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如风 回复日期:2011-4-25 8:36:00 白鹭能一眼认定初一,难道并非以貌取人,而是识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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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到这个了。
墨鱼(或乌贼)宗名字不好听,干脆让他们全死了?呵呵
怎么会……墨鱼的传人现在是林子瞻呢。
初一闻言,却颇有几分惊讶,顿足道:“你能以术力,开启五行精元之境?这等手段,便是峨嵋昆仑,也寻不出几人来;你既有这等修为,我看不是宗主,便是长老。只怕那孝瑾,也绝非等闲;术力至此,岂有败北之理!”叔夜面色羞惭,道:“主公说得是,叔夜正是鹤宗宗主;孝瑾乃是莲宗祭司。祖宗神术,却叫我用来逃命。真是愧对先祖。”涓弱听得这话,倒没想到他门宗败坏,可惜可叹,反倒是悠然神往,自言自语道:“但不知那两男一女,却是甚么来历,竟有这等本事,横扫天下闻之色变的黑水崤山,视三妖如同无物。”叔夜默然不应,显是至今不知其来历。袁知易一脸惑然,瞧了叔夜半晌,道:“五百年前,何等久远的事了。为何你这形容根骨,还是这等样貌?”
叔夜哂然一笑,道:“我们鹤宗弟子,乃是浴火而生,皮肉骨头,都是火炭。自破壳而生,到老死亡故,都是一副面容。不会老的。”说着却是一叹,道:“你不曾见过莲宗弟子。他们乃是金莲化身,一上了年岁,莲子越多,毒性越大,反倒越是青春貌美。”言谈之中,已自到得这水梯尽头。赵墨放眼看来,却见这凹洞尽处,乃是一汪黑水水潭。水潭四面,环有十一头黑铁蛟龙,蛟龙蟠坐,龙头高昂,其口中皆有黑水喷薄而出。飞涌的黑水横亘在空,化作十一个姿态各异的女仙形容。这女仙虽是飞泉成型,然非但衣衫褶皱,便是眉目须发,也是清晰可辨,其姿容隽丽,神态端庄,令人肃然。
水潭正中,单有一白玉女仙之像,高十余丈,其足下踏有一条赤铜巨龙;此龙张牙舞爪,虽是赤铜铸就,仍是满脸戾气。叔夜凌波而过,步入那巨龙口中。众人随他进来,沿了巨龙咽喉一径下行。这赤铜甬道之中,却是一丝光亮也无,幽深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下行数十丈,却见甬壁之上,凌乱洒有油墨,这油墨色泽暗红,微微发出红光,倒像是抹了一层霞影。只是全无规则,好似孩童胡乱泼墨而成。袁知易瞧得奇怪,细看一阵,因认不得,便问:“这是甚么东西?怎么洒得这般凌乱?”叔夜默然片刻,才道:“那是元虚鱼宗弟子的鲜血。”袁知易正伸手想摸上一摸,听得这话,立时住手。
一行走来,这甬道不知哪来的明光,竟是渐见清朗明白;其路也越走越宽,先还不过数丈,走到后来,竟是左右望不到边,抬头仰望,却也瞧不见顶。且这地面虽为赤铜,却有各色草木,自熟铜之中生了出来,蔚然成林。白晴川少女心性,见路旁开有一株奇花,瞧来可喜,信手攀折,孰料这花茎触手冰冷,且坚硬异常,竟是摘不下来。袁知易瞧得奇怪,诧道:“你没了道法功力,如何这般娇弱,便连一枝花也摘不得。”晴川摇头道:“这是铜的。哪里摘得下来。”涓弱闻言,难以置信,放出镜子,劈手一砸,但听“哐啷”一声金铁交鸣,花朵之上火星四溅,竟果是熟铜。苏眷素习沉默少言,见这行景,四望开来,却见前方一片苍然密林,何曾想竟是铜的,由不得慨叹道:“瞧来生机盎然,谁曾想竟都是死物。”叔夜从旁听说,哂然道:“这铜花铜树,都是活物。其生其灭,同人间并无分别。”
赵墨闷了许久,终问道:“这通道这样深远。你如何发觉我们进了这常阳宫来的?难道你素习不在居所,竟时时刻刻守在常阳宫宫门内不成?且我那遁法,颇是了得,但不知你如何一眼瞧破?”听得赵墨此言,叔夜却是突然一笑,道:“我们元虚门人,无论鱼宗还是鹤宗,天生便是黑狱魔焰之躯,但凡五行阴阳之内的东西,一望可知,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再是高明的遁法,在我们面前,也无所遁形。”说着其身体陡然一旋,瞬时化作一团暗黑色的魔焰,这魔焰袅袅飞腾,四分五裂,须臾间散作数十片洒落满地。这魔焰碎片落地化生,顷刻间生出数十个康叔夜来,一众叔夜齐齐揖手,朝初一齐声道:“引路往来的,只是叔夜的火焰化身,并非本尊,还请主公宏量,恕叔夜不尊不敬之罪。”众人瞧这形容,均觉意外,个个错愕怔立,嘿然无言。赵墨哪里料得一句疑问,倒问出这等千里之外,心神相通的化身神术,由不得骇异赞叹:“好本事!竟能心分多处。这化身机警如此,又能分身众多,岂不是天下无敌?这元虚道门,果然好生了得。”临到此刻,倒是显出了苏眷名门正宗的见识,她微微撇嘴,道:“你当他是神仙不成?他这术法有个名堂,唤作镜魂术,能将三魂分裂,各入一个化身。因此可以心分三处。他幻化一百个也好,一千个也好,真真厉害的,也只得三个。其余都是虚影,骗人罢了。这也不是甚么大本事。倘或遇到幻术大家,他三魂分体而居,何啻自寻死路。”
初一却是满心疑惑,朝叔夜摆手道:“不必如此。只管带路。此刻我糊涂得紧,还是早些相见,说个明白才是。”一众叔夜齐齐应声,倏突间聚合重叠,化作一人,依旧前方带路。众人尾随其后,步入铜树树林。这树林之中,却有一条小道,沿途疾行,约半盏茶时分,前方赫然现出一座煊赫的孤城来。这孤城城墙高耸,城墙下每隔十丈,便立有一辆赤铜战车。战车辕下,套的不是马匹,却是一对铜狮子。车架之上,站有一丈余高的赤铜战神,左手缰绳,右手却是一柄青龙偃月大刀。城墙之上,林立数千铜人,个个赤膊,腰系短匕,背缚箭袋,手执长弓。铜人背后,或狼或虎,盘桓数千铜兽,无不张牙舞爪,狰狞可怕。
袁知易望得一眼,立时打个寒噤,对叔夜道:“难道这也是活物不成……”话尚未完,却猛听那孤城之上的铜人铜兽,陡然齐声呐喊,其声之巨,便是静如初一,也吃得一吓。一行近前,那铜人铜兽,立时或匍或匐,跪立行礼。涓弱虽是胆大包天之人,走在这铜人铜兽之中,却是出一声大气,也觉忐忑。近得城门,却见城门之上,龙飞凤舞,书得“景星”两个古篆字。袁知易虽是识不得,然慑于周遭铜人肃穆庄严之威仪,虽是想问,却是开不得口。进得城来,除却各色铜人,那城中一左一右,还各立得有一黑铁祭台。
左首祭台之上,放满水晶之棺。前排棺材之中,不见尸身,只得一捧灰烬,后列棺材之内,倒有百来十具奇特骨骸。那骨骸同人相似,只肩胛之上,却是生得有十来条臂膀;且脊椎之后,尚有一块磨盘大小的椭圆骨片,其上尚有暗黑色的魔焰时隐时现。右首祭台与其相若,只是棺中尸身,有所不同。其尸骨头颅类鸟,臂骨奇长,类似飞鸟翼骨。赵墨瞧得两眼,暗自忖度:“只怕这便是那黑水墨鱼同白鹭的尸骨了。”思量之中,过得大衢,却见中央之地,立有一座高台,高台之上,自然便是王殿。王殿台阶之前,如今却有三人,一人白衣乌发,屈膝跪礼,正是康叔夜。另一人身着半截赤红战甲,上身袒赤,仅臂膀颈项,缠有红巾,其神色萎靡,脸色苍白似纸,斜靠在叔夜肩头;想来便是常恭孝瑾。
第七十二节 身世
这孝瑾脊背之上,却也趴有一人,此人面容焦黄,头发枯槁,倒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细看之下,他哪里是趴在孝瑾肩头,却是孝瑾腰肋之上,生有数百纤细的细管,这细管扎入皮肉,将他紧紧缚在了孝瑾背上。到得此地,叔夜那化身朝初一躬身揖手,“嗤”一声响,便化作黑色魔焰,缩回真身袖中,再不见踪影。其真身匍匐在地,只管朝初一磕首。初一微微蹙眉,道:“都病得这般形容了,何必如此。你且扶他起来,好生说话。”叔夜应声而起,扶住孝瑾,道:“仆下斗胆,敢请主公上殿。”初一叹道:“我这主公是真是假尚且不言,如今这王城除却这未知死活的铜人铜兽,便只得你二人。何消这般繁文缛节。”然见叔夜神色肃然,却也无奈,只得率先,步入王殿。王殿正中,立有一赤金王座,初一恐他啰嗦,当仁不让,坐将上来,朝叔夜道:“我糊涂得很,但凡你知晓的,尽都说与我听来。”
叔夜苦笑道:“纷纭复杂,竟不知从何说起。”默然细想片刻,这才轻声道:“若要说到这旧故。却得自蚩尤同轩辕氏一战说起。蚩尤举兵之前,轩辕氏有德,感于上天,西王母器而重之,赠其神器,名兵信符。此符神异非凡,乃是盘古散佚人间的聻气聚化而来。若能持符在手,但凡魑魅魍魉,无不垂首听命。因其为聻气所化,不入灵台,为道家外器。为护卫此宝周全,王母遣座下神兽,为轩辕氏辅佐,长作守卫。这神兽唤作腾黄,与九天玄女同为西王母子弟,其身背生龙角,肋有八翼,威仪尊崇,然化而为人,却是二八佳人,常游洛水,折竹而歌。
有此兽一日,那蚩尤便不得安心一日。彼时蚩尤旗下,有陆地神仙赤松子,有察言观心之能,善能谋略,惯有奇诡之策。此君闻弦歌而知雅意,图而西行,至于西海沧海岛。当年昆仑山中,有一狡兽,盗取王母不死之药、不坏之丹,炼化得道,成万年不灭之身。王母震怒,以神器天诛斩之。狡兽肉身覆灭,灵体仰仗仙丹,聚水泽之气,变为龙马,名为吉光。王母乃神器兵信符役使魔怪,困而囚之,困于沧海之中。赤松子见吉光兽,擎蚩尤之旗,与之血盟——若能得还自由,吉光并其后裔,必血誓此旗。
会盟誓言,赤松子折回神州,于洛水之上,暗作梦境神术,令吉光、腾黄梦中相见。这吉光恢弘雅望,风采绝世,腾黄直如赤松子所愿,对其一见倾心。为解吉光束缚,求得长相厮守,腾黄监守自盗,以兵信符之神力,还得吉光自由。待蚩尤举兵,吉光、腾黄率子嗣并肩作战,以兵信符驭使魑魅魍魉,协而助之。然天命难违,轩辕氏终究大获全胜。吉光、腾黄,战败被擒。九天玄女同门友谊,代为求情;轩辕氏也念其旧日有功,赦腾黄死罪。然腾黄但求子嗣活命,自愿赴死。轩辕氏应而允诺,斩杀二兽之后,便请九天玄女,将其子嗣囚而禁之。
其囚禁之地,你们自然知道,便是崤山黑水源宗。世人不知真假,以讹传讹,只说黑水乃妖魔之地,实是荒谬绝顶。这黑水源宗,乃是西王母瑶池之水。源宗之下,有一秘洞,名为题素洞。这题素洞本为西王母为瑶姬所铸,内有三座宫阙,乃是天墉城、阆风巅、玄圃堂。瑶姬仙去,归于霄汉,其生平并无弟子后裔,这绝妙的天地洞府,便赠予了九天玄女。因这缘故,那腾黄、吉光后裔,便囚禁在这题素洞阆风巅中,被那玄女的弟子后裔看管值守,世世代代,都不得出来。
此后多年,这九天玄女门宗凋零,到得某时,竟只余得了一位夫人,唤作赵成子。这赵成子招得一位佳婿,为昆仑道真灵寿光。那灵寿光炼法入魔,自号冥尊,祸害天下,赵成子大义灭亲,亲手杀了夫君。然她伤心之下,难以自持,意欲自戕。因同我元虚先祖为世代旧交,传书相告,恳请代为执守。此后我元虚弟子,便一直在这题素洞外,看守这吉光后裔。哪知时光荏苒,天道难测。我家先祖,炼法不慎,引来了阆风巅中的黑狱魔焰,自焚其身。为求活命,我门宗子弟或化为鱼,或化为鹤,两相奔窜;然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躲不得这九天玄女布下的黑狱之火。我门宗弟子,从此半为鱼人,半为鹤人。因身体变化,道法修行,便大相径庭;其后渐渐分裂,作了鹤宗、鱼宗两个支派。
我两派弟子虽是形貌变化,与众不同,然究其根本,其实与人无异。然神州道真,以貌取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等,说成邪魔歪道,无端仇视,无端憎恨,个个恨不能将我们赶尽杀绝。一时间各门各派,纷杳沓至,杀上门来。其间尤以罗浮山硃明辉真洞天的道人,同我两宗弟子,杀伐众多,结成了死怨仇敌。仇之深,恨之切,已是不共戴天。此后多年,有太一道人无安身之地,无续命之体,流落来此。我道宗两宗族人一是哀其不幸,同病相怜;二是因门下子弟日渐稀少,偏却仇家日多,恐将来断续无人,这吉光后裔便将无人值守,便助其以瑶池金莲,借体化身,自此我三宗门人便歃血而盟,约定生死守望。
我三宗弟子,一直恪守职责,守卫那吉光后裔。然世人愚昧无知,将我等唤作黑水三妖,扬言替天行道,群起而攻。尔后某年,那峨嵋山出得两个道人,一名弥罗,一名夤甄。此二道修为高深,为天下魁首,其登高一呼,一呼百应,竟聚天下道门散沙,汇而成师。一举攻破常阳宫,杀到了景星城下。此一战中,可怜我鱼宗弟子,尽数战死。门中奇书《太素玉箓》也散佚失踪。”说到此处,叔夜神色奇特,颇有怅惘之态,赵墨听得峨嵋先辈之事,心头百感交集,却也默然。初一却是满心惑然——说得这许多陈年旧事,却是同我,有甚干系?
叔夜默思片刻,又道:“当此之时,我鹤宗先祖相拥而泣,言道——我等为天下人守护,天下人却薄情负我。既然他们要灭我门宗,自取灭亡,却是怨不得我们。我家先祖,便破除祖训,违背门规,进了题素洞,去了阆风巅,同那吉光后裔盟约——若能得还自由,必报灭门之仇。于是我鹤宗弟子,甘愿蹈火就死,数十人性命,换得一名吉光后裔的自由之身。这吉光后裔虽只出得一人,然她身怀绝世神器兵信符,以神符之力,拘来万千魑魅魍魉,化作铜人铜兽。仰仗此法,我鹤宗莲宗,竟反败为胜,除却弥罗夤甄,来犯的天下道门,无一幸免,尽数葬身景星城。”一言及此,叔夜便屈膝跪下,朝初一磕首道:“为报恩德,我鹤宗、莲宗弟子,便奉这吉光后裔为门宗主公,誓言世代追随,不弃不离。”
作者:三生如何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谢谢鼓励,我会加油的。
腾黄就是天狐罢,很久以前看云笈七签看到的,我记得好像是在轩辕本纪那一章。具体怎么说的忘记了,大概就是说腾黄状如狐狸,通身黄毛,背生八翼之类的。
朋友,我说甚么好呢……龙生九子还各不同呢……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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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腾黄神兽,其色黄,状如狐,背上有两角,龙翼(一本云龙翼而马身,一名乘黄,一名飞黄,或曰古黄,又曰翠黄,出日本国,寿三千岁,日行万里,乘此令人寿二千岁。《六典》曰:宋齐梁陈皆有车府乘黄之官。今太仆寺有乘黄署,即其事)。黄帝得而乘之,遂週旋六合,所谓乘八翼之龙游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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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骇然,久久不能言道。好半晌,赵墨才道:“他形容相貌,早便不同,你们如何识得他来?”叔夜冷笑道:“这如何能认错。你有所不知。主公之器兵信符,非同寻常,其上有王母所镇魂印,非腾黄族人,不能驱使。主公离开之际,将此神物镇在景星城中,彼时满城的铜人铜兽,尽皆沉睡,如同死物。如今一进家门,这满城人兽,无不立时醒转。是真是假,何消多言?你们与主公同行,我虽辨认不出;然那常阳宫之中的白玉白鹭与墨鱼为主公以术法布成的阴阳锁,除却主公,旁人却是都照不出身影。因是之故,焉能有差?”初一静默良久,才道:“既然如此。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崤山?”
叔夜道:“主公本为吉光族裔的公主,一人脱身,得还自由,然族人众多,却万难脱困。要破解玄女留下的远古封印,只得一个法子,便是夺取封印峨嵋的蚩尤旗,以血誓之力,扭转乾坤。然峨嵋洞天有流火金铃,乃是万世不破的神异封印,兵信符虽能招致魑魅魍魉,然这妖邪躯体,却哪里禁得住九天神火之烈;要进峨嵋,真真是比登天还难。彼时主公还有一宝,乃是号称斩灭万物、剖断阴阳的玄黄钩,然宝刀虽可屠龙,童子却是力有不逮。无可奈何之中,主公于峨嵋山下,逡巡徘徊,足近千年。
其后某年,恰逢东海之中,有一族鲛人,为避囚牛之祸,移居内陆,占了峨嵋道真修真之地镜月湖。那鲛人狡黠,自知术法难胜,便捉得无数寻常百姓,以作挟持。峨嵋群真,忌惮天下人悠悠之口,束手无策。主公肆无忌惮,杀入鲛人之中,迫得鲛人立誓,同峨嵋道人划地为界,结草会盟,让出了眠愁轩。千年之后,那夤甄弥罗之辈,早便谢世,世上再无人识得主公面容,竟自开洞门,迎为贵客。
然当其时,那峨嵋掌教,却是木羽。这木羽老儿神通非凡,英雄一世,其术之高,其道之精,已经登峰造极。主公虽是入了峨嵋,却是孤身一人。明争强取,自是缘木求鱼;主公只得计图长远,求为弟子,只待习得峨嵋术法,将来便可广传我黑水子弟,待到其时,那流火金铃,便奈何不得我等,将来我门宗复兴,杀上峨嵋,取回蚩尤旗,自然是指日可待。然那木羽狡黠非常,决然不允,称峨嵋子弟皆为天命,不可强求。无奈之下,主公便铤而走险,盗取峨嵋经卷。其后之事,谣言四起,真假难辨。如今却也不好说得。当时众口铄金,其说纷纭,却都说主公最后丧命木羽之手。只我鹤宗、莲宗弟子知道,只要这景星城中那铜人铜兽一日不散,主公便一日未死。”
说到此处,叔夜磕首道:“仆下晚生,虽不曾见过主公形容面貌,然神识精神,无一日不追随主公左右。主公而今回还,叔夜愿为主公犬马,死而后已。”一旁默然多时的孝瑾闻言,也挣扎着跪拜下来,颤声道:“得见主公真容,孝瑾死而无怨。”初一一声长叹,说不得心头是何滋味,涓弱却从旁冷笑,推着赵墨道:“从前只说他是心软,便是妖精,也要怜惜性命,如今才算分明,原来竟是物伤其类。你这呆子,却是被他骗了。”赵墨瞪她两眼,道:“你胡说甚么。初一自己一般不知。”涓弱哼了一声,道:“妖精便是妖精,天性使然,自然如此。他虽不知底细,瞧着妖精便觉亲热熟稔,那也是有的。”赵墨嘿然无言,初一却也不与她计较,默然好半日,才款款起身,细望孝瑾数眼,对叔夜道:“孝瑾背上那道人是谁?倒舍得用他的先天真元为孝瑾续命?”叔夜闻言,嘿嘿一笑,道:“他哪里舍得。主公不知,此人姓郭名解,乃是罗浮山掌教的儿子。乃是我暗自掳掠而来。孝瑾能带病体,活得这几百年,可全靠这几代罗浮山道士的血肉之躯。”初一闻言,立时蹙眉,道:“这如何使得。岂可草菅人命。如今有我在此,疗伤不难。快将他放了,送他回转。”说着回头对赵墨道:“劳烦借你镜子一用。”
赵墨便朝涓弱揖手,道:“还请不吝惠赐。”涓弱哼了一声,颇不情愿,放出镜子,递与赵墨。初一自赵墨手中接过镜子,轻轻拂袖,那镜子之上,立时放出绿光,好似莲池碧波映了初阳,笼于孝瑾之身。绿光甫至,其身上那细管顿时断折,其背上的郭解立时“啊”一声摔倒在地,挣扎半晌,才站立起身。叔夜嘴角一翘,一把提起郭解,朝初一笑道:“仆下这便送他出去。”其说话之际,身子陡然分裂,一化为二,一个原地矗立,毕恭毕敬,一个却是提了郭解,腾起烈火,飞出王殿而去。赵墨眉头一皱,双足一点,紧随其后,紧追而来。叔夜快捷,瞬息远出王城,进得铜林,笑吟吟道:“且些小事,不劳贵客。”赵墨微微一笑,道:“先生独来独往,未免寂寞,赵墨客居,焉能失陪?”
叔夜含笑道:“先生莫非是怕我不肯放了他麽?”赵墨哈哈一笑,道:“岂敢岂敢。先生忠诚义气,自然不会违背上意。”叔夜森然一笑,道:“主公虽说是放了他,可不曾说是放活的还是放死的。我可算不得食言背信。”赵墨眉头一皱,道:“我便知道,你岂有这般痛快。”叔夜冷笑道:“我便不这般痛快,你又能奈我何?”赵墨脸色一沉,道:“既然你强词夺理,轻贱人命,放人之事,赵某愿意代劳。”叔夜冷哼一声,五指立时掐向郭解的咽喉,道:“只怕你没这般本事!”他动而后言,自忖五指一下,郭解立时要命丧当场,孰料手指捏下,却听“乓”一声响,竟似捏中一块生铁。愕然垂首,却见霎时之间,那郭解从头到脚,竟结了一层寒冰。
作者:亻亻 回复日期:2011-4-27 20:22:00 是吉光片羽中的吉光神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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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觉得是……
感动之余,我都不好意思说下面的话了……
今天晚上到后天都要在单位上加班,非常忙,五一假也要往后顺延……会停更几天。
作者:云肖肖 回复日期:2011-4-28 17:17:00 嗯,还是希望静男五部写全了。也就是想现在的三部完了还可以写前传啊,番外啊之类的。确实心痒痒啊。加油。
前面已经砍掉了很多枝节,比如临潼、惊蛰,比如闻新晴、闵晚雩、晏溶溶,比如昆仑其余几个弟子等等。我自己看起来会觉得文章有点头重脚轻。埋了很多线,都可惜了。里面藏有的几个BOSS,估计到最后也不会暴露了。我会加油,争取早日写完这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