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模模糊糊中,觉得自己肯定是闯祸了,期期艾艾的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还是同路的另一个懂点行的人催促着他说:“你仔细想想那女子下葬的日子。时日久了,你记岔了也是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这罗刹若是翻过了三年的坎,就不是普通的活尸了。道爷要收她,准备的法器也不一样。你今天得给个准话才行哈。”
老道士听这人这么劝,看这个庄稼人也是吓糊涂了,只能顺着水划船,苦笑着说:“能收尸魅的道士,怕也不在这儿同你们废话了。算了,算了,你先再想想,这女子啥时候下葬的吧?“
大家又安慰了半天,这人才涨红了脸,垂头丧气的说:“我没记错哈。这女子就是三年前的端午节下葬的。那天因为过节,我正在屋里喝酒喝得高兴,却被派了个这个差事。说是一个女知青,肚子不知道怎么大了,自己觉得没脸就跳了山上抗旱的蓄水库。被人看见,捞起来却已经没救了。一尸两命,惨的很。让我做做好事,给打口棺材。一事就不烦二主,顺便就找块地,让人入土为安。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终归憋着埋怨。所以才匆匆打了口薄木棺材,也没上漆,随手就在水库边找了块空地把人埋了,坟头都没有起,铲了几铲土,所以记不清方位了。但这个时间是不会记错的。昨天不正好是端午吗?这不就整三年了吗?”
老道士听他说得笃定,摇头叹息到,唉,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子,客死他乡也就够可怜的了。偏偏你们还如此冷漠,但凡人情稍微亲厚一点,也不至于三年都没发现,惹出现在这个祸事了。
大伙想到昨天正正好三年,那不是说,这活尸如今已经成了尸魅了?那还能收吗?众人打小都听说,这尸魅可不比活尸,能吃人的主。可到底有多可怕,其实也没人清楚。
这会儿大家都望着老道士,把他当主心骨,盼着他给撂个准话,说说下面该怎么办?
老道士苦笑道,说先去水库边找找吧。也不一定是这女子不是?若真是她。那也是命,方圆这十几里生灵怕都逃不过。不过,就算真是她,眼下还有一线生机。今儿才过了三年之期,而且昨天这女子并没有获得活物的血肉。倘若能在今天正午时分就开棺焚尸,说不定还不至于酿成大祸。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大家听了,心里都是十五个水桶提水,七上八下。但想想,除了按老道士说的做,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就分头去通知帮手,准备东西收活尸。
小朋友放假了。我的心也跟着放假了。先去海边浪一浪,两周后回来完结。
也祝大家假期愉快!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倒也没费多少功夫,大伙就在水库边发现了一处寸草不生的地界。不消说,这下面就是那活尸的老巢。
虽说有心理准备,但等众人真看见了这可能已经藏有尸魅的活尸地,还是不由得从心里升起了一股恶寒。
胆小的人觉得自己光看着都头晕,连脚跟都立不稳。
老道士见状,选了几个精壮汉子。让其余闲人都避开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今儿这事,还需找他的一个朋友帮忙。
他让人赶紧去哪哪哪找去。务必要他朋友在正午前赶过来。
那人刚要走,老道士不放心的又把人叫了回来。说我这个朋友脾气古怪,你就这么去说,他不一定肯来。你得这么对他说。
”你就说,这儿八九不离十,有尸魅作怪。老道士我呢,是打算把命交待在这儿了。他来不来,自个儿看。“
那传信的乡民一听,苦着脸说:“道爷,哪有这样传话的?你这么说,你朋友不是更不会来了?别说你朋友了,我听了都害怕。“
”事到如今,实话对你们说吧。若一会儿正午时分,我们不能一击即中,收了这个祸患。那反正这方圆十里,一个活口也跑不脱。所以左右都是个死,大伙不如待会儿,听我调度,拿出十分力气,博一个生路。我朋友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这么说了,他才准来。“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报信的小伙,撒开脚丫子,挣命般飞奔而去。其余众人,也赶紧把生石灰抬过来,在老道士的指点,边洒边念枯山咒。
有人找来一根木桩,插在地上,权做日冕。
眼瞅着那影子寸寸缩短,仿佛那最后的时刻步步逼近。众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只老道士还撑得住,扬着头,眯缝着眼,盯着送信人远去的方向。
时近正午,终于远远的出现了俩个人影。
众人和老道士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大伙都觉得,老道士的朋友,肯定也是一个法术高强的道士。强强联手,胜算的希望肯定大多了。
岂料待来人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也是寸草不生。
竟然是个和尚!
可能大伙失望的表情太明显了,把老道士逗乐了。他笑着问大家,谁说道士的朋友就不能是和尚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现场紧张的气氛松范了不少。老道士趁机让大家动手开棺。
果真埋得极浅,才刨开一层浮土,一阵恶臭就铺头盖脸的涌了上来。大伙忍着恶心一看,在一地的鸡鸭毛和骨头中间,赫然躺着一个年轻女人。
那一口没上漆的薄木棺材,早已经腐烂的踪迹全无了。
这个女人还梳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的衣服和面容也奇迹般的保持着干净。那一张宛如活人的脸上,一双眼睛半睁半闭。
即便这样,人们也可以看见那半大耷拉的眼皮下失去了神采的眼球像两颗失去了光泽的玻璃珠子,泛着森冷僵硬的寒光。而且不管你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觉得这双了无生气的眼睛正死气沉沉的在窥探着你。
更可怕的是,这女尸的双手连着两个小手臂,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噬的露出了白骨。
大部分的皮肉都消失不见了,却还有零零星星的人体组织筋筋吊吊的连着骨头。皮翻肉绽,甚至看得见淡黄色的脂肪悬吊吊的挂着。
大家看到这种情形,都害怕的停下了手,老道士却高兴的嚷道:“快,快用铁丝网把尸体罩起来烧掉。尸魅的眼睛是血红的,她还没有变成尸魅。“
人们在空地的四角上,早立好了四根铁柱子。这时赶紧依着道士的吩咐,几个人一起把平时筛除河沙中小石子用的铁丝网抬了过来,准备像网鱼一样,抛起来往女尸身上罩上去。
偏偏有个胆子特别大的村民,以前也听人说过收活尸的规矩,这时他也不等老道士吩咐,自作主张的操起一根大石头用的钢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磨得溜尖雪亮的一头,朝尸体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老道士见状大惊,却来不及阻拦了,只得高声喊了一声:小心。就听见“哎呦”一声惨叫。
人们在空地的四角上,早立好了四根铁柱子。这时赶紧依着道士的吩咐,几个人一起把平时筛除河沙中小石子用的铁丝网抬了过来,准备像网鱼一样,抛起来往女尸身上罩上去。
偏偏有个胆子特别大的村民,以前也听人说过收活尸的规矩,这时他也不等老道士吩咐,自作主张的操起一根大石头用的钢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磨得溜尖雪亮的一头,朝尸体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老道士见状大惊,却来不及阻拦了,只得高声喊了一声:小心。就听见“哎呦”一声惨叫。
那个莽撞的村民被手上传来的一股猝不及防的巨大反座力撞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这么一下,双手的虎口都被震得开裂,鲜血直流。而那根钢钎头,也在乱溅的火星中,脱手飞了出去,险些伤了旁边一个村民的面门。
“哎呀呀,这他娘的,是人还是生铁哟,怎么比石头还硬?”他一边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快被杵平的屁股,一边还不忘撮着牙花子抱怨。
老道士听得心里一沉。古书上说尸魅与活尸不同,“如身披精甲,刀枪不入”,看来竟是真的。而眼前这具活尸,虽然还没有变成真正的尸魅,可是也绝对不是一具普通的活尸了。眼下只能祈祷能赶在阳气最旺的午时,能顺利火化了这个祸患了。
他也无暇和众人多做解释,只催着众人把柴火赶紧架好点燃。
一番折腾后,火焰顺利腾空升起。
但是不止是老道人,其余众人也觉出了不妥。只除了老道士请来的那个和尚朋友,一直都安静的伫立在一旁,合目诵经。似乎对身边发生的其它一切都没留心。
因为那火焰的颜色发青,竟没有半点热力。
熊熊喷涌的火焰,竟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触感,着实是古怪到了极点。
老道士叫人赶紧把从供销社老孙头那要来的上好的一大桶菜籽油给搬了过来。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可惜二字怎么写了。让人用大木勺舀了,泼水似的往火堆上浇。
又有人拿来了铁匠打铁时用的风箱,几个壮汉轮流拉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火上浇油,风助火势。
能想的招儿都想了,但好像收效甚微。那火苗还是焉头蔫脑的,烧得有气无力的。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无效。比如说,大伙就发现这么一折腾,堆上去木头非常不经烧。
本来为了收活尸,大家都是精心挑的好烧材,有易燃的桦木,杉木,也搭配有耐烧的水曲柳和橡木。而且都是晾晒的干透了,本来像这样品质的柴火烧起来,火焰应该又大又稳,连个大声点的噼啪声都不应该听见。一根胳膊粗细的烧材,烧半个时辰不成问题。
可眼下,这一丛火苗泛着不正常的青绿色,半点热力都没有不说,那些上好的烧材也是才架上去没几分钟,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一样,迅速的化成了灰白的木烬,委顿的坍塌了一地。
众人只好战战兢兢围着火堆,不停的续加着木头。眼看着原来准备的,觉得绰绰有余的烧材就要不够了。
老道士赶紧跺着脚的叫人去找帮手来,帮着运烧材和油料。千万不能让火堆的火灭了。
正在乱着一团时,离火堆最近的一个村民却突然像中邪似的大喊大叫起了。
他把手中木材一扔,连滚带爬的就想逃离火堆。其余的人不明就里,也吓得跟着四散逃离。
没有人续柴浇油。那火苗顿时黯淡了下去。
幸好老道士反应快。他拦住了那个还在乱喊乱叫,好像着了魔的村民,“啪”的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抽下去。不仅一下子止住了这个村民的嚷嚷,也止住了其它人乱跑的局面。
“慌什么?赶紧添柴去。这火要灭了,今儿谁也跑不脱。”他断喝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看看火堆也没什么异样,赶紧又跑回去继续手中的活计。只不像先前离得那样近了。
那个被打了一耳光的村民,一手捂着脸,一手战栗着指着火堆,顾不上生气,惊恐万分的说:“她在笑啊!她,她,她在对着我笑。道爷,这法子真管用吗?她真的怕火烧吗?”
正在这时,架起的木材又烧塌了数根,恰好把女尸的头露了出来。
所有人都瞧得真真的:这火也烧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可这女尸的模样却变得比方才还要精神些。一双眼睛也睁开了,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原来紧闭的双唇也张着,上嘴唇缩着,露出了白森森的一排牙齿。飘拂不定的火焰跳动中,这女尸看上去,似乎真是在笑。
这笑容却让每一个人都想哭!
连老道士也在心里暗暗打鼓,难不成自己真上了恶当,阴差阳错用火助力了这具活尸转成尸魅?
正在没奈何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和尚低低宣了一声佛号,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大家莫要惊慌。贫僧一直在为这位女施主诵经超度。她并无恶意,但苦苦支撑不肯离去,似乎对这世间还有极深的牵挂。众位乡邻可曾知道她的执念是什么?或许我们能帮她了却未尽的心愿,就能帮她平安往生了。”
大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道士却猛地单掌击额,懊恼道:“对啊,我早该想到的。哎呀呀,幸亏你提醒的及时。”
他转身问当年挖坟的那位木匠,那女子是不是大着肚子跳的水库,一尸两命?
木匠点点头。
老道士激动的指着火堆说,可是如今你们看,她腹部平平,那怀着的小孩子去哪儿了呢?
说罢也不等众人搭话。他径直去抓起了一只事先准备下的公鸡,一刀抹在了脖子上。
那公鸡吃痛,飞起半天高。扑闪着翅膀还想逃命,顿时把鸡血扬得四下里都是。
新鲜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大家还没来得及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看见离火堆不远的一处地面突然诡异的拱动起来了
原来这是一处不知什么动物废弃了的窝巢,出口处用土石巧妙的遮挡了起来,咋一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儿还有个地洞。
这会儿,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土坷垃滚动滑落的声音,那洞口便露了出来,从里面竟然慢慢爬出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娃。
看上去也就和七八个月大小的寻常婴孩一样,脸上虽然不免沾了尘土,可依然看上去天真可爱。
大伙正在觉得稀奇的时候,那娃娃手足并用,昂着头径直朝最近的一滩鸡血爬了过去。
新鲜的鸡血明显是吸引他从洞里爬出来的原因。他快爬到时,兴奋的咧开一张嘴笑了起来。
小婴儿的嘴里本来该是肉肉的粉红色小牙床,但现在这个鬼娃娃的嘴里却
露出了两排整整齐齐的,成人大小的牙齿,齿缝间犹嵌着带血的皮肉碎屑。
很显然,那女尸手上的筋肉就是被眼前的这个鬼婴孩给啃食了个殆尽。
这小鬼孩完全不在乎周围人们惊骇的反应,自顾自趴在那滩鸡血上,连啃带舔的吸食了个干干净净,又兴奋地朝下一滩鸡血爬去。
天真无邪的婴孩面孔,却有着一张成年人才有的唇齿,剧烈的反差让两样人们司空见惯的东西都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老道士和和尚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和尚垂下了头,似乎不忍再看,口中又低低的诵念了一句佛号。
老道士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表纸拓印的符咒,然后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左手中指,飞快的用自己的鲜血在符纸上加画了一道符咒。
符咒完成的瞬间,那鬼娃娃像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强大召唤,猛地从鸡血上抬起头,快速向老道士爬了过来。一张小脸激动的都扭曲了,一路兴奋的滴着腥红的哈喇子。
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众人吓得都捂住了眼睛,老道士却不动如山。待那鬼娃娃爬到跟前,双指一点,把那张带着中指血的符咒端端正正的贴在了鬼娃娃的额头上。
那鬼娃娃顿时如被沸油浇身,发出了和他小小身体完全不相称的凄厉惨呼。
粉嫩白胖的皮肉也瞬时变成了恐怖的蓝紫色,且浑身青筋暴起,煞是骇人。
随着这鬼娃娃的厉声哀嚎,本来一直静静躺着的女尸,也突然开始动弹了。
她的身体不住的反弓打挺,活像一尾在渔网中挣扎的大鱼。那铁丝网被她上下扯动,发出了刺耳的哗哗声。
只是她的动作还非常僵硬,一时半会还挣不脱铁丝网的束缚,不过照这架势,破网而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没见她怎么用劲,两只只余枯骨的手臂便划破了铁丝网,僵直的高高举了起来。
十指如钩,疯狂的张合,好像是想在虚空中抓取到什么。
众人都被这种种异象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妈的自顾着四散逃命。慌乱中也有人尖声埋怨到,“道爷哎,你何苦招惹她那鬼娃娃。这次,我们大伙是真的死定了。”
老道士冷着脸也不搭话,抬手用自己的鲜血开始在那鬼娃身上画符。
说来也是奇怪,那鲜血画成的符咒在皮肤上并没有洇染开去,而是像画在海绵上了一般,一下子就吸进去了。
这符咒也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让鬼娃娃痛楚的神情开始平静了下来,啼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肿胀的皮肤也开始慢慢在收缩。
同时老道士的脸色却变得晦暗起来,像一瞬间老了几岁似的。
幸而随着那鬼娃娃逐渐安静下去,火堆上女尸的动静也小了不少。
只是现在那木桩做的日冕投在地上的阴影又长了不少,眼见得午时即将过去。
火堆上的火此时已经快熄灭了,只是零零星星还有一点点火舌在吞吐。
人们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女尸圆挣的双目中时不时会掠过一片血红的阴翳,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但想起老道士先前说得话,还是叫人瞧得胆战心惊。
可还有人在看?若有,就守约这周来完结。若沒有,那就下周等有空了再说了。
看来沒人看,那不算我食言而肥啦!食言俺是不怕,怕就怕这个而肥。不想更新了,程序还是要正确滴!那先过个愉快的不长肉的周末吧!
就在这时,那老道士手中婴孩彻底停止了变化,化成了一个仿佛成人两个拳头大小的干尸。
也许这才是那可怜孩子本来的模样吧?
老道士轻轻长舒了一口气。
和尚也在这时对着女尸深深的做了一揖,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善哉善哉,那孩子身上的尸煞之气已除。女菩萨可以安心了。”
这个故事的結尾比我想像中长,今天写不完了。可是不想贴一段。到了最后,总要一气呵成才好!那就明天來完结吧!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昨夜子时,三年期满。与你母子二人都是存亡一线的关头。你若是肯噬子自保,此刻已然成魔。这世间便再无人可敌。可是你却放弃了成为尸魅的机会,反而为了留住这孩子一灵不泯,任凭他啃食了你自己的血肉。十指连心啊!阿弥陀佛!”
“女菩萨一念之慈,保全了这一方水土,数万生灵的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众生之福,但又何尚不是你母子二人的福分呢?眼下午时已过,你若执意成魔,我们也阻拦不得了。只是这样一来,你与这孩子的母子情分也永绝于此了。刚才这位道友不惜损耗自身精血,为你未见天日的孩子尽去阴邪。小僧不才,也愿为你们诵经超度,往生极乐。他年有幸,或可再续今生未尽的母子情缘,如此可好?”
和尚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话,那火堆上的女尸竟真的停止了挣扎,只是一双手臂仍然高高朝天举起,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四下逃散的人群,也闻言停住了脚步。大家伙把前因后果对应着一想,都觉得和尚说得有理。
老道士见状赶紧快步上前,把手中石化的胎儿轻轻放回了女尸怀中。
温暖明亮的火焰刹那之间,腾空而起。
老道士猝不及防,脸上的眉毛胡子都被烈焰一下子撩焦了。半边脸都熏黑了,模样甚是滑稽。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发出笑声。
女尸那双被啃食的只剩枯骨的手臂,终于落了下来,无限温柔的,牢牢护住了怀中的孩子。
那个给予你生命的人,也是在生死关头,永远把最好选择留给你的人!
一双手臂,哪怕只余枯骨,也还惦记着揽你入怀,护你周全!
而妈妈的怀抱,对孩子来说,也是这世上最温暖舒适的归宿吧?
紧紧相拥的母子二人,就这样被熊熊大火吞没了身影,再也瞧不见了。
火光中,却似乎隐约传出了婴孩开心的啼笑声和妈妈甜蜜的催眠小曲。
这一世未尽的情缘就留待他年再续吧!
大火烧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开始熄灭!
本来晴朗的天空,却突然间乌云密布。
好像无数身着丧服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为这对不幸的母子致哀。
冰冷的雨水落在人们的脸上,流到嘴里却是咸的,
叫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全文完)
@红尘炼心不易 2021-08-25 21:48:38
意味深长,写的非常好。
-----------------------------
谢谢你的回复肯定,让我有信心继续写下去。那些码字的时光也因你的肯定有了意义,谢谢。
照例还是来为自己打个广告。
我写的玄幻小说,说是写仙界,其实是写人情。纵使神仙也难逃宿命,但为了你,我愿逆天而为。
满满的细节,看下去,你会发现前面所有的铺陈都没有一句废话。
所有的因,都为了最后的果。
这世间,最动人的,还是情!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1177-1542-1.shtml
接下来,我会专心完结掉这一篇。
欢迎去留言读后感哈,让我找找自己发现不了的逻辑漏洞。先谢谢啦!
我可能自带黑贴体质。这个楼的人气实在是冷清。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用每天掂记着码字了。辛苦码那么多字,换不來一个顶字。也许还是我的故事不够打动人吧!
《活尸》这个故事是楼里的朋友提供的资料,我改写的,也不知道他是否滿意。不过好不好的,我也尽力了。
还有福气能让妈妈抱抱的人,让妈妈抱抱吧。或者抱抱她。
想想看,你有多久沒有这样做了?
不要以为你会一直拥有这样的福气,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永永远远失去这个溫暖的怀抱。
拥有时,请多珍惜!
这世间所有的情缘都是如此!
话说我黑贴不黑山。昨儿进林子一两个小时就收获満满。
來得瑟一下。从此改邪归正,码什么字,还是认真长肉是正经。
有事后台呼我吧!先遁了。
偷文的人多了。这个居然是某平台推荐给我的。我打开一听就恶心到了。偷还偷的理直气壮。
关键我有文字洁癖,每一个字老实讲,都很用心考虑了才写的。被人不经同意乱改乱读,实在是气愤。
之前有人联系我做有声,我也没要他版权的一分线。只是双方观念不同没能合作。
他也只是当鬼故事读,而我想呈现的,是一幅风土人情的画轴。
自己珍视的东西,别人却随便糟蹋。伤心!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些主播们都这么嚣张的吗?偷别人的东西偷的这么顺手。
这个平台也是,把小偷偷来的赃物还推荐给原主人。不想写下去了。真恶心。
一直喜欢文字的美。因为这种美中包含着想像和自由。藉由文字的美,你可以去住世界甚至宇宙的任何地方,可以让心灵沉浸似体验,美好或悲伤,任何一种情绪。
这些依托文字的体验都是你独一无二的感受。
安静且无拘束。
在短视频冲刷的浪潮中,我以为一直坚持着文字之美的人们,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是时代浪潮中淘澄下来的金沙。
微小如尘,却在时光流逝中永远都闪烁着不可磨灭的光芒。
如同文字的爱好者们一样,
他们微小但坚固,在时光中永远会有自己闪烁的光芒。
@蛋糕配啤酒 2021-09-10 22:12:39
楼主不要生气,盗取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有很多,该投诉投诉,平台认定后会下架的。
本来我也是做有声相关工作的,您写的非常精彩,我个人是非常喜欢的,本来很想问问您这个帖子有没有兴趣做成有声小说……不过有好长时间我看不到您的帖子,点开就本帖已失踪…这之后好长时间我都没有上号了,今天上号还想点一下,没想到竟然恢复了……太好了!
-----------------------------
谢谢你的安慰和肯定。曾经也有人联系我做有声书。不过当我说不希望做成普通的鬼故事时,对方说这样做,肯定没有市场。我们达不成认知的一致,就放弃了。
在我,不想把这些故事处理成追求惊悚的恐怖故事,配上一些一惊一乍的音乐。我喜欢的效果,还是一种像小时候,在街头巷尾,听大人们闲闲的吹牛聊天。
娓娓道来,举重若轻。
这些故事,本来就基本是来源于我的生活。我想留住时光的一些痕迹。我希望我的这些文字,能像林间明月,山中清溪,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但它就是静静得存在,也总有那么一些人能遇见它并真心的欣赏它,喜欢它。
这就够了。
不是能火的爆款,也不是能赚钱的类型。你看看我帖子里冷清的人气也知道的。
但你若还是愿意花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以联系我。
最近心情不好,静不下心来码字。本来打算写写小时候亲耳听过的一件怪事,跟童子命有关的。有人也知道这种说法吗?
先静静心下写吧。
先来聊个闲天:我是怎么从一个蘑菇小白变得不那么白的。
满满的干货,想进林子采菇的小伙伴不要错过,《拾菇•食菇》。
贴一篇旧文。
唉,先自我安慰一下。偷肉的贼都遇到过,偷文的算什么?
打叠起精神,继续人世修行吧!
民以食为天(三)
我在德国还经历过一件和吃有关的轶事,今天得空也分享给大家吧!
那时我还在德国的某某大学读书,还算是吃“长饭”的年纪。每天都觉得饥肠辘辘,感觉总没有吃够的时候。
偏生又选了在德国读书求学。
德国本土料理和德国人给人的印象一般无二:往好里说是严谨自律,换个说法就是刻板单调。
有个著名的德国笑话是这样调侃的:有个顾客在德国餐馆吃完后,非常不满意。他生气的要求见见厨师理论,侍者恭恭谨谨的说,那要请客人耐心等一会儿了。厨师本人去隔壁法式餐厅用餐还没有回来。
德国料理的确和欧洲其他国家的烹饪文化不在一个级别,更不可能和我中华传承千年,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相提并论了。
可怜我一介吃货,又正当嘴壮的好年龄,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方,所以那些年对和吃有关的事,印象都非常深刻。
身边同病相怜的朋友也不是少数。大家也都是穷学生,好吃的高级餐厅负担不起,寻常的德式小馆吃来吃去,都一样,充饥还凑合,解馋那是万万指不上。
说不得,只有三五好友,课余一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的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厨艺好的同学,更是走到哪都受欢迎,众人都像得了凤凰一般,希望能沾光,吃点好吃的: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吃喝,而是乡愁的寄托,心灵的慰藉!
我那时就收到过这样一个邀请,说有一位鼎鼎有名的厨艺高手,这周末会来我们学校的学生宿舍登台献艺。他家本来就是在中国开酒楼的,这位同学家学渊源,尽得真传。煮出来饭菜,好吃的让人会连舌头一起吞掉了都不觉得。
我那时其实没有住在我们学校的学生宿舍。要过去,得转了火车再坐公交车。不过为了吃,这也算不了什么。
兴冲冲的报了名,风尘仆仆的就一路杀奔宿舍而去。
那天我记得聚了有七八个幸运儿吧。据说有很多同学报了名都没有能入选参加。因为大神说他一个人也不想太累,连他在内,也就开一席的名额。我是因为和主持这事的那位同学私交甚好,才幸运的忝居在列。
我因为住的远,到的也迟。去的时候,没能亲自瞻仰大师在厨房的风采,只听说满满的烧了一大锅香香的牛肉,香料和调料,都是大师专门带来的,入锅的时候就香的不得了。一屋子的人,都兴奋的一边收拾餐桌,摆碗拿筷,叮叮当当的忙进忙出。
我也开心的加入了他们,花蝴蝶一般在公共厨房和宿舍间往来穿梭。
因为那个时代,我们都是一层楼的留学生共用一个大的公共厨房。平常的进餐,大家都是在厨房做好,随便靠哪就扒拉完了。
今天躬逢盛会,肯定要在房间里摆开架势,好好坐下来,细细品尝呀。虽然我们和公共厨房隔了长长一个走廊,也架不住人多,七手八脚的就在房间里把餐桌摆好了。
大家围桌静坐,像默默等待着战役打响的战士!
趁着这个机会,邀请我的那位同学也发表了重要讲话,她情真意切的回顾了我们缺乏美食的峥嵘岁月,感谢了救民于水火的大厨同学,为了不给楼里其他国家的学生造成太大打击,大家特意错开了饭点,等大家都做好了饭。我们才开始的,所以虽然大家都已经饿了,但还请耐着性子,再等候片刻。
好东西是值得期待滴!
彼时,我们八个年轻人围坐桌前。
小小的一张餐桌,收拾的却清清爽爽的。餐具虽不成套,也是用心搭配过的。一人守着一个空碗,空气中弥漫着奇妙诱人的香气。
在想像中,灶火上的牛肉汤显的越发美味了。
虽然每个人到这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听大厨同学自己也咽着唾沫说,牛肉经炖,总要再熬上一熬,火候才正正好。
大家也只好耐着性子,捡些风花雪月的轶闻趣事说说,打打茬,好混过这段时间去。这样又说笑了一阵,我估摸着至少该有一刻钟的光景吧。不知道是谁,把话题一转,又说到吃上面去了。
这回是真熬不住了。我厚着脸皮准备直接问大厨,啥辰光能开饭呢?这是熬牛肉还是熬咱们呀?
就见有个同学,使劲抽了抽鼻子,奇怪的问道:“怎么这牛肉飘出的香味变淡了,还没刚才浓了。”
大伙这下都觉得屋里刚刚飘来的那股子肉香真的变淡了,不仔细闻,都快闻不见了。
我朋友到反应的快,一马当先的就奔厨房去了。其余众人,也呼啦啦全去了。
我刚奔到门口,就听我那平日里淑女风范的朋友爆了粗口。我探头进去一看,也傻眼了:
锅不见了。诺大的一个厨房,但是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刚刚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一大锅子牛肉,连肉带锅都不见了。
难怪香味没了!
我朋友气愤的冲到走廊,用德语大声的骂道:谁这么缺德,我们都还饿着肚子在等肉熟,怎么想得到,堂堂高等学府,有这种偷肉的贼,也不怕肉不熟,吃下去肚子疼!
其他朋友也跟着嚷嚷了起来,可惜,一整排长长的走廊,每间屋子都房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我们。
我们对着空气,再嚷嚷,也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慢慢的失了锐气。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空寂的长廊,除了我们,空无一人。空气里依稀还留有牛肉的香气,但是却永远不可能尝到它的滋味了。
好似长久痴情等候的一位绝世佳人,正做着一亲芳泽的美梦。梦醒时分,才惊觉美人已杳,空留余香,惹人恼恨。
总之那天我们就是怀着这样沉痛的心情,回到的房间。看到刚刚精心布置的饭桌,更像是一种嘲讽。
大厨尴尬的说,怎么会这样?那肉还没熬好呢。火候都不够,怎么可以吃?
我同学说,这群王八羔子,我还替他们想,不想馋他们。早知道就该挤在饭点做,人来人往的,看谁有胆子偷。
另一个朋友说,早知道,刚刚我就不聊天了。去厨房里守着,还多闻闻香呢。就是怕你们笑话。要知道有人偷肉,我就豁出去被你们笑死,也去守着了。
那天晚上的盛宴,是以方便面结束的。
而且也不知道谁开的头,我们想起留学生涯中,种种不顺心的事,所有受过的委屈,这一刻都涌上了心头。大家都抱头痛哭,好像籍了这锅看上去很香,实际上却吃不上的肉,发泄了我们对留学生活中的所有委屈和意外打击。
这事的后续是,过了几天,锅悄悄的还了回来。
还贴了一张纸条在厨房门口:大意说自己偷肉就是一个意外。是意外闻着味,好奇的去了厨房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锅和肉都意外的跟着自己回了房间。自己就像梦游一般,肉怎么下的肚都不清楚了。等我们在走廊上嚷嚷起来,自己才从这种梦游的状态清醒过来。可是肉已经吃光了,大错已经犯了。所以没脸出来求我们原谅。
这几天,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错了。如果我们肯将菜谱教他,让他以后自己也可以做这道菜,他就情愿亲自向我们赔礼道歉,再亲手炖锅肉给我们赎罪。
洋洋洒洒,到真写了满满一页。
我朋友也不含糊,在下面续贴了一张纸说:你是知错道歉,还是馋的心慌?你倒说的轻巧,这菜是外校的一个有名的中国师傅的绝活。如今被你这样一搅和,师傅再也不会上门为我们做菜。他还会做好多独门的菜肴,这道菜不过是那天临时随便做做的。现在可好了,托你的福,我们谁也吃不上了。瞧你一手字写的倒也不赖,却为何做出这种举动来,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这辈子都再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牛肉了,这也是对你的惩罚!
转过天来,我朋友把我们那天吃饭的几个人叫去,拿了一盒挺名贵的巧克力给我们分食。说有人挂着厨房门上,指明了给我们的。
我朋友贴的纸条上,给画了一个伤心欲绝的哭脸!
嗯嗯,也该轮着偷肉的哭哭了!
求而不得和得而不再,哪一种更伤心些呢?
吃着香香的巧克力,我其实已经很没骨气的原谅这位偷肉的同学了。毕竟美食当前,一时糊涂也情有可原。
但这个问题,我至今都还在思考。你们有答案吗?
最近都泡在林子里,清心涤肠保口福。那些烦心事不想也罢。
我也相信不会一直都是这种风气,抄袭有理。所以我的故事在继续,童子大哥,大蛇灵鱼,还有收我为干女儿的峨嵋神尼。她出家又返回俗世生活,同我家结缘的种种奇事。
但我不会再在天涯更新。真心喜欢我文字的朋友可以后台留言。我以后有机会时,再与大家分享了。
谢谢大家曾经的陪伴关注!
正经的奇闻怪谈,我不更了。若这楼里还有人在,咱们就来聊聊闲话吧。
《拾菇•食菇》
真正美丽的东西,都有一种让人舍生忘死的魔力!
美人顾首可倾城,再顾可倾城。
而“山在那里!”就是最好的理由,引一众英雄尽折腰。
绝顶的美味也有这种力量!
所以自古以来,就有“拼死吃河豚”一说。
据说,这种鱼鲜的皮肤、肝、脾、肾、卵巢、睾丸、眼球及血液均有毒,而由以肝脏和卵
巢和卵为最毒。这种生物毒素的毒性比氰化物还毒一千倍呢,是自然界发现的最毒的神经
毒素。它虽然不能穿透人体保护大脑的血脑屏障,可似乎更显得可怕:这会让人在清醒的
状况下,清楚的感知全身器官在河豚毒素的侵犯下,慢慢失去功能,衰竭直至死亡。
知道了这一点,便知道了“拼死吃河豚”这种说法一点儿也不夸张了。
今天又去林子里转悠了半天,榛蘑正当季,真是又肥又美。我已经在期待冬日里围着火炉吃那道经典菜式:小鸡炖蘑菇。
明儿再码字了,食为先。
@令狐雲天 2021-11-10 23:26:20
暖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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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公子,义薄云天。果然言出必行,常来暖贴,时光这里谢过了。: )
河豚到底有多美味,能叫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好这一口儿?可惜它只能在极有限的地方才能捕获,且是鲜货,运输不易。所以大多数人也仅限于知道它是难得的食材,就算想不顾性命尝一口,可又去那里找这稀罕物?
比如我。
对于河豚的美味,只能是心向往之,却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唉,我这样曲解古人诗词,会不会被语文老师追杀呢?
句意虽有曲解,但心意却是相通的。
可能老天也体谅吃货们为了吃,连性命都不顾的一腔孤勇,便在这天地间,另造出了一种垂手可得,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机会碰上的能致命的美味:野生的各色蘑菇。
说起来,这蘑菇长得像一种植物,但它摄取养分延续生命的方式又像动物。因为它并没有像植物那样能通过光合作用自己合成养料的本领,而必须像动物一样从外界进食。
正是因为它的这些特征,人们觉得它既不是植物,也不能算动物,便给它单独归属成了真菌类。
当然真菌类的概念是非常广大的,很多并不在我这篇小文里想探讨的范畴。甚至单单蘑菇的范畴都太大了。
因为自然界里的蘑菇可以说是长得千奇百怪,五颜六色。
有长得和海里珊瑚一模一样的珊瑚菌,一丛丛,一簇簇的。颜色呢,有鲜明的橙黄色,这是不能吃的。颜色乳白的,摘下来就会逐渐变得棕黄的那种,遇上了,却别错过。拿回家晒干了,是妇科良药。
有长得和珍珠一样滴溜滚圆的粉瘤菌,大小不过小拇指尖,却生得成串成网的,颜色又是梦幻的粉红色,看起来简直是童话里才有的东西。它不仅长得美,还是消炎药。
当然蘑菇里长相最奇特的,还属一种颜色青紫,像僵尸手指的蘑菇。如果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搜图片来瞧瞧,真的和腐烂肿胀的尸体手指一模一样,连指甲盖都惟妙惟肖的复刻了。若不知情的人,在野地里碰上这种蘑菇,不吓死也会恶心死。
最近忙的一踏糊塗。时令不等人,每年都是这个时候釆榛蘑,晾干了可以吃一整年。偏偏二丫的生日也在这个時候。
按德国习俗,生日可是大日子。无论长幼,必得好好庆祝。而且年年都有不同的主題,这对我來说,不亚于旧时穷酸秀才的年考。
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犹恐通不过小祖宗的考核。今年的岁考题目是热带丛林趴。从邀請卡到生日蛋糕和庆祝小节目。我尽力而为。
顺便提一句,这是新冠后我们第一次邀請小朋友庆生。因为学校沒停课,再放弃庆祝也防不住传染可能性。那就好好庆祝吧。加上我家二丫,一共十个小朋友。
所以感谢大家的顶贴支持,惭愧的是,最近可能真抽不出時间码字,感觉对不起大家的暖贴支持,特意来告个假,道声谢。
一直都在瞎忙活,今天晚上争取恢复码字ing。请大家喝杯热热的果茶吧!感谢大家冬日里溫暖的相遇。
咱们这儿说的蘑菇,单单只指那些长得像把撑开的小伞,就是最寻常模样的蘑菇。
因为那些长相奇特的蘑菇,想来也没有人会冒冒失失的去吃它。反而就是这种形状很像菜市场上常见养殖蘑菇的野生蘑菇最具杀伤力。
金庸老爷子在《倚天屠龙记》中,借着主角张无忌的娘,说出了一番男人们的心声,大意是,“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这话对人类来说,对不对的还有一番争议。不过套用在野蘑菇身上来说,可就一点儿也不对了。
且不说有很多好看的蘑菇,同时也能食用,比如通体为明艳的纯紫色的紫蜡菇,还有大红色的红菇等等,都是颜值味道双双在线的食用菇。
就是有毒的蘑菇里面,那些颜色艳丽的毒蘑菇,毒性也往往不如一些外表平平无奇的丑蘑菇厉害。
因为人们总是提防着那些有着鲜艳色彩的蘑菇,而对一些灰色,棕黄的蘑菇放松了警惕,觉得它们朴素的外表和菜场里的蘑菇也没啥两样,却往往吃下一朵半朵,就会丢了性命。
所以不能以貌取人的同时,也切记万万不可以貌取菇。
采食野生蘑菇,一定一定要跟有经验的老手,实地多多学习后,才能单独采菇。而且宁可错过一千,不可错摘一朵。不肯定的野蘑菇一定不能随便食用。
因为野蘑菇的毒性完全不能从外表简单判断,同时有些品种,还会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特质。同一种菇,有的地长出的能吃,有的地方长出的,就有毒,不能吃。
当然,这个能吃不能吃的定义标准不够准确。
我的一个德国同事曾经就严肃的说,我买的那些蘑菇图鉴上的说法不科学,什么叫可以食用的蘑菇,不可以食用的蘑菇?
理论上讲,所有的野生蘑菇你都可以食用,不过有些,你只能吃一次!
这个说法就很严谨了。
那些只能吃一次的野蘑菇有多可怕?
清代学者薛福成在其所著的《庸盦笔记》里卷四的一个故事里,《蕈毒一日杀百四十余人》中记录了一个道光年间发生在寒山寺的一桩灭门惨案。
没错,这里说的寒山寺,就是唐朝那位著名的落第举子张继在其传世诗作《枫桥夜泊》中写到的姑苏寒山寺。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短短二十八个字,无一字不精妙。
将羁旅客居之愁,写得凄清动人,余韵袅袅。
诗人落第而回,归乡途中,心事重重。
夜阑人静,霜浸寒衾。愁思难眠,渔火摇曳。
此情此景,一动一静,一冷一暖。
强烈的画面,色彩对比,让人如见其所见。
烦忧之际,遥闻古寺钟声。
寥寥数字却让人如闻其闻。
清音涤肠,让人悠然而生忘我之心,似可借此暂忘客愁。
偏偏这时却靠拢抵岸了一艘客船。
鱼贯而下的旅人,让人一下子复有回到现实。
看到这群不知从何而来,又往何处而去的旅客,让人不可抑制的想起自己的处境。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谁不是寄居在这世间的一介旅人呢?
斯时斯地,斯人斯情。如何才能斩断客愁,离恨脱苦呢?
这首诗的高明之处也就在这,虚实揉和,情景交融。
难怪写枫桥和寒山寺的诗篇虽多,这一首却称得上是孤篇横绝!
诗借寺述怀,寺凭诗扬名。
至此之后,寒山寺遂为千古名刹,远近闻名。
然而就是这座闻名遐迩的古寺,道光年间,一夜之间,满寺僧人并香客悉数逼命。
佛家宝地顿成修罗鬼蜮,无人敢近。颓败荒废了几十年后,才在光绪年间重见天日。
这一切祸事的起因就是几个野蘑菇。
简约圣誕??,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忙完了再来填坑,见谅哈!
据说《庸盦笔记》里记录的事物虽然离奇,却都有一定的事实根据,和一般的笔记怪谈不同。所以这件事也有极大概率是真实的事件。
文中说事发当日是寒山寺主持的生辰。自唐而清,寒山寺早已成为了遐迩闻名的佛寺古刹,所以当日香火鼎盛,香客云集的景象可想而知。
谁知第二天一早,前一日因有事未去的香客们照常进香时,却骇人发觉寺内尸骸垒叠。合寺上下僧众,从主持到小沙弥,以及前去贺寿的一并居士香客,全部都已气绝身亡。
这可是旷古未有的惊天大案,早惊动了地方官员前来查看。一份搜寻清点后,从死人堆里扒拉出一个僧人,竟还有气息。待他慢慢苏醒后,大家细细询问,才知道他就是寒山寺的厨子。
长老生辰那日,他碰巧在后山看见了几株颜色艳紫,气味清香的菌蕈。
僧人茹素,自来就有以菌入菜的习惯,更兼当日他要准备寿面,便认为这是上天添喜的好事。
果然清洗后放入面汤中,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他在欢喜之余,却觉得头昏目眩,不由自主的晕厥了过去。醒来才知道满寺上上下下,死得只剩自己一人了。
众人让厨子带路去了采菇之处,果然又冒出了几朵紫菇,大如扇面。
将蘑菇全部摘下后,竟露出了一处洞穴入口。
官员为了查明真相,让人掘开此地,下面豁然塌陷成了一个深窟。其中蛇头乱点,竟是一个蛇窝。书中说见有赤练蛇大小数百尾,有长至数丈者,有头大如巨碗者。
如是众人恍然觉悟,菌菇平常将众蛇出入的洞口遮挡了起来,且因蛇毒滋养,故而生的肥壮无比。正好那天被厨子撞见摘了去。其余众人都因为吃了蘑菇寿面,毒发身死。唯独厨子因为摘菇洗菇煮菇,最早接触毒菇最早发作。因为还没有吃进肚子,反而留住了一条小命,也留住了为人们解开谜团的线索。
这事若要较真细究,当然还有很多疑窦。比如这蘑菇是本身有毒,还是被毒蛇口涎所污?若按记载,这么大的体型,只能是蟒蛇,而蟒蛇可是无毒的。我还读过认真的读者,从寒山寺的地理位置出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科普文章,分析了蛇与菇可能存在的种类。
当然这个厨子是有意还是无心,也很值得思量。
总之,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书中给出了死亡的人数是一日之内,有百四十余人死于非命。
其实若要考据史料中记载吃毒蘑的事例,比比皆是,林林种种。但人数都不及寒山寺这次多。直接导致了它荒芜了几十年,才又慢慢恢复了元气。
不过有朋友说,历史上吃蘑菇致死的事例虽多,但与那时知识不普及,医疗水平落后有关。我就再讲一个我今年读到的社会新闻吧。
2021年9月4日,广东梅州一户人家的外婆、妈妈和一个的3岁孩子在午餐时吃了自己采摘的野生蘑菇,不久后她们便出现呕吐等症状,后来她们被送医院进行医治,均抢救无效死亡。家中的2只猫,也因喝了剩下的蘑菇汤被毒死了。
事发前,有乡邻见过这些蘑菇,当时就表示有些怀疑,曾劝其丢弃。可惜未被采纳,终酿成惨祸。
我看见的报道中还配了一张照片。
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里,躺着一只小猫孤零零的尸体。院落干净整洁,想来主人也是一户热爱生活的勤快人,但以后,估计这儿也会成为荒地了。
蘑菇之毒,可见一斑。基本碰上都是灭门之祸,一个也逃不过。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热衷于采菇食菇呢?
原因只有一个字。
鲜!
西游记里那只天生天养,桀骜不驯的孙猴子在大闹地府时,曾说过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套用这句话来介绍蘑菇,说它跳出两界外,不在五味中也很妥贴。
蘑菇的滋味,实实在在不能归于传统的酸甜苦辣咸中任何一味,而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鲜。
不同的蘑菇有不同的鲜味,可以是苔藓类涩滞的鲜,草木类清新的鲜,花朵类馥郁的鲜,坚果类醇厚的鲜,也可以是鸡禽类浓厚的鲜,虾贝类纯萃的鲜。
千变万化,又万变不离其宗。
这些给人不同感受的鲜味,层次分明又互为补充的成就了蘑菇无以伦比的鲜嫩口感。
故蘑菇只此一味,已尽得风流了。
《列子·汤问》里说昔日韩娥歌喉之美,一曲唱罢,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上好的蘑菇也是如此,吃过之后,余味绕舌,三日不绝。岂止三日不绝,此后余生,都会魂萦梦绕吧?
新鲜从山林中采获的蘑菇,什么都不用添加,只用撒一点点粗盐,热油猛火爆炒,就是一道风味绝美的佳肴。
但若用蘑菇做配菜,不管是鸡鸭牛羊,还是鱼虾贝蟹,蘑菇之味都可以同这些食材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蘑菇本身之味虽然极鲜,但不论和哪种食材搭配,都不会抢夺其他食材的鲜味,而只会锦上添花,丰富其原本的鲜美。
可君可臣,进退皆宜!
放眼天下风物,能做到这一点的食材,也就只有蘑菇了吧?
只恨笔力不殆,不能为它写一部《无双谱》留名传世。
不过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同属蘑菇的灵芝,千百年来,都被人们认为是能起死回生的圣物了。
蘑菇的奇特,的确与众不同,让人一见难忘。
我第一次初识蘑菇滋味,不过四,五岁光景,尚是孩童。
那时我家还住在一长排平房中的一间。
屋后是一片杂树丛生的空地。
不知什么时候起,家家户户都流行起在和自己家相连的地方用竹篱和树枝圈一小块地出来,养鸡养鸭,顺带种点葱蒜等小菜。
我家也不例外。
而且在围建起小院子的第二年春天,妈妈惊喜的发现围栏处一棵小树下竟然长出一丛野蘑菇。
妈妈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种非常好吃的青冈菌,诨名斗鸡公。
山里人家见识有限,总觉得鸡肉已经是世间鲜美的至臻了。如今能给这种蘑菇起这个名字,可见其鲜美的程度,竟可以和最肥美的鸡公味道一较高下了。
我吃过以后,果然觉得名不虚传:菌盖如云,绵软滑糯,菌柄似笋,鲜嫩爽脆。真真比鸡肉还鲜美好吃。
那种奇特的清香在我幼年的记忆中像烙铁一样,一下子就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直到今天,让我一想起来,还滋滋的散发着香气。
此后数年间,每年春雨一落,蘑菇必守信而出。妈妈只小心的用刀切断菌杆,却从不伤根,而且还会用树荫处的苔藓把断口处盖上。一段时间后,从同样的地方就又会长出新的蘑菇出来。
大约每年能采三到四次,直到初夏的天气渐渐热起来。
对年幼的我而言,野蘑菇那清香鲜美的滋味就是春天的滋味!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有四,五年。我们家终于要搬去当时人人羡慕的楼房了。
妈妈交钥匙给新住户时,特意还把出蘑菇的树根处交待给了新住户。
什么时候出蘑菇,该怎样采,怎样拾掇,怎样烹饪,都一一说得详细周到。
听得出,妈妈的声音里也和我一样,满满的不舍。
后来我们还专程回去打听过。
只是很可惜,听那户人家说,他们只采到过一年来吃,的确是鲜美无匹。可是转过年来,就不再冒头了。
他们也的的确确全部按我妈妈交待的步骤做足了功课的,但是蘑菇后来就是不长了。
真是太遗憾了。
妈妈说可能还是没有经验,不经意的时候,伤了蘑菇的根了。
外婆却有不同的说法。
她老人家说这野蘑菇会认人,知道我们搬家了,也就不来了。
这以后,我们家从这座楼房搬家到另一栋楼房,我从家乡搬去城市到游学海外,再也没能有采蘑菇吃蘑菇的机会了。
记忆中那春天鲜嫩的滋味离我越来越遥远模糊了,却从未忘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