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你这页翻得让我很感动
第十五章 下
第二天傍晚，当人事局的科员面带遗憾地告知结果后，我觉得自己都有点快崩溃了。
“毛哥，你说这个古国真会不会是个外国间谍？”俩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瑶瑶突然问。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因为从那本子里各种枯燥的数据和分析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极具中国近现代特色的励志句子来看，我觉得外国人的可能性比较小。
多半，这个古国真可能是在一个相对机密的研究机构工作。虽然工作地就在衡阳，但组织关系在省一级甚至国家一级的机关单位里，因此我们查不到。
假使真跟我推测的一样，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这些资料了。
“哪里？”瑶瑶问道。
“档案局。”我回答的时候显得底气极为不足，因为之前这样的推测我曾经说过好几个。每次都说的几乎连自己都以为确信无疑了，但最后结果都让人十分失望。
不过，如果明天连档案局都没有线索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先回深圳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听说这可能是我们在衡阳的最后一晚，瑶瑶又有点兴奋了，说是不如晚上去感悟一下衡阳当地文化，免得白来一趟。
我知道他的意思，所谓当地文化在瑶瑶脑子里就是各种形式的吧和ONS（一夜情）之类的与文化完全不沾边的东西。
所以，关于这个建议我还是坚决否定了。
一来，我现在没心情去花天酒地；二来，刨去交通住宿，就现在我们每顿靠路边米粉摊解决温饱的经济状况，是肯定经不起去那种场合消费的。
第二天，我们在一栋标有“DA”两个字的建筑物前下了车。
瑶瑶开始还以为“DA”是某种英文的缩写，站在楼前研究了半天。经我提醒是档案二字的拼音字母后他笑了，说这是没文化的表现。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文化”这两个字我突然本能地想告诉他，这里不是的士高或者酒吧KTV之类的场所。
因为拿了介绍信，又谎称是来追踪很多年前的一桩感人的好人好事，在档案局里我们俩从宣传科到办公室走得非常顺利。
“我们两家报社也是从热线知道当时这个事情的……”当那个梳洗得油光发亮的办公室主任翻来覆去看着我们的介绍信时，我开始讲那个事先编好的温情故事。这个伴随着那假张介绍信一起产生，后来经过我们多次对不同行政部门讲述，现在已经十分完满而且自然；加上多次的练习实践，我更是讲得声情并茂。
“这样的事例很好，很感人啊！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媒体就是要宣传这种雷锋精神啊……”听我说完故事又谈了之前寻人未果的事情之后，办公室主任拿腔拿调地感叹说。
这话我听得很揪心，因为生怕等会会从他的嘴里蹦出“然而”“但是”之类的话。
主任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靠在椅子里，皱着眉头半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正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好最后开口拒绝的时候，这主任突然又坐直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十分严肃地用衡阳话交流。
“难道有戏？”我不禁心中一喜和瑶瑶对望了一眼。
果然，那主任把电话挂了之后，探身到桌子上向我们介绍说，他没有记错，很久之前衡阳曾经有过一个与地质勘探有关的研究所，而且并不是归衡阳市管辖。
“所以，我们只有一些资料存档，”主任停了停继续说，“不过那些资料在研究所撤走以后不久，也被上面派人来收走了。”
我心里一紧，那主任却又笑了，补充道：“不过，我们可能还有一些自己的存档和表格。只不过由于不属于我们管理，所以……乱了一点，可能要两位大记者自己动手找一找了。”
这主任看来十分喜欢吊人口味，一番话讲得我犹如做过山车一样，短短几十个字就几起几伏。
我们起身谢过这个主任，然后赶紧往他所说的后面那栋放陈年资料的楼里走去。
这是栋七层高的旧式小楼。
可能是后来经过翻修的原因，现在外表贴着白色的瓷砖倒让人一眼看不出它的年月。不过，那个修建在正中央楼道却让人远远就觉得尽管是大白天还是有点阴气逼人。
还好早有工作人员在楼道口迎接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我倒不觉得十分担心。
“东西都在顶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走廊深处，那个女性工作人员抢在前面帮我们按下电梯，十分客气地说。
我识趣地点点头，让她先忙。工作人员冲我们点点头，扭身走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老式而宽大的电梯门带着陈年的金属咯吱声终于在我面前从左至右地打开。
看着里面顶棚上铁丝网后面闪烁不定的日光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种强烈地不安。
“走啊，毛哥！”瑶瑶按着电梯门对我说。
我看了看他，出了会神，然后说道：“瑶瑶，你在楼下等着，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下来，你也别急着来找，先去叫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疯了！这大白天的……”
瑶瑶的话还没说完，走廊里的感应灯时间到了，开始由外至里一盏接一盏熄灭。楼道里顿时暗了下来，像是一下子到了黄昏时分一般，对面的两人看上去都有点模糊。
“好吧，我在下面等你……”瑶瑶四处看了看，咽了口唾沫说。
我走进电梯里，朝瑶瑶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发出一声沉重的钝响。
第十五章 下
第二天傍晚，当人事局的科员面带遗憾地告知结果后，我觉得自己都有点快崩溃了。
“毛哥，你说这个古国真会不会是个外国间谍？”俩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瑶瑶突然问。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因为从那本子里各种枯燥的数据和分析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极具中国近现代特色的励志句子来看，我觉得外国人的可能性比较小。
多半，这个古国真可能是在一个相对机密的研究机构工作。虽然工作地就在衡阳，但组织关系在省一级甚至国家一级的机关单位里，因此我们查不到。
假使真跟我推测的一样，那么就只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这些资料了。
“哪里？”瑶瑶问道。
“档案局。”我回答的时候显得底气极为不足，因为之前这样的推测我曾经说过好几个。每次都说的几乎连自己都以为确信无疑了，但最后结果都让人十分失望。
不过，如果明天连档案局都没有线索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先回深圳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听说这可能是我们在衡阳的最后一晚，瑶瑶又有点兴奋了，说是不如晚上去感悟一下衡阳当地文化，免得白来一趟。
我知道他的意思，所谓当地文化在瑶瑶脑子里就是各种形式的吧和ONS（一夜情）之类的与文化完全不沾边的东西。
所以，关于这个建议我还是坚决否定了。
一来，我现在没心情去花天酒地；二来，刨去交通住宿，就现在我们每顿靠路边米粉摊解决温饱的经济状况，是肯定经不起去那种场合消费的。
第二天，我们在一栋标有“DA”两个字的建筑物前下了车。
瑶瑶开始还以为“DA”是某种英文的缩写，站在楼前研究了半天。经我提醒是档案二字的拼音字母后他笑了，说这是没文化的表现。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文化”这两个字我突然本能地想告诉他，这里不是的士高或者酒吧KTV之类的场所。
因为拿了介绍信，又谎称是来追踪很多年前的一桩感人的好人好事，在档案局里我们俩从宣传科到办公室走得非常顺利。
“我们两家报社也是从热线知道当时这个事情的……”当那个梳洗得油光发亮的办公室主任翻来覆去看着我们的介绍信时，我开始讲那个事先编好的温情故事。这个伴随着那假张介绍信一起产生，后来经过我们多次对不同行政部门讲述，现在已经十分完满而且自然；加上多次的练习实践，我更是讲得声情并茂。
“这样的事例很好，很感人啊！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媒体就是要宣传这种雷锋精神啊……”听我说完故事又谈了之前寻人未果的事情之后，办公室主任拿腔拿调地感叹说。
这话我听得很揪心，因为生怕等会会从他的嘴里蹦出“然而”“但是”之类的话。
主任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靠在椅子里，皱着眉头半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正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好最后开口拒绝的时候，这主任突然又坐直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十分严肃地用衡阳话交流。
“难道有戏？”我不禁心中一喜和瑶瑶对望了一眼。
果然，那主任把电话挂了之后，探身到桌子上向我们介绍说，他没有记错，很久之前衡阳曾经有过一个与地质勘探有关的研究所，而且并不是归衡阳市管辖。
“所以，我们只有一些资料存档，”主任停了停继续说，“不过那些资料在研究所撤走以后不久，也被上面派人来收走了。”
我心里一紧，那主任却又笑了，补充道：“不过，我们可能还有一些自己的存档和表格。只不过由于不属于我们管理，所以……乱了一点，可能要两位大记者自己动手找一找了。”
这主任看来十分喜欢吊人口味，一番话讲得我犹如做过山车一样，短短几十个字就几起几伏。
我们起身谢过这个主任，然后赶紧往他所说的后面那栋放陈年资料的楼里走去。
这是栋七层高的旧式小楼。
可能是后来经过翻修的原因，现在外表贴着白色的瓷砖倒让人一眼看不出它的年月。不过，那个修建在正中央楼道却让人远远就觉得尽管是大白天还是有点阴气逼人。
还好早有工作人员在楼道口迎接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我倒不觉得十分担心。
“东西都在顶楼，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走廊深处，那个女性工作人员抢在前面帮我们按下电梯，十分客气地说。
我识趣地点点头，让她先忙。工作人员冲我们点点头，扭身走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老式而宽大的电梯门带着陈年的金属咯吱声终于在我面前从左至右地打开。
看着里面顶棚上铁丝网后面闪烁不定的日光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种强烈地不安。
“走啊，毛哥！”瑶瑶按着电梯门对我说。
我看了看他，出了会神，然后说道：“瑶瑶，你在楼下等着，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下来，你也别急着来找，先去叫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疯了！这大白天的……”
瑶瑶的话还没说完，走廊里的感应灯时间到了，开始由外至里一盏接一盏熄灭。楼道里顿时暗了下来，像是一下子到了黄昏时分一般，对面的两人看上去都有点模糊。
“好吧，我在下面等你……”瑶瑶四处看了看，咽了口唾沫说。
我走进电梯里，朝瑶瑶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发出一声沉重的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