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告诉我
——一位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老兵的讲述
文｜严杰
3月16日，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胜利、全面撤军回国纪念日！我感到应该写点什么，笔拙心诚，赶写这篇组诗表达一个老兵的一种记忆、一份敬意、一点心声、一些期许......
一、永生记忆
老兵告诉我
虽然没有被提起
但永远不会被忘记
点击朋友圈，刷屏“2.17”
自卫反击，自卫反击，自卫反击
谁说这天被岁月的年轮抹去
它已霸屏你我的手机
铭刻在参战老兵的心底
一篇篇纪念战争的帖子
卷起我这个老兵内心的思绪
也许真的老了
总想表达对那场硝烟远去的战争追忆
四十年前的这个日子
祖国一声召唤
“保卫边疆，奋起还击”
于是，南疆战线千余里
共和国二十多万热血军人
义无反顾奔赴疆场向敌人扑去
老兵告诉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能为祖国而战
我们把一腔热血
压进自己的枪膛里
头顶着连天的炮火
脚踏着遍地的弹坑
身披着弥漫的硝烟
任凭它飞来的弹雨
我们冲锋不止，前赴后继
冲锋不止那是因为生命不息
前赴后继那是因为要完成烈士的遗志
于是，我们
用忠诚和勇敢向祖国传递胜利的消息
用生命和鲜血为祖国书写崭新的史诗
用血染的丰碑
筑起了保卫改革开放和平环境的钢铁长堤
老兵告诉我
经历了战争的洗礼
作为幸存者
我不忍掀开那伤痕的记忆
战争的残酷和战场的血腥
我也不忍告诉你
那些血雨腥风、残肢断臂
那些血肉横飞、肝脑涂地
这已然是我们老兵尘封的永生记忆
二、梦回南疆
老兵告诉我
昨夜梦回南疆
遇到一位牺牲的战友
我将他一把紧紧地抱起
他却问你是谁
我说你怎么连我都忘记
他说真的记不起
我忽然明白
四十年已经过去
他还是芳华二十
我却已花甲年纪
我只好告诉他
英雄的连队和我的名字
这才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说想起来了真的是生死兄弟
你怎么这么一把年岁
我说四十年已经过去
祖国的变化翻天覆地
改革开放硕果累累
我自己也是儿孙绕膝
他听到之后对我猛地用拳一击
你小子真有福气
我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相聚
今天应该痛快地干上几杯
他说我还没有退役
要回到自己的哨位
我看见他走向的阵地
实际上是那一片墓地
这让我从梦中回到了现实里
老兵告诉我
有人得到
便有人失去
那些牺牲的兄弟
有多少宝贵的人生失去
来不及品尝爱情的甜蜜
更无从谈起当爹的乐趣
还未曾为孝敬父母尽力
没有看到祖国的日新月异
城市的繁华和乡村的美丽
没有感受到现代科技带来的一个个惊喜
高铁出行的快捷便利
3D电影的梦幻魅力
智能手机的掌上天地
还有改革开放的红利
也没有分享的机会
许许多多的没有
是因为没有延伸年轻的生命轨迹
这让良知发现
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我们得到，是因为有人失去
《死亡之吻》
三、价值意义
老兵告诉我
曾有人问过
自卫反击有何意义
流血牺牲有没有价值
老兵说当年只知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惩罚的是忘恩负义
维护的是祖国利益
从今天的成就才看出了更多的深意
这场震惊世界的大反击
改善了地缘政治
伸张了国际正义
灭掉的是称霸野心
彰显的是国家意志
打出了中国的国际地位
为共和国改革开放的伟业
进行了一场血染辉煌的隆重奠基
赢得了中国四十年大发展的战略机遇
换来了祖国经济总量在世界的雄起
这难道不是流血牺牲的价值意义
四、铁骨脊梁
老兵告诉我
在千里边境的南疆墓地
二十四座烈士陵园
安葬着成千上万的英烈忠骨
那是一个凝固的热血方阵
那是一篇永恒青春的血色记忆
倒下的是躯体
立起的是墓碑
捍卫的是中华民族的利益
在这里
你会懂得什么叫舍生忘死、为国捐躯
在这里
你会明白什么叫青春热血、可歌可泣
老兵告诉我
到了那个特殊的日子
总要去烈士陵园奠祭
墓碑无言，烈士无语
在手指触摸那一个个名字的颤抖里
忽然真切地听到
那成排的坟冢响起了
《血染的风采》那深沉的旋律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伤
共和国的旗帜里有我们
血染的风采”
这是勇士的凛然大义
而我不忍听到
“也许我倒下、再不能起来”
这会让我泪眼迷离
如果要给烈士献上一首歌
我会和他们同唱《热血颂》
“你和我们同在
把美好未来开创
你是国魂军魂
你是中华的铁骨脊梁”
这或许更能表达我的心意
五、我去登记
老兵告诉我
那天看到《寻找光荣的您》
八一军徽熠熠生辉
那是党和政府喊我去登记
这样亲切的呼唤史无前例
引发了多少老兵的万千思绪
这么长的时间无声无息
终于把我们这些老兵想起
祖国母亲要寻找失散的子弟
我去登记
从未想要更多的索取
看重的只是军人的荣誉
我把登记的信息填了个仔细
这可是要进入大数据
我还写了点诉求建议
不管什么单位和岗位
那怕是自谋生计
应该把老兵从军的经历连续累计
这不是伸手要什么特殊待遇
而是希望退役之后
也要延续我们军旅生涯的战斗足迹
（作者严杰）
我去登记
不只是填写一个老兵的信息
而是响应祖国的召唤
在闪耀的军徽下重新集聚
这也是一道
强军伟业不可或缺的坚实根基
填好登记的表
放下手中的笔
心中的军旗已高高举起
血性早已融进了我们的血液
军魂永远注入了我们的骨髓
我们老兵已经看到
泱泱大国的主权仍有耽耽虎视
天下并不太平
狼烟还会再起
我向祖国宣誓
我是一个兵
若有战、召必回
六、为了和平
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
历史的脚印仍在延续
胜利来之不易
和平需要捍卫
为了和平
我们收藏战争的记忆
为了和平
不能失去战争的警惕
为了和平
不可把血染的历史忘记
为了和平
不应淡忘卫国英雄的事迹
为了和平
不该轻视军人保家卫国的荣誉
为了和平
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为了和平
就要让爱我国防爱我军
成为全民的共同价值和主流意识
为了和平
就要让从军报国的子弟及家庭
受到社会的尊崇和人民的礼遇
为了和平
就要把中华民族的精神长城牢牢筑起
为了和平
就要仰望那一座座高高耸立的纪念碑
向那一个个不朽的英灵
致以深深的敬意
（敬写于2019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