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减字木兰花》恳请各位朋友给予宝贵意见!

  姑父柳常荪道:“这天下不会因为你们呆在家里,就乱了套,也不会因为你们出去行侠仗义,就从此太平无事了,依我说,还是先写封信给你父亲,等他回信了,再看如何行事吧。”

  一旁的小英凤笙想着小玉不能离开,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此时叶姑妈已将小玉的双手倒剪绑上,牵至卧房,再牢牢捆到一张椅子上,笑对她道:“委屈你了,你就好好呆在这儿吧!”

  桐花打趣道:“没想到小玉你生平第一次被绑,竟然是栽在姑妈手里。”

  叶姑妈对桐花道:“你从小最听我的话了,不许私纵她走,知道了吗?”

  桐花笑道:“姑妈你就放心吧,只是小玉被捆住手脚,吃喝我倒可以伺候,这拉撒怎么办呢?”小玉佯装哭诉道:“难道睡觉时也得捆着吗?”
  叶姑妈一看的确不妥,低头寻思了一阵,忽想出一法来,笑道:“有啦!”解开小玉身上的绳索,将自己的左臂与小玉的右臂绑在一起,笑对小玉道:“怎么样?我们娘俩这两年都没有好好亲近过,如今好了,跟我同吃同睡,来个形影不离,你想去哪里,你做不得主,我也做不得主,须等你父亲回信之后再作商量,私自行动不得。”

  小玉无奈道:“那好吧!可家事您老得省一点心,不然我这跟您来回地跑,可是受不了。”原来小玉深知姑妈是一个凡事爱操心的人,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都要亲自张罗,又且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脚不停歇,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下叶姑妈叹息一声,说道:“哎,你们也不要嫌姑妈唠叨,我倒想省一点心,谁不想过过轻闲日子?只是我们这做女人的呀,只要嫁了人,便身不由己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打扫庭院这些份内之事,就不用说了,仅是那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够你忙得团团转,若再加上带个孩子,那你就更不要指望有闲下来的时候了。做了这么多,有时候他们男人竟然一点也不领情,甚至还在外面吃喝玩乐、沾花惹草,你说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小玉道:“姑妈您这一腔怨恨又是对谁而发呢?姑父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呀!”
  叶姑妈笑道:“他有一点小小惧内,做为丈夫来说,还不算太糟糕,但我碰到的见到的以及听到的,这种男人可是真不少,几个好姐妹在家里过得就十分不如意,是我亲眼所见,故我这番议论是为普天之下千千万万个已婚姐妹打抱不平的。你之前说的不想嫁人,还想多玩几年,我一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情,等哪一天你与桐花真嫁了人,再想自由自在地玩,可就比登天还要难了,尤其是不幸遇到一个诸事不管的甩手掌柜,再生上一堆孩子,还玩什么玩呢?不烦死你才怪呢!”

  桐花听了姑妈这么一大番议论,说道:“母子连心,有了孩子我们女人不是活得更有盼头吗?”

  叶姑妈道:“话虽如此,这孩子你爱他时,他就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烦他时,他便是一个拖油瓶了。”

  小玉道:“姑妈您将这婚后的日子说得那么不堪,那我们女人一个个前赴后继地急着嫁人成亲,到底图的是什么呢?我们女人活得可真是好累呀!”
  叶姑妈苦笑道:“图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者是我们女人命中该有此劫吧,那些什么成家呀立业呀,都是对他们男人而言的,与我们女人无关,你们还记得王姨吗?她以前也是最疼你们的。”

  小玉道:“我与桐花两次去她家探望,却都撞着她恰好不在家里,她过得还好吧?”

  叶姑妈道:“哪里是不在家,是离家出走啦。”

  姐妹俩听了吃惊不小,桐花急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叶姑妈道:“王姨什么样的人你们是知道的,脾气好人又勤快,她那丈夫反而不把她当人看,整日呼来喝去的,几十年的积怨化解不开,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桐花听了不禁红了眼眶,木然半晌,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没有让人去找吗?”

  叶姑妈道:“半年多了,一个是真心不想回来,另一个也没有真心去找,我看是回不来了。”

  小玉桐花此时听了惟有几声叹息。
  叶姑妈道:“所以说我们女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不会在男人变心时,一点退路也没有。”

  小玉道:“或许有一个地方是我们女人的靠山,姑妈一定会喜欢那里。”

  叶姑妈道:“是吗?”

  小玉道:“我听说有一个叫桃花寨的地方,那儿的女子自己当家作主,姐妹们自耕自种,自得其乐,不须再为他们男人做牛做马,日子过得十分逍遥快活,哪一天有机会了,一定要过去拜访一下。”

  叶姑妈道:“我也听说过,只怕传言并非是真,如果真是那样,我倒也想见识一下。不说这些了,你跟我到厨房来吧,昨夜泡的豆子只怕都泡发了。”说完抬脚就走,俩人手臂绑在一起,小玉只得亦步亦趋,紧紧跟随着姑妈。

  当下叶姑妈带着小玉到厨房里忙了一阵,随后又来到菜圃忙了一阵,这一下午下来,连坐下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弄得小玉疲惫不堪,倒比打了一场大仗还要辛苦许多。
  终于到了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小玉笑对姑妈道:“这女人当家的辛苦,今日我是深有体会了,什么时候才能够歇一歇呢?我想唯有在吃饭与睡觉的时候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叶姑妈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汤,才回道:“这吃饭也就权作休息了。”

  桐花笑道:“辛苦了一天,美美的吃上一顿是对自己最大的奖赏了!小玉你怎么不吃呢?”说完夹了一块芝麻果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大赞道:“不错不错,酥脆可口,香甜四溢。”

  小玉道:“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们吃饭是一点也不耽误,可我这右手却还被绑着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姑妈笑道:“你聪明绝顶,是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小玉向柳常荪求助道:“姑父您看,这可怎么办?”

  柳常荪笑道:“我们家里是谁作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小玉无法,只好试着左手去拿筷子,这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平日里再不起眼的两根小棍子,此时可真是驾驭不了它,只见她一口菜是左夹不上来,右夹不上来,直把她急得满头大汗,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不亚于初学拿筷的两三岁小孩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夹了一块肉,小心翼翼送到嘴边,不料手一哆嗦,到嘴的肉却又掉到了地上,当下小姑娘无比沮丧道:“看来今日我是要饿肚子了!”众人看了都忍不住掩口而笑。

  叶姑妈笑道:“你从小便有一身蛮力,自以为天下无敌,什么事情都能做得了,如今在这一双小小的筷子面前,不是也把你难住了吗?往后也须防个尺有所短的时候。”
  小玉虽点头称是,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告饶道:“道理我是懂了,能不能先让我把这顿饭吃完?”

  铜花夹了一些菜放进小玉碗里,笑道:“用手啊!有谁定了规矩必须要用筷子才能吃饭吗?”

  小玉将筷子放下,笑道:“这不是觉得不太雅观嘛,还弄得一手油,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桐花道:“如今你还顾得了这些?再饿一饿你,便会什么也不讲究了。”拿过一把大汤匙来,递给小玉。

  小玉连忙接过来,喜道:“用这个要省事多了!”说完急着将菜舀到嘴里猛吃起来。
  一时饭毕,叶姑妈将凤笙安排在原来真空住的房间里歇下,让小英和桐花同睡一间,又对柳常荪道:“今儿我们娘俩一床睡,只好请你另谋出路了。”

  柳常荪道:“你们也累了,早些去歇吧,我到书房对付一下,不必管我。”

  叶姑妈带着小玉到了里间自己的卧房,忙了一天,都十分疲倦,俩人上床躺下,小玉问道:“衣服也不用脱了,真要绑着睡吗?”

  叶姑妈道:“那可不,你要半夜跑了呢!”

  小玉笑道:“我要半夜真跑了,只怕您也不会知道。”

  叶姑妈道:“你敢!”

  小玉笑道:“不敢不敢,我先睡了!”说完一倒头就已进入梦乡。

  偏是这叶姑妈有个起夜的毛病,一晚上至少要小解三次以上,人一旦年纪大了,免不了身体有些小病小痛,不足为怪,只是这可苦了小玉,小姑娘睡了没有多久,迷迷糊糊中便被硬拽起来,刚一躺下,眼睛才一合上,又被姑妈拽起,一晚上下来,弄得小玉简直生不如死。
  天交四鼓时,小玉对姑妈道:“您老还要起来吗?可怜我一晚上就没睡上一个囫囵觉。”叶姑妈道:“好了,睡吧,一拽你死沉死沉的,累得我要死,为了你这个冤家,你以为我愿意?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和你淘闲气。你知道我从来把你与桐花看得比亲生女儿还要重些,你要出去有个好歹,不说我向你父亲交待不了,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小玉困得眼睛都难以睁开,含糊回道:“嗯嗯,我知道啦!”叶姑妈道:“睡吧!”不多一会,俩人都沉沉睡去。

  次日,叶姑妈一觉醒来,睁眼一看,已是红日满窗,起身来到厅上,见桐花正在拾掇桌椅,准备吃早饭,对她道:“哎呀,今日我倒是起晚了。”

  桐花笑对叶姑妈道:“姑妈,您自己一个人起来,倒不怕小玉跑了,怎能让她一个人睡呢?”

  叶姑妈一听猛地醒悟过来,才记起昨晚是和小玉一起睡的,忙问桐花道:“坏事了!你没见她出来吗?”
  桐花摇头道:“没有。”俩人来到卧房一看,哪里还有小玉的影子?只见绳索都被塞在床底下,也不知是被她咬断了还是扯断了。当下叶姑妈跌脚道:“这个小冤家,真是让人不省心,你去看看后院马厩里是不是少了一匹马。”桐花连忙出房,片刻回来说道:“小玉骑的那匹红骠马不见了。”

  叶姑妈道:“不必说了,她必是趁我睡熟,偷偷跑去葛家庄当她的大侠了。”桐花道:“姑妈您怎会不知道,小玉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

  叶姑妈道:“正因如此,我才绑着她呢,哪料到还是被她跑了!”

  桐花道:“我去和小英说一下。”

  出去将此事告诉了小英凤笙,俩人一听小玉走了,一刻也待不下去,急着要一起回去。
  桐花道:“我知道你们归心似箭,也不好多留你们,但我一时还不能过去。这儿有一本地舆册,上面详细列有回程路径,你们按图索骥即可,一路多加小心。当初我和小玉正因丢了它,回来时一路上多费了不少周折。”

  小英拿过地舆册,笑道:“要不是你们当初不慎丢了它,我还无缘认识姐姐呢,姐姐无须担心,在路上我和凤笙可以相互照应,到了曹南县,即遣人星夜送信过来。”

  桐花道:“那好,我们先吃饭吧。”简单吃过早饭,桐花为小英凤笙预备好干粮盘川,亲自送至申州县城,小英又去和周音道别,周音自然也是十分舍不得,一同送至城郊,执手互道珍重,不忍分开。

  小英上马笑道:“以后我还要常常回来看望你们呢,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二位姐姐请回吧。”说完与凤笙挥一挥手,策马而去,俩人走了一程,只见前方大路之上,站着一匹红膘烈马,马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小英看了大喜道:“小玉姐,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小玉笑道:“夺回葛家庄,救出庄民,此事刻不容缓,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必姑妈也不会怪罪于我,我知道你们必会赶过来,故在这儿等着你们。只是我现在饿得有些受不了,你们有带些吃的过来没有?”

  小英道:“怎么没有?”从凤笙马上解下一个大包裹,打开口袋,大件小件的拿出一大堆吃食来,小玉吃惊问道:“若是快马加鞭,路上也耽搁不了多少日子,何必带这么多吃的呢?”

  小英笑道:“我本来也是如此问桐花姐的,她说你必在前面等着我,这么多干粮,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小玉喜笑颜开道:“知我者桐花也!”

  小英道:“桐花姐真是体贴入微,我想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更懂姐姐了!”

  小玉连连点头,拿起干粮,连吞带咽,吃了个大饱,又喝了一通水,三人上马,继续赶路。

  经过华阳村时,又到李慧兰家打了声招呼,茶没喝上一口,话没说上几句,便又匆匆上路去了。
  路上行程勿须赘述,这一日酉末时分,三人风雨兼程已到了曹南城下,通名报信,进入县城。葛庄主一见小英与小玉回来了,心中虽是欣喜,也不免有些疑惑,问小英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英道:“若不是凤笙去告诉我,此刻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葛庄主瞪了凤笙一眼,道:“只因怕你担心,故信中并未提及葛家庄陷落一事。”又对小玉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如今城里缺兵少将,侄女勇冠三军,克复葛家庄,指日可待了。”带她去见了县令时予与城守营副将花焦,俩人之前已从葛庄主口中得知小玉本领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早就想见识一下,今见其只是一个年轻貌美的白嫩女娃娃,未免将信将疑,但礼节上还是做得十分周到。
  时将初更,县令时予吩咐摆上家宴,客客气气将小玉请入上座,自己末座相陪,众人正欲动筷,一家将飞也似跑上来禀道:“禀大人,荡山贼冠朱大常手下大将魏天雕正在城下讨战,望大人示下。”

  时予道:“现城里营兵不足一千,还需守城,哪里还能出战,天也快黑了,就让贼人在外面叫吧,休要管他。”

  小玉听了挺身站起,对时予道:“时大人,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几个毛贼吗,怕他作甚?今日小女自当出城迎敌,挫一挫贼人的锐气!”昂首出厅,见院中站有几名家将,对他们道:“你们跟我一起上阵杀敌去!”言毕急步出门而去。

  堂上几位大人见了相顾失色,时县令道:“这也太莽撞了,她真地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领么?”话音刚落,却见小玉又大步走了回来,见了大家尴尬一笑,葛庄主道:“看侄女方才的神色气度,我还以为你真地要去上阵杀敌呢,只是军中这等玩笑开不得,快跟几位大人赔个不是。”
  时予道:“算啦算啦,她还是个小孩子嘛,不过下不为例。”

  小玉笑道:“本想破敌而后食,怎奈肚子不争气,没力气怎么打仗?”说完来到桌前挑了几样好菜,猛吃几口,临了还抓了半只叫花鸡,对众人一抱拳道:“等下再回来吃,记得给我留点。”说完一边乱啃,一边快步出厅而去。

  葛庄主在后面大声道:“贼人善使飞刀,侄女千万小心!”小玉也不理会,大踏步走远,时予对花焦道:“花兄,饭先不着急吃,快快备好人马,去接应这个莽撞人。”花焦依言,连忙点了五百兵士,葛庄主与甘愿也披挂整齐,随众出了演武厅,花焦骑上战马,正要训话起师。此时却见小玉得意洋洋地策马过来,身后家将押着一人,细看之下竟是那贼将魏天雕,花焦在马上看了,惊得一时合不拢嘴。
  小玉意气风发道:“花大人,小女幸不辱命,已将贼将擒来,请大人发落吧。”

  花焦道:“贼人善使暗器,我等不敢轻易出战,你却是手到擒来,到底是用了什么神通?”

  原来小玉带着时予的几名家将出城迎敌,那魏天雕在城下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早已等得不耐烦,此刻见城中出来人马,正欲率队冲杀,举目一看,来者竟是小玉,兵器未举,心已露怯。小玉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一铁蛋将其砸至马下,吩咐左右绑上,众贼兵一看主将被擒,顿时树倒猢狲散,四下溃逃去了,小玉也不追赶,押着魏天雕回城。

  当下将对阵原委一五一十与各位大人说了,花焦听了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文绉绉赞道:“美哉壮哉!此女艺高人胆大,世所罕见,真乃神人也!”
  时县令也不禁对小玉肃然起敬,此时也与花焦一般咬文嚼字起来,大赞道:“恐神人犹不及,有女英雄在,曹南无复有守城之忧矣!”下令先将魏天雕收在监中,再殷勤将小玉让至厅上客位,亲斟一杯美酒,笑道:“女英雄有劳了,适才言语小觑,冒犯尊颜,下官先罚酒一杯。”

  花焦也满脸堆下欢来,举杯道:“还请姑娘满饮此杯,以见我辈仰慕之意。”

  小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县令又给她斟上,笑道:“如今满城百姓安危,及葛家庄一庄老小性命,皆要仰仗女英雄大力扶持解救,万望毋辞辛苦!”

  小玉谦逊道:“大人言重了,小女自幼随父习武,只望有朝一日能为国为民稍尽绵力,立不世之功,今日蒙大人不弃,得效犬马之劳,正酬此生之愿!”
  时予一看小玉长得娇美可爱,性情却又豪迈直爽,又兼其深明大义,功夫了得,不由得推崇备至,大赞道:“有志不在年高,小玉姑娘忠心贯日,下官真是钦佩之至!”与花焦等一帮大小官员你一盅,我一杯,众星捧月一般,敬个不休,小玉喝得兴起,来者不拒,酒到杯空,直喝得几位大人眼歪嘴斜,一个个烂醉如泥。

  倒是小玉量大如斗,此时毫无醉意,尚且和没事人儿一般,再一看那花焦,早已是酩酊大醉,只见他直着脖子鼓着腮帮几次做出欲吐之状,那一旦真地吐出来,必是一泻千里了,情势十分吓人,小玉上前道:“花大人,坐下来喝口茶吧,解解酒。”
  一旁的小英十分担心花焦会吐小玉一脸,急将她拉到一边,幸亏小英这一拉,也就在毫发之间,那花焦直以厚积薄发之势,当场喷吐一地,顿时满堂秽臭,数丈之内无法站人,小玉本来没事,见此情形,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起来,有些顶不住了,小英连忙问她道:“你也要吐了吗?”

  小玉咽了一口痰,将胃气硬往下压了压,哪知胃气越压越往上攻,小英虽是滴酒未喝,此刻哪还呆得下去,对小玉道:“我们快出去吧。”小玉吩咐家将扶各位大人下去安歇,与小英一起也回房歇下。

  次日,时予下令椎牛杀猪,犒赏上下将士,花焦则亲自带着小玉来到校场,笑道:“今日正好兵士须按例操演阵法,我想姑娘在西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深谙用兵之道,特请姑娘前来视察检阅,还望不吝赐教。”

  小玉道:“大人过奖了!”
  花焦亲自登上高坛,只听得三通鼓罢,花焦一边挥舞手中旗帜,一边扯着公鸭般的破嗓子大声发号施令,场上数百营兵随着号令,一板一眼地操演起来。

  小玉则骑着高头大马,来回巡视,只见营兵们一个个精神饱满,队列齐整,进退有据,呼喊杀贼之声震耳欲聋,当下小玉也是十分高兴,待花焦下了高坛,不免对他奉承几句,又说道:“花大人,俗话说得好,三日无粮不聚兵,不知贵营粮草丰否,将士伙食如何?”

  花焦对小玉竖了竖大拇指,由衷赞道:“高,实在是高,姑娘此话真是一针见血,足见你用兵老道之处。兵法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两军对垒之时,非一朝一夕便能分得了胜负,若是粮草短少,军心不稳,那是自乱阵脚了。来,我带你到后营去看一看。”小玉本是无心中随口一说,不料倒使得花焦发了这么一通议论来。
  俩人来至后营,看了看仓外马料与库里米面,当下花焦说道:“至于粮草,一两年之内无须操心,伙食上虽不敢说餐餐大鱼大肉,也对得起他们这份差使。”又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儿,正在杀猪宰牛呢!”

  小玉一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只大肥猪已倒在案板之上,一屠夫模样的人正蹲在地上,双手拿着猪蹄放在嘴里乱啃,小玉笑对花焦道:“花大人,猪蹄虽是味道不错,总要做熟了才能吃它。”

  花焦笑道:“你仔细看一看,哪里是在吃它,他是在吹猪,吹好了方才好褪毛。”

  小玉道:“以前我只知道吃了,还真不知道这个。”走过去俯身问那人道:“好不好吹?”
  屠夫将猪脚用力扎好,抬起一张大红脸,长长呼了一口气,笑答道:“虽是费些周折,好歹也能吹起来。”

  小玉一指躺在一旁早已与世长辞的大水牛道:“吹猪不足为奇,牛也是如此吹法吗?”

  花焦笑道:“顾名思义,吹牛本来就是喜爱吹嘘之人夸大其词,哪有人能真地做到。”

  小玉听了一时心血来潮,撸起袖子道:“那我今日倒想试一试。”问屠夫道:“怎样才能吹起来?”

  屠夫连连摇手道:“这可吹不起来,莫说姑娘你,就是我们几个大男人换着吹,也是白费力气。”

  一句话倒把小玉争强好胜的性子激起来了,对屠夫道:“你们男人白费力气,未必我们女人就做不到,其他话不须讲,你只说一说是怎样一个吹法。”
  屠夫将铁棍和小刀拿过来,说道:“吹还不是与吹猪一样,真地要吹吗?”

  小玉道:“当然。”

  花焦笑对小玉道:“我看姑娘也并非沽名钓誉之人,何必与一头牛过意不去呢。”

  小玉道:“权作消遣,不论成功与否,就当搏君一笑。”问屠夫道:“弄好了没有?”那屠夫在水牛的脚腕处割开一道小口子,拿铁棍往里面捅了捅,又给小玉示范了一下。

  小玉笑道:“花大人,还有看热闹的各位,都请站到圈外去吧。”说完将腰带勒紧,仰天大吼两声,又像一只轻盈的小鹿一样,前后左右跳了几跳,这一跳不要紧,只见其胸前那两座傲人的山峰好似两匹奔腾的野马,以呼之欲出之势,一时上下暴跳如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些旁边看热闹的兵卒,平日住在营房里,不能自由走动,比关在牢房里好不了多少,哪里能见到什么女人,就算再老再丑的女人,也轻易见不了一面。今日却有幸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见到一个如此天生丽质的霹雳娇娃,在自己面前又蹦又跳,怎能不为之倾心,不为之神往呢?就连这位曾经沧海的花焦花大人,此情此景,也不禁怦然心动,连声赞道:“好一个可爱的小妮子!”

  小玉并不理会四周人众的异样眼光,上前提起水牛的双腿,先是将水牛甩了几圈,热了热身,这一甩就已经够吓人的了,那些围观兵卒吹牛虽没见过,可好歹时常听过不是?但这甩牛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今日头一次撞到,直吓得大家一边抽着凉气,一边往后退避不已,生怕她不慎松手砸到自己,那方包见了,更是惊得只顾伸了口条出来,半天也不知将它缩回去。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