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道德经的理解,陆续整理中

  该干啥干啥,“目的”与研究上述问题无关。

  “懂了打算干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有以为”了之后想怎样“有为”。
  这一般是“正义者”自命掌握了“宇宙真理”之后的推论,
  老子称之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
  当“正义者”最终发现正义不正,而开始弄虚作假、企图禁绝质疑“宇宙真理”的一切言论时,上义也就“失义”,开始进入不讲道理而规矩森严的时代。失义而后礼。
  因为规矩森严却失其义,不能服人,结果上面强制实施,下面奋力反抗,“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
  礼是“有为而有以为”的“义”失败之后,开始弄虚作假禁绝质疑来掩盖自身“失义”的结果。所以当然就导致诚实缺失信用沦丧,社会走向不和谐、对立对抗。
  所以老子说,“夫礼,忠信之薄,而乱之始也”。
  这个“礼”,可以是四书五经,也可以是那十年中的红宝书。具体内容可能很不一样,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的基本模式:
  这套行为规则自己不讲道理,又禁绝一切质疑,却要别人把自己当绝对真理供起来严格遵行。


  运动和静止,是分别基于无和有的两种观察方式。
  唯物辩证法把矛盾双方视为一种客观的、与观测主体无关的"物自体"的"运动",而这并不是互补关系所表述的内容。互补关系的双方是不能合乎逻辑地表述在统一体系里的。正如有和无,有就非无,无就非有,同一对象在同一逻辑中无法既有又无,否则就是自相矛盾的诡辩了。所以互补原理是建立承认在对一切合乎逻辑的系统不可避免的局限性这一基础上的,依靠变换系统来达到互补的完整认识,这样两种对立矛盾的观点可以在基于不同观测方式的系统内各自逻辑自洽,而不象唯物辩证法那样企图把一切统一在一个单一的、可表述的、逻辑自洽的"宇宙真理"里面。在能量区分极限的解释上,唯物辩证法的失败是一览无遗的。
  为了进一步理解这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关于运动的一系列悖论。西方和东方都有先哲提出过"飞矢不动"的观点。简单地说,如果我们界定任何一个瞬间,在这一瞬间飞矢必停留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即在这一瞬间飞矢是不动的。既然飞矢在任何一个瞬间都是停留不动的,则将所有的瞬间加总起来,飞矢就一直都是静止不动的了。是为飞矢不动的悖论。
  飞矢不动的悖论的根源恰恰是企图同时把基于有限可分的区分方式(每一瞬间的飞矢)和基于无限可分的连续方式(存在无限个瞬间叠加起来的连续时空)这两种互斥的认识统一到一个逻辑体系中去,结果导致自相矛盾。
  这一悖论有两个解决方式:
  一种是"常有"的方式,即从区分的角度来看,放弃连续性的角度。最小区分界限上的"运动"是不可观测的,普朗克尺度之内的时间和空间从观测角度而言是无意义的,飞矢从一个瞬间的位置到下一个瞬间的位置的"运动"是跳跃的而不是连续的过程,而这个跳跃的过程是区分的观测方式所无法表达的。
  另一种是"常无"的方式:即放弃区分的角度而从连续性的角度去看,这时所谓绝对存在的"每一瞬间的飞矢"本身是无意义的,有意义的是连续运动本身。所谓飞矢好比一个波包一样,只是运动之中的形式。


  
  换句话说,测量方式在互补原理中是必不可少的因素,测量主体和被测量的对象是不可分割地发生联系的,是一个整体。互补原理的表达方式中不存在一个独立于观测主体的客观世界(所谓绝对存在),因而也就排斥了唯物论。同时互补原理在互斥的双方各自的角度是逻辑自洽的,但不能脱离观测方式的选择而合乎逻辑地统一在同一体系内,因而也就排斥了辩证法。
  @某马甲 引一段量子物理史话的内容辅助说明:
  电子是粒子还是波?那要看你怎么观察它。如果采用光电效应的观察方式,那么它无疑是个粒子;要是用双缝来观察,那么它无疑是个波。它本来到底是个粒子还是波呢?又来了,没有什么“本来”,所有的属性都是同观察联系在一起的,让“本来”见鬼去吧。
  但是,一旦观察方式确定了,电子就要选择一种表现形式,它得作为一个波或者粒子出现,而不能再暧昧地混杂在一起。这就像我们可怜的马,不管谁用什么方式观察,它只能在某一时刻展现出一种颜色。从来没有人有过这样奇妙的体验:这匹马同时又是白色,又是红色。波和粒子在同一时刻是互斥的,但它们却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统一在一起,作为电子的两面被纳入一个整体概念中。这就是玻尔的“互补原理”(ComplementaryPrinciple)

  (注意,这里说的统一不是像辩证法所谓的统一,不是在同一层次统一在一起。它们在同一层次是互斥的,不可以同时出现。)

  重温一下波和粒子在双缝前遇到的困境:电子选择左边的狭缝,还是右边的狭缝呢?现在我们知道,假如我们采用任其自然的观测方式,它波动的一面就占了上风。这个电子于是以某种方式同时穿过了两道狭缝,自身与自身发生干涉,它的波函数ψ按照严格的干涉图形花样发展。
  但是,当它撞上感应屏的一刹那,观测方式发生了变化!我们现在在试图探测电子的实际位置了,于是突然间,粒子性接管了一切,这个电子凝聚成一点,按照ψ的概率随机地出现在屏幕的某个地方。
  假使我们在某个狭缝上安装仪器,试图测出电子究竟通过了哪一边,注意,这是另
  一种完全不同的观测方式!!!我们试图探测电子在通过狭缝时的实际位置,可是
  只有粒子才有实际的位置。这实际上是我们施加的一种暗示,让电子早早地展现出
  粒子性。
  事实上,的确只有一边的仪器将记录下它的踪影,但同时,干涉条纹也被消灭,因为波动性随着粒子性的展现而消失了。
  我们终于明白,电子如何表现,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观测它。
  道德经里有很多带判断的表达方式。
  比如"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清静为天下正"等。
  但老子对"绝对化"的概念即所谓"绝对真理"是不认同的,任何具体的观念在绝对化的同时必然同时把自身的局限显露无遗。对"得一"这样基本的观念也不例外。
  所以说"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其致之。。。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致数舆无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一件"客观的事件"本身具有绝对客观存在的"福与祸"本质。主体和事件是不能割裂来看的,作为需要作出祸福评判的主体,其本身不可避免地将参与事件,从而影响事件而使其与主体之间形成了一个不可割裂的整体。脱离主体而单谈所谓"客观事件的祸福"是无意义的。
  换句话说,祸福不仅取决于事件本身,主体参与的方式将影响得出的结论。
  区分到达绝对化的边缘时,主体的行为对于结论影响将被明显放大。
  正如当观察的对象小到比如电子这样接近极限的东西时,我们观测的方式将影响观测对象展现粒子性还是波动性,并因此得出不同的实验结论。这仍然是前面所说的互补原理的基本精神。

  辩证法可以提醒我们任何具体观点的绝对化将可能出现的问题,但它错误地将出现问题的原因归结为主体之外的纯粹的"客观性质",回避了观测对于结论的实质性影响。互补原理则将主体与事件之间的联系揭示无遗。

  塞翁失马的例子中,当小概率事件发生后,原本的小概率就随着事件的发生而变成百分之百的概率,观测主体的角度随之改变了,结论也就变了。概率变成事件,这正如量子物理中的观测造成的"波函数的塌缩",反映了主体的观测对于结论所造成的影响。
  下面进入德经篇的翻译。
  德经篇的文字相对道经篇而言浅显些,加之马甲最近住院,网络多有不便,考据方面就少用些文字了。

  《老子》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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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在本帖开篇后不久与道经第一章并列翻译过,在此不再简单重复。
  需要注意的是,老子在本章中明确否定了基于绝对真理观的决定论思想,把追求掌握普适的绝对真理(所谓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恒道"),并以此为意识形态依据企图改造世界为理想国的那些"贤人"严厉地驳斥了一番。
  对这些自认为掌握了宇宙真理,可以预见人类历史发展的先进方向的所谓"前识者",老子认为他们的这种思想是抓住"道"的某种外在表相拿来当作实质,是人类浅薄愚蠢自取灭亡之行为的思想根源。
  在当时,这种思想的典型代表就是把礼教模型鼓吹为理想国,并为建立这样的理想国而不懈努力的儒家。后来在西汉末年,王莽先生得着了这样的实验机会,其结果不出老子所料,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反而招来天下的共同反抗,迅速招致身死国灭的结局。后世又有某教祭出红宝书为宇宙真理勉力尝试了十年,最终结果亦一般无二。

  《老子》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数舆无舆。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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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经的文字,字面含义相比道经更易看懂。但这篇往往被硬解得远远背离道德经的一贯宗旨。
  "其致之",这里的"致"和后文的"致数舆无舆"一样,是到达极限的意思。
  "致数舆无舆","数"和"多言数穷"一样是多到极限的意思。<庄子>中有近似的表达:至誉无誉。舆是众人抬轿,引申为抬举,进而造出誉(繁体字就是用言语抬举)。全天下都说要抬举你是真正的抬举你吗?王莽不是全天下抬举他当皇帝的嘛,没多久被全天下共同讨伐砍了。袁世凯不是以为全天下进言哄他称帝嘛,没多久发现天下人全翻了脸把他一脚踢出局了。

  这章大部分内容,在前面也大略提及过。
  道生一,一是区分的基础,是"常有以观其徼"这一基于区分的认识路径的起点。
  但得一并不是得道,玄之又玄的认识论是"常无以观其妙"和"常有以观其徼"这两条互斥又互补的认识路径相互纠缠不断更新的,这正如"玄"字本身的造字形象:两股线相互独立但又相互纠缠,构成一根绳;头上那一点是新的线头。
  "得一"如果走向极端化而被当作世界的唯一本源,则基于区分的认识就会越来越显露出自身的局限性。人的贪婪就是一个例子:当"我"被从一切万物中区分出来而无限扩张,最终侵吞了一切万物时,则"我"又在哪里?这很像黑客帝国三末尾史密斯的状态:他以扩张本我、吞噬一切为使命,但当一切都被吞噬时,"本我"也就终结了。

  所以老子说,
  过去那些有了区分基础(即"有")的,天因而得以脱离混沌,地因而得以聚成稳定的实体,"无中生有"因而得以显露,空间因而得以充盈,万物因而得以产生,统治者因而能够得到统御天下的合法地位。
  如果把最基础区分推到极致,
  则这时天失去了脱离浑沌的途径恐怕要分裂,地球失去了稳定的来源恐怕要荒废,"无中生有"失去了("无"的)基础恐怕要不复可能,空间失去了充盈的基础恐怕要不复存在,万物失去了产生的基础而恐怕要毁灭,统治者失去了赖以高贵的基础而恐怕要失去一统天下的合法地位。
  所以说,所谓尊贵是以低贱为根本的,所谓高等是以下等为基础的。统治者自称"孤家、寡人、不是核心",用意不就在于强调自己这个区分出来的"一"的根本基础不是在于自身如何,而正是在于那些被划分在"一"之外的"低贱"群体嘛。
  所以统治者不要想着让所有人都来抬举你,要是真的那天全天下都来捧你了,那必不是你所配得上的真正赞誉,反倒常常预示着统治者自身的毁灭。高明的统治者不会摆出一副白璧无瑕、道德高贵堪为天下楷模的造神姿态,相反他不愿因自命高贵而脱离底层,所以显露出的外表总是平平常常,平易近人就像毫不起眼的普通石头一样。
  常见的手术,并不是什么大病啦,也不影响精力的,
  诸君不必担心。多谢呵呵。
  跟忧国忧民没啥关系,坐久了活动不够的原因。
  大家都要注意锻炼身体呵呵。
  精神好得很,屁股不争气啦
  《老子》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这章文字极短,言简意赅。
  先讲下基本概念。"体用"是中国哲学的一对范畴,指本体和作用。一般为,“体”是最根本的、内在的,“用”是外在表现、表象。

  道的运动,就是一切"有"从混沌中区分出来,又回归到混沌的过程。万物产生、发展、繁荣、消亡的整个过程也就是走向自身反面的过程。

  恰如庄子云,"物方生方死"。黑客帝国云:"everything that has a beginning has an end"。

  道的外在表现是柔弱的,顺其自然,无为无争。

  而那些表现得强横的,无非是要违逆"物方生方死"这个过程,试图追求事业或自身的无限扩张和永恒不朽。然而越是表现出这样极端化的强横,偏偏越是背离于道,缩短自身的寿命而迎来自身更快的败亡。

  万物是最基础的区分(有)的产物,而区分的基础本身又是从混沌(无)中产生的。

  注意,老子这里并不直接以"无"作为万物的起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的产生是以区分基础的存在(至小无内--量子不可分和至大无外-光速不可逾越)作为前提的,并不是直接从"无"中创生出万物来。

  所以史家总结老子并不是"贵无",而是贵"柔",即老子立意于批判自命掌握了绝对真理而力图"有为"的决定论、控制论思想,反对绝对化的设计、控制,主张顺其自然。

  自以为真理在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

  自以为真理在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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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进一步例证这句话,马甲引用一部苏联影片的介绍,其中就有上面这句话。


  俄罗斯电影《契卡》简介

  契卡(全称为全俄肃清反革命及怠工非常委员会,简称全俄肃反委员会,契卡是俄文的缩写音译)是前苏联的一个情报组织,于1917年12月20日由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创立。该组织是因为列宁在俄国十月革命成功后要求捷尔任斯基创办一个可以“用非常手段同一切反革命分子作斗争的机构”而创立的。

  捷尔任斯基将契卡的任务概括为:“在全国范围内消灭和制止反革命和怠工行为,将其积极分子交由法庭处理,同时还进行前期侦查和预审。”实际上,契卡的主要职能还包括逮捕苏联国内的反革命分子,并负责管理监狱、搜查、逮捕、拘禁。

  契卡于1922年被改组成国家政治保卫局(即格别乌),
  后又在1954年更名为"国家安全委员会",
  即著名的克格勃。





  导演: Aleksandr Rogozhkin

  编剧:ЖакБэнак

  主演:ИгорьСергеев/АлексейПолуян/МихаилВассербаум

  类型: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俄罗斯

  语言:俄语/法语

  上映日期:1992-09-12

  又名: Chekist

  捷尔任斯基临终宣言:“你们知道,什么是我的力量所在吗?那就是我从不顾惜自己/“别以为我会寻求革命的公道途径。我们现在不需要公道,现在是面对面的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我建议并请求建立一个同反革命进行革命清算的机构。”/“我们代表的就是自我组织的恐怖主义—这话要先说清楚。”——自以为真理在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


  契卡:以革命的名义枪决

  对于像我这样年龄的人来说,契卡这个词是相当熟悉了,在每一部反映苏联早期历史的影片中,它都必定出现并带着耀眼的光彩。他们总是英俊而威武,穿着黑色的皮衣,目光如炬,不知疲倦地从人群中发现敌对分子。作为契卡的代表人物的捷尔任斯基,更是被我们当成英雄崇拜。

  这些年随着档案的逐渐公开,随着真相的渐次显现,契卡的形象也暗淡下来,看到这两个字就有后脊梁发凉的感觉。契卡是苏联建立之初设立的肃反委员会的简称,是列宁相当倚重的的一个组织,是一个“用非常手段同一切反革命分子作斗争的机构”(列宁语)。为着新生的苏维埃,确实也是杀人如麻。契卡的名称实际只存在四年多,但这个名字所引起的恐怖,却如幽灵般在盘桓人类历史上。这部由俄罗斯拍摄的影片《契卡》,即是透过契卡一个地方领导人之眼,展示给观众一幅幅血腥的图景。

  影片确实是相当的血腥,一声声的枪响,一具具的尸体,折磨着你的神经,考验着你忍耐的极限。以至于我第一次看时,刚看了开头的十分钟,就再也看不下去。这段时间正在阅读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里面也经常提及当时的情形,残忍的程度虽是文字叙述,却也并不输于电影给我的震撼。为了有个参照,我又重新将《契卡》看了一遍,此次算从头看到了尾。


  这部影片到目前仍如恶梦般地缠绕着我。影片不长,大约只有八十多分钟,场景也很单调,大部分就位于一个看守所的地下室里。但八十余分钟的影片中,其中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是在枪决人;每次都在这个地下室里,男女老少一群人被从囚牢里带到这里,然后脱光衣服,赤身裸体地走到门板前,脸朝着门板站立;每次都是同样的五个行刑人,手脚利索地朝着他们开枪射击;赤裸的尸体被头朝下吊上地面,然后被扔上板车拉出城外。整个过程异常的规范,就如同屠宰场。

  人在这里早已无尊严,生无尊严,死亦然。他们以各种理由被捕,被抄入名单之中。只有简单的审讯:“名字?父称?姓?”无论你如何回答,你的罪名早已定好。契卡人员舒适地坐在办公室里,念着花名册上的名单,逮捕的理由都很简单,仇视苏维埃,或者怠工,有的甚至只是由于职业,或者只是这些人员的妻儿。判决也很简单:“处刑提议?”“枪决。”(枪决两字根本毋须加感叹号,这太平常了,契卡人员甚至用着懒懒的声音)他们最后的生命如同小老鼠,毫无尊严地活着;他们直到临死,还得丢掉最后的羞耻感,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生命在这里如同一堆破烂,甚至连屠宰场里的牲畜都不如。


  而这所有的一切,均是在革命的名义下进行的。“革命并不是子虚乌有,它是活生生的有机体。我们要让革命风暴催生出新社会的秩序建设。”这是电影中的一句话,亦是当时革命政权所信守的规则。为了政权,必须革命。为了革命,必须镇压。而如契卡这样的机构,只是革命暴力的必然工具。在革命的名义之下,一切皆可实行。包括恐怖,也是革命的一部分。他们所消灭的并非一小撮人,而是一个阶级,整个资产阶级都是革命的敌人,都必须彻底地粉碎。因此,革命的机器隆隆地开动,只要你与革命相背离,那就是革命的敌人,你就得被从精神到肉体上消灭。在地下室里,白军军官当然是敌人,枪决;牧师也是敌人,枪决;律师、记者都是资产阶级,也是革命的敌人,枪决。在堆的死尸之中,在声声的枪响之后,在恐怖的气氛之中,政权得到稳固,革命得以进行。

  影片中对话并不多,甚至多不过折磨着人神经的枪声,大多数单调重复且乏味,但其中还是有不少的话语,说得很有力量。“嗯,革命是一只饿鬼,它渴求鲜血,它想把最好的人的血都吸光。但是,它对鲜血的渴求是必须的。”“革命在震惊世界,在重塑世界...革命需要承受痛苦,龌龊,悲痛。”“新世界的诞生是少不了折磨与鲜血。要压制混乱局面,就需要一个强大而残酷的政权,那政权就是我们的地下室。”言简意赅,深刻地反映出了革命的本质。革命是嗜血的,它真如一个怪兽,会吞噬着一切,包括革命自身。近百年的世界历史,其实就在证明着这一点。一个崇尚着暴力与恐怖的社会,必然是一个暴虐的社会,必定会是一个蔑视生命的社会,也是一个会无视人类尊严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不会有和平,也不会有爱,有的只是仇恨,有的只是暴力。它以暴力取得一切,必定也会死于暴力之中。


  在影片中,作为契卡的人员,他们已经成为杀人的机器。杀人就是他们的职业,杀个反革命分子,比杀头猪还简单,不用去讲究如何用刀,不用考虑褪毛,不用怕被杀对象的反抗,不用去处理后续一切事情,连瞄准都不用,只要一扣扳机,射出子弹就行。每天无数赤裸着人在面前死去,生命对于他们已经麻木。他们开着玩笑,笑骂之中将生命中止。杀完人之后,他们在鲜血中洗澡,挑选着被枪杀者脱下的衣物。他们本身已变成了嗜血的怪兽,只有四溅的鲜血,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过,他们面对生命的无端消逝,面对着活生生的人死于自己的枪下,真的会一无感觉吗?其实,他们只是被革命异化而已,再恐怖再残忍的政权,亦无法消灭人性。人性总是会在某个时刻复苏,残存的人性也会让他们心神难宁。最后,一个行刑人企图上吊自杀,而剧中的主角最后亦走向疯狂,而成为这台嗜血机器中的一个牺牲者,成为革命这头怪兽嘴中的鲜血。
  2013年11月12日,
  让我们记住老子的话,感受一下脊背上传来的凉意。
  《老子》第四十一章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 进道若退; 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 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 质真若渝; 大白若辱; 大方无隅; 大器晚成; 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 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提出广义相对论的爱因斯坦,一度因为相对论与常识是如此冲突,以至诺贝尔奖评委会迟迟不敢为相对论而向其颁奖,最后以光电效应方面的论文为由给他颁了奖。
  提出互补原理来解释波粒二象性的玻尔,也曾对量子物理违反常识经验的奇异性质深有体验,感慨道:"如果一个人第一次听说量子物理而不感到困惑,那他一定是没有听懂。"
  1922年,在诺贝尔物理学奖空缺一年之后,委员会决定绕过相对论这个“争论太多”的障碍,直接以光电效应定律的贡献把1921年的物理学奖授予爱因斯坦,而将1922年的授予玻尔。 这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也许让爱因斯坦感到好笑的是,当他看到授奖通知时上面特别指出:他在获奖演说时仅限于正式的授奖理由,而不得提到相对论。
  有意思的是,相对论和量子论是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支柱,但这两者本身却是建立在不相容的基础上的(相对论是连续的、决定论的;量子论是断裂的、非决定论的)。这哥俩本身也是一对"互斥即互补"的例子。

  由此可见,人们的常识并不是"道"的完整面目,相反要窥视道的全貌,则必然会发现道违反常识的表现。真正悟道的高人能够体会道的真谛,时时刻刻顺道而行。一知半解的人士则一方面觉得是这么回事,一方面又无法接受,所以半信半疑。那些只知常识经验而不懂道的普通人,听到道表现得与常识如此悖逆,则大都当作痴人梦话,讥讽嘲笑一番。如果不被只认常识的普通人所误解和讥笑,那反倒真不足以称之为道了。




  @某马甲 所以俗话说,
  正大光明的道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光芒显耀,而是仿佛昏暗不明显的。换句话说,那些看起来伟光正的道路通向的往往是可怕的深渊。
  前进的道路看起来却往往是在后退的,比如改革开放比起十年革命是前进了,但看起来就像是从共产主义退回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反过来说,那看起来是大跨步前进的道路,却往往意味着大幅倒退到了黑暗愚昧的时代。
  明明是平坦易走的道路往往看着却像是崎岖难行的邪路。比如当年小岗村不过是要搞搞包产到户,就弄得梁山泊似的,又是私下盟誓又是按血红的手印,不就是因为被认为走上了邪路么。
  高层次的德是不自命先进的,看起来虚怀若谷
  最广博的德是大盈若冲、大成若缺的,看起来总有不足可以发展
  有所建树的德总是顺道而为,借助于道的力量而不刻意"有为",所以自己轻轻松松却能成事,看着就像是偷天之功以为己有。比如我们的汉文帝简直显得处处都是摘桃子的,没见有过像后来汉武帝那样花了大力气大代价的功绩,却成就了西汉王朝的大业基础。
  返璞归真的品质,往往却看起来不符合伟光正的标准而带有瑕疵。
  真正的清白,却往往看起来带着污点。比如保持人格清白而拒绝在十年文革中推波助澜的质疑者们,往往被泼上反革命的污水。
  最大的方正看起来是没有角落的。这个更好理解,把方形理解为地球表面到某中心点距离相同的互为直角的四个方向上的四个点所连接而成的图形,则假设你站在地球上某点上向该四个方向一直延伸下去,最后它们将汇聚在地球背面的另一点上,于是这个方形的极限就是一个没有边角的球面,但它却是符合方形最初的定义的。
  复杂的有形结构系统,其形成的过程需要更多的时间。这个较易理解。所以人类妄图靠短短几年的研究去自己设计生物基因产品乃至建立人造生态系统,并企图用这些速成品取代数十亿年演化所形成的极为复杂的自然生态系统,是潜藏着极大风险的,为有道者不取。
  最广阔深远的声音是人耳所听不见的,
  最广阔深远的形象是人眼所看不见的。
  比如告诉我们宇宙诞生之初奥秘的、记录了大爆炸时期留下的声音和景象信息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就不是人耳所能闻、人眼所能见的。

  道虽然有着多种多样的表现,但它本身却潜藏在表象背后,无法用任何表象本身来定义。

  道就像个银行家,它善于贷出,因而成就万事万物。
  前面不是说过老子"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因为"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吗?所以前面也说"建德若偷"。但别忘了这些都是向道借来的,有借有还。前面也引用过<阿凡达>的台词: “能量在生物间流动,所有的能量都是借来的,早晚有一天要还回去”,便是此意。中国话叫做: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国学之道把自然科学排斥出去的话就瘸了腿,成了权术。楼上所引这文正合了统治者把道家哲学宗教化、故弄玄虚的目的。
  现下很多国学网站和所谓国学家的东西,不少都是以考据的"小学"为核心,大气方面欠缺得紧。
  说到"善贷且成",就想到了马甲之前在经济版发的一系列关于信贷货币的帖子。
  信贷货币的价值在于信贷被用于创造有效产出而非借新还旧,否则只知盲目扩张信贷,便不是"善贷"而是"乱贷",如此无道之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来混的终归要还。
  温州经济空心化之后,其背后的货币根源已暴露无遗,而这正是未能做到"善贷且成",开始被动还欠帐的结果。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道为天下食母,我们的利润本质上并不来源于信贷货币数量的膨胀,而在于信贷货币是以增长的有效产出来自然扩张,正是道法自然之义。为了谋取利益份额的扩大,不惜直接通过借新还旧式的扩张信贷来掩耳盗铃,则信用货币体系本身就背离了道,当然做不到有余以奉天下,相反要通过变相贬值对天下敲骨吸髓。于是信用货币逐渐自丧信用,一场风暴就随之而至。毕竟信用货币本身并不当然就是价值的化身,正如天子并不当然就是天道的代表一样。
  信不足焉,其不信焉。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关于前面这段说到的"大方无隅",和前面说的曲则全,枉则直一样,都涉及广义相对论的时空非平坦性问题。

  为了有助理解这个与常识有显著差异的问题,需要对我们基于欧几里德几何的空间观加以拓展,了解一下不一样的几何空间。马甲这里另引一段:

  黎曼几何的世界
  几乎从欧几里得提出第五公设(也称平行公设)以来,数学家们就感到它不像公设,是能够加以证明的.
  公元1854年,黎曼发表了一篇关于球面(或椭球)几何的论文.文中对平行公设作了以下否定性陈述:“过不在直线上的任一点,不可能引一条直线与已知直线平行.”这相当于对平行公设(①原注:平行公设的一种陈述方法是——过不在直线上的任一点,有且只有一条直线与已知直线平行. )的否证.
  黎曼还决定看看如果改变欧几里得其他公设的陈述会怎么样,诸如“直线可无限延伸并产生无限长度”改为“直线没有边界,但并非无限长”.也就是说,它没有端点但却具有有限的长度.
  在球面几何中这种性质是存在的,因为在那上面所有的“直线”都是大圆.(②原注:一个大圆是在球面上的圆周,它的中心即为球心. )研究一个球,注意它任意两个大圆永远相交于两点,这意味着没有两条直线(大圆)是平行的.在球面几何里,我们还发现一个三角形的内角和大于180°.而一个三角形的面积随着角的和的增大而增大.
  这样的世界在哪里存在?莫非它就是我们的宇宙?如果我们宇宙的质量足够大,使得引力能让它猝然停止膨胀,并紧接着收缩变小,最终形成一个球的形状.这个球状的宇宙经历几十亿年之后,最后会缩成一个点一般大小,这个点具有无限的热量和密度.如果引力的大小不足以使宇宙紧缩,那么大概它会达到一个平衡点,此时膨胀恰好停止.

  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体系中,黎曼几何正是关键的数学工具。

  几何概念源于土地丈量等生产活动。在地面某个点上,向四个两两垂直的方向各走相等的距离,到达四个点。把这四个点连起来就是个正方形。正方形不管怎么大,总归是有边角的,四个直角嘛。然而往大尺度拓展一下会如何呢?我们会发现"地面是个平面"只是个小尺度上的近似,而实际上地面是个球面。向四个方向各走半个地球的距离,最后这四个点就汇聚在球面的背面,四个点之间就是一个完整的球面。球面当然就是没有边角的了。这就是大方无隅的数学意义。广义相对论正是建立在时空非平坦(黎曼几何而非欧几里德几何)的基础上的。
  《老子》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冲,古文造字是以"水"流为态的"运动"加上以中空器皿为态的虚空(盅)。
  气的古文造字与三同源,是"三"字的变体。换言之,三本是气,气即是三。
  不谷,有些版本作"不毂",毂就是车轮造好后中空的轴心,前面"三十辐共一毂"说的就是。不毂,也就是不以自己为中心。
  《战国策.齐策四》:"是以侯王称孤寡不谷,是其贱之本与,非夫?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
  教父,不是基督教的那个教父,这个"父"是起点与基础的意思。如河上公注:父,始也。"教父",就是悟道教育的起点和基础。

  从上述古文造字本意看,哲学意义上的"冲气",并不是空气氧气这些具体某种气体物质,而是在描绘一种"虚空之中的无形运动"。
  万物背负着阴而怀抱着阳,通过虚空之中的无形运动,体现出互斥即互补的性质。
  人们所排斥的,无非是怕自己地位低下、孤单寡助而不能成为天下的中心。而统治者却以此来自称。
  (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也是互斥即互补的关系。而今的统治者也遵循此例,自称为人民公仆,其本意也是类似的,只是现实中常常不大合格罢了。)
  所以万事万物有时减损它却能使它增益,增益它却会使它减损。
  (比如汉文帝生活俭省,减免赋税,优抚孤老,都是减损统治者自身,却使被统治者得以休养生息,达到了统治者仓库里存粮累计,钱多得花不完的效果,可谓"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而汉武帝横征暴敛,财产税车船税盐铁专营算缗告缗层出不穷,都是在增益统治者自身,却使被统治者疲惫不堪,天下户口减半,统治者的国库最后也见了底。这正体现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互斥即互补的关系。)
  基于互斥即互补的原理,不能因为某个思想学说在被绝对化后暴露出局限性,我们就把它当做洪水猛兽给一股脑儿烧掉。恰恰相反,那些别人教的学说,我们也会教给大家看。任何人一旦在思想和行为上绝对化,就将导致自身问题和局限的暴露而不得善终,而我们将把这拿来作为教导大家悟道的起点和基础。
  (比如西汉初期道家思想鼎盛而天下大治,正是秦朝的强梁者背道而行,结果导致秦朝二世而亡不得其死,给西汉统治者充当了悟道活教材的结果)。
  以上是本章后面的翻译。
  至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开篇已经详解,就不再重复了。
  老子的思想以及马甲的上述解读并不是凭空而来,前期的历史中亦能找到一些渊源。
  <金人铭>载于刘向《说苑·敬慎篇》:“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左陛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名其背曰”之后,其中有云:

  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怨主人,民害其贵。
  君子知天下之不可盖也,故后之下之,使人慕之。执雌持下,莫能与之争者。
  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众人惑惑,我独不从。
  内藏我知,不与人论技。我虽尊高,人莫害我。
  夫江河长百谷者,以其卑下也。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表达的亦是类似的意思。
  人就是从教训中才能真正领悟道理的。
  比如西汉初年道家治国本来成效明显,但文帝和窦皇后都是在边区锻炼过、在动乱中目睹过的,领悟得比景帝就要多些。及至武帝一朝,自小成长在宫中的刘猪猪便自我膨胀起来,窦太后去世后便转入儒法并举以自我功业为中心的有为路线,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远平衡状态下自发形成的耗散结构。人之迷,其日固久。

  

  《老子》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

  天下最柔弱的,驰骋在最刚硬的之间。
  因为至柔没有固定的形态,即使没有缝隙也能无所不入。
  我因而知道顺其自然不刻意控制的益处。
  不以言语宣教的教化作用,不用刻意控制而能实现的益处,天下少有能达到的。

  解析:
  任何刚硬的,都是因为坚固地维持有形的结构(有执)所以才显得刚硬。然而至柔是不执着于"形"的,所以无形的柔弱可以轻易穿越有形的坚硬,就像电磁波穿越石壁、阳光透过玻璃、中微子穿透地球一样。
  道的外在表现是柔弱无执、无名无形的,但它却无所不在,渗透体现在每个具体的有形结构之间而无可阻挡。所以我们有个词叫"无间道",即是此意。

  有个寓言说,北风与太阳打赌,看谁能让行人脱掉衣服。北风使劲地吹,行人的大衣不仅没有被吹掉,反而被行人拉得更紧了。而太阳只是照旧温暖地普照,行人走了一会儿觉得暖和起来,就自己把多余的大衣脱了下来。

  人心虽然往往困于种种坚硬的执着,但顺乎道的言行却像阳光一样使人本能地向往,因而具有强大无形的渗透力和影响力。如果能够顺乎于道,则不需要刻意地宣传教化,也不需要刻意地设计控制,反而自然能够达到"有为"的执着所不能达到的效果。然而,这样的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却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的。


  《老子》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
  声名和本身相比那个更亲?
  身体和财货相比哪个更多?
  占有与暴亡相比哪个更错?
  过分地喜爱必定导致高额的耗费,
  过多的聚敛必定招徕巨大的损失。
  所以说,懂得满足才不会受到折辱,知道适可而止才不会落入险境,如此才能得以长久。

  本段比较容易理解。历史上爱好各种奇珍异宝、对民间取之尽锱铢的聚敛型皇帝层出不穷,结果耗竭民力,自毁根基,大多最后不是自身不得其死,就是国家昏乱招致外敌入侵内部暴动而导致王朝覆灭、自身受辱。知道这道理的统治者不少,真正做到的却着实不多。
  @某马甲 @junphine 883楼 2013-11-19 18:00:00
  想请教一下lz 国内的比特币炒作和交易是不是合法的?我觉得比特币就是人民摆脱政府控制的工具。
  本来想在黑客帝国解读中询问,但lz好像不怎么回帖了。
  -----------------------------
  记得前面曾在别的帖子里明确表态过。
  目前似不违法,但它作为一种特殊的电子交易媒介,没有主权、债信、准备和商品等任一方面的货币基础属性,不符合马甲关于货币运行正常运转的基本要求。
  换句话说,它冷门、小众的时候,可能还能长期玩下去,但真要在国内热门起来,其实就已经开始异化。眼下关心比特币的国人大都是在问"有无投资价值",也就是说根本不是出于看中其交易成本的低廉和便利,而是看炒作涨价的空间。这时比特币就逐渐演化为旁氏骗局,和炒作郁金香、君子兰一样的结局是可以想见的。
  转一段:比特币与无脸男(文/端宏斌)

  写到这里,忽然让我有了一个奇怪的联想,不知你有没有看过日本动画片《千与千寻》,这个片子里我印象最深的人就是那个“无脸男”。无脸男的形象如下:
  无脸男是个妖怪,他没有脸。最初,无脸男性格内向单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可怕,但其实他内心善良。他就跟我们所有人一样,希望交到朋友,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不过无脸男不会说话,不会表达,所以没人喜欢他。

  此时的无脸男,就和早期的比特币一样。那时候中本聪创造出了比特币,可是没人关心,没人知道,他想让更多的认可比特币,又有谁会当真呢?
  ——————————
  无脸男想办法交朋友,想办法让别人认可他、尊重他,最后他发现,想让别人尊重他喜欢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给别人提供“金子”,因为无脸男是个妖怪,他会变金子。

  此时的比特币也放弃了纯真,走向了商业化,成立了第一家比特币交易所mtgox,而比特币创立者中本聪也从此消失了。这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比特币开始变“金子”了,有了金子就有了别人的追捧。而比特币曾经的那份纯洁,就和中本聪一起消失了。
  ——————————
  无脸男发现,别人对他的尊敬和追捧都是假的,他们真正关心的只是他手里变出来的金子,于是无脸男就把这些人全部吃了下去。有趣的是,被无脸男吃下去的人,竟然开始帮无脸男去忽悠新人了。因为无脸男是不会说话的妖怪,通过被他吃下去的人,他有了说话的功能。

  无脸男的隐喻恰恰是比特币的现实,那些早期的比特币参与者纷纷站出来忽悠新人入场,他们知道这是让比特币价格上涨的唯一办法。此时他们的利益已经和比特币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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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脸男吃掉了无数人和食物,逐渐从一个小妖怪,变成了体型庞大的巨型妖怪,体型越大,他需要吃的东西就越多。于是他就变出了更多的金子。

  比特币从最初几千万的盘子,变成现在几百亿的盘子,随着系统体积的增大,比特币的各类交易摩擦费用也越来越多,这就意味着他要吃下去更多的下家才能维持正常运转。如果没有下家入场,这套游戏就难以为继了。
  ——————————
  无脸男变出来的金子其实都是他的障眼法,本质是没有价值的泥巴。主人公千寻喂他吃了一颗药丸,他把此前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最终无脸男恢复了正常。千寻说他本质是好的,只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变坏了。

  比特币所提供给你的回报也是一种障眼法,你赚到的钱,本质是下家给你的,不是比特币给你的。比特币系统总的来说具有负的回报,因为他本身不产生什么价值,特别是当各种应用被封之后。比特币目前最大的价值,就是满足了国人“一夜暴富”的幻想。
  如果吸引人的是作为资本的增殖率,而不是作为交易媒介的稳定性和低成本,那么比特币和广西传销界流行的所谓纯资本运作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比特币的狂涨已经让无脸男从纯洁的原始状态开始恶魔化。如果你是被比特币的升值所诱惑,切勿执迷不悟。这不是比特币的原本意义所在。

  
  如果吸引人的是作为资本的增殖率,而不是作为交易媒介的稳定性和低成本,那么比特币和广西传销界流行的所谓纯资本运作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比特币的狂涨已经让无脸男从纯洁的原始状态开始恶魔化。如果你是被比特币的升值所诱惑,切勿执迷不悟。这不是比特币的原本意义所在。

  
  如果吸引人的是作为资本的增殖率,而不是作为交易媒介的稳定性和低成本,那么比特币和广西传销界流行的所谓纯资本运作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比特币的狂涨已经让无脸男从纯洁的原始状态开始恶魔化。如果你是被比特币的升值所诱惑,切勿执迷不悟。这不是比特币的原本意义所在。

  
  怪事,一下子发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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