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的行李箱里,你看见的那些碎屑是煎饼。在明尼阿泊利斯的机场,我拿出准备的煎饼,找一个角落悄悄吃了起来。煎饼里卷的是咸菜丝,炒咸菜的时候加了很多花生油; 再有一根大葱,我就是皇上啦。蹬着另一侧座位的扶手,看着窗外一块一块的积雪,我为自己没做成十分钟的皇帝遗憾地感叹着。一个小姑娘跑近,停了下来,盯着我手中的食物看,蓝色眼珠带着好奇。
Pancake, 我轻声说。
小姑娘摇头。
Tortilla.
还是摇头。
Nan.
小姑娘跑开了。
Jian Bing, 煎饼。
再贴一个片段,从刚写完的第二章摘出。
感谢燕朋友和波兄,手机码字不方便哈,本来想写完一章就贴出一章,现在只好存在笔记本里,完成后一并贴出。
正如我贴出的片段,没有故事,更没有主题。
这种难以类比的食物,这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竟把自己写哭了。
...她理解不了这黑巴巴的食品,这样的形状! 光看一眼就让她接受不了。她不敢,不愿,或者说不屑面对的是,这种食品是与农村人,歪歪扭扭的土房子,衣衫褴褛,以及某种难听的方言联系在一起,而联系如此紧密,如此漫长,紧密,漫长得令这个地方的人脸型愈加方正,腮肌愈发发达,连祝福的话说出来都像是绝望的诅咒。
从第二章再摘出几句,熟悉这个帖子的朋友都知道这是我的文笔特点哈。
昨天写第三章,"姐姐"。
与命运的抗争与失败。
写得很美了,不比«伊芙琳»差。
弱化故事,强调氛围与情绪。
有生活基础,唯因此,删掉吧。
母亲家族颇有几位有神道,巫婆啦,还有个堂妹,大门口不知改了多少次,门口石头都涂上漆,要知道,那可是个山村。
昨晚的梦。
也不能写。
那就多写写自己,我不怕坦露。
故乡,不是实体上的,当然不是,记忆里的,想象中的。
虚构一个故事,完全采用«伊芙琳»的技术,作为第三章。
写了几段,进行不下去。
没有生活,没有相应情感,自己都不喜欢,别人怎么会喜欢。
Pancake, 我的好兄弟擅长,和女朋友在我面前秀恩爱,用面粉,加了牛奶,做它。早餐。我跟着沾光,一起吃。
正所谓,秀恩爱,死得快。现在他们感情遇到考验,祝福了。
Tortilla, 墨西哥卷饼,北美超市里常见,和面包放一起卖。
Nan, 印度卷饼,配着黏糊糊的咖喱,豆子啥的,印巴人的主食。温哥华印度人多,故超市里也常见。
You are what you eat. 很有道理。
坚忍,或者拧巴,执拗,和食物相关。
真空世界里的人,从别人那里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自己也不会向世界贡献任何温度。
就是活着,失去了直面他人和自己的能力。
不管衣着光鲜,欢声笑语,还是粗服乱发,垂头丧气,都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刚才正在写的一章中的几句。
越写,发现这是一部痛苦,孤独之书,to justify 自己,求的就是一个抱抱。
第三章,推翻了重写,从一个爱情故事变成一个有点荒诞的故事。
因为虚构,很好写了,随意写。
贯彻了技术: 场景变换; 爆炸和压迫式的描摹。
4千字,一会儿写完。
这也是我看不上绝大多数当代小说的原因,那样的小说,我随便写写就差不到哪里去。
借鉴与模仿,无可非议。
但借鉴了人家的创意,那叫抄袭。
还是师古。
苏轼,欧阳修....
世界观,人生观,洒脱通透的文字。
洒脱通透的文字后面是同样通透的人格。
后来的归有光格局就小得多,小家子气。
除了兄友的帖子,便是回看本贴。
从中汲取营养。
正在写的。"煎饼"是能够回看的,值得; 因为写实,不好写,颇费了几天时间斟酌。第三篇虚构,读时,可能有冲击力,但读完一遍也就完了; 就像诸多的文学作品,瞅一眼,略一遍,That's it.
钱钟书,学术大家。
他开创的学术理论,他的理论建树是什么?
我孤陋寡闻,不知道。
但我还是喜欢他的«宋诗选注»,不是«围城»。
在温哥华的雨夜里,我读这本读书笔记。他选出的那些诗歌,他渊博的知识,还有时时流露出的个人情趣,陪我度过了多少个孤寂的夜晚。
尽管互联网的应用普及让这类书成色减了不少。他在编写时,应该没想到还有互联网这一说。
鲁迅。
多年来附加在他身上的是与反动派做斗争了,怒向刀丛觅小诗。
去掉这些,他就是一普通文人,很好的小说家,一流,在現当代小说家中。
而現当代的小说家们整体水平偏低,给蒲松龄研墨都不配。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西方文学拯救了他们,按照我对蒲老先生的了解,他会拒他们书斋门外。
把笔触伸向了农村。完稿三篇,再写一篇虚构类的,还是农村题材。
正在老去的农村! 分析自己,这里面是怀念,爱。
再往后写大多是纪实了,关于我的游历,所见所感,很个人的。
«故乡,我,这个世界»,这本书的题目,如果是本书。
手机码字影响到了我的行文风格,只言片语,支离破碎。
而标点符号的缺失让我不胜其烦。
第三篇昨天修改了一遍,用了一个下午,从四千字变成了六千字; 我对写作的理解在这篇中基本体现出来了。定稿,不再修改,再修改或许画蛇添足了。
还是有故事,有主题,不知不觉回归到纯粹的小说,中式趣味与审美,叙述方式就是自己的。
翻译体的语言,冷静,客观,疏离: 这样的写法会洋气一些?
这不是我想要的,起码在这篇中。
去掉一切矫饰。
一个故事,由第二个人讲,是个新故事。
叙述或者叫表达方式比故事本身更重要。
____写作中的一点感想,只说给那些有倾听能力的朋友。
王婆指着瓜自夸,我则捧着个虚拟的瓜,空气瓜猛夸。
会尽快贴出,都已写完,不想再描描画画,哪怕有新灵感。
希望不光会指指点点,也会做,做出的是一道还过得去的美食,否则,这大过年的。
师古,借鉴西文,到底师法的是什么,who knows? 连自己都不知道。写的时候,让脑子清零,而想象中的品评者就是诸兄友。
昨晚读莫泊桑«珠宝»,这次项链是真的。妻子所谓的假的珠宝首饰,丈夫在其死后发现全是真的。
很好的一个短篇。
得空解读一番。
所有的好故事,中式故事都被"三言二拍"讲尽了。再加上冯,凌对故事所做的剪裁,侧重点(focus)体现着作者的用心____我在本贴的以前讲过,有文人的自觉在里头。
就好像唐诗宋词,把中文世界里的好诗歌都穷尽了。今人再写,无论现代诗还是旧体诗,很尴尬。
蒲松龄总之也没超出"三言二拍"的范畴。
在志怪小说的基础上,他发展为一座高峰。
谈狐说鬼,一点也不可怖。就是说人了。
别跟我说什么南美的魔幻主义,中式的不知比其早了多少年。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莫言要从«聊斋志异»寻找灵感。看来他是在马尔克斯那里尝到了甜头。
读乔伊斯A painful case, 仔细读,这篇叙述节奏要慢很多。
作家对人生的观察与理解深得我心。
他在写这组短篇的时候很年轻,我坦承,我在年轻时,他的岁数,对人生的理解要肤浅得多。
究原因,也不能全怪我。
第四篇,絮絮叨叨。
索尔贝娄的半自传Zetland就如此絮叨,我很喜欢的一篇,读了好多遍。
给自己壮阵,把贝娄的这个短篇集子摆在笔记本旁边,告诉自己: 可以这么写。完全可以。
自己喜欢的,一定还有别人喜欢。
难堪的事实,痛苦的分析。
尽管是小说,多虚构成分,还是写得心情沉重。
写第四篇,链条。
因与果的链条,直接的,辗转的。
就是叙述,不像小说,到目前为止。
写完这四篇,告一段落。
你可以不喜欢,厌恶,甚至痛恨某网友,但请不要加之以侮辱,包括侮辱性的言辞。
有事论事。
我在这个帖子里是被人侮辱过的,很无端,所以我知道那种滋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故乡,我,这个世界》。继续写,便是我的个人游历了。
比如,我的一位老师的治学种种,关于原创与抄袭,关于方法论,更有治学的态度。这位老师是如此的严谨,让我印象深刻。
很惭愧,我没治成任何的学问。
但还是值得一写。
再比如,冥想与祈祷,我的亲历与所感。
当然,写这些的前提是有充裕的时间。
给那些已到中年或渐近中年的兄友提个建议,多写一点东西,记录一点东西。
成天读书固然好,写点东西,加以分享也不错啊。
写的东西没有多少反响。
我并没有抱怨的欲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我自信着我的文字,我自信着我的文学品味,在这个领域我什么也不是,但我底气十足。
寒冷的北方,荠菜这个时节也露头了。
天气再暖些,便会开花。
小小的,白白的花,极不显眼,连成片才能看到。
读知堂散文,古人有髻上插荠菜花的习俗,以祈明目。
从中医上来说,荠菜味甘,性平,入肝,肺和脾经。而肝主目。
让一个现代女头插荠菜花,估计她会笑死。再说了,整体捧着个手机,即使浑身插满了荠菜花,目又能明到哪儿去?
刚才写的一段,杏花,没了。
还有蓑笠兄的回复。
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
蓑笠兄春天快乐!
写得太真实,就会流于丑陋,冰冷。
比如鲁迅的小说,«祝福»,«故乡»。
我坚持认为«边城»不是篇成功之作,原因也在此。里面所有人物的声音都是作者自己发出来的。
新写实,那批作家写的是生活的浮层,表象,那不叫写真实。这也就造成了那批作家整体格局上的低下。他们没有突破出来。
说到期刊。
在«十月»上读过叶广芩的小说,很喜爱,找来她小说集子看。她是个成熟的作家。但是,读其中一篇就够了。这是个不住重复自己的作家。
«天涯»,雷立刚的小说同期有两篇: «谋杀»体现了其才华; 另一篇,类似故事新编,则让我看到了他的局限。刘亮程的散文也是在这个刊物上读到的,刘对人生有他自己的解释,能够自圆其说。
刚才提示有个回复,便匆忙把上楼发了出去。没写完。
刘亮程的价值不在于文笔的优美。文笔优美的写作者成千上万。其价值在于他对人生的诠释和他的人生态度。
叶广芩还写过关于她在日本的那段生活,这部分作品乏善可陈。
翻译腔。
我少读西文中译的作品。英文的,我会直接读原文; 中文的,我这些年读的大都是白话文以前的作品。
怎么会有此腔调。
就像我回到老家,在熟悉的人中间,或者谈什么事情,就是地道的方言土语。
偶尔不小心,冒出句普通话,也迅速纠正过来,在对方意识到之前。
有时候做梦,用英文。想到国外的事情,也容易用英文去思考。
写"杏花",引用了沈周和史达祖的诗词,几乎没有自己的东西。
居然被删了。
杏花在中国古代是一种商品,女子头饰,风靡了上千年。我有点不解的是,看古装剧,少见女子如此装饰。
西人也有头插鲜花的习俗,比如在«项链»中。曼谷的夜市上卖白兰花,问了问价格,比水果还贵,妙龄少女头上插它应当是锦上添花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知何故,这句徘徊在脑海里。
查看新闻,一位老企业家过世。我在V城结识的一位企业家朋友很推崇他,认为他本可以做出更大成就。
英雄迟暮。
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打不垮的精神还是能激励世人。
忙于生计。
还是会来书话,翻看书友的帖子。
遇到好帖子,还是会参与。
专业抄袭30年。
说不定还委屈呢:要不是我,谁知道你是哪嘎达的哪根葱。
文学艺术领域,很多时候这样:真正的宝石寂寂无名;玻璃珠子则光彩熠熠,捞尽了好处。
对于“流浪大师”,只想说一句:
Don't judge him.
动词“judge”对应的中文词我不确定,所以用英文表达。
不要给他贴标签。
你喜欢被人贴标签吗?
文友们谈论南方与北方,文学意象上的。
这是一个能触动我的话题。
少时读《北方的河》,还记得那种激动,夜不成寐。
到北京读书,火车经过济南,是夜晚,叮叮当当越过桥梁。我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这便是黄河了。
后来有机会立在不同河段的黄河边,掬一捧黄河水。
看鸟瞰图,大河如一条九曲蜿蜒的带子,盘踞在北方的大地上。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人生如河,而我正处在又一道弯中,在经历了N道弯之后。
……
有阿桑奇的新闻。
看《纽约客》怎么说,这个网站能打开。
有一篇专栏文章。
对他的指控是对新闻事业的威胁,文章提到了其爆料对希拉里政治上的破坏。
附的照片,阿桑奇须发皆白的形象。
《纽约客》和《经济学人》是我喜欢读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
中文的就是“书话”了。
门罗的《逃离》就首发在《纽约客》。
能给自己的人生打出个“B”的分数——我读书时那所大学的及格分,就可以了;B+更好。至于“A”,不仅仅是用功的结果,还要靠背景、运气等因素;我算过命,从没有“贵人扶持”这一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已有自知之明,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