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明朝成化年间人士,二八年华,生得更是如同出水芙蓉般美丽,奈何出身贫苦,爹娘怎么也为其寻不到一个好夫家。
这天一早,王秀莲刚刚起床,小屋门便被人敲响了,王秀莲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村子里的赵媒婆,赵媒婆一看见王秀莲,立马咧开嘴笑道:“哎呀秀莲啊,这回你爹娘不用担心了,赵姨帮你寻到了好夫家。”
赵媒婆笑着,连忙将王秀莲拉出了门外,王秀莲的母亲李氏皱着眉头坐在桌案前,有些烦闷地喝着白水,一见赵媒婆拉着自家女儿走出来,连忙起身说道:“赵媒婆,你帮我家秀莲好好找个夫家,到时候若真嫁得好,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回报你,那张家小子是真不行。”
赵媒婆拍拍王秀莲的肩膀,示意让她坐下来,随即她又绕到李氏面前说道:“哟,秀莲她妈啊,张家在隔壁村里算不错的了,再说了张家小子相貌堂堂,虽说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可他自己知上进啊,人家张家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过了,将来以后一定不会让秀莲吃苦的。”
李氏听闻此言,依旧摇头不肯同意,她说:“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跟着我们受穷,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是这般漂亮,怎可能为人妇了还去受苦呢?不可不可,赵媒婆我知道你那还有人,就莫要再吝啬,赶忙为我家秀莲张罗张罗。”
听了李氏的话,赵媒婆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扭头看向王秀莲问道:“怎么样秀莲?那张家小子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得,长得不错,家中爹娘也是老实本分的人,你愿不愿意啊?”
秀莲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张大哥的确是一个有担当之人,日子过得苦一点,秀莲不怕,只要两个人奔着一个方向去走,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然而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王秀莲自个儿同意,爹娘不同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赵媒婆没办法,只好甩甩手说道:“行行行,倒是还有一家公子拜托我说亲,只不过这家人离得远,住在县城里,虽说是如此,可家中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跟张家比,不过就是一个在村子里,一个在城里罢了。”
李氏一听这话,连忙一拍桌子:“赵媒婆,这能一样吗?村子里和城里起点就不一样,我闺女就要嫁到城里去,我可不希望她还在村子里干农活受苦了。”
赵媒婆叹了口气:“得,那就这么着,回头啊,我跟那家人说说,要是你们两家人都同意的话,便让他们上门提亲。”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便过了三个月。
这天傍晚,一家人干完农活回家,便见到家门口站着仨人,一看这仨人穿着打扮便不像村里人,王秀莲她娘赶忙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迎上前说道:“哎哟,是未来亲家来了,快快快,快请进。”
话说着,钱氏一家便被邀请进了屋,外面天暗了点,进屋一看,王秀莲这才发现钱家公子钱永杰长得一表人才,十分俊朗,此时那钱永杰双目正毫不躲闪的望着王秀莲,王秀莲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王秀莲长得漂亮,钱永杰一眼就相中了她,王秀莲的爹娘对钱家更是十分满意,二人的婚事也便定了下来。
此后王秀莲和钱永杰二人来往密切,虽说钱永杰家住在县城里,但却常常白日来到王秀莲家,夜里才走回去,长此以往二人更是情投意合,惹得人人艳羡。
时间转眼间便临近了婚期,这天一早,王秀莲跟着爹娘下地,老远便看见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追逐打闹,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几个小孩手中拿着蛇蛋,而其身后有一条手腕粗的大蛇穷追不舍,看样子似是这几个小孩偷了蛇蛋。
然而小孩子虽然精力旺盛,可也总有累的时候,跑了没多远便有一小男孩“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身后母蛇见状,急急追了上去,绕到小男孩面前吐着蛇信子发着“呲呲”的声响,似是在威胁小男孩一般,即使如此,可这母蛇却是没有攻击小男孩的意思。
小男孩一见着蛇,吓得哇呀大叫,却是在地上挣扎半天也起不来。
王秀莲看到这一幕,心知母蛇只想要讨回自己的孩子,根本无心伤害人类,连忙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将小男孩扶了起来,小男孩吓得大哭,起身便要跑,王秀莲却是一把拉住他说道:“小弟弟,把蛇蛋留下。”
小男孩一听这话,护宝似的将蛇蛋往怀里一抱说道:“这是我找到的宝贝,怎么能说给你就给你,不给不给,有本事你自己再去找一个。”
“哎?你拿着蛇蛋跑了,那条蛇还会追你,你不害怕?”王秀莲说着,指了指身旁一直在呲牙咧嘴的母蛇。
小男孩见到那母蛇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却依旧抱着蛇蛋不肯撒手,“它为什么要追我?这蛇莫非也想要?”
王秀莲笑道:“你拿走了它的孩子,它着急肯定会追你啊,你想想若是你被坏人抓走了,你娘不担心受怕?”
小男孩听到这话,连忙有些胆怯的看向一旁的母蛇,随后将蛇蛋往王秀莲怀中一塞,头也不回的就跑走了。
王秀莲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将蛇蛋放在了母蛇面前,母蛇欣喜的将蛇蛋圈了起来,随即身体直立,不停的向王秀莲点头,似是在作揖。
当天夜里,王秀莲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早晨遇见的那条母蛇缓缓来到她面前口吐人言说道:“感谢姑娘出手相救,若非没有姑娘,恐怕我与孩儿将会天人永隔。”
王秀莲见母蛇开口说话,倒也不害怕,只是连连摆手道:“万物皆有灵,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母蛇没有多说什么,再次点头作揖一番后问道:“不知姑娘未来郎君可是县城里的那位钱永杰?”
王秀莲回道:“正是,不知蛇仙大人怎会知晓?”
母蛇笑了笑没回答,只是说:“姑娘,人类之事我本不应该插手,可你今日救我孩儿一命,我理应提醒你一句,你不能嫁给钱永杰。”
王秀莲有些为难说道:“蛇仙大人何出此言?”
母蛇摇摇头:“具体我不能说,待到明日你偷偷跟随其回家,一切便将真相大白。”说着,王秀莲面前渐渐升起阵阵白雾,待白雾散去,已经没了母蛇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王秀莲醒来,对昨日的梦境竟然印象深刻,母蛇的一言一行仿佛像真的一样,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嘱托,王秀莲虽说不太信鬼神之说,可母蛇的提醒,还是加重了她的好奇心。
傍晚钱永杰同王秀莲告别,匆匆坐上马车朝着县城方向走去,王秀莲一心想着母蛇的提醒,见钱永杰马车渐渐走远,连忙也赶着驴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走得驴喘着粗气,一步都不想走的时候,王秀莲这才看到远处钱永杰的马车也停在了一处小宅院门前。
钱永杰挥了挥手,示意车夫驾马离开,自己则是站在宅院门前东张西望,不一会儿王秀莲就见小巷口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这二人身穿粗布麻衣,探头探脑的模样来到钱永杰面前,三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话,王秀莲离得远也听不大清,又往前走了百米,这才听清。
只见两个中年男女拉着钱永杰的衣袖哀求道:“儿子,今天就让你爹娘再住一晚吧,我和你爹实在没地方去了,饭也有几顿没吃了,再这样下去,你爹娘怕是要熬不住了。”
爹娘?王秀莲下意识地朝中年男女面上望去,发现竟是两个陌生面孔,和上一次见到的钱永杰的爹娘大不相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面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秀莲正想着,就见到钱永杰用力地甩开中年男女的手说道:“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在我成亲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要是让秀莲看到我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她该怎么看我?”
中年女人继续哀求道:“儿啊,现在秀莲不是不在吗,等她来了,我们自然会离开,房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跟你爹绝对不会掺合,可是如今我和你爹身无分文,根本无处可去,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爹娘沦落街头吧。”
钱永杰冷哼一声,再次甩开中年女人的手说道:“那今日我们便断绝关系,以后你们不是我的爹娘,我也不是你们的儿子,我的爹娘是里面那二位,你们从今以后跟我钱永杰毫无瓜葛!”说着,钱永杰扭身便进了门。
中年男女被狠狠挡在了门外,他们蹲在宅院门前,哭得不能自已。
此时的王秀莲不敢相信刚刚的钱永杰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位钱永杰吗?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何会这般狠心?
王秀莲看着中年男女哭得伤心,不禁攥了攥拳头,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问道:“大伯大娘,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在这里哭?”
中年男人哭着摆了摆手:“怨我们,辛辛苦苦二十年,养了一个不孝儿啊!”
中年女人连忙推了一把男人低声说道:“小声点,家丑不可外扬。”
中年男人瞪了一眼身边的妻子道:“都是你惯的,什么时候了,还要护着那混小子。”
王秀莲一问之下才知,原来这对中年夫妻果真是钱永杰的亲生父母,正如赵媒婆所说,钱家虽然住在县城里,可生活条件也并没有很好,钱永杰一直想要娶妻,奈何大多数人家嫌弃钱家贫困,好不容易遇见王秀莲,钱永杰为了抓住机会,不惜赶走自己的爹娘,还将他们多年以来的积蓄拿出来请别人当自己的爹娘。
更是不顾爹娘的安危,狠心将他们赶出家门,营造自己有独立房产,父母也很有修养的假象。
听到真相,王秀莲险些摔倒在地,没想到她一心一意爱慕着的男人竟是这般模样。
钱永杰的母亲说完,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理解儿子,他想寻一个好媳妇才会这样做,我相信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会将我们接回去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事情发展成现在这般,钱永杰的母亲还在为儿子说着好话,但现如今王秀莲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掏出自己身上仅有的碎银塞给钱永杰的爹娘,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二天,王秀莲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父母,原本对钱家十分满意的李氏也渐渐沉了脸,她说:“真是没想到,钱永杰竟是这样的人,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爹娘,怎能这般狠心,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他今时这样对自己的父母,将来以后便会变本加厉的害我女儿,不可不可,这样的男人不能嫁!”
说罢,李氏便匆匆寻到赵媒婆跟钱家退了婚,事后赵媒婆说道:“早就跟你说过啦,钱家要是真有那么好,我能藏着掖着不告诉你们吗?张家那边还等着呢,若是你们愿意,我赵媒婆乐意再跑一趟。”
经历了钱家的事情,母亲李氏也看开了,有钱还是没钱,只要女儿嫁给一个好人,生活过得幸福足矣。
后来王秀莲嫁到了张家,虽说一开始生活困难了些许,但经过二人不断努力,生活在一天一天的变好。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