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6-3、乙酉(建隆元年六月十七日960/7/13),進攻潞州。
某案:十三日下泽州,四日后攻潞州,艺祖以快打快也。
960-6-4、丁亥(建隆元年六月十九日960/7/15),筠子守節以城降,上赦其罪。升單州為團練,(按續資治通鑑作「以為單州團練使。」)用守節為使。
1)丁亥,筠子守節以城降,赦之。上如潞。《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守節字得臣,初補東頭供奉官。廣順中,嘗以心疾乘醉擊殺供御白鶻,筠上章待罪,詔釋之。四遷至皇城使,歷單、濟二州團練使。乾德六年,出知遼州。開寶三年,改和州團練使。四年,卒,年三十三。無後,以劉氏所生之弟為嗣。《宋史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附李守節》
3)辉州,后为单州(单音shàn),五代十国到明朝初年的州。
辉州治所在单父县(在今山东省单县)。后唐同光二年(924年)改辉州为单州。北宋时,单州相当于今天单县、成武县、鱼台县和安徽省砀山县。金朝末年,红袄军在单州反金。明朝洪武二年(1369年),将单州改为单县。《百度百科》
某案:乙酉(六月十七)攻潞州,丁亥(六月十九)守节即降,亦为明白人。
单州原为军事州,升团练州,安顿守节,亦为尚可,敌军之子,留以为例。单州离京师较近,且为新地,亦好防守。艺祖心思缜密。
960-6-5、是日(建隆元年六月十九日960/7/15),車駕入潞州,宴從官於行宮。
某案:艺祖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之正统。
赵氏似乎有这个传统,缺少那种雍容、从容不迫之心态,从心理学上讲,这个家族缺少安全感,一旦有对其有利的东西,紧紧抓住并且迫不及待的宣称对其之权力。亦是客居帝位之想。
960-6-6、辛卯(建隆元年六月二十三日960/7/18),德音:「降死罪囚,流以下原之。潞州近城三十里內勿收今年田租。諸路州府寺院,經顯德二年停廢者勿復置,當廢未毀者存之。」
1)辛卯,大赦,減死罪,免附潞三十里今年租,錄陣歿將校子孫,丁夫給復三年。《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荫补《宋史 卷一百五十九 志第一百一十二 选举法五 铨法下 荫补》、《宋史 卷一百七十 志第一百二十三 职官十 荫补》
某案,此宋之首次战后抚恤,连同引1)分叙之。
全国范围内大赦:死罪改囚,流刑皆免之。古人以为大赦可应天时,大吉之事,岂不知是为犯罪开不罚之门路,不当。
免赋税;是则及引1)免附潞三十里今年租当是赋税,年租为土地主与租户之间的联系,与政府无关。若是政府出租之地,当有说明。
免劳役:三年内此地无夫役。
录用阵殁将校子弟为官:即荫补,《宋史》在铨法何职官两部分皆有记载,相差不大,应是重复。
是则之寺庙问题,为周世宗限佛令之转折也:已毁不问,未毁不毁;崇佛与限制相结合,以取得佛教徒之支持。可见艺祖之手段高明。
960-6-7、澤州之未破也,筠愛妾劉氏謂筠曰:「軍州馬尚有幾何?」筠曰:「汝何問為?」劉氏曰:「今孤城危迫,旦暮且破,若得馬數百匹,尚可以犯圍走保上黨。上黨樓堞堅固,且近河東,易於求援,與其守死,不猶愈乎?」筠然之。料見馬且千匹,將出,左右或阻之曰:「今在帳前之人,皆云與大王同心,一旦出城,劫大王降敵,其可悔乎!」筠猶豫未決。明日,城陷,筠走赴火。劉氏將從之,筠以其有娠,麾之使去。守節無子,購得之,生子,卒為筠後。
1)筠有愛妾劉氏,隨筠至澤,時被攻城危,劉謂筠曰:「城中健馬幾何?」筠曰:「爾安問此?」劉曰:「孤城危蹙,破在俄頃,今誠得馬數百,與腹心潰圍,出保昭義,求援河東,猶愈於坐待死也。」筠然之。召左右計馬尚不減千匹,以是夕將出,或謂筠曰:「今帳前計議,皆云一心,縣門既發,不可保矣,儻劫公而降,悔其可及。」筠猶豫不決。明日城陷,筠將赴火,劉欲俱死,筠以其有娠,麾令去。守節既購得之,果生子焉。
守節字得臣,初補東頭供奉官。廣順中,嘗以心疾乘醉擊殺供御白鶻,筠上章待罪,詔釋之。四遷至皇城使,歷單、濟二州團練使。乾德六年,出知遼州。開寶三年,改和州團練使。四年,卒,年三十三。無後,以劉氏所生之弟為嗣。《宋史 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李筠》
某案,某读是则多次,始终不明白李焘写此则之用心。
爱妾刘氏之言,时李筠亦如垓下之楚霸王,民妇亦知其将亡也。前则言其马三千匹即可举事,如今计尚有一千,冲出泽州当有可能,从反面说明艺祖之马匹不足,未若李筠多也。后左右言及其军心不稳,有劫李筠欲降者,亦可说明人心思安。艺祖之得天下,时机恰好也。
守节以非同母子为后,约是李焘矜李筠之忠于后周,其人不可无后之心理作此叙也。
960-6-8、北漢主聞筠敗,自太平驛遁還晉陽,謂趙華曰:「李筠無狀,卒如卿言。吾幸全師以歸,但恨失衛融、盧贊耳。」由是重文學之士。久之,華請老,使食其祿終身。以翰林學士承旨、兵部尚書趙弘為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平章事。弘,薊人也。
1)初,鈞自李筠敗,狼狽而歸,旦夕懼宋師之至,以趙文度為相,召抱腹山人郭無為參議中書事,以五臺山僧繼顒為鴻臚卿,參議國事。因事誅段常,契丹主遣使責鈞曰:「爾不稟我命,其罪三:擅改年號,一也;助李筠有所覬覦,二也;殺段常,三也。」鈞皇恐曰:「父為子隱,願赦罪。」契丹不報。自是使契丹者被留不遣。終以勢力窘弱,憂憤成疾,是月卒,年四十三。繼恩嗣位。
初,太祖嘗因界上諜者謂鈞曰:「君家與周氏為世讎,宜其不屈,今我與爾無所間,何為困此一方人也?若有志中國,宜下太行以决勝負。」鈞遣諜者復命曰:「河東土地甲兵不足以當中國,然鈞家世非叛者,區區守此,蓋懼漢氏之不血食也。」太祖哀其言,笑謂諜者曰:「為我語鈞,開爾一生路。」故終其世不加兵焉。《宋史 卷四百八十二 列傳第二百四十一 世家五 北漢劉氏》
2)??之降也,其母在太原,世以不能死節罪之。《十国春秋 卷一百八 趙弘》
某案:是则叙刘钧闻李筠之败后的举动。
刘钧作为契丹之儿皇帝,此行未及禀报,为契丹使所侮辱,非人主所能忍也,其忍之,不简单。答艺祖之言,非但艺祖哀之,某亦为之哀也,一国之主混成这样,不干也罢。
趙弘之降宋,太原之人罪其母,足征太原是时人心不古也。正常社会,法律为行为最低线,不可逾越;道德为行为最高限,不可强制他人遵守,是为正常也。太原不责趙弘而罪其母,是以高调行事给当权者看也,一旦有事,他们跑的比谁都快,史书早有明证也。
960-6-9、癸巳(建隆元年六月二十五日960/7/21),安國節度使元城李繼勳來朝,乙未(建隆元年六月二十七日960/7/23),命為昭義節度使。(繼勳,初見顯德三年,不著邑里。)
1)宋初,加檢校太尉。太祖平澤、潞,繼勳朝于行在,即以為昭義軍節度。《宋史 卷二百五十四 列傳第十三 李繼勳》
2)李继勋(916年-977年),大名府元城(今河北大名东)人。北宋名将、宋太祖“义社十兄弟”之一。《百度百科》
某案,李继勋是取潞州后第一个效忠的节度使。
安国节度使在邢州,今邢台,亦近北汉,然隔太行山。昭义节度使即李筠所在,大乱完毕,受命治理此地,非艺祖腹心不能为也。
继勋为艺祖把兄弟,灭李筠后才敢表忠心,足见是时宋之危,手握兵权之节度使对其能否长久之不信任也。继勋较为识趣,朝艺祖于潞州行在,其心情之急迫为上所见矣;艺祖亦知情,顺手把昭义节度使赐给继勋,即说明见其忠心;又表明对其放心—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你,非腹心不可也;更是把其从老巢调出,防其生变也。与红朝太祖十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异曲同工。
960-6-10、丁酉(建隆元年六月二十九日960/7/25),上發潞州。
某案:潞州即已安顿好,回汴梁为是。
960-7-1、秋七月戊申(建隆元年七月十日960/8/5),至京師。
1)秋七月戊申,上至自潞。《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此次回京当较安逸,用了十一天。
960-7-2、初,衛融之被執也,上詰融曰:「汝教劉鈞舉兵助李筠反,何也?」融從容對曰:「犬各吠非其主,臣四十口衣食劉氏,誠不忍負之。陛下宜速殺臣,臣必不為陛下用,縱不殺,終當間道走河東耳。」上怒,命左右以鐵撾擊其首,流血被面。融呼曰:「臣得死所矣。」上顧左右曰:「此忠臣也,釋之。」命以良藥傅其瘡,因使融致書北漢主,求周光遜等,約亦歸融太原,北漢主不報。辛亥,以融為太府卿。
1)衞融字明遠,青州博興人。晉天福初舉進士,調南樂主簿,歷齊澶二州從事、忠武軍掌書記。漢初,為太原觀察支使,劉崇稱帝,授中書侍郎、平章事。
太祖立,李筠據上黨,遣使降劉鈞,鈞自將兵至太平驛與筠會,遣宣徽使盧贊入潞州監筠軍。贊與筠不協,鈞遣融和解之。會筠敗,融被擒,太祖責之曰:「汝何故勸劉鈞舉兵助李筠反耶?」融曰:「犬吠非其主,臣四十口受劉氏豐衣美食,不忍負之。陛下縱不殺臣,臣亦不為陛下用,終當間道走河東爾。」太祖怒,令左右以鐵撾擊其首,曳出將戮之。融大呼曰:「大丈夫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今之死正得其所爾。」太祖聞之曰:「此忠臣也。」遽命釋之,召坐御前,以良藥傅其創,賜襲衣、金帶、鞍勒馬。既而欲放融歸,令融先為書諭鈞,言俟周光遜等歸朝,即遣融去。鈞得書久無報,乃授融太府卿,賜第京城。乾德初,郊祀,融獻郊禋大禮賦,改司農卿,出知陳、舒、黃三州。開寶六年,卒,年六十九。《宋史卷四百八十二 列傳第二百四十一 世家五 北漢劉氏》
2)衛融字明逺,青州博興人。晉天福初第進士,調南樂主簿,歴齊澶二州從事、忠武軍掌書記。髙祖時為太原觀察支使,世祖稱皇帝,授翰林學士,詣契丹,謝冊禮且請兵。天會元年,遷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四年,睿宗遣盧贊監李筠軍,贊與筠不相能,詔融至潞州和解之。會筠敗,融為宋人所擒。宋太祖責之曰「若何故勸劉鈞舉兵助李筠反邪?」融曰:「犬吠非其主,臣四十口受劉氏豐衣美食,不忍背之。陛下縱不殺臣,臣亦不為陛下用,終當間道走河東爾。」太祖怒,命以鐵撾撃其首,血流被面。融大呼曰:「大丈夫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臣今得死所矣。」太祖顧左右曰:「此忠臣也。」釋之,以良藥傅其創,賜襲衣、金帶、鞍勒名馬。既而欲放融回國,移書于睿宗,約以融易周光遜等。光遜諸人者,故李筠所俘以來獻者也,睿宗久不報,宋乃官融太府卿,賜第汴京。乾徳改元,郊祀,融獻郊禋大禮賦,改司農卿,出知陳、舒、黄三州。開寳六年,卒,年六十九。子偁儔、孫齊、並進士及第。《十國春秋 卷一百七 北漢四 列傳 衛融》
某案:是则追忆卫融之归宋。
细读三则,《长编》、《宋史》之卫融传,皆取自《十国春秋》,改字而已。融于北汉未改臣节,是为尽忠,而北汉不显君恩,是为不义。故乾德改元,融献赋,不为降也。李焘追忆此君,怕是矜表忠君之士也;惟艺祖之暴戾,是则显也。
读《长编》至今,无论取天下,对南唐吴越,甚至对将反之李筠,艺祖之言语、行为皆彬彬有礼,甚至有陪小心之状态(观960-4-4),何以此次对北汉之宰相当众用刑?其责融之行为,在融为本分,否,则融之不能为相也,艺祖岂不知?然当场铁挝击其首,是艺祖不可自抑己怒,借此发挥也。艺祖可以怒者,举世之人寥寥无几, 敌国首辅恰可为其一,杀之不祥 ,刑之不武,取其上策,当众刑之。此则之叙,尽出艺祖之暴戾之本性,后文所叙,尽可理解。
960-7-3、壬子(建隆元年七月十四日960/8/9),幸宰相范質第視疾,賜黃金器二百兩,白金器千兩,絹二千匹,尋復賜錢百萬。(賜錢乃八月甲戌事,今并書。)
1)、壬子,幸范質第視疾。《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俄被疾,太祖征澤、潞,幸其第,賜黃金器二百兩、銀器千兩、絹二千匹、錢二百萬。太祖初即位,庶事謙抑,至於藩戚尚未崇建,幕府賓佐未列于位。質因上奏曰:「自古帝王開基創業,封建子弟,樹立磐維,宗戚既隆,社稷永固。伏見皇弟泰寧軍節度使光義,自居戎職,特負將材,及領藩維,尤積時望;嘉州防禦使光美,雄俊老成,修身樂善,嘉譽日聞。乞並行封冊,申錫命書。皇子皇女雖在襁褓者,亦乞下有司許行恩制,此臣之願也。臣又聞為宰相者,當舉賢能,以輔佐天子。竊以端明殿學士呂餘慶、樞密副使趙普精通治道,經事霸府,歷歲滋深,覩其公忠,誠堪毗倚。乞授以台司,俾申才用。」帝嘉納之。
先是,宰相見天子議大政事,必命坐面議之,從容賜茶而退,唐及五代猶遵此制。及質等憚帝英睿,每事輒具劄子進呈,具言曰:「如此庶盡稟承之方,免妄庸之失。」帝從之。由是奏御寖多,始廢坐論之禮。《宋史 卷二百四十九 列傳第八 范質》
3)旧制,宰相早朝上殿,命坐,有军国大事则议之,常从容赐茶而退。自余号令,除拜、刑赏、废置,事无巨细,并熟状拟定进入,上于禁中亲览批,纸尾用御宝可其奏,谓之印画,降出奉行而已。由唐室历五代,不改其制。抑古所谓坐而论道者欤?国初,范鲁公质、王宫师溥、魏相仁溥在相位,上虽倾心眷倚,而质等自以前朝相,且惮太祖英睿,具劄子面取进止,朝退各疏其事,所得圣旨,臣等同署字以志之。如此则尽禀承之,方免口误之失,帝从之。自是奏御浸多,或至旰昃,啜茶之礼寻废,固弗暇于坐论矣。于今遂为定式,自鲁公始也。《王文正公笔录》
4)自唐以来,大臣见君则列坐殿上,然后议所进呈事,盖坐而论道之。义艺祖即位之,一日,宰执范质等犹坐,艺祖曰:吾目昬,可自持文书来看。质等起进呈罢,欲复位,已宻令中使去其坐矣。遂为故事。《闻见后录 卷一》
某案:引4)当为谑言,为君者以此去臣坐,殊无人君样。
艺祖幸范质第探病,于质为大荣幸。所赐物品,宋时不知如何处置,清朝则完全不敢利用,无论钱物,皆用黄绢覆盖,每初一十五拜一下,以示恭敬。
引2)、3)皆言一事:宰相何时无座于帝前?答曰艺祖之时始也。《质传》尚留情面,不言艺祖之过,《王文正公笔录》则直言三宰相自认为非艺祖腹心,为减少过错计,无论何事皆以札进,自然对艺祖也不放心也。李焘言事,看似随手所写,每有大意。艺祖不放心旧臣,以赵普等潜龙邸旧部掺沙子,而旧臣则每事件皆请艺祖画押为准,不落口实。恰似吾乡俗语:高粱秸打狼-两头怕,宋初君臣相戒如是,亦可知艺祖心思之缜密。
960-7-4、前司空、趙國公李穀,初歸洛陽,李筠以穀周朝名相,遺錢五十萬,他物稱是,穀受之。及筠叛,穀憂恚發病,乙卯(建隆元年七月十七960/8/12),卒。上為廢朝二日,贈侍中。
1)太祖即位,遣使就賜器幣。建隆元年,卒,年五十八。太祖聞之震悼,贈侍中。《宋史 卷二百六十二 列傳第二十一 李穀 》
2)國制:諸王、公主、宗室將軍以上有疾,皆乘輿臨問;如小疾在家,或幸其第,有至三四者;其宮邸在禁中,多不時而往;惟宰相、使相、駙馬都尉疾亟,幸其第,或賜勞加禮焉。
建隆元年七月,宰相范質有疾,太祖親幸其第,賜黃金、銀、絹有差。
熙寧七年十二月,詔頒新式,凡臨幸問疾者賜銀、絹,宰臣及樞密使帶使相者二千五百兩匹,樞密使、使相二千兩匹,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事一千五百兩匹,簽書樞密院事、同簽書樞密院事、宣徽使七百五十兩匹,殿前都指揮使一千五百兩匹,駙馬都尉任使相以下者二千五百兩匹,任節度觀察留後以下者一千五百兩匹,並入內內侍省取賜。
車駕臨奠。太常新禮:宰相、樞密、宣徽使、參知政事、樞密副使、駙馬都尉薨,皆臨幸奠酹,及發引,乘輿或再往。咸平二年,工部侍郎、樞密副使楊礪卒,即日冒雨臨其喪。大中祥符元年,殿前都虞候、端州防禦使李繼和卒,真宗將臨其喪,以問宰臣,對曰:「繼和以品秩實無此禮。陛下敦序外族,先朝亦嘗臨杜審瓊之喪,於禮無嫌。」帝然之,即日幸其第。
其儀:乘輿自內出,千牛將軍四人執戈,一人執桃,一人執茢,前導。車駕將至所幸之第,贊禮者引喪主哭於大門內,望見乘輿,止哭,再拜,立於庭。皇帝至幕殿,改素服就臨,喪主內外再拜。皇帝哭,十五舉音,喪主內外皆哭。皇帝詣祭所三奠酒,喪主已下再拜。皇帝退,止哭。從官進名奉慰。皇帝改常服還內
輟朝之制。禮院例冊:文武官一品、二品喪,輟視朝二日,於便殿舉哀掛服。文武官三品喪,輟視朝一日,不舉哀掛服。然其車駕臨問并特輟朝日數,各繫聖恩。一品、二品喪皆以翰林學士已下為監護葬事,以內侍都知已下為同監護葬事。葬日輟視朝一日,皆取旨後行。
舉哀掛服。尚舍設次於廣德殿或講武殿、大明殿,其後皆於後苑壬地。前一日,所司預設舉哀所幕殿,周以簾帷,色用青素。其日,皇帝常服乘輿詣幕殿,侍臣奏請降輿,俟時釋常服,服素服,白羅衫、黑銀腰帶、素紗軟腳幞頭。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御坐前跪,奏請皇帝為某官薨舉哀,又請舉哭,十五舉音,又奏請可止。中書、門下、文武百官進名於崇政殿門外奉慰。皇帝釋素服,服常服,乘輿還內。《宋史 卷一百二十四 志第七十七 禮二十七 諸臣喪葬等儀》
某案:李谷亡故,《太祖本纪》无记载。
李焘书李谷收受李筠钱五十万,某搜不得,未知源于何载。惟李谷以此而忧郁而死,岂不言艺祖度量之小,睚眦必报?960-2-8引2)言:穀为人厚重刚毅,深沉有城府云云。厚重刚毅之人仅因收受叛贼五十万钱,惧怕而死,可想李谷对艺祖之深知,之理解。某常思李焘书写此书,尽开赵氏老底,未知何人愚昧,竞得后帝之许留为皇史。其丧仅辍朝二日,依礼而已。
上则帝临范质家问疾,某搜是礼未得,不意在丧礼处得知。尽录,方便查阅也。艺祖问疾范质,所赐金、银、帛,时未定数目,于后例不符,故专门写出,此为首例也。
960-7-5、戊午(建隆元年七月二十960/8/15),宴韓令坤等於禮賢講武殿,賜襲衣、器幣、鞍勒馬有差,賞平澤、潞之功也。
1)及澤、潞平,還京,錫宴令坤等于禮賢講武殿,賜襲衣、器幣、鞍勒馬有差,以功加兼侍中。《宋史 卷二百五十一 列傳第十 韓令坤》
2)李筠叛,初命與王全斌由東路會兵進討,俄為行營都部署、知潞州行府事;及平,加兼侍中,詔還澶州。《宋史 卷二百五十一 列傳第十 慕容延釗》
3)宋初,李筠以潞州叛,全斌与慕容延钊由东路会大军进讨,以功拜安国军节度。诏令完葺西山堡寨,不逾时而就。《宋史 卷二百五十一 列傳第十 王全斌》
4) 澤、潞平,以功加同平章事《宋史 卷二百五十 列傳第九 石守信》
5)事平,以功遷忠武軍節度、檢校太尉。《宋史 卷二百五十 列传第九 髙怀德》
6)赐物:绢十疋,钱十贯,为第一等;绢七疋,钱八贯,为第二等;绢五疋,钱五贯,为第三等;绢三疋,钱三贯,为第四等;绢一疋,钱三贯,为第五等。
右厢禁军用此例。军都挥使以上,委诸主将宾功大小,约此等,优加酬赏,给讫奏闻。《武经总要 前集 卷十四》
某案:《宋史》无军功赏赐之传,不可思议。
此次征伐,为赵宋初次也,其赏赐当极其奢侈,某检点《宋史》目录,竟无军功赏赐之传,大惑不解。以军功升迁,皆在引1)-5),诸君自可读之。引6)为宋朝中后期之赏赐办法,未必适用宋初,参考耳。
960-7-6、初,成德節度使金城郭崇(崇,初見天福二年。)聞上受禪,時或涕泣。監軍陳思誨密奏其狀,且言常山近契丹,崇懷怨望,宜早為之所。上曰:「我素知崇篤於恩義,此蓋感激所發耳。」然亦遣使偵之。崇聞有使至,憂懣失據,謂左右曰:「苟使命不測,將奈何?」左右莫對,觀察判官辛仲甫曰:「公首效誠節,且軍民處置,率循常度,朝廷雖欲加罪,何以為辭?使者若至,但率官吏郊迎,盡禮致恭。淹留伺察,當自辨明矣。」崇如其言,日與僚佐飲博,使者審崇無他,即歸奏之。上喜曰:「我固知崇不反也。」已而,崇請入朝。是日,命宣徽南院使昝居潤權知鎮州。仲甫,汾州人。崇前在澶淵,仲甫為掌書記。廂虞侯劫部民二人殺之,其家訴言陰識賊魁。而廂虞侯者,崇親吏也,吏不敢詰。仲甫力請捕之,案治有狀,吏猶稽緩,欲變其獄。仲甫抗白崇曰:「民被寇害,又使自誣,重傷甚矣,焉用僚佐!請易其獄吏,以雪寃憤」。崇大感悟,即遣司法掾李濯移鞫之,正其罪,置於法。(李濯,未見。陳思讓,汾州人,初見天福六年,思誨即其弟也。郭崇、辛仲甫傳載中使伺察事稍不同,今參校修潤,使不相牴牾。)
1)宋初,加兼中书令。崇追感周室恩遇,时复泣下。监军陈思诲密奏其状,因言:"常山近边,崇有异心,宜谨备之。"太祖曰:"我素知崇笃于恩义,盖有所激发尔。"遣人觇之,还言崇方对宾属坐池潭小亭饮博,城中晏然。太祖笑曰:"果如联言。"未几来朝。时命李重进为平卢军节度,重进叛,改命崇为节制。乾德三年,卒,年五十八。太祖闻之震悼,赠太师。《宋史 卷二百五十五 列传第十四 郭崇》
2)辛仲甫,字之翰,汾州孝义人。曾祖实,石州推官。祖迪,寿阳令。父藩,河东节度判官。仲甫少好学,及长,能吏事,伟姿仪,器局沉厚。周广顺中,郭崇掌亲军,领武定节制,置仲甫掌书记。显德初,出镇澶渊,仍署旧职。崇所亲吏为厢虞候,部民有被劫杀者,诉阴识贼魁,即捕盗吏也,官不敢诘。仲甫请自捕逮,鞫之,吏故稽其狱,仲甫曰:"民被寇害而使自诬服,蠹政甚矣,焉用僚佐为?"请易吏以雪冤愤。崇悟,移鞫之,乃得实状。崇移镇真定,改深、赵、镇观察判官。
太祖受命,以崇为监军。陈思诲密奏崇有奸状,上怒且疑,遣中使驰往验之。未至,崇忧懑失据,谓宾佐曰:"苟主人不察,为之奈何?"皆愕相视。仲甫曰:"皇帝膺运,公首效节,军民处置,率循常度,且何以加辞。第远侦使者,率僚属尽郊迎礼,听彼伺察,久当自辨矣。"崇如其言。使者至,视崇无他意,还奏,上大喜,归罪于思诲。仲甫又随崇为平卢军节度判官。崇卒,改郓、齐观察判官,累雪冤枉。《宋史 卷二百六十六 列传第二十五 辛仲甫 》
某案:郭崇之念周之恩典者,共周太祖取汉之天下也,共犯固当共情。
“王峻遣郭崇以骑七百逆刘赟于宋州,杀之”,是为崇之血酬也,而后周亦给崇宰相之名,成德节度使之实,属于和太祖郭威一块扛过枪的交情。闻国变,涕泣或其有之,至其反,崇怕无此心;观其张皇失措之行为言语,此人无李筠之胆略。艺祖故作豪气,然派人觇之,其对崇之态度,引3)为是:怒且疑。960-6-9则,把兄弟都不信任艺祖,况他人乎?《郭崇传》与《辛仲甫传》描写艺祖态度不一,恰说明其真实性情也,此书史者误,非关艺祖。《辛仲甫传》划线处不通,当为“以崇为成德节度使加兼中书令,监军陈思诲….”,中华书局1977年11月版亦误,当是书此传者删减原有之仲甫传未尽而止此也。
《辛仲甫传》言及捕盗事,当是书其精明,实仅书为郭崇解艺祖之怒疑之事,其才华尽显也。
@得进楼主 2022-07-03 20:44:30
960-7-6、初,成德節度使金城郭崇(崇,初見天福二年。)聞上受禪,時或涕泣。監軍陳思誨密奏其狀,且言常山近契丹,崇懷怨望,宜早為之所。上曰:「我素知崇篤於恩義,此蓋感激所發耳。」然亦遣使偵之。崇聞有使至,憂懣失據,謂左右曰:「苟使命不測,將奈何?」左右莫對,觀察判官辛仲甫曰:「公首效誠節,且軍民處置,率循常度,朝廷雖欲加罪,何以為辭?使者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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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为第二个进京效忠之节度使。刚才未记,现补上。得进楼主志
960-7-7、澶州蝗,遣使督官吏分捕。
某案:成熟的官僚机构对任何事皆有成条文的应对措施。
观960-1-13条,赈灾的措施、方法、粮食之来源等皆有所依,故是则澶州发生蝗灾,仅派遣官府分捕蝗虫即可,救援百姓自有章法。宋代之各种救援措施,明之于条文者,皇皇大观,民众受益不少,心感其恩。崖山之变,百姓尸塞海,固也。
960-7-8、乙丑(建隆元年七月二十七日960/8/22),唐主景遣使賀平澤、潞。丁卯(建隆元年七月二十九日960/8/24),又遣其禮部郎中龔謹儀來貢乘輿服御物。謹儀,邵武人也。
1)乙丑,南唐進白金,賀平澤、潞。丁卯,南唐進乘輿御服物。《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七月還京,又貢金器五百兩、銀器三千兩、羅紈千匹、絹五千匹,又遣其禮部郎中龔慎儀貢乘輿服御物。《宋史 卷四百七十八 列傳第二百三十七 世家一 南唐李氏》
3)秋七月,貢宋金器五百兩、銀器三千兩、羅紈千匹、絹五千匹,又遣禮部郎中龔慎儀朝宋貢乘輿服御 。自是貢獻尤數歲費以萬計。《十國春秋卷十六 南唐二 元宗本纪》
某案:一个国家、一个人,只要是跪下去,其人格尽损也。
泽、潞平,最难过者莫过于李璟,唇亡齿寒。然不得不打点笑容,收拾金银,以贺宋之平贼,且不敢少“岁费以万计”。礼部郎中龚慎仪贡乘舆服御,相当于现在送车了,可见送车古已有之,爱香车宝马,男人之通病,古今同也。是则和《世家》皆言送车之人,《太祖》则傲慢到人也不书。960-6-8引1),刘钧对契丹之语:父为子隐?几不忍读。人格何在?
90-7-9、河陽節度使真定趙晁以疾歸京師,是月,卒。上甚悼焉,初贈太子太師,再贈侍中。晁歷方鎮,好聚斂,無他勳勞,但以周初與宣祖同掌禁軍,有宗盟之分,故蒙優禮,再加贈典,非常例也。
1)宋初,加檢校太尉。未幾,以疾歸京師,卒,年五十二。太祖甚悼之,贈太子太師,再贈侍中。《宋史 卷二百五十四 列傳第十三 趙晁》
某案:河阳位于汴梁西北。
赵晁与宣祖赵弘殷同姓,一同掌周之禁军,艺祖待之颇为优礼。读《赵晁》传,晁杀五千降卒而周太宗不罪,当是艺祖出力周旋也。某一直以为古代同姓互称宗兄,仅是平常关系。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贾雨村对贾府,今观是则,方知同宗亦为重要关系。如常凯申公当在保、黄、浙外加一蒋字。
960-8-1、八月戊辰朔(建隆元年八月初一日960/8/25)御崇元殿,設仗衛,羣臣入閤,置待制、候對官,賜廊下食。
1)八月戊辰朔,御崇元殿,行入閣儀。《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入閤儀。唐制:天子日御正衙以見羣臣,必立仗。朔望薦食陵寢,不能臨前殿,則御便殿,乃自正衙喚仗由宣政兩門而入,是謂東、西上閤門,羣臣俟於正衙者因隨以入,故謂之入閤。五代以來,正衙既廢,而入閤亦希闊不講,宋復行之。
建隆元年八月朔,太祖常服御崇元殿,設仗衞,文武百官入閤,始置待制、候對官,乃以工部尚書竇儀待制,太常卿邊光範候對。仗退,賜食廊下。《宋史 卷百一十七 志第七十 禮二十 賓禮二 入閤儀》
某案:宋朝第一次入阁仪。
入阁仪在宋朝是一种仪式性的典礼,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举行。满朝文武百官立于正殿候朝,听唤入见。宋朝入阁仪式相对简单:官员分班列于殿廷,皇帝乘辇至正殿,此为崇元殿,由枢密使引导进入,皇帝入座后,百官依品阶朝拜,朝拜后皇帝赐百官在外廊下吃饭,饭毕仪式结束。等到南宋时,由于宫殿狭窄,入阁仪的规模就更小了。
入阁仪实际上是一个君臣见面礼,艺祖服常服,其袍为“赭黃、淡黃䙆袍,紅衫袍,常朝則服之”,非常亲民。待制、候对是皇帝咨询近臣的称号,后成为高级官员的头衔,此为第一次,当特书之。
960-8-2、庚午(建隆元年八月初三960/8/27),宴近臣於廣德殿,江南、吳越朝貢使皆預。自是江南、吳越使來朝,即宴如例。
1)冬十一月,宰相李昊言臣:“觀大宋啓運不??漢周,天厭亂乆矣,一統天下,其在此乎?若通職貢,亦保安三蜀之長策》”帝曰:“卿且去,朕徐自圖之。”《十國春秋 巻四十九 後蜀二 後主本紀》
2)自太祖受命,俶貢奉有加常數。《宋史卷四百八十 列傳第二百三十九 世家三 吳越錢氏 》
3)宋初,守太傅,連遣使貢獻,恩顧甚厚。《宋史卷四百八十三 列傳第二百四十二 世家六 荊南高氏》
某案:艺祖登基后,某不解何以除南唐、吴越外他国皆不来朝。
观地图,与宋地理相接者由东北始,分别为契丹、北汉、吐蕃、后蜀、南平、后唐。契丹、北汉与中原世仇,必不来朝,吐蕃不懂,南平进贡而史书不言,所列诸国,惟后蜀未动,观引1),后蜀主孟昶不在意宋耳。宋建隆元年十一月,艺祖已经灭李筠、李重进,李昊虽为“写降表世家”,但基本政治素质还在,看出宋有一统天下之可能,劝孟昶进贡。昶一反年轻时英明,浑不在意,其亡固也,伤心岂独花蕊夫人,叹叹。
960-8-3、壬申(建隆元年八月初五960/8/29),復升貝州為永清軍。
1)恩州,下,清河郡,軍事。唐貝州,晉永清軍節度,周為防禦。宋初,復為節度。慶曆八年,改州名,罷節度。崇寧戶五萬一千三百四十二,口八萬五千九百八十六。貢絹、白毯。縣三:清河,[望。端拱元年,徙治永寧鎮。淳化五年徙今治。熙寧四年,省清陽縣入焉。]武城,[望。]曆亭。[緊。至和元年,廢漳南縣入焉。]《宋史 卷八十六 志第三十九 地理二 河北路》
某案:观《地理志》知,后周降贝州为防御州,艺祖恢复旧称,升一级别。观960-4-2 引2)条,即可知州之级别。
960-8-4、是日(建隆元年八月初五960/8/29),幸玉津園。
1)太祖建隆元年四月,幸玉津園。是後凡十三臨幸。《宋史 卷一百一十三 志第六十六 禮十六遊觀》
某案;是为第二幸也。
960-8-5、甲戌(建隆元年八月初七960/8/30),命近臣分詣京城諸祠廟禱雨。
某案:《宋史 金》未记载此次之旱灾,怕是不很严重,艺祖作秀耳。
960-8-6、 保義節度使河東袁彥,性凶率,政出羣小,陝人患之。及聞禪代,日夜繕甲治兵。上慮其為變,命潘美往監其軍,遂圖之。美單騎入城,諭令朝覲,彥即治裝上道。上喜,謂左右曰:「潘美不殺袁彥,成我志矣。」丙子(建隆元年八月初九960/9/2),徙彥為彰信節度使。
1)宋初,加檢校太尉。是秋來朝,改鎮曹州。《宋史 卷二百六十一 列傳第二十 袁彥》
某按:袁彥为入朝效忠第四人。
时艺祖草木皆兵,节度使忠否,视其入朝效忠否。袁彥之治装上朝,非仅为潘美得其意,又一兵头入吾彀矣,故喜。保义节度使驻地陕州,彰信节度使驻地曹州,如图。
960-8-7、忠正節度使、兼侍中楊承信為護國節度使。承信至河中,或言其謀反,上遣作坊副使魏丕賜承信生辰禮物,因察之,還,言承信無反狀。承信因是獲沒於鎮。丕,相州人也。
某案:是则见960-5-11。
艺祖疑心太重,杨永信为入朝效忠第一节度使,尤不信任,他人可想而知,杯酒释兵权固也。
960-8-8、忠武節度使、兼侍中陽曲張永德(永德,初見乾祐三年。)徙武勝節度使。初,顯德末,有方士私謂永德言上受命之符者,永德在軍中潛意推奉。將聘孝明皇后,永德出緡錢金帛數千,以助納采,上甚德之。於是,自許來朝,命改鎮鄧,恩寵優渥,舊臣無與比者。其後復入覲,召對後苑,道舊故為樂,飲以巨觥。永德妻,周太祖女晉國公主也,但呼駙馬而不名。嘗問所寶通天犀帶安在,永德曰:「往以征淮,過用官錢二十萬貫,已償之矣。」上曰:「尚欠幾何?」曰:「五萬貫。」即日,詔除其籍,仍別賜二十萬。從遊玉津園,命衛士代執其轡。時上將有事於北漢,因密訪策略,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契丹為援,未可倉卒取也。臣愚以為每歲多設遊兵,擾其田事,仍發間使諜契丹,先絕其援,然後可圖。」上曰:「善。」(據司馬光百官表,永德以八月自許州徙鄧州,而實錄、本紀闕略,今追附於此。龍川別志云太宗娶符后,太祖使永德助聘財。今從國史。)
1)太祖即位,加兼侍中。永德入朝,授武勝軍節度。入覲,召對後苑,道舊故,飲以巨觥,每呼駙馬不名。時并、汾未下,太祖密訪其策。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契丹為援,未易取也。臣以每歲多設游兵,擾其農事,仍發間使以諜契丹,絕其援,然後可下也。」帝然之。俄歸本鎮。
張永德前朝勳伐,夙識太祖,潛懷尊奉,雖有橋公祖之知,而非人臣之不二心者矣。《宋史 卷二百五十五 列傳第十四 張永德》
2)宋太祖。姓趙。名匡胤。宣祖第二子。後唐明宗。天成二年歲丁亥。生於洛陽夾馬營中。有神光滿室。異香經宿不散。長入洛。至延壽寺大佛殿西南角。枕柱礎晝寢。有僧見赤蛇入其鼻中。寤而僧問所向。曰欲往澶洲見柴太尉。無資。僧曰。某有驢子可乘。又以錢帛為献。遂行。柴公一見奇之。未幾柴太尉為天子。是為周世宗。帝與宣祖俱事之。逮世宗掌禁旅。數立大功。世宗一日。於文書中得一未。長三尺餘。題云點檢作天子。時張永德為殿前點檢使。世宗遂命太祖代之。太祖從辛文悅學。文悅亦有邀駕之夢。及世祖晏駕之日。少主幼冲。太祖密有推戴之意。《历朝释氏资鉴 2》
3)〔宋太祖皇帝〕姓趙氏。名匡胤。其先涿人也。相傳爲漢京兆尹廣漢之後。父弘殷。爲洛陽禁衞將校。生匡胤於甲馬營。赤光滿室。營中異香一月。人謂之香孩兒營。少從辛文悅學。文悅嘗夢邀駕。乃匡胤也。周世宗時。掌軍政凡六年。士卒服其恩威。數從征伐立大功。世宗一日於文書篋中。得一木書。曰。點檢作天子。時張永德爲點檢。世宗乃遷之。而易以匡胤。世宗殂。恭帝卽位之明年。命領宿衞。禦契丹。時主少國危。中外始有推戴之議。《十八史略卷之六》
某案:是则李焘叙及本年后之事。张永德为第五个入朝效忠之节度使。
永德为周太祖之婿,却与艺祖相好,无他,迷信耳。《宋史 張永德传》言其笃信周太祖郭威能为帝,不过听信魏人言“花颈汉作天子”耳。听方士言艺祖有受命之符,自当大为逢迎,此即吾乡俗语“看准了早巴结”也。方士之私语,助艺祖钱聘王太后,某搜不得其源,李焘当有其据。艺祖当践极之说,某得两则,引2)、3)。《宋史纪事本末卷一》亦有是说,词语与两则相似,三则当为一源所出。是言与唐太宗杀武姓宫人类同,怕又是传言。
艺祖赐永德钱、呼驸马而不名者,拉拢手段耳。惟用其计灭北汉者,是真心相信永德之能力也,此为最大之笼络手段。
960-8-9、壬午(建隆元年八月十五960/9/8),以皇弟殿前都虞侯、睦州防禦使光義領泰寧軍節度使。
1)壬午,以光義領泰寧軍節度,依前殿前都虞候。《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是则为艺祖给弟弟升官,无他。
960-8-10、甲申(建隆元年八月十七960/8/10),立琅琊郡夫人王氏為皇后,皇妹為燕國長公主。后,華池人,彰德節度使饒之女也。(饒,初見天福十二年八月。)
1)孝明王皇后,邠州新平人。彰德軍節度饒第三女。孝惠崩,周顯德五年,太祖為殿前都點檢,聘后為繼室。后恭勤不懈,仁慈御下。周世宗賜冠帔,封琅邪郡夫人。
太祖即位,建隆元年八月,冊為皇后。常服寬衣,佐御膳,善彈箏鼓琴。晨起,誦佛書。事杜太后得驩心。生子女三人,皆夭。乾德元年十二月崩,年二十二。有司上謚,翰林學士竇儀撰哀冊文。二年四月,葬安陵之北。神主享于別廟。太平興國二年,祔享太廟。《宋史卷二百四十二 列傳第一 后妃上 孝明王皇后》
2)冊立皇后。建隆元年,立瑯邪郡夫人王氏為皇后,命所司擇日備禮冊命。自後,凡制書云冊命者,多不行冊禮。后妃皆寫冊命告身,以金花龍鳳羅紙、金塗褾袋,有司進入,學士院草制,宣於正殿。近臣、牧守、宗室皆修貢禮,羣臣拜表稱賀,又詣內東門奉牋賀皇后。《宋史卷一百一十一 志第六十四 禮十四》
3)公主受封,降制有冊命之文,多不行禮,惟以綸告進內。至嘉祐二年,封福康公主為兗國公主,始備禮冊命。《宋史卷一百一十一 志第六十四 禮十四》
4)宋太祖皇帝四子:贺皇后生留哥、魏王德昭、显哥。王皇后生岐王德芳。《文献通考 卷二百五十七 帝系考八》
5)秦康惠王德芳,開寶九年出生,授貴州防禦使。太平興國元年,授興元尹、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三年冬,加檢校太尉。六年三月,寢疾薨,年二十三。車駕臨哭,廢朝五日。贈中書令、岐王及謚。後加贈太師,改楚王。子三人:惟敘、惟憲、惟能。《宋史卷二百四十四 列傳第三 宗室一 秦王德芳》
某案:是则册封皇后、公主,艺祖以宋祚长久之信心大增。
灭李筠后,艺祖对宋祚之长久信心大增。主要是部分带兵节度使之入朝以示效忠,艺祖对地方军队的掌控能力大增,故而对众节度使敌意大减,如960-8-6袁彥之例,潘美本意-自是艺祖本意杀其人,然袁彥未做反抗即入京师。艺祖之合意者,不动刀枪即可收拢地方军事力量也。其册封皇后、公主,当是以为宋祚绵长,册封即可使赵氏家族平稳,亦可使百姓对宋朝有信心,是一朝天子之应有模样。其礼仪索引可见,惟为初次,典礼仪式不足,后世所有仪式,皆发轫与此。
王皇后籍贯,是则与《宋史》不符,未知谁对。
《宋史 孝明王皇后》言生子女三人皆早夭,捡《文献通考》,赵德芳为王皇后生也,且《宋史 秦王德芳》言及其亡故,年二十三,与夭无干,足见《宋史》编撰之荒唐
读《管锥编》忆邹城王君
邹城王君,同读书津门。此君不动课本不上课,日读闲书打麻将,但视野极为开阔,尚劝某购三联当年版《管锥编》,言此书即可娱目,亦可增楣,未果。丙申购是书,今岁四月始读,常为钱先生之智慧拍案,每有会意,辄高声诵读。今日读《静女》,大为激赏,又忆王君此语,作句记之。
读书会意即思君,已是斑毛泪欲纷。
娱目常留愉悦叹,增楣不减女英裙。
钱翁漫述应无异,砚友推崇亦太勤。
水浊三津能濯足,东山树茂可观云。
960-8-11、丙戌(建隆元年八月十九日960/9/12),詔有司案前代舊式作新權衡以頒天下,禁私造者。(十九日,本紀即云頒新量衡于天下。按此但新造,未頒也。今從本志。)
1)曰審度者,本起於黃鐘之律,以秬黍中者度之,九十黍為黃鐘之長,而分、寸、尺、丈、引之制生焉。宋既平定四方,凡新邦悉頒度量於其境,其偽俗尺度踰於法制者去之。乾德中,又禁民間造者。由是尺度之制盡復古焉。
曰嘉量。周禮,㮚氏為量。漢志云,物有多少受以量,本起於黃鐘之管容秬黍千二百,而龠、合、升、斗、斛五量之法備矣。太祖受禪,詔有司精考古式,作為嘉量,以頒天下。其後定西蜀,平嶺南,復江表,泉、浙納土,并、汾歸命,凡四方斗、斛不中式者皆去之。嘉量之器,悉復升平之制焉。
曰權衡之用,所以平物一民、知輕重也。權有五,曰銖、兩、斤、鈞、石,前史言之詳矣。建隆元年八月,詔有司按前代舊式作新權衡,以頒天下,禁私造者。及平荊湖,即頒量、衡於其境。《宋史卷六十八 志第二十一 律曆一》
2)刘承珪经过反复校验,创制了两种小型精密的戥〔deng等〕子,作为国家级的标准器;所制戥子分两种规格:一种采用秦汉古制,即两、铢、累、黍非十进位制,最大称量是一两,分度值为一累;另一种则采用自唐以来改革后以十进制的钱、分、厘毫制,其最大称量为一钱半,分度值为一厘。两种戥秤互相参校,便可以得到两钱分厘和两铢累黍等单位量值,再用一两戥秤称淳化年代制造的铜钱,选每枚重量合二铢四累(一钱)者,积2400枚订15斤的标准。根据所制称量分别为一钱半、一两的两种戥秤和最大称量为15斤的标准秤,重新铸造了一批成套的砝码作为衡重的标准,置于太府寺,并颁于全国各地。又规定在使用100斤的大秤时,必须悬以丝绳,称重量时“确立以视,不可得而抑按”。自从建立了这一套权衡标准器之后,“奸弊无所指,中外以为便”(《宋史•律历志》)。
刘承珪创制的戥秤,称量比一般杆秤精确,深受行市、商贾欢迎,成为此后称量金银、药物等贵重物品的专用工具而沿用了近千年。
关于宋朝的权衡器,自刘承珪校定之后,在一段时间内,应该是得到统一的;但因器物流失,今已无法考校了。据目前搜集到的两宋(包括辽、金和西夏)有自重刻铭的砝码和银铤实测,得各器每斤单位量值约在567~650克之间。辽、金铜权除形制与宋保持一致外,金代五两和100两砝码,每斤单位值均合634克。北宋100斤铜则和100斤铜砣,每斤分别为640和625克。通过这期间各类器物的综合分析、测算、厘定【每斤单位量值为634克】。这说明尽管北方政权另立,衡制却仍保持一致。
宋初建度量衡制,多沿用前代旧制。《宋史•律历志》云:“度量权衡,皆太府掌造,以给内外官司及民间之用。”杨宽在《中国历代尺度考》中说:“宋代沿袭唐制,官尺由太府寺掌造。”由于宋代政府颁发的标准尺,主要是为征收布帛之用,故有“太府寺布帛尺”之称;又因宋初贡赋由三司使征收,故或称三司布帛尺。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太府寺所管斗秤务,归文思院”。此后“文思院下界”制造的官尺又称“文思院尺”。据历代文献对宋尺长度的考证,【多在31厘米左右】。今搜集到北宋尺共八支,长短虽略有不同,但也以31~32厘米为多。宋朝除官尺外,还见有地区性的尺,如淮尺、浙尺等等。据推证,浙尺当合今27.5厘米,而淮尺约长36厘米。
宋代的容量单位和器物,在器形上有所改进。南朝以来,容量单位量值大幅度增长,至隋唐已三倍于古,以至斛所盛谷物太重,使用起来很不方便。此外,古史所记斛与石两个单位往往混淆,宋代改制时将10斗为一斛(汉时亦称一石),改为五斗为一斛,10斗(二斛)为一石,并且明确规定“凡岁赋,谷以石计”(《宋史•食货志》)。秦汉之斛多为圆柱形,唐宋斛大,若仍为圆柱形,则上口大而不易平准,故改为口狭底广,“出入之间,盈亏不甚相远”,此后元明清各代相沿。宋代改制使古代度量衡益臻完善。迄今未见宋朝量器流传,故只能根据文献分析、推算,得【每升约合585毫升左右】。丘光明《中国古代度量衡 十二章 宋朝度量衡的兴衰》
某案:是日仅颁布量、衡,即体积和重量,无度,即长度也。
是则言《宋史 本纪》有载,捡书,无,未知李焘所观何史。
丘光明言:宋代改制使古代度量衡益臻完善。其为大家,所言当无虚。宋朝度量衡与现在之关系,引2): 【每斤单位量值为634克】、每尺【多在31厘米左右】、【每升约合585毫升左右】。
艺祖颁布标准度量衡,严禁私人铸造,保证了度量衡之准确性和权威性,对经济发展有很大促进作用。而宋代度量衡的精确性,为宋之商业兴旺打下基础。
960-8-12、右司郎中李秉(秉,未見。)責授左贊善大夫。秉前判吏部官告院,吏盜用官錢數十萬,秉不知覺,故有是命。
某案:从六品降到从七品。
960-8-13、初,上征澤、潞,留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趙普居京師,普因皇弟光義請行,上笑曰:「普豈勝甲冑乎!」許之。及第功推賞,上曰:「普宜在優等。」戊子(建隆元年八月二十一960/9/14),以普為兵部侍郎、充樞密副使。
1)車駕征李筠,命普與呂餘慶留京師,普願扈從,太祖笑曰:「若勝冑介乎?」從平上黨,遷兵部侍郎、樞密副使,賜第一區。《宋史 卷二百五十六 列傳第十五 趙普》
2)是夏,李筠以上黨叛,令判官囚監軍周光遜等送於鈞,稱臣求援。鈞自至太平驛與筠會,遣其宣徽使盧贊將騎數千隨筠入寇,又遣其河陽節度范守圖援之。及太祖親討,前軍石守信、高懷德破筠衆於澤州,獲守圖,殺鈞兵數干。鈞之沙谷砦又為折德扆所破,斬首五百級。《宋史卷四百八十二 列傳第二百四十一 世家五》
3) 太祖建隆初,加兼中書令,遣使諭以受周禪,筠即欲拒命,左右為陳曆數,方僶俛下拜,貌猶不恭。及延使者升階,置酒張樂,遽索周祖畫像懸壁,涕泣不已。賓佐惶駭,告使臣曰:「令公被酒失其常性,幸勿為訝。」及太原劉鈞以蠟書結筠共舉兵,筠雖緘書上太祖,心已畜異謀,太祖手詔慰撫之。是時,筠子守節為皇城使,嘗泣諫,筠不聽。太祖又遣守節諭旨曰:「吾聞汝諫汝父,汝父不聽,吾今殺汝,何如汝歸語汝父,我未為天子時,任自為之,既為天子,獨不能臣我耶?」守節白筠,筠謀愈甚,遂起兵,令幕府為檄書,辭多不遜。
從事閭丘仲卿獻策於筠曰:「公以孤軍舉事,其勢甚危,雖倚河東之援,亦恐不得其力。大梁兵甲精銳,難與爭鋒,不如西下太行,直抵懷、孟,塞虎牢,據洛邑,東向而爭天下,計之上也。」筠曰:「吾周朝宿將,與世宗義同昆弟,禁衞皆舊人,聞吾之來,必倒戈歸我,况有儋珪槍、撥汗馬,何憂天下哉。」儋珪,筠愛將,有勇力,善用槍;撥汗,筠駿馬,日馳七百里,故筠誇焉。執監軍亳州防禦使周光遜、閑廄使李廷玉,遣判官孫孚、衙校劉繼忠送於劉鈞求濟師。又遣人殺澤州刺史張福,往據其城。
劉鈞遂率兵與契丹數千衆來援,至太平驛,筠以臣禮迎謁,見鈞兵衞寡弱,甚悔之,而業已然矣。鈞封筠西平王,賜馬三百匹,召與之語,筠自言受周祖大恩,敢愛死不寤。鈞與周祖有世讎,鈞默然,遂疑之。命其宣徽使盧贊監筠軍,筠心不能平,頗與贊不協,鈞復命平章事衞融和解之。
筠有馬三千匹,闢鞠場閱 ,日夜謀畫為寇。留其子守節守上黨,引衆南向。太祖遣石守信、高懷德將兵討之。敕曰:「勿縱筠下太行,急進師扼其隘,破之必矣。」又遣慕容延釗、王全斌由東路會守信,與監軍李崇矩破筠衆於長平,斬首三千級。又攻大會砦,下之。
太祖遂親征。山路險峻多石不可行,太祖先於馬上負數石,羣臣六軍皆負之,即日平為大道。與守信、懷德會,破筠衆三萬於澤南,降者三千餘,殺筠監軍使盧贊,擒筠河陽節度范守圖,筠走還保澤。太祖至,列柵圍之,筠龍捷使王廷魯、吐渾留後汾州團練使王全德率所部自昭義來降,筠益失援。太祖親督戰,拔其城,筠赴水死,獲鈞相衞融,鈞懼而遁歸。太祖進伐上黨,守節以城降,釋其罪,賜襲衣、金帶、銀鞍勒馬。是日宴從官,守節預焉,以為單州團練使;以昭義軍節度副使趙處愿為郢州刺史;節度判官孫孚為屯田郎中;觀察判官史文通為水部郎中;前遼州衙內指揮使馬廷禹為右監門衞將軍,領壁州刺史。
筠性雖暴,事母甚孝,每怒將殺人,母屏風後呼筠,筠趨至,母曰:「聞將殺人,可免乎?為吾曹增福爾。」筠遽釋之。筠稍知書,頗好調謔。初名榮,避周世宗諱,將改之,或令名「筠」,筠曰:「李筠,李筠,玉帛云乎哉。」聞者皆笑。
筠有愛妾劉氏,隨筠至澤,時被攻城危,劉謂筠曰:「城中健馬幾何?」筠曰:「爾安問此?」劉曰:「孤城危蹙,破在俄頃,今誠得馬數百,與腹心潰圍,出保昭義,求援河東,猶愈於坐待死也。」筠然之。召左右計馬尚不減千匹,以是夕將出,或謂筠曰:「今帳前計議,皆云一心,縣門既發,不可保矣,儻劫公而降,悔其可及。」筠猶豫不決。明日城陷,筠將赴火,劉欲俱死,筠以其有娠,麾令去。守節既購得之,果生子焉。《宋史 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李筠》
4)(夏四月)癸巳(建隆元年四月二十四),昭義軍節度使李筠叛,遣歸德軍節度石守信討之。
(五月)庚子(建隆元年五月初二),遣昭化軍節度使慕容延釗、彰德軍節度使王全斌,將兵出東道,與守信會討李筠。癸卯(五月十五),石守信敗李筠于長平。甲辰(五月初六),命諸道進討。丁巳(六月十九),詔親征,以樞密使吳廷祚留守上都,都虞候光義為大內都點檢,命天平軍節度使韓令坤屯兵河陽。己未(六月二十一),發京師。丁卯(五月二十九),石守信、高懷德破筠衆于澤州,禽偽節度范守圖,殺北漢援兵之降者數千人,筠遁入澤州。戊辰(五月三十),王師圍之。
(六月)辛未(六月初三),拔澤州,筠赴火死。命埋胔骼,釋河東相魏融,禁剽掠。甲申(六月初六),免澤州今年租。乙酉(六月十七),伐上黨。丁亥(六月十九),筠子守節以城降,赦之。上如潞。辛卯(六月二十三),大赦,減死罪,免附潞三十里今年租,錄陣歿將校子孫,丁夫給復三年。甲午(六月二十六),永安軍節度使折德扆破北漢沙谷砦。《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当对平定李筠做一总结。
是则对赵普行赏也。时赵普当已与太宗相勾连,观其通过太宗而非直接向艺祖求战即可知。而艺祖之对其宽宏大量,一则陈桥赵普有功,二则时艺祖当已下定决心传位于太宗,为太宗建立班底也。
李筠之叛,参与三方,皆以引到,如2)-4)。北汉刘钧纯属打酱油角色:即无长远之计谋,亦无装备精良之将士。观引2),仅仅帅数千人马即作筠之盟军,为石、高斩杀千人则无计可施,后防不稳,又为折德扆斩五百兵即退兵。观刘均之传,此人似为智力不够之人,做事每有滑稽之感。
李筠答应归顺艺祖而复叛,于道义上不占优势,众人不认可其人,且五十多年的战乱,人心思安,是为人合无也;艺祖占据中央大义,众节度使虽隔墙观火,但名义上为艺祖部下,虽无正面支持,亦无当面反水也,是为天时无也。李筠不听良言,一意固执,不占太行固收,分兵两处,是为地利亦无。筠所反,依靠与宋军旧情、三千良马,所不知情易变而马随人而异也。是刚愎自用之人,其败必也。
反观艺祖一方,天时、地利、人合皆在也,其战不克,当无天理。大方向来说,还是人心思安;小方面而言,后周小惠未遍也。五十年的乱局,无论手握兵权之地方军阀,还是占据儒家大义之各级官僚,无人把节操当为必守之准则。赵翼《二十二史札记》卷二十二论张全义、冯道二人虽朝秦暮楚,然皆得时人之美誉,外藩亦知敬信,全因二人独能以救时拯物为念。“至于历事数姓,有玷臣节,则五代之仕宦者皆习见以为固然,无足怪”。后周郭、柴二帝,于国于民,皆有惠政,然其处于此时之中国,虽刨心刔肝于人,亦无忠心耿耿之辈也。艺祖兄弟当是看准此点,其为政广泽与民。文彦博言: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即可反证此处也。宋惠政之遍,为其工商业发展,民众之共同感之前提也。
960-8-14、大宴廣政殿。自是,大宴皆就此殿。上以長春節在二月,故每歲止設秋宴。
1)宴饗之設,所以訓恭儉、示惠慈也。宋制,嘗以春秋之季仲及聖節、郊祀、籍田禮畢,巡幸還京,凡國有大慶皆大宴,遇大災、大札則罷。天聖後,大宴率於集英殿,次宴紫宸殿,小宴垂拱殿,若特旨則不拘常制。凡大宴,有司預於殿庭設山樓排場,為羣仙隊仗、六番進貢、九龍五鳳之狀,司天鷄唱樓於其側。殿上陳錦繡帷帟,垂香毬,設銀香獸前檻內,藉以文茵,設御茶床、酒器於殿東北楹間,羣臣醆斝於殿下幕屋。設宰相、使相、樞密使、知樞密院、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宣徽使、三師、三公、僕射、尚書丞郎、學士、直學士、御史大夫、中丞、三司使、給、諫、舍人、節度使、兩使留後、觀察、團練使、待制、宗室、遙郡團練使、刺史、上將軍、統軍、軍廂指揮使坐於殿上,文武四品以上,知雜御史、郎中、郎將、禁軍都虞候坐於朵殿,自餘升朝官、諸軍副都頭以上、諸蕃進奉使、諸道進奉軍將,以上分於兩廡。宰臣、使相坐以繡墩;[曲宴行幸用杌子。]參知政事以下用二蒲墩,加罽毯;[曲宴,樞密使、副並同。]軍都指揮使以上用一蒲墩;自朵殿而下皆緋緣氈條席。殿上器用金,餘以銀。其日,樞密使以下先起居訖,當侍立者升殿。宰相率百官入,宣徽、閤門通唱,致辭訖,宰相升殿進酒,各就坐,酒九行。每上舉酒,羣臣立侍,次宰相、次百官舉酒;或傳旨命釂,即搢笏起飲,再拜。[曲宴多令不拜。]或上壽朝會,止令滿酌,不勸。中飲更衣,賜花有差。宴訖,蹈舞拜謝而退。
建隆元年,大宴於廣德殿,酒九行而罷。乾德元年十一月,南郊禮成,大宴廣德殿,謂之飲福。《宋史 卷一百一十三 志第六十六 礼十六 宴飨》
2)太祖建隆元年八月三日,宴近臣於廣政殿,江南、吳越朝貢使皆預。《宋史 卷一百一十九 志第七十二 礼二十二 宾礼》
某案:未知李焘采用何书,《宋史》所引,大宴当在广德殿,宾礼在广政殿。
960-8-15、荊南節度使、守太傅、兼中書令南平貞懿王高保融寢疾,以其子繼元幼弱,未堪承嗣,命其弟行軍司馬保勖總判內外軍馬事。甲午(建隆元年八月二十七960/9/20),(此據曾顏渤海行年紀。)保融卒。保融性迂緩,御軍治民皆無法,高氏始衰。保勖眉目疏秀,羸瘠而口吃,文獻王甚愛之,雖盛怒,見保勖,怒必解,荊南人謂之「萬事休郎君」。
1)荊南高保融字德長,其先陝州峽石人。祖季興,唐末為荊南節度,歷梁、後唐封南平王,卒。子從誨嗣,至太傅、中書令,五代史有傳。
從誨生保融,以長興初蔭補太子舍人,賜緋。晉天福中,制授檢校司空、判內外諸軍,俄遷節度副使。開運末,領峽州刺史,累加至檢校太傅。漢初,從誨卒,權知軍府事,制授起復檢校太尉、同平章事、江陵尹、荊南節度、荊歸峽觀察使,遣翰林使郭允明賜衣幣。乾祐二年,加檢校太師兼侍中。周廣順初,加兼中書令,封勃海郡王,正衙命使禮部尚書王易、副使刑部郎中景範發冊命,仍賜禮服冠劍。顯德初,進封南平王。世宗即位,加守中書令。
世宗征淮南,詔保融出水軍數千人抵夏口為掎角。淮甸平,璽書褒美,以絹數萬匹賞其軍。世宗將議伐蜀,保融上言請率舟師趣三峽。六年,恭帝即位,加守太保。宋初,守太傅,連遣使貢獻,恩顧甚厚。是歲八月,卒,年四十一。廢朝三日,遣儀鸞使李繼超賜賻物,兵部尚書李濤、兵部郎中率汀持節冊贈太尉,謚正懿。
保融性迂闊淹緩,御兵治民,一時術略政事,悉委於母弟保勗焉。子繼沖、繼充,繼充至歸州刺史。
保勗字省躬,從誨第十子,保融同母弟也。晉天福初,起家領漢州刺史。保融嗣政,令判內外諸軍事。周廣順元年,加檢校太傅,充荊南節度副使。顯德初,從保融之請,加檢校太尉,充行軍司馬,領寧江軍節度。融卒,保勗權知軍府,奉章以聞,太祖即授以節度使。建隆二年,遣其弟保寅入貢。初,保融於紀南城北決江水瀦之七里餘,謂之北海,以閡行者。至是太祖因保寅歸,諭旨令決去,使道路無阻。
保勗幼多病,體貌臞瘠,淫泆無度,日召娼妓集府署,擇士卒壯健者令恣調謔,保勗與姬妾垂簾共觀,以為娛樂。又好營造臺榭,窮極土木之工,軍民咸怨。政事不治,從事孫光憲切諫不聽。三年十一月,卒,年三十九。廢朝二日,贈侍中,遣御廚使李光睿賻祭。
初,保勗在保抱,從誨獨鍾愛,故或盛怒,見之必釋然而笑,荊人目為「萬事休」。及保勗之立,藩政離弱,卒裁數月遂失國,亦預兆也。《宋史卷四百八十三 列傳第二百四十二 世家六荊南高氏》
2)建隆元年春正月,宋受周禪;王益懼,一嵗三入貢于宋,宋帝恩禮有加,加王守太傅,秋八月王以疾薨,年四十一,亦??龍山,鄉至今有高氏三王墓云。訃聞宋,帝廢朝三日,遣儀鸞使李繼超賜賻物,兵部尚書李濤兵部、郎中率汀持節册贈太尉,諡貞懿。王迂闊淹緩無材能,一時政事悉委弟保朂焉。《十國春秋 卷一百一》
3)唐闵帝应顺元年(934年)被改封南平王。荆南地狭兵弱,但因位处交通要道,每年各地区向中原政权的进贡,只要经过荆南,高季兴、高从诲父子就会款待使者,掠夺财物,等到对方加以款待或赞赏,就把财物归还,而且还不会觉得这种行为很丢脸。后来后唐、后晋、辽国、后汉先后据有中原,南汉、闽国、南吴、南唐、后蜀皆称帝,高从诲为求赏赐向他们都称臣,所以各国都叫他们为“高赖子”或是“高无赖”。《百度百科》
某案:960-1-16引5),是为艺祖登基对各地军阀赏赐也,其中既有高保融,时某未深思确定其为何人也,今知为裂土之军阀。定难军(时李彝殷)直至太宗朝才解决父子相继为节度使之弊,足见是时割据军阀之实力。
如图,荆州地处要道,惟地狭窄,本不成气候。高氏父子据为老巢,当无夺取天下为君为王之意,所求者无非钱财耳,故高季兴、高从诲劫财称臣当为必然,其无赖必也。此种抱负,此类作为,对子女教育必不会高明,保融之愚劣,保勗之荒淫无度,皆源于次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此必乎?
960-8-16、 乙未,唐主景又遣使來賀帝還京。
1)戊子,南唐進賀平澤潞金銀器、羅綺以千計。《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南唐之殷勤,史书不得不记载也,其鄙夷之情,隔书即望。
960-8-17、是月,燕國長公主出降殿前副都點檢、忠武節度使、駙馬都尉高懷德。
1)秦國大長公主,太祖同母妹也。初適米福德,福德卒。太祖即位,建隆元年,封燕國長公主,再適忠武軍節度使高懷德,賜第興寧坊。開寶六年十月薨,太祖臨哭,廢朝五日,賜謚恭懿。真宗追封大長公主。元符三年,改秦國。政和四年,改封恭懿大長帝姬。《宋史卷二百四十八 列傳第七 公主秦國大長公主》
2)太祖即位,拜殿前副都點檢,移鎮滑州,充關南副都部署,尚宣祖女燕國長公主,加駙馬都尉。..... 開寶六年秋,加同平章事;冬,長公主薨,去駙馬都尉號。《宋史卷二百五十 列傳第九高懷德》
某案:长公主嫁高怀德为再嫁,可知五代、宋初无守节之礼;长公主去世后,高怀德之驸马都尉即除去,古今同也,凤凰男亦不好当。
960-8-18、涇州馬步軍教練使李玉者,本燕人,性凶狡,與彰義節度使白重赞有隙。一日,與部下閻承恕謀害重赞,先遣人潛市馬纓一,即偽造制書,云重赞謀逆,令夷其族。乃持偽制并馬纓以告都校陳延正曰:「使者致此去矣。」延正得之,亟白重贇,重赞具以聞。上大驚,視其制書,率皆詐謬,遽命六宅使陳思誨馳驛赴涇州擒玉與承恕,鞫問具伏,咸棄市。擢延正為刺史。仍詔諸道,凡被制書有關機宜者,印文筆跡,並須詳審考驗。重赞,憲州人也。(重贇,初見顯德元年。重贇本傳載李玉事,後云重贇俄徙兖州。據百官表,重贇此月改領泰寧節度,因附見月末。然新舊錄、本紀皆不書重贇徙兖州。而八月壬午,太宗實領泰寧節度,與百官表顚,不知百官表何據也,當考。陳延正,未見。)
1)宋初,加檢校太師,改鎮涇州。有馬步軍教練使李玉,本燕人,凶狡,與重贊有隙。遂與部下閻承恕謀害重贊,密遣人巿馬纓,偽造制書云重贊構逆,令夷其族。乃自持偽制并馬纓,以告都校陳延正曰:「使者致而去矣。」延正具白重贊,重贊封其書以聞。太祖大駭,令驗視之,率皆誕謬,遂命六宅使陳思誨馳赴涇州,禽玉及承恕鞫問,伏罪棄巿。延正擢領刺史以賞之,仍詔諸州,凡被制書有關機密,則詳驗印文筆迹。俄改泰寧軍節度。乾德四年,又為定國軍節度。開寶二年,改左千牛衞上將軍,奉朝請。三年,卒,年六十二。《宋史卷二百六十一 列傳第二十 白重贊》
某案:李玉利用新朝印信不广为人知之漏洞,构陷于人,死为应当。自是赵宋详验印文笔迹,坏事变好事,亦足以书于史。
960-9-1、九月辛丑(建隆元年九月初四960/9/27),宴近臣於萬春殿,後九日,又宴於廣德殿,皆曲宴也。凡曲宴無常,惟上所命。
1)曲宴。凡幸苑囿、池籞,觀稼、畋獵,所至設宴,惟從官預,謂之曲宴。或宴大遼使副于紫宸殿,則近臣及刺史、正郎、都虞候以上預。暮春後苑賞花、釣魚,則三館、祕閣皆預。
太祖建隆元年七月,親征澤、潞,宴從臣于河陽行宮,又宴韓令坤已下於禮賢講武殿,賜襲衣、器幣、鞍馬,以賞澤、潞之功也。《宋史卷一百一十三 志第六十六 禮十六》
某案:曲宴为皇帝四人宴会,无须记载。
960-9-2、壬寅(建隆元年九月初五960/9/28),李繼勳言帥師入北漢界,燒平遙縣,擄掠甚眾。
1)九月壬寅,昭義軍節度使李繼勳焚北漢平遙縣。《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宋初,加檢校太尉。太祖平澤、潞,繼勳朝于行在,即以為昭義軍節度。是秋,率師入河東,燔平遙縣,俘獲甚衆。《宋史 卷二百五十四 列傳第十三李繼勳》
3)九月,昭義李繼勳率師入鈞平遙,虜獲甚衆。《宋史卷四百八十二 列傳第二百四十一 世家五北漢劉氏》
某案:960-1-8条,引3)王朴《平边策》中应是先南后北,此时李继勋骚扰北汉,当无艺祖之令,观是则之“言帅师”可为征。首朝艺祖之功劳,怕是因此不告而入北汉而受疑也,若仍为心腹,伐李重进当用其人,未。
960-9-3、癸卯(建隆元年九月初六960/9/29),三佛齊王悉利大霞里壇遣使來貢方物。
1)三佛齊國,蓋南蠻之別種,與占城為鄰,居真臘、闍婆之間,所管十五州。土產紅籐、紫礦、箋沈香、檳榔、椰子。無緡錢,土俗以金銀貿易諸物。四時之氣,多熱少寒,冬無霜雪。人用香油塗身。其地無麥,有米及青白豆,雞魚鵝鴨頗類中土。有花酒、椰子酒、檳榔酒、蜜酒,皆非麴○所醞,飲之亦醉。樂有小琴、小鼓,崑侖奴踏曲為樂。國中文字用究梵書,以其王指環為印,亦有中國文字,上章表即用焉。累甓為城,周數十里,用椰葉覆屋。人民散居城外,不輸租賦,有所征伐,隨時調發,立酋長率領,皆自備兵器糧糗。汎海使風二十日至廣州。其王號詹卑,其國居人多蒲姓。唐天祐元年貢物,授其使都蕃長蒲訶粟立寧遠將軍。
建隆元年九月,其子悉利胡大霞里檀遣使李遮帝來朝貢。《宋史卷四百八十九 列傳第二百四十八 外國五》
2)室利佛逝(音译自梵文Sri Vijaya),简称佛逝。宋代后,中国史籍改称三佛齐王国(Samboja kingdom)。是7-14世纪,存在于巽他群岛的一个信奉大乘佛教的海上强国。起源于苏门答腊岛东南部的巨港,在其鼎盛时期,势力范围包括马来半岛和巽他群岛的大部分地区。控制诸蕃水道之要冲,经济上主要依靠过境贸易。其首都先为 巨港,后北迁占碑。
室利佛逝是东南亚古代最强大的王国之一,是第一个势力范围及于整个马来群岛的王国。8-10世纪曾是大乘佛教的主要传播中心。室利佛逝的官方语言为马来语,正是由于室利佛逝的影响力,马来语逐渐成为南洋群岛的通用语。
南北朝至唐前期,苏门答腊岛上曾存在过一个名叫干陀利国的古国,后来三佛齐王国替代了它(一说法为改称)。唐宋两代三佛齐王国多次来朝。
明代洪武三十年(1397年),东爪哇满者伯夷国灭三佛齐旧王朝,三佛齐王子逃往马来半岛建立满剌加王朝(马六甲王朝)。当时旅居巨港的华人一千多人拥戴广东南海人梁道明为王,建新三佛齐王朝,公元1470年被满者伯夷所灭。
720年高僧金刚智到过佛逝。10世纪初叶唐昭宗天祐元年(904年)中国文献改称为三佛齐,时以勃林邦(今巨港)为首都。三佛齐是阿拉伯语Zabadj和爪哇语Samboja对音。
在宋代,南洋诸国中,三佛齐是出使中国人数最多的国家,可考的有28次,多在广州上岸,两国关系非常密切。[4]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二年(961年)三佛齐国王悉利大霞里坛遣使贡方物、三年(962年)三月、三年十二月王室利乌耶遣使贡方物。开宝七年贡象牙、乳香、蔷薇水、万岁枣(枣椰树与椰枣)、白砂糖等。太平兴国五年(981年)三佛齐王夏池遣使进贡茶龙眉。宋太宗淳化三年(992年)东爪哇国崛起,统一爪哇岛,势力扩展到巴哩岛并和三佛齐国交战,并吞了三佛齐的国都渤林邦;三佛齐迁都占卑。三佛齐-东爪哇战争结果,东爪哇国失败,国王穆罗茶(Dharmvamca)被杀。《百度百科》
某案:中国向来有万国来朝之理想,宋亦不例外,此为宋立国后第一个建交国家,当记之。然如同他朝,对外国了解甚少,但未耽搁两国经济交流,三佛齐国有贡,宋必有回,贸易从此始也。
960-9-4、丙午,御崇元殿,備禮冊四親廟。
1)丙午,奉玉冊謚高祖曰文獻皇帝,廟號僖祖,高祖妣崔氏曰文懿皇后;曾祖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曾祖妣桑氏曰惠明皇后;祖曰簡恭皇帝,廟號翼祖,祖妣劉氏曰簡穆皇后;皇考曰武昭皇帝,廟號宣祖。《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冊禮。建隆元年,詔尊母南陽郡太夫人為皇太后,仍令所司追冊四親廟。後不果行。《宋史 卷一百一十 志第六十三 禮十三》
3)宗廟之制。建隆元年,有司請立宗廟,詔下其議。兵部尚書張昭等奏:「謹案堯、舜、禹皆立五廟,蓋二昭二穆與其始祖也。有商建國,改立六廟,蓋昭穆之外,祀契與湯也。周立七廟,蓋親廟之外,祀太祖與文王、武王也。漢初立廟,悉不如禮。魏、晉始復七廟之制,江左相承不改。然七廟之室,隋文但立高、曾、祖、禰四廟而已。唐因立親廟,梁氏而下,不易其法。稽古之道,斯為折衷。伏請追尊高、曾四代,崇建廟室。」於是判太常寺竇儼奏上皇高祖文安府君曰文獻皇帝,廟號僖祖;皇曾祖中丞府君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皇祖驍衞府君曰簡恭皇帝,廟號翼祖;皇考武清府君曰昭武皇帝,廟號宣祖;皇高祖妣崔氏曰文懿皇后;皇曾祖妣桑氏曰惠明皇后;皇祖妣京兆郡太夫人劉氏曰簡穆皇后。太祖御崇元殿,備禮冊四親廟,奉安神主,行上諡之禮。《宋史卷一百零六 志第五十九 禮九 吉禮九 宗廟之制》
某案:是则言册封四庙,其仪式《宋史》未书此次之册封,他次皆为后帝所为,不知如此次否。
960-9-5、丁未,宰相率百官進名奉慰。
1)忌日,唐初始著罷樂、廢務及行香、修齋之文。其後,又朔望停朝,令天下上州皆準式行香。天祐初,始令百官詣閤奉慰。宋循其制,惟宣祖、昭憲皇后為大忌。前一日不坐,羣臣詣西上閤門奉慰,移班奉慰皇太后,退赴佛寺行香。凡大忌,中書悉集;小忌,差官一員赴寺。如車駕巡幸道遇忌日,皆不進名奉慰。留守自於寺院行香,仍不得在拜表之所。天下州府軍監亦如之。《宋史卷一百二十三 志第七十六 禮二十六 忌日》
2)唐宋礼制,逢帝、后忌辰,百官列班进名拜慰天子或皇太后,称“奉慰”。《百度百科》
某案:此为宋之第一次奉慰,《宋史》无记载,不当。
960-9-6、己酉,幸宜春苑。
1)宜春苑(宋)是古代建筑之精华,北宋四大名园之一。在河南开封城东。是宋太祖赵匡胤之弟赵廷美的花园,俗称东御园,“宜春苑以繁华似锦,池沼秀丽闻名京师。”宜春苑是宋哲宗兖国公主附马的私家花园旧址,宋人称李附马园。重建的宜春苑为主园,集种植花木、观赏景观、销售花卉为一体;附马园集宋代建筑与古今结合的高科技娱乐项目为一体,是一个具有独特的宋文化资源,有其很高开发价值的旅游项目。《百度百科》
2)己酉,幸宜春苑。《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是时此园当未为赵延美之花园。
960-9-7、淮南節度使、兼中書令滄人李重進,(重進,初見廣順二年七月。)周太祖之甥也,始與上俱事世宗,分掌內外兵權,而重進以上英武出己右,心常憚焉。恭帝嗣位,重進出鎮揚州,領宿衛如故。及上受禪,命韓令坤代重進為馬步軍都指揮使。重進請入朝,上意未欲與重進相見,謂翰林學士饒陽李昉(昉,初見乾祐元年十一月。)曰:「善為我辭以拒之。」昉草詔云:「君為元首,臣作股肱,雖在遠方,還同一體。保君臣之分,方契永圖,修朝覲之儀,何須此日。」重進得詔,愈不自安,乃招集亡命,增陴浚隍,陰為叛背之計。李筠舉兵澤、潞,重進遣其親吏翟守珣(守珣,未見。)間行與筠相結。守珣素識上,往還京師,潛詣樞密承旨李處耘求見,上召問曰:「我欲賜重進鐵券,彼信我乎?」守珣曰:「重進終無歸順之志矣。」上厚賜守珣,許以爵位,且使說重進稍緩其謀,無令二凶並作,分我兵勢。守珣歸,勸重進養威持重,未可輕發,重進信之。上已平澤、潞,則將經略淮南,戊申(建隆元年九月十一960/10/4),徙重進為平盧節度使,度重進必增疑懼,庚戌(建隆元年九月十三960/10/6),又遣六宅使陳思誨齎鐵券往賜,以慰安之。(陳思誨持鐵券往賜,舊錄在庚戌,新錄在壬子,今從舊錄。)
1)李重進,其先滄州人。周太祖之甥,福慶長公主之子也,生於太原。.... 重進年長於世宗,及周祖寢疾,召重進受顧命,令拜世宗,以定君臣之分。.... 太祖即位,以韓令坤代為侍衞都指揮使,加重進中書令。既而移鎮青州,加開府階。重進與太祖俱事周室,分掌兵柄,常心憚太祖。太祖立,愈不自安,及聞移鎮,陰懷異志。太祖知之,遣六宅使陳思誨齎賜鐵券,以安其心。重進欲治裝隨思誨入朝,為左右所惑,猶豫不决。又自以周室近親,恐不得全,遂拘思誨,治城隍,繕兵甲,遣人求援李景,景懼而不納,聞之太祖。監軍安友規常為重進所忌,至是友規謀與親信數人斬關出,為衆所拒,踰城得脫。重進捕軍校不附者數十人,盡殺之。《宋史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李重進》
某案:艺祖怕李重进什么?
观是则,艺祖一不让重进入朝觐见,二怕其反赐铁券(民间俗称免死券),似有所惧。李重进之身份:周太祖之甥,晋之驸马决定了其须忠于后周,此其一;后周之朝,与太祖分掌兵权,一外一内,足见二人皆为周帝心腹且二人有一定之军事能力,此其二;二人不和,是则及《李重进》传皆言惮艺祖,当是二人互惮,此中必有周帝之挑拨离间,以好控制军方也,此其三。观此三条,则艺祖惧重进,原因当有一:昔日二人地位相当,能力相当,且重进身份高于艺祖,此时艺祖虽与重进不和,当羡慕(或许有小嫉妒)重进之身份天然为周帝信任也;二:惧怕重进之军事才能,观《新五代史 周太祖纪》及《周太宗纪》,每逢大战,艺祖常常留守,仅有之胜仗亦为恰逢其会,行政能力高于军事才能,此为公认。三:艺祖之帝王业,取之于周隐帝母子,所谓孤儿寡母之手,其手段不可广之于众,自对周室众亲朋或多或沙有内疚之感,此乃人之本能。重进为周室至亲,艺祖怕不能坦然面对。四:是时众掌军节度使心中不服,面上称臣;李筠之反,众皆隔岸观火,添风加油,无不盼战长久以巩固自己地位,艺祖真正惧怕李重进此时亦反也。
故,艺祖不见重进,免二人之尴尬。除李筠后,艺祖之手段,当是逼迫李重进造反,至于免死铁券,想必人人皆知其无用至极,当哈哈两声以去无言。
@珠江笑笑生 2022-07-23 18:58:50
写得很好,我看了不少,等有空了,从头到尾看一遍,老先生慢慢来,别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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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鼓励,必不负所望。某刚过天命,不敢称老。合手。
960-9-8、是日(建隆元年九月十二960/10/5),貶中書舍人懷戎趙逢(案趙行逢原本脫「行」字,今據宋史補。)為房州司戶參軍。上之親征澤、潞也,山程狹隘多石,上自取數石於馬上抱之,羣臣六軍皆爭負石開道。行逢憚涉險,偽傷足,留懷州不行。及師還,將大有除拜,其命甚密。行逢當入直,又稱疾,請於私第草制,上怒,下御史府劾其罪而黜之。
1)中書舍人趙行逢坐從征避難,貶房州司戶參軍。《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是则之赵行逢,太不会看脸色行事。俗语:不打勤快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此之谓也。惟不知将拜除哪位。
960-9-9、陳思誨至淮南,李重進即欲治裝,隨思誨入朝,左右沮之,重進猶豫不決。又自以前朝近親,恐不得全,乃拘留思誨,益治反具。遣使求援於唐,唐主不敢納。揚州都監、右屯衛將軍安友規(友規,以永興節度副使見乾祐元年三月。)知重進必反,踰城來奔。重進疑諸將皆不附己,乃囚軍校數十人,軍校呼曰:「吾輩為周室屯戍,公苟奉周室,何不使吾輩效命?」重進不聽,悉殺之。己未(建隆元年九月十六960/10/15),重進反書聞,上命馬步軍副都指揮使、歸德節度使石守信為揚州行營都部署、兼知揚州行府事,殿前都指揮使、義成節度使王審琦為副,宣徽北院使李處耘為都監,保信節度使宋延渥為都排陣使,帥禁兵討之。
1)己未,淮南節度李重進以揚州叛,遣石守信等討之。《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太祖立,愈不自安,及聞移鎮,陰懷異志。太祖知之,遣六宅使陳思誨齎賜鐵券,以安其心。重進欲治裝隨思誨入朝,為左右所惑,猶豫不决。又自以周室近親,恐不得全,遂拘思誨,治城隍,繕兵甲,遣人求援李景,景懼而不納,聞之太祖。監軍安友規常為重進所忌,至是友規謀與親信數人斬關出,為衆所拒,踰城得脫。重進捕軍校不附者數十人,盡殺之。
太祖遣石守信、王審琦、李處耘、宋偓四將率禁兵討重進,會友規至,賜襲衣、金帶、器幣、鞍馬,以為滁州刺史,監前軍。《宋史 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李重進》
3)李重進反揚州,以守信為行營都部署兼知揚州行府事。帝親征至大儀頓,守信馳奏:「城破在朝夕,大駕親臨,一鼓可平。」帝亟赴之,果克其城。《宋史 卷二百五十 列傳第九 石守信》
4)李重進叛,副石守信為前軍部署討之。《宋史 卷二百五十 列傳第九 王審琦》
5)討李重進,為行營兵馬都監。《宋史卷二百五十七 列傳第十六李處耘》
6)李重進謀以揚州叛,偓察其狀,飛章以聞。太祖令偓屯海陵,以觀重進去就。遂從征揚州,為行營排陣使。《宋史 卷二百五十五 列傳第十四 宋偓》
某案:李重进犹豫轻信无异于自杀。
906-9-7中有翟守珣,为重进心腹,归告不必为李筠反而有异动,重进听信,坐视李筠亡。是时重进虽有反意,而无必反之心:时艺祖虽去其侍卫都指挥,但加进中书令;虽不允许进京觐见,其信颇有道理,是重进不反之理由也。及陳思诲至淮南,重进欲治装进京,又为部下止,其人犹豫不决必非能胜之人也。联合李筠偌大之事,翟守珣说什么就干什么,思诲出示铁劵,即欲整装待发,是为轻信也,轻信之反面就是轻易不信,疑诸将军不附即全部杀之。重进之败,无他,轻信与犹豫也。安友规之亡、南唐之不配合,外因耳。
960-9-10、寧國軍節度使吳延福,吳越王俶之舅也。或告延福有異圖,庚申(建隆元年九月二十三960/10/16),俶遣內牙指揮使薛溫以兵圍其第,收延福兄弟五人。睦州刺史延遇,恐懼自殺。眾欲殺延福兄弟,俶流涕曰:「先夫人之同氣也,吾安忍置法。」皆除名,徙諸州,卒全母氏之族。(延福,見廣順二年,不著邑里。)
1)俶舅寧國軍節度吳延褔有異圖,左右勸俶誅之,俶曰:「先夫人同氣,安忍置於法?」言訖嗚咽流涕,但黜延褔於外,終全母族。《宋史 卷四百八十 列傳第二百三十九 世家三 吳越錢氏》
某案:是则与上则对读,则李重进之犹豫、轻信更加突出。钱俶收吴氏兄弟之坚决,此为虽至亲不顾也;赦免吴氏兄弟之死,不听外人之言,是自信也。某怀疑李焘故意书此则与李重进反之后,反衬重进之无能也。
反观艺祖时代之敌对者,其水平皆不如艺祖,此之李重进、外之刘钧、李景父子等,岂非天意赵宋?或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不解。
960-9-11、癸亥,詔削奪李重進官爵。
某案:是实为向李重进宣战也。
960-9-12、先是,邊將獲北漢民數百人,甲子(建隆元年九月二十七960/10/20),命悉放還。
1)甲子,歸太原俘。《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灭李筠,北汉固受损极大,不敢有所为于北疆;然求稳妥计,艺祖仍买好于北汉,此所还边民或是李继续勋初五日所劫。毕竟汉、宋两国皆为汉人,固有劫人之为,而无杀烧之举,若辽宋对峙,打劫对方烧杀抢掠无不用其极,美其名曰“打草谷”。或与是时人口不多,为政者不敢杀也。
960-9-13、詔文武常參官請病告過三日,以名聞,當遣太醫診視之。
某案:开始对官僚讲纪律,实为约束众官僚之行为也,遣太医不过掩人目耳。如叔孙通为汉高祖制定朝仪,此为艺祖心理上为帝之始也。
960-10-1、冬十月丁卯朔(建隆元年十月初一960/10/23),賜百官諸軍校冬服,諸州長史、屯戍將士,遣使就賜之。
1)冬十月丁卯朔,賜內外文武官冬衣有差。《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例行赏赐。
960-9-14、是月,吳越始榷酒酤。
1)简介:中国封建政权实行的酒类专卖制度。亦称榷酤、酒榷。始行于汉武帝天汉三年(公元前98),官府控制酒的生产和流通,独占酒利,不许私人自由酿酤。这与当时对外用兵,需广开财源有关。武帝死后,榷酒酤在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的盐铁会议上遭人反对,遂被取消,改征酒税。王莽时恢复,“官自酿酒卖之”。东汉再行税酒政策。两晋南北朝时,间或实行专卖,但基本上是征税。隋代完全开放,免去酒的专税。唐中叶重新实行榷酤,并在专卖形式上有所发展。五代两宋对酒类的专卖制度更趋加强,辽金亦行专卖。元代榷酤之重更甚于前代。明代取消专卖,只收酒税。清也税而不榷,初期税从轻,私营酿酤业大有发展;后期酒税加重,榷酤思想又见抬头,重税高价,白酒生产行特许制度,严禁私烧,事实上是税酒向榷酒的转化。
发展历史:酒类专卖开始是采取直接专卖的形式,官酿官卖,寓税于价。唐时除官府设肆卖酒外,又有官卖酒曲(榷曲)、由特许的酒户输榷酒钱(占酒价之半)、将榷酒钱分摊于青苗钱(地税附加税)上等多种变通的作法。宋代在京城榷曲,州县城官卖,乡村则“募民掌榷”,实行包税制。包税人承买酒坊,酿酒酤卖,不许他人插手,属于委托专卖的性质。官酿官卖只是狭义的榷酤,广义应包括其他各种形式在内。《百度百科》
2) 酒 宋榷酤之法:諸州城內皆置務釀酒,縣、鎮、鄉、閭或許民釀而定其歲課,若有遺利,所在多請官酤。三京官造麴,聽民納直以取。《宋史 卷一百八十五 志第一百三十八 食貨下七 酒》
3)自鏐至俶世有吳越之地僅百年,管內諸州皆子弟,將校授任而後請命於朝,有至使相者。俶任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四十年,為元帥三十五年。及歸朝卒,子惟演、惟濟皆童年,召見慰勞,並起家諸衞將軍。善始令終,窮極富貴,褔履之盛,近代無比。
然甚儉素,自奉尤薄,常服大帛之衣,幃帳茵褥皆用紫絁,食不重味。頗知書,雅好吟詠。在吳越日,自編其詩數百首為正本集,因陶穀奉使至杭州,求為之序。性謙和,未嘗忤物。在藩日,每朝廷使至,接遇勤厚。所上乘輿、服物、器玩,制作精妙,每遣使修貢,必羅列於庭,焚香再拜,其恭謹如此。崇信釋氏,前後造寺數百,歸朝又以愛子為僧。善草書,上一日遣使謂曰:「聞卿善草聖,可寫一二紙進來。」俶即以舊所書絹圖上之,詔書褒美,因賜玉硯金匣一,紅綠象牙管筆、龍鳳墨、蜀牋、盈丈紙皆百數。《宋史 卷四百八十 列傳第二百三十九 世家三 吳越錢氏》
4)錢氏兼有兩浙幾百年,其人比諸國號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自鏐世常重斂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雞魚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責其負,則諸案史各持其簿列于廷,凡一簿所負,唱其多少,量為笞數,以次唱而笞之,少者猶積數十,多者至笞百餘,人尤不勝其苦。又多掠得嶺海商賈寶貨。當五代時,常貢奉中國不絕,及世宗平淮南,宋興,荊、楚諸國相次歸命,俶勢益孤,始傾其國以事貢獻。太祖皇帝時,俶甞來朝,厚禮遣還國,俶喜,益以器服珍奇為獻,不可勝數。太祖曰:「此吾帑中物爾,何用獻為!」太平興國三年,詔俶來朝,俶舉族歸于京師,國除。其後事具國史。《新五代史 卷六十七 吳越世家第七》
某案:吴越始榷酒酤者,当是钱俶开始从宋三京进酒曲也,恭顺以示艺祖。
吴越始酒榷,《宋史 食货志》未载,误,当是宋朝经济史之大事,无是书,几错也。
吴越榷酒酤者,恭顺示艺祖,此判断当无误。《宋史 吴越传》极言钱氏父子之俭素,或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也。《新五代史 吴越传》直揭钱氏之底:淫侈,掠海商贾宝货,循东晋石崇旧例而由河道转海上耳。以此等胆大妄为之徒,不私自酿酒?艺祖最是明白,其进贡者罢,榷酒酤罢,以艺祖之物换艺祖高兴罢了,由此则引4)足见艺祖已具帝王之心态,非作小给李筠看时也。
大暑日购《新五代史》,今日读《吴越世家》,有前任书主为书签之商标一份,给诸君谝谝。
960-10-2、李筠之叛也,遣使邀建雄節度使真定楊庭璋,(庭璋,初見顯德五年二月。)庭璋執其使以聞,仍獻攻取之策。庭璋姊,故周祖妃,上疑有異志,命鄭州防禦使信都荊罕儒(罕儒,冀州人,初見顯德六年十二月。)為晉州兵馬鈐轄,使伺察之。罕儒每入府中,從者悉持刀劍,庭璋開懷接納,殊不設備,罕儒亦不敢發。會有詔召庭璋赴闕,庭璋即日單車就道。己巳(建隆元年十月初三960/10/25),徙庭璋為靜難節度使。
1)楊廷璋字溫玉,真定人。家世素微賤,有姊寡居京師,周祖微時,欲聘之,姊不從,令媒氏傳言恐逼,姊以告廷璋。廷璋往見周祖,歸謂姊曰:「此人姿貌異常,不可拒。」姊乃從之。
宋初,加檢校太尉。吏民詣闕,請立碑頌功德。太祖命盧多遜撰文賜之。李筠叛,潛遣親信使齎蠟書求援鄰境,廷璋獲之,械送京師,因上攻取之策,即下詔委以經略。及車駕親征,詔廷璋率所部入陰地,分賊勢。賊平,歸鎮。是秋來朝,改鎮邠州。《宋史 卷二百五十五 列傳第十四 楊廷璋》
2)建隆初,升鄭州防禦,以罕儒為使,改晉州兵馬鈐轄。《宋史 卷二百七十二 列傳第三十一 荊罕儒》
某案:唯大英雄能本色,杨庭璋大英雄也。
庭璋械送礼筠之求援信使,且上攻取之策于艺祖,是坦荡荡也—我与李筠无关,他来求我未应,械信使以表心迹,上策略以表态度;固有艺祖诏分贼势力之事。为前朝帝王之至亲,无可瞒,亦不必瞒,你派人监视我,我开怀接纳,不防备;诏我入朝,单车入,亦无防备,你奈我何?本色演出,方为大英雄。
艺祖此时为李重进所累,怕有惊弓之鸟之感觉,看谁皆欲反也,况周太祖之妻弟?不知为何,艺祖信任不识字之荆罕儒,亦为不解?最终迁静难节度使,庭璋当欣欣然赴任,此,艺祖、庭璋皆放心。最是不测故人心!
960-10-3、庚午,安友規至自揚州,上以為滁州刺史,令監護前軍進討。
1)監軍安友規常為重進所忌,至是友規謀與親信數人斬關出,為衆所拒,踰城得脫。重進捕軍校不附者數十人,盡殺之。太祖遣石守信、王審琦、李處耘、宋偓四將率禁兵討重進,會友規至,賜襲衣、金帶、器幣、鞍馬,以為滁州刺史,監前軍。《宋史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某案:友规《宋史》无传,可知其人无分量,艺祖重用为监护前军,提高士气外,未尚不是监视其人也。前军四将领,皆艺祖之腹心,何来监护?其人渺小,其作用颇大,直接打乱李重进之计划,使李重进对其部下不信任,不能放手使用。其败,有安友规三分气力也。
960-10-4、壬申(建隆元年十月初六960/10/28),河決棣州厭次縣,又決滑州靈河縣。
1)建隆元年十月,棣州河決,壞厭次、商河二縣居民廬舍、田疇。《宋史 卷六十一 志第十四 五行一上 水上》
某案:如图1、北宋黄河由无棣入海,非今之垦利入海也。《宋史》所言二县,皆属棣州,为入海口处.是则所言灵河县,即图2之灵河镇也。
此次黄河决堤损失不大,观《宋史》、是则即可知,为宋立国第一次,当书之。惟不知两则哪个更准确,姑共存之。
960-10-5、有司請據諸道所具版籍之數,升降天下縣望,以四千戶以上為望,三千戶以上為緊,二千戶以上為上,千戶以上為中,不滿千戶為中下,仍請三年一責戶口之籍,別定升降。從之。凡望縣五十,戶二十八萬一千六百七十;緊縣六十七,戶二十二萬八千六百九十三;上縣八十九,戶二十一萬八千二百八十;中縣一百一十五,戶一十七萬九千三十;中下縣一百一十,戶五萬九千七百七十。總九十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三戶,(按總數不符,應作九十六萬七千四百四十三戶。)此國初版籍之數也。
1)960-4-3引2)有关宋朝郡县的一些简单内容:
1、宋朝的府州分为九个等级,并依治理难度分成剧郡、闲郡两类;主官京府为府尹、府为知府、州为知州:
(1)京府 (2)次府 (3)辅州 (4)雄州 (5)望州
(6)紧州 (7)上州 (8)中州 (9)下州
军、监同下州的只有一个等级,视同下州;主官军为知军、监为知监:
同下州
县分为十个等级;主官为知县:
(1)赤县 (2)畿县 (3)次赤县 (4)次畿县 (5)望县
(6)紧县 (7)上县 (8)中县 (9)中下县 (10)下县
军(属府州)不分等级,主官为军使,俱以知县兼任。
监(属府州)不分等级,主官为知监,一般不辖实土,负责铸钱、盐务、矿务、竹园、养马等事务。
2、宋朝的府州绝大多数都有郡名,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可做府州的别名。
3、宋朝府州除京府外,分为五级州格,州格并无太大意义;杯酒释兵权后,州格仅作武官(非主官)升迁之用。
(1)都督州:有大都督府、中都督府、下都督府,置大都督、中都督、下都督
(2)节度州:置节度使或观察使,一般称某某军节度或某某军,一般称为军额,请勿与作为政区的“军”混淆
(3)防御州:置防御使
(4)团练州:置团练使
(5)军事州:置刺史
4、县、尉司、院、真定府北寨的下级行政建制为乡。
5、宋朝的府、州、军、县节制城、寨、堡、关等建制,主要负责边防事务,部分城寨还节制堡;
南宋的城、寨、堡、关等建制,由于资料不全,所以凡未考证的,一律未列入沿革中。
宋代羁糜州县和城寨堡关各史料记载不一,现主要参考《宋史》、《元丰郡县志》、《太平寰宇记》、《武经总要》等书,尽量予以全部列出,以供参考。
6、宋朝的县节制监,军、县节制场、务、冶、坑、井、栅等建制,主要负责盐务和矿务。
南宋的监、场、务、冶、坑、井、栅等建制,由于资料不全,所以凡未考证的,一律未列入沿革中。《行政区划网 东方血脉 》
2)唐室既衰,五季迭興,五十餘年,更易八姓,縣分裂,莫之能一。宋太祖受周禪,初有州百一十一,縣六百三十八,戶九十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三。《宋史卷八十五 志第三十八 地理一》
某案:960-4-3引2)颇好,重新引用一遍。是则李焘言总户数与《宋史》多90户,不知据何资料。估计960年的五代十国人口总为二千万人(《百度百科》),约三分之二属于宋朝,每户约十五人,则望县四千户,六万余人,不若今日一社区人多。是则之数据及其变化,《宋史 地理志》总提要全也,可观《宋史》。
《旧五代史》到,应是新书,品相极好。给诸君谝谝。
960-10-6、升鎮州娘子關為承天軍。
1)承天军经唐末五代,一直存在,后唐有康福,后周有翟守素曾先后担任过承天军使,(注:《旧五代史》卷91《康福传》:“少事后唐武皇,累补武职,充承天军都监”。第1200页;《宋史》卷274《翟守素传》:“历汉、周,迁供奉官,领承天军使”。第9362页。)到北宋升“娘子关为承天军”,后来又以“承天军为寨,属平定县”。(注:《资治通鉴》卷242,唐穆宗长庆元年十月条:“裴度自将兵出承天军故关以讨王庭凑。”胡三省注曰:“(宋朝)以承天军为寨,属平定县。”另引宋白曰:“承天军,太原东鄙,土门路所冲也。”第7800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宋太祖建隆元年(960)条:“升镇州娘子关为承天军”。)承天军仍作为北宋的军事镇守要地,只不过改名为承天寨罢了。贾志刚《唐代河东承天军史实寻踪》
2)翟守素,濟州任城人。父溥,晉左司禦率府率。守素以父任為殿直,歷漢、周,遷供奉官,領承天軍使。《宋史 卷二百七十四 列傳第三十三 翟守素》
3)真定府:次府,常山郡,成德军节度;庆历八年(1048)之前俗称“镇州”。
真定县:次赤,倚。
藁城县:次畿。
栾城县:次畿。
元氏县:次畿。
井陉县[天威军]:次畿。熙宁六年(1073)省入获鹿、平山二县,八年(1075)仍置井陉县,并自天护城徙治天威军,以知县兼天威军使。有天威军寨、小作口、王家谷三寨。
承天军:无倚郭。建隆元年(960)于真定府娘子关置承天军,后废。《行政区划网站宋朝河北西路行政区划》
某案:升娘子关为县级编制承天军,以引3)真定府井陉县[天威军]为例,在井陉县设天威军,以知县兼军使;娘子关承天军亦如此。
960-10-7、乙酉,晉州言兵馬鈐轄、鄭州防禦使荊罕儒戰沒。罕儒恃勇輕敵,常懸軍深入北漢境,北漢人多閉壁不出,前後擄獲甚眾,於是領千餘騎抵汾州城下,焚其草市而還。夕次京土原,北漢主遣大將郝貴超(貴超,未見。)領萬眾來襲,黎明,及之,罕儒遣都監、氊毯副使閻彥進(彥進,未見。)分兵以禦貴超。罕儒錦袍衷甲,據胡牀饗士,方割羊臂臑以食,聞彥進小卻,即上馬,麾兵徑犯其鋒。北漢人攢戈舂之,罕儒墜馬,為北漢人所獲,罕儒猶格鬥,手殺十餘人,乃遇害。北漢主欲生致罕儒,及聞其死,求殺罕儒者戮之。上痛悼不已,擢其子守勳為西京武德副使;因索京土原之將校不用命者,黜慈州團練使平陸王繼勳(繼勳,初見乾祐元年。)為率府率,閻彥進為殿直,斬其部下龍捷指揮使石進德等二十九人。(乙酉,十六日也。新錄據奏到始書,今從之。不知罕儒戰沒果何日也。)
1)乙酉,晉州兵馬鈐轄荊罕儒襲北漢汾州,死之;龍捷指揮石進二十九人坐不救棄市。《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建隆初,升鄭州防禦,以罕儒為使,改晉州兵馬鈐轄。罕儒恃勇輕敵,嘗率騎深入晉境,人多閉壁不出,虜獲甚衆。是年冬,復領千餘騎抵汾州城下,焚其草市,案兵以退。夕次京土原,劉鈞遣大將郝貴超領萬餘衆襲罕儒,黎明及之。罕儒遣都監、氈毯副使閻彥進分兵以禦貴超。罕儒錦袍衷甲據胡牀享士,方割羊臂臑以啖,聞彥進小却,即上馬麾兵徑犯賊鋒。并人攢戈舂之,罕儒猶格鬥,手殺十數人,遂遇害。劉鈞素畏罕儒之勇,常欲生致,及聞其死,求殺罕儒者戮之。太祖痛惜不已,擢其子守勳為西京武德副使。因索京土原之不效命者,黜慈州團練使王繼勳為率府率,閻彥進為殿直,斬其部下龍捷指揮使石進德等二十九人。
罕儒輕財好施。在泰州,有煮海之利,歲入鉅萬,詔聽十收其八,用猶不足。家財入有籍,出不問其數。有供奉官張奉珪使泰州,自言後唐張承業之子。罕儒曰:「我生平聞張特進名,幸而識其子。」厚加禮待,遺錢五十萬,米千斛。
罕儒雖不知書,好禮接儒士。進士趙保雍登科覆落,客游海陵。罕儒問其所欲,保雍以將歸京師,且言緣江榷務以絲易茗有厚利。罕儒立召主藏奴,令籍藏中絲,得四千餘兩,盡以與之。然好勇善戰,不顧勝負。常欲削平太原,志未果而及於敗,人皆惜之。《宋史 卷二百七十二 列傳第三十一 荊罕儒》
某案:荆罕儒死于轻敌。
是则及《宋史 荆罕儒传》皆曰被斩之龙捷指挥使名石进德,《宋史 太祖纪》作石进,《宋史》校点专家仅仅指出而无定语,某亦不敢定名谁为是,惟是史编排不好而已。
按照艺祖之先南后北之策略,对北汉之骚扰,削弱,当是一长期过程。罕儒所为,应为艺祖所允许,至少为默许。故其亡也,艺祖杀二十九人为之殉葬。罕儒之死,在楊庭璋归京觐见之后。庭璋在,虽无片言只语对罕儒,而罕儒受命于艺祖而不敢发作,受庭璋辖制也,其人虽欲伐北汉而不敢放肆,及庭璋走,罕儒肆无忌惮,其亡也固矣。
刘钧之欲生擒罕儒,观《宋史 刘钧传》,时契丹不以北汉为重,刘钧恐慌不已,当怕既不为契丹看重,又不为赵宋所依,擒罕儒有求于赵宋也。其戮杀罕儒者,脑凶成怒也。势力窘弱,有求于人而无果,忧愤而卒。
960-10-8、先是,兩京軍巡及諸州馬步判官,皆以補將吏,於是詔吏部流內銓注擬選人。
1)流内铨:宋太祖时,设立流内铨(简称铨司)、委派“权判流内铨事”2员,专管考试选人、判决案例和拟定差遣等事。《百度百科》
某按:新朝初立,人员大量需求,两京及诸州低级法官皆提升为将官或官吏,自是需要再选拔委任。低级官吏需要中央部门选拔,也是宋朝行政效率低下之原因。
960-10-9、上問樞密副使趙普以揚州事宜,普曰:「李重進守薛公之下策,昧武侯之遠圖,憑恃長淮,繕修孤壘。無諸葛誕之恩信,士卒離心。有袁本初之強梁,計謀不用。外絕救援,內乏資糧,急攻亦取,緩攻亦取。兵法尚速,不如速取之。」上納其言。丁亥(建隆元年十月二十一日960/11/12),下詔親征,以皇弟光義為大內都部署,吳廷祚權東京留守,呂餘慶副之。
1)下策:向东吞并吴国,向西占领下蔡,然后打包金银细软跨过长江向南,跑到长沙乐逍遥。《 百度百科 薛公下策》
2)丁亥,詔親征揚州,以都虞候光義為大內都部署,樞密使吳廷祚權上都留守。《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3)太祖謂左右曰:「朕於周室舊臣無所猜間,重進不體朕心,自懷反側,今六師在野,當暫往慰撫之爾。」遂親征,次大儀頓。《宋史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某案:观是则赵普言,非半部《论语》所能涵盖也。
960-10-2则,李重进所反,不过整治甲被,城隍,联络南唐,完全符合薛公之下策,按照赵普所言,釜中游鱼,早晚破耳,观整个平叛过程,果如其言。昔阮步军寂寞之叹,艺祖或当之。混乱五十余年,英雄如周世宗者,早已亡故,当世之人,完全达不到拼智力之水平,稍微努力即可平天下也。艺祖之“慰抚”语,不无自矜意,是为帝久之之自信也。
960-10-10、庚寅(建隆元年十月二十四日960/11/15),上發京師,百司六軍並乘舟東下。
某案:艺祖亦摆谱亲征也。
补960-10-11图。
960-11-1、十一月戊戌(建隆元年十一月初二960/11/23),次宿州。
960-11-2、甲辰(建隆元年十一月初八960/11/29),次泗州,舍舟登陸,命諸將鼓行而前。
某案:宿州距汴梁约270km,八天,均速34km/天,考虑河不为直线,均速40km/天,与960-10-11同;宿州、泗州160km,六天,考虑横跨洪泽湖,均速30km/天;木心言那时候车马很慢,艺祖之扬州游,足可征之。
如图,艺祖之行,水路走汴水至洪泽湖泗州,捡是图,未知泗州至扬州之官路走天长还是雄州,观下则,当走天长。
“鼓行而前”,是艺祖大张旗鼓,有炫耀示威之意。
960-11-3、丁未(建隆元年十一月十一日960/12/2),至大義驛,石守信遣使馳奏揚州即破,請上亟臨視。是夕,次其城下,登時攻拔之。李重進盡室赴火死,陳思誨亦為其黨所害。上購得翟守珣,補殿直,俄遷供奉官。重進性鄙吝,未嘗有觴酒豆肉及其士卒,下多怨者。兄深州刺史重興,初聞其叛,即自殺。弟解州刺史重贇,子尚食使延福,並戮於市。
1)十一月丁未,師傳揚州城,拔之,重進盡室自焚。戊申,誅重進黨,揚州平。《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太祖謂左右曰:「朕於周室舊臣無所猜間,重進不體朕心,自懷反側,今六師在野,當暫往慰撫之爾。」遂親征,次大儀頓。石守信遣使馳奏,揚州破在旦夕,願車駕臨視。太祖徑至城下,即日拔之。初,城將陷,重進左右勸殺思誨,重進曰:「吾今舉族將赴火死,殺此何益。」即縱火自焚,思誨亦為其黨所害。太祖入駐城西南,閱逆黨數百人,盡戮之。重進兄深州刺史重興,聞其叛,自殺。弟解州刺史重贊、子尚食使延福並戮於市。《宋史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第二百四十三 周三臣》
3)十一月甲辰(建隆元年十一月初八960/11/29),次泗州,舍舟登陆,命诸将鼓行而前。丁未,至大义驿,石守信遣使驰奏扬州即破,请上亟临视。是夕,次其城下,登时攻拔之,李重进尽室赴火死。《宋史全文 卷一太祖一》
4)我太祖皇帝授禪於周,啓封在宋,朱旗所指,黔首乂安。惟李重進作帥江都,嬰城構逆。時建隆元年九月也,乃命故中書令石公統王師以討之。十有二月,傅於城下。於是建行宫迎法駕,是月十一日,太祖至大儀驛,距廣陵六十里,夜半而城陷,詔宣徽北院使李公知軍府事。尋以行在立為梵宫,取僧之有徳行者處焉。是時光主事道暉,本居孝先,衆所推擇,李公列狀以聞,即可其奏。仍改法名為道堅,以紀年為寺額。墾田四頃,??省一莊,咸以賜之,供香積而飯緇流也。王禹偁《扬州建隆寺碑记》
5)凡军行在道,十里一令整齐,二十五里食讫粮,五十里宿食;或步骑众多,或山川险阻,并令主将约此裁令。《武经总要 卷十五 制度 行军约束》
6)鼓吹者,軍樂也。昔黃帝涿鹿有功,命岐伯作凱歌,以建威武、揚德風、厲士諷敵。其曲有靈夔競、雕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名,周官所謂「師有功則凱歌」者也。漢有朱鷺等十八曲,短簫鐃歌序戰伐之事,黃門鼓吹為享宴所用,又有騎吹二曲。說者謂列於殿庭者為鼓吹,從行者為騎吹。魏、晉而下,莫不沿尚,始有鼓吹之名。江左太常有鼓吹之樂,梁用十二曲,陳二十四曲,後周亦十五曲。唐制,大駕、法駕、小駕及一品而下皆有焉。
宋初因之,車駕前後部用金鉦、節鼓、掆鼓、大鼓、小鼓、鐃鼓、羽葆鼓、中鳴、大橫吹、小橫吹、觱栗、桃皮觱栗、簫、笳、篴,歌導引一曲。又皇太子及一品至三品,皆有本品鼓吹。凡大駕用一千五百三十人為五引,司徒六十四人,開封牧、太常卿、御史大夫、兵部尚書各二十三人。法駕三分減一,用七百六十一人為引,開封牧、御史大夫各一十六人。小駕用八百一十六人。太常鼓吹署樂工數少,每大禮皆取之於諸軍。一品已下喪葬則給之,亦取於諸軍。又大禮,車駕宿齋所止,夜設警場,用一千二百七十五人。奏嚴用金鉦、大角、大鼓,樂用大小橫吹、觱栗、簫、笳、篴,角手取於近畿諸州,樂工亦取於軍中,或追府縣樂工備數。歌六州、十二時,每更三奏之。[大中祥符六年,以其煩擾,詔罷追集,悉以禁兵充,常隸太常閱集。七年,親享太廟,登歌始作,聞廟外奏嚴,遂詔:行禮之次,權罷嚴警;禮畢,仍復故。]凡祀前一日,上御青城門觀奏嚴。若車駕巡幸,則夜奏於行宮前,人數減於大禮,凡用八百八十人。[真宗崇奉聖祖,亦設儀衞,別作導引曲,今附之。]《宋史卷一百四十 志第九十三 樂十五》
某案:石守信之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艺祖十一月初八至泗州,鼓吹而行,是十一月十一日至大仪驿;捡书,大仪驿距扬州六十里,得守信书,艺祖当夜即达扬州,速也。引5),宋朝之军法定步军一日五十里,艺祖之亲征扬州,其兵马当骑步两全,不到一日行六十里,是主将之令也,非违《武经总要》之制度。
大仪驿,捡书现为仪征市大仪镇。是时无仪征县,或是扬子县属,然《中国历史地图集 五代十国时期 周 北汉(959年)》未标,在扬子县西北,与天长县相邻。时改驿站为艺祖行在,灭李重进后改行在为建隆寺,如引4),王禹偁碑文时间有误,当是十一月,非“十有二月”也。
艺祖鼓吹而行,其鼓吹者,其规模、形式、鼓吹乐器种类,当与引6)不完全一致,毕竟此为入宋第一次行军乐也。
艺祖为马上皇帝,其为自豪者,既是行军作战也,虽贵为帝王,闻鼙鼓而血热。作为后周领兵作战之大将,后又为军事之最高长官,通过征李筠之胜,天下英雄之水平,艺祖当尽知也。此时亡李重进,艺祖有八成之把握,其亲征李重进者,从容而为之,观引2)可知也。艺祖至大仪驿时,守信等人或许已经攻下扬州,急信催促艺祖扬州城下,“君子引而不发”者,等艺祖最后一击也。如满清皇帝之狩猎,猎物为众人疲惫,等皇帝射最后一箭而亡,众皆跪山呼万岁,以满足皇帝之变态心理。非如此,李重进何以从容赴火而死?满足皇帝心理需要,石守信高手。是时艺祖已非初登基之帝也,其屠重信之党及其亲族,一个视别人生命为蚁蝼之王者诞生也。此艺祖心理一重要里程也,诸君记之。
读书至此,有珠江笑笑生兄枉驾是贴,指点颇多。某每欲偷懒,捡书不全,笑兄即指出不足,一语中的,迫使弟更加努力,致谢。读书两月余,建隆元年未尽,如是读法,未知十年能读完是书二十册否?叹叹。
2022-7-30、某案:受珠江笑笑生兄之鼓励,弟又购《元史》与《中国交通史》,后者未到,前者给诸君谝谝:《元史》(图1),共十五册(图2),1976年1版1印(图3)。为天津农林局政治部藏书,780为是书在馆中总号,某记得书日期,矜杨秋、屏除丝竹印(图4)。是书品相颇好,该馆购进后很少借阅,十五本有十三本藏书签、借书签完全存在(图5),诸君如某之岁数者,对此签当有所会心。
自5.16读是书,某购书如下:《二十五史纪传人物索引》,泉68.00;《金史》,泉192.00;《辽史》,泉195.00;《宋史论从》,泉34.50;《新五代史》,泉70.00,《旧五代史》,泉70.00;到手后发现是书不全,再购《旧五代史》,泉163.00;《十国春秋》,泉210.00;之《中国交通史》,泉20.00;《元史》,泉411.00;计泉1433.50。图6他书皆为旧年购也。陕北谚语好女费汉,莫不知看书费钱也。供诸君一笑,得进楼主志。
960-11-5、己酉(建隆元年十一月十三960/12/4),賑給揚州城中民米,人一斛,十歲以下給其半。為重進脅以隸軍者,賜衣履縱之。
某案:此应有之意,乱后抚民,遣送乱兵,几进于红朝军队也;观是则,艺祖之军政而言,政策有点水平。
960-11-6、 庚戌(建隆元年十一月十四960/12/5),詔重進家屬、部曲並釋罪,逃亡者聽自首,尸骼暴露者收瘞之,役夫死城下者,人賜絹三匹,復其家三年。
某案:李筠子守节降,艺祖以其为单州团练使;重进家族无降者,屠戮其兄弟子侄,家属、部曲释罪,对比一;潞州近城三十里,免今年田租,扬州人米一斛,死难役夫,免征三年;对比二也。是时之艺祖,对军政大事,已经足有经验处理之,心态渐入帝王之属也。
答珠江笑笑生问
弟化工之学,小吏为生,读书无他意,惟破寂寥空。赵宋经济发达,各种制度接近现代社会,惟其亡也,不得其因。故读是书,以解吾惑。兄台既有雅兴,弟当勉力从之,以遣有涯之生。
读书晶体苯环人,小邑衙门暂驻身。
旧史公余频订阅,新诗座右自当邻。
繁华汴水非无欲,随意言论未为真。
君若轻闲来合看,同谭寂寞有涯春。
术语入诗。博君一笑。
960-11-6、乙卯(建隆元年十一月十九960/12/10),唐主景遣左僕射江都嚴續來犒師。(續,可求子,初見開運三年。)
庚申(建隆元年十一月二十四960/12/15),復遣其子蔣國公從鎰、戶部尚書新安馮延魯(延魯,延己弟,初見天福二年。)來買宴,上厲色謂延魯曰:「汝國主何故與我叛臣交通?」延魯曰:「陛下徒知其交通,不知預其反謀也。」上詰其故,延魯曰:「重進使者館於臣家,國主令臣語之曰:『男子不得志,固有反者,但時有可、不可。陛下初立,人心未安,交兵上黨,當是時不反,今人心已定,方隅無事,乃欲以殘破揚州,數千弊卒,抗萬乘之師,借使韓、白復生,必無成理,雖有兵食,不敢相資。』重進卒以失援而敗。」上曰:「雖然,諸將皆勸吾乘勝濟江,何如?」延魯曰:「陛下神武,御六師以臨小國,蕞爾江南,安敢抗天威?然國主有侍衛數萬,皆先主親兵,誓同生死,陛下能棄數萬之眾與之血戰,則可矣。且大江風濤,苟進未克城,退乏糧道,亦大國之憂也。」上笑曰:「聊戲卿耳,豈聽卿遊說耶。」(龍衮江南野錄載馮延魯對上語,乃真以為如此拒重進,不知蓋飾詞耳。今從十國紀年。)
1)乙卯,南唐主遣使來犒師。庚申,遣其子從鎰來朝。《宋史 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是年,親征李重進,駐蹕廣陵,遣其左僕射嚴續來犒師。俄遣其子蔣國公從鎰朝行在所,又遣其戶部尚書馮延魯貢金買宴,并伶官五十人作樂上壽,又貢金銀器、金玉鞍勒、銀裝兵器及錢銀、綾絹,皆有加常數,太祖亦厚賜之。《宋史 卷四百七十八 列傳第二百三十七 世家一 南唐李氏》
3)迁刑部侍郎,得还,拜户部尚书。宋兴,扬州节度使李重进叛,伏诛。元宗遣延鲁朝于行在,太祖将乘兵锋南渡,旌旗戈甲,皆列江津。厉色诘延鲁曰:“尔国何为敢通吾叛臣。”延鲁色不变,徐曰:“陛下徙知其通谋,未知其事之详也。重进之使,馆于臣家。国主令臣语之曰:大丈夫意而反,世亦有之,但时不可耳。方宋受禅之初,人心未定,上党作乱,大兵北征,君不以此时反。今内外无事,乃欲以数千乌合之众,抗天下精兵,吾宁能相助乎?”太祖初意延鲁必恐惧失次,及闻其言,乃大喜,因复问曰:“诸将力请渡江。卿以为何如?”延鲁曰:“重进自谓雄杰无与敌者,神武一临,敢不旋踵,况小国,其能抗天威乎?然亦有可虑者:本国侍卫数万,皆先主亲兵,誓同死生,固无降理,大国亦损数万人乃可;况大江天堑,风涛无常。若攻城未下,饷道不继,事亦可虞。”太祖因大笑曰:“朕本与卿戏耳,岂听卿游说哉。”会捕重进叛卒,日戮数十人,延鲁因奏事言曰:“叛者独一重进乎,亦众人乎?谓众人,则陛下应天顺人,乌有此理;独一重进,则胁从者何罪?”太祖感悟,后获者皆贷不诛。厚赐遣延鲁归,南渡之师,由是亦辍。陆游《南唐书 卷十一冯延鲁》
4)建隆元年,臣属于皇朝。...是歳李重进使来乞师,拒之。遣冯延鲁入贡以闻。马令《南唐书 卷二》
某案:逢迎不敢人后。
十一月十一日,下扬州,十一月十九日南唐即派人犒师,二十四日派子弟亲来祝贺,“贡物有加常数”,通家之好之行为也,言卑币厚。京人善谈,每每大言政局,或讽其夜窥海子,故信息早于新闻联播也。此,南唐必有谍报,以求赵宋之消息早知,逢迎唯恐人后也,宁不悲哉。
《十国春秋 卷二十三 南唐九 严续传》未提此次犒师,在南唐当为常事,不必专书也。续“才短”(李璟语),后为南唐宰相,人做《螃蟹赋》讥之曰:外视多足,中无寸肠。口里雌黄,每失途于相沫;胸中戈甲,常聚众以横行云云。可发一笑,德不配位者,慎之慎之。
南唐之冯延鲁,此次犒师大出风头,是则及陆游《南唐书 冯延鲁传》皆详细记之。其人有急智,有小才,然终是小聪明,招来横祸。为芮才子:“我的朋友克林顿”之先驱,可默哀之。
960-11-7、上使諸軍 戰艦於迎鑾,唐主懼甚。其小臣杜著、頗有辭辯,偽作商人,由建安渡來歸;而彭澤令薛良,坐事責池州文學,亦挺身來奔,且獻平南策。唐主聞之,益懼。上命斬著於下蜀市,良配隸廬州牙校,唐主乃少安,終以國境蹙弱,遂決遷都之計。
1)命諸軍 戰艦于迎鑾,南唐主懼甚。其臣杜著、薛良因詭迹來奔,帝疾其不忠,斬著下蜀市,配良廬州牙校。《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及太祖平揚州,日 馬舫戰艦於京城之南池,景懼甚。其小臣杜著頗有辭辨,偽作商人,由建安渡來歸;又彭澤令薛良坐事責授池州文學,亦挺身來奔,獻平南策,景聞之益懼。太祖命斬著於下蜀市,良配隸廬州衙校,景乃安。終以國境蹙弱,不遑寧居,遂遷於豫章。上遣通事舍人王守正持詔撫之。《宋史卷四百七十八 列傳第二百三十七 世家一》
3)景因營緝諸城,謀遷其都于洪州,羣臣皆不欲遷,惟樞密使唐鎬贊之,乃升洪州為南昌,建南都。《新五代史卷六十二 南唐世家第二》
4)是歲,小臣杜著、彭澤令薛良以罪奔宋,獻平南䇿。宋帝惡其不忠,斬著,配良為牙卒。國主誕日,宋遣使饋羊萬口、馬三百匹、槖駞三十,自後歲以為常。《十国春秋第十六卷 南唐二 本纪》
某案:艺祖有些飘。
迎銮,即今之仪征县城。
接连两次平叛成功,艺祖有些自满。上则问冯延鲁欲平南唐,此近乎调戏唐臣,让人无话可说,近似于把天聊死。某原以为是平李重进之余,艺祖高兴,与唐臣开玩笑,观是则方明白,是艺祖刚愎自用也。
首先,平李重进后,列军舰于南唐之大门,示威之意明矣,南唐能不惧乎?其次,杀虏不祥,况且薛良有平唐策,虽不行,毋庸杀之,至少南唐之欲北投者不敢来也。南唐主固贫弱不可一视,唐之军民,皆如是乎?未必如此。冯延鲁所言之万余侍卫,或真有匹夫一怒,溅血五步者,亦为赵宋之困难也。是艺祖分不清唐主与唐军民之别也,其杀降、放逐、怕为其后灭后唐留有后患也。
慢慢读书至此,艺祖为帝心态渐变,初之更始帝俯身刮席之不安、后之视平李重进为常事。现在看南唐为豚羊,一步步而来,其信心之增加,其心态愈嚣张也。其杀降、厚币亦未使李璟放心,其预备迁都远离强敌也。以色侍人,色衰恩驰,李璟此时怕有半老徐娘之准备也,惟迁都非良策耳。
960-11-8、乙丑(建隆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960/12/20),命宣徽北院使李處耘權知揚州。時揚州兵火之餘,闔境凋弊。處耘勤於撫綏,輕徭薄賦,召屬縣父老訪民間疾苦悉去之。揚州遂安。
1)賊平,以處耘知揚州。大兵之後,境內凋弊,處耘勤於綏撫,奏減城中居民屋稅,民皆悅服。《宋史卷二百五十七 列傳第十六 李處耘》
2)宋制歲賦,其類有五:... 曰城郭之賦,宅稅、地稅之類是也。《宋史卷一百七十四 志第一百二十七 食貨上二》
某案:李处耘既有军事才能,又有管理才能,此则为例也。是则言李处耘召集父老访疾苦去之,乃田野调查之方法也,《宋史 李处耘传》仅言减居民屋税,民皆悦服,可证当是屋税之重也。未知其几多,俟捡书。
960-12-1、十二月己巳(建隆元年是二月初四960/12/24),上發揚州。丁亥(建隆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961/1/11),至京師。
1)十二月己巳,駕還。丁亥,上至自揚。《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某案:有扬州返回汴梁,盖用十八天,纪行而已。
960-12-2、壬辰(建隆元年十二月二十七961/1/16),占城國王釋利因塔蠻遣使來貢方物。
1)其國前代罕與中國通。周顯德中,其王釋利因德漫遣其臣莆訶散貢方物,有雲卿龍形通犀帶、菩薩石,又有薔薇水灑衣經歲香不歇,猛火油得水愈熾,皆貯以琉璃瓶。
建隆二年,其王釋利因阤盤遣使莆訶散來朝。表章書於貝多葉,以香木函盛之。貢犀角、象牙、龍腦、香藥、孔雀四、大食瓶二十。使迴,錫賚有差,以器幣優賜其王。《宋史卷四百八十九 列傳第二百四十八 外國五 占城》
2)占城(Chiêm Thành),是占族人于今越南中部地区建立的古国。根据中国古代史书的记载,占城是占婆第六王朝到第十五王朝的国号,之前的国号是林邑、环王。961年,阇耶因陀罗跋摩一世(Jaya Indravaman I,中国史料称之为释利因陀盘)遣使向宋朝朝贡《百度百科》
3)諸國朝貢。其交州、宜州、黎州諸國見辭,並如上儀。惟迓勞宴賚之數,則有殺焉。其授書皆令有司付之。又有西蕃唃氏、西南諸蕃、占城、回鶻、大食、于闐、三佛齊、邛部川蠻及溪峒之屬,或比間數歲入貢。層檀、日本、大理、注輦、蒲甘、龜茲、佛泥、拂菻、真臘、羅殿、渤泥、邈黎、闍婆、甘眉流諸國入貢,或一再,或三四,不常至。注輦、三佛齊使者至,以真珠、龍腦、金蓮花等登陛跪散之,謂之「撒殿」。《宋史卷一百一十九 志第七十二 禮二十二諸國朝貢》
4)太祖建隆元年十二月,其王释利因塔蛮遣使菩诃萨布君等以方物、犀角、象牙来贡。《宋会要辑稿 蕃夷四》
某案:占城进贡日期,是则与《宋史 占城传》不一致,《百度百科》明显抄自《宋史》;《宋会要辑稿》不知源于何处,与是则一致。
所引四则,皆言进贡,无一言及商品交换。仅《宋史 诸国朝贡》元祐二年条:又命于阗国使以表章至,则间岁听一入贡,余令于熙、秦州贸易。怕是于阗常来,赐物给不起,方才令贸易也。看来宋之商品流通,国与国之间只存在于民间,国家只是不禁止而已。若明、清之片板不许下海,则无宋之繁荣也。
960-12-3、是月,唐清源節度使留從效遣使奉表稱藩,上亦遣使厚賜以撫之。(從效,桃林人,初見開運元年十月。上遣使賜從效,乃二年正月事,今移入此。)
1)辛卯,泉州節度使留從效稱藩。《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漳泉留從效,泉州永春人。幼孤,事母兄以孝悌聞。頗知書,好兵法。
唐末,王審知據有福建之地,子延鈞,後唐長興中僭稱帝,國號閩,都福州,為其下所殺,立審知次子延羲。晉天福末,部將朱文進殺延羲據其位,署其黨黃紹頗為泉州刺史,程贇為漳州刺史,許文稹為汀州刺史。時審知子延政為建州刺史,亦僭稱帝。
泉人念王氏失國,群逆分據,時從效為泉州散指揮使,與其黨王忠順、董思安及所親蘇光誨相與圖議,興復王氏。從效倡言:「吾等皆受王氏恩遇,今王氏子孫未復位而不思報,可謂忠義乎?聞建州士卒謀盡力擊福州以復王氏,苟一旦功先成,王氏復位,我輩何面見之邪?」於是忠順、思安置酒從效家,募敢死士,得陳洪進等五十二人,夜持白梃踰城而入,劫庫兵,擒紹頗斬之,立延政從子繼勳為刺史,從效等三人自署為統帥,洪進等皆為指揮使。繼勳令送紹頗首於建州,奉延政為主。
延政遂送款於江南李景。文進率衆攻泉州,為從效所敗。會景遣將討王氏之亂,圍福州,兩浙錢氏發兵來援,景將但克汀、建而歸,福州入於錢氏。從效以兵劫繼勳送江南,自領漳、泉二州留後,李景即建泉州為清源軍,授從效節度、泉漳等州觀察使。閩中五州自此分矣。景累授從效同平章事兼侍中、中書令,封鄂國公、晉江王。
從效出自寒微,知人疾苦,在郡專以勤儉養民為務,常衣布素,置公服於中門之側,出則衣之。每言我素貧賤,不可忘本。民甚愛之,部內安治。王氏有二女嫁為郡人妻,從效奉之甚謹,資給豐厚。每歲取進士、明經,謂之「秋堂」。
世宗征淮南,李景以兵十萬保紫金山,從效累表於景,言其頓兵老師,形勢非便。既而果敗,江北之地盡入於中朝。從效遣衙將蔡仲贇等為商人,以帛書表置革帶中,自鄂路送款內附。又遣別駕黃禹錫間道奉表,以獬豸通犀帶、龍腦香數十斤為貢。世宗錫詔書嘉納之。從效又乞置邸京師,世宗以其素附江南,慮其非便,不許。
宋初,從效遂上表稱藩,貢奉不絕。會李景遷洪州,從效疑景討己,頗懼,遣其從子紹錤齎厚幣獻景,又遣使假道吳越入貢。太祖特命使厚賜以撫之,使未至,從效疽發背卒,年五十七。偽贈太尉、靈州大都督。
從效無嗣,以兄從願之子紹錤、紹鎡為子。從效寢疾時,從願守漳州,紹錤在金陵,紹鎡尚幼。衙校張漢思、陳洪進等率兵劫從效遷東亭,漢思自稱留後,洪進為副使,時建隆三年也。明年,洪進又廢漢思而自立。《宋史卷四百八十三 列傳第二百四十二 世家六、漳泉留氏》
某案:《十国春秋 卷九十三 闽四 留從效》与《宋史 漳泉留氏传》同,或是抄是书。
某对留从效不是很明白,故尽录其传,方知为漳、泉割据势力而已。其外有南唐为屏障,内有民众之安稳,故称王多年。至此,方明白曹孟德 “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之意也。
李璟迁都洪州,时为建隆二年正月,为防止赵宋讨伐也;留从效亦因南唐迁都,疑南唐讨伐漳、泉也。若漳、泉之南再有割据势力,是否也怀疑留从效讨伐其国也?恐惧层层递增,从效以至于恐惧而亡,虽然留从效八面讨好,亦不免亡国也,此为小国之宿命,哀哉。
960-12-4、是歲,北漢主以抱腹山人郭無為為諫議大夫,參議中書事。無為,安樂人。方顙烏喙,好學多聞,善談辯。嘗衣褐為道士,居武當山。周太祖討李守貞河中,無為詣軍門上謁,詢以當世之務,甚奇之。或謂周祖曰:「公為漢大臣,握重兵居外,而延縱橫之士,非所以防微慮遠之道也。」無為去,隱抱腹山。樞密使段恆(恆,初見顯德四年,無邑里。)識之,薦其才,北漢主召與語,大悅,因授以政,復命恆及侍衛親軍使太原蔚進(進,初見天福十二年。)皆同平章事。
1)初,鈞自李筠敗,狼狽而歸,旦夕懼宋師之至,以趙文度為相,召抱腹山人郭無為參議中書事,以五臺山僧繼顒為鴻臚卿,參議國事。
.... 無為遣卒登梯入,殺霸榮,立其弟繼元。
....知嵐州趙文度遂來降。閏五月,南城為汾水陷,水注城中,太祖幸長隄觀焉。登望樓者見繼元殺其相郭無為,城中紛擾。《宋史卷四百八十二 列傳第二百四十一 世家五》
2)以抱腹山人郭無為參議國政。無為,棣州人,方顙鳥喙,好學多聞,善談辯。甞衣褐為道士,居武當山。周太祖討李守貞于河中,無為詣軍門上謁,詢以當世之務,太祖奇之。或謂太祖曰:「公為漢大臣,握重兵居外,而延縱橫之士,非所以防微慮遠之道也。」由是太祖不納,無為去,隱抱腹山。承鈞內樞密使段常識之,薦其材,承鈞以諫議大夫召之,遂以為相。五年,宿衛殿直行首王隱、劉紹、趙鸞等謀作亂,事覺被誅,其詞連段常,乃罷常樞密為汾州刺史,縊殺之。
自旻世凡舉事必稟契丹,而承鈞之立多略。契丹遣使者責承鈞改元、援李筠、殺段常不以告,承鈞惶恐謝罪。使者至契丹輒見留,承鈞奉之愈謹,而契丹待承鈞益薄。承鈞自李筠敗而失契丹之援,無復南侵之意。地狹產薄,以歲輸契丹,故國用日削,乃拜五臺山僧繼顒為鴻臚卿。
承鈞立,以繼恩為太原尹。承鈞甞謂郭無為曰:「繼恩純孝,然非濟世之才,恐不能了我家事。」無為不對。承鈞病卧勤政閤,召無為,執手以後事付之。
承鈞卒,繼恩告哀於契丹而後立。繼恩服縗裳視事,寢處皆居勤政閤,而承鈞故執事百司宿衛者皆在太原府廨。九月,繼恩置酒會諸大臣宗子,飲罷,卧閤中。供奉官侯霸榮率十餘人挺刃入閤,閉戶而殺之。郭無為遣人以梯登屋入,殺霸榮并其黨。
初,承鈞之語郭無為也,繼恩怨無為不助己,及立,欲逐之而未果,故霸榮之亂,人皆以謂無為之謀,霸榮死,口滅而無知者。無為迎繼元而立之。
繼元為人忍。旻子十餘人,皆無可稱者。當繼元時,有鎬、鍇、錡、錫、銑,於繼元為諸父,皆為繼元所殺,獨銑以佯愚獲免。承鈞妻郭氏,繼元兄弟自少母之。繼元妻段氏,甞以小過為郭氏所責,旣而以它疾而卒,繼元疑其殺之。及立,遣嬖者范超圖殺郭氏,郭氏方縗服哭承鈞于柩前,超執而縊殺之,於是劉氏之子孫無遺類矣。
繼元立,改元曰廣運。王師北征,繼元閉城拒守,太祖皇帝以詔書招繼元出降,許以平盧軍節度使,郭無為安國軍節度使。無為捧詔色動,而并人及繼元左右皆欲堅守以拒命。無為仰天慟哭,拔佩刀欲自裁,為左右所持。繼元自下執其手,延之上坐,無為曰:「奈何以孤城拒百萬之王師?」蓋欲搖動并人,而并人守意益堅。宦者衛德貴察無為有異志,以告繼元,繼元遣人縊殺之。《新五代史卷七十 東漢世家第十》
3)郭無為字無不為,青州千乘人也(一云棣/州人)。方顙鳥喙,好學多聞,善談辨,常衣褐為道士,居武當山。乾祐初郭威討李守貞河中,無為詣軍門上謁,詢以當世之務,大之,將留館門下,或謂威曰[公為大臣,握重兵居外,而延縱横之士,非所以防微慮逺也。]由是不納。遂拂衣去,隠太原抱腹山。
睿宗即位,内樞密使段常薦其才,召為諫議大夫,尋遷吏部侍郎,參議中書事。與趙??同秉政,意好不協。及??出知汾州,而常復以獲罪死,遂以無為為左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密使,機務一以委之。睿宗常卧病,與無為語及皇子繼恩,謂:[繼恩純孝,然非濟世才,恐 不能了家事。]無為黙然不對。及少主繼恩立,怨無為不助己,欲逐之而未果。月餘,侯霸榮入閣弑少主,無為復遣人登屋入殺霸榮,故霸榮之亂,人皆謂實受意于無為,隨殺之以滅口也。
英武帝嗣立,宋太祖遣李繼勲等濟師,仍賜詔無為,許以安國軍節度使。無為捧詔色動,從臾納(欵)款。而國人及諸臣皆欲堅守以拒宋。未幾,宋太祖身在行間,督兵攻晉陽。長圍既合,會英武帝曲宴羣臣,契丹使亦在焉,無為仰天慟哭,㧞佩刀欲自裁,為左 右所持。英武帝自下執其手,延之上坐。無為曰:[柰何以孤城抗百萬之師!」葢欲揺動幷人,而幷人守意益堅。已而無為計無所出,遂密通于宋,請將兵夜襲圍自㧞,值天陰雨而止。後宦者衛徳貴發其事,英武帝遣人縊殺之,以謝國人。《十国春秋 卷一百八 北汉五 郭无为》
某案:郭无为新旧五代史及宋史无传,在北汉世家言及耳,《十国春秋》缀诸书而传之。网文《十国春秋》无标点,某对书标之,无为奉艺祖诏“從臾納(欵)款”,如书改欵为款。
李筠亡后,北汉主刘钧大有自发图强意,重用文人,郭无为得以为臣。观是人传记,似乎为狂生类人物,只要有人重用自己,虽非明主亦可,俗语有奶便是娘也。周太祖之不用其人,此人品性是一方面,其狂妄大名远扬,汉主得知归周太祖,怕有不臣之想,足见其人之有名无实,人皆知也。其人方顙鳥喙,即方形额头,尖尖嘴,形象难以形容,吾乡俗语为:贱(尖)嘴毛长。非正面人物之相。[插一句非相关之语。《诗经 卫风 硕人》,毛《传》释螓首蛾眉为宽额弯眉,钱钟书先生仅仅释“无使君之劳”,未释何以宽额弯眉为美,某试释之:古之求妻,以传宗接代为主要目的,能生养,会生养(不生弱智儿、不难产等)成为选择女孩为妻之标准。然古之医疗条件低劣,生产只能自然分娩,其危险性极大。故先人根据经验,选择屁股大、额头大之女孩为妻。盖屁股大,其产道大之几率亦大,则难产几率小;额头大,脑容量大,按遗传规律,弱智之几率则小,某之乡谚有:腚大腰圆,生孩子没完之语,或可征之。一家之言,供诸君一哂。」
某录《郭传》于上,实欲全是时之人,非仅有威武如艺祖者、猥亵如刘钧者,亦有心怀大志,朝三暮四之投机客;此类人物往往无意间改变历史走向,是为历史也。
960-12-5、上既即位,欲陰察羣情向背,頗為微行。或諫曰:「陛下新得天下,人心未安,今數輕出,萬一有不虞之變,其可悔乎!」上笑曰:「帝王之興,自有天命,求之亦不可得,拒之亦不能止。周世宗見諸將方面大耳者皆殺之,然我亦終日侍側,不能害我。若應為天下主,誰能圖之,不應為天下主,雖閉戶深居何益。」既而微行愈數,曰:「有天命者,任自為之,我不汝禁也。」由是中外懾服。
親軍校有獻手撾者,上曰:「此何以異於常撾而獻之?」軍校密言曰:「陛下試引撾首視之。撾首,即劍柄也,有刃韜於柄中,居常可以杖,緩急以備不虞。」上笑投之於地曰:「使我親用此物,事將奈何,且當是時此物果足恃乎?」
一日罷朝,坐便殿,不樂者久之。左右請其故,上曰:「爾謂天子為容易耶?屬乘快指揮一事而誤,故不樂耳。」(三聖實錄載內侍行首王繼恩請其故。按繼恩開寶中始賜姓名,累遷內侍行首,國初未也。今于此年附見此事,故止稱「左右」,而削其姓名,本紀亦不著其姓名。)
嘗彈雀於後苑,或稱有急事請見,上亟見之,其所奏乃常事耳。上怒詰之,對曰:「臣以為尚亟於彈雀。」上愈怒,舉斧柄撞其口,墮兩齒。其人徐俯拾齒置懷中,上罵曰:「汝懷齒,欲訟我乎?」對曰:「臣不能訟陛下,自當有史官書之也。」上悅,賜金帛慰勞之。(前數事皆石介三朝政錄及記聞所載,未必皆在此年也,今並附此。)
1)帝性孝友節儉,質任自然,不事矯飾。受禪之初,頗好微行,或諫其輕出。曰:「帝王之興,自有天命,周世宗見諸將方面大耳者皆殺之,我終日侍側,不能害也。」既而微行愈數,有諫,輒語之曰:「有天命者任自為之,不汝禁也。」
一日,罷朝,坐便殿,不樂者久之。左右請其故。曰:「爾謂為天子容易耶?早作乘快誤決一事,故不樂耳。」汴京新宮成,御正殿坐,令洞開諸門,謂左右曰:「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
吳越錢俶來朝,自宰相以下咸請留俶而取其地,帝不聽,遣俶歸國。及辭,取羣臣留俶章疏數十軸,封識遺俶,戒以塗中密觀,俶屆途啟視,皆留己不遣之章也。俶自是感懼,江南平,遂乞納土。南漢劉鋹在其國,好置酖以毒臣下,既歸朝,從幸講武池,帝酌巵酒賜鋹,鋹疑有毒,捧杯泣曰:「臣罪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願為大梁布衣,觀太平之盛,未敢飲此酒。」帝笑而謂之曰:「朕推赤心於人腹中,寧肯爾耶?」即取鋹酒自飲,別酌以賜鋹。
王彥昇擅殺韓通,雖預佐命,終身不與節鉞。王全斌入蜀,貪恣殺降,雖有大功,即加貶絀。
宮中葦簾,緣用青布;常服之衣,澣濯至再。魏國長公主襦飾翠羽,戒勿復用,又教之曰:「汝生長富貴,當念惜福。」見孟昶寶裝溺器,摏而碎之,曰:「汝以七寶飾此,當以何器貯食?所為如是,不亡何待!」
晚好讀書,嘗讀二典,歎曰:「堯、舜之罪四凶,止從投竄,何近代法網之密乎!」謂宰相曰:「五代諸侯跋扈,有枉法殺人者,朝廷置而不問。人命至重,姑息藩鎮,當若是耶?自今諸州決大辟,錄案聞奏,付刑部覆視之。」遂著為令。
乾德改元,先諭宰相曰:「年號須擇前代所未有者。」三年,蜀平,蜀宮人入內,帝見其鏡背有志「乾德四年鑄」者,召竇儀等詰之。儀對曰:「此必蜀物,蜀主嘗有此號。」乃大喜曰:「作相須讀書人。」由是大重儒者。
受命杜太后,傳位太宗。太宗嘗病亟,帝往視之,親為灼艾,太宗覺痛,帝亦取艾自灸。每對近臣言:太宗龍行虎步,生時有異,他日必為太平天子,福德吾所不及云。
贊曰:昔者堯、舜以禪代,湯、武以征伐,皆南面而有天下。四聖人者往,世道升降,否泰推移。當斯民塗炭之秋,皇天眷求民主,亦惟責其濟斯世而已。使其必得四聖人之才,而後以行其事畀之,則生民平治之期,殆無日也。五季亂極,宋太祖起介冑之中,踐九五之位,原其得國,視晉、漢、周亦豈甚相絕哉?及其發號施令,名藩大將,俯首聽命,四方列國,次第削平,此非人力所易致也。建隆以來,釋藩鎮兵權,繩贓吏重法,以塞濁亂之源;州郡司牧,下至令錄、幕職,躬自引對;務農興學,慎罰薄斂,與世休息,迄於丕平;治定功成,制禮作樂。在位十有七年之間,而三百餘載之基,傳之子孫,世有典則。遂使三代而降,考論聲明文物之治,道德仁義之風,宋於漢、唐,蓋無讓焉。嗚虖,創業垂統之君,規模若是,亦可謂遠也已矣!《宋史卷三 本紀第三 太祖三》
某案:是则李焘欲为艺祖作年终总结也。某借此录《宋史 太祖赞》于此,以全面观察艺祖。
是则一二条,言艺祖之自信为帝,当应天命。然条一恰恰暴露艺祖之自卑也,其察军民背向,是其得位不正之缘故,前叙已有。这种自卑,贯穿整个宋朝,无论南北。追溯其因果,正是某看是书之缘由也。
三条艺祖之不乐,发现自己错误也。不当,发现错误应兴高采烈,知己之不足是为可改正,是为进步也,何悲之有?是时帝在位不久,自求完人,标准甚高。如某,珠江笑笑生兄每指出错误,某即合手称受教,改之笔记中也,不悲反喜。
四条似乎为魏征谏唐太宗故事,网搜不得。然君王有所畏惧,是儒家之希望也。为此,儒家不惜盗用道家之术数、佛家之因果。此处钱默存有分析,俟捡书。世言慈禧太后无法无天,然有一畏:怕史书直言也。千古身后事,何人不谨慎?
961-1-2、庚子(建隆二年正月初五),占城國遣使來貢方物。
1)庚子,占城國王遣使來朝。《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建隆二年,其王釋利因阤盤遣使莆訶散來朝。表章書於貝多葉,以香木函盛之。貢犀角、象牙、龍腦、香藥、孔雀四、大食瓶二十。使迴,錫賚有差,以器幣優賜其王。《宋史卷四百八十九 列傳第二百四十八 外國五 占城》
3)大中祥符四年,帝以江、淮、兩浙稍旱即水田不登,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萬斛,分給三路為種,擇民田高仰者蒔之,蓋旱稻也。《宋史 卷一百七十三 志第一百二十六 食货志》
4)冊封體制中的朝貢國只需要上貢一点少量的本國貨物即算完成冊封的仪式,但中国碍于“厚往薄來”的大原則則必需回禮它們更多,这造成了地位高的中国在經濟上吃虧,地位低的朝貢國反而在經濟上得利的局面。朝貢國們對中國的這種“假借朝貢之名,大行獲利之實”的做法称之为“朝贡贸易”,明朝就曾以次數太多为由回絕了朝鮮王朝和琉球王國的上貢。《百度百科》
某案:是则记占城第二次上贡。
960-12-2记载占城于建隆元年十二月二十七以方物进贡,《宋会要辑稿》言贡物为方物、犀角、象牙;是则时间为建隆二年正月初五,表章書於貝多葉,以香木函盛之。貢物为犀角、象牙、龍腦、香藥、孔雀四、大食瓶二十;相隔九天,当不及回占城复命也,故两次进贡,必有一次为假。明清禁海,这种事情比较多,引4)即可征之。是时未必没有,按照国书和进贡物品品质看,第二次当为真。第一次或是海商自为之,未必是朝贡贸易,或是借朝贡之虎皮,谋自己货物顺利交换之利益。一家之孔见,欢迎探讨。
珠江笑笑生兄言及占城稻,与明末之红薯推广同为我国之经济大事,固也。捡网上诸资料如右。浙江农业大学游修龄《占城稻质疑》言:《宋史》、《宋会要辑稿》所言之占城稻为一个品种,耐旱,亦需要水(非无水之旱稻),成熟期100-110天;黄桂《关于占城稻若干问题探讨》言:占城稻可能于唐末、五代即如福建,其传播顺序为福建→江、淮→两折。最早记载为引3)。所引因版权有关,详细请诸君自行百度。
961-1-1、春正月丙申朔(建隆二年正月初一961 /1/20),御崇元殿受朝賀,上服衮冕,設宮懸、仗衛如儀,退,羣臣詣皇太后宮門奉賀。上常服,御廣德殿,羣臣上壽,用教坊樂。
1)二年春正月丙申朔,上詣太后宮門稱慶。《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大朝會。宋承前代之制,以元日、五月朔、冬至行大朝會之禮。太祖建隆二年正月朔,始受朝賀於崇元殿,服兗冕,設宮縣、仗衞如儀。仗退,羣臣詣皇太后宮門奉賀。帝常服,御廣德殿,羣臣上壽,用教坊樂。《宋史卷一百一十六 志第六十九 禮十九 賓禮一 大朝會儀》
3)衮冕,是指的衮衣和冕,是中国古代皇帝及上公的礼服和礼冠,是皇帝等王公贵族在祭天地、宗庙等重大庆典活动时穿戴用的正式服装。《周礼》中即有关于衮冕的记载,从西周到明朝灭亡延续两千余年。各朝细节略有不同,大体样式不变,在清朝入关剃发易服之后消亡。《百度百科》
4)古代鐘磬等樂器懸掛在架上,其形制因用樂者身份地位不同而有別。帝王懸掛四面,象徵宮室四面的牆壁,故名“宮縣”。《百度百科》
5)古时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唐代开始设置,专掌雅乐以外的音乐、舞蹈与百戏等的教习、排练及演出等事务。
唐高祖置内教坊于禁中,掌教习音乐,原属太常寺。武则天如意元年(692年),改为云韶府,以宦官为使。玄宗开元二年(714年),又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京都置左右教坊,掌俳优杂技,教习俗乐,以宦官为教坊使,后遂不再属太常寺。此后凡祭祀朝会用太常雅乐,岁时宴享则用教坊俗乐。宋、元、明皆沿设教坊 [2] ,明更名为教坊司,隶属礼部。至清雍正年间始废,改为和声署。《百度百科》
6)殿庭立仗,本充庭之制。唐禮,殿庭、屯門,皆列諸衞黃麾大仗。宋興,太祖增創錯繡諸旗并幡氅等,著于通禮,正、至、五月一日,御正殿則陳之。《宋史卷一百四十三 志第九十六 儀衞一 殿庭立仗 》所书甚详细,篇幅过大,不录,可参观该卷。
7)天子之服,一曰大裘冕,二曰袞冕,三曰通天冠,絳紗袍,四曰履袍,五曰衫袍,六曰窄袍,天子祀享、朝會、親耕及親事、燕居之服也,七曰御閱服,天子之戎服也。中興之後則有之。《宋史卷一百五十一 志第一百0四 輿服三》同上。
8)乃詔翰林學士竇儼兼判太常寺,與樞密使王朴同詳定,朴作律準,編古今樂事為正樂。
宋初,命儼仍兼太常。建隆元年二月,儼上言曰:「三、五之興,禮樂不相沿襲。洪惟聖宋,肇建皇極,一代之樂,宜乎立名。樂章固當易以新詞,式遵舊典。」從之,因詔儼專其事。儼乃改周樂文舞崇德之舞為文德之舞,武舞象成之舞為武功之舞,改樂章十二「順」為十二「安」,蓋取「治世之音安以樂」之義。祭天為高安,祭地為靜安,宗廟為理安,天地、宗廟登歌為嘉安,皇帝臨軒為隆安,王公出入為正安,皇帝食飲為和安,皇帝受朝、皇后入宮為順安,皇太子軒縣出入為良安,正冬朝會為永安,郊廟俎豆入為豐安,祭享、酌獻、飲福、受胙為禧安,祭文宣王、武成王同用永安,籍田、先農用靜安。《宋史卷一百二十六 志第七十九 樂一》
某案:是则为大宋开国第一朝会。
其中礼节某不懂,仅仅列出供诸君参考。四书五经某对礼一窍不通,各位指教。
961-1-3、壬寅(建隆二年正月初六961/1/26),幸造船務觀 水戰。
1)壬寅,幸造船務,觀 水戰。《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宋初,命温、台、婺、楚诸州设场,岁造运舟共三千三百余艘,分纲而运。处州六百五,吉州五百二十五,明州一百七十七,婺州一百三十,温州一百二十五,台州一百二十六,楚州八十七,潭州二百八十,鼎州二百四十一,凤翔、斜谷六百,嘉州四十五。天禧末,议于各州,岁减造四百二十一。《建置》
宋置都水监,修职如故。《奉使》
唐漕法,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江南之运积扬州,汴河之运积河阴,河船之运积渭口,渭船之运入太仓。岁转粟百一十万石,无升斗溺者。宋皇祐中,漕纲法坏,用发运使许元议,诸路增置漕船,劳费甚钜,久之浸弊。宋漕运之法,分为四路:江南、淮南、浙东、西荆、湖南北六路之粟,自淮入汴;陕西之粟自三门、白波转黄河入汴;陈蔡之粟,自闵河、蔡河入汴;京东之粟,自十五丈河历陈、济及郓,皆至京师。初,于各州置仓行转般法,岁漕粟七百万石,一变直达。久涉岁月,奸弊互生,而委积发运,名浮于实,漕政日坏。《船纪》 席书编次 朱家相增修《漕船志》
3)是時,周師已征淮,即以環佐侯章為攻取賊城水砦副部署。初,周師南征,李景陳兵於淮,舟楫甚盛,周師無水戰之具,世宗患之,乃置造船務于京城之西,為戰艦數百艘,得景降卒,教之水戰。《新五代史 卷五十 雜傳第三十八 王環》
4)造船務[乾德初,平荊湖,選其軍善治舟楫者立。]《宋史卷一百八十七 志第一百四兵一禁軍上》
某案:艺祖急不可耐欲平江南。
艺祖之幸造船务,当是周世宗所置。《新五代史 王环传》下言船只由蔡水下淮南,未知具体之位置也。引4)明显不对,其水军当继承于周世宗。艺祖此时视察水军,或与在江南受冯延鲁之刺激有关?
961-1-4、戊申(建隆二年正月十三961/2/1),詔以揚州行宮為建隆寺。
1)戊申,以揚州行宮為建隆寺。《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我太祖皇帝授禪於周,啓封在宋,朱旗所指,黔首乂安。惟李重進作帥江都,嬰城構逆。時建隆元年九月也,乃命故中書令石公統王師以討之。十有二月,傅於城下。於是建行宫迎法駕,是月十一日,太祖至大儀驛,距廣陵六十里,夜半而城陷,詔宣徽北院使李公知軍府事。尋以行在立為梵宫,取僧之有徳行者處焉。是時光主事道暉,本居孝先,衆所推擇,李公列狀以聞,即可其奏。仍改法名為道堅,以紀年為寺額。墾田四頃,??省一莊,咸以賜之,供香積而飯緇流也。王禹偁《扬州建隆寺碑记》
3)朱熹的学问,总算是宋学的集大成,他既很讲究心性的精微,而于致用之学,以及孔门的经,也极意考究。所以他的学问可以代表(一)修己治人,一以贯之和(二)承佛老之后的范动力,反而求之于儒的两种思想。前一种,是吸收魏晋到唐老学和佛学的精华,以建设一新儒学,革新儒家面目。后一种,则继承佛老之学大盛之后,矫枉过正之弊而还之于实用。这两种都是当时学术界上应有之思想;朱熹实在能代表他,所以朱熹在宋学中,总可称为正统派。吕思勉《中国通史 第三篇 第五章 第八节 学术风俗》
4)理学有表里二端,以儒家为表,而以释道为李。儒家至汉学琐碎、六朝空虚以后,孔孟之道已若存若亡;自王通、韩愈,论道论性,其义稍彰;宋儒继之,究心修己治平之道。起于人伦,终于万物,舍传注而言经,以疑古为翻案,此其表也;论其里,则混合禅宗及《参同契》之说,以言心言性,由致知格物而归本于太极、无极,标举主敬主静之说,以为为学之方。冶儒、释、道为一炉,集中国、印度思想之大成。邓之诚《宋辽金夏元史 宋辽金元之社会 (二)学术思想 (1)理学》
某案:引2)原为960-11-3之引4),十有二月当为十一月。
观引2),建隆寺在大仪驿,即今之仪征市大仪镇,距扬州六十里。自周世宗灭佛以来,平李筠时,艺祖令未平之佛寺,不再平,是废止周世宗灭佛令也。今令建建隆寺于行在,是欲兴佛教也。
观960-12-5《太祖赞》,未说艺祖崇信何种宗教,其后世徽宗倒是因为信道家而亡国。据此可以判断,艺祖无宗教信仰,但是他不禁止各种信仰,不禁止各种思潮。这种思想文化的开放,不仅造就了宋朝思想文化之繁荣,也促进了经济的繁荣,社会的进步。引3)、4)两位大家,不约而同的认为宋学(即理学)外儒而内释道,三家融为一体也。这种开放,应源于艺祖兄弟的无知;可与明清思想之专制对读。
961-1-5、太僕少卿王承哲坐舉官失實,責授殿中丞。
1)太僕少卿王承哲坐舉官失實,責授殿中丞。《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保任之制。銓注有格,概拘以法,法可以制平而不可以擇才,故予奪升黜,品式具在,而又責官以保任之。凡改秩遷資,必視舉任有無,以為應否;至其職任優殊,則又隨事立目,往往特詔公卿、部刺史、牧守長官,即所部所知,揚其才識而任其能否。上自侍從、臺諫、館學,下暨錢穀、兵武之職,時亦以薦舉命之,蓋不膠於法矣。
國初,保任未立限制。建隆三年始詔:「常參官及翰林學士,舉堪充幕職、令、錄者各一人,條析其實,毋以親為避。」既而舉者頗因緣為姦,用知制誥高錫奏:「請許人訐告,得實,則有官者優擢,非仕宦者授以官,或賞緡錢;不實,則反坐之。」自是,或特命陶穀等舉才堪通判者,或詔翰林學士及常參官舉京官、幕職、州縣正員堪升朝者。藩鎮奏掌書記多越資敘,則詔歷兩任有文學方得奏。又令諸道節度、觀察使,於部內官選才識優茂、德行敦篤者各二人,防禦、團練使各舉一人,遣詣闕庭,觀其器業而進用焉。凡被舉擢官,於誥命署舉主姓名,他日不如舉狀,則連坐之。《宋史卷一百六十 志第一百一十三 選舉六 保任》
3)诸贡举非其人,及应贡举而不贡举者,一人徒一年,二人加一等罪,止徒三年,非其人谓德行乖僻不如举状者。若试不及第,减二等。率五分得三分及第者不坐。若考校课试而不以实,及选官乖于举状以故不称职者,减一等。负殿应附而不附,及不应附而附致考有升降者,罪亦同失者,各减三等 。《宋建隆详定刑统 宋刑统卷九 职制律》
某案:是书有些条则字数很多,然内容了了;有字数很少,内容庞大也,如是则;重要字词仅仅四个字:举官失实。若放开写,此当为博士论文。
简言之,举官者,荐举也,即举主推荐人才与朝廷或上官也。古有祁黄羊推荐解狐、午,近有曾国藩举荐李鸿章建淮军;举主与被举之人,皆非常人,成就非凡,故皆大欢喜。然亦有滥举、谬举之事,“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之笑话,即为失实也。至宋朝,举荐制度相当完备,如引2),其连坐制度亦为完备,并且上升到法律层面。《宋刑统卷九 职制律》就是讲官员当做什么,不当作什么,所引3),就是举官失实之处罚。
引3)网文无标点,某按照自己理解标识,敬请诸君指正,先谢。
961-1-6、己酉(建隆二年正月十四961/2/2),上御明德門觀燈,宴從臣,江南、吳越使皆與焉。樓前設燈山火樹,露臺張樂,陳百戲。外國客各獻本國歌舞,遂賜以酒食。
1)三元觀燈,本起於方外之說。自唐以後,常於正月望夜,開坊市門然燈。宋因之,上元前後各一日,城中張燈,大內正門結綵為山樓影燈,起露臺,教坊陳百戲。天子先幸寺觀行香,遂御樓,或御東華門及東西角樓,飲從臣。四夷蕃客各依本國歌舞列於樓下。東華、左右掖門、東西角樓、城門大道、大宮觀寺院,悉起山棚,張樂陳燈,皇城雉堞亦徧設之。其夕,開舊城門達旦,縱士民觀。後增至十七、十八夜。
太祖建隆二年上元節,御明德門樓觀燈,召宰相、樞密、宣徽、三司使、端明、翰林、樞密直學士、兩省五品以上官、見任前任節度觀察使飲宴,江南、吳越朝貢使預焉。四夷蕃客列坐樓下,賜酒食勞之,夜分而罷。《宋史卷一百一十三 志第六十六 禮十六 遊觀》
某案:是为宋立国后第二个元宵节。
观《宋史 游观》条,知艺祖于是年十四日观灯,军民不禁,各国参与,以示与民同乐,万国来朝。有关事项,《东京梦华录》等笔记,记载颇多,为研究宋之民间风俗之必须阅读之书,某不再赘述。
购《宋会要辑稿》今日到。1957年11月版,1997年6月第三印,北平图书馆影印本复制重印,全八本。字还算清楚,小,须去掉眼睛看,钤杨秋印,置大书架上。
961-1-7、壬子(建隆二年正月十七961/2/5),商州言羣鼠食苗,詔蠲其常賦。
1)壬子,商州鼠食苗,詔免賦。《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2)二年五月,商州鼠食苗。《宋史卷 六十五 志第十八 五行三 木》
某案:常赋前有引,此不赘述。发生鼠灾,时间当为建隆二年正月壬子,是书及《太祖本纪》皆如是,《五行 木》建隆二年条仅此一句,捡他书亦为元月。是《宋史》繁芜,此一例也。免常赋,当指今年之两赋,其有先例,无须再言。
白寿彝《中国交通史》今日到,恰为七夕,与书之缘固也。印章为“江西省工商行政管理学校图书资料室”(图1),为中专学校,当是只要“吃国库粮”的孩子考,农村户口只有农林师可考,普及一下历史,我山东80年代如是。1984年3月一版一印,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本复印,钤屏除丝竹印,置资料架上,随时翻阅。
@得进楼主 2022-07-30 20:21:03
960-11-3、丁未(建隆元年十一月十一日960/12/2),至大義驛,石守信遣使馳奏揚州即破,請上亟臨視。是夕,次其城下,登時攻拔之。李重進盡室赴火死,陳思誨亦為其黨所害。上購得翟守珣,補殿直,俄遷供奉官。重進性鄙吝,未嘗有觴酒豆肉及其士卒,下多怨者。兄深州刺史重興,初聞其叛,即自殺。弟解州刺史重贇,子尚食使延福,並戮於市。
1)十一月丁未,師傳揚州城,拔之,重進盡室自焚。戊申,誅重進黨,揚州平。《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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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观图1),艺祖在泗州下船,或是走平原镇、铜城镇至天长县,由天长至大仪镇也,此图为政和元年,即1111年之图,距艺祖平李重进50年矣,则《中国交通史》图2)所言泗州、楚州再到扬州,不经大仪镇也。)
961-1-8、癸丑(建隆二年正月十八961/2/6),幸玄化門犒修河丁夫。
961-1-11、(丁巳建隆二年一月二十二961/2/10,)詔發京畿、陳、許丁夫數萬,以右領軍衛上將軍陳承昭督之,道閔水自新鄭與蔡水合,貫京師,南歷陳、潁,達壽春,以通淮右舟楫。承昭,江表人也。(承昭,初見顯德四年,不著邑里,今從本傳。)
961-2-3、壬申(建隆二年二月初八960/2/25),命給事中范陽劉載往定陶督曹、單丁夫三萬,浚五丈渠,(案宋史作五丈河。)自都城北歷曹、濟及鄆,以通東方之漕。上因謂侍臣曰:「煩民奉己之事,朕必不為也。開導溝洫以濟京邑,蓋不獲已耳。」
961-3-3、初,五丈河泥淤,不利行舟,詔右監門衛將軍陳承昭於京城之西,夾汴河造斗門,自滎陽鑿渠百餘里,引京、索二水通城壕入斗門,架流於汴,東匯於五丈河,以便東北漕運。甲辰(建隆二年三月初十961/3/29),新水門成,上臨視焉。
1)五代梁开平元年(907)改东都(今河南开封市)北面中门酸枣门为兴和门,后晋天福三年(938)改为玄化门。《词典网》
2)丁巳,導蔡水入頴。《宋史卷一 本紀第一 太祖一》
3)(元丰)二年正月,使還,以為工費浩大,不可為。上復遣入內供奉宋用臣,還奏可為,請「自任村沙谷口至汴口開河五十里,引伊、洛水入汴河,每二十里置束水一,以芻楗為之,以節湍急之勢,取水深一丈,以通漕運。引古索河為源,注房家、黃家、孟家三陂及三十六陂,高仰處瀦水為塘,以備洛水不足,則決以入河。又自汜水關北開河五百五十步,屬于黃河,上下置牐啟閉,以通黃、汴二河船筏。即洛河舊口置水澾,通黃河,以泄伊、洛暴漲。古索河等暴漲,即以魏樓、滎澤、孔固三斗門泄之。計工九十萬七千有餘。仍乞修護黃河南堤埽,以防侵奪新河。」從之。
三月庚寅,以用臣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四月甲子興工,遣禮官祭告。河道侵民塚墓,給錢徙之,無主者,官為瘞藏。六月戊申,清汴成,凡用工四十五日。自任村沙口至河陰縣瓦亭子;并汜水關北通黃河:接運河,長五十一里。兩岸為堤,總長一百三里,引洛水入汴。七月甲子,閉汴口,徙官吏、河清卒於新洛口。戊辰,遣禮官致祭。十一月辛未,詔差七千人,赴汴口開修河道。《宋史卷九十四 志第四十七 河渠四 汴河下》
4)太祖建隆元年四月,命中使浚蔡河,設斗門節水,自京距通許鎮。二年,詔發畿甸、陳、許丁夫數萬浚蔡水,南入潁川。乾德二年二月,令陳承昭率丁夫數千鑿渠,自長社引潩水至京師,合閔水。潩水本出密縣大隗山,歷許田。會春夏霖雨,則泛溢民田。至是渠成,無水患,閔河益通漕焉。《宋史卷九十四 志第四十七 河渠四 蔡河》
5)太祖建隆二年正月,遣使往定陶規度,發曹、單丁夫數萬浚之。三月,幸新水門觀放水入河。先是,五丈河泥淤,不利行舟。遂詔左監門衞將軍陳承昭於京城之西,夾汴水造斗門,引京、索、蔡河水通城濠入斗門,俾架流汴水之上,東進於五丈河,以便東北漕運。公私咸利。三年正月,遣右龍武統軍陳承昭護修五丈河役,車駕臨視,賜承昭錢二十萬。乾德三年,京師引五丈河造西水磑。《宋史卷九十四 志第四十七 河渠四 廣濟河》
6)太祖建隆二年春,命左領軍衞上將軍陳承昭率水工鑿渠,引水過中牟,名曰金水河,凡百餘里,抵都城西,架其水橫絕於汴,設斗門,入浚溝,通城濠,東匯于五丈河。公私利焉。《宋史卷九十四 志第四十七 河渠四 金水河》 7)国初,方隅未一,京师储廪仰给,唯京西京东数路而已。河渠转漕最为急务,京东自潍宻以西州郡,租赋悉输沿河诸仓,以备上供。清河起青、淄,合东阿,厯齐、郓,涉梁山泺,济州,入五丈河,达汴都。嵗漕百余万石。所谓清河,即济水也。而五丈河常苦于浅,毎春初农隙,调发众夫大兴力役,以是开濬,始得舟楫通利,无所壅遏。太祖皇帝素知其事,尤所属意。至嵗中,兴役之际,必舆驾亲临督课,率以为常。先是,春夫不给口食,古之制也。上恻其劳苦,特令一夫日给米二升,天下诸处役夫亦如之,迄今遂为永式。王曾《王文正笔录》
某案:为读是则,某购刘春迎之《北宋东京城研究》,未到,读网文该书第二章:北宋东京城的四大河流(图1)。所记大多由此章出,先致谢。
汴京有四大河流,为京城之经济命脉。自北向南(图2、3)分别为:五丈河,后称广济河,来自京郓,新曹门入京;金水河,自西在索河筑水堤,用木槽架汴河而过;汴河,自黄河汴口入京,南至泗入淮河,连通黄河、长江;蔡河,西南入京,东南出京,其上游称闵河或惠民河。按照四河之对经济轻重分叙之。
汴河:如图4,其水源为黄河,在汴口图7(1)引黄河水。黄河泥沙抬高河床,冬春季水少须挖汴口泥沙以足水,且黄河内堤水道无常,汴口引水处亦多变,泥沙滩松软,不易开挖。但须年年挖汴口、清汴河,故有960-1-5条,后有以木捆束水冲沙,皆不除根。故有元丰二年导洛通汴之工程引(3,有沙谷口[图7(2)]至汴口之河阴瓦子亭,方有百余年安澜。
蔡河:入京前称惠民河,出京后为蔡河。艺祖建隆元年四月疏蔡河,通到通许镇图7(3),见960-1-6。于961年春,开通闵河,保证蔡河水源,闵河导溱、洧诸水在新郑图7(4)入惠民河.。是年二月,即961-1-11则,导潩水在长社图7(5)合闵河入京。淳化二年(991),在长葛图7(6)开小河,导潩水直接入惠民河。
五丈河:961-2-3、引5)皆为五丈河也,二年二月,疏通汴京至济州段。961-3-3及引6)当是例行疏通五丈河,故有960-1-5则。居某之判定,961-1-8则,艺祖玄化門所犒丁夫,正是此批,盖玄化門离五丈河最近也。
金水河:为五丈河水源,入皇宫后苑,架木水槽过汴水。
他图未在本案引用,供各位观察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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