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史 | 金钱换权力的政治交易,是豪赌还是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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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言
在秦、赵两国爆发百万将士对垒的长平之战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大引人注意的事情。
秦昭王的儿子,也就是当时的秦太子——安国君(嬴柱),把自己一个名叫子楚的儿子送到赵国当人质了。
当时秦昭王差不多有60岁,作为太子的安国君也有近40岁。
安国君早已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如果不是他的哥哥(太子悼)因病去世,那安国君可能会当上一辈子的秦国王爷。

为什么要选子楚去当人质呢?原因可能也不太复杂,那就是安国君的老婆子女太多了,子楚的母亲夏姬不受宠,于是就把这个年龄辈分不靠前,血统也一般的庶出儿子作为一种外交交易手段送到赵国去了。
至于这场政治行动具体有什么目的,如今很难考证,就从子楚相对较"卑劣"(在王室中不受待见)的出身来看,可能也不过是一场不起眼的政治交易。
不过,子楚是这位公子来到赵国后的称呼,他原本有一个属于他的名字,异人。说到异人大家可能就不陌生了,他就是那个统一天下之人秦始皇的父亲。
02
异人与吕不韦
随着长平之战的爆发,秦赵两国关系逐渐恶化,异人在赵国的处境和待遇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直到一个卫国商人的出现,改变了异人下半生的人生轨迹。
这个巨贾富商名字就叫吕不韦。

卫国这个国家地盘不大,但是盛产人才,战国初期的李悝、吴起、商鞅都是卫国人。可惜的是,卫国是个小国,人才流失的情况严重,这些政客们都前往豪强列国施展才华。
卫国地处中原,交通较为发达,商人出身的吕不韦,就在列国间周游,做着低买高卖的生意,成为了一个巨富商人。
当吕不韦在赵国做买卖时,恰巧碰到了异人这位没落的秦国公子,吕不韦用他独到的商人眼光,做了一笔全新的投资项目。
这一次吕不韦不再投资商品,而是把异人作为了投资对象,或许腰缠万贯的吕不韦不再满足于资产的增长,而是把目光瞄向了一个新的领域——政场与权力。
吕不韦在知道异人的身世后,认为他"奇货可居",日后有极大的可能会发扬光大。
所以,这个投资项目也可以理解为是异人和吕不韦之间的政治交易:吕不韦资助异人登上秦国王位,而事成后异人同意和吕不韦共分秦国。

按当时嫡长子的制度来看,庶出的异人和这世袭王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然而,吕不韦不惜拿出自己的全部家产来资助异人,帮助他们俩"逆天改命"。
所谓的资助,其实就是用金钱进行收买和贿赂,来换取想要的其他资源。
吕不韦先拿出500金,让异人广交天下的宾客,与他们攀谈、收买人心的同时积攒名誉和声望,让异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没落公子摇身变为一个远近有名的政治人物。
接着,吕不韦又带着500金西入秦国,对华阳夫人的姐姐行使贿赂。
其实这位老姐只是一个中间人,吕不韦想要通过她,或者说只能通过她去见真正想要见的人——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是秦太子安国君(异人父亲)的宠妃,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500金对于不受宠的异人来说是一笔救命的巨资,但是对着有权势的宠夫人而言可能就是不起眼的九牛一毛了。
纵然吕不韦有丰厚的家产,但他却无法直接与华阳夫人产生联系。他只能通过这种曲线的方式,才能与华阳夫人搭上连线。
 
当然,获得与华阳夫人见面机会的吕不韦显然不会用金钱直接去换对应的政治资源,因为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华阳夫人虽受宠,但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有给安国君生下一个儿子。
在那个嫡长子为大的世袭制度下,没有子嗣可能就会成为华阳夫人日后失宠的充分条件。所以,吕不韦开始在华阳夫人面前鼓吹和推销略有名气的异人。

吕不韦希望华阳夫人把异人纳为嫡子,这样一来,华阳夫人就有了一个有潜力的儿子;异人也因此能够得到华阳夫人的支持,从而具备了世袭王位的权力(被立为太子);吕不韦也如约完成了对异人的承诺,获得了染指政权的机会。
 
虽说金钱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有政治眼光的吕不韦依然能够利用金钱穿针引线,把所有人的利益绑定在了一起,促成了这个看起来三赢的局。
这或许就是将金钱转换为权力的一个渠道吧。
 
长平之战过后,秦昭王正在筹备一举歼灭赵都邯郸的计划。就在这个时候,异人和赵姬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婴儿就是未来统一中国的秦始皇,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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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 · 吕不韦列传》记载,这赵姬能歌善舞,颜值一流,原本是吕不韦在赵国找的老婆。
异人在一次酒席上看上了赵姬,吕不韦想着既然都倾尽所有家产投资异人了,也不差这一点砝码,索性就把怀有身孕的赵姬献给了异人。
但《史记 · 秦始皇本纪》又明确指出,嬴政是异人与赵姬生育的儿子。
随着秦对赵发动灭国的邯郸之战(实际上这场战争秦国失败了),赵国人对秦人的怨恨加深,身为秦国公子的异人一家的处境愈发危险,赵国人恨不得杀掉他们以泄国恨。
在吕不韦的支持下,异人贿赂了赵国的守将,得到了脱身回秦的机会。而赵姬、嬴政母子二人一直滞留在赵国躲避祸乱。

赵姬母子危险的局面一直到秦昭王去世,才迎来了一些转机。
秦昭王在位56年,他承接了昔日商鞅变法为秦国带来的质的飞跃的基础,为秦国夺取了三晋、楚国、甚至是齐国大片的土地,在发动的兼并战中践行"攻人"的思想,斩杀了超过百万的敌军,尽灭韩、赵等国的精锐部队,失去战斗力量的列国被迫向秦俯首割地求和。
可以说秦昭王为统一中国迈出了了非同一般的一大步。
 
不过,秦昭王活得太久了,也不知安国君是太兴奋,还是太悲伤,还是说身体机能已经不行了。这个做了大半辈子王储的太子,只当了3天秦王就去世了。
先前运作已久的异人,就这样成为了新的秦王(秦庄襄王)。而异人背后的支持者吕不韦,也如愿从商人跻身进入了政界,当上了秦的丞相,主持国政。
伴随着邯郸之围的解除和秦国新王登基,秦赵关系有了一些改变,赵姬母子被送回了秦国,嬴政也成了新任的秦太子。
一切似乎都按照吕不韦所设定的路线那样进行,他的这笔政治投资已经开始给予他一定的回报,离当时双方约定的共分秦国,仿佛只剩一步之遥。
可就在3年后,前247年,秦庄襄王的突然离世,年仅13岁的嬴政正式登基,悄然间打破了秦国现有的政治格局……
下一篇,嫪毐之乱,讲解始皇嬴政成年之际面临的斗争与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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