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尸(报社记者的真实经历,每日更新,主贴在舞文弄墨)

  第十一章 暗战

  听到这敲门的声音,我一下子就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浑身僵硬地直直地坐在那里。
  “会是谁呢?”我心想,脑子里飞快地转动闪过很多人的脸——姑姑?不会,她是绝对不会深夜还上这里来的,就算要来路口蛮猛的几个堂兄弟也不会让她上来。
  难道是蛮猛那几个堂兄弟?也不像。他们敲门不会这么秀气,一定是连敲带喊,那样我反倒不会害怕。
  是明伢子吗?我回忆着明伢子瘦弱的身材,如果说是他的话倒跟这敲门声有点相符,但我实在想不出明伢子深夜到这屋子里来要干什么。
  我脑子是稠住了,其实,这么晚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敲门的;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敲门声,那一定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又十分盼望这敲门的声音又是我的一次幻觉,或许等一下就不会再出现了。我没有起身,坐在椅子里向门的方向看着,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等着什么。
  感觉过了几分钟,四下里依然十分安静,敲门声没有再响起。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产生幻觉了,深更半夜哪里会有什么人敲门呢?就算不是幻觉,也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八成是什么其他的动静被我听成敲门声了。

  刚想到这,门口又传来“砰砰砰”轻轻地三声。
  虽然声响不大,但由于周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这次我听得非常真实——的确是敲门声,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有气无力的人,卷曲着食指在门上轻扣了三下;这期间的间隔,似乎是专为了看看房里人的反应。
  “谁啊?”我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心里却很担心,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回应。
  没有人回答。
  “砰砰砰”,过了几分钟,门又被轻轻地敲响了,听得我汗毛倒竖。
  我突然有一种很想开门去看个究竟的冲动——如果这声音不断地响一个晚上,我不能确信自己第二天神智是否还会清醒。
  不过,想到诈尸的说法,我又犹豫了。尽管我从没有见过蛮猛长什么样子,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拖着脚步,脸色苍白的东西抬手在门口敲击的样子。
  要不要去开门呢?我想了想还是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向大门旁边的窗子走过去——就算不开门,我也要看清楚门外究竟是人是鬼。
  这一起身才发觉双腿有些发软,走这两步居然都有些摇晃。

  我身子靠着墙,脸几乎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
  这一来才发现自己是徒劳的——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从窗户里望去不要说人,就连大门离窗户有多远我都分辨不出来。
  我转过身去,想趴在门上听一会外面的动静,却忽然听到窗户的玻璃上乓的一声。这声音不再像是刚才软弱无力地手指敲门,似乎是有人将手掌用力地拍在玻璃上。
  我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到一只人手正五指张开地贴在玻璃上。看着这个手掌,我向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我脑子转过弯来,那手掌嗖地一声缩了回去,紧接着我就听到屋外一阵急促而剧烈的脚步声向一旁小山上的泥路上跑去。

  这东西会跑,那就应该不是诈尸了,八成是个搞恶作剧的人。
  “操你大爷!”我猛地喊了一句,觉得自己的胆子一下子大了很多,刚刚被挤压的郁闷和恐惧似乎要从整个胸腔里爆发出来一般,抓过桌上摆着的菜刀,打开门就跟着那声音往外冲。
  黑夜里根本看不清路,我只是跟着隐约听到的脚步声往前面跑。
  刚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屋子的铁门被风吹得一阵嘎吱作响。“夜里山风真他妈大!”我没头没脑地想了这么一句,却突然意识到现在根本没有起风。
  我立刻站定了,再感觉了一下——没错,现在没有风;而且就算有风也很难推动那屋子里跟保险柜一样厚重的铁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进了屋子。
  他大爷的,中了调虎离山计了。我暗骂了一句,收住脚步用最快最轻地步子回头向蛮猛的房子摸过去。

  房间的大门半敞着,透出里面微弱的光亮。站在门口,我探出半个脑袋向里面看去,却见到昏暗的烛光底下,一只纤细的手正抓起桌上放的蛮猛的账本向回收。不知是光线太暗的原因还是自己心急眼花,除了靠近烛光的半个胳膊,这人其他的部分我几乎看不清楚。
  收了账本,那纤细的手臂又伸出来,这次却直冲着桌上摆的印章而去。
  我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黑暗中的是人还是鬼,闪身进门将手里的菜刀狠狠地朝着胳膊的方向扔过去;同时脚下一使劲整个人几乎是腾空而起扑向桌上的印章。
  忙乱中我将印章抓在手里,似乎听见有人轻哼了一下,也不知道菜刀是不是命中了目标,只听到菜刀撞到墙壁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作响。这时,桌子也被我撞翻,蜡烛掉在了地上转眼就熄灭了。
  黑暗中我不知道这东西下一步要做什么,也来不及点亮蜡烛,只是将印章举在手里,极力睁大眼睛瞪视着眼前漆黑的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印章真有驱邪的作用,房间里安静了好一阵子,这才听到大门轻响了一下——看来那玩意出去了。
  我呆了一会,突然想起蛮猛的卧室除了门四壁是墙,倒是临时避险的去处。赶紧几下爬起来,磕磕碰碰地朝里面走去。

  到了卧室里,靠着墙我打着了打火机四处照了照确定这里没有旁人了,这才将门关住,再用插销将门关严实。我暗暗用力拉了一下门,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转身看了看,只见屋子一角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只大衣箱,于是走过去想将箱子挪来顶住门。谁知道,无论我使多大的力气,这箱子却始终纹丝不动。
  刚想仔细查看一下,却听到外面堂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
  我赶紧松开按在打火机上的手,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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