念,怎么做都值得!”
  胡三刀盯着金大坚道:“信念?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信念根本不值得你牺牲那么多,或者是你的信念欺骗了你,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金大坚更加坚定地说道,“首先我的信念决不会欺骗我,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一天他欺骗了我我也决不会后悔,因为毕竟我心中曾有过信念,总比有些人患得患失、六神无主强百倍。”
  听完金大坚的话,胡三刀愣了一会儿,道:“果然是块硬骨头!不过我马上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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