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中午,应海涛的邀请,去参加了一个聚会。之前他就邀请过我,盛情难却。
朋友圈总见他很忙的样子,忙着做旅游,做公益,其实我不了解他的主业是什么,他说自己要出本书,也许是想聊聊关于出书的事。
我不知道还安排了午餐,以为就是两个人,最多两三个人见面聊聊,喝杯清茶,没想到是个私人会所,满满一桌人。
席间坐我旁边的周总看了下手机,不知谁发给他的视频。点开来,说着“哎呀,隧道逆行……”我瞄一眼,画面上是两辆飞奔的车撞在一起,看不出是哪辆车逆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隧道发生了交通事故。
一顿饭没吃完,好几个人的手机上都有了那条视频,大概在不同的群里传播开了。得知是一私家车司机为躲避酒驾检查在三河口隧道逆行,撞上了正常行驶的出租车。
大家不由感慨这是罪加一等,被撞的,简直是无妄之灾,何况又是在跨年的这一天。
后来又听到一个版本,说是那私家车司机醉酒后,“误把出口当入口,驶进了隧道”。
结果都是一样,造成了严重交通事故,影响了至少两个家庭的幸福。
我不知道这两种行为对肇事司机的量刑会产生什么影响。一个是故意躲避检查,以为凌晨的隧道内车辆稀少,抱存侥幸心理逆行;一个是无意,错把出口当入口。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我就在想那个醉酒的私家车车主,平时有什么样的性格特征。
既然开车,为什么喝酒?
既然喝酒,为什么酒驾不叫代驾?
既然驾车,为什么逆行?
……
至少有三个时间节点,他可以做出对自己好、对他人也好的决定。在过往的人生中,也许有类似的选择机会,侥幸过了吧。
我在工厂生产一线工作过。机加工车间,发生工伤是经常的事。倒不是大的工伤,而是小伤不断:被飞溅的切屑烫伤划伤,磨刀时打滑被砂轮磨破手指造成钝伤……当年还没有当下的数控技术现代化,车刀等刀具都要靠自己磨。
有一次,交接班前清理机床卫生,我拿着抹布伸进操纵杆与车床床体之间的缝隙去擦拭灰尘,抽出手时过急,右手中指生生被操纵杆上的凹槽“挖”掉了半个指甲大小的肉皮,鲜血直流。
其实,在我往外抽手的一刹那,就意识到了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今,我右手中指还留有一个永远的小伤疤。
后来我经常回想那个时刻。后来我总是小心翼翼。
只要意识到危险,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后果,就不去做“那件事”。比如我用剪刀用刀在厨房收拾食材,预见一刀下去可能会伤手,就会停下,寻找更妥当的方法。只有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会继续。
这种小心,放到开车这件事上,正常人的做法大概是:既然去喝酒,就不开车;既然开了车,又喝了酒,就找代驾,或者打车,改日再把车开回来……多大点事儿。
大概没有人不担心“酒后驾车,万一碰到交警呢?万一出什么事呢?”但凡想到这一层,立刻马上就应该回到正常人的行为范畴中。如果不,就像隧道中的逆行者一样,碰到了“万一”,那也一定是他应该发生的事。
《蛤蟆先生去见心理医生》中,讲到“人生坐标”:一个人决定用哪种态度和观点,就会在随后的人生里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些态度和观点,会变成我们的底层架构。
这个人生坐标,有助于我们理解别人的行为方法,尤其是理解我们自己的行为。
那个酒驾逆行的私家车司机,如果底层的架构是“我好,你也好”,大概也许很可能就不会做出冒险的选择了。
那天,我独自开车上高速回家。我现在不太经常开车,也很久没有一个人长途驾车了,未免有点紧张。
车过朝阳山隧道,导航提示“进隧道把车灯打开”。朝阳山隧道只有短短的四五百米,进隧道就能看到出口的亮光,我当时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开车灯,但随即就意识到之前我不曾意识到的一件事:
隧道内开车灯,即便很短的隧道,不仅是为了自己看清前面的道路,判断跟前车的距离,更是为了提醒后车保持距离——如果车速慢,不开车灯,后面的车速快,很难马上发现你的存在,容易追尾。
有人说过,“每一条交通规则,都是用血的教训写成,交通规则的每个字,都是血红色的。”不无道理。即便不理解,“听说照做”也就对了,起码有一份对规则的敬畏。
隧道内开车灯,禁止酒驾,等等,都是典型的“我好,你也好”,交通规则、法律法规的每一条,应该也都秉承着这一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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