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诀I:赤血蟾王》揭秘江湖失传已久的寻宝秘术

  他好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似的,闷头一个劲儿地吃。徐青山递过去一瓶水,让他喝点水往下顺顺。宋长江伸手接了过去,这才抬头又看了一眼徐青山,扬头就灌了一大口水。
  徐青山摇头一阵苦笑,突然间浑身一激灵,刚才宋长江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脑袋顿时嗡了一声,宋长江刚才看他时,好像眼睛全是白眼仁,没有……没有黑眼珠!徐青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凉气,壮着胆子问宋长江:“江子?你没事吧?”
  宋长江把最后一口干面包咽了下去,然后诡异地晃了晃脖子,慢慢地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徐青山,摇了摇头。
  借着火光,徐青山看得真真切切,果然,宋长江的眼睛里全是白眼仁,根本就没有黑眼珠,就那么空洞洞地盯着他。
  徐青山猛然想起刚才的梦,吓得当时就喊了出来,指着宋长江结结巴巴地吼道:“你……你……你是谁!”
  宋长江空洞洞的眼神盯着徐青山,脖子诡异地左右晃了晃,嘴角一扬,竟然笑了。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嘴角突兀地上扬,让人寒到骨子里。
  徐青山一怔,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宋长江的两只大手给死死地掐住了。
  这两只手就像是铁钳子一样越掐越紧,徐青山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像是折了似的,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他憋得满脸通红,一口气也喘不上来,两只手本能地抓住宋长江的胳膊,拼了命地往外拉。可是宋长江的那两只大手就像焊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样,连一分一毫都没有拉动。两人力量相差悬殊,短短几十秒,徐青山就感觉眼前发黑,头昏目眩,两只胳膊再也使不上劲儿了。
  徐青山的那一声惊叫,老羊倌当即就被惊醒了,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宋长江的一双大手已经掐住了徐青山的脖子,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眼看着徐青山手刨脚蹬,就知道肯定出了事了,顾不上别的,赶紧抽出管插就冲了过去。
  还没等他冲到近前,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斜刺里“嗖”的一下就窜了过来,像只狸猫一样一闪而逝,眨眼间就到了宋长江身后,两手一伸,分别攥住宋长江的两只手腕子,竟然硬生生地把他的两只胳膊给掰开了。
  老羊倌瞅准机会,赶紧拉住徐青山的裤腰带,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拽,总算是把他给拉了过来。
  徐青山眼看着气都没了,身体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劲儿,老羊倌这么一拽,他脚下立时不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地上。而后两只手捂着脖子,全身佝偻在一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总算是缓过了这口气。
  老羊倌此时也顾不上徐青山,赶紧拉好架势,举起管插,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冲出来的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想到,那道黑影竟然是一直闷声不响的周伍!
  宋长江此时脸色铁青,双眼无瞳,牙关紧咬,两只胳膊的肌肉高高地鼓起,一看就知道是铆足了劲想要挣脱开周伍的束缚。周伍死死地攥着他的两只手腕,一声也不敢吭,显然也是极为吃力,支持不了多久。但是,就这一瞬间的爆发力来看,明显周伍要比宋长江的力气大了许多。
  老羊倌此时也顾不上想别的,一看宋长江的这副样子,就知道是中邪了。赶紧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卷红绳,手上一抖,在空中系了个结,直接就把宋长江的脖子给套上了。然后轻轻一拉,勒住了宋长江的脖子,手上又一抖,在宋长江的左手上绕了一圈,把绳子从背后穿过来,又把他右手给套了进去,接着从胯下掏出来,最后在腰上缠了一圈,然后冲周伍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松手了。
  周伍松开双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胸口起伏,直喘粗气,看来也是累得够戗。
  宋长江的胳膊突然恢复了自由,两只胳膊往胸前一合,就要挣开身上的绳子。只是没想到,刚挣了一下身子就是一顿,全身的关节像是冻结了一样,回不了弯,身子左右扭了几下,一步也迈不动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老羊倌把手上的红绳挽了一个扣,从包里抽出一支香,点燃后,穿过红绳的扣眼,直接插在了地上。
  白术也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从帐篷里钻出来后,正瞧见老羊倌的这一套动作,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老羊倌忙完这些之后才看了看周伍,心里惊骇。没想到周伍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他看上去身子骨单薄,不知道刚才的力气是从哪儿来的,竟然把宋长江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收拾得动弹不得,真是真人不露相,就刚才那一手,眼下的这几个人恐怕谁也做不到。
  老羊倌客气地冲周伍一抱拳:“爷们儿”,先替小山子说声谢谢了,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身手!”
  周伍抬眼看了看老羊倌,微微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指着宋长江反问老羊倌:“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中邪了?”
  老羊倌见周伍有意回避刚才的话题,讪讪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估计是中了蜂毒后,体虚气弱,被畜生给迷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畜生,不过应该就躲在不远。”
  白术听到这里,惊恐地左右看了看,战战兢兢地问老羊倌:“被什么迷住了?是鬼上身吗?”
  老羊倌摇了摇头,告诉白术,不是鬼上身,就是被一些有道行的畜生给迷了心窍,和黄鼠狼迷人差不多,看他刚才的情形,迷他的东西应该个头儿不小。一定得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它,否则它就跑了。
  受过教育的白术从没听过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听老羊倌说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他说得有板有眼,也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了。用手指了指宋长江问老羊倌,要是找不到的话,那他会不会有事。
  老羊倌看了一眼直淌哈喇子的宋长江,告诉白术,宋长江身强体壮,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白术这才放下心来,紧张地看了看老羊倌和周伍,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羊倌冲周伍笑了笑:“爷们儿,一会儿你还得帮个忙,帮我注意看一下周围的动静,千万要小心!”说完看了一眼白术,转回头又嘱咐周伍,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让他照顾白术,毕竟白术是个姑娘,最容易招惹这些东西,别再出什么意外。
  周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术,也没有说话。
  白术很想告诉老羊倌,她不用别人照顾,自己能行。可是一看到宋长江的样子,心里又莫名地有些害怕,毕竟对付的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这些邪门歪道,她心里还真是有点没底,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徐青山这时也缓了过来,看着宋长江直晃脑袋,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老羊倌把红绳又从香上取了下来,告诉徐青山拉紧绳子,要一点一点地收紧,力量不能太猛,要用力均匀,万一这细绳拉断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徐青山不敢大意,接过红绳,平复了一下呼吸,冲老羊倌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老羊倌紧握管插,和周伍背靠背,各自盯着不同的方向,冲徐青山比画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开始拉绳。
  徐青山紧张得出了一手心的汗,他怕绳子脱手,把绳端的扣眼套在了小手指上,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拉紧绳子。慢慢地,绳子开始绷紧,宋长江的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喈、喈”的怪声,听得所有人都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眼看着绳子都快要绷断了,突然就听到咔嚓一声,天震地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宋长江先前靠着睡觉的那棵古树上。
  这棵古树遮天蔽日,直插云霄,估计活了几百年,直径一米多粗的树干,竟然毫无预兆地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众人个个都是瞠目结舌,盯着那棵古树一言不发。
  缝隙中突然冒出一股灰白色的烟雾,雾气很浓,就像湿柴火引火沤出的烟差不多,看不见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这股白烟足足冒了五六分钟,形成一片磨盘大小的烟团,烟团之内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慑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了一阵,突然就从烟雾中钻出树一个脑袋,雪白雪白的尖脑袋摇来摇去,好像极为烦躁,快速地晃了几下后又赶紧缩了回去。
  速度太快,大伙都没怎么看清楚,白术有些紧张,就压低声音问老羊倌:“老爷子,您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老羊倌也有点儿拿捏不准,缓缓地说道:“看样子好像是条白蛇,不过速度太快,有烟挡着,我也没太看清楚。”
  俩人正说着话,树干那边又开始有了动静,估计是徐青山那边的绳子越拉越紧,那玩意儿也有些扛不住了,就听到从粗壮的树干里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裂缝又扩大了一大圈,“扑通”一声,从树里掉出来个东西。
  看身长能有一米左右,全身白如凝脂,夜色中反射着寒光,刚一落地,便全身蜷在了一起。仔细打量,这东西的前端有些稍尖,而后端稍圆,靠近头部附近明显稍粗一些,差不多有碗口大小,余下的部分也有手腕粗细,像是一条白蛇。白蛇全身紧张地缩在一起,在地上有些不安地拱来拱去,看得老羊倌这些人头皮发乍,汗毛倒竖。
  就见它在地上扭了一阵之后,全身一收一缩地又往前爬了几步,然后尖尖的脑袋高高扬起,从口中吐出一股白烟,眨眼间,就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隐隐地还传出来一股百合花般的香味。
  老羊倌提鼻子一闻,脸色骤变,赶紧大喊:“撤!赶紧往后退,别碰那股烟!”
  【第十一章】 雪地龙
  说话的工夫,灰白色的雾气已经弥漫开来,而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地只能见到那棵大树大致的轮廓,远处的山影已经朦朦胧胧,雾气像一团团棉花似的,挤满了这片区域,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不断向四周蔓延,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花草树木。
  老羊倌喊完话后折身就跑,几步就窜到了徐青山近前,从他手里接过红绳,挽了个扣,直接套在了那半截香头上,之后拉着他往后退。
  跑出去足有十米远,老羊倌这才收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灰雾,也顾不上说话,赶紧从包里掏出只塑料口袋,抓了一把千尺雪,弯腰后退,横着画了一道长线,接着伸手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着了,嗞嗞一阵爆响过后,一道四米多长的烟墙拔地而立,挡在了众人面前。
  白术惊讶到了极点,一时有点儿看傻了。
  徐青山突然想起宋长江还在前面,赶紧问老羊倌:“江子没跑出来,会不会有事啊?”
  老羊倌回头看了看,告诉这几个人,都站在这里别乱动,千万别跑出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得在这儿等着,如果他十分钟内还没有回来,就不要等他了,赶紧往回跑,回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别再管这事了。
  徐青山一听当时就急了,赶紧问老羊倌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羊倌往烟墙外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那玩意儿不是什么白蛇,是雪地龙!”
  白术一听,当时就惊呼了起来,看着老羊倌,皱着眉头:“老爷子,您……您是说,刚才那条白蛇是蚯蚓?是我们要找的雪地龙?”
  老羊倌点了点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怎么着,也得把江子拉回来,时间不多了,一会儿再说吧!”说音刚落,一个箭步就冲过了那道烟墙。
  徐青山也急红了眼,跟着就要过去,不料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竟是周伍。他冲周伍一瞪眼:“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我不能不管我师傅!”
  周伍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说:“你过去也没用,在这儿等着吧。”
  徐青山本想辩解几句,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人家说得也没错,他过去也只能是添乱,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跳着脚盯着对面,心急如焚。
  老羊倌越过烟墙之后,就势一个前滚翻,把身上带过来的烟气全都甩净,这才喘了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就见那支香眼瞅着就要烧没了,看样子未必能撑过十分钟,心里也是一阵焦急。更让人头疼的是那只雪地龙吐出来的灰雾越来越浓,已经扩散出很大一片范围,雾里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看也看不清楚。
  好在这里没有风,否则,一阵小风吹来,估计小命也就够戗了。
  老羊倌看了看像是丢了魂的宋长江,摇了摇头,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虽然和他相处不长,好歹也不能眼看着大活人就这样把命丢了,刚才为了安慰白术才说他不会有事,实际上,如果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把他救回来,这人也就算废了,就算是最终能保住条命,肯定也是疯疯癫癫,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老羊倌蹲在地上,睁大眼睛,瞪着地面,一寸一寸地扫视着,表情极为专注。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他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个蚂蚁洞,看了看洞口的大小,而后抽出管插开始掘土。
  这里平时根本没有人烟,地面都是由落叶和荒草腐烂后形成的腐殖土,这种土颗粒大,土质疏松,挖起来根本不用费力。管插连掘了几下,就掀翻了蚂蚁的老巢。一大堆熙熙攘攘的黑蚂蚁被翻了出来,还有雪白的蚂蚁卵,像是一碗大米饭倒在了地上,白的卵,黑的蚂蚁,搅和在一起,看着让人头皮都发麻。
  成百上千的蚂蚁东撞一头,西撞一头,显然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乱了手脚,四处乱爬。
  老羊倌赶紧用手一捧,连土带蚂蚁的都捧在了手上,跑到宋长江面前,把手里的土一把就糊在了他的胸口上。一只手摁住之后,另一只手从随身的鹿皮包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扭开瓶盖后,赶紧把瓶子里装的东西在宋长江胸前的衣服上抹了起来。
  这次出来,老羊倌做好了磨洋工,拖时间的打算,根本就没想下力去找那三味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还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小瓶子里装的其实就是些红糖水,里面混了一些香油。蚂蚁是靠气味觅食的,对香味十分敏感,这东西抹到宋长江身上后,老羊倌手上的蚂蚁就开始主动地爬到宋长江的身上。
  老羊倌又连捧了好几把蚂蚁土,最后宋长江的胸前就像是贴了块狗皮膏药一样,黑乎乎的,密密麻麻地爬了足有碗口大小的一团蚂蚁,任谁看了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牵羊这一行虽说神秘莫测,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道术画符、大仙跳神那么玄,说白了,只是利用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眼前的这些蚂蚁,平时并不起眼,一指头就能捻死一堆,但是它们恰恰就是蚯蚓的天敌。这些蚂蚁不断地吃着宋长江胸口的香油和红糖水,虽然没咬到宋长江,但是这种气场对那只雪地龙的震慑是无比巨大的。
  宋长江始终呆呆愣愣地流着口水,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
  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开始不停地打哆嗦,最后几乎抖成了一团,就见他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
  老羊倌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顾不上恶心,赶紧从包里掏出手电筒,调到强光模式,对准了那堆呕吐物照了下去。强光照射之下,看得真真切切,在这堆呕吐物里面,竟然还有一条一寸来长的白虫子,正扭动着肥胖光滑的身子,在那堆呕吐物里上下钻个不停。
  这只白虫子无头无脚,全身光滑,只有圆珠笔的笔芯粗细,像是一条白色的小蚯蚓。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好像十分烦躁,不停地拱来拱去,想要躲藏起来。动弹了没几下之后,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瘪,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张空皮。
  老羊倌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只雪地龙,虽然隔着灰雾,看不太清楚,但是明显感觉这层灰雾变淡了一些。眼下救人要紧,老羊倌也顾不上别的,眼瞅着香头就要熄灭了,他赶紧弯腰把那根红线抓了起来,用力一抻,红绳应声而断。
  就在红绳扯断的同时,一直在喷云吐雾的雪地龙,突然身体一缩,瞬间一弹,一米多长肉滚滚的身子竟然凌空越起,眨眼间就落到了老羊倌的背后,扬头喷出了一股浓烟。
  老羊倌感觉到背后一股恶风,也没回头,把宋长江使劲往前一推,自己也顺势扑了过去。
  宋长江懵懵懂懂,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老羊倌这用力一推,他一个趔趄,本能地顺势往前一滚,和老羊倌齐刷刷地扑倒在了地上,那股灰烟总算是没有喷到他们。
  老羊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招呼宋长江快跑。
  宋长江刚刚恢复意识,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道烟墙,回头又张望了一眼,而后揉了揉眼睛,紧张地问老羊倌:“老……老……老爷子,这是啥东西啊?”
  老羊倌根本没工夫搭理他,爬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就往烟墙的方向跑。
  宋长江一怔,也意识到肯定是情况不妙,甩开大步三下两下就超过了老羊倌,反而拉着老羊倌玩儿了命地往前跑。
  那条雪地龙一冲之下,好像也费了不少的力气,显得有些萎靡。
  就在老羊倌和宋长江穿过烟墙的那一刹那,它在原地来回拱了几下,突然身子一伸,身长暴涨,横着打起滚来,三滚两滚就滚入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宋长江拖着老羊倌一头就撞进了烟墙里,闭着眼睛冲出好几米远,听到徐青山等人的喊声才停了下来,回头睁开眼睛一看大家都在,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大家挨个儿瞅了一遍。
  徐青山见老羊倌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赶紧走过去递了一瓶水,关心地问老羊倌有没有事。
  老羊倌仰脖灌了两口水,这才晃了晃脑袋,长出了一口气,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险!”
  就在这时,白术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众人一激灵,大家环视四周,严阵以待。
  白术也被众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宋长江的胸前,皱着眉头嚅嚅地说道:“蚂……蚂蚁。”
  宋长江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胸前贴着一大群蚂蚁,咧了咧嘴,赶紧把背心脱下来甩到了一旁。光着膀子忙活了一阵,他总算是把身上的蚂蚁给弄干净了,这才问众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青山摇头叹了口气:“江子,要说你才是最有福的,闹了半天,你是啥也不知道,没把我们急死,我这一条小命差点没被你给掐死!”徐青山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宋长江听说自己被雪地龙给迷住了,还要掐死徐青山,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不过当他看到徐青山脖子上的青紫淤痕时,吧嗒了几下嘴,挠了挠脑袋,也不得不相信了。
  他拍了拍徐青山的肩膀道:“好兄弟,让你受罪了!你放心,这亏咱不能白吃,都记在那雪地龙头上!”
  徐青山一听,豪气万丈,也拍了拍宋长江的肩膀:“肩膀头齐是弟兄,咱都是红脸汉子,把账全记在那条大蛇上,上天追到灵霄殿,下地赶到鬼门关,哥哥你要是砍一刀,我就补一脚,管他什么龙不龙的,咱哥俩谈笑间就给它拌了!”
  宋长江胸脯一觍:“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就咱这身手,一刀下去,它准没跑!”他边说边把手指节攥得嘎巴嘎巴直响,看那意思,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
  老羊倌瞪了徐青山一眼,生怕宋长江再惹出麻烦来,赶紧告诉他,那雪地龙跑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这种东西晚上不好对付,但是等天亮了,也是啥能耐都没有,到时候咱做好套,等着它自己往里钻就行。说到这儿,拍了拍宋长江,让他别听小山子在那儿胡诌,那小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顺风接屁。
  白术有点儿听不下去了,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问老羊倌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羊倌抬头看了看天,哼了一声:“这天也快亮了,大家就先将就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说吧!那畜生道行不低,也得防着点儿,大家都凑近点儿,轮流站岗吧!你们先睡,我先看着!”
  老羊倌这么一说,白术就摇了摇头,让他先歇着,她一直也没出什么力,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她来值夜吧。
  宋长江一听,摆了摆手:“都别争了,还是我来吧,要不是因为我,大家也不能累这样。我这身子骨不是吹,想当年,抗洪抢险,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啥事没有。你们都睡吧,快点儿都睡吧!”
  说完后,连推带搡,让众人都去睡觉。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周伍说话了,看了一眼宋长江:“还是我来吧,你身体也需要恢复一下,明天不是还要‘屠龙’嘛,攒点力气吧!”
  宋长江一见是周伍说话,心里就不舒服,总感觉这话里带刺,听着别扭,就要还嘴。徐青山拉了他一把,冲周伍点了点头,说声“辛苦了”,赶紧把他给摁在了地上,压低声音告诉他,千万别招惹周伍,那小子深藏不露,不好惹。
  宋长江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瞥了一眼周伍,见周伍戴着帽子,耷拉着脑袋,靠在树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一股火就直撞脑门,心说,你自己争着要值夜,又不是别人求你,你倒还先睡着了,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有那弯弯肚子,吃什么镰刀头,这不是玩儿人呢吗?想到这里双手一撑地,就要起来。
  徐青山使劲把他压住,低声道:“你这人也太死心眼儿了,那值夜又不是啥好差事,你和他争那个干啥,吃饱了撑的啊?咱哥俩私底下说,那小子可有把力气,你还真未必能整过他,犯不上和他斗气。”
  宋长江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也不能这么说,那是他偷着下手。真要是真刀实枪,就他那小体格,我一巴掌能把他扇出尿来!”
  徐青山偷偷直笑,拍了拍宋长江,总算是把他给劝住了。
  徐青山偷偷直笑,拍了拍宋长江,总算是把他给劝住了。
  虽然每个人都疲惫到了顶点,但是出了刚才这种事,谁也睡不踏实,都是睡一阵儿,醒一阵儿,也就是打了几个盹,天边就露出了鱼肚白,山头、树林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白术醒得很早,等这些人起来时,她已经把山泉水烧开,做了些饼干糊。
  吃完饭后,老羊倌让白术和周伍去砍些藤条或是树枝,长度不能小于一米,最少也得百八十根,至于做什么用并没有说。
  白术看了一眼周伍,周伍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也没吭声,径直往山谷中走去。
  宋长江估计是蜂毒影响,天不亮时就开始拉肚子,不到半个小时就得跑一趟。刚开始他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拉了几回,才感觉不对,赶紧吃了几片药,总算是止住了泻。
  老羊倌看了看宋长江,见他明显打蔫儿,就让他留守,帮大家看着东西。回头叫过徐青山,让他和自己去准备别的东西。
  爷俩沿着山谷,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老羊倌这才问徐青山怎么知道宋长江要出事。
  徐青山一愣,看了看老羊倌,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老羊倌瞅了瞅徐青山,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纸团问徐青山:“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徐青山接过纸团看了看,一脸诧异地问:“师傅,这不是你先塞给我的吗?难道纸团上的字不是你写的?”
  老羊倌听徐青山这么一说,当时就愣住了,把纸团重新打开看了看,吧嗒了两下嘴,这才告诉徐青山,这根本就不是他写的。
  徐青山这时候也傻了,看来写字的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是谁会提醒他们“小心江子”呢?
  第一个可以排除的就是宋长江,这纸团肯定不是他自己写的。
  那就是说,这个人除了白术就是周伍!
  白术和宋长江是一条船上的,轻易不会内讧,估计不会是她写的。不过周伍整天死气沉沉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不太像。可是除了这两个人,徐青山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人,真是活见鬼了。
  如果在白术和周伍中间二选一,徐青山还是觉得周伍的嫌疑最大。平时宋长江就和他有点不对付,这小子暗地里下绊子也不是说不可能,但是为什么要给我塞纸团呢?下套都在背后,使绊子也都在暗中,不可能傻到逢人就说,见人就讲。难道是周伍发现了宋长江有什么问题?见我这几天和他走得近乎,才好意提醒我?
  突然,徐青山想起了昨晚宋长江中邪的事,心里就是一惊,这纸团出现在宋长江中邪之前,难道纸团上说的“小心江子”是说中邪这事?真要是这样,那这事还真就不简单了。
  徐青山心里一大堆的疑问,脑袋都要憋炸了,和老羊倌商量了半天,最后也没弄出个结果。
  老羊倌把纸团撕碎后小心地用土埋上了,踩了两脚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告诉徐青山,先别管写纸条的人到底是出于啥目的,看来以后啥事都得留个心眼。虽然宋长江五大三粗的,看着好像没啥心机,但是人心隔肚皮,啥事也别太大意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打马虎眼,一问三不知,多留个心眼儿,只有好处没坏处。
  徐青山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就这五个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这里面的事能这么复杂。
  @给个名字成吗 677楼
  看连载太费劲了。。。啥时出书,千呼万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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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中下旬吧,快了。
  【第十二章】 撂天荒
  白术和周伍沿着山谷一边走一边留意着两侧的崖壁,在野草遍地的山谷里,要找老羊倌说的那么长的树枝藤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两个人走出去挺远,终于在紧贴着崖壁的一块洼林里发现了一大片胡枝子。
  胡枝子属落叶灌木,有一人多高,分枝很多,细长柔韧,长短刚好合老羊倌的需要。
  白术用力挥刀不断地切割着枝条,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周伍,笑了笑:“周伍,江子那人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人很直性,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也不是针对你,他那个人就那样,熟悉了就好了。”
  周伍动作一滞,看了看白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接着忙活。
  白术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刚上山就碰到这么多事,要不是老爷子经验丰富,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
  周伍头也不抬,冷冷地说:“山里不比别处,凶险异常,处处多加提防,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白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便问周伍以前是做什么的,好像对山里的东西特别熟悉,和他一比,自己简直太逊色了,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搞不好还会拖累大家。
  周伍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告诉白术,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所以对山里的环境很适应。山里人很少,他不喜欢和人交流,毒蛇猛兽虽然可怕,但是都有它们自己的固定规律,不像人,人更可怕。
  这几句话让白术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山谷中没有什么大树遮阴,火伞高张,一丝风也没有,工夫不大,白术就出了一身的汗。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周伍。这么大热的天,周伍仍然穿着长袖的帽衫,她看着都热,但奇怪的是,周伍竟然一滴汗都没有出,实在是难以理解。
  两人手脚麻利,一会儿工夫就砍了一大堆,估计差不多够用了,白术就掏出绳子,和周伍一起把这些枝条捆在了一起。周伍伸手抄起绳子,单手把这捆枝条提起来背在了身后,冲白术笑了笑,径直往回走去。
  和这种闷葫芦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压抑,根本就调动不起兴致,反而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有些消沉。白术默不作声地在后面紧紧跟着,也懒得再说什么话了。
  老羊倌拉着徐青山在草丛中穿来穿去,把徐青山累得顺脸淌汗,就问老羊倌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老羊倌低头四处踅摸,一边找着一边告诉徐青山,要找一种叫“长虫芯子”的草,用这草才能引出雪地龙来。看着徐青山一头雾水的样子,老羊倌一边描述着一边给他比画着这草的样子。
  长虫芯子在东北很常见,样子和韭菜差不多,山沟荒野里都能找到,全草有毒,其中叶子的毒性最大,人要是吃了会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这种草一般长在坟头或是动物的腐尸旁,都是阴气很重的地方,七月开花,八月结果,眼下正是它结果的季节,也是毒性最烈的时候。
  徐青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吧嗒了两下嘴:“师傅,你这是要来真格的啊?”
  老羊倌哼了一声:“这家伙也算是撞咱枪口上来了,本来寻思能拖就拖,既然送上门来了,咱也不能错过。拿人家钱了,咋也得比画两下子,咱爷们要是不露上一手,背地里也让人家笑话咱们。再说,昨晚上那一下子,估计它也是元气大伤,没啥能耐了。”
  徐青山不住地点头,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一阵马屁招呼过去,把老羊倌美得胡子都根根乱颤,嘴一撇告诉徐青山,这就是江湖阅历。啥事都得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咱爷们只要使把劲儿,这一百万就到了嘴边了。要想人前显胜,鳌里夺尊,就得有两把刷子,光是嘴好是不行的!
  徐青山受了一番教诲,连连点头称是,想都不用想,张口又是一套清新脱俗的马屁迎了上去。
  等老羊倌和徐青山找到长虫芯子返回原地时,白术和周伍已经回来多时了。
  老羊倌看了看白术他们砍下的枝条,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团麻绳,接过徐青山手里刚刚削好的四根木棍,在地上摆了个“井”字形,让徐青山协助自己,把相互交叉处用麻绳死死系牢,做好了一个架子。
  感觉架子还很牢固后,老羊倌接着又用麻绳来回牵了几次,做了几道梁,这才开始往上面编枝条。感觉有点像是编炕席,一根压着一根,勒得很紧,看得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这个像担架一样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老羊倌编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最后才大功告成,抹了一把汗,慢慢地直起腰来。他拍了拍手,笑着告诉大家,这东西叫“撂天荒”,对付雪地龙就全靠它了。至于别的,老羊倌也没过多解释。
  他不说,别人也不好多问,毕竟这也是人家的独学。牵羊一术自古以来就是云里雾里,玄之又玄,很多人根本就想不明白其中的名堂,就算是让你在旁边看,估计也是看得稀里糊涂,浑浑噩噩。
  所谓术有专攻,每一行总有些压箱底的东西是不能告诉外人的,就像是现在的商业机密一样。其实牵羊这行别看都是些山野之事,干这行的都是些村野之人,但是这些人绝对称得上是道山学海之士,差不多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老羊倌忙活完这些后,抬头看了看天,见正是午时,也不着急,便张罗着众人都先坐下,找个凉快地方歇歇腿,吃点东西,先养好精神,等到傍晚就开始“屠龙”。
  宋长江一听,兴奋得一蹦三尺来高。他好就好在身子骨有底子,休息了一上午,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宋长江见过不少阵势,但是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兴致勃勃地围着老羊倌跑前跑后,央求老羊倌,等到动手时,一定要叫着他,给他分派个露脸的差事,他这一世的英名不能栽在一条“曲蛇”(东北方言,蚯蚓)上,让它给折腾个半死,这口气实在是顺不下去。看宋长江说话那神态,俨然和那雪地龙铆上劲了。
  直到下午,太阳西坠,老羊倌这才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开始围着头天晚上雪地龙爬出来的那棵大树转起圈来。
  大树的树干已经裂开了一道一尺来宽的大缝子,经过这一个大热天,树皮都有点干巴了。
  老羊倌以这棵树为起点,一直走到昨天雪地龙逃走的位置,用步子丈量了一下,回头叫过宋长江在自己脚下站的地方挖个坑,大小要能放下刚才编好的那张撂天荒,坑不用挖太深,一尺就行。
  宋长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等老羊倌吩咐完后,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轮起膀子就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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