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Series Volume No.5: Tallahassee》
表演者：Iron & Wine
与“民谣教母”（太多个之一）Vashti Bunyan急于撇清这一对她而言缺乏意义的头衔与自己的关系不同，前州立大学电影讲师Samuel Beam则以“业余”从业者的谦逊与包容，在同样总是被外行提及此事时，几乎是从另一角度揭示了这种划分法的无力本质——“在我接受大量采访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给我的音乐归类。我想我喜欢‘民谣’这个标签。我最近意识到民谣是除了古典音乐之外的一切音乐，无论说唱还是摇滚乐都一样，民谣就是来自民间的音乐。”甚至关于艺名Iron & Wine的灵感来源，他还有着更为无厘头却讨喜的说法，表示那是某次摄影中途，在附近的店面外看到过一种叫作“Beef，Iron & Wine”的营养代餐，便顺手挪作己用。至于具体的含义，他似乎同样不求甚解，大略取的是音乐乃生活之补充剂，品尝不同滋味本是治愈良方的意思。有趣的是，与我们熟悉的那些张口闭口大谈“民谣精神”，将此当作百人一词的免责金牌，并坦然在各种“小屋”里接受着膜拜的“大神”相比，这些近似敷衍的功课之外，Iron & Wine的出品却每每让终日遍尝百草、向来挑剔的业内大佬表示惊喜。而在《Flightless Bird, American Mouth》因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推荐，成为《暮光之城》中那场旷世婚礼的伴唱，火速“出圈”前后，选用这一温煦平静的声音作为电影或剧集的插曲事实上已小有风气可循。
如今已成功变身大众偶像的“黄老板”Ed Sheeran在新歌《Afterglow》中这样唱道：“The weather outside's changing/The leaves are buried under six inches of white/The radio is playing, Iron & Wine/This is a new dimension/This is a level where we re losing track of time/I m holding nothing against it, except you and I。”这或许可视作Iron & Wine被认可制造出了一种独特氛围的里程碑事件，此后你甚至能在袒露自己那难以捉摸的心境时多出一个混沌却准确的选项。某种意义上，他的创作倒与散文写作接近，不同于在日常中进行想象，用刻板的意象拼凑出廉价的自我满足感，以高于生活的视角和通感重新审视日常无疑对感受力和审美累积有着高得多的要求。优秀的文本从来都伴随着声音和气息展开，而他那些歌曲也触及到了远比“恬静”或“温柔”要深邃、幽暗的角落。最初爱好绘画的他曾透露，他在创作时倾向于将许多画面置于一首看似简单的歌谣中，其目的是期待这种幻灯片式的做法能呈现出更多的叠影并在每个场景间建立起某种真正的黏连感，正如他习惯将生命理解为摩天轮式的周转——我们不断接近、远离，又注定回到某个似曾相识的时刻。于是在轻声絮语背后，铺垫着的是宗教与哲学层面关于爱恨生死的图谱和孕育自南方潮湿空气中的一抹亮色。像是新发行专辑中那首《Calm on the Valley》中这样唱道：“We sit on the lawn/And she winks and she yawns/At the sound that the setting sun makes/As it lights up the lake and goes down/And you ease my troubles with your hands/Like the night puts a calm on the valley……”情绪的张力因各种感官的交错处在精妙的平衡中，你很难说清这究竟是在描绘此时此刻，还是每时每刻，带有着隽永的诗意。
将Iron & Wine与Sparklehorse、Nick Drake、Elliott Smith、John Fahey甚至Neil Young相提并论最容易不过，而他来者不拒、乐于尝试的开放心态，更让人在评述他的风格时从来不至于词穷，甚至在与Calexico的合作中同样不乏架构宏大的作品。但全套加持的结果，则是反而令他看上去成了随便哪一位民谣 / 独立唱作人。正如这张“真正处女作”《Archive Series Volume No.5: Tallahassee》的发行纯属意外，完全得归功于大学室友兼后来的乐队成员为早已淡忘了此事的今日之星保留下的原始档案。这几乎堪称一个典型案例，向我们展示了，在当年的寝室里，乐曲完全先于任何标签自然生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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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节选于《萌芽》2021年8月刊。萌芽微信公众号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萌芽杂志及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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