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7日清晨（美国夏威夷时间），日本海军的数百架航母舰载机和5艘微型潜艇，对美国太平洋舰队珍珠港基地进行了偷袭。它在战史上被评价为一次经典的成功战例，而在战略上又被评价为最大的败笔。这次点燃太平洋战争导火索的突袭，为何会受到如此看似相互矛盾的评价？
（一架日军轰炸机正在袭击珍珠港/1941年12月7日清晨[夏威夷时间]）
01/
山本五十六，以“航空决战理念”挑战“大舰巨炮主义”
早在1905年5月，日本在对马海峡之战中一举全歼沙俄的波罗的海舰队。从那以来，“大舰巨炮主义”成为各海洋强权的主流理念。20世纪20年代以来，随着“对美必有一战”的强硬派在日本海军内部占据主流地位，以美国为假想敌的海军建设得到大力推进。然而，未来究竟将如何对美开战？对此，“大舰巨炮主义”占据了主流，但新理念也开始出现。对海军航空兵的作用别有慧眼的山本五十六（1884.4.4—1943.4.18）就是新理念的杰出代表。
（日俄对马海峡之战）
山本五十六于1916年毕业于日本海军大学校，1919—1921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学习，并曾出任驻美武官。这样的经历使他对美国的强大国力有着很深的了解。山本曾说：主张和美国作战的，可以说是不了解美国的实力。他曾极力反对日本与德意结成三国同盟，理由是此举有可能诱发日美战争。但山本绝不是反对与美开战，而是反对盲目挑战实力雄厚的美国。他曾表示，我是军人，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也会与美国作战。
1924年，山本就任海军航空队教官，成为日本航空兵建设的奠基者。经过多年摸索，山本敏锐地将日本海军的未来出路锁定在航空作战上。1930年，日本接受了进一步削减海军主力舰数量的《伦敦海军条约》。山本向军令部次长末次信正建议：“被迫接受劣势比例的帝国海军同优势的美国海军作战，一开始就只能以空袭的方式给予敌人一记痛击。”为此，山本与德国加强军事合作，引进德国的轰炸机技术，同时向德国输出航母技术。
（山本五十六）
1932年，担任第一航空队司令官的山本五十六曾说，“为了让头脑顽固的大炮匠们改变观念，只有让航空兵拿出实际战绩来。”1935—1936年，山本就任海军航空本部部长，积极推进了从陆上基地起飞攻击敌舰的轰炸机和战斗机的研发。1936年12月，山本就任海军省海军次官后，以日美空中决战为目标，积极推进了海军航空兵建设。
1937年8月13日下午5时，日军向上海大举进攻，“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8月15日下午2时50分，日本海军的20架96式轰炸机从长崎大村基地起飞，远程奔袭960公里，飞行4个小时，突然出现在中国首都南京上空，在离地面500米的低空进行了狂轰滥炸，造成了巨大的人员及财产损失。这既是日本海军继陆军之后积极介入侵华战争的一个步骤，也是以山本五十六为代表的“航空派”在日本海军内部显示存在感并预演对美航空作战的一种行动。
（日军战机轰炸南京）
1939年9月1日，山本五十六就任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上任伊始，山本就把拟定对美出奇制胜方案作为己任。在1940年3月的一次演习中，小泽治三郎率领的以轻重2艘航空母舰为核心的舰队以舰载机的密集突袭一举“摧毁”了山本五十六指挥的以2艘战列舰、1艘重型航母为核心的舰队。山本看到结果后对参谋长福留繁说：“能不能用飞机去炸夏威夷？”从此，山本的脑子里就开始形成以航母舰队突袭珍珠港的作战构想。1940年11月5日，山本被授予海军大将军衔。
当时，日本海军在太平洋上已有10艘航空母舰，而美国只有7艘。而且，在舰载机性能上日本海军也有了明显优势，因为它在1940年有了世界领先水平的零式舰载战斗机。另外，日军已培养出了一批出色的海军航空兵飞行员。
（日军“零式”舰载战斗机）
1940年11月，英国海军运用舰载机突袭了意大利塔兰托军港。这一教科书般的战例，给了山本五十六极大的信心。1941年1月7日，山本向海军大臣及川古志郎提出了《关于战备的意见书》，其中首次阐述了偷袭珍珠港的设想。“开战初期所应采取的作战方针与计划：用第1、第2航空舰队的全部航空兵力，乘月夜或黎明光亮，向美国太平洋舰队发起突然袭击，‘力求全歼’停泊在珍珠港内的美国舰队。”
（山本五十六的《战备相关意见书》）
此后，山本五十六与大西泷治郎、源田实、黑岛龟人等参谋一起制定了“Z”作战方案。山本平生最崇拜的东乡平八郎在日俄对马海战前，曾在旗舰号上打出“Z”字旗，表明“国家兴衰在此一战”。6月，山本的正式方案一经提出，便在日军上层引起了争论和质疑。山本回应道：“如果日本有天佑，夏威夷作战肯定成功，如果中途失败，也就是说没有了天佑这一条，放弃整个作战就行了”。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大将说：“如果山本有这样的自信就照他说的去做吧”。1941年10月19日，“Z”作战方案终于获批。
（1941年10月的珍珠港）
02/
偷袭珍珠港，一个载入世界战史的经典战例
偷袭珍珠港，是一项从谋划到演练、再到实施的复杂而高难度的系统工程。它主要包括“偷”和“袭”两大环节。一是要保持隐秘性，日军舰队要秘密航行3500海里（约6500公里）接近美国珍珠港海军基地而不被发现；二是保证突袭成功，日军舰队一旦抵达作战海域，不管美军基地的实际情况与日军的预想是否一致，也要实施突袭并取得成功。
1941年11月3日，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发出一道命令，将袭击美国太平洋舰队珍珠港基地编入庞大的“南进”计划。11月5日，日本御前会议决定，如果到12月1日在华盛顿举行的日美谈判仍没有令其满意的结果，日本将在12月初对美宣战。日军大本营下发《大本营海军部第一号作战命令》，命令联合舰队立即进行战争准备。山本五十六立即命令联合舰队第一航空舰队司令长官南云忠一（1887—1944）率领空袭珍珠港的机动舰队，于11月22日前在择捉岛单冠湾秘密集结。
（日军机动舰队集合地点——择捉岛单冠湾）
为了偷袭珍珠港，日本海军做了一系列的周密准备。
珍珠港平均水深只有12米，需要特制浅水鱼雷。1941年9月，装有特殊稳定尾鳍的浅水鱼雷研制成功，入水深度不超过12米。
围绕突袭方案，机动舰队反复进行了图上作业和沙盘演练。为了提高飞行员的投弹命中率，舰载轰炸机在与珍珠港及其相似的佐伯湾进行了针对海上目标的低空鱼雷投放演练，以及高空精确轰炸演习，以战列舰为目标进行了2次攻击预演。为了掌握战场的制空权，战斗机飞行员在佐伯空军基地进行了强化训练。
（日本海军“赤城”号航母）
为了适应太平洋北航线的气候特点，机动舰队的水面舰艇演练了在恶劣气候下的海上加油训练，技术人员对加油设备进行了升级改造，还对加油方法进行了优化，帮助舰队提高海上加油的速度。至于严寒的气候会导致加油管变脆断裂的问题，最终以大型航母和战列舰拉着油船补给的方式予以解决。为了保证供油，参战舰艇内所有能放置物品的空地都堆满了油桶，并定下了严格的省油、用油制度。
所有这些临战训练都高度保密，除极少数高级军官之外，所有参训人员只知道训练内容而完全不知训练目的。
对于突袭成功来说，选择正确的航线至关重要。当时从日本到夏威夷有两条常规航线，北线是从津轻海峡向东直接前往夏威夷；南线是从横滨到火奴鲁鲁，途径小笠原群岛和中途岛海域抵达夏威夷。这两条航线状况良好，但来往商船较多，易于被发现。日军选择的是第三条航线，从千岛群岛择捉岛的单冠湾出发，沿着阿留申群岛和中途岛之间海域向东运动到夏威夷瓦胡岛北面，几乎直角拐向南直插珍珠港，航程约6500公里。这条航线人迹罕至，冬季气候恶劣，不利于美军空中侦察，其他船只也不由此航行。
（攻击珍珠港的日军机动舰队往返航迹图：1941年11月26日—12月23日）
1941年11月15日起，参加突袭的舰艇开始从各自的训练基地向千岛群岛择捉岛的单冠湾集结。各舰船都采取防潜警戒措施，实施严格的无线电静默，错开时间和地点，分批开往单冠湾。而这些舰艇上的一部分报务员仍留在原地，维持以前的发报频率，给美军以这些舰艇还在原地的错觉。11月22日，日军30余艘舰艇在单冠湾集结完毕，并切断了与岛外的一切无线电联系。
11月26日，日本收到了美方的《赫尔备忘录》，把它视为美国的对日最后通牒。就在这一天，一支规模庞大的日本海军机动舰队从单冠湾启航，开始穿越北太平洋扑向珍珠港。机动舰队包括9艘驱逐舰、2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3艘潜艇、7艘油轮和6艘载有400多架飞机的航母（旗舰赤城号、加贺号、苍龙号、飞龙号、翔鹤号、瑞鹤号）。这支舰队构成了日本乃至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突袭力量。
在驶往夏威夷的航线上，日军潜艇在前方200海里打头阵，以便一旦发现船只立即通知舰队转向躲避。而日军采取的保密措施，可谓达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日本海军“苍龙”号航母）
12月2日，裕仁天皇批准了作战方案，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发出了“大海军第12号命令”，把攻击美、英、荷的日期定为12月8日。山本五十六向机动舰队发来电令：12月8日为“X日”即偷袭珍珠港的日子，与此相对应的美国夏威夷时间为12月7日（以下以夏威夷时间为准）。
12月7日4时30分，日军舰队抵达夏威夷群岛瓦胡岛以北230英里处的位置，而日本潜艇也潜伏在该岛南侧珍珠港外，五艘两人微型潜艇已下水。山本五十六发来电报：“皇国兴废，在此一战，我军将士务须全力奋战！”南云忠一的旗舰“赤城”号航母随即升起作战旗——Z字旗。这时，南云忠一才向所有参战官兵传达了此次行动的目标——袭击珍珠港。
（舰载机飞行员集合）
5时30分，日军2架水上飞机对瓦胡岛及其附近海面进行了侦察。
6时，第一攻击波183架战斗机和轰炸机从航母上起飞，穿云破雾，扑向珍珠港。7时15分，第二波168架（一说171架）也飞离了航母。起飞后约2小时后，攻击机群陆续抵达珍珠港上空。
（第二波次的零式战斗机正准备从翔鹤号航母起飞）
这是一个晴朗的星期天早晨。美太平洋舰队主力，除了3艘航空母舰离港以外，其余共94艘舰艇整齐地停泊在珍珠港，美海军官兵大都离舰上岸度周日。瓦胡岛上387架飞机成排停放在机场，飞行员大多不在机场。高射炮旁也只有少数几个炮手在值勤。7时30分左右，美雷达兵发现有强大机群飞临，却误认为是己方飞机，未加防范。
7时53分，渊田美津雄司令发现港内目标后，让无线电员向南云忠一发回了暗号“虎！虎！虎！”（日语：TORA！TORA！TORA！），表示发动奇袭。7时55分，第一波攻击开始，舰载机群投下了经过特殊改装的浅水鱼雷，接连击穿、引爆了美军战舰。突袭进行了连续45分钟，8时40分顺利返航。8时55分，第二波机群实施攻击，与此同时，微型潜艇潜入港内对美舰实施攻击。9时45分，两波突袭全部结束。
（沉没前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
攻击机群返回航空母舰后，突袭行动指挥官渊田津美雄要求按原定计划发动第三波攻击，新的攻击目标应是机场、港口、船坞和油库，其他一些指挥官也赞同渊田的意见。然而，机动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南云忠一出于各种考虑，决定不再发动新的攻击。机动舰队从南线返航，于12月23日撤回了日本。
经过不到两个小时的突袭，日军成功重创了美国太平洋舰队。在珍珠港的全部8艘战列舰中，4艘被击沉，1艘搁浅，其余都受重创；6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被击伤，并损失10余艘其他大型舰只、20余艘中小型舰艇，188架飞机被击毁，155架飞机被破坏，2390位美国公民失去生命，另有1178人负伤。日本只损失29架飞机，死亡55名飞行员，1艘伊级潜艇和4艘微型潜艇被击沉，1艘微型潜艇搁浅而使1人被俘。
（遭到袭击的美国战列舰西弗吉尼亚号和田纳西号正在燃烧）
除了原定击沉的3艘航母不在港内和南云放弃第三波攻击以外，日军突袭珍珠港这一大胆而极富创意的作战方案，大体上取得了预定的辉煌战果。
03/
宣战变为偷袭，究竟对哪方更有利？
山本五十六策划突袭珍珠港，曾有两个重要前提。一是日本对美国的宣战书一定要在攻击开始前30分钟交予美国，因为这既有利于争取国际舆论，也有利于促使美国进入和谈。二是攻击行动一定要击沉停泊在珍珠港的美军3艘航母，以期最大限度地消灭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主力。然而，突袭行动在达成重大战果的同时，这两个目标却双双落空。
日本外务省早在东京时间12月6日晚9时就将对美宣战书发给了其驻美使馆。然而，到了12月7日，当日本驻美大使野村吉三郎神色慌张地将这份宣战书交到美国国务卿赫尔手中时，已是华盛顿时间下午2点20分。赫尔一脸阴沉地阅读了日本的宣战书，脸色铁青的说道：“我任职五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卑鄙的政府和如此虚伪的文件！”而此时，在太平洋的珍珠港，日军发动攻击已经整整过了20分钟。
日军突袭珍珠港，促成了美国的参战。日本人不宣而战的消息传来，顷刻间让美国全国上下群情激愤，多年缠绕罗斯福总统的孤立主义阴云顿时烟消云散。珍珠港遭袭的第二天，美国即宣布对日宣战。
（罗斯福总统在国会发表“国耻”演讲，1941年12月8日[华盛顿时间]）
据后来的研究，当时的电报机需要由收发报双方同时开机，由专业打字员接收。由于日美开战在即，日本驻美大使馆遣散了美籍打字员。当东京方面发来洋洋洒洒5000多字、14个段落的天皇宣战诏书时，日本使馆里无人拥有专业打字水平，而且当时的打印机只能一次成型，只要出错就必须全部删掉重来。等到笨拙的日本外交官接收电文、打印誊清时，已经过了13时，最后送到赫尔手里时是14时20分，此时日军对珍珠港的袭击已经进行了20分钟！
原来预期在突袭中击沉的美军3艘航母，当时都不在珍珠港。“企业”号航母于12月3日与3艘巡洋舰一道前往约克岛运飞机。“列克星敦”号航母于12月5日也与5艘巡洋舰去约克岛运飞机。而“萨拉托加”号航母则在美国西海岸的圣迭戈海军基地修整。
（美国“企业”号航母）
袭击珍珠港，是战略自杀，还是孤注一掷？
就军事价值而言，日军突袭珍珠港取得了近现代战争史上罕见的辉煌胜利，实现了在短期和中期扼制美国太平洋海军的战略目标。此后半年，日军没有受到美军的威胁，顺利占领了整个东南亚、太平洋西南部，而且扩张到了印度洋。
但另一方面，日军突袭珍珠港后，山本五十六最想看到的美国同意讲和的局面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日本舰载机投下的炸弹，把美国这个“沉睡的巨人唤醒了”。因此，人们一般认为，日本突袭珍珠港既是战术胜利的经典战例，同时又是战略自杀行为。
日本为何要偷袭珍珠港？
历史不容假设“如果”（英语：if）。但如果硬是假设一下，要是日本不偷袭珍珠港，日美关系会如何发展？日本之所以把《赫尔备忘录》视为最后通牒，就是因为它要求日本放弃所有对外侵略所得的领土和权益，而这是当时的日本断不会接受的。
（日本选择“南进”占领东南亚）
偷袭珍珠港的具体方式，确实包含着山本五十六本人的作战思想等偶然因素。但是，“与美国必有一战”则是日本高层内部经过长期酝酿的主流共识，其背后的决定因素是近代以来形成的对外扩张战略、军国主义体制和战争机器及其与美国利益的不可调和性。可以假设，如果不是山本五十六主导对美开战，那么日本对美国的第一波攻击有可能在其他地点、以其他方式发生。
04/
层层谜团，一些“如果”笼罩着珍珠港事件
珍珠港事件，围绕在太多的谜团之中。其中一个著名的谜团是，美国是否事前已经知道日军将袭击珍珠港？事后的种种资料显示，美国及多个盟国的情报系统都曾获得了日本可能袭击珍珠港的情报。
在珍珠港事件爆发之前，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一直受到国内的孤立主义的困扰。因此，“阴谋说”论者认为，罗斯福总统事前已得到了日本袭击珍珠港的情报，但他却故意放任日军完成对珍珠港的攻击，以此“苦肉计”换得了国内孤立主义的让步。然而，“阴谋说”始终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来做支撑。
日军突袭珍珠港那天，原来停泊在珍珠港的3艘航母恰巧都已离开，这一事实也加重了“阴谋说”的迷雾。然而，当时美军的3艘航母离港都有各自的理由，“阴谋说”依然只能是一种猜测而已。
如果南云忠一坚持实施了对珍珠港的第三波打击，结果会如何？
南云忠一在实施第二波攻击后决定撤回，这曾在日军内部受到广泛的非议，更是成为后人假设的热门话题。但据各种分析，南云当时确实面临种种困难和主观顾虑。
（南云忠一）
他最担心的是美军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前两波空袭的舰载机是事先就已加油、装弹完毕的，而发动第三波攻击就要重新加油、装弹，耗时很长，在此期间美军可能就会做好迎击准备。其次的担心是时间仓促。即使第三波攻击实施成功，机群返回航母时已将是夜间，这会大大增加飞机着舰的难度。再次，油料是否足以支撑舰队发动第三波攻击并安全返回日本也是个疑问。
南云忠一的个人条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南云是水雷战专家，领导航空兵作战并非他的专长。而且在作战思想上，他属于相对保守型人物。
南云忠一受到责难的最大理由，就是他放弃了对珍珠港弹药库、船坞、油库、港口设施的轰炸。据说，美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Chester William Nimitz，1885—1966）在战后曾表示，如果港口设施遭到攻击的话，那么太平洋战争会被延期两年胜利。
（切斯特·威廉·尼米兹）
然而，上述说法是以日军的第三波攻击能够炸毁这些港口设施为前提的。但据各种研究分析，当时南云忠一在准备时间、炸弹性能等方面并没有达到这些目标的十分把握。
从军事史的角度看，日军成功突袭珍珠港，标志着航母舰队和潜艇取代战列舰成为海军主力，“大舰巨炮主义”时代已经过去，海军航空兵作为决胜力量登上了战争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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