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记录红木那些人和事(即图文记录越南开木料那些事<续>)

  整理旧帖,2019纪事。
  2019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再往下就是整理2020了,一些陈年往事,会像一张张黑白的老照片,徐徐展开,我这半生的轮廓,朋友们也会看得越来越清晰,再次感谢朋友们一路顶帖支持


  冬至,一阳生,又是团圆时。
  早上,我去厂里转了一圈,交待制具事宜后便去方哥那边搓糯米粉了,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不然,不好包水圆。
  在方嫂包馅时,二宝说:“妈妈,少放点牛肉鱼肉,多放点芝麻花生。”
  “冬天冷,要多吃肉。”
  “爸爸就是吃肉多了才胖的,我不要像他那样。”
  “你爸爸不是吃肉多了胖的,是喝酒多了胖的,以后你见他喝酒,让他少喝一点。”
  方哥插嘴:“我就胖了一点,又不是很胖,你们母女只要一逮到机会就说,烦不烦。”
  我见方哥搓糯米粉的腿显得有点外八,于是逗他:“用力喂,这么虚滴,不会是昨晚又1+1了吧?”
  说着,我拍了拍方哥肩膀,给他一个心可意会的眼神,冬至阳生,爱的一发,懂滴。1+1是我和方哥玩的老梗,就是中国联通+中国移动,恩,先联通,再移动。
  方哥“丢”了一声,白眼+无视,方嫂一个没忍住,噗嗤一笑。方哥见我太闲,让我去检查二宝的作业,我小侄女这么聪明,写的作业自然是极好滴,有什么好检查的?我给二宝讲汤圆的故事,一个是关于孝道的,一个是关于八仙吕洞宾的。
  “叔叔,你说得真好,不像我们语文老师,说话像是嘴里含沙那样沙哑,难听死了。”
  “不许这么说老师,老师是因为教你们太用心了。他们一天上几节课,一节课要说几十分钟,一天要说上几百分钟,说多了,嗓子这才不好的。”
  二宝撇着嘴说:“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呀,我和原来的同桌有很多话要说的,他把我们拆开了,我不喜欢新的同桌,呆板得很,就知道学习。”
  啊哈,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师之所以安排你和学习好的同学同桌,是因为你爸送了点礼所致的,但这话,没必要和你说。小孩子的世界本就很简单,如果复杂了,那,一定是大人教的。
  煮水圆很简单,二宝抢着做了,平时她的零花钱,有一部分是做家务赚来的。中餐过后,方嫂带着孩子去逛超市和书店,我和方哥喝茶下棋,因为女人和孩子都不在了,方哥开始飙脏话:“狗吊,你这车怎么在这位置,是不是偷步了?”
  “操,你将军,我拉车回防,就在了。”
  “我怎么没看见?”
  大哥,你眼力不好使了,以后记得常让嫂子上眼药水。
  第二局,方哥再度将军,得意洋洋说:“怕了没有,赶紧把炮送过来受死,不然没救了。”
  “怕得要死,胆结石都被你吓没了。”
  第三局,方哥说:“你不要老是守行不行,拿出男人的种,攻下来。”
  我一声断喝:“将军!”
  方哥愣了愣,“你拿什么将,车、马,还是炮?”
  “我就是随便喊喊,又没落子。”
  “日你沟子”
  ……大哥,不是我吹,下象棋,你真不是我对手。
  晚饭后,方哥给方嫂上耳药,她耳朵发炎了。方哥拿小电筒往里探照时,皱了皱眉,“这两天,你不要再拿棉签掏耳朵了。”
  “就是觉得痒,才掏了掏。”
  方哥柔声说:“忍着,再掏,就破了。”
  “嗯……”
  这些日常,在旁人看来,只道是寻常。但如果失去了那些日常,再回过头来看的话,那些日常就觉得弥足珍贵了。而有时,从一些日常的对话里,也能看到一对夫妻的一生。
  方嫂上好耳药后,便去阳台收衣服,风吹着她的黑发飘飞,应该有点冷,但她似乎不觉得,耐心伸手探试衣服到底干了没有。女人持家时,背影往往发着光,或许别人没有看到,但我看到了;阳台之外,则是万家灯火,或许是风吹树叶沙沙所至,灯火显得有些摇曳。
  室内的光线很温暖柔和,但阳台飘进来的风有点冷,我缩了缩身子,觉得应该告辞了……
  这场仗要是我们不打,我们的下一代就要打。电影《长津湖》以此为宣传点,却并没有很好地表现出这一点,相信很多朋友和我一样,是奔着家国情怀及对先烈们的缅怀才买票看的这场电影。
  茫茫雪地,巍巍群山,在冰血之间,有一种冷锋利仞的信念:我们不是要阻止你们过江,而是要,全歼。
  战略,一定要大,哪怕不能完成,也要求其上得其中。敌人一定料不到,我们的伟人竟有着气吞山河的胃口,只要你敢来,我们就敢干。
  战略再伟大,也要有人去实施,于是无数先烈前扑后继,勇于赴死,硬生生地打出了红利期,为子孙后人铺出了这么一条光明大道。很遗憾,电影《长津湖》也没有很好地表现出这一点,但并不影响我对先烈们的敬仰,因为那时,他们是真的是拼了命的。
  身在北越开料的Y先生,在刷某音刷到《长津湖》时,表示很想去看,但耐何人在越南,想看也看不了。
  我知道,他想回来了,于是在微信笑言:我替你去看了,没有想象中的好看,但还是挺火爆的。
  越南顶不住外资的压力,对疫情的管控松懈了下来,这样的境况下,Y先生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越南疫情在一个月内没有好转的迹像,物流在越的工作人员会撤回来,到时让Y先生和物流的工作人员一起回国,目前,只能让他再咬咬牙坚持了。真到了那种境况,我们只能多做一手准备,不能有事了才找前辈帮忙,要时不时走动走动,喝喝茶联络感情。

  随着越南对疫情管控的松懈,归国华人也随之增多,图下摘自凭祥朋友圈,隔离酒店的防疫工作人员,面对疫情,我们没有松懈,希望他国也不要松懈才好

  

  越南的饮食比较清淡,朋友们可能会好奇,越南有没有肯德基?
  越南只是国穷而已,但资本入侵的痕迹无处不在,肯德基大多是分布在南越,北越则比较少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


  
  在国内,如果是非在校学生却想要踢一场足球,得去体育馆踢。但在越南,足球和摩托车一样受越南人民喜爱,他们如果想要踢足球,随时都可以找到场地。
  随着国内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缺乏体育锻炼的“饲料仔”越来越多,每年征兵的合格率也在降低,这点,我们应该要反思的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


  
  方嫂备有小米、薏米、骨髓米等用于熬粥,一直是装在小罐瓶里,但上一次她带上南宁,往后买的小米、薏米等便暂时没有小罐瓶可装,日久之后便长了米虫。
  这些长了米虫的米,虽然存量不多,但她们那一代的人很珍惜粮食,扔了觉得可惜,于是发动二宝帮灭米虫,一毛钱一只。
  灭一只米虫得一毛钱,我觉得,这钱我也可以挣。然,被二宝报之白眼,“叔叔,你要点脸行啵,跟小孩子抢挣零花钱,说出去被人笑死了。”
  诶,只要涉及到银子,二宝便不怎么经逗了,不要这么财迷好不好?当二宝抖动着塑料袋中的薏米,看到米虫蜂涌般钻出后,愣了愣,然后,很神气地举得高高的,小手闪动着劳动圣洁般的白光,只听她雀跃着对方嫂说:“妈,就这一小袋,估计我能挣二十。”
  方嫂你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米虫,说:“二宝,你不要一只只抓,用水冲洗,然后再拿到太阳底下把米晾干,但你要负责跟进到底。”
  二宝黑漆的眼眸转了转,问方嫂:“妈,装小米的塑料袋也长有米虫,如果我都干了,都负责到底,能挣多少?”
  “一百”
  “好咧”
  然后,二宝把米淘洗了后,哼着小曲到楼顶晒米去了,估计她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太阳再猛一些就好了,好晒米。话说二宝,你知道什么是“当当当”吗,就是分享鸭,你赚的这一百,有没有想过要给叔叔买一根雪糕?
  忙碌了两个小时的二宝有点沮丧,只听她吸了吸鼻说:“妈妈说现在都流行移动支付,没有现钱,先记账,等我领到钱再请。”
  我给她支招,“那,得算利息啊,一天一块。”
  二宝犹豫不决般看了看方哥,而方哥,最受不了二宝这委屈的眼神,向她努了努嘴,示意“上,勇敢点,好好跟你妈妈算利息”。二宝再度发挥求其上得其中的策略,只见她走到厨房,壮着胆对方嫂说:“妈妈,那一百块钱是我劳动所得,你不给现钱的话,一天要算两块钱的利息。”
  方嫂“哟”了一声后,说:“妈妈养你这么大,你好意思跟妈妈算利息?”
  二宝再度望向方哥,方哥不好表态,只好握起拳头挥动,示意二宝硬气点……虽然最终,二宝没有要到利息,但她要到了别的,比如说,我们的欢笑。
  我牙齿不怎么好,昨晚吃了一根二宝请的雪糕后就开始疼,太阳穴也跟着疼。这,已经是我今年第二次吃冰冻食物牙齿疼了,这种疼其实不算什么,但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一觉醒来后并没有改善。早餐过后一个小时喝茶,几乎成了我的生活习惯,但今天,因为没有吃早餐,不好空腹喝茶。有那么一会我禁不住觉得悲凉,现在就牙疼没胃口进食,将来要怎么办才好?
  往往,人到中年容易生暮气,怕老得太快,怕来不及孝敬父母,怕不能给妻儿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虽然是各种怕,但也只能咬牙前行,挡这又挡那的,即便挡不住也要挡,因为你是个男人。
  因为牙疼,我脸上的肉绷得有点紧,入厂巡视时,即便是逗逼木工,也不敢再幽我一默。来嘛,点我一炮,不然,你翘起屁股让我踢一脚。
  今天是寒露时节,方嫂做了竹筒饭,晚餐我本想熬粥喝的,没想到有香软的竹筒饭可吃。人生的小确幸,真是无处不在,这么一想,豁然开朗,胃口突然就有了。
  寒露时节吃竹筒饭喝吉祥酒,是板栗馅的哟,有肉的哟,先尝个鲜,隔夜竹香馨饭会更香的哟。竹筒饭虽然没有粽子糯,但比粽子难做,胜在于“节”。
  知节,则知进退……


  
  我们来看看,国庆期间的朋友圈,第三条是亮点:

  1、曾经一个喝了十几年酒坛子里面泡蛇的酒,一直觉着挺好,挺管用,有一天不小心坛子坏了,里面的蛇居然是塑料的
  2、刚刚朋友说今天地铁,说好不容易上车被前面男士的肚皮给弹出去了

  3、老婆和我商量怎么玩国庆,开玩笑,从来都是国庆玩我们好不好,老婆,吾与国庆,孰更好玩?前面三天宅家还好,就是腰有点疼。第四天我觉得,老婆,我们还是去玩国庆吧
  今天,我在凭祥市区接待了一位比较特别的朋友,是一位天涯友人。一个人的衣着可以不用讲究什么名牌,但一定要干净,我留意到他袖口油亮发硬,但说话声音却中气十足,兄台,你说话其实可以小声点,我能听到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在吵架。
  看人不能以衣取人,但从言谈举止来看,很遗憾,我不是懂他的人。开聊不到几分钟,他就以指点江山的语气对我说:韦总,你应该做一个局,把市政都装进去,只要他们在局中,你在局外,他们为你所用,就能把红木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我闻言,禁不住虎躯一震,为了印证心中的判断,又聊了几句后,我把话题转到成功学,果然,对方亢奋了起来,说自己是某某某大师的亲传弟子。
  尼玛的,我是要直接笑,还是走一下程序再笑?在我看来,那些成功学大师满嘴空炮,没有一发是实弹,他们比那些骗老年人买保健品的人还可恶,骗买保健品骗的不过是钱,但以成功学骗人,有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最可恶的是,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还不能以“传xiao”之名将他们绳之以法。
  在提及一些大商理论时,他数次微笑反问:你懂了吗,懂了没有?
  坦白的说,我不懂,可能我懂的,和你懂的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我对此显得不感冒,他以刘备为例证自身的价值:刘使君即便在穷困落魄时,也不改志向,心有宏图,百米开外就能感受到他的英雄气息(并非原话,大意是这样)。
  嗯,可能我看到的三国演义和你看到的不一样,我看的只是小说,但你看到的可能是刘备活生生走过来跟你说:兄弟你行滴,当年我卖鞋时比你还惨,但在后来,还不是成就了伟业?
  如果说天下的大业都等着你们去干,那我这样的,只能干一些小业。只听他接着说:“韦总,我想在凭祥干一些项目,想请你帮忙引荐引荐几位市政大员,合作成功的话,是能为当地提供一些就业岗位的,也是好事一件。”
  我以玩笑的语气说:“你看走眼了,我要是认识那些大员,早他妈干工程去了。”
  这些天牙齿隐痛,状态不是很好,如果是聊这些就不奉陪了,我宁愿切切实实地做一碗嚼起来不牙痛的红烧肉。我结账后要回厂,他想跟着我去看看红木工艺,我婉拒了。并非是我接待不热情,只是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因为一些虚无飘渺的事而流逝,我也会感到心痛。光阴无风自动,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常常会被谋杀。
  也别老想着干大业,有时间的话多关注一些民生小事,虽然是鸡毛蒜皮,但内里透着真善美,真正的大业,很多都是摆不上台面来说的,不会像你这样大声而谈。
  边城多风雨,没事的话,早点离开凭祥吧。越南已经放松疫情的管控,大量华人恐慌回国,其中不乏感染者,一旦松懈,很有可能破防,进而封城……


  
  Y先生的老婆让我和方哥签一份协议,如果Y先生在越南染上新冠得不到有效医治的话,我们应该给予赔偿。
  她之所以要我们签这份协议,是因为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在越南染上新冠得不到有效的医治而身亡了,面对有可能的意外,Y先生的老婆需要一份保障。协议里提到的赔偿金额高达百万,如果我和方哥没什么异议的话,明日就要签了。
  边城雨夜,我和方哥在喝茶,阳台外飘进来的风带点湿气,很凉,没想到寒露时节刚到,就令人觉得有点冷了。白日里就下的雨,在夜里还没停歇,似乎永无休止,搅动着人心。
  如果不签这份协议,Y先生在明后天就要回国,在开料这方面,我们在越南将无人可用。我目光转向方嫂:“嫂子,你还能不能再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哪怕给我们一个缓冲时间也好,突然间就提出这样地协议,一点准备也没有。”
  方嫂摇头,“她们夫妻应该早就商量过这事,只是到了今天才决定和我们提。”
  方哥说:“这些风险,其实在我们可以承担的范围内,更何况,Y先生已经接种了疫苗,这份协议,也只是为万一而准备的。”
  看来,方哥方嫂应该是商量过了,收益大于风险,可以签。方哥方嫂都是识大体的人,既然他们夫妻二人觉得可以签,我没有异议。如果“万一”真的来了,那我们就齐心协力,干掉“万一”这货。
  男人之间送花太俗,我发微信给阿玲,让她明天到越南花市买个仙人球送给Y先生,这样,相当于是间接地告诉Y先生,安心开料,不要因为提了这样地协议而感到不好意思。

  雨夜清寒宜早睡,朋友们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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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越南仔在越南凉山边境搞了几斤“也猪”排骨过来,他们夫妻吃了两斤,冰在冰箱还有两斤这样。
  炖野猪,需要点猛料为辅,于是我打电话给方哥:“‘越男’仔说有两斤‘也猪’排骨,要炖淮山,是长在山上的那种淮山。”
  方哥来了兴致:“‘也猪’炖野淮山,很有搞头的样子。”
  我也觉得很有搞头,但问题是,淮山还在山上,得去挖。横竖无事,就当是提前春游了。我和方哥对娱乐场所没什么兴趣,反而对上山情有独钟,有点狩猎的意味。
  我先是去接方哥,然后再接‘越男’仔,他把挖淮山的工具放到车尾箱后上车,兴致勃勃说:“哥哥,新车耶。”
  我说:“是啊,刚买没多久。”
  车开了一段距离后,我通过车内后视境看到,‘越男’仔脸色有些沉闷,一改平时话唠的样子。我忽然有点过意不去,他一直很热情地把方哥和我当作朋友,而我在新车搞仪式时,先后请了前辈们还有厂里的兄弟们喝酒,却没有请他。
  也许,他也意识到这点了,这才沉闷了起来。于是,我说:“上次你不是说离开中国回‘越男’过年之前,请我们吃竹鼠肉吗,我留了一条黑狗腿冻在冰箱,到时我们一起吃。”
  “好啊,哥哥……”越南仔渐渐回血,兴致又来了,“竹鼠养肥了很多,很有肉吃,骨头炖黄豆汤,肉焖香香的,血和酒一起喝。”
  说着,越南仔还用双手比了个圆环,“有这么大,肥肥的,圆圆的,肉多多。”
  之前,我和方哥商量越南仔请吃竹鼠这事,决定让他拿竹鼠到厂里来搞,和厂工们一起吃喝,而不仅仅是我和方哥。到时,我们再回赠他一箱年糕,让他带回越南就是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还没有告诉他我们的决定。
  上山挖淮山有两个要点,其一是考眼力,眼尖,从满山绿野中认出淮山藤苗来,认准藤苗来才好下挖;其二,既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开挖。
  春季雨水多,山体滑坡覆盖淮山藤苗是常有的事,而藤苗生命力顽强,拼命往上生长,不穿破泥土不罢休,这种情况下,要挖得很深。当越南仔往地下挖了一米这样还没有挖到,挖到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认错了淮山藤苗了?越南仔抹了抹汗水,一脸死嗑到底的样子:“哥哥,再给我一个红牛长长力气,就算它成精了,我也要把它挖出来。”
  好在,再下挖十厘米这样,就见到头了,本来应该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但越南仔反而患得患失了,“他妈的,头这么大,至少还要下挖50公分这样才能全挖出来。”
  尼玛的,就想挖个淮山,没成想挖了个水井。要知道,越往下挖越难挖,再往下挖的50公分,比之前挖的110公分还要费劲,诶,说多都是泪啊,默默哭一会再挖……
  返程时,天时先风后雨,温度一下子就降了好多。山路本来就窄,不好行车,又逢下雨,更加难行了。接着雨势又大,只好打双闪,暂时停靠边上。青山,处处雨急风高,就连在车内的我,都感到有些飘摇,来时路似乎也跟着朦胧了起来。
  雨天,电台讯号不是很好,越南仔听到沙沙声后,看了看窗外的雨,喃声说:“不知道老婆有没有收衣服?”
  随即,他又惊呼:“啊,哥哥,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挖淮山时越南仔是主力,我和方哥只是辅助。而越南仔为了方便挖淮山,是穿着短袖上山的,他虽然挖得满头大汗不觉天时已变,但我担心他会因为又热又冷的染上风寒,于是把外套解下来递给他穿了。
  这件黑夹克,是很多年以前买的,但,不是我买的。
  车上的温度很足,越南仔怕把座椅给弄脏于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我摇开车窗,“帮哥哥把外套扔出去,不要了。”
  越南仔急了,“哥哥,我弄脏了,洗干净给你,还可以穿的。”
  百川若能西归,逝水又怎会东流?当天鹅重返天鹅湖,会看到飘落的雨丝飞回上空吗?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没回越南仔的话,驱车前行。

  图下,是我们上山挖到的野生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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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中越边境互惠市点浦寨,盘踞着很多越南人,但因为准备过年了,越南人大多已经回去。身在越南的河姐,给师父寄了一些山货,所谓的山货,就是从山上下来的货。
  接货后,我发微给师父:河姐寄给你的,没什么特别的嘛,就是一些咖啡而已。当然,这是我诈师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不刺激刺激他怎么得?
  师父回微:“不会是咖啡的,你回到厂里后再打开,看看能不能寄过来。”
  师父有风湿性关节炎,而河姐,寄过来一些医治风湿性关节炎的药,只是这药,有点特别。
  因为寻木,我的足迹遍及北越三省十八县,大多数是沿着师父的足迹在走,但师父走北越的那个年代,交通和信息都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他们,应该是在艰难的寻木之旅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
  取了快递后,我随意逛了逛。因为经济大环境不好,浦寨的越南人抱怨:“你们中国,越来越不好赚钱了。”
  我笑言:“连我们自己都不好赚,你们怎会好赚?”
  正聊着,一个小女孩欢快地跑近,她天真无邪的双眼,又大又圆,像探照灯那样烔烔有神,很讨喜。小女孩的妈是越南人,她爸是中国人,所以,她现在已经懂得说很多的中越两国语言。
  我逗她:“你妈妈回越南,不要你了。”
  她睁大双眼,很难过的样子,差点想要哭了。
  赤子之心,不该欺,因为你说什么,她都会当真。对不起,伯伯不该这样开玩笑,明天给你带巧克力吃,很甜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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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饭后,我和方哥闲逛消食,方哥说:“从一个人的走路姿态,大概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的,步伐时快时慢的,做事应该不稳。”
  “关于这点,师父和我提过,和你说的差不多一个意思。”我双手插兜,笑了笑,接着说:“师父说过站无站姿,坐无坐姿,言语轻浮者,不可合作。”
  走了一段路后,方哥接着说:“等下,我们请越南仔吃宵夜,先让他喝几厅啤酒入腹再谈事。”
  “嗯,我们就告诉他,明天和厂工们年聚吃饭喝酒,请他们夫妻过来帮忙,一同热闹热闹。”我顿了顿,接着说:“至于越南仔要不要把竹鼠带过来一起吃,让他自己决定,不管怎样,我们送他一箱年糕让他带回越南,但先不要说,不然显得我们像是要引诱他带竹鼠过来一起吃。”
  在我们中国,竹鼠四个人吃刚刚好;但在越南,竹鼠可以10个人一起吃,肉不够的话,酒来凑,大家一起吃,一起喝,高兴就好。
  所以,越南仔是希望越热闹越好,越多人吃越好,他也想趁此机会,多结识一些中国朋友。所以,越南仔很乐意贡献出竹鼠。
  我和方哥闻言,提杯敬越南仔,越南仔举杯,不改往常话唠本色:“两位哥哥,弟弟祝你们好好的,多多赚钱,帮帮弟弟,让弟弟也赚一点,多赚一点,平平安安赚一点……”
  时值年关,地处烧烤街,挟带着湿气的冷风,一阵阵吹来,但好在烧烤街上炭火旺盛,不怎么觉得冷。
  互相祝愿吧,哥哥也希望你往后平平安安赚钱,少骂老婆,夫妻同心。
  越南仔可能是喝多了,大声说:“哥哥,老婆不骂不行,很多时候,我都想打,但她也辛苦,忍了,真忍了……”
  听闻,你们越南的男人,十个有九个打老婆,你能不打就不打了,忍忍就过去了,好吧
  我喝酒一向很干脆,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不会废话,但还是对越南仔多说了一句:“这杯,哥哥敬你,你要是喝了,以后就忍着,不能打老婆;要是你做不到,就把酒倒了,不喝,哥哥也不怪你。”
  说完,我把杯中的啤酒干了,但越南仔只喝了半杯。
  方哥见状,接着提杯在越南仔眼前晃了晃,一口干了,意思是说:我干杯,你随意。
  越南仔只得硬着头皮干了剩下的半杯酒。
  中越两国的国情不一样,家情也不一样,尽在酒中吧,多说无益。
  次日,从早上九点开始,陆续结算工钱。有一组夫妻油漆工,之前因为丈夫生病(蛇带),经常请假,耽误了交货进度,但我们没有扣他们的工钱。但,在今年的1月份加班时,他们却又多算了五百的加班费。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每天比木工、刮磨工多加班了一个小时。
  在我看来,这个理由不成立,他们带病干活,效率自然低了点,进度也慢了点,比木工、刮磨工多加班一个小时也属正常。
  我和方哥曾议过这个事,我说:“油漆工夫妻多算的这五百加班费,本来也不算什么,但有两个问题我们要考虑,其一,要是他们以后加班也多算加班费呢?其二,要是木工和刮磨工知道同样的加班,我们却多给了他们几百的加班费,难免心里不平衡。”
  方哥抚了抚下巴,凝视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说:“照给吧,但要说他们说道说道。”
  在今天,这对油漆工夫妻核单点头表示对工钱无误时,我说:“上个月,你们经常请假,影响到了厂里的出货率,你们也知道厂里的租金一年是多少?晚一天出货就会多算一天的租金,我和方哥也会相应地少一天收益,但生病这事,谁也说不准,也不怪你们。这个月,生病处于康复期,工作效率比不上健康之时,上班十个小时,相当于以前的九个小时这样,所以,在加班费这一项,你们是不是多要了?”
  他们夫妻二人,相互看了看,示意对方开口,男方似乎知道不好意思,没说什么。女方硬着头皮说:“那,你看着给吧。”
  这是在抛难题,但,在我和方哥看来,不是什么难题。如果我和方哥真要扣你们工钱,会找不到理由?
  我们可以给,但你们要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给。
  方哥接着说:“既然你们已经开口了,我们照给,但,这是补贴给你们夫妻上个月生病的营养费,不是别的。”
  发完工钱后,我把冻在冰箱里的黑狗血解冻(之前新车仪式放的血,冻在冰箱),淋了淋厂门,又浇出了一条直线,拍了拍手掌说:“在这条线来回跳上三个轮回,保准大伙平平安安回家。”
  最先起跳的是越南仔夫妻,越南仔跳得不亦乐呼……咳咳,下次麻烦你扎个皮带好嘛,跳得屁股露出半截了都。
  席上,越南仔左手提杯,右手拿着一瓶啤酒,一个一个敬了一圈,看着很威猛的样子。但,他敬了一圈下来,一瓶啤酒竟然还余半瓶……握草,在我们中国,没有这样的规矩,方哥假装接过他剩余的半瓶啤酒:“你还能不能喝,要是不能,我帮你喝!”
  越南仔闻言,这才感到不好意思,嘻嘻笑着说:“哥哥,我能喝,但要慢慢喝。”
  从早上,方嫂就开始帮忙张罗年会事宜,买水果买菜买酒买零食……席上,她可能是累了,没怎么吃,但她强打着精神劝大伙多吃。当越南仔的老婆提杯要敬方嫂时,方嫂微笑着说:“随意一点,你喝一点,我也喝一点,大家开心就好。”
  但越南仔的老婆仿佛要替老公争一口气似的,一口干了杯中的啤酒,方嫂硬着头皮喝了半杯,实在是喝不下了,向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方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顶酒,但方哥显然没看懂方嫂的手势,点了点头,脚下却不挪动。
  方嫂只得把酒杯递给我,越南仔起哄:“你们中国有规矩,帮喝酒喝三杯(他的意思应该是指:顶酒要顶三杯)。”
  好,你给老子等着,要是今晚我不能发动兄弟们灌醉你,算我没种。
  但方嫂觉得,与其让我多喝三杯,不如她自己干了剩下的半杯。于是她把刚递到我手中的酒杯,又抢了回去,一口蒙了。
  在他们划拳之时,我离席走走,散散酒气。好像下周的星期五,就是除夕夜了。在我瑕思飞逸时,听到脚步声走近,不用转眼看,我也知道走近的是谁。
  亲人的脚步声,是可以听出来的,我知道,走近的是方嫂。她是帮别人来打探一下我的态度,在这里就不详叙了。
  我双胸抱胸,凝视远方,边境的按照灯,一如既往般孤寒,映出一片清冷。明明将要春节,但冬风似乎无尽,永无休止地从我身边缠绕。
  论及心狠,我终究不如某人,方嫂听了我的表态后,伸手掠了掠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声叹息……
  这些天下雨,昨天有红木同行发微过来说:凉凉的下雨天,和香肉绝配,晚餐过来吃喝。
  我笑问:有什么喜事,是不是出大单了?
  他说:大不大单无所谓,酒和肉不能断。
  很明显,又是跟方哥一个类型的吃货,很明显,方哥不可能不在场。方哥这老司机曾笑称:很多男人在修天地和谐大法时,之所以停留在本科水平没有进阶研究生水平,就是缺了香肉这一猛料。
  你牛,怪不得嫂子被你滋润得越来越显妇韵了。
  我牙齿不怎么好,而香肉如果烧得太软的话又不香,有嚼劲才香,贪嘴之下,于是又引发了牙龈胀痛,太阳穴也跟着痛,甚至还带点脚软,尼玛的,这是“大姨妈”的节奏啊。反正,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整个人蔫得像是霜打的茄子,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小A为了推荐红木业务,几乎是照搬我微信朋友圈的图片和内容,而这两天我没有发圈,于是她发微催我,我回微:没状态,要不,轮到你整个方案让我照抄?
  结果小A整出来的方案太过“鸡汤”,我连抄的兴致都没有。没成想,小A发飙了,只听她在微信说:你发的,我不但点赞了,还照抄了;但我发的,你不抄也就算了,连点赞都没有。
  我了解小A,知道怎么辩解,回微说:你发的朋友圈,李C明明有关注到,但从来不点赞,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李C只要一点赞,你们共同的朋友就知道你们相识,而李C处事从来都是低调,默默搂钱就好。
  下午,凭祥建行这边的一位高管(老客户)发微过来:帮个忙,有个基金理财,晚上过来凑个数。
  我回微说:没问题,但我牙龈胀痛没精神,可能没办法配合你。
  对方说:没事,你人来就行。
  我到场时,台上演讲的是一位股票专家,据说上过央视新闻4秒,还曾去人民大会堂领奖。我想起李C一句话:你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才是你做出判断的首要因素……


  
  因为越南疫情放松管控,华人恐慌,纷纷归国
  图下,是凭祥这边公布的疫情数据,朋友们要是没什么特别原因,就不要来凭祥了
  今晚因为牙龈肿痛,我是一边喝酒一边写帖的,写着写着喝着喝着就上头了,牙龈也不怎么痛了,正好洗洗就睡了。相信明天起床后,又是元气拉满的一天,吃啥都香
  朋友们晚安,好梦


  
  整理旧帖
  2020纪事

  厂里搞年会打扫卫生时,房东的老婆阿婶(越南女人,往下会细说,我们租的厂房,是他们家的地)就过来东瞄瞄西瞄瞄,看看我们有什么不要的,她好捡回去。
  纸皮捡了很多,应该有几十斤;空的矿泉水瓶,若干;扫的木粉,她装了两麻袋,因为她看到我用来装靠枕了。
  我笑着说:“阿婶,这些完全粉末状(近乎灰尘)的,做不来靠枕的,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对。”
  阿婶愣了愣,接着说:“做不了靠枕,还可以用来生火煮饭。”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勤劳的越女,果然是会过日子啊。
  下午,我在厂里打包工艺品,阿婶又过来说:“你三轮车上的那个,还要不要,我今晚上山,会用到。”
  她指的那个是珍珠泡棉,包装家具用的。我说:“没用了,阿婶你拿去用吧。”
  她边折叠边家常般说:“昨晚下点小雨,以为公安不怎么出动,走私的车辆会多,于是我们就上山拦截走私车辆,以为会收到很多过路钱,但公安出动了两车,没人敢走私,熬了一个通宵,没收到一分钱。”
  我说:“那今晚,你们还要上山拦截走私车辆?”
  阿婶说:“当然了,昨晚很多老板出不了货,一定会着急,没准今晚会出货。”
  阿婶之所以会拿这么一大片的珍珠泡沫,是方便她们上山当着坐垫用,也可以用来挡雨,睡觉时,还可以铺在地上防潮。
  据说,他们两个是在中越两国边境大山放牛结缘的,阿婶到现在都没有身份证,不能出远门。没有医保,没有养老保险。甚至,他们也没有结婚证,但,还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想想也是,自己的幸福,何必要靠一张纸来约束?
  越南阿婶会说白话、壮话、越南话,也会说普通话,至于他们的独女,不会说越南话了。这是环境使然,在中国边境成长常说的是壮话白话,很少会说越南话。而他们的女儿,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被冠以“越南妹”这样带贬的称呼,有点自卑,走路习惯性弯腰低头,我曾逗过她:“你怎么老是低头走路,现在都流行移动支付了,不会有钱给你捡喽。”
  她呵呵笑了笑,似乎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又似乎是懒得说什么。她老公是上门女婿,按习俗来看,应该是以女方为尊,但反而,她却对老公唯唯诺诺的,从来不吵一句。厂房东阿叔曾摇头叹息对我说:“要是我不管家里的事,女儿能被上门女婿欺负死。”
  所以,阿叔上边境大山捡了块雷击石,要以此石压一压家风,期望镇得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好不痛不痒劝了阿叔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阿叔,凡事多看开一些……
  今天是重阳节,九九归一,千言万语不如回家看一看,以实际行动尊老爱老

  图下,摘自朋友圈

  
  今天方哥的手机中毒了,乱发诈骗消息,我收到信息后查看,差点笑掉大牙。这样的诈骗信息,和重金求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让方哥重启后下载个杀毒软件,这才解决了。方嫂笑骂:“肯定是看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网站才中毒的。”
  方哥当然不承认,说是手机放在兜里,误碰到了不干净的网站。
  虽然我不确定方哥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我相信他,谁让咱们是兄弟?但方嫂不信,说:“人品问题,我和小韦就没有中毒发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咳咳嫂子,你和大哥拌嘴,能不能不捎带我?
  早上,方哥送二宝上学后,顺便逛了早市,号称买了一块“靓绝五台山”的五花肉,从图片来看,是五层的,肥厚均匀,果然靓绝五台山。只听他发信息过来说:“这些天你不是牙况不好嘛,今晚我亲自操刀红烧肉,保证入口即化不带嚼的。”
  啥也不说了,两眼泪汪汪的,因为这些天牙况不好,我要么吃流食,要么喝汤,没有人会想到,我竟以这样的方式减肥了。昨天方嫂熬的“骨髓米”粥就很对我胃口,使得我像饱水的青蛙那样打嗝了。
  所以,就方哥手机中毒这事,我只能保持中立,要是没点眼力劲,我能在这里混吃混喝这么多年?大哥,我信你,但是不能挺你。
  但没想到,补刀的是二宝,只听她说:“昨天爸爸鬼鬼祟祟看手机,我一凑近,他就慌忙换了视窗……”
  大哥,看来是你的小棉袄漏风了,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我挺你,也是没用滴。在一片笑骂声中,只见方哥“哎哟”一声,拍了拍大腿,说:“我刚想起来,红烧肉可以出锅了,再焖下去,就烂得不成吃了,好险。”
  为了表明“好险”,方哥快溜进厨房,不愧是我哥,说不赢就跑,难道还等着被说嘴啊?席上,提及某一位红木同行,因为钱紧不得不干起了帮越南人偷渡的营生,这是他第一次做,没成想第一次就在爱店被警察抓了个正着,他老婆慌不着路般四处托人托关系,有急病乱投医之感,钱花了两万,像是打水花那样没什么声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很多人的当初,是抱着侥幸心态的,我体制内的同学告诉我,千万不要犯法,你绝对想不到哪一天就被抓了……


  
  以下文字和图片,皆摘自一位越南女翻译

  快3个月了,今天才喝了一杯咖啡。 河内正在逐渐好转。 祈祷疫情期间朋友们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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