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记录红木那些人和事(即图文记录越南开木料那些事<续>)

  逗逼木工老婆的娘家是在边境小村,这货平时没少跟我们吹,说她老婆娘家那边山水秀丽,还有个水库可以钓鱼。从厂里出发再到他老婆娘家,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但因为是他老婆娘家那边,我们没怎么好意思去玩。
  每月的一号,是厂里唯一休假的一天,11.1放假那天,他有邀我和方哥他老婆娘家去玩,我笑言:“是你老婆娘家又不是你老家,没准去了还得看你岳父脸色;如果是你老家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没准你爸妈还会杀鸡杀鸭招待。”
  以前边境的吸毒率很高,很多青年吸着吸着就挂了,因为家里没有男丁,很多家庭只好招上门女婿。这,几乎成为边境的一道特色了,当然,这是70末及80这一代,其后,边境的吸毒率有在逐年下降。
  而逗逼木工老婆娘家的那个村,就是出了名地招上门女婿,我和方哥也常拿这个梗来逗他。他被我们逗惯了,皮实得很,接不住梗时就嘿嘿发笑。
  逗逼木工再度放话:“我老婆娘家的隔壁的那个阿叔,有在酿高度纯粮酒来卖,抢手得很,蒸多少都不够本村的人买,看在我岳父的面子上,你们想买的话,肯定有得买。”
  我把这话在微信里照搬给方哥,其后,我问木工:“能买多少斤?”
  逗逼木工把胸脯拍得“嘭嘭”响,保证:“至少能买二十斤。”
  “只能买二十斤不去,你方大爷说了,至少能买五十斤才去。”我拿梗逗他,笑言:“你爸肯定有存货,能不能请他让几十斤给我们。”
  “都说了,那是我岳父,不是我爸。”
  自信点,你老婆的爸就是你爸,你行滴……
  出发前,逗逼木工打开了我的车尾箱看看存放空间,说想顺便从老婆娘家那带点东西回凭祥。小样,早就看穿你的心思了,我刚整理了车尾箱,两头猪都能放。话说,你爸是不是腊了腊肉腊肠叫你回去拿,见者有份哟。
  “都说了,那是我岳父,不是我爸。”
  “平时你是不是叫他爸,你都叫他爸了,还不是你爸?你不会是口是心非,不认爸了吧?”
  逗逼木工被我绕进去了,搔首说:“话是这样没错,但听二爷你的口气,好像他是我亲爸似的。”
  我说:“这点你就不如你方大爷了,你方大爷娶了个好老婆,恨不得把岳父当亲爸来供。”
  方哥笑言:“这里边是有学问的,你叫得越亲,你岳父就越安心,恨不得把土特产都塞给你,让你好好善待他女儿。”
  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他岳父出门热情相迎,一番寒暄后,他岳父热情地帮我们去打酒,我们则在村里随意逛逛。村子是在山边,凉风习习,而山的另一边,另住有几户人家,那已经不算是村民了,而是山民。
  靠山吃山,边民在深山生活也属正常,但如果换是我和方哥,经历了繁华后,要耐得住怎样的寂寞,才能在此安山乐水?
  木工这逗比货,说五时过后会有天地奇观,但前提是得先喝两斤才能看见,尼玛的,两斤下去,天地观我洋相还差不多。边境小村,家家户户有红木,别问钱是从哪里来的,问就是福利好


  

  午饭后,我和方哥泡茶装到壶里便骑摩托车溜达去了。阳光正暖,碧空如洗,实在有些舍不得午休,这样的好天气,开车不如骑车,要不是交规有限,都懒得戴头盔,出了市区进入边线后,我们便把头盔给摘了。
  开车的是方哥,他号称的两证合一仍然是遥遥无期,自信点,大胆点,只要你觉得有证,那就是有证。进入山道后,放眼皆绿,阳光从树影打落,我禁不住张开双臂陶醉了起来,要是广西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好时光,老汉我哪里都不去。
  明明是初冬,却有人间四月天之感,想想都觉得美。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不应景的是方哥,只听他骂骂咧咧:“要是你来开车,老子会比你更陶醉。”
  我嘿嘿发笑:“大哥,你有证,小弟我没证啊,不敢开。”
  方哥哭笑皆不是,“尼玛的,老子有证没证,你心里不清楚啊?”
  我顺势送出一顶高帽,“没证也能开出有证的气势来,放眼凭祥,也只有我哥能做到了。”
  方哥还是那一句:“要是你来开车,老子比你更能吹。”
  这时手机来电,是旧厂房的房东阿叔,只听他在电话里说:“有很多交警来村里的厂房查小黑车,没有查到你们村那边吧?”
  早上我巡厂时,完全没有收到风,幸好警力有限,他们查了那边村的厂房,便不可能查到我们这边的厂房。挂了阿叔的电话后,我分别打了两个电话,厂里有两位厂工经常开小黑车来上班,让他们注意下,别撞枪口。
  厂工也是讨生活才开的小黑车,我没在厂的微信群里发这样的信息,也算是配合交警同志了嘛。不然,消息会很快扩散出来,交警同志也不容易,有指标要完成,互相体谅哈。如果说你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在村里查小黑车,那我和方哥就放心了,看来今天我们和你们不会有什么亲切交流的机会。
  有一段新修的路,我们没有走过,不知道通往哪里。好天气适合任性,管它通往哪里,只要车里有油,怕个鸟。但没想到,绕来绕去,绕到了夏石,于是我和方哥临时决定,买二锅头和啤酒去法卡山陵园祭拜一下先烈们。
  诸位英雄,久违了,俗务缠身,不能常来唠唠嗑,盛世还是那个盛世,只是大伙的钱包,似乎紧了点。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前段时间我买了一些蒜苔,结果一过称才发现,尼玛的,和五花肉同价。肉菜同价,这在你们那个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一来是坚挺的“二师兄”,暂时崩盘了,二来是因为阴雨天,菜价上涨了点。至于我嘛,还好,但还是没成家,真的要借一借你们的英雄气来开路,让良人过天堑……
  从战到和平,再到繁荣昌盛,镇南浩气长存,使得碧空如洗

  
  从越南朋友圈来看,北越那边也是好天气
  图下,摘自越女翻译小平,色彩还蛮丰富的


  
  以下文字和配图,皆摘自于江浙客户的朋友圈,是应景写实,更像是时过境迁:

  巷子里的蜘蛛已不再结网,缩在墙缝里,憨傻地看着天空。蚂蚱就陪在它旁边,发出细细的叫声,声音有些尖,这应该算是秋天的最后一只咯。同时代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同类都躲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它坚持到现在。 再往前走就是家没有招牌的馄饨店,锅灶下围着一圈黑黑的油迹,真想坐下,来上一碗撒着雪里红和虾米的热馄饨,和这红泥火炉进行一场温暖的对视,要是再来一个外表烤得焦黄,内里夹着一层红糖或者肉松的烧饼,那肯定更是极好的。 镇上的老人喜欢坐在门口,不说话,尘土般安宁。偶尔,睁一睁眼,他们老了,皱纹厚重得连阳光都敲不开。祠堂里槐杨树的树冠和爬山虎的藤蔓早就高过了人家的屋顶,像极了家里的长者,慈祥的看着整个棋巷,注视着子孙的进进出出,喜怒哀乐,兴衰成亡,而又爱莫能助。 秋风肃起,乌云接至,街上的行人刹那间就变得稀少而零落,仿佛磁铁下的铁屑,被纷纷吸走。一场密雨,整条石板街都泛着光亮。屋檐挂起了雨线,滴滴答答的像是匆匆溜走的时光。多想静静伫立在这小镇的深秋,从老祠堂、青石瓦、斑驳墙、层叠的皱纹,翻读兴起、衰落、消逝与往复…


  
  越南小姐姐身穿汉服
  没有穿出古韵来
  你可知
  东方女子的神秘美
  在中不在越
  更不在形
  而在于
  五千年文化的沉淀

  

  越南的疫情,并没有影响到华哥和台胞出行
  我逗华哥,“台胞这么久还不回去,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华哥回信息说:“在越南花钱,比较经得起花。他想再多花点钱才回台湾。”
  华哥在北越有一个教舞蹈瑜伽的朋友,曾经在台湾生活过,虽然是越女,但会说中文,可以和台胞交流做朋友
  很多越女有到台湾和广州深造过
  图下,是华哥的朋友
  很喜欢她这个洒脱自如的姿态,似乎目空一切


  
  看到越南朋友圈有在发晚霞照片,和朋友们一起分享
  春风荡漾海面,倦鸟悠闲晚归
  原来落日余辉,可以这么绚烂


  
  从越南朋友圈来看
  他们的新闻主播,是穿着国服奥黛在主播
  但在妆容这方面
  没有中国的严肃


  
  越南与广西比邻的省是凉山,如果从地理位置来看,越南每年进入广西砍甘蔗的大军,应该是越南凉山比较多才是。
  但,恰恰相反,越南进入广西的砍甘蔗大军,是从较远之地的北江(阿丁的家乡)来得多。
  凉山是边境,当然是靠边境吃边境
  图下就是越南凉山边境的背货大军
  如果能在家乡谋生,谁又愿意去远地
  所以边境凉山的越南人,很多是做中越贸易的,背货拉货之类的
  十里泥泞山道再怎么难走,有心赚钱的人总能走得过

  
  图下的这张,应该是越南的女居士,去加油站给摩托车加油
  可能是因为装扮的原因,看着有点滑稽
  当然,居士只不过是在家修行,并不是出家
  如果是出家人去给摩托车加油,那才真是滑稽
  毕竟,摩托车,是出家人应该是要舍弃的外物
  不舍弃外物的话,还出家干嘛

  
  越南人买新车在搞仪式,很虔诚的样子
  他们逢初一、十五都拜,买新车有什么理由不拜
  不要这么迷信好不好
  人负百斤,牛负千斤,但驱使牛的,却是人
  而车,也是以人的意志所驱使,良好的驾驶习惯应该凌驾于跪拜
  但东南亚国家,似乎在这方面比较讲究
  而我所知道的国人,也有初一十五不开车的


  
  越南是禁止燃放鞭炮的,一来是不安全,二来是浪费
  但民间过节、办喜事、搞仪式之类的,也会有需求
  所以,还是会有鞭炮走私入境
  2020春节前,凭祥的某仓库发生鞭炮燃炸事件,听闻,炸死了越南人,而这批鞭炮,是打算走私入越南的。


  
  越女出到社会谋生的平均年龄,要比中国这边小
  很多是初中、高中毕业后就出来工作了
  她们的大学课程也没有中国这边紧,上了大二后,学校甚至鼓励她们外出兼职之类的
  两国的国情不一样,教育体制也有些不一样
  图下这越女在做雕之前,先用笔勾勒,然后再下刀
  她不擅长雕面部表情,所以只雕身下的,面部由别人来雕

  
  越南人比较擅长雕达摩,达摩的面部表情可以是金刚怒目似的,也可以是一苇渡江那样的洒脱,也可以是挂履西归那样的暮气
  像观音和如来这样神圣庄严的面部表情,看似简单
  但看似简单的,往往越难入手
  画鸡蛋看似简单吧,但朋友们可以脑补一下达芬奇画鸡蛋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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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摸鱼儿(一)
  家乡发小的活水(山水)渔塘,进入收尾期,鱼养了一年,又是山里的活水,鱼味很鲜美,家乡很多人,都馋他家的鱼。
  他打电话过来,让我叫老妈过去拿鱼,我说留罗非鱼就行了,鲤鱼我爸腿痛吃不了,鲢鱼刺多小侄女吃不了。
  他引诱着说:“你要是现在回来,还赶得上鱼生和地羊。”
  “丢,吃个狗肉的事,整什么暗号?又不是当着狗子们的面说要抓狗。”
  他是说习惯了,他妈是客家人不吃狗肉,于是他们父子在开荤的时候,就说是吃地羊。
  说说这仔,这仔有点故事。还在我上高中时,他去柳州学养殖,跟了个兽医师父,帮猪撸过精,也阉过鸡,烤公鸡蛋当宵夜吃是常态。那时,他们两师徒经常骑着二八大杠游村帮阉鸡,按他的话说:吃得太补了,受不了,经常在夜里“尿”床。
  那时的农村还不算富裕,曾一度流行早嫁女,这仔勤快兼之长得还蛮帅气的,有个村姑看上他了,想和他处对象,但他立志要回家乡搞养殖,只肯摸摸小手,亲亲小嘴,当然,腰上失守了,但腰下还没有,他不敢。
  以前我们喝酒提到这事时,他拍大腿了,像祥林嫂那样重复:“那时我好蠢,真的好蠢,以为来一下就会怀孕生仔,不敢,真的不敢……”
  虽然,果子在还没熟的时候,是青涩的,但嘴馋时,还是想要吃一吃滴。有的人是真吃了,有的人则是咽咽口水忍忍就过了。
  他学成归来后,说干就干,去山里开坡想要搞养殖,当时陪伴他的有:一个收音机、一条狗。
  收音机在山里经常收不到信号,更多的时候是沙沙响,而那时他和狗子处得很友仔,他吃什么就给狗吃什么,而不是吃剩的才喂狗,他经常在夜里看不见狗。
  单凭煤油灯,是照不见黑狗的,要时不时喊上一两声,看到黑狗摇尾而来,就不这么害怕了。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最怕十五月圆之夜,根本不知道听到的嚎叫声是来自于野猪还是狼,也就是在那时,他后悔曾经看过《聊斋》。
  深山、少年、孤灯,只影,睡觉时还不忘在枕边放把镰刀,最怕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像电视里那样,变成鬼了都不知道。
  “他妈的,你们是不知道啊,山风阴黑湿湿,听起来让人寒毛倒竖,要是碰到下雨天没法开坡,白天根本不敢睡,怕夜里睡不着;那时的麻雀仔,蠢得很,随便扔一把谷子就中套了,拿来熬粥甜得嘿稳;打个毛飞机,白天太累,晚上太黑……”
  没有闹钟,他睡觉的屋里也没有窗,但凡有了晨勃,他就知道天亮了(按他的通俗说法就是:只要鸟仔一硬,就知道天亮了)。他是在后来才养了鸡,听鸡啼声知天亮,但养的鸡还没来得及吃一只,就被他爷爷赶去当兵了。
  当什么兵?
  不去!
  我要做兽医一哥,要光大家乡的养殖业
  等我立业了,就把柳州的相好接过来……
  然而,少年人的理想,往往敌不过家长的一句:我们是为了你好。就这样,他体检过关后,去县里报道,踏上了军车。而柳州的相好,则在他当兵期间,和别人结婚了。
  他当兵当得太久了,十二年的军旅生涯——睡过,那是她最后一次的温柔……
  有多少爱
  能把思念变成信念
  没有信念
  又怎能开出永恒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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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纪事

  摸鱼儿(二)
  我打电话逗家乡的发小,“喂,这么拼命帮你老爸抓鱼卖鱼,得借你老爸多少钱了?”
  发小和我一样,这两个月是没什么收入的,只听他幽幽一叹,“别提了,前天渔塘收尾时,被罗非鱼的鱼翅给刺中了,半夜身体发冷又发热的,伤口也流脓了,这狗日的鱼,真他妈毒。”
  你们家的鱼养了一年,又是山水流动的,快要成精了都。
  他老爸半夜三点就起床下塘抓鱼,早上六七点从山里拉鱼出来卖,又卖又杀,中午不休息,又再次下塘,再次拉鱼出来卖。他见老爸辛苦,不忍离去,一直留在老家帮忙。
  发小又说:“没什么事的话,你下来玩呗,还有塘角鱼可抓,前几天抓了一只一斤重的,先炒后焖,口感Q弹得很,甜而不腻,辗压脆鲩。”
  一般的野生塘角鱼也就二三两这样,你们家渔塘竟然有一斤重的,握草,这么野?
  我电话撩方哥,“明早要不要跟我回老家一趟,帮嫂子二宝谋点福利?”
  “什么样的福利,有多福?”
  “很福,福到井喷。塘角鱼,野的,我发小号称有一斤重的,就看我们能不能抓到了。”我嘿嘿一笑,接着说:“像这样的山精水灵货,得沐浴净斋才能和它有心灵感应,今晚你不仅不能吃肉,还要睡书房,切记切记。”
  “丢,就你屁事多,等下我去物流园提一箱越南水果,明早一起带下去,不能白拿你发小的。”
  好……
  而今早,在我离厂时,木工凑了上来,“二爷,听说你们要去干一件大事,把小的带上如何?”
  他奶奶的,这么机密的事,是怎么走漏风声的?
  木工笑言:“你昨天说话的声音大了点,我听到了。”
  那,上车吧,反正现在开工开得鸡零狗碎的,同去同去。
  时近清明,正是多雨之时,车子在音声中缓缓行驶,天际的阴云若隐若现,远山因此显得朦胧。虽然一切都显得很有湿意,但广西就是这样,即便阴雨重帘,春色还余三分。
  我在大年初四离开老家,再度踏上归路时,却已是花阴移改,风月暗换。还没跟老妈说我要回来,省得老爹知道后又憋大招弄我,或许是入乡情怯,我脚踩油门有些找不到感觉。
  木工兴致勃勃的说他以前在老家抓塘角鱼的事,“这个季节,抓塘角鱼最好抓了,都在发情呢,把一只母的用鱼线打结绑在鱼笼里,公的塘角鱼会自动钻进来,把公的绑在鱼笼里,母的也会自动钻进来。”
  他说着说着,还贱兮兮笑起来了。
  “你说这一套,在渔塘不好使。”方哥挥了挥手,撸了撸袖子,很认真地说:“我们带有专攻鱼的催情剂,在塘面喷几下,塘角鱼自己会吧唧吧唧跳出来,到时等着抓就行。”
  木工奇问:“还有这玩意?我看看长什么样?”
  方哥又是挥了挥手,不以为然:“没啥好看的,长得跟印度神油似的。”
  木工追问:“拿出来看看嘛,要是好使,我也买一瓶。”
  方哥强调,这样的宝贝,不能轻易出示,不然等下就不好使了。
  我忍不住好笑了起来。大哥,别吹了,小心闪了舌头。木工这货本来就有点缺心眼,等下你把他忽悠傻了,去哪找木工?今天回老家,是要干大事的,是要狂捞猛捕三千塘角鱼的,你这么一吹,搞得我们像是洗剪吹组合似的。
  到了宁明,我让方哥接方向盘,昨晚没休息好,想要眯下眼,刚酝酿得软绵绵的时候,只听方哥砸嘴说:“准备解放了,二宝准备要去上学了。”
  “狗吊,你听歌,让我眯会眼行不行?”
  “我开车时,情不自禁要说话,要么你当我自言自语,要么你坐后面去。我刚才就是自言自语,没想到你会接话。”
  自言自语都是很小声的好不好,又砸嘴说话声音又大,怕我听不到似的。
  方哥又说,你嫂子那边,有个朋友正采摘春茶,弄好后给我们寄过来,可惜没赶上趟,不然可以拿一些给你爸。
  春茶首摘,牡丹初卖,这些,都是时近清明的气象了。
  绵绵细雨,旧梦如欢肠,而我现在,很怕逢节,不知怎么过才好。
  摸鱼儿(三)
  塘角鱼其实很难抓,你明知道它在泥圈里,都不一定抓得到。这货滑溜着呢,要先按住它,慢慢往上摸,如果你猛地用力的话,被它鱼角一操的话,可能会像我发小那样发冷发热,伤口流脓。当然,如果是经常抓鱼的人被伤惯了,体内有了抗体,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到镇上接发小,一起入山里的渔塘。发小说,前些天开塘,把打通了的竹筒捞上来,一倒,一窝又一窝的塘角鱼钻出来,蹦蹦跳跳的,好玩得很。
  那,现在怎么抓?
  发小说,简单,之前我们开塘,踩了不少脚印出来,又换了浅水,我们在边上观察,看看那个窟窿眼水浊,慢慢摸就是了。水浊的八成有鱼,水清的一定没有。
  木工这条友忽的插话,“不是说拿专攻鱼的催情剂出来喷一喷,它自己就会吧唧吧唧跳出来吗?”
  唉,这智商,真是堪忧啊。你大爷方哥随口胡绉逗你玩的事,你竟然当真了。
  下塘前,方哥一握一抓地活动着十指,我见状,发笑:“你这姿式,像是周星驰的龙抓手,好委琐。”
  方哥搓了搓手,笑着说:“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嘛。”
  我用的是小搂子来探捞,似乎没什么摸鱼的乐趣可言,效率也比方哥的要低,方哥激我:“是我兄弟的话,就赤手空拳上,你这样,很容易漏鱼。”
  你妹的,这是逼我撸起袖子的节奏……
  四点这样,我拿鱼回家,老妈一如既往在摆摊,我过去闲聊了几句,老妈殷勤相问,要不要在家吃晚饭才回凭祥?
  我说,在发小那里吃,他已经在做菜了。
  三个小侄女在二楼玩搭积木,老爸在三楼睡觉正酣,这些天细雨润骨,蚀梦消魂,在念念不忘中,故人可曾入梦?我在老爸桌面放了条烟,这样,他会知道我回来过。

  
  喝茶时,我翻看越南仔的朋友圈,看到一张蛮搞笑的,于是递给方哥看看,一起乐呵乐呵
  方哥笑哈哈揶揄:“一身的方便面套装,让你友仔不要这么颠得不得?”
  “丢,我没有这么颠的友仔。”

  图下这张,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方便面味

  
  越南的很多电视剧,是引进我们的
  他们保留了中文原音,插进来的越南语则声音比较大
  所以在四大名著的电视剧里,越南人听得懂“孙悟空”及“诸葛亮”这两个人名,前提是要连在一起读,你单跟他说“诸葛”的话,他听不懂,说“诸葛……亮”也听不懂,必须要完整读出“诸葛亮”,不能有停顿感
  越南仔有时自诩中国通,有时也会来一两句玩笑话:你很诸葛亮啊。
  “孙悟空”及“诸葛亮”在越南人民心中,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但问题是,他们知道孙悟空是虚的,诸葛亮却是真的有这样的历史人物,鲁讯就评过:诸葛之智近乎妖。
  所以,越南小兄弟,怕不怕诸葛亮这样的人物借代而生,强华数百年而不息?
  不要怕嘛,茫茫中华,代代出人材,要强国,又何须诸葛亮借代而生?
  靠……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好像……更怕了

  
  席地喝茶,这在我们中国,不是待客之道,说出去要被人笑的
  但在越南,不仅可以席地喝,还可以共用一个茶杯喝,都是兄弟嘛,不要这么介意
  咳咳,我其实……介意
  这里,我顺便提一点,有一些越南男人,心是蛮大的。在提这点之前,容我先提一下日本的AV文化做铺垫,AV在日本,不是一种耻辱的职业,我们的苍老师,就嫁出去了嘛。
  而在越南喝咖啡,分为两种,一种是纯喝咖啡,另一种是风情咖啡。有一些越南男人(我强调的是有一些,不是泛指),其实知道自己的老婆去做了什么,但他们不在乎,有钱养家,有钱给他们喝喝咖啡就行。
  那么,这些小部分的越南男人,爱他们的老婆吗?
  爱过,但现在是过生活,大家过得去就行


  
  有校友在校友群里推荐了刘德昌教授的微信,于是我加了。
  刘德昌教授虽然不是我的老师,但听校友提及,刘德昌教授很和蔼亲切:信昌哥,不挂科。
  他是营销学的资深教授,业余则推易经及风水,我是想学习刘教授是怎么在朋友圈营销易经及风水,看看他是怎么把营销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所以冒昧加了他微信,自报身份,请安问好。
  他是大学教授,人脉自然是极广的;与他同行的,自然也是一些有来头有身份的人。对易经有研究,有自己的团队,又有这样的人脉资源,并不难推销。
  创业需要借势,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钻进成功人士的圈子里,如果自己还不牛,那就尽量与牛人同行,边走边学习。走着走着,如果你发现自己的脚步渐渐地从容笃定,那么,说明你已经可以和他们比肩而立了。

  刘德昌教授分享在朋友圈里这一幅还挺有意思的
  余生很长
  何事慌张

  
  本是青灯不归客
  却因浊酒恋红尘
  朋友圈这张图,显示了这位车主的个性标签:有向佛之心,但也恋红尘
  我有个朋友是体制内的领导,他说,像他们这样不上不下的人,几乎不会给自己打上个性标签,一旦给自己打上标签,往往意味着站队,朋友圈更不会随意发。
  时代的洪流,很容易就将人的棱角给磨平了
  朋友们想想,十年前我们是怎样的人,现在又是怎样的人
  至少,我还没有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谭向东老师发在朋友圈的这张安吉丽娜的性感照,让我困惑了好一会。
  壁立千仞,山高人为峰。谭向东老师是古典家具研究专家,在这方面,他是峰顶上的人物,为什么以他的涵养及学识,会对这张性感照有所着迷?
  我看到的是性感,但谭老师看到的,可能是美。
  我看到的是安吉丽娜,谭老师看到的可能是这张椅子与安吉丽娜相得益彰。
  有衬托,有结合,更显美。
  或许他觉得研究这些美,欣赏这些美,是人生中有意义的事,值得花费时间

  
  谭向东老师与王世襄老先生有着同样的爱好,都是明式家具的爱好者,爱好研究明式家具
  明式家具之所以备受好评,那是因为明朝的文人士子,自己实践动手,不仅仅是创作和设计。
  一件家具,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
  很多朋友可能没有想过
  但明朝的文人士子有想过,并且深思
  其作品的创作,不仅仅是结合了天圆地方的哲学思想,还结合了儒家传统文化思想
  所以,一代大玩家王世襄老先生才会如此痴迷
  无论是红木家具商,还是做家具的人,都很敬重王世襄老先生
  不仅仅在于王世襄老先生为古典家具研究所做出的贡献
  还在于,内心要达到怎样的宽广平和
  才会把毕生收藏捐献而出
  当然,对于王世襄老先生捐献古典家具这点,有争议
  但争议不大,因为其所得,远不及其所捐的万分之一

  图下是谭向东老师指导拍摄艾克先生的旧藏:寿字纹黄花梨圈椅
  因为看得多了,谭向东老师知道以什么样的光影,什么样的角度切入,才能展现出明式经典最好的精神风貌

  
  整理旧帖
  2020纪事

  某位红木同行拉点毛胚品家具过来代工,喝茶闲聊几句后,我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些家具要着急交货,但他自己却不积极复工,这里边当然是有门道的。
  他决定下个月才开工,这样,他就好和房东谈免租的事了:你看,已经两个月不开工了,国家号召免租的嘛。
  关于厂租的事,我和方哥的策略是:不主动,不拒绝,该怎样就怎样。所以这段时间我在厂里和厂房东阿叔喝茶,什么水都吹,甚至连明年的水也提前吹了,就是不聊厂租的事。
  阿叔,今年的经济形势注定一塌糊涂,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多厂会经营不下去,到时会有很多闲置的厂房租不出去……明年?估计也够呛,明年还那么远的事,提它干嘛,今年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下去……
  房东阿叔听得瑟瑟发抖,哎哟雾草,不能再吓他了,等下把他吓出胆结石来,阿叔还指着厂房出租养老呢。
  晚餐,方哥叫我过去吃饭,我懒得动,“弄点老友粉吃算了。”
  方哥在电话里奇问:“你中餐吃的不就是老友粉?”
  “嘿嘿,广西是粉之都嘛,有必要研究一下老友粉”
  “连续两餐都吃老友粉,这么想不开?”
  就图简单省事而已,豆鼓、酸笋、西红杮、牛肉,把料准备好,然后把火开大大滴,炒出汁来,炒出味来,最后我发现还少一味:骨汤
  木工这粗货,没吃出味来,就是嫌我放油少了,“我不是带了一大瓶过来吗,又不是没油。”
  尼玛的,这两天我有点上火,你还敢来点我的炮?还没说你呢,只有粉店的牛肉才切这么簿,自己吃的牛肉,切这么薄干什么鸟?显你刀功好啊?
  木工一边吃粉一边刷朋友圈,他说,西方国家因为意情,给民众发钱了,发得蛮多的。
  发什么钱?不要拿资本主义那一套来腐蚀我的灵魂,印钱发钱哪个国家不会啊,到时通货膨胀,还不是民众自己买单……话说,他们发了多少?
  木工咂嘴说,拿德国来说吧,每个自由职业者发11万人民币。
  雾草,这么多……咳咳,以后不要拿这些没有营养的新闻来跟我说。
  有远香味飘来,该是厂房东阿叔在炒腊肉。
  他奶奶的,炒个腊肉炒这么香干什么鸟?好像有蒜苔,好像还放了干辣椒,好像还有八角味,炒个腊肉放这么多配料,实在是太过份了。于是我临时决定,端碗过去和阿叔谈一下人生,也是极好的。木工这货也嗅到味了,见我端碗从饭桌起身,也想要端碗跟着我一起过去,尼玛的,机灵点好啵,我先过去,等下你假装有工作汇报再过来,不然显得我们像是蹭腊肉。
  还在十米开外,我便开始吆喝了:“阿叔,炒什么这么香,你是怎么炒的,下次我也这么炒。”
  什么是先声夺人,这,就是了……
  图下这张,摘自越南朋友圈
  越南奥黛的少女色是白色和粉红色
  可以判断的是,图中这几个,都是已婚的


  
  图下是越南朋友圈的小小兵
  为了战时全民皆兵
  军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种下萌芽
  只要潜得够深
  是可以慷慨赴死的
  近代,法美都曾轮过越南
  但都没有轮得下来
  而中国的国土面积及人口皆比越南大上八倍不止,战力应该大上八倍不止,那么,八国联军,是怎么把中国给洗劫了?
  八国乌合其实不算可怕,比之更可怕的是一盘散沙的中国
  若人人以此为奇耻大辱,团结奋进,国家岂能不兴?

  
  越南人在熬桑果酱
  他们吃食喜欢蘸料蘸汁
  而在我们中国这边
  更多的是拿桑果来泡酒


  
  我见阿英在朋友圈自拍上传的佩戴口罩照片,于是发语音玩笑:口罩把脸挡了,你老公还认得你吗?
  她应该是听懂了,回语音:你多多……久久不来越南,我也不记得你的脸了。
  阿英啊,我纠正了你好多次的中文发音,但你总是改不掉中文的“多多”……


  
  整理旧帖
  2020纪事

  菜市场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地方,无论是贫的、富的、贤的、横的,都会到这里来,有的会挑挑拣拣,有的会讨价还价。买的可能会弯脸,卖的也可能会低头。
  烟火下的众生,各有各的不易,有时走着走着,看着看着,也就释然了。
  如果我逛了一圈的菜市场,却什么都没买,那一定是心里有事。
  “小龙虾多少钱一斤?”
  “三十五元一斤,要多少?”
  “我就是看看,先转一下再决定买什么。”面对老板的殷勤相问,我就这么塘塞过去了。
  逛了一圈,原路返回,老板见我空手什么都没买,又热情喊上了一句,“来点小龙虾嘛,才三十五元一斤。”
  我摇头笑了笑,“老板好生意,下次再帮你买。”
  老板笑了笑,又热情地向路过的人兜售小龙虾。
  小龙虾其实不小,只所以带个“小”字,是为了跟龙沾上边,而商家为了吸引客户,什么新奇的名字都能起,你见过鱼香肉丝有鱼吗?还有东坡肘子,苏东坡都说好吃,你就不想尝尝?
  或许是因为有“清道夫”这样的外来物种在河沟泛滥的先例,越南是禁止小龙虾入境售卖的。以前,我在北越的红木市场外出来到中国人开的宵夜店时,听他抱怨过:越南公安穿便衣来钓鱼执法,确证卖小龙虾后就罚,要罚很多钱,不开票据可以少罚……
  估计小龙虾都没有想到,这么顽强活下来,却被人类端上了餐桌。
  岁月会改,沧海变桑田也不是不可能,但不变的是,物竞天择。
  说出来朋友们可能不信,我从来没有吃过小龙虾,但我欣赏它顽强的生命力,即便是在臭水沟也能存活。

  其实在逛菜市之前,我和方哥干了一仗,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商量着前辈想要合作的事宜,说是商量只是好听一点,其实是吵,但吵得大声了一点:
  “……如果我现在撤掉资金,你还能撑多久?”
  “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明天的事,说不准。”
  方哥用的是问号,我用的是句号,同样是反驳,但语气上有一点差别。
  本来,方哥的二宝在玩ipad,随着我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哇的一声哭了:爸爸、叔叔,你们……吓到我了。
  我和方哥闻言,面面相觑。不管我们怎么吵,不应该影响到下一代的。
  真是对不起二宝……
  晚餐,方嫂打来电话,叫我过来吃饭
  我推墉着说,嫂子,我有事回老家一趟……
  方嫂也不容易,但凡我和方哥有所争吵,她也为难。
  多年以前,我到方哥方嫂家做客,离开时下雨了,是方嫂送伞到楼下,当时我挥了挥手,表示不用,然后就冲进雨幕了……
  儿时,父母把我寄养在农村爷爷这边,后来到了上学年龄,我才回到父母身边。那时,我只会说土话,不会说白话,没什么玩伴,很多同龄的觉得我是村头仔,不跟我玩。后来学会说了一点白话后,阿黄是第一个玩伴。当然,阿黄只是一个称呼,没有贬义,但是,白话里的那些脏话,就是他教我说的。
  当我第一次听到“爱的一发,一年才一发”这样的事,即便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儿时的玩伴阿黄,也忍不住要笑。真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身边好友的身上。
  我笑问:“以前你就没发现?”
  “还没结婚前,我们是两地分居,后来有了孩子后,她才到南宁来。”阿黄摇头,苦涩一笑,“没有结婚前,她经常挑大姨妈站岗时来南宁看我,在她看来,就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没什么意思。”
  我听在耳里,跟着摇头,男人的生理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反正,我觉得有意思。如果连“天地和谐大法”都没意思的话,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是有意思的。
  当然,一年一次是他老婆生了孩子以后才提出来的,孩子跟着他们在卧室里睡,孩子在,不可能做那样的事。这在阿黄看来,不过是借口,才一岁的孩子,懂什么,哪怕孩子懂点什么,等孩子睡了,不能做吗?
  房事不和谐,已经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他老婆甚至专门请了假,想去民政局和他办离婚手续,只要不和她抢孩子,她什么都可以退让。这一次阿黄回老家,本来想当面和父母提此事,但见父母老迈,实在说不出口,于是他在老家喝了顿大酒后,接着到宁明喝,再接着,就到凭祥找我了。
  自古愁闷出哲理,于是阿黄悟了:人生,食色性,能食不能色,苦啊。
  接着,阿黄又补充:“也不是不能色,但色别的女人要花钱,买尿不湿都买怕了,想省点钱给孩子买点好奶粉。”
  可能是憋得太难受了,再接着,他又悟了,眯笑着眼问我:“我们班,有哪位女同学离婚了吗,他妈的,睡老同学不用钱。”
  尼玛的,老子没有你这么颠的友仔,老子受过高等教育的,懂春秋的,知礼仪的,偶尔会和苍老师、波多老师切磋一下左右手,但睡老同学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太熟了,不好下手。赶紧滚,不然,别怪我向你推销红木家具了……但,玩笑归玩笑,站在兄弟的角度,我还是劝了他一句:“孩子还这么小离不开妈妈,离婚你想都不要想,孩子这个年龄,你们真要争孩子的话,法庭是倾向于把孩子判给你老婆。”
  阿黄若有所悟:“你意思是说,先耗她几年,等孩子大一点,再离?”
  我沉默,单从他用“耗”这个字眼来看,夫妻感情不容乐观。不能再说了,再说有损福泽,我想起了方嫂曾经劝合说过一句:你们两个,也有可能是合的。你恨算计,她恨倔强,但算计也可以是算柴米油盐,倔强也可以是坚持,该算就算,该坚持就坚持,但要多加沟通,把算计和倔强理清在一个彼此可以接受的度。
  我想,方嫂应该是对的,凡事有度的话,可以商量的。
  所以,阿黄,你们夫妻具体的事我不清楚,但你一定要把握好“度”,能不能把这个“度”,缩小到双方可以接受的范围?她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有敞开心扉深入聊过吗?你只有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才能把握好这个度……
  以下的内容,是凭祥法院关于“一男子隐瞒病情,导致488人”被隔离,该男子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
  为了一己之便而隐瞒,致使数百人跟着受累,不仅是浪费了公共资源,也损害了数百人的利益,如若不处罚,难以平民愤。边境的防疫工作本来就紧张,人手不足,而越南疫情的反复,导致了众多在越华人纷纷归国,凭祥市这边的隔离酒店根本不够用,只得安排到邻近的宁明、龙州县隔市。
  说来朋友们可能不信,凭祥有些防疫工作人员,已经有半年不能着家了。
  图下,是关于这则审判新闻的内容及一些评论


  
  以我对越南民情的了解,越南这户人家建的房子,会招来邻里的怨气。周边的居民会住得很没安全感,日久之下肯定会生怨气,如果一人一口唾沫的话,这户人家所建的房子自己也会住得不舒服。
  占有多少才算荣耀,拥有多少才能被爱,如果舍取有度,荣耀与被爱将并存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


  
  越南的疫情在反弹,新增再度破万。越南在经济发展这方面太过依赖外资,之前迫于外资的压力及民生的压力,对疫情的管控放松了,没想到反弹,会来得这么快。
  身在越南红木市场开木料的Y先生,自然会有所紧张,我和方哥也有点紧张,之前我们和他老婆签了一份涉及新冠疫情的协议,有朋友曾留言提及,可以给Y先生购买一份关于疫情的保险。
  关于疫情的保险,一来是因为Y先生身在越南,但保险却要在国内办,手续繁琐;二来,Y先生的老婆不相信保险公司,万一真有意外的话,保险公司可能会扯皮不清。
  所以那时,我和方哥为了稳住他们夫妻,只好签了这一份协议,万一Y先生在越南因为疫情而有所闪失,协议所涉及的赔偿金额达百万。
  这份协议,我私下曾和厂工兄弟们提过,间接暗示他们:我和方哥为了保障开工,真的是承担风险了的,你们干活别偷懒。
  这份风险,在我和方哥可以承担的范围以内,但其实也有在担忧,即便Y先生已经接种了疫苗,风险已经很低了……

  图下摘自越南朋友圈,疫情下的聚会,能减则减,不要这么乐观凑热闹

  
  这两年,凭祥很多的官员有在被动地接受组织调查,下马算是好的,被“深造”也是常见。按他们体制内的玩笑说法是,不怎么敢升上去,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你不找别人,别人也会来找你,就连上级也有可能放条子下来让你批,你明知一批就是违规,不批就是得罪上级。
  在这样地背景下,物流老总也在感叹,海关那些,换了一批又一批,平均两个月就会出现一张新面孔代替老面孔,太难操作了。
  尼玛的,这年头好做的生意都让你们做了,我们做红木的更难。
  这段时间,物流的账面有在接受监督,我们转的每一笔账,物流都出具了详细说明并让我们签字确认,便以给相关部门审查。我和方哥核对无误后,逐一签字。
  物流笑问方哥:“以你老婆的名义再开一个账户,怎么样?”
  物流老总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另有一层意思,方哥眯笑着眼打哈哈:“税票这玩意,我们拿着没用,至于你要怎么用,那是你的事,我们不问,也不想知道,这对我们双方来说,是最好的。这段时间边境严查,秋后算账,只要留下案底,便会被无限期追溯,按小韦的话来说,打打擦边球可以,千万不要犯法,不然,银子就不香了。”
  表面上,方哥没有回答物流所问,但实际上已经回答了,识大体懂分寸的人说话,往往点到为止。
  边境走私,大有人在,之前方哥去监狱探望一位老客户兼友仔,那位友仔对他的忠告就是:永远不要犯法。
  嫌疑犯往往会认为,只要没有证据,便咬定青山不松口。但内里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认罪,拿到口供后先收押,一年后再开庭,根本无伤可验……


  
  君子遇水而观,观人文,观风土,观世情
  不观的是,人心。人心如渊,看看可以,千万不要观


  
  6
  本来,方嫂不知道方哥买的沉香鱼这么贵,方嫂可能只是奇怪,还有沉香鱼这样的鱼?至于价格,方嫂可能习惯性以为,河鱼嘛,也就是三、四十块钱一斤,她没细问,方哥也没说。她应该是在听到方哥发微信给我时,才知道沉香鱼竟然这么贵。
  方哥发微信语音过来:“搞了条沉香鱼,晚餐过来一起吃。”
  沉香鱼,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但,完全没听说过啊。我回语音:“这鱼长什么样,发图片我看看。”
  从方哥发来的图片看,这鱼,我还真没见过。
  不会是草鱼吃草过度变绿变青的吧?
  “你个乡巴佬懂个鸟,这是沉香鱼,是凭祥的渔民到左江贩卖到凭祥来的,一斤多,花了老子一百八十元。你过来时,顺便到菜市场买点葱,选葱头大的,今晚红烧沉香鱼。”
  平时,我和方哥说笑惯了,声音比较大,所以方嫂应该是听到了。饭桌上,方嫂提着筷子对沉香鱼戳戳点点,“一条鱼,差不多两百元,你还真敢买。”
  方哥像个弥勒佛那样呵呵笑着,伸筷夹了两块鱼腩,一块夹到方嫂碗里,一块夹到二宝碗里:“这鱼你们没吃过,不知道有多好吃,你们先尝尝。”
  好吃是好吃,但,也贵着呢
  餐后,我们讨论,这沉香鱼之所以贵,不是贵在鲜美,而是在于稀少。
  物以稀为贵嘛

  
  今早周六,我安排好厂务后便离开凭祥了。小侄女在崇左上学是内宿,昨晚周末同一宿舍还有一位女同学做伴,今早她同学的爸爸来接走了,同一宿舍便只剩小侄女一个,她不敢独自一人留宿。
  我在电话里告诉她,在学校吃了早餐后自己走回小区,你放心,叔叔说回来肯定会回来。中餐来不及做,在外吃的是粉,点好套餐后,我打开手机,教她怎么付款。餐后买糕点,我掏出手机,让她去结账,移动支付已经深入日常生活,她应该知道怎么支付。
  期中测评(现在考试称为测评)小侄女考得不错,很有进步了,之前她在小学是全镇第一名,后来到市里上学,分在重点班(民族班),在月评之所以会掉出班前十名,是因为她在期末从来没有补习过,而她们班同学,之前已经有超前补习初中(七年级)内容。
  学校布置的功课,她在昨晚就做完了,于是我们便去园博园游完。园博园虽然已经丢荒,但周末还是有不少游客来玩,之前想要收门票就是一个笑话,不收门票都没什么人来,因为没有商业价值,周边没有任何配套设施。如果不是适逢周末人多一点,小贩都懒得到这里摆摊,也就三两摊。
  之前我和小侄女曾夜游太平古城,骑行金龙湖,闲步市政公园,就差这一个园博园还没玩过,以后你和同学们要是谈论起市区景点,你可以扬着下巴说,都玩过了,都不好玩。
  园博园周边有游乐场,30元的通票可以玩八个项目,甚至可以同一个项目玩八次,甚好。第一次玩过山车,她前我后坐的是同一辆;第二次,我一辆她一辆;第三次,我正容着说,自己坐上去,这一次你要自己一个人玩。
  小侄女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懂得帮奶奶摆摊懂得帮收钱数钱,长辈的话,她几乎不敢违拗。这一次,叔叔连续让你坐三次过山车,很残忍,是不是?
  我看到,小侄女眼眶发红,于是鼓励着说:“勇敢点,坐上去!“
  她吸了吸鼻,委曲着说:“已经玩两次过山车了,够了。“
  在叔叔看来,还不够,前两次都有叔叔陪玩,这一次,你要自己一个人玩。将来,你还要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勇敢点……
  小侄女三轮过山车下来后,有眩晕之感,缓了缓,接着玩的是碰碰车。再接着,是摩天轮,她似乎恐高,我笑言:“过山车这么快你都不怕,摩天轮转得这么慢,有什么好怕的?“
  她犹豫着说:“你要是跟我一起坐,我就不怕。“
  好,勇敢这样的事,我们一步步来,循序渐进,叔叔总不能把你逼得太紧。
  晚餐过后,我带小侄女闲逛附近的民师大学,之前民师二中有组织来参观过,她知道有这么一所大学。就在她对大学有些憧憬之际,我说:“明天早餐过后,叔叔会帮你做好中餐晚餐,然后叔叔就回凭祥了,吃了晚餐后,你自己走回学校,白天一个人在,不怕的吧?“
  小侄女显然料不到我会在明早赶回凭祥,愣了愣,接着说:“晚上一个人会怕,白天不怕的。“
  农历十六的夜晚,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又圆又白,小侄女一边牵着我的手,一边问:“叔叔,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的手比你暖耶。“
  那是因为,你小孩子新陈代谢好,不觉凉。
  敢不敢跟叔叔打个赌,你自己沿着校园一直走,走一圈,叔叔给你三次转身回头的机会,三次回头你都会看到叔叔就在你后面,敢不敢?
  敢!
  甚好,当年你爷爷我爸说过一句话:我们韦家的人,没有什么是不敢的,生活可以穷,志气不能穷……

  图下是今天闲逛园博园,随手拍的一张

  
  土猪的猪尾巴不但贵,而且抢手,如果不起早的话,会被别人买走,于是我去赶了个早集。不过6点40这样,我就到了菜市场,卖猪肉的还在忙着解猪,还没空叫我靓仔。
  早餐我常吃的是粉、面条、包子馒头,很久没有赶早市了。我心想,待买了土猪尾后,顺便买玉米和红萝卜,还有一小截莲藕,炖上一锅大杂烩,也够小侄女吃两餐了。
  隔壁摊卖的是饲料猪,只听一位老人家试探着问:“哥仔,这块五花肉这么肥,一斤能不能少一元?”
  猪肉仔笑言:“阿婆,以前猪肉卖贵讲价也正常,但现在猪肉都这么便宜了。”
  阿婆说:“你们年轻人容易赚钱,觉得便宜,我是领低保的,平时还要去垃圾堆里捡瓶子来卖才能保障生活。”
  猪肉仔也爽快,笑言:“好好,就少一元卖给你。”
  从肉行转入蔬菜行,买了相关食材后,我见有号称“野生牛大力”,又肥又粗,且还比较直,阿叔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野生的,说着还给我看了开挖出土的照片。我笑言:“野生牛大力没有这么直的,也很少有这么大的。”
  阿叔,你很不专业哟,落伍了哟,有照片为证不算啥,高端的骗子甚至还能整出视频为证。
  只见阿叔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买吗,不买不要在这里乱说,会影响我做生意。”
  嘿嘿,不买,就是看看,你拍着胸脯唾液横飞保证“大力出奇迹”的样子,我很喜欢看。其实,我挺喜欢在菜市凑热闹的,因为这里很有烟火气息。
  回来后,我先敲小侄女的房门把她轰醒,这样,她洗漱好后,也差不多可以吃早餐了。早餐是吃我随便弄弄的老友粉,广西是粉之都嘛,不吃粉怎么得?
  不到十点,我就炖好骨头汤了,小侄女见我往瓶里装茶水,知道我要出门回凭祥了,于是眼巴巴看着。我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她:“东方明珠那边有个超市,你回学校时会经过,自己买点零食吃,但不能买垃圾食品。”
  嫂子在家乡的小超市上班,早就叮嘱过她,什么样的食品是垃圾食品,她自己心里有数。小侄女不接钱,说:“上次开学时,你给了一千,妈妈说不能再要叔叔的钱,我自己也还有几百。”
  上次老妈听嫂子提过,说学校的鸡腿小小一个,竟然卖6块钱一个去,小侄女没怎么舍得吃。本来,也并不一定要吃鸡腿,但学校的伙食实在不怎么样,也就鸡腿还好吃。而这一次,老妈在电话里交待,让我做点好吃的给小侄女,但周末有客户朋友入厂,我实在是没什么功夫给她弄好吃的。
  我把钱塞到小侄女口袋,心想,你可能不知道,你奶奶舍不得买十块钱一斤的水果,但却舍得让你吃六块钱一个的鸡腿。一想起劳碌一生的老妈,便觉得有点难过,我这半生不负朋友之义,不负男女之情,也没有辜负师父的援手之情,却唯独辜负了父母。
  我离开崇左时天气还阴,但转入高速没多久,大日裂云,阳光从天而降,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金黄。我看在眼里,禁不住神清气爽,脚踩油门,似乎觉得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穿破命运之门,迎战奥丁……

  图下,号称是野生牛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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