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保定府有一名叫田永生的砍柴工,田家世家为农,到了田永生这一代时,家中实在是太穷,再加上其父生了一场大病,不得不将家中良田售卖为父亲治了病。
说起田永生也是天生砍柴的料子,从小力气就异于常人,家里的力气活儿都由田永生包揽,劈柴砍柴不在话下,时间一长,田永生就成了专门砍柴的砍柴工了,不少人都会叫田永生定时去家中砍柴,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能填饱肚子,他就知足了。
田家贫苦,但却由于田永生为人忠厚善良,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有姑娘偏偏看中田永生这一点,甚至连彩礼都不要就跟田永生成了婚,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家的女儿张秀娥,张秀娥生得貌美,父亲又是村长,不少人都为张秀娥的婚姻惋惜。
是啊,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为什么偏偏想不开嫁给田永生一个砍柴工呢?跟着他吃苦不说,还被家里人责骂了一顿,一开始村民们不理解,可时间一长人们发现,这小两口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了一些,但胜在幸福,于是村民们不再多言,家里人呢,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而好景不长,一件怪事的发生,差点让这段美满的婚姻走到尽头。
田永生最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妻子张秀娥好似变了一个人,不仅说话声音变了,就连行为举止也变得愈发异常,有时候田永生感觉面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可自己和妻子从未分别,又何来偷梁换柱之说,那么这期间究竟发生何事?田永生左思右想不禁想到三个月前发生的一件离奇事件。
三个月前,田永生和张秀娥刚刚成婚,岳父岳母的态度让田永生深受打击,一方面想要在岳父岳母面前证明自己,另一方面也想多赚点钱,让张秀娥过上好日子,便常常外出接活替人砍柴卖柴,有时候一忙就到了深夜。
这天正赶上农历七月十五,田永生被邀到城里员外家砍柴,一砍就塞满了整个柴房,等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田永生收了工钱便准备回家,却没想到到了门口的时候被门房拦了下来,门房说:“你就是今天来砍柴的小师傅吧,我家老爷说了,今天日子不好,外面不安全,让你在府上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田永生为人坦荡荡,向来不怕所谓的牛鬼蛇神,再加上心中惦记家中的妻子,便想要拒绝,但奈何员外家实在是热情,没办法,田永生只好跟着门房来到一处院子住了下来。
这院子不大,推门进屋发现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之中更是散发着一股清幽的香气,让田永生原本躁动的心,瞬间便平静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田永生也没有再耽搁,躺到床榻之上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田永生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女子的笑声,这笑声宛若银铃般好听,他缓缓地睁开双眼,随即竟发现窗外有人影闪过,还没等田永生细看之时,屋中的蜡烛忽然间熄灭,田永生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过了好一会儿双目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田永生有些好奇地推开门望了望,果然见有一女子在不远处走过,只是这女子步履匆匆,当田永生反应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那抹消失在拐角处的裙边。
不知这女子所谓何人,又为何深夜来此,田永生心中想着,不禁迈开腿跟了上去,可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却仍旧不见那女子身影,倒是有一股花香愈发浓烈起来。
田永生顺着花香寻了过去,刹那间面前姹紫嫣红,一片花海涌现在眼前,田永生不禁看呆了,面前的花实在是太美了,一朵朵鲜艳欲滴,红色的宛若一个个娇嫩的美人儿一般。
望着这一片花海,不知为何,田永生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张秀娥,若是妻子将这花戴在头上,那该多美啊,想着田永生小心翼翼的采下一朵花放到了手心。
田永生在这片花园中逛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困意再次袭来,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回到屋中,田永生将那朵花放到枕边,一股股花香飘散在空气之中,又钻入他的鼻腔,田永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紧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又来到那一片花海之中,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朵朵花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某一个方向汇聚而去,渐渐汇聚成一个人形,那人形缓缓朝田永生靠近着,这场景若是在平常,他必定会吓得惊叫逃走,可此时他却是看呆了,太美了。
花朵走到田永生面前,幻化成一个女人的模样,这女人身穿红色长裙,一袭乌发散落在肩膀,她朝着田永生微微欠身说道:“公子,这么晚,冒昧打扰了。”
见女子这般客气,田永生也有模有样的拱手说道:“不知姑娘来找田某所为何事?”
女子笑道:“听闻公子善砍柴,我一个寡妇,家中没有男人帮衬,已经许久没有柴烧了,希望公子能来帮帮我。”
“田某本就是靠砍柴吃饭的,既然姑娘有难,那么田某定当帮忙”田永生说道。
“明天傍晚时分,公子来这里找我”女子说着,便递给田永生一张纸,田永生接过之后,面前女子便转身而去,紧接着身形一晃,再次化成一个个花朵形成了一片花海。
当田永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感到这梦既梦幻又真实,田永生有些分不清,说是梦,可梦里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说不是梦,可事情又发生的太过不可思议。
田永生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纸条,他打开一看,上面的地址并不远,就在自己家附近,只是自己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余年,却从未见过这个地方。
如果说昨天夜里经历的一切都是梦的话,那这纸条又是从何而来?田永生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这个地址寻过去,毕竟昨天夜里自己已经答应前去帮忙了,倘若食言,他在这一行又该如何立足?
田永生起床之后,将屋中简单收拾了一下,告别员外便回了家,回到家后,妻子询问他昨天夜里去了哪里,田永生便将自己住在员外家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只是他怕妻子担心,并没有将那件似梦非梦的事情说出去。
听到田永生住在员外家,如今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张秀娥不禁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昨天你没有走夜路,听说昨天晚上闹妖,村子里好多人家的鸡都没了,等早晨往后山那一看,那些鸡都被妖怪喝光血扔在了一边。”
听闻张秀娥所说之言,田永生不禁蹙眉道:“竟有这等怪事,村中可有找先生来看看?”
张秀娥点点头:“上午爹找来一个,先生说最近村子里确实不太平,让村民们多加防范,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相公啊,最近你也不要出去干活了,好生在家里呆两天,生命只有一次,可钱却是赚不完的啊。”
田永生叹气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今天下午有个活儿,我早就答应人家了,总不能推了他,不过秀娥你放心,那户人家就在咱们附近,我去去就回。”
张秀娥拗不过田永生,只好应了下来。
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田永生收拾好东西便按照地址的方向走了过去,周围寒风四起,这里的温度好似和方才都不一样,此间更是夹杂着一阵阵狼嚎声,田永生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他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昨夜女子描述的地方,不禁有些气恼,以为女子胡乱编地址诓骗于他,正当田永生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刚刚他走过三四遍的地方,忽然多了一间房子。
这房子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为何他没有看到?田永生盯着那房子好一会儿,见没有奇特之处,这才怀着疑虑缓缓朝那房子走去,但随即下一瞬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吓得差点瘫坐在地。
一阵阵狼嚎声离着他越来越近,田永生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是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只见自己身旁果然有一头狼正朝他逐渐靠近着。
田永生浑身颤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这头狼,下定决心,只要这头狼再靠近一步,他就跑。
可是田永生渐渐发觉这狼的不对劲,只见面前这头狼脚步虚浮,身子也是晃晃悠悠的,跟喝醉了酒一般,狼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便头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田永生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狼没有攻击他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待其走到那头狼跟前时,愕然发觉此狼乃是一头母狼,她的肚子很大,似是怀孕了一般,肚皮上还有着数不胜数的抓痕,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许是感受到了田永生的目光,母狼竟缓缓睁开了双眼,口中不断发出一阵呜咽之声,这母狼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田永生看着伤痕累累的母狼,心中难受不已,赶忙将这头狼轻轻抱在怀里,二话不说就送到了村里郎中那里。
田永生本想跟着看看母狼的情况,但想起自己还有活儿要做,只好告别郎中,又朝着方才的地方走了过去,在田永生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一阵狼嚎之声,田永生扭头一看,只见那头母狼正望着自己这边,满眼都是担忧之色。
随着一阵阵狼嚎声响起,田永生似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恩公谢谢你救了我,但你要记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田永生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但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就算他劈柴多快,天黑前也赶不回家里,田永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方才那房子就出现在他面前。
田永生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从里面走来了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田永生定睛一看,面前这女子正是昨天夜里见到的自称寡妇的女人,女子带田永生走进院中,就看到院里散落着很多未劈过的柴。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师傅麻烦你了,这些柴属实有些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女子将提前准备好的银两递给了田永生。
田永生接过来一看,沉甸甸的一袋子,吓得他赶忙还给了女子说道:“用不了这么多工钱的,区区力气活儿,对于我来说不在话下,田某又岂能厚着脸皮拿这么多钱。”
说着话,田永生便挥斧砍柴去了,别看这些柴火多,可在田永生手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砍完了,这时候他抬眼一看,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赶忙拿了工钱便准备告辞回家。
却在这个时候,寡妇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田永生下意识地前去敲了敲门,好一会儿屋中才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小师傅救救我!”
听到这声响,田永生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赶忙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屋中一片狼藉,寡妇正坐在一片废墟之中,他将寡妇拉起来,环视四周不禁问道:“这发生了什么?”
寡妇默默流泪说道:“小女艳红当真是个苦命人啊,丈夫走了不说,如今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干不了,劈柴无力,身旁无人陪伴,如今床又塌了,老天这是要亡我啊!”
田永生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名叫艳红,看到艳红这般哭泣,顿时同情起来,只听他连忙说道:“不过是小事一桩,姑娘莫要伤心,田某虽然是个砍柴工,可也是个干木活儿的,这床给你修上便是。”
说着,田永生便走到塌床前,将木板床又小心翼翼地拼接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塌陷的木床又恢复了从前。
田永生的慷慨相助,让艳红十分感动,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将剩下的银两塞到了田永生手中说道:“识得公子,当真是艳红的福分,这些银两公子你拿着,以后艳红免不了有事情要劳烦你。”
艳红说着,看向田永生的时候,面上竟升起了一抹红晕,田永生看到艳红这般模样,便知道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说道:“艳红姑娘不要误会,帮助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田某现已有婚配,心中也只有妻子一人。”
说罢,田永生便告辞离开,望着田永生毅然决然的背影,身后的艳红竟是不禁捏起了拳头,紧接着一股黑气从艳红身体中钻了出来,朝着田永生的方向便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刚刚原本还好好站着的艳红径直倒在地上,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貌美的女子,躺在地上的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
而那间房子,在田永生走远之后,也一同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不过是一座孤坟。
且说田永生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妻子张秀娥在家等得着急,见田永生终于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将其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待为其宽衣之时,张秀娥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
说着,张秀娥从田永生的肩膀上取下一物递到他面前,田永生定睛一看,张秀娥手上的竟然是一片红色的花瓣,这花瓣好生熟悉,田永生忽然间想起那天晚上的花海,正准备凑近看的时候,那红色的花瓣竟是忽然变黑,紧接着化作一片灰消失在张秀娥手中。
夫妻俩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好好的一瓣花,就这样在眼前凭空消失了,一时之间夫妻俩有些惊诧,不过很快的,二人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只是夫妻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片看似不起眼的花瓣,竟将他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自从田永生给寡妇干完活之后就没再出去过,一直都呆在家中,夫妻二人的感情也在极速升温着,只不过妻子张秀娥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偏头痛越来越严重,不仅如此,浑身也是酸痛不已。
没办法,田永生只好将妻子带到村里郎中那儿好生瞧了一番,可郎中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张秀娥究竟有何病症,田永生不禁叹了口气,张秀娥在一旁安慰道:“没事儿,许是最近干活儿累到了,歇息两天就好了。”
说着话,从门外便冲进来一头狼,田永生一看,这狼好生熟悉,不就是那日在寡妇门前救下的那头母狼吗?此时再看母狼,虽然身子还很笨重,但肚子上的伤口却是已然痊愈了。
母狼来到田永生面前晃了晃尾巴,可它看到一旁的张秀娥时却是凶恶的呲了呲牙,口中更是发出了阵阵狼嚎之声,张秀娥被母狼吓得大叫一声,慌忙躲到了田永生身后。
见状,郎中赶忙将母狼带到自己身边说道:“她啊,马上就要生了,见到生人都这样...”
田永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便带着张秀娥回了家,然而当天晚上就出事儿了。
田永生和张秀娥吃过饭后便早早睡下了,夜里田永生睡得正香之时,身边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田永生慌忙睁开眼扭头朝张秀娥方向看去,只见张秀娥此时上半身拱起,两眼睁得很大,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四肢更是不断挣扎着。
这样的张秀娥将田永生吓了一大跳,他赶忙上前拍了拍张秀娥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了?”
然而张秀娥只顾着喊叫,根本未理会田永生的问话,好一会儿之后,张秀娥才安静了下来,只是很快地便昏了过去,田永生观察妻子许久,见妻子没有了异样,这才安心睡了过去。
待第二天一早,田永生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妻子的身影,正在诧异的时候,一股饭香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田永生好奇的推门看去,只见妻子张秀娥正在厨房中做饭,见到妻子好端端的模样,田永生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田永生问起昨天晚上妻子为何会那样的时候,张秀娥更是一问三不知,田永生便没有继续问,只当张秀娥是在梦游说梦话。
田永生陪着妻子一连在家一个月,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声音变了,行为举止也变了,从前妻子从不主动,现在妻子每天都主动与田永生欢愉,渐渐的,田永生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天晚上,田永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困意袭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田永生吓了一大跳,不知这么晚了谁还会来他家里,以为岳父岳母家中有急事,田永生也不敢耽搁,赶忙下来将门打开了。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田永生打开门后,门外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随着一阵寒风吹来,木门被吹得“哐啷哐啷”直响,田永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钻进了被窝之中。
第二天一早,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田永生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连忙拿起门边的扫把,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朝着门外当头就是一棒,门外那人一手接住田永生挥来的扫把,田永生睁眼一看,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竟是村里的郎中。
郎中不解地看向田永生,随即见其并没有什么恶意,这才开口说道:“母狼生产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那头母狼能活下来,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见是郎中,田永生这才松了口气,他四周望了望连忙问道:“昨天夜里你来过吗?”
郎中摇摇头,十分诧异的看着田永生,田永生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便跟着郎中出了门,哪知他刚刚出门,就看到了门外一双脚印。
这脚印很是奇怪,黑黢黢的,还没有巴掌大小,看这形状应该是女人的脚,可是这脚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
田永生不敢多想,连忙跟上郎中的脚步来到了村中医馆,此时母狼正在一旁地上趴着,身边还躺着两只还没睁眼的小狼,看起来十分可爱,见到田永生的身影,母狼赶忙站起身,呜呜的来到田永生身边蹭了又蹭。
田永生被母狼对自己的亲密行为打动,亦是轻轻抚摸着母狼身上的毛发,然而没过多久,母狼身子却是忽然一顿,只见它愣在原地闻了闻田永生身上的味道,紧接着就像受了惊一般向后退了几步,看向田永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田永生不知母狼为何会突然这样,只好离开医馆回到了家,不过令田永生没有想到的是,那头母狼一直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在看到田永生回家之后,那头母狼才离开。
到了晚上,田永生又睡不着了,想起昨天晚上的敲门声很是奇怪,他生怕等自己好不容易睡着了那敲门声又响起来,果不其然,随着夜渐渐深了,田家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田永生没去开门,反而隔着门问道:“谁啊,大晚上的装神弄鬼。”
门外敲门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相公开开门啊,我是秀娥,我回不了家了!”
什么?秀娥?田永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妻子正好端端的睡在床上,那么门外的人又是谁?田永生壮着胆子回道:“你胡说八道,我妻子就在屋里,想要装神弄鬼还是去别家吧,我田永生从不信这些。”
哪知屋外的女子越哭越凶说道:“相公你要相信我,现在的秀娥已经不是秀娥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我的身体里已经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而我早就被那人赶了出来,你若是不相信,就将你那日带回来的花烧掉,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田永生正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妻子的声音,“相公,你在门口自言自语做什么?”
田永生闻声浑身一颤,扭过头去就发现妻子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一瞬间,田永生感到后背发凉,想起万般可能,田永生没敢拆穿,只好找借口说他在梦游。
敲门声一天天地响起,门外的脚印也随之越来越多。
田永生的目光也终于停留在张秀娥耳边的红花之上,好似自他拿回来以后,妻子就再也没有将这朵花摘下来过,本就是一朵离开枝叶的花,按理来说这花早就该枯萎了,可是连续一个多月了,这花依旧娇艳欲滴,一天比一天好看。
这天夜里,田永生趁妻子不备,用火点燃了那朵花,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张秀娥浑身也冒起了热汗,只见她不停的打着滚,好似十分痛苦一般,紧接着一股黑气从张秀娥身体里飞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化成了一簇簇花瓣,那花瓣渐渐汇聚成了人形。
人形花瓣朝着田永生席卷而来,将田永生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他被花瓣紧紧围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同时身体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狼嚎声,紧接着群狼聚集,领头的母狼带着群狼冲进屋中团团围住了人形花瓣,更有甚者将花瓣一个个咽进了肚中。
哀嚎声响起,好一会儿人形花瓣终于撑不住,匆匆将田永生放开,朝着屋外飞身而去,转瞬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好一会儿,当田永生缓过神来的时候,群狼已经散去,他的面前只剩下了那头母狼,想起先前母狼的提醒和种种怪异行为,田永生不由得开口问道:“莫非你早就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母狼嘴巴一开一合,田永生也终于得知其中真相。
原来那人形花瓣不是别的,正是会蛊惑人心的花妖,花妖将人心蛊惑,跟随男人回到家中,再附身于其妻子身上,以吸取男人身上的阳气,以此来保持花期,不过花妖的蛊惑不仅仅在人,任何物种都会被其伤害。
得知此事,田永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倘若今日没有母狼的帮助,那么他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说罢田永生赶忙谢过母狼,母狼沉沉叹了口气口吐人言说道:“花妖固然会蛊惑人心,但倘若人心不动摇,那么花妖便不会有机可乘,恩公,你的恩情我已报,从今往后,凡事都要靠你自己了。”
母狼说完,便离开了这里,自此以后,田永生再也没有见过这头母狼。
后来妻子张秀娥缓缓醒了过来,对于先前之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只是虽然历尽了苦难,但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夫妻两个的感情越来越浓厚,生活呢也是越来越幸福,不出两年便生下一个胖娃娃。
至于花妖,不知所去何方,对于人类来说,花妖仍旧是一个可怖的存在。
说在最后:田永生的经历和他先前的所作所为息息相关,有话说道,好奇心害死猫,倘若那天在员外家田永生不会被窗外女子身影吸引,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可怕经历,不过好在田永生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一次举手之劳,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而张秀娥也十分机智,同时在文中方方面面都可以看出她对田永生的爱之深,即使自己被花妖赶出了身体,也还是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提醒田永生。
而人们常说“狼心狗肺”用来比喻人心肠恶毒,但我们对于所有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世上的人有好有坏,狼更是如此,田永生先前救母狼一命,母狼知恩图报也救了田永生一命,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最后的结局也印证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正如母狼所说,花妖固然会蛊惑人心,但倘若人心不动摇,花妖自然不会有机可乘,人心叵测,我们在日常交往当中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