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鱿鱼游戏》很多天了,偶尔回想剧情,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第一集一二三木头人。
小儿科的游戏变成恐怖的杀人行动,巨大的反差制造出了游戏第一局的故事张力,据说,南方有商场把“木头人”搬进了卖场,引得顾客纷纷打卡。
也不是抠糖饼。虽然这个游戏最阐释“人性不可直视”,医生提前知道游戏内容,选择了简单的图形,曹尚佑明明也看出了游戏规则,毕竟是首尔大学高材生,选了比较容易的三角形,但当李政宰询问他意见时,他还是让政宰选了最复杂的“雨伞”形状。
令我印象最深,很多天后仍若有所思的,不是六个游戏中的拔河,不是弹珠,不是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鱿鱼游戏”,是“过独木桥”。
游戏进行到这里,456人只剩下了16个。他们不知道游戏规则,事先被告知每人选一个数字,从1到16。
头戴兽头面具的贵宾们居高临下地“欣赏”这场游戏,很容易让观众联想到斗兽场,奴隶主贵族在看台,场内是奴隶和野兽的较量。只不过,在“过独木桥”游戏中,参与者是人,人,人。
这几天我偶尔会回想“独木桥游戏”。若是我,大概也会选中间的数字吧。
不会选1,太冒险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事关人命,一个不小心,就送了卿卿性命。
也不会选16,站在队尾,也很危险,以为“身后有人”,恐怖片不都这样?
大概会在7、8、9三个数字中选一个,居中,讲点中庸之道,主要是“保险”,可以混迹在人群中,躲在舒适区里。
对,是舒适区。
贵宾们“观战”之时,是这样评论的,“当面临危险时,动物就会想躲到群体中”。
在他们眼里,参与玩游戏的人,就是动物而已。人当然是动物,有初中生物学知识就知道,人是高级动物。
至于是不是人类给自己贴的标签,谁知道呢?草履虫知道自己是低级动物吗?
男主角奇勋(李政宰)显然是个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人,如果不优柔,怎么可能在女儿生日那天拿了母亲的钱去赌马?那钱本来是要给女儿买生日礼物的;如果不寡断,怎么让自己的人生陷入如此困顿的境地?
他望向学霸、从小一块长大的尚佑,显然是希望尚佑能帮他做个选择。当他开始行动,只剩下了1和16了。他拿了1号,也许是不甘心做最后一名,也许知道自己需要一点决然的勇气。
另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那人连名字都没有,在剧中是个配角,只有衣服上的一个编号,作为观众,我甚至都没记住他的号码。
他对政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我这辈子从小到大都躲在别人后面,从来没拿过第一,从来没主动做过什么,这一次,就让我拿1号吧。
政宰还是有点善良的,毕竟是主角,要有点主角光环,闪光点。拿邻居施舍的鱼喂流浪猫算不得什么,在游戏里让着别人,可能就是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他让出了1号,自己拿了16号。
结果。是走独木桥。在规定时间内,16个人谁通过谁胜出。
独木桥用普通玻璃和钢化玻璃铺就,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踩到普通玻璃就会掉下桥去,直接送命。
第一个过独木桥的人,前面所有过独木桥的人,都是为后面的人铺路。在这里,就看到生死攸关之际,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人性:
有惧怕探路被后面的人推出去的,有怨男怨女抱在一起赴死的……最后关头,眼看游戏时间到,尚佑一把推倒前面的人,让那个懂玻璃鉴别的人送了死,三人得以闯关。
回顾剧情,我想到了“舒适区”。接触过成功学或教练技术,或参加营销类培训,都知道一种说法“突破自己的舒适区”,或者说是“蜕变”。
我很小就知道找舒适区。据说两岁多点去村前大娘家蹭饭,就有固定的板凳和位子,有人坐了“我的板凳”就会很固执地要回来;直到现在,我去游泳,不管哪个游泳馆,我都在固定的泳道游,换个泳道就不自在,不舒适。
有次参加培训,周围都是陌生人。看到会场条幅有“蜕变”二字,我本已坐下,座位是我的“舒适区”,右边第二个座位,看到“蜕变”,觉得自己应该突破一下自己,就换到了另一边比较靠中间的位子——通常我不会选那里。
结果,后来,同学间彼此熟悉了。有个同学问我,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不愿跟她挨着坐……天啊,我只想突破自己,走出舒适区,蜕变——根本没注意周围坐的是谁。
以前还想着要突破,要蜕变,到了现在的年纪,才发现很多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无非是更大的舒适区,更大的安全感,更多的自由和自在。
回到《鱿鱼游戏》,如果说对我有什么启发,那就是:永远不要沦落为玩游戏的人。呆在舒适区,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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