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
随着十三爷一声令下,我们已在小七的带领下快速地从火网下穿过,在石道上一阵飞跑。
头顶上想起了毛毛刺刺的声音,我抬头看去,那巨蛛原本趴在一块高耸的石柱之上,那石柱与我们所在的石道有蛛丝相连,想必这蛛王原就是想轻轻松松地守在此处看我们如何被它捆缚,欣赏它的又一次成功,却没料它的计划竟生出变数来。
眼见蛛网被烧,蛛王竟张开爪子奔着我们所在石道顺着蛛丝爬了过来,而躲在暗处的蛛群眼见蛛王有所举动,立刻呼啦啦的一涌而出,有从石道两侧爬出来的,有从石柱里钻出来的,很快便聚集成一群,穿过已被烧破的蛛网向着我们快速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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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
跑啊跑,身后蛛王带着蛛群紧追不舍,前面呢~~~~~继续:猜!
@你是我今生的回忆 2011-11-11 20:10:00
期待更新,小裳,今天还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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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更了。再更。。。。过几天接不上了,呵呵
见状我们哪敢让步子稍有耽搁,一个个努足了劲地快跑,而十三爷则放慢脚步走在最后,不停地向着石道上撒着硫磺粉末,那刺鼻的味道果然阻住了蛛王带领下的蛛群,显然骇于硫磺味,行进神速的蛛群停止了前进并起了小小的骚乱,但是那骚乱很快便变得平静,我看到蛛群又在石道与石柱上飞快地结着网,瞧那样子,竟似要利用这个大石洞内的石柱与石道,在偌大的山洞腹中织起一个巨网,作为它们追截我们的通路。
二十三 祭物之台
甭管蛛群有什么打算,总之十三爷这一手起到了延缓蛛群追赶的作用,我们这一行人在小七的带领下很快便将蛛群甩掉,又在路口繁多的石道中来回穿梭。
小七的脚步不停我们谁也不敢停,实在是怕蛛群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一番不停步的跑动之后,我们脚下的石道渐渐开阔起来,而浸血的碎杂物也开始出现在脚下。
瞧着那一截截约莫小腿粗细布满花纹的断肢,我立刻猜到了那时的小七来到了什么地方,那时的他进入了这一处蛇窝。瞧着眼前望去仿若是无尽头的石道上布满的断蛇之身,我似乎明白了小七为何选择了退回而没有继续探查下去。
任是谁走到这一处地方,只怕都会觉得这是一条死路,它的正前方只是个万蛇盘旋的蛇窝,再无去处。费力的抬起双腿想要躲开满地的蛇躯,可是脚还是会时不时地踩在几段断蛇蛇身上。
心里惊得发毛,人也不由怀疑起那石盘上刻画的道路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图遗留在洞中?难不成真是什么诡计,就是怕婆婆、十三爷这样的人会深入墓穴才设下的死计,让他们一步步步入死亡?
便是这地上的断蛇蛇身再长、再大,好歹也都是些死物,想想背后还有蛛王率领的蛛群,我们的脚步就未敢有半分停歇。
双腿又跑了一阵,小七这才停住,回头看向十三爷说道:“十三爷,小七刚才就是到了这里。”
火把照耀之下,我们才发觉,小七停足的地方是树藤密密盘积之处。石道到了这里似乎是到了某处的交界,树藤在这里厚厚的交织像是布下了一层屏障般将石道隔开,看上去便是想砍断这些粗壮的树藤也是要花费一番时间的。
心里正暗自着急,就觉得手一松,那一直拉扯着我的林小粟已放开我抽出绣春刀向着树藤砍去,像是明白什么,四叔、六叔、老八与那被称作老铁的汉子,也是各自抽出自己的家伙向着树藤一番猛砍。又砍又拽,厚实的树藤终是被弄出一个小窟窿,足以够一人通过。
小七纵身一跃已通过那交结树藤上洞穿的窟窿,而婆婆、老铁等人也先后穿过窟窿,到了树藤遮掩住的另一边,我在林小粟目光的催促下,站在窟窿前,正犹豫着该伸出哪只脚该用哪只手去攀爬,就觉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林小粟抱起,双脚自然而然地穿过窟窿,被窟窿另一侧的四叔一把接了过去。
不敢挡道,我赶忙站在一旁轻声嘘气,而其他人也在接应之下一个个钻出窟窿,站在了树藤遮断的这一边。
眼见所有人都过来了,我才定下神打量起这一片地方。
脚下的石道呈圆形不断地向着高处扩展,我们前方便是一级级向上的阶梯,那阶梯顶部似乎相当庞大,上面有什么虽然看不出来,却已能隐约感觉出这圆形物是个让石道胶着的一个重要的点,否则这个空旷巨大的山洞内也不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异常显眼的地方。回想着石盘上的图案,我觉得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下这个地方不正是石盘上刻画的像是竖棍一样的地方吗?按照图案我们上了这个台阶就应该能看到那个延伸出去的通道。
如我一般,十三爷、婆婆等人都举高手中的火把,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改变的地方,稍许,就听婆婆说道:“这路对了。其他的路没有开敞出去的气势,这里却是一片开阔宏大,应该是特意修建的,台阶上面一定是个什么去处。”
十三爷点点头,正待说些什么,那毛毛刺刺的声音便又传进我们的耳朵里,我变了脸色,没想到蛛群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十三爷则是一声厉喝,“快上去!”
十三爷话音刚落,那声音便静默地消失了,我正狐疑蛛群怎么了,就听四叔大喊道:“快跑。”
瞪大双眼向着我们钻过来的树藤看去,竟然有白色丝线溢出,而随着那异常刺眼的白色蛛丝,一个又一个手掌心大小的蜘蛛已出现在我们先时砍出的那个树洞处。
十三爷扬手便洒过去一把粉末,我只觉得那东西气味刺鼻却分辨不出是火药粉末还是雄黄粉末,只看到正欲涌进树洞的蛛群被这东西一阻,没了先时那勇往直前的劲头,倒是开始倒退着想要逃出树洞。
“快跑!”老八的声音又再喊起,这一声愣是将直盯树洞的我惊醒,才明白过来此刻的危险,人再不敢耽搁,看着面前那一层层高高耸起的石阶,我迈出了脚步。
很沉很疼,双腿几乎抬不起来,刚刚才歇下的两条腿还累得发软,好不容易才站在此处稍稍停歇了下,此时再没有一点力气能支撑我气喘吁吁的身子继续跑动。
心里也明白该是撒开脚步疾跑的时候却怎么都挪不动脚,仿佛两条腿坠上了千斤重的东西,只能气喘吁吁地看着其他人飞快地逃开。好在人又被林小粟一把拽起,在他的拉动之下向着台阶上面跑去,他这一番拉拽虽省下我不少力气,人却像是被他拖着一般,样子实在难堪。
身后,光线忽地变亮,我扭头看去,十三爷居然点燃了那些交错盘绕的厚密树藤,或许是那些树藤沾上粉末的缘故,看上去结实粗壮的藤根与藤条竟然快速燃烧起来,我们先时钻过来的树洞也在火光的燃烧下渐渐从眼里隐没。
蛛群的狂躁声在这时又再响起,想来这燃着的树网也能将它们的脚步阻上一阻,心里稍觉安慰,只想要跟随林小粟攀上高台尽快找到通路,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开蛛群,当人终于攀上高台以为可以歇歇脚了,看到的却是婆婆、小七、老八等人面如死灰的脸。
心一凉,我向着这个圆形台子看去,只觉得这台子足够大也足够诡异。
圆形台子的正中间是一根拔地而起形状诡异的石柱,与洞内石盘上的图案很是吻合,也只有这一刻站在这里,我们才知道那石盘上的图案想说的是什么。
这里的确是通路没错,因为我们一路跑来的石道与接下去的石道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圆台的存在而修筑,那么只要穿过这个圆台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至少能到达这个不知底细的石洞的另一边,可是这个大圆台摆明了即是我们所能期望的生路又是一条让人绝望的死亡之路。
这里根本就是一处祭台,就我们眼下所处的位置来看,所有的石道存在都是依托于这个祭台。祭台的底部直通向下层,更有无数石阶蜿蜒盘旋向下延伸,虽然此刻整个山洞的下层已被水淹没看不出祭台底部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猛然间窥见如此高大宏伟规模的祭台伫立于此,也看的人意动神摇。
祭台正中央那诡异的石柱,火光下闪着黝黑的光亮,诡异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恐怖,若非石柱底部一个硕大的蛇头正吞咽着食物,很难让人察觉那拔地而起样子极是骇人的石柱竟是被巨大的蛇身缠绕包裹住的。
婆婆小心翼翼地摇动着手腕,她手中的小火棍慢慢发出更旺盛的火光,看向巨蛇的头部,它正吞咽着一具女尸,那还没被巨蛇全数吞入口中的衣衫赫然就是天坑内被缚女子的衣着。
想起山岩上林小粟第一眼看见这女子时的焦急与紧张,我忙瞥了他一眼,果然林小粟面色惨白,双眼中的神情看着骇人却说不上那是愤怒还是什么......
救这个字,在这时说与没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蛇头正吞咽的女尸只剩下一双脚还露在外面,想想女子被架进洞时便是奄奄一息,这会只怕在蛇腔中憋也憋死了。
顺着巨蛇的头部仔细打量巨蛇,又发现它缠绕石柱的异样是因为巨大的蛇身有好几处肿胀,才会使得那被长长蛇身密密缠绕的石柱初看上去诡异异常。
皱皱眉,我顿时明白了那肿胀的原因,是尸体,是架着这女子进来的那几个中了尸术的水西兵。
按曲阿珍的话来说,我们终于寻到了我们要找的人,也知道他们究竟来了哪里。在机关未毁大水未到前,这些尸人与这女子通过山洞下层走到这里,沿着环绕祭台盘旋而上的石阶上至高台,将女子献给此处的巨蛇充做祭物,都达、卜丽宝还有蛊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喂饱了巨蛇,它便能放任他们通过?这蛇还成精了不成?
四周忽地暗了,除了小七手中的火把外,婆婆、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弄灭了自己手中的火把,只留下小七的那一把照明。他们这么做,或许是为了减低这条似乎还未发觉我们的巨蛇的察觉性,也或许是尽量将我们暴露在巨蛇眼前的风险降至最低。
可是,这蛇真的就能因此看不到我们?
“走!”耳边是十三爷的低声叮咛,我们忙小心翼翼地跟在十三爷的身后移动着脚步,很明显,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我们不是成为巨蛇的食物便会成为蛛群的下腹菜。
那巨蛇的头颈以一种说不出的姿态微微动了动,而后天坑内原本还活着的女子的双脚也就这样在巨蛇的口中消失了。双臂双腿不自觉地抖动起来,我不敢向巨蛇看去,深怕这一看就会被那巨蛇察觉,哪知一股腥风就猛地袭来。
头一扭,就见那难看丑陋的巨大蛇头近在眼前,那样子分明就是冲着队伍里行动最为迟缓的效章哥与我而来。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那巨大的蛇头,双脚也在瞬间失去了前进的力气,人只傻呆呆地站着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倒是这即将冲至我们面前的巨蛇忽然间脖颈一阵收缩扭曲,浑身怪异地颤动起来......就是这一瞬间,我和效章哥被林小粟狠狠一推,推到了婆婆的跟前。
曲阿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使劲踢了下效章哥的腿喊道:“傻愣什么,快跑!”而后拉起我跟在小七的身后向着石台另一侧跑去。
六叔扛着水封在我们身后紧紧跟着,而小七的手中已不知何时攥上了他的那根小筒,他一边带着我们飞跑一边扭头看向身后。学着他我也向着身后看去,就见那巨蛇一阵抽搐后使劲甩动了下它巨大的脑袋,向着我们冲来。
腥风,瞬间即至,在婆婆拉扯下不停奔跑的我竟看到那冲向我们的蛇头染着行行血迹,惊惶未定一边跑一边看,才愕然它为什么冲着我们追来?并非是它一早就以确定我和效章哥是它食物才进行的二次攻击,实在是它左侧又圆又大的蛇眼竟像一个漏了无数小孔的筛子般一个劲地流淌血液,我顿时明白在刚才它袭向我们时,该是小七用那如蜂针一般的小筒攻击了巨蛇,射瞎了这只蛇眼,才会有片刻前这巨蛇古怪扭曲的一幕。
此刻,这家伙在报复,看着它向我们冲过来的架势,我只怕它一张嘴便会将我们几个活吞了,就见林小粟这时一个飞纵向着蛇头窜出,腰中的牛筋绳也于此时甩出缚住了巨蛇的脖颈。
巨蛇扑向我们的势头因此一缓,我们前行的步子又离巨蛇缠绕的石柱远了些。
可也仅仅是远了些......
巨蛇脖颈受缚,当即使劲扭动着脑袋,紧紧缠绕石柱的身躯也在这时向着高台游离而下,林小粟力气再大又哪里是这条巨蛇的对手,在巨蛇长而粗壮的脖颈用力的甩动下,他的身躯被拉向石柱,眼见人就要撞在石柱之上,危机之时四叔拿出小弩瞄准巨蛇的另一只眼又是一记狠射,霎时,巨蛇高高仰起的前身几乎绷成一条笔直的绳索,林小粟如残叶般被甩向石柱的身子也被猛地拉住,我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看向半空中依旧紧紧勒住巨蛇脖颈不撒手的林小粟,心里已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担心。
总之,两只脚就是不想走,无论曲阿珍再怎么拉扯我,我只不愿再挪动半分。
受痛的巨蛇变得狂暴起来,像是双眼被射瞎的缘故,巨蛇开始使劲甩动着头颅,整个蛇尾也高高的甩起狠命抽打着四周,顿时地面被蛇尾击打出一个个凹坑,从高处悬落于半空的石柱在它的击打之下支离破碎变成无数碎屑在空中乱飞,而身子刚刚停止剧烈摆动的林小粟又再像狂风中被搅动的树叶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有好几次他的身子都是险险的擦着凌厉的石柱荡过。
“傻瓜!松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我觉得气血激荡,躲过不停飞溅的碎石,我冲着半空中林小粟的身影放声喊叫,而被称呼老铁的汉子也在这时喊道:“放手,快脱身,我来钉住它。”然后手指四叔双手快速地比划着,像是在示意着什么。
林小粟闻言,非但没有松开手中的牛筋绳,更是借着巨蛇甩动的力道,一把抱住先时被巨蛇缠缚的石柱,想是那石柱有些粘滑也或许是巨蛇疯狂甩动的力道太大,林小粟的身子竟从那石柱顶部滑下丈余才稳住了下滑的身子。看着他身子像断线风筝般的下落,我的心仿佛于一瞬间空了,直到他稳住身子,我才恨恨地吐出口气来。
依旧没有放开牛筋绳,林小粟反而紧拽绳索向着石柱拉去,巨蛇的身子在他的猛拽之下微微摇动了下,继而突然发力,向着石柱相反的方向狠命的移动。
四叔似乎是明白了林小粟的意图,也不多话抽身取出小弩照着蛇身打去,那小弩细绳射出的顶端似乎有什么利物,须臾间便穿透了巨蛇的身子,直飞向石柱。
林小粟显然看到了四叔的帮衬,右手紧拽蛇颈的牛筋绳继续拉拽着,左手却抓向四叔抛出的利器。
感觉林小粟抓住了自己的武器,四叔喊道:“老六!过来帮忙!将这家伙缠在柱子上,让老铁钉死它。”
六叔闻声向着石柱跑去,如猴子一般向着石柱上林小粟的位置攀去,而后与林小粟一同奋力拉扯着那根牛筋绳。
四叔也在这时向着石柱跑去,那老铁紧随其后,边跑边从怀中取出一枚枚又长又大的铁钉抡起锤子钉向那不停扭曲摆动的蛇尾。
由于巨蛇的整个身躯都在剧烈的扭动,所以那些大铁钉并不是每一枚都准确地钉在巨蛇的身上,一番跑动之下,也只有三、四枚钉在了蛇身上。我原以为老铁的手段对于这么巨大的一条蛇来说根本就无济于事,哪知他的力道极大,那些铁钉生生将盘踞在地面上扭动的蛇身钉在地面上,那巨蛇受到牵制,蛇尾的破坏力顿时便消减不少。
下半身无法自由活动,巨蛇更加狂怒,甩动着脑袋它来回撞击着,似乎周围的一切全部被它撞的粉碎才能平息它的愤怒。
林小粟、四叔等人就算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控制此时已癫狂的巨蛇,忙收了各自的武器,迅速滑下石柱,在不停飞落的石块中向着我们跑来。
“快走!”四叔喊道:“这家伙一时半会搞不定,好在它双眼瞎了不会轻易地找到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四叔正说着话,六叔就低喝一声:“快看!”
我们顺着六叔的眼神看去,就见一团黑黑的颜色正从另一侧攀上圆台,蛛群已经通过了燃着的石道涌上了高台。
高台正中,巨蛇还在疯狂地扭动身躯撞向头部所及的一切地方,碎石飞舞中,巨蛇的头部已流出刺眼的血迹,浑然不知蛛群已在它被钉在地上的身躯处停止了前行。
几乎是悄无声息,蛛群停止了追击我们的脚步而将目标转向这条已伤痕累累的巨蛇,拳头大小的蜘蛛结着丝网再次固定着被钉住的蛇身,而那些个头小的黑蛛则一只只攀上巨蛇的后背做着什么。
我正纳闷这些小黑蛛能有什么作为,就听小七说道:“小蜘蛛钻进蛇身里了,从钉子钉出的伤口处钻进去了。”
只有一把燃亮的火把照耀,我是怎么都无法看清小蜘蛛们的去向,若非小七这时轻声的说明,我是绝不会相信那些看似渺小的家伙竟有这种本事,循着伤患处钻入巨蛇的体内。
可是它们在巨蛇的体内能做什么?
我正疑惑,就见巨蛇狂暴的身躯猛地停顿,而后也像是感觉到异样一般,用脑袋狠狠砸向它不能动弹的身躯处。
不少大蜘蛛就在巨蛇这一番狠砸下变得稀烂,而巨大的蛛王则始终趴在远处静观,没有一点攻击的意思。
大蜘蛛骇于巨蛇的狂怒,开始了撤退,向着蛛王的方向逃去,蛛王这时才挪动了下身子,迎向那些向它逃窜的大蜘蛛。
没有任何征兆,逃至蛛王身边的大蜘蛛便被蛛王钳住咬死吞掉,原本想苟活,却没想到死的更快,最先逃窜的几只大蜘蛛非但没有吃到捕猎的食物,须臾间还填了蛛王的肚子。
后面那些原本涌向蛛王的大蜘蛛,顷刻改变了方向,掉转头继续待在巨蛇的身侧结网吐丝,哪怕立刻便被疯了的巨蛇砸的稀烂,也没有再敢逃窜的蜘蛛了。
“这蛛王狠。”一路上很少说话的老八在这时轻声说道,“巨蛇体内除了肉就是血,那些小蜘蛛钻进蛇身里是摆明了是送死,死前也要为这蛛王咬断巨蛇的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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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巨蛇是死是活不知道,为了逃避蛛王的追逐,十三爷痛心疾首地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二十四 无尽逃亡
老八话刚说到这里,蛛王那边便传来一阵怪响。就见那巨大的蛛王爪子已在空中乱舞,伴随着爪子的舞动它的身躯也发出连声怪响。大蜘蛛们像是听到什么信号,停止了吐丝结网,一只只攀上巨蛇的背部,找到巨蛇因扭曲舞动而越来越大的创处,纷纷钻了进去,顿时巨蛇的伤口处一片诡异的黑色,随着黑色慢慢进入蛇身,巨蛇的脑袋已砸向自己原就受伤的伤口。
“快走!”曲阿珍说出这两个字后,便拽着我继续向着高台另一侧跑去,身后所有人紧紧跟随,因为我们已经明白这条庞大的巨蛇已没有任何活命的可能,反倒是它停止扭动前的这段时间能让我们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身后又再传来蛛王身上发出的特有怪响,我边跑边回头看去,那蛛王竟紧随着我们身后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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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姑娘”“老爷”“夫人”的称呼,大家还是意会吧。资料都已查过,的确如各位所说姑娘是清朝才有的称呼,但若以古时的称呼来描写“苏小姑子....苏小娘子.....”不知各位会看的笑崩不,所以既然把人物对话都现代话直白的写了,称呼也就选择大家一目明了的吧。另:谢谢意见。
“十三叔,那畜生追来了。”老八急声叫道,十三爷却只回了句:“快走!”
能跑多快我们便跑多快,片刻前的巨蛇已不再恐怖,那看似渺小的蛛群才让我们觉得恐惧。
只要成为它们的目标,它们似乎总能找到对付猎物的法子。
穿过高台,我们总算是看见了高台另一侧的石道,那石道的模样与我们来时的相仿。二话不说,大家飞快地跑下高台数十层的台阶,直奔石道跑去,一直跑至石道出现的第一个岔口,十三爷就喊了声:“炸路。”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纷乱的脚步声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我和效章哥沉重的喘息声在这突来的静寂中愈发明显。一边喘我一边看向曲阿珍,很想知道她听到炸路的话后会是什么反应,哪知曲阿珍一脸淡然,只双眼盯着高台的方向,没有说任何话语。
炸了这路,就等于断了我们自己的退路,也许就再也出不去了......
虽说现在的出口已被大水淹没,能活着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到底路是通畅的那个出口也是存在的,我们心里总会有一丝侥幸存在,能有什么法子让我们从出口那里全身而退,可是不炸路的话,被这些蛛群追上,那毒鹿、巨鲶、巨蛇的悲惨下场无疑就是我们的结果。
我看向林小粟,果然他面色难看的不一般,眼见老八开始放置火药包,他一把按住老八的肩头。
“大爷,前边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唯今之计只有先阻住蛛群的攻势才有下一步考虑的余地。别担心没有退路,只要人还活着办法总会有。相信我!”十三爷边说边轻轻拍了拍林小粟的肩头,那样子活脱脱是在开导林小粟,我看到林小粟虽然眉头皱得更紧,手却已从老八的身上慢慢收回。
曲阿珍像是没有听到十三爷的话,也不在乎这路要被炸断,她只管燃起小火棍拉着我向着石道前方快走。
“等等,等等。”我嘴里忙喊,就听曲阿珍嘴里嘟囔道:“走啦,大活人还这么磨叽!你喜欢听爆炸的声音还是喜欢被石头砸?”
听曲阿珍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她心里也是暗暗赞同十三爷他们的做法。头也不回地离开,说是避免被爆炸时的声音和碎石困扰,也或许是为了不亲眼看到唯一的出路被断,让身心受到折磨才选择的逃避。
跟着曲阿珍走出没多远,我就听到身后“哄”的一声巨响,回头看去,我们后方的石道一片尘土飞扬,土腥味裹着潮湿的气息向着我们扑面而来,林小粟等人飞奔而来的身影也在尘土中时隐时现。
“噼噼啪啪”,伴随他们跑动的嘈杂声,还有无数飞溅出的碎石落到下方水里的声音,我看着越跑越近的林小粟等人,只觉得心里恍惚间涌上一股悲凉。
没了退路,也就是说不管前方究竟有什么,我们都必须走下去,而尽管炸了石道,也只是暂时延缓了黑蛛们前进的脚步,它们是否能越过断掉的石道追上来,那是这一刻谁都估算不出来的事。
借着曲阿珍手中的小火棍,众人将火把点燃,开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石道的这一边。
林小粟拓印石盘图的衣服到了这里便没有什么用了,因为那图原本就不全,可是通过高台的我们都明白了这图的准确无误。
那图上标记的竖棍模样便是这处祭台,竖棍如此醒目是因为这是一处极其危险之地,刻画这图的人清楚地知道这里盘踞着一条巨蛇。
“哗哗”......
我们在石道上慢慢走着,为这连番的变故心惊肉跳,而我们脚下方的水里却时不时地传出鱼鳍、鱼身划过水面的声音,那声音提醒我们,巨大的胡子鲶还存在于我们四周,只要一不小心掉下去,那么命也就这么完了。
一番走动,还好,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空气却变得燥热了许多。
“停下。”曲阿珍声音淡淡的,我们扭头看向她就见她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怎么越来越憋闷了。这里似乎很热,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我点点头,抬起手臂擦了下额角的汗,细细琢磨着曲阿珍的话。
与其他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不同,我自幼就与水封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玩耍,按说也能耐些热,可是刚才起这额角处便不时渗出汗水来,我只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出的汗,眼下听曲阿珍这么一说,再看其他人的脸上也是汗迹斑斑,才惊觉的确是我们所在的石道空气突然燥热的缘故。
“先歇歇。”
十三爷说出这三个字后叹了口气,想来炸掉退路的十三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显得心事重重。
“那里!”
一番奔跑浑身俱疲,我刚想席地而坐,小七便指向远处谨慎地说出了两个字。
随着他的目光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水面上罩上了一层白雾,那雾气还在朦朦胧胧的飘荡上升,偶尔几丝若有若无的白气飘过我们前方的石道而后淡淡的消失在高处的黑暗中,那水面处究竟怎么了却不得而知。
我们几人相互对视了眼,俱都向着那白气升腾处走去。
这时候谁的心里都在想着歇歇,可是身边不远处就有这么不同寻常的情景,这心实在放不下,看来没弄清那里有什么状况是否安全,谁的心都不踏实。
眼望白气那里,才发觉下层的洞道到这里似乎到了头。前方,那白气升腾的地方明显是一个很高很倾斜的坡道,坡道连接着上层石道,下方胡子鲶栖身的水域到了这里便被干脆的阻断。
那升腾白气的地方不是水,是与上层石道相连的坡道。
我们的脚步就快走到白气上方的石道处时,曲阿珍伸手拦住了我们。可能是墓室存在太久,由于山洞小部分坍塌使得墓室这里的地面开裂,也有可能是十三爷他们毁了机关而这里又年代久远所以大水一出,使得墓穴内不少地方发生了改变,眼下这一处高坡出现了地裂,那些丝丝缕缕的白气正是从地面裂缝中涌出并不断向上升腾、飘绕。
“是地气吗?”四叔轻问。
曲阿珍未答却皱着眉,双眼仔细瞧了那些裂缝一会,才说道:“待在这里先别动。”留下四个字后,她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倾倒在一块手巾上,而后将手巾抛向白气升腾的地方。
手巾被抛得很高,我们清楚地看到它慢慢下坠,平稳地落在石道旁边的斜披处,看着斜坡上那块被白气围绕的手巾静静地躺着,曲阿珍才说了句:“这白气似乎没有毒,我们过去。”
她这么一说,我才恍悟她丢出白色手巾的用意。
穿过白气我们走到石道的尽头,这里又是无数向上延伸的石阶,石阶顶部似乎拱起一个圆台,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又一个我们路过的祭台,只不过眼前这个圆台比盘踞巨蛇的那个更大更为宽敞。
巨蛇祭台那里虽连接着无数石道却孤立于山洞内,独自一体不与其他的山岩山壁想附着,而这一处高台虽只连接着我们脚下这一条石道,却被下层山洞至此处的斜坡架起,硬是将已变成水域的下层山洞阻断在此处。
“十三叔,怎么办?”一直与小七走在队伍前面的四叔这时扭头看向十三爷问道,我也看向十三爷,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又是一个高台,谁知道上面会有什么,想想前一个高台上那吞食人的巨蛇,我的心里直嘀咕,这看不到顶的高台上又会有着怎样的凶险,会不会一样守着一条巨蛇。
十三爷什么都没说,却将眼神看向曲阿珍,曲阿珍与十三爷对视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调转眼神又再看向我们面前的高台,仿佛十三爷说怎样的话都无所谓,她不会有任何异议一般。
话说回来,这时候走到了这一步,谁还能有什么异议。
“上去看看。”见曲阿珍没有说话,十三爷声音颇为低沉地说道。
想来他也是想听听曲阿珍的想法好决定下一步的去向,哪知曲阿珍却偏偏不言不语,愣是将决定大家下一步走向的重担全部交给了十三爷。
没人发出异议,于是我们又是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地向着这一处的高台走去。
脚下是一级级的石阶,很是潮湿,与我们先时走过的石道完全不同,我要格外小心地移动步伐才能使得脚步不会打滑。
原本就已疲累的两条腿此时更是僵硬与木然,心里已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喊:放弃吧,不走了,就这样算了,再这么走下去便是累也要累死了,而且谁知道这一趟前行是不是白走呢?若前途注定命还是要留下,那不如现在就放弃了。
于是双腿就在这不争气的想法中驽钝下来,低着头就想向着那打滑的石阶坐去,哪知胳膊就是一紧,猛地生疼,醒过神来才发觉人又被林小粟一把拉住,死死拽着向高台上走去。
就为了一点岩耳,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
耳边,是他的轻声低语,身子也在他的拉拽下向着高台攀升,双目困乏,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走不动,我饿......我的腿早就跑的没劲了。”
林小粟的脚步一顿,原本强拉我向上方走去的身子停顿了下,而后回头看着我说道:“坚持下,走上去看看上面的情况,若是没有异常,我捉条鱼弄给你吃。”
“要是上面有异常呢?”听林小粟这么一说,我使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将身子向后拉拽着,想就此歇步。太饿了,已不在乎胡子鲶肚腹里吞食的鼠群了,此时若真的能吃上几口鱼肉垫垫肚子也是好的。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说出了不想走的话语,期盼着在这时候能止住林小粟的脚步,哪知身子又是被他一阵狠拽,就听他说:“上面若是有情况,那当然要躲开了。你觉得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吃东西很安全?也许,鱼肉还没下肚你自己到先成了食物。”
听林小粟这么一说,我知道想要歇脚的愿望是彻底破灭了,虽说自己平时并不如其他人家的小姐那么被骄纵着,可是这走路的本事那是怎么都比不上田里头地里头种庄稼天天在外做活的农妇,这两天不是走就是跑,这双脚哪还受得了,原本以为林小粟能通情达理地让我歇歇,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心不由一阵子抽痛,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脚步更加沉重,从小到大头一次被累成这样,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一个劲的转悠。
猛地感觉拉扯我胳膊的手一松,我当即就想往地上坐去,哪知林小粟在我身边蹲低了身子说道:“到我背上来。”
人犹豫了一下,双手已不自觉地攀向他的脖颈,趴倒在他的后背上,眼睛盯着林小粟早已汗水溢满的脸颊,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
将头埋在林小粟的后背,我静静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心想若这一次能活着出了这墓穴,若是林小粟再不追究岩耳的来历我的罪责,我一定嫁给他。
闭上双眼枕着他的后背,听着他低沉的呼吸与其他人的喘息,我实在不敢睁眼看向其他人,生怕看到他们厌恶、责备的目光。这时候谁都很累,我却选择在这一刻彻底变成累赘。水封的情况有情可原,我呢,实在是有些可耻。
尽管在知道自己身世后我便打定主意再也不做任何人的累赘,可是这一刻再走不动的我无疑成了所有人的绊脚石,而且是生命攸关时的绊脚石。
闭着眼,被林小粟背在后背的我只希望这高台顶部再没有什么蛇怪,能让所有人都好好歇息一番。
好一阵走,当周围的喘息变得更加沉重,我们终于走到了高台之上。
没有石柱没有巨蛇,却有一个向下延伸的坑洞摆在我们面前。
为了方便林小粟活动,我从林小粟的后背下来,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坑洞。
如同这个高台之高,坑究竟有多深根本看不出来,我感觉我们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型的大铜角口上,面对着深不可测的铜角眼。
十三爷等人拿着火把沿着高台边走了一遭,一个个脸色怪异地回到铜角眼的旁边。
“没有路了。”四叔低声说道,而后双眼看向铜角眼内一言不发。
听四叔这么一说我不相信地走至高台的另一侧,当火光之下厚厚的岩壁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确信这里的确没有路了。
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我看向曲阿珍,就见曲阿珍也向着我走来,像是和我心想的一样,她走到那高高的岩壁处,贴着脸侧耳倾听,不停变换着位置并用小火棍使劲敲打着。很快她便扭头看向我和林小粟并轻轻摇了摇头,证实四叔说的是真的,这一次岩壁后再没有任何玄机,这里的确没有路了。
落寞地低下头,我觉得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哪知空空的山洞就回荡着连番“轰轰轰”的巨响。
响声连绵不绝,似乎是从我们后方的洞道那边传过来的,我不解地眺向那个方向,就见曲阿珍已疾步走向铜角眼,问向蹲在那里一直向下俯视的四叔、小七问道:“怎么样,这道能下?”
四叔没有回答,双眼却看向小七,就见小七点点头说道:“这洞能走。洞道不细很宽敞......”说到这里他的双眼向着十三爷看去,像是犹豫了下才又说道:“不过里头有些大罐子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那东西似乎还不少。”
身子打了一个哆嗦,我还怔在“罐子”这两个字的恫吓中,曲阿珍已经对着我们吼道:“快,下去,赶紧走!刚才那声巨响只怕是瞎子他们炸开了洞正寻路进来呢,快走!”
听着曲阿珍的叫喊,我只觉得这老妇人已经被眼前的局势给逼疯了,这洞下去只怕是埋死人的地方,这地方哪里能走?不如找个地方躲一下,等到都达他们找到路过来,我们再沿着他们进来的路出去。
只是哪里可以躲藏呢?
出去,想想那断掉的石道,我又觉得都达他们即使炸开了洞口,也未必能走到我们这里,曲阿珍实在是太害怕都达他们,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先下去探路!”曲阿珍话语刚停,小七便出声喊道。叫做老铁的汉子闻言已飞快地拿出大铁钉等物,在那个洞眼上一阵忙碌。
十三爷则看着我们说道:“咱们也准备下去。”
我使劲摇着头,心里是怎么都不愿向那幽深黑暗的铜角眼多走一步,林小粟却又走到我身边,轻声低语道:“走,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不,不。”我简单地说出两个字,就听林小粟接着说道:“好,你不愿走,那让他们带着你同来的人走,我陪你留在这里,管他谁会来又会有怎样的事出现。”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效章哥和水封,就见效章哥紧抿着嘴对我点了点头,“走吧,我们一起走,就算真的会死,死在一处也热闹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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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罐子里的东西,你一猜就知道是什么。
二十五 铜角陶罐
双手紧捂着脸,品味着效章哥的这番话,我再次说服自己向着那看上去就没有任何生气存在的铜角眼走去。
小七、曲阿珍已先行下去,黑黑的洞眼因他们携带火把的火光而有了一丝生气,六叔将水封捆在自己背上,而老八则紧挨着效章哥。
“小子,一会我会照顾你的,别急,这种洞道一般都很深,慢慢下。”老八对着脸色惨白的效章哥说道,而四叔则看着林小粟犹豫了下问道:“我带着她还是你带着她?”
“我。”林小粟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字,而后便从腰间取下牛筋绳看着我说道:“像刚才一样趴在我后背,我用这牛筋绳将我们两个捆在一起,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原本心里灰沉沉的,却在林小粟说完这番话后感觉到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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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墓里刚走了没多久是不会马上就到出口滴。。。。水封就是准确的计时钟,他被敲晕就是晚上,醒来就是白天。
我是怕黑,怕这不知底细的眼洞,可是如果能紧随着林小粟,那么情形又当别论。从进了墓穴开始,林小粟便一直让我感觉安全,在这黑不溜丢的眼洞中能寸步不离开他,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
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我再次趴上了他的后背,他则用牛筋绳紧缚着我跟他的腰身。一番准备后他背着我走到眼洞口,四叔将火把交给我,轻声嘱咐了一句:“小心些。”便帮着林小粟和我进入眼洞。
原本空荡荡的眼洞洞口被老铁钉了数枚大铁钉,铁钉上也被系上了一根绳索,由于这条洞道是竖起笔直的,为了防止跌落踩踏,洞道里的人相互间都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也只能通过淡淡的火把光芒能看出其他人的位置。
洞道内传来清晰的“叮叮当当”声,想来是与小七先行下洞的老铁在做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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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那么正点。
我们在高台上面时,只能看出这个洞道与高台一样俱都是圆形的,那时只觉得这个洞道很窄很细,下到里面才发觉这个洞道并不是那么狭小。整个眼洞笔直的向下延伸,虽然不知道这洞道究竟有多长,又是通向怎样的地方,但是背负我的林小粟在洞道内可以灵活的蹬踩岩壁,不用担心我会被后方的石壁撞到,可想这个看似狭小的眼洞当时修建时还是很宽敞的。
林小粟抓紧绳索双腿用力踩蹬着洞壁慢慢下移,我们正移动着,下方的洞道内便响起一声清亮的喊声,“上面的人小心,躲着洞道中间的陶罐走。”
回想刚才在高台上听到的小七的话语,我不禁心疑究竟是什么样的陶罐会被放在这样的洞道内,心里想着,眼睛更是瞪大了看向经过的光秃秃的石壁,生怕一眨眼便漏掉了什么。
这么一瞅,马上就看到了石壁上被重新钉入的大铁钉和捆系好的绳索,马上就明白了刚才听到的叮叮当当声是什么。
想来是这洞道太长,十三爷他们携带的绳索长度有限,所以才会每隔一段距离重新钉下新的铁钉,捆系上另一截绳索来延长下移的长度。
心里暗暗祷告着,期望这洞道快些结束,好让所有人都有个歇脚的机会,哪知林小粟的身影便在这时微微一停,轻声说了句:“把眼睛闭上。”
“嗯。”我轻轻应了声,将头贴在了他的后劲处。
眼睛是绝对没有闭上,因为心里实在好奇究竟看到什么了,使得林小粟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莫非是陶罐?
陶罐有什么可怕?
小七会出言警示,而林小粟又会变得这么谨慎?
虽然没有按照林小粟的吩咐做,人却紧紧贴在他的后背。搂抱他脖颈的双臂更紧了,对于我来说似乎这样做既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又会感觉到安全。
很快,我的后背便挨上了身后的石壁,火光下一个很大的陶罐出现在我们眼前。
陶罐并非悬空存在,而是被几根粗大的木桩横空架在这个洞道内,虽说年代久远,这些架着陶罐的木桩到底不是一个虚无的摆设,倒让林小粟可以踩在上面歇上一下。
借着这功夫我定睛看去,陶罐已被打破了一个角,想来不是小七、老铁就是曲阿珍做的手脚,想看看这陶罐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想起小七的警示,我更是仔细盯向那破裂的罐子,就见一缕缕细长的黑色物堆积在被打烂的罐角,看上去很是怪异。
这是什么东西?
双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很快又看到了一截白森森的东西在黑色丝缕下若隐若现,待到林小粟的双脚离开木桩继续踩向石壁,我才看到那怪异的白色物竟是人的指骨。
头皮一阵发麻,我顿时明白这陶罐中装的是什么,小七何以要叫我们上面的人躲着这东西走,更明白了林小粟出言警示我的良苦用心。
虽然我们还未来到这陶罐处,他已隐约猜出了这陶罐中的东西才会叫我闭上眼睛。
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双眼很想立刻从那些黑发上移开,却不知是惧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紧盯着那黑发与显露在陶罐破裂处的指骨不敢眨眼。
或许是紧张亦或许是幻象,我竟觉得那原本堆积在罐内的黑发向外散开,有少许竟从那破裂处向下垂落。或许是风,也或许是别的原因,那些露在罐外的发丝竟忽地荡了几下,看的我一个激灵。
双眼慌忙从陶罐处移开,看向我们继续移动的洞道,却不知什么原因总觉得怪怪的,眼睛便又再向着已经离开的陶罐处瞟去一眼,这一眼看去我吓的魂飞魄散,便是连抖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黑发下不知何时露出一张残缺不整的头颅,大部分已变了白骨却还有少许未腐烂的皮肉黏贴在头骨上,未腐烂的皮肉已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丝丝缕缕地布满已是一个黑洞的眼窝处,这一瞟之间,只觉得那怪异的头颅正看着我们,那已变成白骨的手指也似乎向着罐外攀来。
“呀!”
恐惧声不由自主地发出,就听到林小粟一阵低吼:“叫你闭上眼睛你就是不听!把眼睛闭上!”
人骇的早已失去了说话的力量,我闭上眼紧紧搂着林小粟的脖颈,生怕身子跟他分开一分一厘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想想那骇人的头骨心里便空荡荡又搅乱着,自然再不敢睁眼向着陶罐那里看去。
贴着林小粟,感觉身子在不停的下移,期间数次背部都有贴到石壁上,由于惊恐我睁开眼睛,才知道每一次我背部贴上石壁的时候,都是林小粟在闪躲架在洞道中间的陶罐。
好在这些陶罐没有被打破,没有第一个陶罐所见的恐怖,可是想想这些莫名其妙被放置在这里的陶罐,里面很可能全都装的是一个个腐烂掉的尸体甚至骨架,这心便被搅合的一阵烦乱。
“啊呀!”
耳边听到一声魂魄俱飞的惊叫,听那声音已知是效章哥,也就知道他正经过的地方一定是那个被打破的陶罐处。
头压得更低,前额死死抵住林小粟的后脖颈,眼睛不敢再睁开,拿着火把的右手也变得僵硬无比。
忽然一种凉凉的感觉划过后颈,那感觉像是风又像是......
说不出那是什么,我只觉得这笔直竖起的洞道内并没有很明显的风传来,这划过后脖颈的淡淡凉气会是什么?没来由人就想到了那罐子里的黑发,竟打了个哆嗦再不敢深想。
想想高台处效章哥所说的那番话,也似乎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挣扎与纠结,不知道这洞道是否安全,可是也正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死,大家死在一处还热闹些,就算真的遇到什么或许这样的结局更好些......
心里一阵胡思乱想,我们似乎就到了某处地方。人还没反应过来,曲阿珍已经走到我们身边,帮我们解着腰间捆系的牛筋绳。趴在林小粟后背向着四周看去,就见我们已经落足于一个宽敞大石室,老铁正在打量着这个大石室,而小七则向着我们这里张望。
迎上小七的目光,就见小七飞快地调转了眼神看向别处,不由暗暗纳闷小七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身上真有什么东西他才会表现的如此怪异。
被松开了捆缚腰部的牛筋绳后,我赶忙抬起手臂摸向自己的后脖颈,什么都没有,没有头发没有丝线,衣领处略微有点粘滑而已。用手摸了下那粘滑的地方,我抽回手就着火把看向自己的手指,就见手指黑绿黑绿的,用指头来回搓捻居然还有些黏性......
胸口一阵气闷,然后人便一阵恶心吐出一口酸水来,洞道内那凉凉的感觉是什么我知道了,是破裂的陶罐内滴落下的东西掉在了我的脖颈上。
从腰间一把扯下拓着地图的林小粟的衣服,我向着自己的脖颈后一番猛蹭,只嫌手擦拭的速度慢了,恨不能立刻坐进温水桶里将全身洗个干净。
直到曲阿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才停止擦拭,注意到四周人看着我的诧异目光。
低着头,紧握着手中林小粟的衣衫,我不知该怎么是好,就听曲阿珍对我轻声说道:“不打紧的,虽说恶心了些却也无碍,进了这种地方,难免会碰到那种东西,习惯了就好。”
习惯?
眉头微微皱起,我不明白这习惯二字该从何谈起,心里正愤恨是曲阿珍害的我们落魄到这种地步时,就听到一阵“噗噗噗”的声音,扭头看去是效章哥与老八双双落到了地面。
效章哥脸色惨白,整个人惊魂未定还在微微哆嗦着,老八则是神态自若地一把搀起他将他扶至一旁说道:“他险些掉下来了。”
看着效章哥,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孤独地站立着不敢找个地方坐下,因为我怕,我怕我这一坐下便再也不愿站起来。
待到所有人都安然落在石室中,借着大伙手中的火把,我才看清我们面前的这个石室之宽大与开阔,石室的四壁都有通道,墓室中间一处台基上摆放着一具石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石棺我顿觉害怕,人已躲在林小粟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瞧着那寂寞存于石室中的石棺。
四叔向着石棺走去,围着石棺转了一圈,人开始仔细查看石棺。一番查看后,他看向我们说道:“封得很严。”
十三爷闻言点点头,说道:“都先歇歇吧。”
老八闻言,一个脚步蹿出,急道:“十三叔,不动手?”
“没脑子,没瞧到人都很累,先歇歇再说。”
被十三爷数落了一句,老八乖乖地退回到效章哥的身边席地而坐,我一听能歇息了也顾不上一会还愿不愿意再站起来,忍着双腿的酸疼走到石室的墙壁处,紧贴着墙壁坐了下来。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乏,我也无所谓四周还有其他人,人向着地面上便躺了过去,似乎这样才能找到舒服的感觉。
林小粟见我这付模样,皱着眉便要过来拽我,人却被曲阿珍一把抓住。我听到曲阿珍对他说:“她太累了,叫她歇歇。”
林小粟停住了脚步,无奈地看着我,而我心里竟对这个作恶多端的曲阿珍有了一丝好感。
这个恶婆子进了山洞后就像是换了个人,若不是她曲阿珍的恶名昭著,我真的难以想象她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婆,心底里到是宁愿将她看做是毛大哥的姑姑而不是个坏人。
石室的火光渐渐暗了下来,为了节省火把照明,十三爷让大伙熄掉了手中的火把,独留了一把放在石室的中间照亮。
看着那暗淡的火光,微微摇动的火苗,我的眼皮也觉得沉重了些,几次困乏地闭上又几次强迫自己睁开,到底是抵不住身体传来的困倦感,在迷迷糊糊中人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是肚中实在饥饿,那饿得慌的滋味生生让我醒了过来。
四周已是一片黑暗,想来大伙都睡着了,那火把自己熄灭了吧。
直起上身坐好,忍着双腿的酸痛打了个哈欠,猛地就想到什么才惊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就算大家都很累,也不该全部都睡着,总要留下一个照看吧?比如看着火把看着四周的动向,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老八、小七、四叔、林小粟甚至于曲阿珍都是警觉性异常高的人,怎么可能会全数睡去而让火把熄灭。
心一沉,嘴立刻便张开对着四周喊叫起来,“婆婆!婆婆!”
没人应答。
“效章哥!效章哥?”
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声。
我不由慌了,黑暗中本能地向着身后的墙壁处靠去,这一靠差点便坐倒,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墙壁,竟似乎是空荡荡的。
人一下子便没了主意,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任是我喊谁的名字都无人应声,肚子再饿似乎也没什么重要了,我低声哭了起来,心道一定是他们嫌我累赘了,将我丢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一阵呜咽中,就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什么拉扯,我不由停止哭泣,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仔细感觉着身边的异动。
的确有什么在拉扯我的袖子,并把我向着一个方向拉去。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额角间瞬时冒出的冷汗,手反抗性地挣扎了一下,却也不知还能怎样。
是谁在拉扯我?
莫非是......林小粟?想起自从进了这里后林小粟一直对我的照顾,我不由将他遗弃我的想法尽数挥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念头在悄悄说服我,即使别人放弃我,那个锦衣卫也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可是此时就是这个念头让我相信黑暗中那拉扯我的是他。
“是你吗?”我出声急问。
没有回答,拉扯我的力量明显大了许多。
我不明白林小粟为什么不回话,难道是黑暗中有什么怪异,才使得所有人都不出声?心里疑惑着我不由抿紧嘴巴移动着身子,跟着那拉拽着我袖子的力量走,果然,那力道是在牵引我向着某处移动的。
跟着这力量我慢慢爬行着,实在是双眼什么都看不见,生怕撞到什么才采取的这种姿态。
在力量的拉扯之下,我爬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不由心疑这也太奇怪了。这么久的时间林小粟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似乎不太可能,况且林小粟也要借着火光才能行动,这拉扯我走的人根本就没有借助任何光芒带着我走,那肯定不是林小粟了。
那会是谁?难道是小七?
想想黑暗中只有小七能视物,我不由想到了小七身上。
小七的话很少,又加之我们原本不熟,我问他话他不答应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想到这里,心才稍觉的安稳了些。
忽地眼睛就有些刺痛模糊,四周的光线明显变亮,不是火把的亮度而是阳光的亮度,我不禁一阵欣喜若狂,我来到地面了?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光线出现?
借着光芒我向着身子前方看去,就看到了一双胖乎乎的小脚,脚踝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心里一热,我已知道牵着我离开的是谁。
“小仲!”
嘴里呼喊着,我就见前面也在爬行的小家伙
停了下来,扭头那张可爱的小脸对我开心地笑着,小手也向我搂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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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喜相逢,小仲究竟是?与他的相逢是意外还是有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