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旅后,我的狗血经历

  虽然也算个曾经沧海之人,按照苗不尽的说法,我还和她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被王质这么赤祼祼地追问,还是让我满面赤红,不知如何回答。
  王质嘲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吗?”
  我捶了下他的肩窝,道:“谁不好意思了,我不是要想一想吗。”其实没什么好想的,自打西藏之旅后,有大半个年头了,我一次女人也没有碰过。苗不尽虽然有几次表现得比较露骨,但我对这个比我大不少的女人始终有一股抗拒心理。再就是林仙姑,正要入巷之际,被王质冲散了。最后是陈莫可,她也试图勾引过我,但被我识破,洁身而退。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大半年吧。”
  王质怔怔地看作我,良久,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似乎大半年没有性爱成了一件丢人的事,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生理有问题,我在水下搓着手,颇为尴尬地说:“主要是…,主要是没机会。”

  王质拍了下我的肩膀,“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大白马乌骓马黄骠马枣红马,应有尽有,任君选择。”
  我打开的手,“怎么,还当起老鸨来了?”
  王质呵呵一笑,“你看,这就是症结所在,你都大半年没碰过女人,所以做春梦了。”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他愣了一下,双手一摊道,“找个女人不就结了。”
  这就是他的结论?我不屑道:“shit!你就这么大本事啊!哦,我说我做了个梦,你就说我做的是春梦,为什么做春梦呢?就是因为我憋太久了,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呢!”
  “Of course . ”
  我再次在他脸上扫视了一遍,这次不是疑惑而是怀疑,我以为他会说出一番大道理,何曾想他只是说憋太久了,这个理由太不上档次,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吧?王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收敛笑容道:“我说真的,作为一个成年人,憋太久了会有毛病的。”
  我张口欲言,被他截住了,继续说:“《素女经》有这么一段对话,黄帝问素女,如果长时间没有性爱,会怎么样呢?素女直截了当地说,不行,天地有阖,阴阴有施化,人法阴阳,随四时,如果长时间没有性爱,就会造成神气阻滞,阴阳闭隔,何以自补?”
  听了这段半文半白似懂不懂的话,我才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呵呵,自打跟王质打交道,我已经被培养出把晦涩当深奥的习惯了,这才是我熟悉的王质,听起来才觉得靠谱。
  “怎么样,要不要啊?”
  “要什么啊?”
  “俄罗斯大白马啊。”
  我摇头道:“不必了。”
  王质不满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老道学呢?”
  我朝他吼道:“我有洁癖,不喜欢上公共厕所行不行啊?”说完,一头沉到水底,不想跟他再啰嗦了。我憋着气,细细回味着我的梦,虽然只记得那么一点,但我却非常肯定,这个梦还有好长,而且是与在鸠摩寺所做的梦一模一样。
  等我憋不住,从水底伸出头,王质狞笑道:“哟,可以啊,学会对我吼了!”说完报复性地一把捺住我的头,重重地将我按到水底下。
  我何曾想到他会这样对我,一口气还没换完就重新沉入水底,肺部的空气压力令我大脑顿时缺氧,整个人一下子处于无意识状态,我想呼救可是根本喊不出来,四肢越来越僵硬,生命的活力似乎正在离我远去。多少次大难不死,却没料到最后死在王质的手上。
  就在意识失去的临界点,我恍惚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湛蓝的天空,碧绿的海水,金黄的沙滩,格瑞丝甜甜地笑着,抓着我的小臂,在海水中散步,到处都是人,都是欢歌笑语。突然,格瑞丝停下来,捏了下我的手臂,我回头一看,她朝我眨了下眼睛,温柔之容似玉,娇羞之貌如仙。我会心地回了她一个充满情欲的眼神,初识滋味的我们总是乐此不疲,随时随地春心荡漾。
  我四处张望,想找一个避人的地方。沙滩两侧都是嶙峋的乱石,那里一定杳无人迹。但是石头巨大,布满青苔,爬是爬不上去的,而且也太显眼,唯一的办法是从水下游泳过去,可遗憾的是我不会游泳。此前我从不认为不会游泳有什么不好,此刻我却深刻地认识到游泳的重要性。看到我焦急的样子,格瑞丝莞儿一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很快石头后面传来她诱惑的声音:“快点过来啊。”
  我紧搓双手,心急如焚,钢枪已擦亮,美人在召唤,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冒险去赴美人约?
  正在焦急,一连串的耳光将我扇醒,原来王质发现不对劲,将我从水里捞出来,做了一翻急救,还是没有醒过来就不停地扇我耳光,总算被他打醒过来。
  我“哇”地一声吐出胸腔中的水,王质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
  我无力跟他计较,闭上眼睛,躺面躺下,好久之后,体力有所恢复,我才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王质关切的眼神,在我上方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别扭地转过头,有气无力道:“我想起我做的梦了。”
  王质吁了一口气,一付被我打败的样子,“鹿鸣,你叫我怎么说你呢?差点都被我害死了,不说怪我吧,一活过来就什么梦不梦的。”他不明白那个梦对我意义,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我就是觉得在鸠摩寺做的梦意义非凡。
  我生怕好不容易想起的梦又忘记了,也不管他愿不愿听,就低声讲了起来。他似乎还是听进去了,笑道:“美人召唤你却不会游泳,这么残忍啊?”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用词不准,那不是残忍,那叫惨。”
  “对,太惨了,后来呢,销魂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哗地一下,从水里站起来,冲他嚷道,“你那么早把我提起来干嘛,害得我后面都想不起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无理了,要不是及时出水,命都没了,想起来又有什么用!王质却并没有怪我,而是递给我一支烟,温和地说:“别急,抽根烟,慢慢想。”我一言不发,抢过烟猛地吸了一口,烟很呛,顺着鼻腔直冲脑门心,但奇怪的是,一阵狂咳中,当时的梦境竟然又接上了。
  看着海水,不免又想起了她哥江文辉把我绑在海上折磨的情节,顿时胆怯人怂,欲火全消,隔着石头喊道:“格瑞丝,我到房里等你。”说完也不管她,拔腿就往回走。
  王质道:“那你可真是辜负美人了!”
  “没有,因为不等我迈步,一个大浪毫无征兆地打过来,一下子就将我卷入海中,我还来不及喊救命,又被冲上了岸,冲到了格瑞丝的怀中。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两块礁石之间,有一条狭缝,细沙如锦,天然罗帐,她躺在沙上,我躺在她怀中。
  王质淫笑道:“这个浪可真够浪的,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我没有睬他,仍然沉浸在我梦中。格瑞丝双手搂着我的背,深情地看着我,“你真坏,我还以为你真走了呢?”
  “啊?”
  “你要是真走了,我就不睬你了。”
  我心虚地笑了,没有解释,既然上天眷顾,岂能不好好享受,我一把将她压在身下,重整旗鼓,急不可耐地想要进入。可是我刚脱下的她的泳裤,却看到一样东西从她那里面爬出来,立刻又让我四肢冰凉,偃旗息鼓。”
  王质皱眉道:“又怎么了”
  “爬出来一只蜈蚣。”我停下来,盯着王质,等待他的反应。
  王质放肆地笑起来,“什么?鹿鸣,从那个地方爬出来一只蜈蚣?你不会这么倒霉吧?”顿了一下,又道:“不不不,应该说你走运了。”
  我不解道:“什么?”
  王质坏笑道:“想一想,如果你冒冒失失进去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全身一震,王质说得对,祖坟冒烟啊,真要与蜈蚣发生亲密接触,岂不是不寒而栗!
  我继续回忆着我的梦,“我手疾眼快,一巴掌打下去,蜈蚣立刻被拍死了,成了一滩烂泥,可是那滩烂泥怎么洗也洗不掉,反而渐渐渗入到皮肤中。你知道那里有许多毛,蜈蚣渗进去后,那里的毛发都不见了。格瑞丝并不知道这一切,见我迟迟不进去,就过来抓我的下身,可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哪里还能行?我一把推开了她,指着她那里,捂住了嘴巴。你根本想象不到,蜈蚣渗透进去的地方,毛发都掉了,结果格瑞丝那里出现了一个蜈蚣的图案。”说到这里,我眼前又出现了那幅不可思议的图案,她的两条大白腿只要稍微动一下,那只蜈蚣就仿佛活了一样,在洞口摇头晃脑。
  王质道:“然后呢?”
  “然后?”我一骨碌坐起来,使劲想了一下,沮丧道:“你为什么那么早捞我起来?害得我后面想不起来了。”
  王质又把烟递过来,“不着急,再抽一口。”
  我接过烟,却并没有马上放到嘴里,而是警觉地问道:“这是什么烟?”我并无什么烟瘾,但也不至于吸一口就呛成那样,只是刚才沉缅于梦境不觉得。
  王质道:“你先吸一口再说。”
  我吸了一口,王质又问:“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我问:“想起什么?”
  “你的梦啊。”
  “没有。”我摇摇头,将烟拿在手中,他这样问,显然证明我的怀疑没错了,这绝非一支普通的香烟。“这到底是什么烟?”
  “就是烟草里面加了点大麻。”
  我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什么?大麻,你想害我啊?”
  王质撇了撇嘴,双手将我双肩按到水里,“一点大麻而已,至于嘛。”
  我又要站起来,但他双手在我肩上用力,没站起来,只能通过大声来表达我的震惊,“大麻唉,毒品,你懂不懂啊?”
  “但是大麻能让你回忆起你的梦,不是吗?”
  “没有。”
  “刚刚你不是回忆起一小段?”
  我怔了一下,刚才被他从水里提起来后,本来是不记得后面的梦了,可是吸了一口他给的烟后,当真又想起了一小段,我立刻又把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大口,还故意张开了嗓子,结果又是一阵咳嗽。这是我故意的,上一回就是呛了后才想起的,但是遗憾的是,我连泪水都咳出来了,脑子不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起。我无奈地望着王质,“还有什么其他更猛的烟?”
  王质摇摇头。
  我不甘心,又问道:“有没有海洛因、冰毒?”
  王质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当我是毒贩啊。
  我一时无语。
  见我不说话,王质没话找话道:“现实中呢?你女朋友那里有没有蜈蚣?”
  “当然没有。”
  “那她身上有没有蜈蚣或类似的纹身。”
  “也没有。”
  “你肯定?”
  “我?”我犹豫起来,她的身体洁白无暇当然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纹身,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又经过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她后来有没有我还真不敢肯定了。
  王质拍了下我的肩膀,“别紧张,一个梦而已。”
  我抬头看着他,“可是我觉得这个梦是给我的一种兆示一种启迪,可惜后面我都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就不要想,好好泡温泉,刚才是我不对,害你呛水了,待会儿请你吃大餐作赔罪。”见我无动于衷,又补充道,“尝尝俄国人的羊肉,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我仍然沉浸在我的梦境中,救助道:“你会解梦不?你说这个梦有什么深意没有?”
  王质看了我一眼,“你不会游泳,本来只能干着急,可是在梦中被一个突然而来的大浪送到女朋友的怀中,这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
  我点点头,不错,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那也意味着格瑞丝那里真有可能出现一个蜈蚣,或者蜈蚣纹身,如果是那样,我们以后分手是不是与此有关呢?而我此刻做起此梦,是不是意味着她正处于危险中,我问道:“格瑞丝现在会有危险吗?”二十多年了,虽然她家境富裕,但难保没有意外之险。
  “我只是说一切皆有可能,你怎么会想到那个女人有危险上?”王质皱眉道,“你再这样想,虽然海浪想成全你,但是蜈蚣不同意啊,你还是没干成,这说明什么呢?这就是说一切还是照旧。”王质说完,竟然哈哈笑起来,笑容猥琐。
  我被他气得要吐血,这是解梦吗?好象是在玩我吧!对这个人,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刚认识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样子,经常摆出世外高人的高冷样,谁想到混熟后,竟然越来越无厘头,我只好无奈地说:“你说的对,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会照旧。”shit!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还要你教我!
  王质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愤怒和无奈,潇洒地在池中游了起来,游了一个来回后,在我旁边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游了几个来回,然后游到我身边,伸了脑袋,邀功道:“怎么样,这地儿不错吧?要不,我教你游泳吧,”
  我摇摇头,“不学。”
  “学吧,省得你下次碰到美女邀约,又因为不会游泳而望水兴叹,恼羞成怒。”
  “谁恼羞成怒了?”
  “好,不提这个。不过你想想啊,你现在跟着我闯荡江湖,到处都有河海塘坝,多个技艺关键时刻也许会救你的命呵。”
  “不必!”我抬起手腕,将手串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我有救命大蛇,它会游就行了。”
  “这玩艺靠谱不?”
  “不用你管。”
  “得,你不乐意学我还不乐意教呢。”
  我毫不相让道:“主要是我看你游泳的姿式够丑,只会招美女嫌弃。”
  王质被我逗得破颜而笑,从水中站起来道:“既然你不想学,我们走吧。”
  “你先走,我再泡一会儿。”倒不是说泡澡有多快活,主要是想王质走了,一个人安静下来,能不能再想起一些什么?
  不料王质并不懂我的心思,反而在我身边坐下来,伸了个懒腰,“好,那就再泡一会儿,真舒服啊!”
  他不走我也不好撵他,也罢,一进来震摄于熟悉的硫磺味,还没讲几句话就被这家伙摁在水里差点淹死了,此刻倒可以好好欣赏一番。小玻璃房里面的温度要高于外面,温泉的热气升到屋顶,凝固成水珠,沿着四壁顺流而下。我不觉感叹设计的巧妙,试想一下,水蒸气如果直接滴落下来,砸到浴客身上,舒适度自然要大打折扣。总而言之,这里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寒冷的冬天,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欣赏热带花卉,冰火两重天,真是难得的享受。
  池子的中央,有两朵水花,我指着道:“这是泉眼?”
  王质道:“左边那个是的,右边不是。”
  “怎么讲?”
  “水温太高,不加冷水,就不是泡温泉而是烫鸡毛了。”
  我吸了下鼻子,浓烈地硫磺味非常好闻,王质得意地说:“现在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香汤了吧?”
  我不屑道:“一进来就闻到了,正是因为这个硫磺香味才让我想起了鸠摩寺的温泉,也才想起曾经在鸠摩寺做过一个梦。”
  王质打了个响指,“这么说你还得感谢我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感谢你差点淹死我。”
  王质尴尬地笑了下,“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我道:“道歉就不必了,只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吧?”
  王质干笑了一下,“解释什么?”
  我咄咄逼人道:“你知道要解释什么。”打晕我,然后千里迢迢把我弄到这里来,难道没有一个说法吗?
  “好吧,”王质耸了下肩,“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每次出关,都会到这里来泡个温泉,你知道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一待就是三年五载,皮肤、关节都会有影响,到这里泡温泉可以帮我迅速恢复。”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至于带你来,那是看在咱俩关系好,特意带你来享受一番,你不会狗咬吕洞宾吧?”
  我用手朝他拍出一片水花,嗔道:“你才狗咬吕洞宾。”
  睚眦必报的王质一点不讲情面,立刻还击,我们就在温泉池里又打起了水仗。我前面说过,我小时候只有看小伙伴们大打水仗的份,因为我奶奶管得非常严,每次回家都回抓住我的胳膊,用指甲划一下,一旦发现有下水的痕迹,等待我的就是一顿毒打,所以我虽然长在乡下,长在河边,却始终不会游泳,但对打水仗却始终是一个童年的梦。
  真是童心未眠,我是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这个自称一千七百岁的老人家也玩得这么高兴,兴致一点不比我少。不过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技术、体力、花样,我都没有他多,幸亏他没有发挥暗能量,否则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处。
  我率先提出了停战,这里热浪滚滚,体力消耗太大,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走到室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回到池子里。此时王质已经闭目养神,安静地飘浮在水面上,看上去非常自在惬意。我不会游泳,好在池子不深,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摇了摇他的胳膊,但他动也不动,睡得像头死猪,跟我装睡!我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大叫道:“王质、王质,醒一醒,着火了,着火了……”
  王质闭着眼睛吐了两个字,“聒噪。”
  我仍然火急火燎道:“起火了,快跑吧。”
  王质这才睁开眼,“你傻不傻啊,这是澡堂子,怎么可能着火。”
  我笑道:“让你睡不成觉不就成了。”
  “心怎么这么坏呢?”
  我得意地笑了下,问道:“你答应我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忘了。”说着又闭上了眼。
  居然敢忘了答应我的事,我立刻毫不留情地朝他袴下攻击,
  “不就是给鹿立翰治病吗?我答应的事,不会忘的。”
  “他的病情很严重,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要不我们明天就回吧?”
  “明天?不行。”
  “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
  “我怎么知道?”
  “国内一时回不去了,尤其是你?”
  我一下子站起来,水顺着我的肩膀哗哗地流下,“你说清楚点。”
  “警方正在调查金谷园的命案。”
  “金筌的老婆?不是没人知道吗?”我和王质都答应过金筌不声张此事,那么偏僻的地方少一个人,随便编个理由,旅游、回娘家之类就能自圆其说,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引人怀疑,那么警察又是是怎么知道的?
  “陈莫可报的案。”
  “啊?”在船上的时候,我记得陈莫可是跟我说过她公公是凶手,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她还真去报警了。
  我皱眉道:“真是金筌杀的”
  “一大一小两条命案,据说警方很重视。”
  “怎么,那个婴儿也死了?”
  “不是婴儿,是陈莫可的丈夫和婆婆。”
  “她丈夫?他不是因为金家的千年诅咒才死的吗?怎么又变成谋杀了?”
  “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没人举报,现在死者老婆说是谋杀,警察当然要重新调查。”
  我想了一下,道:“要说杀老婆倒有可能,只是不会连儿子也杀吧?”金筌给我的印象虽然不好,但也不像个疯子,一个人杀自已的亲生儿子,那要疯狂到什么程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警察知道我们那几天在金谷园出入,所以想找我们协助办案,所以我就带你躲到这里来啰。”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跑什么跑,这一跑不反而落个嫌疑吗?”
  “有嫌疑也要跑。”
  “为什么?”
  王质乘我不备,迅速在我脑袋上打了个“毛栗子”,骂道:“你傻不傻啊,电影总看过吧,一进去,管你是嫌犯还是证人,警察例行公事,先问你什么?”
  我稍想了下道:“问姓名年龄什么的吧?”
  王质看着我不说话,我立刻明白过来了,我身份证与实际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说“保养好”肯定是搪塞不过去的,搞不好就会变成我当医学小白鼠的导火索。
  想到这里,不禁全身抖了下,朝他拱拳道:“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让在下何以为报?”
  王质毫无廉耻地借坡上驴道:“以身相许……”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奸笑一声,改口道,“……就不必了。那就帮道长搓搓背吧。”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丝瓜囊,递了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吃力地干起了体力活,好在这家伙还懂得投桃报李,把我也搓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我一边快活地哼着,一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啊?”
  “等等吧。”
  “人到底是谁杀的?”
  “不知道。”
  “你说真是金筌杀的吗?”
  “不知道。”
  “金筌为什么要杀他老婆?”
  “不知道。”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都是不知道!我突然爬起来,朝他生气地挥手道:“我好了,不要你搓了。”
  王质也不在意,笑嘻嘻道:“哟,长脾气了?不简单呀。”
  我将身上的污垢洗掉,硬邦邦地说,“洗好了,走吧。”
  “好啊,走吧。”这家伙行动起来比我快多了,我刚从水里站起来,他已经开门出去了。我拉开门,看他浴袍都已经穿好了,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付酷毙的样子。
  我关上身后的门,却在门最后关闭的那一霎那,感觉门内有双眼睛,忍不住又转身推开了门。当然不会有什么眼睛,可是弥漫的水汽中,我分明看到了鸠摩寺的浴池,漂浮在水汽中却清晰可辨。我想起来了,鸠摩寺的浴池除了中间的池子,也是七弯八绕,形成曲水流觞,当时不觉得,现在看起来分明与金家照壁上的那个伏羲女娲状曲水流觞差不多,更关键的是,流觞中还有两只杯子,位子也是在“规矩”之处,与我当初那根针停的位置也差不多。如此说来,鸠摩寺的那个浴池还大有明堂,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在那两处试一下,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质见我反常,问道:“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想再闻一下硫磺味。”我决定鸠摩寺的事暂时不告诉他,要回鸠摩寺也一个人去,他一个道士可能人家和尚并不欢迎。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质又给了我一个想不到。温泉把人泡得全身发软,本来我想叫餐到房里吃,但是王质坚持要去餐厅,只好穿戴整齐陪他下到一楼。
  这间酒店的餐厅都是以国家名字命名的,我们订的是暹罗厅,装潢自然以秦国风格为主,吃的也是泰国菜。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女人,正独自端着一杯红酒发呆,见我们进来,缓缓转过了头,亲热地说:“你们那边一出来,我就叫上菜了,刚刚好,乘热吃吧。
  我愣住了,这个女人居然是陈莫可!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王质把陈莫可也带到了这里。可能是我的惊讶过于明显吧,王质一脸的得意,“没想到陈小姐会在这吧?”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没想到,确实没想到。”心中暗想,难道王质动了春心?不应该的啊?
  丰盛的晚餐,一大桌子菜,既有中式炒菜,也有俄式大餐,我们三个人绝对吃不掉,这不是王质的风格,那就是陈莫可请客了,金家是隐性富豪,作为金家媳妇,她这样破账浪费我并不感到奇怪,也许我们此行的一切开销都是她付账也说不定。
  陈莫可招待我们坐下,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笑容可掬道:“天冷,喝点烈的吧?”
  她的语气是征求意见式的,但是行动上却直接倒了三个满杯,不是小酒杯,是玻璃茶杯,给我们一人端了一杯。我并不喜欢伏特加的味道,不过既然到了俄罗斯,喝一点本地酒也无妨,只是我看到陈莫可将第三杯酒放在自己跟前还是有些吃惊,这个女人酒量也忒大了吧,而且毫不掩饰,哪像四川姑娘,简直是东北小嫂子!
  陈莫可端起杯子,站起来说:“两位小弟,来,嫂子先敬你们两个。”
  我心里好笑,这个女人还以为我们比他小呢。我老人家可是奔五的人了,我身边这家伙更夸张是奔2000的人了,你还喊我们“小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朝王质眨了下眼睛,轻声说:“小弟,你是小弟吗?”
  王质没有睬我,也没有站起来,而是举着酒杯,单手转着杯子,道:“你要是这样说,这酒我们可就不能喝了。”
  陈莫可一愣,“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我也心里一惊,难道王质要向她坦白自己的年龄?
  没想到王质漫不经心地说:“你在我们面前可不能自称嫂子。”
  陈莫可脸一红,“怎么了,我可是结过婚的女人。”
  “你丈夫反正也死了,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小姑娘一个,你是自由身,别什么嫂子嫂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黄脸婆呢,鹿鸣,是不是啊?”
  我心里哪个惊啊,这家伙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没想到还是一个撩妹高手啊!于是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王质说的对,看上去你还比我们两个小呢。”
  这是睁眼说瞎话了,无论是身材还是眼神,她都是熟女一枚,与小姑娘天差地别,但是只要是夸赞女人的容貌,女人永远也分不清真话瞎话,陈莫可听了,一滴酒还未占唇,已经红光满面,喜上眉梢。咯咯笑道:“你们两个真会讨女孩子欢喜。”那表情分明是将自己从小寡妇调整到小姑娘状态了,一扫开始时的豪爽,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三分扭捏。
  我狠狠地瞪了王质一眼,本来多好的喝酒氛围,大家可以开怀畅饮,被他这么乱献殷勤,弄得陈莫可锋芒尽收,女人家家的样子,似乎在等着我们哄她喝酒,这酒还怎么喝得尽性!王质估计也后悔自己的无是生非,端着酒杯道:“来,我们一二三,好不好?”
  我问:“什么叫一二三?”
  王质道:“第一杯酒一口喝掉,第二杯酒两口喝掉,第三杯酒三口喝掉。”
  我立刻附和,“好,这样喝痛快!”心道,陈莫可要是跟我们一样一口喝干,氛围会立马扭转。我可不喜欢哄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喝酒,她又不是我的格瑞丝!
  陈莫可装嗲道:“一口喝干,人家恐怕不行。”
  我又给了王质一个活该的眼神,心道,看吧,都是你惹的事。王质一付怜香惜玉的样子,连忙道:“对对对,我忘记我们桌上还有女孩子了,确实欠妥,欠妥,要不我们改成三二一怎么样?”
  陈莫可问道:“三二一又怎么讲呢?”
  我插嘴道:“三二一,自然是第一杯酒分三口喝,第二杯酒分二口喝,第三杯酒才一口喝干。”
  王质对陈莫可道:“怎么样?这样缓和多了吧?”
  没想到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法子,陈莫可竟欣然接受,笑吟吟地站起来,重新端起了杯子,柔声道:“那还是我先敬两位帅哥吧。”shit!从小弟到帅哥,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
  我跟王质都喝了一大口,半杯酒进了肚子,可是陈莫可却只喝了一小口,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我挟了一块牛肉人放进嘴里嚼着,一边指着她的杯子道:“你怎么喝这么一点?”
  陈莫可莞儿一笑,“不是说三口喝完吗?可没说每口要喝多少?”
  我好心道:“你第一口喝这么少,下面怎么喝啊?”
  王质捶了我一拳,道:“你真是管得宽,莫可什么时候喝酒像你那么懒了。”
  我心里狂吐槽,还莫可,叫得多亲切啊!何况我印象中可没跟你喝过酒,我什么时候懒过酒了?得,重色轻友,鉴定完毕。不过王质还真说错,前两口,陈莫可喝的虽然不多,第三口还是跟我们一起翻了杯,滴酒不剩,令人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陈莫可也忘记装了,恢复了已婚女人的豪爽和不羁,我乘机问道:“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陈莫可嘴一嘟,“怎么就你能来,我不能来啊?”
  我指了一下王质道:“是不是他绑你来的?你可要小心他,他可是色中饿鬼,饿了一千多年了。”
  陈莫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王质的胳膊,“那要怎样?”
  我故意吓唬她,“怎样?你不怕他打你坏主意,生吞活剥了你?”
  “是吗?”陈莫可一把抓住王质握杯子的手,笑嘻嘻道,“我一个小寡妇,你一个童男子,那我可是赚了。”
  我哭笑不得,“他可是千年狐妖。”
  陈莫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只要长得帅,狐妖我也心甘情愿。”
  我彻底被这个女人打败了,挟了一筷干丝送进嘴里,刀功过硬,味道不错,没想到在老毛子地界,还能吃到这么正宗的淮扬菜,不禁胃口大开,每样菜尝了一口,才知道也不尽然,有好有坏,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提箸问道:“怎么没有一道辣的?”
  “我记得你们二位不是不嗜辣吗?”
  “你别光顾我们,你应该喜欢吃辣的呀。”
  陈莫可用纸巾揩了下嘴角,笑道:“我们四川人也不是全吃辣的,而且我觉得辣味会盖掉菜色的其他味道,得一味而舍百味,划不来的交易。”
  “知音啊!”我伸出手掌要和她击掌,她也很配合地跟我碰了下,真是个识情识趣的女人,我转头给了王质一个暧昧的眼神,竖了下大拇指,在桌子下面还踢了他一脚。
  王质视如不见,装模作样地喝汤,我心想,你还装,待会儿回房里,看我怎么审问你。不过我也想好了,如果真的枯木逢春,老道动心,我当然得大发善心,玉成此事。
  我又跟陈莫可喝了一杯酒,换了个话题,“听王质说,你举报了你公公。”
  “是前公公。”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陈莫可思维清晰得很,立刻纠正我。
  “对是前公公,可是你丈夫可是金筌的儿子,他怎么会杀亲生儿子呢?这不在可能吧?”
  陈莫可眼一翻,“谁告诉你是亲生儿子了?”
  “什么?”不仅是我,连王质也一道很惊讶。
  陈莫可收回一直握着王质的手,端起自己的杯子,扫视了我们两个一眼,大声说:“来,一口干,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我立刻将三个人的杯子斟满,一饮而尽。我本来酒量就挺大的,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喝过,不过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我以前的极限了,但身体并无酒醉的迹象,只能说自己不仅记忆变好了,连酒量也大幅度提升。至于王质,他是世外高人,他喝再多我也不会怀疑他的酒量,倒是没想到陈莫可也这么能喝,金家的儿媳妇还真不能小看。“海凌跟金筌没有血缘关系。”
  “海凌?”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马上猜道,“你丈夫叫金海凌?”对于金家,我本来只是想求他们医治鹿立翰,对他们家的事情并无兴趣,除了金筌和陈莫可两人外,金老太太、金老大以及陈莫可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根据陈莫可的话推断,她口中的“海凌”应该就是她死去的丈夫。
  “对。”陈莫可重重地放下酒杯,震得整个桌子一阵哄响,“我丈夫是被金筌毒死的,他不是金筌的亲生儿子,他是我婆婆跟外人生的。”
  “什么?”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出现了这么狗血的情节。相比之下王质比我镇定许多,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陈莫可看了我一眼,透出一丝笑意,但是笑意中有明显的轻视,我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表现太糟了,毛毛糙糙的,确实像个未经过世事的毛头小伙子,我清了下嗓子,故作深沉道:“这就是杀人动机?”
  陈莫可莞儿一笑,“鹿鸣,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吗?”
  “怎么讲?”
  陈莫可伸出自已的手掌欣赏着,五根手聚拢在一起,轻俏地吹了一口气,道:“你如果有兴趣,到我房里,我们泡上一壶茶,彻夜长谈,如何?”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王质,不是他把陈莫可带过来的吗?怎么会邀请我到她房里?有没有搞错啊?
  王质干咳了一声,站起来道:“你们慢聊,我先回去。”
  我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跟你一道走。”
  陈莫可在后面追道:“难道你们对我丈夫的死都不感兴趣?”
  我们齐齐摇了下头,看到王质跟我一样的表情,我嘿嘿一笑,“我们为什么要对一个死人感兴趣?”
  “但你们对金家感兴趣。”
  “何以见得?”
  “不对金家感兴趣,就不会那么处心积虑赖在金家那么长时间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去求医的,哪晓得耽搁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喜欢待在你们金谷园啊?”
  “是吗?”陈莫可一声冷笑,“那我泡好了茶,你来不来呢?”
  我拱手道:“抱歉,我们一不是警察二不是记者,帮不了你什么忙。”我心里冷笑,丫头片子,你哪里知道我们可是从金筌那儿收过封口费的。
  餐后回到房间里,我拍着王质的肩膀,哈哈笑道:“刚才陈莫可一定是既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爽!”
  王质道:“你似乎对她有成见?”
  “没有啊,”王质不提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似乎对她有些不爽。想了一下,也许是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在金家只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可是后来却感觉她在扮猪吃老虎,于是嘿嘿笑道:“只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王质仰面躺到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可想而知的事。金家手里掌握着包茅的秘密,能嫁到他家,身世背景身手之类,金家肯定都不会马虎。”
  “那陈莫可这么做不是背叛了金家?”
  “当然。她在金家待不下去了,我才带她一道过来。”
  “这么说陈莫可对她丈夫还是蛮真心的,竟然会因此与金家撕破脸。”
  “也许,不一定。”
  我不满道:“什么也许不一定的,你能不能痛快一点,到底是与不是呢?”
  王质扭头看了我一眼,“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侧身躺到他的床上,左手枕着脑袋,右手捶了他一拳,“去你的,跟我装。”
  “不是我装,我对这个女人了解不多,真不好判断,也许是因为她丈夫的缘故,也许不是。”
  他这么说倒也能理解,我点点头,放下左手,仰面躺倒在床上,感叹道:“嘿,没想到那么不可一世的金筌竟然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真爽啊!”
  王质却侧过身,用右手支起脑袋,对我道:“陈小姐不是约你彻夜长谈吗?快去吧。”
  我咕咙道:“不去。”
  “怎么了?嫌人家丑啊,其实她也就是年龄大了些,不过比你老婆年轻漂亮多了吧?”
  这家伙就知道恶心我,“她是你带来的,想跟她聊,你自己不晓得去啊?”
  王质拍了下我的胳膊,诚恳地说:“嗯,跟你说真的,去找她聊一下,探探她的底。”
  我也支起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么说,你之所以带她过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她举报了老公公,在金家待不下去了?”
  王质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我想知道金家更多的秘密,陈莫可肯定知道不少。”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
  “你没看出来吗?刚才在桌上,她对你可是暗送秋波。”
  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王质这么说,作为一个男人,我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越详尽越好,她的家世,她嫁的金家的目的,金家包茅的销路……”
  我打断他,“你怀疑陈莫可嫁到金家另有目的?”
  “我不知道,但有这种感觉。”
  按说他答应帮我治疗立翰,我应该帮她这个忙,但这件事确实叫我有些为难,一是我对格瑞丝的感情,二则陈莫可这个女人打一个开始我就觉得有股阴森之气,想了一下,我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叫我去也行,甚至让我牺牲色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包茅到底有什么用?”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他,但是被他拒绝了,我知道他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我。
  王质愣了一下,“你跟我谈条件?”
  我毫不相让,“不可以吗?”
  王质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怼他,表情有些不自然,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让你去找陈小姐可不仅仅是要你打探消息,也是为你着想。”
  我大笑道:“王质,我真服了你,你要我为你去探听消息,还说是为我着想,你当我傻啊?”
  王质一本正经道:“泡澡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血气方刚,长期不碰女人,精气不动,阴阳闭隔,何以自补?”
  我不以为然道:“和尚禁欲怎么讲?”
  “友教的事,我不便多加评论,我只想告诉你,人法阴阳而随四时,玉茎不动则辟死其舍,适当的交合有益无害,只要按照正确的方式方法,练气数行,去故纳新,方能还而补精,生生不息。而且陈莫可这个女人,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她也是天生异禀,不可多得,与之交合,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可不要错过了。”
  “不可多得,什么意思?”
  王质侃侃而谈道:“女人各有千秋,暗藏玄机,向来有十二或三十六种女穴的说法,什么龙珠穴、田螺穴、竹筒穴之类的,不过大多数女穴虽然形状长短弹性各有差异,但与之交合再多也与身无益,只有一种女穴,状如丹炉,内置阴火,窍内飕然,如磁吸针,对修身养性才大有禆益。陈小姐观其面相,正是这种天赋异禀的女人。”
  “陈小姐既然这样精贵,你为什么不试试?”
  王质冷哼一声,“她又不是傻子,哪敢惹我。”
  我嘲笑道:“只怕是你泡人家没有泡上吧?”
  “你小子猜对了,她见我如羊畏虎,要不然还用得着你出马?”
  我沉吟道:“你的功力比陈莫可高,所以她不敢惹你,但是陈莫可的功力一定比我高,我又怎敢惹她,王质,你是在忽悠我吧?”
  王质大言不惭道:“我视你为兄弟,怎么会忽悠你?”
  这种鬼话我当然不信,不客气地道:“你说的与林仙姑所为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采阴补阳这一套吗?不是邪教也是邪术吧?”金老太太说的没错,他果然与林仙姑是一路的,只不过不知何故,两人反目为仇了。
  王质道:“正邪之间本就一线之隔,无论是采阴补阳还是采阳补阴,令对方精尽人亡是为邪,而彼此互利共赢即为正。”
  “互利共赢?”呵呵,他用词倒蛮与时俱进的。
  “不错,我之法在于定气、安心、和志,三气皆至,神明统归,不寒不热,不饥不饱,宁身定体,性必舒迟,浅内徐动,出入欲希,女快意且除百病,男气长而盛不衰。”
  我不屑道:“说来说去,天花乱坠的,不就是臭名昭著的房中术吗?”
  王质苦笑道:“房中术怎么了,你有必要用臭名昭著来形容吗?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道学先生一样古板僵化。”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还不行吗?”
  王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咂嘴道:“你就说吧,到底去不去?”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就不帮我治人了?”
  王质笑道:“那倒不至于。”
  我暗舒一口气,“那就行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想去。”
  王质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用不用全力就难说了。”
  赤裸裸的威胁!我朝他捏了下拳头,早知道他不是个善茬,出现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事到如今,除了低头服输似乎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好为自己找台阶,“其实,我也不是不去,我刚才也跟你讲过了,我主要吧,是怕我制服不了她,搞得跟立翰一个下场。”
  王质淫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自会教你一套临阵磨枪的方法,保你事后满腹火热,周身通畅。”
  “临阵磨枪?”
  “修得一分性,保得一分命,我当然会教你一套御敌之法,不会让你白去送命的。”
  我无奈道:“真服了你,如此淫迷下作的事偏被你说成高大上的技术流。”
  王质道:“你懂什么,修命不修性,修行第一病,这其中的奥妙跟你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具体的交合之法我就不细述了,因为他说的实在太露骨了,肯定发不出来,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已找一本房中术的书去揣摩一番,自习几次。我虽然不是处男,但还是被他手舞足蹈、绘声绘声的描述说的面红耳赤,血脉贲张,最后他总结道:“总之,你要牢记四个不可:不可一蹴而就,不可一股作气,不可一战而止,不可一泄如注。”
  王质说的天花乱坠,我却听得胆战心惊,这哪里是巫山云雨享人间至乐,简直是男女对阵一决雌雄,何况对方也不是等闲之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事已至此,我已退无可退,还指着王质去救立翰呢。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万丈豪情,换了衣服,出门去找陈莫可。关门的时候,王质在我身后坏笑道:“陈小姐是个宝藏,值得你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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