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著作里暗含的宋明理学

  “情”能发展成“欲”,是因为人们的感情被外界环境激发,化被动为主动,所以导致产生了想和一些事物发生更深层次接触的欲望,或者认为某些事态应该按自己的愿望发展,甚至认为一些事物应该属于自己。
  但由于事与愿违,或者患得患失,这种欲望便转化成了偏执性的控制欲,或者强烈的占有欲,最终人被欲望的毒性拖进了深渊。
  理学社会用“存天理去人欲”做为行为准则,用大众舆论监督来去除人们欲望中的毒性。

  方法虽然有效,但却让人们陷入另一种追求——对脸面的维护、对尊严的追求。这其实仍然是一种欲望,是欲望就会有毒。
  理学教育对于郭靖那种踏踏实实好好学习,领悟自己所学并且进行实践的人来说,是有帮助的。
  但对于大多人来说,理学社会还有更便利的捷径可以走,因为谁也无法阻挡囫囵吞枣或过度曲解理学后人们自身所迸发出的各种表演才华:当每个大众都人手一份评判待人接物水平和人品高低的全国统一标准答案,并且都学会了表情管理,知道怎样在人前表现出最上镜的自己时,理学社会,芸芸众生,谁又不是个戏子呢?
  演戏的人多了,大家演技也越来越精湛,各自都表演出了理学社会最希望的效果,社会也越发和睦,但有样东西却丢了。
  知道丢了什么吗?丢了真心。
  每个人真正需要什么?在追求什么?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自己还清楚吗?
  哲学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过得更好,而不是让每个人都去演出虚假的自己来迁就哲学,自此,哲学已经走偏。
  对于大智若愚的郭靖来说,原本就淳朴谦虚,擅长于不加质疑地扎扎实实消化吸收一切外界灌输的知识,因此理学可以让他成长得更快。
  
  但对于聪明绝顶心浮气躁,且不屑于展示演技的杨过来说,理学那种“妈妈觉得你冷”的死填硬灌式的教育方式,能轻易扼杀他对被灌输知识的所有兴趣和好感。因此转投古墓派门下,对他来说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古墓派的教育方式特立独行,没有任何苦口婆心的说教,甚至连个信仰灌输都没有,几乎清空了一切意识形态观点后,古墓派所灌输的,实际上是艺术教育,不论是玉女剑法,还是美女拳法,都是品味的提高,都是在感知艺术,欣赏美。而对于试图调皮捣蛋的学生,古墓派就是一句简单粗暴的话,“不听师父的话就得挨打”。
  
  虽然古墓派从不说教,但仔细品味,古墓派往往在身体力行潜移默化地进行教育。
  一是不欺凌弱小,尊重生命,哪怕是自己讨厌的生命。

  不论是孙婆婆救下了倍受欺凌的杨过,还是小龙女在看到给杨过练功的小鸟精疲力尽后就喂饱了谷物放生,或是小龙女在赵志敬被玉蜂叮了个半死之后给赵志敬送去了解药(这之前孙婆婆被全真教打死,而孙婆婆被打死的原因也是在送解药的过程中和全真教发生了冲突),都默默向杨过展示出了做为人的恻隐之心。
  
  二是杜绝争斗之心。

  小龙女并没有利用仇恨把杨过变成古墓派的复仇工具,当杨过提出长大要为孙婆婆报仇时,小龙女却不屑一顾,她的理由是“反正孙婆婆年纪大了,即使这次不死,过几年也会死”。
  
  三是不注重欲望享受。

  和其他地方比起来,古墓派的生活条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锦衣玉食,更没有前呼后拥。


  
  古墓派从不认为情欲肮脏,也不向杨过灌输情欲可耻的思想,但古墓派毕竟不是个XIE教,不可能性侵未成年,更不可能对未成年进行养成系。

  因此对于还未成年的杨过,小龙女的做法是在他未成年之前,都寒玉床来封住他的情欲,让他不至于胡思乱想。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心智还未成熟的年少时期,过早过泛滥地接触各种欲望,肯定会提前毁掉他的所有感知能力。
  正是古墓派这种放空思想且低欲望的教育模式,才能让杨过平稳度过青春期,并拥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和更清醒的头脑,也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更加了解自己的内心。
  古代十六岁以后应该可以算得上成人了,因此可以说,小龙女并没有对成年之前的杨过进行过性启蒙,所谓赤膊练玉女心经,在杨过意识里也和做广播体操没啥区别,这导致即使小龙女阴差阳错失身后躺在杨过怀里温言软语地撒娇,杨过的内心都没有一丝波澜。
  
  杨过真正的性启蒙,是从下山之后,从不再睡寒玉床开始。
  
  杨过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欲望就是“情欲”,和陆无双的打闹嬉笑,正式开启了杨过感知世界,感知欲望的大门。
  
  由于在古墓时从未接受过“温良恭俭让”或“礼教大防”的熏陶,再加上缺乏寒玉床的约束,在遇到陆无双,完颜萍,程英,郭芙,公孙绿萼等众多年轻貌美的菇凉之后,杨过成为了一匹脱缰野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天赋异禀,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占到了能够占到的所有便宜。
  
  正处于血气旺盛时期,又遇到“情欲”这世间最大的诱惑,但杨过却并没有直接就此沉沦堕落,这多亏他在古墓时就已见识过什么是顶级美女。
  
  因此,在遇到陆无双等女孩之时,他才能有足够的定力绕过娇美的容颜,乌黑的秀发,酥酪般的胸脯和滑过脸庞的泪水等肉体带来的诱惑,而直接读懂了女孩们的灵魂。
  
  他凭借敏锐的感知能力和审美能力,感受到了女孩们的喜怒哀乐,沉醉于她们的嗔怒,悲伤,绝望和喜悦。
  
  这是因为,七情六欲所表现出来的内心纠葛,表现出来的天然真实的喜怒哀乐,才更加性感,更加追魂夺魄,远胜过肉体所能带给人的震撼。

  杨过正是读懂了女孩的内心,他才会比其他人更尊重和珍惜那些女孩,也会在她们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地保护和帮助她们。
  
  而杨过也正是通过和那些女孩接触,透过她们而真正读懂了小龙女,读懂了小龙女冷淡风下隐藏着的炙热情感,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欲望已经由单纯的依恋,转变成了刻骨的男女之情。
  
  杨过所处的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于用功能,用种类,用等级,用贵贱来划分事物,也划分人。
  
  人们也习惯于用书本上的现成知识,用大多数人的观点和共识,来判断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透过被人为打磨好的滤镜来看这个世界,从众如流,是一种多么安全又偷懒的行为。
  
  但杨过不同,他是在用自己的内心来感受这个世界,感受每个人。

  由于感同身受,他会因为别人的伤心而伤心,因为别人的痛苦而痛苦。这种感悟世界的方式会很累,也会很受伤,但往往更真实,也更准确。
  
  杨过对“情欲”的态度,从不躲避,也从不掩饰,不论他惊世骇俗的师生恋,还是他的处处留情,都够众人一人一脚将他的人品踩到稀碎。
  但他真的值得拥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他理解每一个女孩,会和她们坦诚不公地聊天,会知道每一个女孩的心事,开解她们,尊重她们的尊严,每一个钟情于他,与他交心交命的女孩,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杨过有多聪明,就有多敏感,他用心来感受世界的同时,也非常惧怕内心受到伤害,而这样一个脆弱的他,也只有小龙女才能完全抚平他的伤口。
  
  小龙女虽然外表冷若冰霜,但却从来没有成功地恨过任何人,更从来没有成功地杀过谁。她和杨过的师生恋,除了时不时虐虐单身狗之外,也没有真正伤害过任何人。小龙女和杨过同属于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用自己的心来感受世界的人,表达感情也彻底而直接,她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在意世俗眼光,羞答答地欲迎还拒,也不会为了考验情人而有任何“作”和矫情的举动,更不会在男女之情上使用种种套路和手段。小龙女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只喜欢杨过,也只在乎杨过,杨过每次对她的柔情蜜意,她都会毫无保留热情如火地回馈回去,让杨过能够踏踏实实地感受到沉浸在爱河中的甜蜜和幸福。
  
  但这样一对渺小又特立独行的人,注定要受到社会无情地鞭打。
  
  金庸给这对情侣的设定,年龄差,师生关系,失贞等,不仅仅是在试探宋朝末年人们的接纳程度底线,也是在试探现代社会中金庸小说的读者,金庸剧的观众的接纳底线。
  但很遗憾,不止是宋朝末年的人们不能接纳他们,甚至连现代人,也渐渐将关注点集中在了“龙骑士”和“小龙女是不是绿茶”的方向上。
  
  据说《神雕侠侣》的结局原本是小龙女和杨过不在一起,后来在读者强烈要求下,金庸才把小龙女给写活了。
  金庸用美好的大结局安慰了大家,其实说真的,小龙女和杨过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用心灵来感受世界,用真情实感来活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根本就不切实际,根本就不会被社会所容。
  小龙女和杨过受的伤,不论是一次次被唾弃,被拆散,被误解,被中了情花剧毒,被重伤,被砍断手臂,被天各一方,不是虚构,统统都是金庸的隐喻,统统都是来自社会最最真实的鞭打。
  
  用心来感受世界,虽然大多时候都真实准确,但也有走偏的时候。感知能力一旦被情绪所左右,心里所理解的“真相”,和真实的真相,有可能就南辕北辙了。

  例如杨过内心所认为的,他父亲杨康的死因。
  所有人为了不伤害杨过,好心隐瞒了他父亲死的真相,但杨过却通过郭靖和黄蓉的闪烁言辞和傻姑的只言片语,硬是脑补出了一幅郭靖黄蓉针对他父亲策划的惊天惨案的画面。


  
  但我们观众都知道,杨过父亲的死是一笔糊涂账,他的父亲是个恶棍,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杨铁心和包惜弱,还杀死了郭靖的师父嫁祸给东邪,并且是死于他的义夫欧阳锋的蛇毒。
  
  但在杨过心中,郭靖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了,而且是个强大到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复仇的杀父仇人。
  
  他放任七情六欲的生活方式本来就让他成为了成众矢之的,再加上他对郭靖的误会,这种被社会所不容的孤立无援的心态,非常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来利用,例如金轮法王。
  
  杨过因为师生恋被歧视的原因,和无法为父报仇的苦闷,在金轮法王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他完全赞成杨过和小龙女结合,哪怕再多送他十个美女都不成问题。他不计前嫌地引荐他,让他拥有无法想象的荣耀和地位,还集合众人之力帮他杀掉郭靖。金轮法王可以满足杨过的任何欲望,不论是情欲,还是杀戮,只为实现他复仇的梦想。
  
  对于杨过来说,金轮法王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哪怕是亲爹也只能宠他到这个份上了。但金轮法王不是他的亲爹,金轮法王只是想利用他的愤怒,引诱他当助纣为虐的工具人。
  
  至于杨过的梦想,杨过的抱负,以及今后的社会能否能更加包容,是否能容纳下更多像杨过小龙女这样真实又善良的人,金轮法王并不在乎,他的心中只想着快点占领宋朝的土地,或许再加上一条,在利用完杨过之后,找个机会杀掉他。
  
  再往深里说,当初杨过遇到陆无双的时候选择帮陆无双,并不是因为正义感,而是因为陆无双生气的样子像小龙女。
  
  而陆无双之所以会招惹道士和乞丐仇家,起因是陆无双小心眼,只因为别人无意中看了她的腿一眼就割了对方的耳朵。
  
  因此,在这场纠纷中,陆无双并不占理。
  而杨过却仗着自己的武功高于别人,凭借着自己的好恶来控制了天平。
  
  什么是善恶,至少对于刚下山的杨过来说,他所谓善恶,他喜欢的就是善,他不喜欢的就是恶。
  而他刚开始用心感受世界所建立起的善恶观,其实只是在用自己心中的喜好来建立善恶观。
  这种善恶观,对于他喜欢的人来说,非常有利,但对于他所讨厌的人来说,比方说陆无双所招惹的道士和乞丐,略微地不那么公平。
  而做为智囊团首领的金轮法王,虽然不是用心来体会世界,但他也正是在用自己的好恶来建立社会规则,用自己的利益来建立社会规则。
  
  他的社会规则可以容纳杨过和小龙女师生恋,是因为他不止可以杨过和小龙女这种正常的情欲放纵,还可以容纳下更多欲望的放纵,甚至包括各种罪恶,只要是他喜欢的欲望,或者说对他有利的欲望。
  
  用金轮法王这种世界观所建立的世界,最终结果多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放纵自己欲望的世界,而是变成了弱肉强食的世界。
  由于社会资源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欲望,因此老百姓会按照金轮法王的喜好被分成几个等级,处在社会最顶端等级的人,会得到特权,也得到更多社会资源和放纵欲望的机会。而处于社会最底端的人,所有欲望都会被限制到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甚至更悲惨,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
  这种世界中的大多数人,会被当作工具人,而这种世界中的所谓情欲,也终将失去情的部分,而变成纯粹的肉欲,大多数女人会变成金轮法王和社会顶层的人眼中的社会资源和待价而沽的商品,女人将被人为弱化掉人类所拥有活生生的思想,人类喜怒哀乐以及其他人类所共有的特质,而物化成纯粹的肉欲象征,并按照有利于社会顶层的规则进行重新分配和售卖。
  这种以金轮法王自己的喜好和利益建立起来的世界,甚至连理学世界都不如。
  而杨过用心来感受世界的方法,一旦变成新的主流世界观,其中所暗藏的缺陷也终将遭遇挑战。
  
  都说用心感受世界,那么心究竟是什么?
  古代先哲说,“心即理”,“心即善恶”,“心即良知”。
  但我认为先哲们太过纠结于善恶,其实除了善恶,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美学”。
  很多时候,人们会混淆美学和善,这两者有太多类似的地方,但在《神雕侠侣》里,因为杨过的思想已经跳出了理学圈子,因此这种区分变得容易了起来。
  就拿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来说,杨过对待爱情的忠贞和执着,并不是因为他从小受了贞洁观教育,他和小龙女的师生恋更和道德无关,杨过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么做正符合他本人的心理审美,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美学。
  
  很多人会认为,花好月圆皆大欢喜的甜蜜爱情才是美学极致,其实并不是这样。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只是平平淡淡的小品文,属于家常审美或者年画审美。

  而不论杨过,或是金庸,都不会心甘情愿只达到这种平常的审美境界,因此,他们选择了更高的审美境界——杨过在小龙女跳崖之后,并没有另结新欢,而是选择了等待小龙女十六年,并在得知小龙女已死后选择了殉情。因为美学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尤其是爱情美学,造化弄人,爱得刻骨铭心的有情人永远天各一方,虐心虐肺虐到死去活来,这样的爱情才能登上美学巅峰。

  金庸用情花来形容爱情,美艳带刺,初尝甜蜜,之后苦涩,其毒性令人不能自拔,代表的正是爱情审美的真谛。
  这也是为什么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能够在金庸cp中脱颖而出的原因,也是中国四大爱情悲剧会千古流传的原因,因为比起爱情喜剧,大多数人们更能get到爱情悲剧的美。
  有一种爱情心理现象叫做“性单恋”,指的是当你对某个人产生好感后,如果发现他/她对你也有同样感情,你就会讨厌这种感情,甚至不再喜欢他/她。
  
  从常理上看会觉得这种人很矫情,但如果从爱情美学的角度来看,就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了,因为他们内心的爱情美学更倾向于虐恋,因此才会选择暗恋这种甜虐的恋爱方式,但一旦暗恋有了回应变成了双向,就不符合自己潜意识里的爱情审美,所以才会表现出抗拒。
  又如PUA,据说教程里刚开始甜,但到后来都是针对猎物的心理折磨手段。很多人会上PUA的当,并不是因为他们傻,而是PUA的步骤正好卡在了虐恋的心理发展的点上,让那些人体会到了虐恋所带来的美感和刺激感,因此可以说,很多被害人是心甘情愿被虐,因为大多数人都是爱情折磨爱好者,被PUA虐到不能自拔,且痛并快乐着。
  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之所以感人,是因为他们用颜值、忠贞和虐恋建起了一个爱情审美高塔(主要是颜值),人们也希望能看到符合自己审美的事物出现。
  对于这种超乎寻常的美,有呵护的人,也有损坏的人。
  一些人会质疑这种美的存在,因此会指出这种美是假的,是虚构的,试图把一些符合美学的东西拉回原形。

  但美学最大的敌人,来自于刻意的捧高和全社会的美学强迫症。
  例如杨过对爱情的忠贞原本出于自愿,但如果有人强制要求杨过必须一辈子为小龙女守贞,为了拔高杨过的爱情而给杨过立贞洁牌坊,甚至逼迫杨过必须为小龙女殉情,那就不仅仅是对美学的焚琴煮鹤,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暴政了。


  
  杨过的美学观不仅仅运用到了爱情上,还运用到了其他方面。
  例如杨过选择帮陆无双,从表面上理解是爱屋及乌,但深层次剖析原因,则是因为陆无双的娇嗔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又如杨过曾几度试图刺杀郭靖为父报仇,临了却最终倒戈相向选择帮郭靖,一方面源于的郭靖品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郭靖在两军对垒以及蒙古大营中表现出的暴力美学,实在是太!帅!了!
  
  美学对于人的影响力,有时候超乎你的想象。
  很多时候人们喜欢行侠仗义的故事,多过于用权力和法律行使正义的故事。这是因为比起常见的正义,行侠仗义更多了一些浪漫、勇敢、快意人生的美学成分。
  关于美学,很多宗教都可以称得上是美学大师,宗教大多都潜移默化、深入人心,那是因为传播宗教的人知道,建筑、雕塑、壁画、音乐、奇幻的传说、富有哲理的故事,悠远的意境,这些充满美学意味的内容,远比枯燥无味的说教更能打动人心,也更容易让人亲近。
  美学是一柄双刃剑,既可导人向善,也可使人沉沦,正如爱情。
  很多人陷入爱情后不能自拔,这是因为坠入爱河后由于爱情的化学作用,感知能力将无限接近于杨过的程度,由于内心变得细腻敏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感知到的细节,喜怒哀乐也被无限放大,情绪会处于大喜大悲状态,灵感和想象力也会在这一时期迸发,这种又甜又虐的体验,很少有人能够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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