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社会需要,其实另外一方面更重要。 就是,当一个人不再被社会需要的时候,就要被社会无情地抛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曾经拥有过、但是被抛弃的感觉,往往还不如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而人们都在试图避免进入“夕阳产业”,因为“夕阳产业”就是从业者太多,社会需要越来越少。到后来,人们的就业会变得非常困难,直到绝大多数人都失去工作。 所以,人们从开始就力求寻找“朝阳行业”,让自己从开始就走对了路。 就像美国曾经有不少低端工厂,雇佣了大量的美国劳动力。 当这些工厂转移到亚洲后,这些企业中的工人就不可避免地失业了。 他们再找工作,就是工资最低的岗位,生活也将非常困难。 而这还是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欠中国家的失业人口在失业后,往往意味着可能要饿肚子了。 而比“夕阳产业”更差的,是“泡沫行业”。 在2000年上半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后,大量互联网公司倒闭。 投入互联网的大多数投资者损失惨重或者血本无归,无数互联网行业的从业者被解雇,人们只好重新去找工作。 同样道理,当2008年,穷人们终于大量还不了贷款后,“次贷”的游戏玩不下去了。其中,持有大量“次贷债券”的著名投行“雷曼兄弟”倒闭,代表金融行业通过帮助穷人买房而发展的方式已经持续不下去。 随着美国“金融泡沫”破裂,金融行业进行“大洗牌”,无数金融行业的投资者亏损严重,无数从业者失去工作,也把大多数行业拖入“泥潭”。 “泡沫行业”更差的原因在于“突然性”,人们还在高兴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令人措手不及的灾难。 在“夕阳行业”中,人们有更多的“缓冲”时间,学习其它技能、转移到其它行业。 同样,“夕阳行业”的现金流也可以慢慢周转出来,投入其它行业。 而“泡沫”突然破裂后,“泡沫”行业的从业人员本来都处在高消费中,为自己的职业和收入而自豪。 但是突然间,大量人员失业,并且连带相关行业大量失业,这些人一起去找工作,能够找到工作的很少。 另外,这些人往往都习惯于大手大脚、或者超前消费,所以一旦失业往往也意味着个人破产,生活立刻陷入困境。
在这个世界上,有少数人是不担心所谓“泡沫”的。 在美国过去十几年的两大“泡沫”,让无数人损失惨重,导致无数人失业。 不过,少数人虽然也受到影响,但是“泡沫”并决定不了他们的命运。 就像 一些计算机编程高手,即使他们就业的互联网公司倒闭,他们还可以随便找到其它高薪工作。 而且,虽然“互联网泡沫”破裂,但是一些像google这样的公司,在互联网热潮褪去的时候逐渐兴起,发展成强大的企业。同样道理,金融机构中也有一部分精英,这些人并不怕“金融泡沫”破裂。 不论奥巴马如何批判华尔街,还是很多人要“占领华尔街”,华尔街依然固我,该给员工发高工资,一分钱都不会少。 那么,如果华尔街有一天真的倒闭了,他们还能过现在的好生活吗? 其实,不论有没有华尔街,他们的生活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因为,他们之中真正的精英,是金融行业中最聪明的群体。 只要人类社会存在,并且以金钱作为主要交换媒介,这些聪明人就能够从中找到机会,并且能够赚到钱。 所以,不论低收入人群如何进行“占领华尔街”都没用,因为华尔街只是个象征,有一群聪明人可以随时弄钱。 即使没有“墙街”,也会有其它街道,甚至只需要互联网,这些人就可以聚集起来,从各个角度弄钱。
在大多数人都担心失去工作的时候,其中有相当部分人更害怕失业或者经济变化。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中国依靠体制而生存的人们。 在竞争社会中,即使处于“夕阳行业”的人们,也会在可能的失业压力下,自我学习或者寻找出路。 而中国相当一部分人的生存基础是传销系统,按照他们在系统中的位置获得利益。 他们拥有的几乎所技能,都是关于如何在传销系统中往上爬。由于传销系统的“上下线”关系特点,人们在传销系统中主要学习的是两方面: 1、 依靠最有希望的上线;2、为上线服务,满足上线的需求。 而依靠上线之前,首先需要找到可以依靠的上线。 只有能够找到可依靠的上线,才有“依靠”一说。 而人们往往觉得,只要自己依靠上了好的“上线”,基本上就“高枕无忧”了。 问题在于,因为传销系统的特质,你死我活的“内爆”很容易发生。 而且,“内爆”往往从 最高层开始,一级级进行蔓延。 一个最高级“上线”如果在“内爆 ”中被解决了,相应的整个“下线”系统都要被清理。 这就是我在“2011的波澜壮阔”文中强调的“站队文化”。 正确站队的人能够获得发展和升迁,错误站队的人就要被解决。 当然,即使一个人正确站队,如果不能很好满足“上线”要求,也很容易被“上线”抛弃。 所以,人们都时刻在思考,将自己的主要时间和精力,用于如何寻找“上线”和讨好某个“上线”上。 也就是说,人们需要考虑如何“做人”,或者说“先做人再做事”。 如果不能讨好“上线”,即使“事”做得再好,都没有机会获得升迁,没有机会成为“人上人”。 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都在学习《厚黑学》、“为人处世”、“谋略”等等方面的“知识”,以提高自己“做人”的能力。
当这些人失去“传销组织”或者“上线”的依靠时,往往直接进入陷入生存困境。 需要明确的是,在传销的整个系统中,存在着显著的隶属关系。 “下线”必须将“上线”当作最重要的,高于自身的利益和价值。 同时,“上线”则可以根据情况需要,随时将“下线”牺牲掉,这就是奴隶制的特点。 这时候,“下线”会怎么想? “下线”一般只能自我安慰,只要领导在,自己就“有机会”。 如果“上线”真的要把自己牺牲掉,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然后,“下线”希望通过自己的“牺牲”,获得“上线”的认可,未来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至于那些“上线”、“上上线”甚至“最上线”都被解决了的,就感觉自己像“丧家犬”,无一日不想恢复“最上线”的“路线”。 比如,在网络上叫嚣得很凶的毛左们,就是因为毛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而感觉到自己没有了“希望”。 这些人生活在最底层,因为没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好日子”,所以天天希望恢复毛时代的完全奴隶体制,自己还有机会成为“人上人”。在1980年代末的时候,上海的工人们被组织起来,积极维护“社会秩序”。 这些具有“主人翁”意识的人们,似乎应该获得相应的待遇吧? 没想到,1990年代中期之后,从上海开始进行大规模的“下岗”。 这些人的生活立即陷入困境,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等房地产开始火爆的时候,这些人又成为被强拆或者被“扫地出门”的对象。 传销系统考虑他们吗? 绝对不会。 因为,整个系统还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挣扎,随时会放弃自己不需要的人群。 而传销系统每次“内爆”后,都会导致一部分人陷入困境。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可怕的是系统化的“热点转移”。 每个热点转移之后,“冷”下来的行业或者整个地区就完全失去了生机,以后也基本上没有机会了。 因为,这些行业或者地区自身缺乏竞争力,在系统大规模投资“照顾”的时候,可以“吃香喝辣”,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很好。 而一旦系统转移“热点”,这些人就直接被“抛弃”,再也没有好日子。
奴隶之所以成为奴隶,就在于自身就是奴隶。 奴隶的特点就是依赖奴隶主,自觉或者不自觉地依赖。 自觉的依赖是,从心里就想依赖,不依赖就觉得自己没有了“主心骨”。 不自觉地依赖是,不论自己想不想依赖,如果不依赖就难以生存下去,所以不得不依赖。 不论自觉或者不自觉地依赖,奴隶们都会想着奴隶主不会抛弃自己。 如果奴隶主真的抛弃他们怎么办? 奴隶们直观的反应是“不可能!” 即使在短期内,奴隶主抛弃了他们,他们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他们相信奴隶主是“大救星”,所以等着奴隶主再来“救”自己的一天。 如果时间长了,奴隶主还没有“救”他们怎么办? 那奴隶们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毫无希望地活着。 这样的情景不仅仅发生在沈阳铁西区这样的“老工业基地”,其实表现在各个地方。 即使在上海、北京、武汉等等这些大城市的“老城区”,无法进行拆迁的、破旧的居住密集区,尤其是这个区域中40岁以上的女人、50岁以上男人,都表现出这样的状况。 他们一方面还没有到拿养老金,而且缺乏生存能力,只能靠做低收入的工作来维持生活;另一方面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各种相关开支巨大,所以被生存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实际上已经被社会淘汰,他们自己也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而这些人就是传销系统的产物,也是被传销系统所抛弃的人群。 在他们中间,可能有不少人因为曾经对传销系统有用,也有过自己的“辉煌”。但是,一旦他们失去利用价值,系统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们。 而在社会中,随着系统一批批地进行“剥离”,这些被抛弃的奴隶们占了绝大多数。 同时,系统还要给奴隶们营造一种“安全”的氛围,让奴隶们觉得自己不会被抛弃。 就像无数人买了房之后,眼看着房价已经撑不住了,还完全相信国家。 人们说,“房价不会跌、不可能跌,国家绝不能让房价跌!” 还有人说:“看看买房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公务员、都是权贵!他们能够让自己的资产贬值吗?” 如果看看过去60年的历史就会知道,只要系统需要,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都能够被牺牲,不论谁都一样。
延伸到中国的房价上。 如果房价真的跌了怎么办? 当然,奴隶们是不考虑后果的,他们只想着奴隶主不会抛弃他们。 所以,在这里只能做一个假设,假设房价如果跌了,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房地产“泡沫”破裂,那么人们会大量离开城市这块“热土”。 就像1990年代海南和北海泡沫破裂,以及2012年鄂尔多斯泡沫破裂,直接影响是人口急剧减少,典型的“人去城空”。 这样的结果是,当地人大量失业,做生意的也没有了收入。 这时候,如果系统觉得无利可图,不会来救买房人的。而想着依靠房子“增值、养老”的人们,也会落得过去绝大多数被抛弃的人们一样的结果。或者说,当房价高涨可以给系统带来巨大收益的时候,系统就会支持房价,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房价。 而当房价不再带来收益,而成为系统负担的时候,系统就会对房价置之不理。 更重要的是,系统可能为了自身的安全,让银行、国企等机构尽可能退出房地产市场。然后,想法引入民间资金,让民间资金和买房者“自己玩自己”,然后系统从中间抽头。 需要说明的是,中国的房屋按揭贷款和人是捆在一起的。 在西方,房贷和房子相匹配,如果房价下跌,按揭买房的人只需要把房子还给银行就行了。 但是,中国人不能把房还给银行,而是必须继续支付按揭贷款。 即使银行把房子收走进行拍卖,拍卖所得款项和贷款余额相抵后,如果贷款人还欠银行钱,银行也会继续向贷款人追讨。 所以,一旦房价下跌、而借款人又失去工作,那就等于无法维持。 即使中国不出现“大物理”,到时候按揭买房的人也难以活下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按揭贷款买房的人群面临的危机更大。 前期被抛弃的人群基本上没有贷款,即使没有了稳定的工作,也只需要打点工、赚点钱,或者依靠以前攒的钱生存。 而按揭贷款的人们换不上贷款的时候,连在银行的存款都要被划走,还不能有任何个人财产。 如果他们没有了工作,随时会吃不上饭。
2 关于富人和穷人: 吴子说:“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 根据我对发达国家的一些观察和思考,我发现每个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关键在于5%所有的人口。 在任何一个发达国家,都有5%或者更少的人,具有高度的冒险精神。这些人通过冒险,打破整个社会的固有结构。 另外,还有一少部分人跟他们一起冒险,共同经过竞争,成为社会的主要领导者。 而社会靠着他们的带领,能够持续提高社会效率、降低社会运营成本。 社会成本下降和效率提高的结果是,整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富裕。 而且,在提高社会效率后,还能够以较为轻松的方式,在世界市场中竞争,获得社会竞争优势。 整个国家通过国际贸易和国际竞争,整个社会 民众的生活水平也得到相应的提高。 在传销系统中,“上线”们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稳固自己的既得利益,就要想方设法消灭或者压制这些人。 在前30年,中国传销系统通过消灭这些人而维持生存。 结果,当后30年的第一个10年开始后,只需要短短的数年思想开放时期,立刻就重新出现一大批这样的人群。 于是,传销系统通过tank压和恐吓的方式,将这些人压制住。 因为时代变了,所以不敢降这些人消灭掉。 而传销清楚,只要这些人存在,其思想灵魂就存在。 那怎么办? 既然消灭不了这些人,就只能消灭这些人对整个系统的影响。 开始,系统通过分配制度,将这些人发配到偏远地区、很差的单位,并且将这些人孤立起来。 但是,这些人就像是种子,只需要时间就能够“发芽”。 所以,单单如此做法,也解决不了问题,随时还会重新出纰漏。
如何解决这些人? 时移世易,这个棘手的问题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解决了。 在邓“南巡”之后,传销突然发现了解决办法。 当一个人内在的冒险精神无法消灭,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转移。 转移可以通过两种途径:A、出国:开始的时候,系统让一部分人出国,以消除一些影响。后来,系统慢慢发现,与其让这些人在中国呆着,还不如鼓励他们出国。 于是,对于一些反对系统的人,后来干脆就是赶出去,甚至打出去。 更重要的是,对于更多这样的人要“防患于未然”。 所以,社会上鼓励学生们出国、甚至鼓吹学生们出国的氛围开始出现了。 不少英语培训机构开始发展起来,支持了系统的意见方向。 而这些英语培训机构也趁机赚了很多钱,还有的实现了上市。 于是,中国最优秀的人才中,最有冒险精神的一部分人,将大量的时间和经历都投入到英语学习、报考国外学校的上。 在1990年代末,如果在周六周日、寒暑假去清华上自习,就会发现几乎每个教室都是满的。 而几乎每个课桌上,都放着托福、GRE书籍。 有了出国的梦想,人们也就不再关心中国怎么样,大家先出国再说。 而出了国之后,又直接面临着拿学位、找工作、拿绿卡的过程,更让人们的精力集中到个人。不论心理上,还是经济上,都与中国基本上隔断。 从此,系统有效地阻隔了相当一部分可能造成麻烦的人。 至于大多数学了外语也没有成功出国的人,也被这些学习方式耗得失去了活力。 更重要的是,思维被限制在狭隘的范围内,也就没有心力去学习和思考更加宏观的内容。 B、“下海”:最初反对传销系统的,都是社会中最有知识、思想和冒险精神的群体。 在鼓励“下海”后,这些人纷纷到了沿海地区,开始做生意赚钱。社会领导者的作用是领导社会,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引导别人赚钱。 当他们开始“下海”赚钱的时候,很容易就超过别人。 当他们赚钱的时候,也就不再关心社会和国家的问题。 或者即使关心,心态也不同了。 最初关心,是茶饭不思的冥思苦想,然后随时准备舍生取义,这样的力量是极其可怕的。 而当这些人赚了钱之后,再谈论、再想,都是茶余饭后,隔靴搔痒,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等人们在赚钱的环境中呆的时间久了,就已经基本上麻木,觉得社会就那样的,谈论也没有意思了。 C、消声:当绝大多数最优秀的人才都出国或者下海了,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死硬派”,这些人就好办了。 一方面,将“死硬派”限制在最狭小的空间内,随时把他们弄进去待一段时间;另一方面,让他们在社会上消声。 通过这种分化瓦解的方式,系统成功地瓦解了危机 。 更为关键的是,系统再次发现,通过有效引导人们的欲望,能够让人们的 思维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从而忽视整个大系统的问题。 而通过这种有效的引导,“全民向钱看”、“知识无用论”再次重新在社会上泛滥,而是这次泛滥是人们主动自觉、深入骨髓的泛滥。 (待续)
Trade with devil,and will be devoured by devil。
垃圾的奥巴马,垃圾的民主党,很快就要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人本主义的美国,如果不经历严厉的大萧条,天理不容。
前两个10年的铺垫 – 第三个10年的前提
价格是社会的经济状况的核心指标。 一个持续创造财富的经济体,必然是工资上涨幅度比物价上涨幅度快。 反之,毁灭财富的经济体必然是物价上涨幅度大于工资上涨。 如果理解了这个问题,基本上可以明确一个社会的实际状况。
每次物价大幅上涨-也就是通货膨胀,都会导致一些人变穷。 我从09年底开始分析经济,就一直在分析通胀问题,而且强调10年开始大规模通胀。 当时,很多有房有车的“中产阶级”都在说,菜价肉价等上涨对他们影响不大,所以对于经济不是大问题。 但是这些高学历的“中产阶级”并不去思考,他们不代表整个经济。 物价大幅上涨的结果,就是绝大多数人都要受到影响,进而再对这些“中产阶级”的生活产生影响。 但是,即使和“中产阶级”们说这些问题,他们似乎都不当回事。 由于他们只看眼前,连前20年的历史都不学习和思考。 所以,他们无法理解通胀意味着什么,无法意识到通胀对于他们的后续影响。 而在后30年的前两个10年,都出现过剧烈的物价上涨。 在每次物价上涨之前,社会民众似乎生活变好了,希望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是突然之间,涨价打乱了人们的期望,让人们的生活突然又出现重大变化,主要是突然变穷。 在第一个10年,突出的体现是工业品大涨价,让农民穷下去。 在改革开放之初,有不少农民通过提高农业技术和辛勤劳动,成了当时标志富裕的“万元户”。 而当时一个工程师一个月才赚100多元,需要工作5-8年,而且不吃不喝,才能攒“万元”。 经过工业品大涨价之后,富裕的农民很快变得相对不富裕。 而工业品大涨价刺激了城市经济和乡镇企业发展,也让当时人满为患的城市开始享受农业增长的好处。 所以,第一个10年的物价大涨,等于让农民从新开始变穷。 到了第二个10年,在邓“南巡”后,实际上掌控经济的朱则进行“物价闯关”,也就是让农产品价格大幅上涨。 与此同时,内地的工资开始停滞,也就意味着内地的民众开始变穷。 当然,系统不会真正让下线获得好处,所以朱制定政策,重新开征农业税,并且重新实施粮食收购的控制,让农民的生活进一步下降。
物价上涨关乎物资资源消耗。 每次物价的变动,都是对物质资源进行重新分配。在任何一个社会中,大多数人都从自己的收入和物价作对比,感觉到自己是富裕还是贫穷。 关于收入和物价的分析,我在《货币-经济的血液》中说到过。 简单地说,就是“剩下的就是赚了的”。 打个比方,在过去20年,如果一个人在日本工作和生活。 他的收入不变,那他在变得越来越“富裕”。因为,日本的物价在持续下降,导致他的收入能够买到更多的产品。 也就是,他的收入能够让他消耗更多的产品,所以他变得越来越富裕。 为什么日本的物价持续下跌? 原因也很简单,日本国内的物资供应量远远超过货币增加的数量,也就是物资多、货币少,所以价格持续下跌。 同样道理,物价上涨则因为货币比物资增加的速度快。 而社会通过这种方式,直接让一部分人变穷,减少物质资源消耗。也就是让人们的收入消耗越来越少的产品。 当农民成了“万元户”,希望消耗城市工业品的时候,国家通过工业品暴涨来让农民重新变穷。 因为,中国农民的特点就是逆来顺受,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农民变穷,减少工业品物质消耗,也很简单容易。 到了第二个10年,粮价暴涨的结果就是,内地的城市开始快速变穷。 变穷意味着什么? 就是人均拥有的资源减少,人们被迫减少消费。 这个并不是仅仅反映在工资上,而且反映在物价上,甚至反映在物质资源本身。 当物价上涨,人们的收入没有增加的时候,人们就被迫削减开支。 比如,很多人国营企业的人到了80年代,已经经常能够吃到肉。 但是,经过90年代的大涨价,以及大量工人下岗,让无数下岗工人连肉都吃不上。 到了晚上,很多人去菜市场捡剩菜,作为家里的副食。 通过这样的方式,物价和消费达成新的平衡,社会经济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问题在于,当工人们大量减少食品消费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答案也很简单,都到了沿海经济发达的地区,这些地区的消费开始大量增长。
从地区的角度,90年代的大涨价对于系统具有关键的意义。 中国的特点是,北方和内地关心政治和文化,东南沿海关心经济。 这种文化和历史传承有关,和经济特点的关联更大。 一方面,北方和内地主要依靠内部经济生存,而东南沿海可以依靠对外贸易生存。 另一方面,北方一些地区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工业和教育系统,工业化、城市化的程度高。 这种工业和教育系统虽然被传销系统肢解,但是人们可以很快恢复过来。 比如,虽然很多工厂是苏联的陈旧设备,但是在这些工厂的运转中,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工业协作体系,包括技术工人、工程师、产销系统等等功能。 如果这些工厂的整个系统能够完整保留,并且实施轻工业产品出口或者加工,和沿海农民们建立起来的作坊式经济进行国际化竞争,能够占据更大的优势。 但是,内地的“主人翁”们已经习惯了80年代开放的思维,喜欢“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因为,这些人更加关心社会,关心政治经济之间的关系。 就像90年代的北京“的哥”,说起话来感觉也像中央领导人。 他们思想开放,对中央的各种事情一清二楚。 他们成为网络还没有流行之前的重要信息中介,甚至可以被称为非正式的社会教育者。如果让北方经济发展起来,不论是国营企业的工人,还是体制外的的哥,随时都会从根基上瓦解传销系统。 与之相对比,沿海地区的人们主要关心赚钱,不关心政治和社会。而且,沿海地区的人们为了赚钱,还会支持传销系统。 所以,通过物价大幅上涨,让内地民众开始吃不上饭,瓦解整个北方和内地的工业基础。 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人们再次为了饭碗而“努力”,无暇再关注传销系统的问题。 结果,这样的政策非常成功,整个内地的工业基础被打散,社会全面贫困,再也没有力量和系统抗衡。 更重要的是,沿海作为系统新的受益者、又是支持拥护者,一方面获得系统的支持,另一方面又反过来支持系统,让传销系统再一次获得生存的机会。 从这个时候开始,经济再一次和传销合流,占据社会主要“阵地”。 传销系统又发现新的“导向”,就是宣传发财、消费等方向,社会文化导向也开始了关键改变。
从物价上涨的角度,中国社会变化的脉络非常清晰: 在第一个10年的物价大涨,让从事农业的农民重新变穷,也就等于传销系统的“最下线”又回到过去的状态。 只不过,农民通过自己的劳动能够吃饱肚子,而不像以前那样连肚子都吃不饱。 从整体上,农民基本上满足,而且由于农村户口政策,农民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应。 因为,农民既没有发言能力,又缺乏反抗能力,所以只能“逆来顺受”。 但是,物价大涨也引发了城市居民的不满,学生也因此获得了广泛的“民意”支持。 第二个10年的物价大涨,则产生更加深远的影响。 从当时的角度,物价大涨主要导致了内地经济和沿海经济的“冰火两重天”。内地经济-尤其是已经成型的工业系统-遭到毁灭性打击,内地进入全面贫困状态。 同时,朱在后来开始粮食收购的管控,以及农业税的开征,导致农民的社会经济状况进一步恶化。 在这个基础上,导致后来城乡差距进一步扩大。 与此同时,沿海地区的小农式作坊经济获得高速成长,支持了出口“创汇”。 而在当时,朱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为第三个 10年的经济增长,奠定了主要基础条件。 这些政策包括:金融系统的法律改革让央行受政府管辖,所以政府可以随意发钞印钱;“房地产立国”将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试图通过房地产带动经济增长;通过大力打击走私和私企,扶持垄断性央企,加强传销系统对整个经济的全面控制;进行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养老社会化等措施,实施国家全面“甩包袱”的措施;鼓励股市圈钱,通过引诱民众炒股“赚钱”,让民众用自己的资金给系统“输血”;加大“铁公基”的投资,让中国的收费公路占到世界的绝大部分,强化封建收益;进行西部大开发,全面开采西北的资源和环境;另外,开始在北京上海等城市,进行大规模的标志性建筑的建设,并且进行三峡建设、限制火电行业的正常发展等等政策。这些特定的行业开始获得特别的“照顾”,因此也具备了聚集巨大财富的条件,为第三个10年的经济增长奠定了主要条件。
1990年代,系统开始了一个具有关键意义的改变。 这个改变就是中国和国际经济的改变。 在前30年,传销系统为了保证组织的“纯洁性”,进行闭关锁国的政策。 但是,系统还需要引进外国工业,来生产出工业产品,实现“共产主义”理想。 经过korea war,毛完全倒向苏联,因此也相应地接受苏联的工业体系。 从国际贸易的角度,中国引进苏联工业的目标是“进口替代”战略。 说白了,就是中国的外汇不够,但是又想使用外国的产品,就用国产产品“替代”进口产品,减少外汇使用。 这种“进口替代”战略其实就是后来中国“山寨产品”的起源。 当他 ,在封闭的计划经济内,中国民众没有其它产品可用,只能使用这些劣质的“山寨”产品。 当然,中国还需要出口一些农产品和资源产品,换取宝贵的外汇,供“上上线”们消费。 而即使进入80年代,中国在对外贸易上也一直采取“进口替代”的模式。 不过,因为“改革开放”,民众突然发现外国的东西太多、太好,都想购买外国产品。 于是,中国引进大量生产线,包括电视机、洗衣机、冰箱、手表等等生产线。然后,通过生产这些“进口替代”的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 但是,由于引进数量过多,而且各种电子元器件都需要从国外进口,导致外汇极为紧张。 外汇和外贸方面的原因,也成为1980年代末社会变化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被迫开始进行改变,从“进口替代”变成“出口导向”战略。 “出口导向”就是想方设法进行出口,更多地换取外汇,支持中国对于外国产品和外国生产线的需求。 可以说,“出口导向”战略是传销系统的一个重大改变,从最初的完全封闭状态向开放状态改变。 而一旦开始这个转变,中国和世界的联系已经形成,再也回不到封闭状态。 因为,传销系统的核心是思想控制,而这种控制是必须建立在“更好的生活”基础上的。 如果传销系统不能承诺更好的生活,立刻就会崩解。 而当人们看到了国外的好处,再想让中国人回到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在1990年代前两年,系统曾经还想退回到过去。但是,越想往回退,系统就越危险。 而后来邓“南巡”,才化解了系统的危机。
每一个社会行为,都需要相应理论的支持。 这样才容易让大家“统一思想”,并且进行“协调行动”。 1990年后,很多产品传销系统进入中国,但是并没有“普及”开来。 而这些产品传销在第三个10年实现大发展,关键就在于“成功学”理论在前期进行的铺垫,让人们在基础上“统一思想”,传销产品的推广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而大传销系统在中国的建立,以马列主义理论为基础,苏联经济模式理论为导向,以纳粹的思想宣传理论为支持而实现。 可以说,只有这些理论的指导,传销系统才能够得到有效运作。 在当时,中国的的“出口导向”战略也不例外,而与“出口导向”相匹配的理论,就是国际分工的“比较优势理论”。 所谓“比较优势”的理论基础是,如果英国生产羊毛的成本高,而澳洲生产羊毛的成本低;同时,英国利用羊毛生产毛呢的成本低,而澳洲相应成本高;那么“比较优势”就是澳洲应该主要养羊生产羊毛,而英国应该主要进行毛呢生产。 当时,中国的国际贸易理论将这样的“比较优势”强调为,中国的资源和人工的比较优势,就是中国的廉价资源优势。 必然,美国人生产一辆汽车需要10000美元,而美国人生产一条牛仔裤需要20美元;中国人生产一辆汽车需要30000美元(其实中国人生产不出来),而中国人生产一条牛仔裤需要10美元。 那么,中国人就应该生产牛仔裤,而美国人生产汽车。 这样,中国人就能拿生产牛仔裤的钱,去买美国人的汽车。 而在这种理论支持下,中国的“比较优势”就是廉价。 也就是廉价的人和资源,做廉价的产品进行出口,然后换回来昂贵的产品。 在这样的思维导向下,朱实施人民币的大贬值,另外农业税迫使大量农民到沿海当奴工,让中国的“比较优势”更加显著,推动沿海地区的生产和出口。 而中国廉价产品的出口大量增加,刺激了中国沿海地区的经济增长,让沿海地区变得非常“有钱”。
不过,在“比较优势”理论问题上,传销系统也进行了关键的知识“改造”。 在1980年代,日本的“经济奇迹”是当时在中国广为传播的经验。 我在初高中的时候,对于日本“奇迹”的了解是:1、日本教育强国:在二战后日本本土基本上被美国夷为废墟,日本进入极为困难的生活中。 当时,日本人很多人住在简陋的窝棚里,但是给小学盖起来坚固、宽敞、明亮的校舍;很多人都在忍饥挨饿,但是上学的孩子们有大米饭团吃、有新衣服穿;另外,日本中小学教师的收入待遇非常高,在当时的工作收入中数一数二。 2、科技立国:日本从美国获得了大量的专利技术和专有技术,并且进行继续研发,支持了日本科技的发展。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人开始了发明创造的过程,并且占领世界市场。 在我初中的时候,日本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照相机、手表、游戏机、汽车等产品开始像潮水一样涌入中国,让人们开始形成品牌认知。 所以,不论对日本的发展历史认识,还是对于日本产品的认识,都不是中国廉价劳动力类型的“比较优势”,而是想法设法像日本那样发明创造的“竞争优势”。 当然,当1990年代的“比较优势”理论占主流之后,日本经验开始销声匿迹。 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 日本的“崛起”首先是投入小学教育,是个全体成年人饿肚子都进行投入,而且是长期投入的过程。 传销系统怎么可能对孩子进行投入? 如果都给孩子投入了,“上上线”的利益从哪里来? 怎么能够引导人们的“日益增长的物质需要”? 而且,从1994年开始,中国按照教育产业化的模式,大学开始大量扩招,而且是扩招“自费生”。 再往后,基本上都是自费生,一年缴纳数千元的费用。 如果还宣扬日本的免费上学、免费就餐、学生补助,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另外,利用廉价奴工的“比较优势”理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支持中国出口,以“多快好省”的方式实现“出口导向”,为国家赚取外汇。
从“出口导向”开始,中国经济中的就开始转向国际经济。 如果说中国的“进口替代”还是从国内民众的角度出发,考虑到民众的生活需求的话;“出口导向”已经开始脱离国内民众,让经济和民众生活脱节。 甚至可以说,越是按照廉价劳动力的“比较优势”进行“出口导向”,就越需要民众的生活贫困。 因为,只有民众生活贫困,才能给廉价出口加工厂提供源源不断的劳动力。 所以,不论北方和内地工业系统倒闭,导致大量工人下岗,还是农业税让农民难以生存下去,都导致大量工程师和中高级技术工人(来自工业区)以及低级劳工(来自农村)涌向沿海地区。 这时候有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会抛弃民生而发展经济? 其实,只要认识到传销系统的特点,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中国开始转向国际经济。 传销系统要想维持,不能依靠现有的经济,否则就会发生“内爆”。 这种情况不论在前30年和第一个10年都在反复发生。 如果再进行一次这样的状况,整个系统就要垮掉了。 所以,系统要维持,就必须实施其生存之道:扩张。 只有扩张,系统才能够生存。 这个大家也清楚,只要能够弄到“下线”,传销就能维持下去。 而“出口导向”就是,当传销系统将眼光转向更加广阔的“世界市场”,开始了自己新的国际化扩张道路。 找到这条道路,就又给系统一个生存发展的机会。 而这个“比较优势”理论的基础,就是整个中国越穷,被迫参与到“出口导向”的人越多,其增长潜力就越大。问题在于,由于中国政治和社会等问题,美国经常准备动用贸易制裁条款,每年都让系统非常紧张。 为什么每年都紧张? 因为,早期出口额并不非常大,而内地经济已经开始垮掉。 如果因为美国制裁而导致出口大幅受挫,系统可能随时崩解。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开始了积极的谈判,希望中国能够加入“关贸总协定”,也就是后来的WTO(世贸组织)。 而为了“入世”,朱做出了巨大的、无数的让步,也就是让其他国家占更多的便宜。
随着“出口导向”的深入,中国进入“小散乱”赚钱的时代。 除了上海、广州等少数大城市,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基本上没有经历过“工业文化”时代。 如果按照社会经济粗略进行划分,可以从低到高分成:农业文化、工业文化和服务业文化。其中,工业文化是现代文明的关键支持,也是更高级的服务业文化的基础。 当经济发展后,很多中国人都在说“现代服务业”。 但是,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不理解什么是工业文化,就无法理解“现代服务业”是什么意思。 比如,瑞士是世界上高端现代服务业的典型,其(广义)旅游业和金融业在世界颇具影响力。 而这与瑞士的高端制造业密不可分,如果没有瑞士高端制造业的基础,也不可能形成瑞士的高端服务业。 与之相对比,在中国沿海经济快速增长的时候,这些地方开办了无数的乡镇企业。 从工业文化角度,中国这些乡镇企业仍然是典型的农业思维,就是小农们弄个作坊式的工厂,就开始“创业”赚钱了。 而且,由于国际上对中国廉价产品的巨大需求,以及内地大量技术人员和普通奴工的大量涌入,让这些地方的小农式工厂获得了快速的成长。 但是,不论这些地方的企业规模到了多大、赚了多少钱 ,都没有进入工业文化的阶段,仍然是小农意识主导的“作坊”。 进入21世纪后,很多“作坊式”的老板在暴富之后,号称要进军“世界500强”、做“百年老店”。 而且,在cctv 2 的《对话》栏目中,多次出现中国这些小农老板和国际大企业老板进行“对话”的场面,看着这些中国老板充满期待、激动和骄傲的脸,然后再对照他们进入“世界500强”的豪言壮语,我经常就觉得这些老板们可笑。 我生长在工业区-苏联援建的结果,基本上没有创新,只有生产、检修和抢修。 随着时间的推移,设备逐渐折旧老化、过时淘汰。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工厂,都有完整的管理队伍、工程师队伍、科研所、技术工人队伍、配套车间和相应的工程师和工人队伍,都是完整的运作体系。 在这样的工厂当厂长,如果让别人佩服、愿意跟着一起努力工作的话,必须具有很强的超前的市场观念和意识,滔滔不绝讲一天而且还吸引人、能够知人善任、而且精通专业知识。 而这样的要求,还只是中国的苏联式工厂的要求,还不是在国际市场竞争的要求。 要想在国际市场上竞争和发展,需要更强有力的领导创新能力。 中国有几个这样的企业老板? 只要看看2000左右,有名的中国老板的简历,即使大学毕业,也大都从小在农村长大,根本不懂现代化企业为何物。 这样的老板和西方企业打交道,只有被玩的份儿。
不过,在系统的操控下,人们还是对“出口导向”充满期待。 这种情况的发生其实也很容易,只需要简单的舆论引导就行。 因为,从内地国营企业的情况来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国营企业必然倒闭。 因为,按照“城乡剪刀差”的方式建立起来的企业,看上去根本没有竞争力。 当时,很多内地的企业领导到沿海考察,感觉到沿海的活力,都觉得内地企业没有希望。 当然,人们还是归结为体制,认为体制不改,内地的工业就不可能活下去。 问题在于,人们走马观花地“考察”,往往会看别人好的地方,羡慕别人的经济发展,而忽略掉自身的优势。 所以,人们觉得国营企业必然倒掉的时候,国营企业的倒掉似乎就变得理所当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人们不去思考,系统会不会对自己的失败负责,而只是对自己的前途悲观失望。 然后,很多内地企业的工程师、技术人员纷纷流向沿海地区。 在1990年代中期以后,我所知道的一些30出头的年轻工程师,从内地国营企业每个月挣300-500多元(有时候还欠薪、然后就不发了),到了广州的外资企业收入直接达到5000-6000元。 而且,外资企业还给个人办户口到广州,安排家庭住房,承诺安排妻子就业。 当然,这些人的妻子往往也是大学生、工程师,就业也不是问题。 而随着这些国营工厂的骨干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逐渐离开后,整个企业就像被抽了“脊柱”,一步步开始散掉。 而在沿海工作的人越多,越刺激国营工厂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离开,国营企业就散的越快。本来,很多国营工厂训练有素的职工队伍,只需要重新整理和组合。这些人如果重新建立企业,只要花不多的钱购买先进设备,就可以很快建立高质量的生产企业。因为,这些人都是精通技术和业务,在向外购买机器设备时,可以用比较便宜的价格买到外国机器,而且让厂家培训员工修理机器。 不用像刚从洗脚上田的农民老板们,花很多钱买了机器后,自己还不会修理。 这种情况,就像孙立人组织训练的新一军,只需要配备先进的美式武器,就可以以少敌多打垮日本精锐部队。 但是,在当时的内地,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建立起这样的企业,保留住国营企业的系统。 因为,这个不仅仅是经营意识、组织能力、筹钱能力,更重要的是冲破体制各种阻碍的问题。 经过5-10年的时间,当这些骨干人员离开后,其他工人也没用了,即使在前期坚持下来的企业,后来也逐渐垮了。 国家就像扔掉旧鞋一样,废弃以前的“高福利、低工资”的承诺,让剩下的工人们自生自灭。
随着“出口导向”的“外向型”经济确立,西方经济文化和中国经济文化出现了关键的差异。 当沿海地区的小农们占据地利,建立起一个个作坊式加工厂,雇佣血汗奴工进行生产的时候,他们想的都是钱。 工业文化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人员组织与社会关系。 尤其是在大型的工厂,都会形成关系紧密的社区。 这种紧密的关系,不仅仅发生在中国,同样发生的西方。 不论福特还是IBM的老沃森,在雇佣员工时,都会考虑到家庭因素,HP的文化也是“尊重”。 这些长期生存的、以生产产品为主、信誉卓著的企业,都要营造出类似家庭的氛围。 因为,工厂是相互紧密协作的组织,而且在应对紧急事件时,需要对各自的情况非常了解,大家才能够做出正确、协调、高效的协作行动。 当企业面对困难的时候,人们才可能共同献计献策、共度难关。 就像IBM快倒闭的时候,很多企业骨干虽然有机会跳槽,但是他们没有走。 在郭士纳上台后,他们都在献计献策,而且努力工作,让IBM度过难关。 他们的这种态度,和老沃森从最初就培养的文化,有着直接的关系。 而在传销系统下,中国沿海地区的私人老板则无法理解这种文化。 他们主要考虑的是钱,也就是眼前的利润最大化。 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 ,他们主要的关注点在于两方面: 首先,他们感谢传销系统。 如果没有系统的“改革开放”,也就不会有好机会给他们,他们也雇佣不了大量的奴工给他们赚钱。 其次,他们巴结外商,因为在他们看来,外商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尽可能满足外商的需求。 当他们关心着钱、感激着系统、巴结着外商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去关心给他们打工,真正给他们创造利润的人。 而这种自私而冷酷的文化,反映在中国经济的方方面面。 尤其是这些人有了钱之后,可以到处花天酒地、买名车豪宅、花大价钱拜佛做法事,但是对于工人们极为苛刻。 虽然江浙地区的商业文化较为发达,总的来说稍微好一些,但也脱离不了冷酷自私的文化。 而且,这种文化在地方传销系统和血汗工厂老板的“榜样”带领下,渗透在沿海地区的方方面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私冷酷弥漫到整个社会层面。 我仔细考虑过日本的发展史,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日本人的民族性。 二战前,日本还有很多侨民去了南美、北美、东南亚等地,很多在美国的也入了美国籍。 但是,二战后到其它国家、并且入其它国籍的日本人少得多。 日本人在国外留学、生活之后,大都要回到日本“报效祖国”。 我在思考,为什么日本有能力的人都回国? 与之相对比,中国人则有能力都出国? 仔细想想也比较明白,当一个日本人从小都是白上学、白吃饭、住着最好的房子。 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通过努力学习,靠着优异的成绩进入日本一流大学。 而且,有机会通过依靠自己的发挥,推动日本的经济发展。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不论从个人的发展,还是感情,高能力的人们首要选择,自然是留在日本做一番事情。更重要的是,日本政界以世袭为主,企业界的层级特点也非常明显。 根据社会的规律,大多数最优秀的人才,来自于不错、或者很好的家庭。 所以,这些人在社会中都有自己的位置,在社会中占据一个份额。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离开日本,放弃自己在社会中的份额。 就像索尼的两个创始人:井深大的父亲是工程师,二战之前的工程师。 而井深大从小也是发明家,还善于鼓动人,而盛田昭夫出身于商人家庭。 这样的两个凑到一起,开始了他们以社会为起点、以全球化扩张为目标的sony。 这种情况就是,日本通过在贫困的时候,大力给孩子进行投资,让孩子过得衣食无忧。 这些孩子看着周围成年人的状况,以及自己的饭菜,从小就会形成和国家与社会的感情。 而且,这些人又有社会地位,更容易施展自己的想法和未来。 而这些人建立企业之后,又会将周围的能力强的人们整合起来,推动日本的发展。 就像丰田“精益管理”一样,其中一个重要原则是,“依靠每个人”。 就是调动所有丰田管理中的积极性,将员工有效的力量发挥出来。
与之相对比,中国有一些知识和能力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想离开中国。 2010年,张磊(音)捐给耶鲁大学8,888,888美元,在中国激起强烈反响。 张磊在中国中部长大,曾是高考状元。他曾在中国人民大学学习国际金融,后来到耶鲁读MBA,并获得国际关系硕士学位。 为什么他捐钱给仅仅读书几年的耶鲁,而不捐钱到“生养”自己的中国? 很多人为此义愤填膺,觉得张磊忘恩负义。 也有很多人支持张磊,其中有人说“捐给国内的大学去给那些叫兽发奖金啊!捐给他们他们就不会拿着学生的论文去骗人吗? 捐出去了别人是拿这笔钱真实的做研究,中国只能拿钱瞎搞,这一代的叫兽都很垃圾!!”不过,从 个人角度,看看张磊和妻子在中国的亲身经历以及在美国的经历,就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捐钱给耶鲁,而不是捐钱到中国。 最简单一点,他们觉得中国的办事机构不把他们当中国人,基本上是横眉冷对+多种刁难。 当他们交了国家“培养费”之后,收钱的人狠狠地说,他们和国家没关系了。 而到了后来,人们上学需要交很多钱、看病经常需要交很多钱、买房需要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 这样的结果是,人们如果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所以,逼着人们只关注钱、只想着自己。 因为,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怎么照顾别人? 当这些人如果有了能力,能够出国、并且留在国外,基本上不会再回中国 。或者有的人通过从跨国公司派遣的方式回到中国,在中国赚钱。 这种完全是冷酷的利益关系,和日本人推动本土产业发展,形成鲜明的对比关系。
所以,随着1990年代一系列措施的实施,中国为进入第三个10年做好了铺垫。 而且,中国社会文化和人们心理的重大改变也决定了,如果将来中国出现大的变故,尤其是负面的大变故,绝大多数在国外的中国人,很可能会采取“事不关己”的方式。 或者说,中国人基本上已经处于“众叛亲离”的社会环境氛围中。
作者:法天地道 回复日期:2012-05-03 18:15:44 回复
为什么奥黑民主党被钉历史耻辱柱?
-----------------------------------------------------------------------------
阿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