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
排除现实因素，这个夏天你希望生活在哪座城市？
东京或者里昂一类的城市吧，当然也会很想住在清澈的海边，自有文献记载以来一直缺乏阴天的那种城市，最好有很漫长的人行道和一些历史，随时可以出门散步，买没有用处的东西，去一些看起来快要经营不下去的纪念馆或是遗址碰运气。当然我对陌生的城市都怀有无知的好感。既然东京可以，那台北可不可以呢？里斯本或者伊斯坦布尔可不可以呢？甚至是阿斯加德或者哥谭这种城市好像也都可以……感觉人在居无定所之处试图建立起一定强度的生活，无论如何都得经历相似的东西，像是人从地图上的某一点发射箭头，旋转一周，具体落在任何一个朝向上仿佛也没有方向上的差别……但我每天睡前会祈祷自己第二天不会在哥谭醒来。
导演侯麦在《夏天的故事》中讲述了一个男孩徘徊于三个女孩之间的故事。讲讲你怀念的一个夏天，发生过什么？
两年前和朋友在新加坡，日落时分从饭店出发沿着海岸散步，天空逐渐变成青黄交接的柔和颜色，而亮与暗的交界处的云彩闪着光。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有观光车在一旁的车道上驶过。沙滩上一些地方，残留着篝火的痕迹。天黑以后，海对面的城市就亮起光，一整条海平线上的光亮像微弱的灵魂一样随着海洋跃动，又像是在闪烁。我和我的朋友爬到海边的瞭望楼上，在高处幻想自己朝着海洋大喊大叫，甚至期待发生点什么，以构成一个更完整的奇遇……虽然最终也并未发生任何事。其实当时的很多事可能都已经完全记不清，是属于那种无法被提及和质疑的遗失，但是如果记忆里只剩下这些也足够重要了，它们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伴生。
最近去哪里旅行了？旅行时会带书阅读吗？（带哪一本书？）
遗憾的是，最近哪里都没有去……但是出去玩的时候有机会会带一点跟当地或许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书（也很可能没有），更倾向于虚构类的，最好是小说，有时候能在旅途中很快读完，有时候不能。总而言之会挑自己最感兴趣也最容易上手的一些读物。
会带宠物一起出游吗？说说你的宠物？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更加遗憾的是现在没有宠物……但是有了自己的住处以后会想要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总之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如果是小狗的话，在想象中，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把遛狗当作踏青散步。我更偏向小猫的原因是感觉在大城市里一只小狗会比我更爱出门，在生活习性上我会和犬类生物产生一些小小的冲突……然而一旦做好决定，某种意义上无论好坏它都已经成为人身上无法去除的一部分，就像慢性鼻炎或是一块光洁的皮肤。我会希望自己能够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接受一个存在。
最近还在写作吗？你是如何保持创作的？或者你为什么不再写了？
在，或者说隔着过去没怎么写的一年，试图重新将这堆火生起来。写的行为好像也没有所谓“保持”的热量，差不多就相当于半强迫自己做一些描述和记录，将阅读和写作这两件事相互催动。
最近一次熬夜，是因为什么？
事实上已经快有半年没有在凌晨两点之前睡过……平均入睡时间是三点半，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种全新的动物，昼伏夜出，没有月亮的夜里会在走廊里缓缓蠕动……夜里有的时候看电影，读书或者做一点功课，有时候做一点杂活，还有的时候和朋友聊天，最近还会在睡前开小夜灯看纸质小说，没看完几章就昏昏睡去。不过更多时候什么都不干。现在最大的限制是住宿舍，有想过如果一个人住的话，甚至可能会在半夜开始做诸如整理房间之类的活。不过，夜里会很频繁地想要回到我自己的古典时代，刚上初中的年纪，还不曾接触新的媒介，每天趴在床上或者大理石地板上看小说，怀里两个抱枕，困了就睡觉，床头和生活里除了纸张以外什么都没有，世界的体系还未曾改变，以另一种节律进行。以及还有非常多的时间。
你无法忍受哪一种文学 / 文艺作品？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什么在写作中是最不可饶恕的呢？是不真诚吗？还是自以为是的挪用和窃取呢？还是利用它去伤害一部分人？可能这些问题之间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界限吧，但是好像我还给不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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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节选，发表于《萌芽》2021年7月刊。萌芽微信公众号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萌芽杂志及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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