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6月4日凌晨，日本海军的108架舰载机从四艘航母甲板呼啸升空，揭开了日美海军中途岛战役的序幕。日军原本期待通过先发制人出奇制胜，但最终却以损失四艘航母和仅击沉美军一艘航母的悬殊战果而惨败。这一结局是如何产生的？美国事先破解日本密电中的“AF”方位起到了多大作用？
（在中途岛战役中，美军战机正在攻击日军航母/1942年6月）
01/
二战时期，两大阵营的密码破译战
在二战中，同盟国与轴心国的殊死搏斗，不仅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而且是在看不见的电波里。哪一方抢先拥有了破译敌方电报密码的能力，谁就能对敌方的军事部署了如指掌，也就能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
▲英军围捕德军U-110号潜艇，缴获了恩尼格玛密码机。
密码破译战，既要看谁抢先破译敌军密码，也要看谁的密码不被敌军抢先破译。二战中，两大阵营都竞相研发了复杂的密码机，以求己方密电不被敌军破译。
1837年，美国人塞缪尔·莫尔斯（Samuel Finley Breese Morse，1791—1872）发明了划时代的第一台电报机。7年以后，莫尔斯用一台改进型电报机进行了一次实际的通报试验。他用来传递发报信息的电码，后人称为“莫尔斯电码”，它用严格的点、划和间隔的长短时间组成。对方接收到信号后，再进行译码并写出电文内容。
（电报机的发明者塞缪尔·莫尔斯）
但是，莫尔斯电码是国际通用的明码，无法用于收发密电。于是，“密码电台”应运而生。它是指按照一定程序为电文加密和解密的电气通信设备。在一战中，通信专家发明了密码机，但它尚属于容易被破译的机器。1918年，德国发明家谢尔比乌斯发明出了第一台著名的“恩尼格玛密码机”。恩尼格玛（Enigma）来自希腊语，意为“哑谜”。它由一个打字键盘、一个输出密文的字母显示灯盘以及3个用橡胶或胶木制成的、直径为6厘米的转子组成。转动3个转子，就可以把一个字母转换成另外一个字母。比如：Goodby（再见）这句话中的6个字母，通过转动转子，可以变成密码OIIBWA。转子可以任意转动进行编码，编制出各种保密性极强的密码。“恩尼格玛密码机”问世后，立刻被德国海军谍报部门看中，并迅速装备了一支秘密部队。此后，“恩尼格玛”密码机相继出现了许多改进型。
二战初期，德国海军的密码机装有一组共轴的3个转子。盟军曾利用波兰于1932年获得的一些密码机资料，掌握了“恩尼格玛”密码机的部分破解方法。但德军不断更新转子和密码本，使得盟军的密码破译远远跟不上作战需要。这使得德国潜艇以“狼群战术”肆无忌惮地攻击运输船，让盟国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3个转子的M3型恩尼格玛密码机）
1941年5月9日，盟军的机会出现了。这一天，英军舰队围捕到了浮到水面的德军“U-110”号潜艇，德军官兵纷纷跳海。英军获得了该潜艇上的一台完整的密码机、密码本和其他资料。英军把潜艇凿沉，把从海里救出的德军俘虏全部送到冰岛囚禁，彻底封锁住了缴获密码机这件事。盟军的密码专家们很快就破解了德军密码，从此德军的军事部署情况便源源不断地摆到了盟军指挥官们的桌面上。
（德国U型潜艇）
1942年初，德军把恩尼格玛密码机的转子从3个升级为4个。所幸当年10月，英军又俘获了德军潜艇“U-559”号，再次掌握了破译密码的方法，盟军由此掌握了大西洋反潜战的主动权。有人估计，盟军缴获恩尼格玛密码机至少使欧洲战场提前两年结束了战争。
▲美日密码战，从一战到二战的反复较量
早在一战末期，美日密码战就已悄然打响。一战后，主要强国之间展开了激烈的造舰竞赛。1921年11月，美国提议并召开了华盛顿五强会议，协商限定各国的造舰配额。而在其背后，密码战早已打响。在整个会议期间，美方共破译了5千余份日本的外交电报，从而把日本的谈判底牌看得透亮。
（华盛顿会议）
日本密电的克星是赫伯特·雅德利（Herbert Osborn Yardley，1889—1956）。他最初在美国国务院密码室工作，1917年5月转入陆军情报机关。他说服上司德曼（Ralph Van Deman）少将设立了密码第八科（MI-8）并任科长。1919年5月16日，雅德利向陆军参谋长建议成立一个密码研究和破译组织。一个由国防部和陆军情报机构联合资助的密码局成立，办公地点设在纽约市。它，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黑室”（The American Black Chamber）。
1919年以来，雅德利一直致力于破解日本密码。1920年1月12日，他提交了第一份破译密码，把它称作Ja，J即日本，a即第一个。1921年华盛顿会议召开之前，亚德里又破解了日本突然改用的《西暗号书》新密码，将其编号为Jp，这代表他的小组已经破译了16种日本密码。这些破译密码帮助美国在华盛顿会议上占尽信息优势，迫使日本于12月10日最终接受了限制舰队吨位的方案。
（赫伯特·雅德利和他所著《美国黑室》一书中文版）
上世纪20年代初，日本外务省使用的是安全系数并不高的字母替换式加密法，即把每个日本字母替换成两个罗马字母。其中，最常用的日文字母，使用频率最高的音节，电报开头和结尾容易出现的固定字母，这些都很容易成为破译密码的线索。
1923年，日本从波兰请来了密码专家杨·科瓦列夫斯基（Jan Kowalewski）来授课。在他的传授下，日本人学会了如何把密码拆成三到四个不同部分，如何把各部分的内容打乱次序，以及如何使用多种密码系统进行交替加密等。在他的帮助下，日本人建立了多达11种密码本体系，大大提高了加密体系的安全性。
（杨·科瓦列夫斯基）
而这时美国高层却已失去了对密码事业的热情，雅德利的事业不再受到重视。但他的回忆录《美国黑室》却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该书在美国销售17931本，在英国销售5480本，在日本更是售出了33119本。日本人被书中披露的华盛顿会议期间密码战的细节所震惊。这本书帮助日本全面提升了保密意识，还迫使19个国家更换了密码。1933年，美国政府针对雅德利的书引起的种种后患，专门修正了间谍法（The Espionage Act），禁止公开出版物中披露任何外国密码或者加密信息。二战期间，雅德利还曾受蒋介石之邀前来重庆帮助国民政府破解日军密码。
1937年，日本研制出了“九七式密码机”。这种密码机发报时，采用两本按字母顺序编写的密码本。例如“日本”这一单词，先变为“KXLL”这样的密码符号，然后用“打字机”将其密码拍发出去，这时通过机内电子元件排列，机械地出现一排完全拆开的、不成其为单词的罗马字母(双重密码化)，保密性极高。
从1938年起，美国陆军通讯谍报部密码解译主任威廉·弗里德曼(William
Friedman)带领19名部下全力破解“九七式密码机”，海军负责提供所需的截收电报和研究经费。1940年9月，通过一架仿制的“紫色密码机”，弗里德曼小组首次破译了日本的密码。海军情报局局长安德森将军提议，给这项破译工作冠名为“魔术”。海军开始制造这种密码机，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时共制成8架，并成立了截听、破译、翻译日本外交电报的设施和机构。
（威廉·弗里德曼）
从此，日本的外交电报完全暴露在美国的眼皮底下。仅1941年7月1日至美日开战的12月7日，日本外务省与日本驻美使馆之间的电报就被破译217份之多。
▲美军编制历史上最难破译的“无敌密码”——纳瓦霍密码
在太平洋战争初期，美军的密码经常被日军破译，使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痛定思痛，美军于1942年编写出了一种“密码中的密码”——纳瓦霍密码。纳瓦霍族，是美国印第安人的一个分支，懂得纳瓦霍语的人除了部落成员以外寥寥无几。而且如果不经过密码训练，即使懂得纳瓦霍语也无从解读纳瓦霍语密码电文。纳瓦霍密码成为日军密码专家们的噩梦，因为他们再也没有破译过美军密码的哪怕一个字母。
（纳瓦霍语密码的手稿）
战争结束后，美国继续对纳瓦霍密码严加保密。直到1968年才被美军解密。2001年7月26日，美国国会山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表彰仪式，布什总统为29名纳瓦霍英雄授予美国政府最高勋章——国会荣誉奖章。但此时已有25人离世，只有4人到场。这段历史传奇被好莱坞拍成了电影《风语者》（Wind Talkers）。
（参加表彰仪式的四位纳瓦霍族风语者/2001年7月26日）
▲澳海军击沉日军“伊—124”号潜艇，缴获“JN 25b”密码本
1942年的1月20日，幸运眷顾了美军。这一天，日军“伊—124”号潜艇在澳大利亚达尔文港外海域完成布雷任务返航时，被澳大利亚海军击沉。美军以“霍兰”号潜水母舰和经验丰富的深海潜水员，在海底找到了潜艇残骸，切开入口进入，在一只保险柜里发现了一个表面做了防水处理的红色小册子。没错，这是一本密码本！很快，密码本就交到了密码专家罗彻福特手上，他发现这就是让美军头痛不已的日军“JN-25b”海军密码体系。JN为日本海军英文Japanese Navy的首字母。
（日军“伊—124”号潜艇）
约瑟夫·罗彻福特(Joseph
Rochefort，1895—1976)，人称“魔术大师”，曾留学日本，是美军中的“日本通”，1941年任美国海军情报局夏威夷情报站站长。罗彻福特起初在古怪难解的“JN-25b”（日军称“D暗号”）面前一筹莫展。这一时期美国截获的大量电文显示，日本海军正在准备一次大型作战，可是苦于密码无法破译，无法知道作战目标是哪里。拿到密码本后，罗彻福特的难题迎刃而解，开始源源不断地破译日军密电。从这一刻起，美军总能提前知道日军的军事部署，做好应对准备。更让美军幸运的是，日军原定于4月1日启用新的“JN-25c”密码，却因来不及将新密码分发到各部队，从而将新密码的启用时间推迟到了6月1日。这就使日军在中途岛战役之前照旧使用了“JN-25b”密码，使美军得以掌握了日军的大部分作战计划。
（约瑟夫·罗彻福特）
02/
破译“AF”方位，美军航母舰队预先设伏
破译“JN-25b”密码之后，美军不断解读出了日本海军的往来密电。然而，即使这样，也并不等于完全读懂了电文内容，因为日军惯常在一些关键词上使用代号和隐语。1942年4月中旬，美军从截获的电文中发现，日军正准备在太平洋展开大规模作战，而“AF”将是其下一个攻击目标。
然而，隐语“AF”究竟指哪里呢？
▲日军在二战中曾使用大量隐语。
1970年曾有一部日美合拍的影片上映，片名为《虎虎虎》，主题是珍珠港事件。影片中，第一波日军舰载机群的指挥官渊田美津雄在空中俯瞰到港内目标后，兴奋地指示无线电员按约定发回“虎！虎！虎！”（日语发音：Tora! Tora! Tora!）的隐语，其意为“开始发动攻击！”
在战争期间，日本使用了很多隐语。例如，日军给“香港作战”起了秘密代号“C作战”，略号为“鹰”，把作战开始日叫做“日出”。作战部队要想确认是否开战，可以向大本营发出“海！海！”的电报进行照会，大本营将立即回电“山！山！”（“C作战的开始还要等待！”）或者“鹰！鹰！”（“开始实施C作战！”）。又如，日军“马来作战”的秘密代号是“E作战”，“E作战已经开始”的电文是“花开！花开！”。
▲多管齐下，美军破解“AF”方位之谜
中途岛战役之前，美军从截获密电中发现了日本的下一个攻击目标——“AF”，但无法判断它究竟指哪里。罗彻福特领导的夏威夷情报站认为，“AF”指中途岛，但华盛顿海军情报处却认为它指阿留申群岛。这两处一个在太平洋中部，一个在太平洋北部。如果判断失误，舰队的调动就会南辕北辙，等到日军舰队到来就会措手不及。
这时，罗彻福特与他的“魔术”小组开始翻查以往的日军电文。罗彻福特从大量电文中找到了1942年初的一份日军电文，内容是要求水上飞机从马绍尔群岛起飞，飞往珍珠港，其中还特别提到要避开来自“AF”的空中侦察。罗彻福特将不久前缴获的日军太平洋海图拿出来比较，发现海图的中途岛上有两根交叉的坐标线，横线标明“A”，纵线是“F”，“AF”显然就是中途岛。
（美日中途岛海战图/1942年6月）
夏威夷情报站的分析员贾斯柏·赫尔姆斯想出了一个进一步确认“AF”方位的妙计。他要求中途岛美军指挥官向珍珠港总部发无线电报，报告说因海水淡化设备出现故障，整个中途岛面临缺水危机。5月21日，中途岛美军真的发出了“中途岛海水过滤装置故障，淡水不足”的电文，第14海区司令布洛克少将煞有介事地回电说，“已派遣供水船前去供水”。不到一天时间，美军便截获了日军威克岛守备队电文：“‘AF’存在淡水缺少问题，应考虑在攻击计划之内”。其后，罗彻福特和他的小组又截获并破译了日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从海上发往日本大本营海军部的一份密电：“据报‘AF’缺乏淡水，攻击部队带足淡水。”至此，美军最终确定“AF”就是中途岛，也就是日本海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进而美军又掌握了日军攻击中途岛的军事部署情况，以及“MI”即“米号作战”计划的内容。
美国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Chester
William Nimitz，1885—1966）确定日本海军的下一步攻击目标是中途岛后，立即召回了在太平洋西南方的航母“企业”号、“大黄蜂”号以及因参与珊瑚海海战而正在珍珠港进行重大维修的“约克城”号。尼米兹还任命雷蒙德·斯普鲁恩斯（Raymond Ames Spruance，1886—1969）少将代替患病的哈尔西中将指挥第16特混编队。尼米兹准备以三艘“约克城”级航空母舰为主力，再加上约五十艘支持舰艇，埋伏在中途岛东北方向，伏击前往突袭中途岛的日本舰队。
（左：山本五十六/右：切斯特·威廉·尼米兹）
中途岛，面积4.7平方公里，距美国旧金山和日本横滨都相距2800海里，在亚洲和北美之间的太平洋航线的中途，故名中途岛。它距珍珠港1135海里，是美国在中太平洋地区的重要军事基地和交通枢纽，也是美军在太平洋的主要海军基地夏威夷的西北屏障岛。如果日本海军夺取中途岛，美国西岸就会处于日本海军的直接威胁之下。
1942年4月18日，从美军“大黄蜂”号航母起飞的16架B-25轰炸机，在杜立特将军率领下，飞行880公里，第一次轰炸了东京。随后顺风飞行，在中国沿海各地降落。此次空袭对日本人的心理冲击是无可估量的。日军上层误以为美军轰炸机是从中途岛起飞的，以致认为该岛对日本本土形成了很大威胁。为了消灭这一威胁，除了迅速占领中途岛外，别无他途。
（美军B-25B米切尔中型轰炸机从“大黄蜂”号航母起飞，前去第一次轰炸东京/1942年4月18日）
4月28日，山本五十六在“大和”号战列舰上召开会议，确定了进攻中途岛的作战计划，代号为“MI”（“米号作战”）。此次作战有两个目的：一是夺取中途岛这个战略要地；二是在海上决战中歼灭赶来救援的美军舰队主力。然而，“米号作战”计划刚刚制定，就被美军全盘掌握。美军航母舰队先期集结于中途岛东北海域，静静等待着毫不知情的日军舰队冒然驶来。
（美军鱼雷轰炸机群正在“企业”号航母上做准备/1942年6月4日）
1942年6月4日凌晨，日本第一波攻击机群36架九七式舰上攻击机、36架九九式舰上轰炸机和36架零式战斗机从4艘航母起飞，共108架舰载机在友永丈市海军大尉的率领下呼啸而去突袭中途岛环礁。这场决定太平洋战争走向的中途岛战役就此打响。
最终，美军以损失“约克城”号航母的代价击沉了日军的“飞龙”号、“苍龙”号、“赤城”、“加贺”号四艘重型主力航母，赢得了这场关键的战役。
03/
“知彼知己”，美军赢得中途岛战役的秘诀
在这场战役中，日军在飞机质量、飞行员素质、后勤人员训练、兵种协同作战能力、后勤保障水平以及在航母数量上占尽优势，结局却是满盘皆属。究其原因，是日军在“知彼知己”上与美军之间存在巨大差距。
美军方面，在中途岛战役打响之前，负责密码破译的莱顿中校曾向司令部预报：“日本机动舰队将从西北方来，方位325度，将在离中途岛175海里的地方被我们发现，时间是中途岛时间6时。”当日军舰队在准确的时间出现后，尼米兹向莱顿中校说：“祝贺你，与你预报的只差了5海里。”这一细节足以表明，美军事先掌握的日军情况是多么精确！
反观日军，在战前完全不知美军航母舰队的动向，到了预定海域后侦察行动也很不充分，特别是完全没有发现已集结于中途岛东北海域的美军舰队。因此，指挥官南云忠一做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和作战部署。双方一明一暗，使美国享尽了先机。
（美军“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对日军航母发动攻击）
战前美军针对日军实施的情报欺骗也十分成功。在确定日军将进攻中途岛后，尼米兹命令哈尔西率领的第16特混舰队在5月中旬离开所罗门群岛并迅速返回珍珠港。同时密令哈尔西故意把自己曝露给日本海军的巡逻机。
4天后，哈尔西率领舰队主力秘密前往珍珠港，却给日军造成美军舰队仍在西南太平洋海域的假象。然后，尼米兹安排停靠在埃法特岛的“坦吉尔号”供应舰和在澳大利亚水域的“盐湖城号”巡洋舰发出无线电信号，佯装航空母舰仍在出动飞机，使日军进一步确信哈尔西的舰队仍滞留在西南太平洋海域，从而误以为美军没有发现日军攻占中途岛的作战意图。
（美军航母“约克城”号，左侧是起飞的一架舰载机尾翼，后面是油船）
美军还十分重视战场情报侦察。这包括：从中途岛起飞的“卡塔利娜式”巡逻机对日军的侦擦飞行，舰载侦察机及中途岛上的雷达不断对日军舰队的具体方位进行搜索，美军情报机构不间断地截获敌舰间进行的无线电通信。这些战场实时情报，帮助美军指挥员们及时抓住了有利战机。
日军指挥官对侦察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及美军，从而导致了盲目指挥的致命性错误。日军的侦察机数量不足，侦察技术与效率也落后于美军。
（美军机轰炸日本航母“加贺”号、“赤城”号和“苍龙”号/1942年6月）
中途岛海战是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美军通过此战役的胜利，从防御转向反攻。美军舰队指挥官之一斯普鲁恩斯回忆说：“中途岛海战的胜利，其主要原因首先在于得到了第一流的情报，其次应归功于尼米兹司令的正确判断和处置。”尼米兹则在回忆中写道：“中途岛战役本质上是一次情报侦察的胜利。”美军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将军说：“由于破译了日军的密码电报，我们就能集中有限的力量，击退日本海军对中途岛的进犯，否则我们将在远离中途岛三千海里之外坐失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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