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登上不网。
我急中生智道:“自己一顶,给立翰也买了一顶。”我怕她又来掀我帽子,将帽沿挪到后面。
“到家了,也不晓得脱下来,来,我给你挂上。”她一只手我拿着我的帽子,又伸出另一只手,让我脱帽子给她。
我摇手道:“不了,戴着蛮舒服的,你别管我了,我有点饿,能吃饭了吗?”
苗不尽道:“早好了,随时可以开饭。”苗不尽是浙江诸暨人,就是那个出美女西施的地方,她的拿手好戏是蒸菜,一口大蒸锅能同时蒸好几道菜,所以一下就摆好了桌子。
苗不尽又问道:“还是喜欢吃我做的菜吧?”
我心中苦笑,蒸菜讲起来原汁原味,营养价值高,可是哪有炒菜有滋有味,不过我礼貌性地回道:“嗯,好吃。”
吃过饭,我借口有些累,说先睡了。进到茶室躺下,自然是连帽子都没脱。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角落里有个东西爬了出来,是阿三还是阿七?它们竞争然到这里来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崩直了身子,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一只麻雀一条壁虎,一脚就能踩死他们。它们悄悄地往床前爬,我也悄悄地坐起来,抬起了脚……
可是那玩意似乎并不惧怕我的脚,悄无声息地继续往床前爬,瞄准了目标,我毫不犹豫,猛地一脚踩下去,那玩意瞬间四分五裂,血浆四溅。
我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毕竟踩死一只麻雀一条壁虎实在没有什么好夸耀的,相反脚板心粘粘糊糊的,恶心的要命。
我俯身想看看踩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那血肉模糊的玩意突然鼓了起来,而且越变越大,一下子朝我压过来,令我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我左右摇摆,想摆脱压迫,可是却丝毫不能撼动那个东西,也醒不过来,跟那天尿床的晚上差不多的感觉。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难道“鬼”从宿舍追过来了,“鬼剃头”不过瘾,还要“鬼压床”?
鬼压床”,而是被人吃豆腐了。我伸手摸过去,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身体在我身上不停地扭曲着、翻拱着、盘绕着,我立刻猜出来这是苗不尽,没办法茶室的门是推拉的,没有锁,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个女人会主动爬上我的床。
我一直以为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害羞的、被动的,何况我们之前还有过约法三章,她保证过一年之内不碰我。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从还是不从。
从?说实话我无法让自己与一个年龄差别这么大的女人做这种事,毕竟男欢女爱需要两情相悦才可合二为一,身心愉悦。
不从?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她有这种举动,可见已是忍无可忍,作为一个丈夫实在没理由拒绝妻子的生理需求,即使自己勉强满足她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合法。
我在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给她吧,她一个女人也挺不容易的,虽然年龄大一些,但她真的是你老婆。而且我也有一点私心,想尝试一下自己的能力,毕竟在外兴安岭的时候我在陈莫可身上两度败北,至今心里还阴影不散。
如狼似虎的年龄,苗不尽的狼性虎性彻底暴发,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象征性地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怕伤了她,所以使出来的力气并不大,就有些欲迎还拒的做秀样子了。
很快,背心被她往上撩了一半,盖住口鼻,呼吸不畅,脑袋缺氧。她的两只脚正努力往下蹬我的睡裤,堪堪退到了膝盖。天雷勾动地火,巨轮即将入港,不出几十钞,理智必定会向本能投降,坠入浓云细雨中。
我闭上眼睛,在她的重压下,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尽量不去想她脸上的皱纹和松驰的皮肤,一心一意地做好满足她的心理建设,迎接一场被动的颠鸾倒凤。
可是突然之间云收雨散,苗不尽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停止了一切动作。
我好奇地睁开眼,隔着背心,有朦胧的光,不是月光,是灯光。一定是在刚才的“搏斗”过程中,不知道是她的脚还是我的手,碰到了某个开关,弄亮了某盏灯。
“鬼,鬼啊……”刹那的寂静后,苗不尽惊恐地大叫起来,跳下床,一溜烟地跑了。留下零乱的我在床上莫名其妙,老子都准备献身了,却给我来一手临阵脱逃,难道你不知道引弓不发很不道德吗?难道你不知道“兵坚盛怒,当合不合,内伤有病”是行房大忌吗!
苗不尽的这声尖叫,仿若一盆凉水将我好不容易沸腾的欲火一下子就浇灭了,全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反倒成了被嫌弃的残花败柳。
这时,苗不尽又推门进来,我转头望去,她已经换了一套睡衣睡裤,一边弯腰捡她刚才扔的满地的衣服,一边指着我的头说:“你,你的头发呢?”
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她刚才“紧急刹车”是被我的“月代头”吓的,也是,冷不丁的看到这种怪异的发型,难怪她以为碰到鬼了。我摸着光光秃秃的前额,欲哭无泪,这发型是得多恐怖,居然把一个欲火焚身的女人吓得落荒而逃。
第七天,周日
今天是礼拜天,按说可以睡个懒觉,但还是老早就醒了,虽然不在702住,我还是将全身彻底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自言自语道,看来问题还是出在702,只要离开702,就一切正常了。总之不管是宿舍闹鬼也好,还是臭脚男搞鬼也罢,反正702是不能回去了。不过,坦白说,就这么灰溜溜地搬出702,心有不甘。
又想起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我尴尬想必她也很尴尬吧?这样想着,就一直躺在床上装睡,直到苗不尽在外面喊我吃饭,才不得不起身下床。
两个人尽管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不论是身姿和语态,都有些许的不自然,我也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刷牙洗脸,坐下来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也很压抑,彼此都没有开口,只听到筷子与牙齿碰撞的声音。我想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长住下去,还是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吧,苗不尽毕竟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长久以往,难免还会擦枪走火。
当然我也想到如果立马搬出去似乎也不妥,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昨晚的举动吓走了我,虽然这是事实,而且仅限于我们两个人之间,但我也不想让她感到没面子。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与女人交往一定要给足面子,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修养。最好的办法是既能在这里住段时间,又不致于发生昨晚的事。想到这里,我决定善意地欺骗她一次,抬头道:“昨晚的事,很抱歉。”
苗不尽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道:“别提了。”
“我先前跟你说过一年,一年不行房,你还记得吧?”
苗不尽“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我说了,不提这件事,你听不懂是吧?”
虽然看到她有些恼羞成怒,但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否则难保昨晚的事不会重演,“你听我说完,我说一年不行房其实是有原因的,只是当时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虽然看到她有些恼羞成怒,但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否则难保昨晚的事不会重演,“你听我说完,我说一年不行房其实是有原因的,只是当时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苗不尽仍然怒气不减道:“你现在就好意思了?”
“我觉得还是说清楚好,免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苗不尽冷笑一声,“你不过是嫌我年老色衰……”
我打断她:“要给立翰输气,我就每天都必须炼气,炼形归气、炼气归神、炼神归虚……”
我打断她:“要给立翰输气,我就每天都必须炼气,炼形归气、炼气归神、炼神归虚……”
苗不尽也打断我,“不要说这些虚头八脑,云里雾里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什么意思吧?”
毕竟是骗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就是,就是那个不能,不能行房,这一年都不能行房,否则就没办法练气,没办法给立翰输气。”我尽量用诚恳的语气说,“真不是嫌你。”唉,希望这个难以启齿的理由能避免她再骚扰我。
“真的?”她的语气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以及不相信。确实作为一个在大都市长大的人,对练气修真这些玩意有着天然的不信任,不过她的脸色已经由阴转睛,立翰是她的软肋,只要涉及到他,苗不尽一定会没脾气。
我点点头,“也许你不相信,但是确实是那个道士教我的法子。”
苗不尽长叹一口气,道:“即使你骗我,我也认了。不要说一年,为了立翰,再长的时间我也能忍。”
我本来想说她要是碰上合适的男人可以去那个啥,我不会介意,想了一下,觉得这样说也许是对她的污辱,只说道:“你不生气了吧?”
她点了一根烟,这是我回家后,第一次看到她抽烟,她朝上吐了一口烟后,露出一丝笑容,可那管窥比哭还要难受,自嘲道:“其实我知道你嫌我,我四十你二十,你要不嫌我反倒不正常了。”
我干笑了两声,既不好肯定也不好否定。
“真羡慕你,竟然返老还童了,这种好事我怎么碰不上。”
“给我一根,”我伸出手,苦笑道,“你以为这是好事?”
她晒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我点上,烟过嗓子那一瞬间想起王质的话,当初他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因为原有的身体平衡被打破,全身出血不止,其他道友也得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病。
我虽然至今没有什么异常的反映,甚至之前的绝症也好象没有了,但随时发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总之,王质曾警告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返老还童,看上去很美好,但潜伏着什么样的危机还真难说。
不过这个还真不好跟她解释,也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鹿立翰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没有理由再让她担惊受怕。
她见我不说话,又挖苦道:“你所谓的不是好事,是不是就是你那个丑得要死的发型。”
我默默地摘下帽子,摸了摸光秃秃的地方,她瞟了一眼,嫌弃地说:“戴上戴上,丑死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不是我要这么丑的。”
苗不尽皱眉道:“难不成还有人拿把刀逼你不成?”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将这几天的事一一告诉了她。连尿床的事也说了,她毕竟不同于秦老师,跟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那么邪性?”
我点点头,“那家伙说宿舍有鬼。”
苗不尽大惊失色:“鬼?”
为了怕苗不尽害怕,我尽量装着不经意地道:“谁知道呢,也许是那个臭脚男干的,乘我睡着了剃的。”其实已经可以肯定不是他干的,至少不是他直接动手的。
“臭脚男是谁?”
“哦,我给那个没教养的家伙起的外号。”
苗不尽笑了一下,“你还是那么又调皮又幽默。”
我有些受不了她这种暧昧的语气,这就是我跟她相处在一个屋檐下的难处,说着说着就会一下子进入一个特别微妙的氛围,彼此都不好受。
我干咳了两声,想扫除这微妙的氛围,不料欲盖弥彰,气氛更加尴尬。苗不尽估计也是,指了指我的头说:“还不如剃成光头好看呢。”
我一想还真如她说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光头虽然也不好看,但总不像“月代头”触目惊心。想到这里,我连忙走到玄关换鞋子,“那我去剃头了。”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难受的氛围。
“等一等。”
“嗯?”
“你这个样子去还不把人家吓着了,还是我先把那撮毛剪掉,再让师傅修修。”苗不尽转身走到次卧,拿了一把剃子出来,解释道,“这是给立翰剃头毛用的。”
让她剃了以后,戴上帽子去了理发店。剪完头,我在镜子前摸着自己的光头,要说发型对人的形象还真蛮大的,这样的我,自己也没有见过,非常不适应,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重新戴上帽子,这回也不怕帽子掉下来了,顶多被人看到个大光头而已。
从理发店出来,不想回苗不尽家,我决定再次去趟白云观,虽然《夜睡叽》不顶用,但严格说来是药不对症,如果知道是巫术作怪,不知道老道士有没有应对之策?
买了三盒糕点、三罐毛峰,我的想法是给老道士各两罐,剩下的送给秦老师。
打车到白云观,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个老道士,问了其他道士也都不知道我找的是谁。这才发现自己请人吃了饭都没问人家叫什么,不过这也怪不上我,原本以为只有一面之缘,根本没想到还会再来找他。
出了观门,想了想不如到耶里弄碰碰运气,老道士与花衬衫合伙做生意,也许能问出点名堂来。进门一看,大喜过望,两人正在那下棋喝茶呢?老道士一如既往的仙风道骨,白须飘飘,花衬衫一如往常的花团锦簇,马来风格。树上的老乌龟也一动不动地吞云吐雾,自得其乐。
我笑逐颜开,上前打招呼,“两位雅兴,下棋啊?”
老道士看都不看我,一边动棋子一边道:“靠近一点。”
我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朝老道士走近了几步,没想到这老东西抬脚就朝我踢去,他的速度并不快,按说我完全可以避开他的突然袭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是慢了一拍,眼睁睁地看着踢中我的小腿。
这老东西劲还挺大,酸麻酸麻的,疼得我一下子就蹲了来,双手抚摸着被踢的部位,“嘶嘶”叫着。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早飞起一脚把他踢老远了。
花衬衫笑道:“小伙子,疼不疼?”
我没好气道:“你被他踢下试试?”
老板道:“我可没有这个造化。”
被踢还说是造化,当我傻啊?正要回怼他几句,老道士朝花衬衫道:“我说他与道无缘吧,你还不相信。”
我勉强站起来,抖了抖腿,还好,不像骨折的样子,带点委屈的腔调说:“道长,孬好请你吃过一顿饭是吧,怎么一见面就踢我?”
花衬衫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子,示意我坐下,“那天我跟他说乌龟不咬你的手指,劝他收你为徒,他偏说你与道无缘,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我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讲讲清楚啊?”
花衬衫下了一步棋,笑道:“从前南岳衡山有个金轮寺,金轮寺里有个可观禅师。有一天,可观禅师去参拜雪峰义存禅师,见面后义存禅师一脚踢向可观禅师……”
我问道:“然后呢?”
“雪峰义存禅师一脚就把可观禅师踢开悟了,从此跟随雪峰义存禅师,侍奉了他十二年。”
我惊讶道:“被踢了一脚,还侍奉人家十二年,这个可观禅师不是欠揍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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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白了我一眼,一付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花衬衫也悲天悯人地看着我,“你懂什么,这一踢是普通一踢吗?那是可遇不可求!”
我道:“所以他就学人家和尚踢我,看我能不能开悟?我不开悟不给他当佣人就是与道无缘?”
老板和老道士两人同时点头。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怪逻辑!我哭笑不得道:“作为道士,怎么会学和尚的法子?你不觉得这样做会让你们道门蒙羞吗?”
老道士扭头瞪了我一眼,“什么叫和尚的法子!告诉你,和尚本是我太上老君西出流沙,化胡而成,他们那一套都是从我道门学去的,你不要本末倒置好勿?”
我嘿嘿一笑,不跟他抬杠。还打算找他要对付臭脚男的法子呢,不好把关系闹僵。
老道士又瞪我一眼,“你笑什?我说的不对?”
我心说这么老的人了,力气大脾气也大,我明明是默认,他非要理解成不屑,没办法只好解释道:“我笑是因为开心,跟老子化胡一点关系没有。”
花衬衫道:“哟,不能开悟怎么反倒开心呢?”
“当然开心了,我可不想给他当十二年佣人。”
花衬衫笑道:“小伙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勿?看来你不仅无缘,而且无福,可惜可惜了。”
老道士道:“话不能这样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无缘未必无福。”
老板摇头道:“依我说无缘就是无福,无福才会无缘。”
老道士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你以为棋艺高就样样高啊?哼,我告诉你,跟我扯什么无缘无福,完全就是班门弄斧!”
眼开两人要吵起来,我连忙摆手道:“两位不要吵架嘛,后来呢?”
老道士仍然怒气不减,“什么后来?没什么后来!”
花衬衫倒是一付淡然从容的样子,缓缓地往杯子里倒茶,递给老道士,“十二年来,可观禅师离开了雪峰义存禅师,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八方禅林。当他年老不能动的时候,他对弟子回忆道:‘我在义存禅师那里,被他踢了一脚,到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境界了?’”说到这里,他朝老道士看了一眼,“就像现在他一样,踢了人以后,眼睛就睁不开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我问后来怎么样了,并不是真的关心可观禅师后来的经历,只是想叉开他们的话题,免得两人真的吵起来,可如今看他们两人吵是吵不起来了,倒又似乎开始打机锋了,头皮更加发麻。我在西藏鸠摩寺的时候可是领教过禅机的厉害,这一道一俗要是也打起机锋,我只能举手投降,逃之夭夭。
都说全真道是禅宗化的道教,还真有点道理啊,这打机锋就不就是跟禅宗学来的吗?只能以打机锋制止打机锋了,好在我在西藏鸠摩寺领教过这个,照葫芦画瓢谁不会啊!我当机立断,大声喝道:“什么是太上老君西去的旨意?”
花衬衫一愣,但他反应也算快的,紧跟着大声道:“自古华山一条道。”
我乘胜追击,再次大喝道:“大道无边。”
老道士站起来,一字一句道:“灵源之上,开山辟道。”
我还要再乱扯,老道士阻止了我,用手点点我的脚说:“既然别有见解,何不品茗下棋?”我心中暗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疯言疯语,一个疯子、二个疯子,反正我不是疯子。
看来这一轮还没有让他们折服,必须放大招了。这时我看到两人面前的茶杯,灵机一动,指着杯子,一言不发,这叫哑禅,也叫无言禅。
老道士毕竟不是佛家,于哑禅还是稍逊一筹,竟然开口道:“日照茶清。”
我大声喝道:“日照茶不清。”飞起一脚,将茶杯朝乌龟方向踢去,好巧不巧,竟然将乌龟从树上撞掉来了。
花衬衫赶忙朝乌龟奔去,心疼地将乌龟重新抱上树,又点了一根烟,插到乌龟嘴里。
老道士则懒洋洋道:“说吧,找贫道什么事啊?”不等我开口,他又道,“今天来还想试试乌龟咬不咬你?”
我摇摇手,心中暗喜,想不到我这一脚还真是威力无穷,总算可以恢复正常交流了。我规规矩矩朝老道士鞠了一躬,恭敬问道:“道长,还没问您法号呢?”
老道士摆了摆身子,端着架子道:“贫道法号牵华。”
“牵华道长。”我又赶忙转向花衬衫,“老板贵姓?”
花衬衫道:“免贵,姓肖。”
老道士道:“以后不要喊他老板,俗气!叫他小乌龟就行了。”
小乌龟针锋相对道:“对,我就是小乌龟,小乌龟就是我,你也别喊他什么道长不道长的,喊他花道长就是了。”
我本来以为小乌龟是靠老道士为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硬杠老道士,故意道:“华道长,容易被人误解成花道长,不好吧?”
小乌龟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水浒上有花和尚,上海滩为什么不能有花道长,不信你喊他一声试试。”
我真的就喊道:“花道长?”
花道士波澜不兴地应了一声。高人就是高人,名字这些东西果然不看在眼里。
我从包里拿出两盒糕点、两罐毛峰,分别放到他们面前,笑道:“花道长、小乌龟,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花道长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夜睡叽》很管用吧?”既然不是来让乌龟咬手指的,他又猜我是来答谢他的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
花道长一脸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
于是我将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花道长脸色严肃地问小乌龟:“本埠还有这号人,你认识吗?”
小乌龟板略一思索,摇头道:“不知道,要不要去会会?”
花道长脸一扬道:“你多大了,还沉不住气?”然后转头对我说:“我们全真道以内修为主,降魔除妖这种事要去找正一道。”
我失望道:“既然这样,花道长可认识正一道的人?”
花道长正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从来不认识正一道的人,也从来不跟他们打交道。”
小乌龟批评道:“门户之见。”
我立即问小乌龟:“那你可认识正一道的人?”
小乌龟苦笑道:“我就靠他挣点小钱,你说我敢跟正一道来往吗?”
那我岂不是白来了?既然巫术他们不掺和,不知道周易八卦、太乙梅花这些懂不懂?于是我又将找人的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回花道长倒是一口答应了,“写个字吧,我来为你起一课。”
又是测字,我一想,嘿,倒正好跟臭脚男比一比,到底谁准谁厉害,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写了个“秦”字。
花道长道:“秦字有几画?”
我数了一下,“十画。”呵呵,看来跟臭脚男的测字法不一样啊,有意思。
这时小乌龟从茶台底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抽开乌黑的盖子,里面全是长短不一的骨爻。哟,光从这工具这架式也比臭脚男专业得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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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长道:“十画八余二,以兑卦起。”
花道长动嘴,小乌龟动手,用骨爻摆了一个兑卦。
不懂就问,我好奇道:“为什么要除以8?”
花道长睬都不睬我,小乌龟也是一付看白痴的样子,对我说:“八卦八卦,当然要取8的整数。”
原来如此,虽然被他们小瞧了,但我并不以为然,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丑的。
“碰到这么个菜鸟真麻烦”,花道长对小乌龟道,“你再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兑卦。”
小乌龟道:“兑为泽,五行属金,五方为西。这是本封。”我心中一动,臭脚男也说客椹在西方,两人倒是不谋而合。我问道:“这么说失踪者在西方?”
花道长摇头道:“也对也不对。”
我疑惑道:“怎么讲?”
花道长道:“小乌龟所摆的只是本卦,而本卦只是表明某一时的状态,并非最终的结果。”
我又问道:“那如何知道最终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