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50 (Demos & Outtakes)》
表演者：Joni Mitchell
在《Blue》迎来发行50周年之际，除顺理成章的各种再版之外，华纳也适时推出了一张包含5首歌曲的小样专辑，但某种程度上，这倒有点像是原专辑重新打榜的配套宣发材料，其主要意义，只在于唤回那些“重要影响”和“难忘记忆”，并由此带动话题，尝试为事实上早已淡出主流视野的Joni Mitchell找寻切入当下文化图景的角度。面对网络上排队前来报到，在自己主页下分享起“蓝色时刻”的朝圣者们，如今已难得露面的偶像本人也发布视频表示“得知有比当年更多的人爱自己时真是特别高兴”。但若细究起来可以发现，当多少得到过些启迪的业内晚辈真诚表达着谢意的同时，多数新近归附的拥趸，基本还是被各种五星评价与历史排名、多样化的身份头衔，尤其是作为独立、聪慧、感性、有着传奇般一生的实践派自由女神的形象所深深打动。几年前，《纽约客》便在她因身体原因一度沉寂时刊发过题为《Joni Mitchell那坦荡荡的英雄主义》的文章，并在提要中迫不及待地表示，“男人们总期待她当个妻子，缪斯也行，哪怕是塞壬，或是巨星，但最终他们却收获了一个天才”。特别是，一种逻辑甚至将她的这种天赋偷换概念般地归功于不停尝试新恋情并在其中保持自我，言之凿凿称“这令她写下了同代人中最好的音乐”，这就惹来了包括她的真正粉丝在内的好些人的不快。曾表示“如果你听我音乐时眼里只有我，那你显然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只有当我的音乐让你哭泣，让你对自己有了新的了解，那才算是有了点意义”的Joni Mitchell，显然也没料想过一种更糟糕的情况，那便是被誉为“仿如一个天气事件般”让听者无从抗拒的高亢嗓音、能够承载复杂情感的和弦推进，以及可以轻盈地抵达事物更深层次的造句，事实上都比不上作为感受力对立面的标签来得有效。
当她在《A Case of You》中和盘托出两位情人Leonard Cohen与James Taylor，在《River》中反思了和Graham Nash那终究走向尽头的关系时，若是只停留在八卦和遗憾，那便与同样声称受其影响的Taylor Swift对于感情的理解处在了同一维度；而当暗藏弃养女儿之隐痛的《Little Green》和因在夏威夷度假时遭遇水泥墙遮挡景观而写就的《Big Yellow Taxi》分别得到女性群体和环保人士的好评时，我们其实更应通过她那自然流畅却无碍于美感和深度的表达，注意到在那个由男性主导乐坛的时代，基于敏感和随性的诗意自白将带给内向的挖掘工作以怎样的全新面貌。正如虽然由于考虑到不太乐观的交通状况，她最终放弃了伍德斯托克的那场盛会，只是在家看电视，但她在《Woodstock》中带有距离的浪漫“想象”，却让人感慨或许这一表述“要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有助于人们理解这一事件”，其理由除词作之外，还在于那种与纯真人格绑定的生命力——“一直有一种使音乐飞向天空，以释放身体的暂时性努力。”
而在《Blue》诞生前的那个春天，时代的炬火早已熄灭，唯剩下号角的余音如幽灵般飘荡在梦想的荒冢之上。与年轻时的耳朵或乐评人的解读倾向于将之当作一份郑重的、挽歌式的档案不同，向来凭借本能，善于将状态中的点滴自然进行转化的年轻歌手，彼时更多还是期待着声名鹊起后的短暂休整，就像她告诉《滚石》的那样，感到自己如同笼中鸟般被隔绝、被斩断了许多可能。因而这趟散漫的欧洲之旅成为了一个梳理过去，并补充新经验的机会。于是克里特岛上，随后在《California》中被唤作“希腊红脖”的Cary Raditz及时现身，当他生日时，即将前往下一站的Joni交给他八根米老鼠巧克力棒和一首《Carey》。这首听来轻松俏皮的歌曲一改当时一般创作者的思路，让活在远方的自由快乐与以亚麻裙和古龙水为代表的家中的洁净舒适交替出现，将他乡此处的惯常逻辑完全颠覆。为专辑打下底色的《Blue》，则更像是前年《Woodstock》的一种染上怀疑色彩的延续，但类似“人人都说地狱是嬉皮士们的归宿，我则不以为然，但我会去看看”的口吻，相比那些以正面书写的方式妄图留下一代人的“国歌”的企图而言是独特且高明的。
某种意义上，Joni Mitchell的魅力正在于少女游走于事物明暗两端时的“故作老成”。典型如经常遭人调侃像是早出现了二十年的名曲《Both Sides Now》，因云朵而生的一组朦胧剪影，虽笼统却无损其真挚的力量。而在这张专辑中的《Last Time I Saw Richard》里，她同样是以女孩的视角，与某个即将消失的影子做了最后的交谈——“我最后一次见到理查德，是在1968年的底特律 / 他告诉我所有浪漫早晚都要面对同样的命运 / 像是藏身于漆黑的小餐馆，愤世嫉俗、酗酒、感到无聊 / ‘你笑了，’他说，‘你以为你是例外，看看你的眼睛，它们被月亮填满，你喜欢玫瑰和吻，喜欢漂亮的人来告诉你那些美丽的谎言。’”而“我”的回应则更像是一种呼应：“理查德，你并没有真的改变……如今你只是在浪漫化那些脑袋里的痛苦 / 你的眼中出现了坟墓，但你点的歌却都是幻想。”
相关推荐
《Clouds》
Joni Mitchell
《Ladies of the Canyon》
Joni Mitchell
《Hejira》
Joni Mitchell
《Mingus》
Joni Mitchell
< 左右滑动 查看更多推荐内容 >
📎
● 本文为节选，发表于《萌芽》2021年9月刊。萌芽微信公众号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萌芽杂志及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 责任编辑 / 杨鹏翔
📐 美术设计 / 黎稷欣
萌芽小铺小程序现已上线
长按以下图片即可进入小程序
购买《萌芽》直通车 🛒
点击图片即刻购买 👇🏻
《萌芽》2022年3月刊
《萌芽》2022年全年刊物
MENGYA MAGAZINE
青春文学标杆
几代作家从这里起步
👆🏻长按二维码一键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