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日本媒体报道，岸田首相将于7月16-19日访问沙特、阿联酋、卡塔尔等中东国家。这意味着日本即将启动新一轮对中东外交。日本与中东关系是如何形成和演变的？
（中东国家：图中数字部分——1.以色列；2.约旦；3.黎巴嫩；4.科威特；5.巴林；6.卡塔尔；7.阿联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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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概念的由来和日本与中东的早期交往
16—17世纪，西欧列强在殖民扩张过程中，以西地中海一带为起点，把东方的广大地区大致划分为近东、中东和远东。二战以后，近东概念淡出了历史舞台，远东概念缩减至俄罗斯东部地区，只有中东概念一直保留下来，并被世界各国所广泛接受。
中东究竟指哪里？对此，目前有几种不同的定义。一是认为中东指从地中海东部南部到波斯湾沿岸的地区，这是自然地理意义上的定义。二是认为中东指西亚和北非，这是以阿拉伯世界为基础的定义。三是认为中东就是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这是地区因素加民族因素的定义。这些定义的共同点是都包括了中东的核心区域和主要国家，但其外延各有不同。例如，土耳其算不算中东国家？各种定义的答案不尽一致。
按照一般定义，中东（英语：Middle East，阿拉伯语：الشرق الأوسط，希伯来语：המזרח
התיכון，波斯语：خاورمیانه）有20多个国家与地区，面积150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4.9亿。中东地处“两洋（大西洋、印度洋）三洲（欧洲、非洲、亚洲）五海（里海、黑海、地中海、红海、阿拉伯海）之地”，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交通枢纽，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中东的位置：“两洋三洲五海之地”）
本文介绍的是日本与中东关系的发生和发展过程，因此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日本是如何解释中东范围的。
日本外务省每年发布的《外交蓝皮书》把“中东、北非”划分为一个大区域，统称为“中东地区”。其中，“中东”包括阿富汗、以色列、巴勒斯坦、伊朗、土耳其、伊拉克、约旦、海湾各国（科威特、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曼、卡塔尔、巴林）和也门、叙利亚、黎巴嫩等16国，“北非”包括埃及、马格里布地区（al-Maġribal-ʿArabī，المغربالعربي/阿拉伯语意为“日落之地”，指非洲西北部地区，包括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和利比亚等5国，共21个国家。这个定义与上述第一种定义相比，范围扩大到了马格里布地区；与第二种定义相比，增加了阿富汗和土耳其；与第三种定义相比，增加了阿富汗、土耳其、伊朗。
（日本外务省2023年版《外交蓝皮书》第2章第7节：《中东和北非》）
在历史上，中东先后被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所统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中，奥斯曼帝国与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保加利亚王国等结成了同盟国并最终战败，于1923年解体而被拆分成多个国家，现代中东各国由此诞生。
看了中东地图，人们往往会疑惑，为何这些国家的国界线那么笔直？其实，这是一战结束时英、法、俄等战胜国私自划分的结果。一战爆发后，阿拉伯人侯赛因·伊本·阿里（1854年－1931年）与英国秘密取得联系，英国驻埃及高级专员亨利·麦克马洪表示英国同意在反抗奥斯曼帝国的起义成功后建立从埃及到波斯的大阿拉伯国家。在英国联络官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Thomas
Edward Lawrence，1888—1935/即“阿拉伯的劳伦斯”）的协助下，侯赛因于1916年发动了阿拉伯大起义，摧毁了奥斯曼帝国对阿拉伯世界的统治，在麦地那建立汉志王国，其本人成为国王。
（侯赛因·伊本·阿里）
但此时英法列强已在秘密协商如何划分奥斯曼帝国的势力范围。1916年5月16日，英、法、俄签订协定，草案由英国的中东问题专家马克•赛克斯(Mark
Sykes)和法国外交官弗朗索瓦•皮科(François
Georges-Picot)起草，因此称作《赛克斯—皮科协定》(Sykes-Picot Agreement)。其中规定，叙利亚、安那托利亚南部、伊拉克的摩苏尔地区划归法国势力范围，叙利亚南部和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现伊拉克大部分地区）划归英国势力范围，黑海东南沿岸、博斯普鲁斯海峡、达达尼尔海峡两岸地区划归俄罗斯势力范围。
（[左起]赛克斯和皮科）
在此过程中，西方列强利用了伊斯兰教的逊尼派、什叶派之间的矛盾，把中东拆分成许多国家，侯赛因·伊本·阿里的大阿拉伯设想也因此落空。中东各国间笔直的国界线就是西方列强人工划定的产物。
◆日本与奥斯曼帝国的交往
19世纪后半期，中东的阿拉伯地区处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之下，而波斯（伊朗）则保持了独立。日本进入明治时期（1868—1912）后，开始了与奥斯曼帝国和波斯的交往。1871年，福地源一郎（1841—1906）赴欧考察时曾访问奥斯曼帝国。1887年，小松宫彰仁亲王访问伊斯坦布尔，向奥斯曼帝国素丹阿卜杜·哈米德二世递交了明治天皇关于建交的信件。奥斯曼帝国的友好使团于1890年6月回访日本，并谒见了明治天皇。该使团乘坐的军舰在归航时遇到暴风雨而触礁沉没，全船609人中仅69人生还，日本派两艘军舰把幸存者送回奥斯曼帝国。
（16—17世纪的奥斯曼帝国）
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奥斯曼帝国的伊斯坦布尔成为日本监视俄海军动向的前哨。日本驻维也纳公使牧野伸显指使居住在伊斯坦布尔并已皈依伊斯兰教的日侨山田寅次郎监视和报告俄黑海舰队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情况。一战后，奥斯曼帝国解体，其中心区域被土耳其共和国所继承，阿拉伯地区则成立了很多独立国家。日本与奥斯曼帝国的关系演变成了与土耳其和阿拉伯各国的关系。
◆日本与波斯（伊朗）的交往
1873年，波斯恺加王朝（Qajar dynasty，1779—1921）国王纳赛尔丁·沙（Naser-al-Din Shah）在首访欧洲途中曾遇到日本驻法国外交官员鲛岛尚信。1880年，这位国王在德黑兰接见了第一个日本使团。1923年，日本再次派使团前往伊朗，领队缝田荣四郎在德黑兰逗留了三个月。1929年，日波正式建交。1935年，波斯改名为伊朗。到1939年，日本已经成为伊朗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仅次于德国。
（伊朗恺加王朝国王纳赛尔丁·沙）
1931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国正式结成法西斯轴心。1941年8—9月，反法西斯阵营的苏、英两军以担心伊朗倒向德国为由入侵伊朗，导致礼萨·汗国王退位，巴列维国王登基。1942年1月29日，伊朗与英、苏签订三国同盟条约，4月与日本断交，翌年对日本宣战。但日伊两国并没有发生直接交锋。
◆日本与阿拉伯国家的交往
阿拉伯地区的一些国家成立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国际联盟委任英、法统治时期。日本开始与这些阿拉伯国家进行交往。1922年，日本承认埃及独立，1926年在亚历山大开设总领事馆，1936年建立了大使馆。1939年，日本与伊拉克建交并设立领事馆。在二战期间，大部分阿拉伯国家仍在英、法等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与日本分属两大对立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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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后日本与中东关系的重建和两次石油危机
1945年8月15日，日本在二战中战败投降，其后被美国占领。1951年9月8日，日本与48个战胜国签订了《旧金山和约》，其中就包括伊朗、伊拉克、黎巴嫩、沙特阿拉伯、叙利亚、土耳其等中东国家。和约于1952年4月28日生效，日本由此恢复了外交权，并与中东各国相继恢复或建立了外交关系。
（《旧金山和约》签字仪式，1951年9月8日）
20世纪的中东，已不只是作为东西方交通枢纽而重要，更是因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而闻名于世。1908年，英国的石油公司在伊朗靠近伊拉克的地带首次发现了丰富的石油资源。直至20世纪50年代，中东其他各国也相继发现了石油资源。目前，中东是世界上石油储量最多的地区，探明储量占全球的60%以上。
二战后日本经济恢复和腾飞的时期，正是石油作为新兴优质能源取代煤炭等传统能源主导地位的时期。20世纪50年代后期以来，日本的能源结构也从“煤炭为主”转向“石油为主”。至1973年，石油在日本能源消费中的占比已占约80%。
（中东国家在世界产油国中的地位）
日本是能源资源匮乏的岛国，其经济发展所需的石油全部依赖进口，其绝大部分来自中东。20世纪70年代初，日本从中东进口石油的占比已近86％，占第二位的石油来源地是以印尼为中心的东南亚和南洋地区。例如，1970年日本的石油进口来源比例是：中东85.9%，南洋地区11.8%，非洲1.7%，苏联0.2%。（日本外务省：《外交蓝皮书》1973年版）而日本从中东进口石油的大部分又来自少数几个波斯湾地区国家。例如，1968年日本进口石油中的中东国家份额为：伊朗41%，沙特21%，科威特13%。
伊朗在日本的石油进口中占有特殊的地位。日本与伊朗于1953年建立外交关系，1955年2月，日本驻伊朗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1958年5月，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国王访日。1959年，伊朗日本国际银行成立，为日本公司在伊朗投资提供支持。1968年10月，椎名通产相作为现职日本阁僚首次访伊，伊朗高官也相继访日。20世纪60年代，伊朗成为日本最大的石油进口来源国。20世纪70年代中期，伊朗又成为日本在西亚北非地区最大的出口市场。1978年9月，福田赳夫首相访问了伊朗。
（伊朗末代国王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
日本与其他产油国的关系也得到启动和发展。日本—伊拉克关系。1960年，日本与伊拉克把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日本从伊拉克进口大量石油，其与伊拉克贸易为逆差。1969年，伊拉克曾对日本产品采取限制进口措施，日本向伊拉克的化肥项目提供了10亿美元的混合贷款。1985年3月，伊拉克外长阿奇兹访问日本。日本—沙特关系。日本与沙特于1955年6月建交，1958—1959年互设大使馆。1987年4月，沙特内务部长访日，这是沙特现职部长1971年以来时隔17年再度访日。日本—阿联酋关系。1971年，日本承认阿联酋独立，1973—1974年互设大使馆。20世纪80年代，日本历任通产相都访问了阿联酋。1990年5月，阿联酋总统扎伊多访日。日本—科威特关系。1961年，日本承认科威特独立。1962—1963年，双方互设大使馆。1975年，双方贸易额达到18.8亿美元。
日本与中东非产油国的关系起初并不密切。20世纪80年代，日本与这些国家的双边关系有所升温。1987年4月，土耳其外长访日。1987年10月，北也门副总理兼外长访日，同年该国转为石油输出国。同年4月，阿尔及利亚能源石化部长访日，日本—阿尔及利亚共同委员会举行会议。1987年12月约旦外长访日。
日本虽然高度依赖阿拉伯产油国的石油，但在这些国家与以色列的“阿以冲突”中却采取了“随美亲以”政策。其原因何在？首先，二战后日本形成了受制于美国的外交体制，而且还与国际犹太人商业与金融集团关系密切。第二，20世纪50—60年代，日本的绝大部分进口石油并不是从产油国直接采购，而是从控制中东石油生产的美、荷、英等国的石油公司手中采购。因此，日本不必特别讨好阿拉国家也能源源不断地获取丰富、廉价的石油。在此背景下，对于“阿以冲突”和1956年7月埃及政府的苏伊士运河国有化引发的争端，日本在第一次和第三次伦敦会议以及第11届联合国大会等场合都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态度。1958年，美国悍然出兵黎巴嫩，时任非常任理事国的日本代表在联合国安理会投票支持美国的提案。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日本在联合国大会上也对美国偏袒以色列的议案投了赞成票。
日本的这种“两面外交”被突如其来的石油危机所击破。1973年10月6日，埃及、叙利亚两国向6年前被以色列占领的西奈半岛和戈兰高地发起突袭，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阿拉伯产油国部长会议决定，对亲以色列的美、欧、日采取减少或停止石油供应的措施，并大幅度提高石油价格，油价在短短几个月内从3美元/桶猛涨到了12美元/桶，涨幅高达400%以上。这就是第一次石油危机。
（埃及总统萨达特在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前视察前沿阵地）
在战争初期，日本被阿拉伯产油国列为应当减少石油供应的“中间国家”之列，这些产油国还纷纷收回国际石油公司的权利而实行油田国有化。这些举措给高度依赖中东石油的日本带来了巨大冲击。日本政府于1973年11月20日采取了减少供电、供油10%的的紧急措施，12月22日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美国政府要求日本配合其中东政策，但对日本的能源困境则仅仅建议把美国从伊朗获得的少量石油转让给日本，这仅占日本石油消费量的7%。
面对石油危机，田中内阁紧急调整了对中东政策，经过与美国反复磋商，在美国的默许下由“亲以色列”转向“亲阿拉伯”立场。（张绍铎：《1973年石油危机与日本中东政策的调整》，《阿拉伯世界研究》2010年第3期）日本要求以色列遵循联合国安理会1967年11月22日的242号决议，从占领的阿拉伯土地撤军。1973年10月25日，日本外务省事务次官法眼晋作在接见沙特大使时首次表明了支持阿拉伯的立场。11月6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二阶堂进重申了亲阿拉伯立场。由于阿拉伯国家还不满意，二阶堂进于11月22日发表谈话，要求以色列从1967年占领的全部阿拉伯土地撤军，承认巴勒斯坦人的正当权利。同年12月10日至28日，日本政府紧急派遣三木副首相作为政府特使访问阿联酋、沙特、埃及、科威特、卡塔尔、叙利亚、伊朗，就“新中东政策”做了说明，并以此为契机对阿拉伯国家提供了大量援助。日本对阿拉伯国家的经援大增，如向埃及承诺了2.8亿美元的日元贷款。
（二阶堂进）
在日本的外交努力下，1973年11月26日，阿拉伯首脑会议对日本免除了12月进一步削减5%供应量的决定。12月17日，日本在联合国就中东问题投票时，在二战后第一次背离“追随美国”的轨道而站在阿拉伯国家一边。日本对中东政策的180度转变收到了预期效果，阿拉伯国家于12月25日决定把日本列为“友好国家”，取消了对日本的石油供应限制。
日本对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政策也得到了调整，由偏向以色列转向平衡二者。日本于1952年承认以色列，1955年在以设立公使馆，1963年双方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1988年6月，宇野外相访问以色列。1977年2月，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巴解组织）在东京设立事务所。1981年10月，日本以“日本巴勒斯坦友好议员联盟”的名义邀请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来日访问，这是一个西方国家首次向巴解组织领导人敞开大门。1989年10月，阿拉法特主席再次访日，把巴解组织驻东京事务所升格为“巴勒斯坦总代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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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与中东各国关系的深化、波动和转型
石油危机爆发以来，日本高度重视加强与中东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并把政府开发援助（ODA）作为加强与产油国关系的有力手段。1973年12月三木特使访问埃及时，承诺对苏伊士运河扩容计划提供政府日元贷款380亿日元，并承诺再提供300亿日元的商品及工程项目日元贷款。1974年12月，日本向阿尔及利亚电信项目提供120亿日元的日元贷款，并向约旦电话项目提供日元贷款。1974年8月，日本与伊拉克签署经济技术合作协定，并签署向伊拉克提供745亿政府日元贷款和民间信贷2235亿日元的交换公文。1975年3月，日本与沙特签署经济技术合作协定。由于石油价格上涨，1974年日本与中东贸易额剧增近300%，其在日本贸易总额中所占比重也升至17%。
1974年以来日本外相和通产相频频访问中东国家。如1974年1—2月，前外相、政府特使小坂善太郎访问阿拉伯8国。1978年1月13—20日，园田外相访问伊朗、科威特、阿联酋和沙特。1978年9月5—12日，时任日本首相福田赳夫访问伊朗、卡塔尔、阿联酋和沙特，这是日本首相对中东地区的第一次访问。福田与沙特发表《联合声明》，首次明确表示“以色列应从包括耶路撒冷阿拉伯地区在内的全阿拉伯被占领地撤退，承认巴勒斯坦人的正当权利”。
（福田赳夫）
日本对阿拉伯国家的政府开发援助（ODA）占比从1972年的仅0.8%提高到1977年的24.5%。与此同时，为了摆脱对西方石油公司的依赖，日本也开始利用当时已经开启的中东国家石油参股进程，进一步与中东产油国的石油企业建立直接的石油贸易关系。
1979年2月，以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为契机爆发了第二次石油危机，石油价格再度升腾。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于1980年6月会议上决定，把7月起的原油标准价定为32美元/桶。同年8月6日，园田外相在东京向阿尔及利亚、叙利亚、沙特等阿拉伯12国（埃及除外）大使递交“外务大臣感想”，重申重视阿拉伯国家的姿态。园田强调日本在中东没有历史污点，因而其中东政策带有“自主性”。12月1日，时任日本首相大平正芳在众议院答辩中，首次承认巴勒斯坦人有权建立独立国家，巴解组织为其代表。1980年2月19日至3月4日，园田外相作为首相特使访问阿联酋、伊拉克、阿曼、叙利亚、沙特，与各国领导人交换看法。
日本在中东投资开发和进口石油的“开发进口”方式，也受到中东局势动荡的影响。例如，“日本—伊朗石化项目”的建设进程，被1979年2月的伊朗革命和11月4日伊朗学生占领美国使馆的“人质事件”所打断。日本考虑到当时进口石油中约11%来自伊朗，起初对“美国人质事件”保持了沉默。但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外相大来佐武郎于11月12日发表“外务省见解”，要求伊朗尽早释放人质。日本政府从1980年4月24日起，与欧共体（EC）统一步调对伊朗采取制裁措施，直至人质获释后的1981年1月23日才予以解除。1983年8月和翌年6月，安倍外相和其后任仓成外相相继访问伊朗，以此修复了两国关系。
（伊朗大学生冲进美国驻伊使馆，1979年11月4日）
20世纪80年代，中曾根内阁提出了从“经济大国”走向“政治大国”的战略目标。在此背景下，日本对中东外交也开始由“观望”、“纸上声明”的低姿态转向参与推动中东和平进程。（李凡：《80年代日本中东外交的强化——推行“政治大国”战略目标的重要内容》，《河北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6年第1期）1988年5月，竹下首相提出“为世界做贡献的日本”的三根支柱：为和平加强合作，促进国际文化交流、扩大开发援助。1988年6月22—27日，宇野外相基于其中的“为和平加强合作”的理念访问中东冲突当事国叙利亚、约旦、埃及和以色列。这是日本外相首次以中东和平问题为主题访问中东各国，也是日本阁僚首次访问以色列。由此可见，日本对中东外交开始从经济中心主义转向兼顾政治、经济与安全的“全方位外交”并寻求在“阿以冲突”中扮演平衡者和调停者的政治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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