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诀I:赤血蟾王》揭秘江湖失传已久的寻宝秘术

  大家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瞪着眼睛盯着山坡下。
  宋长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动静,回头左右看了看,见周伍早就靠着石头歇息去了,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小子刚才一阵显摆,可出了风头,倒还真有股子稳当劲。他瞅了两眼,索性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可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想了想,还是把身子又转了转,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山坡底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将近半个小时,也没见老羊倌有什么动作,白术和徐青山终于扛不住了,身子慢慢地退了回来,挨着宋长江坐在了地上,等着老羊倌的消息。
  又过了十多分钟,老羊倌眉头皱了皱,往上一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这几个人,刚要叫宋长江,又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最后还是叫了周伍,然后朝山坡下一指:“爷们儿,辛苦一趟,跟我下去看看。”
  周伍看了看老羊倌,也没说话,径直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老羊倌转身叫过徐青山,从包里掏出个口袋,告诉他,这里面装的是盐,至于怎么做,一会儿听他的吩咐就行。
  徐青山接过这口袋盐,心里有些紧张,看着老羊倌,点了点头。
  宋长江见半天没有指派到自己,有些不满,哼了一声,往地上一躺,一声不吭。
  老羊倌也没有解释,转身就从山坡上走了下去,周伍和徐青山则一左一右地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等到走近一些,徐青山恍惚听到前边有“咝咝”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急促,心里一动,莫非那雪地龙真的掉进陷阱了?再往前走近一些,就到了雾气的边缘,透过浓雾,就见那个坑里盘着一条白花花的东西,不停地翻来滚去,果然是那条雪地龙。
  老羊倌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摸出个破纸包,里面包着的都是些小米粒大小的碎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见他屏住呼吸,奔着那条雪地龙就蹿了上去,手一扬,一包东西都撒在了雪地龙的身上,撒完之后赶紧又抽身退了回来。
  那些小米状的东西刚撒下去,就见那条雪地龙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有些狂躁,又好像是极其忌惮这些东西,身子乱扭,突然脖子一挺,头部高高地扬了起来。
  老羊倌赶紧让徐青山撒盐,只要它一抬头,就扔一把盐给它砸回去。
  徐青山抓了一把盐,一个天女散花,盐粒子就扔了过去。
  那条雪地龙小口微张,刚要吐雾,被这些盐粒子一拍,身体顿时就瘫软了下来,又倒在了席子上,发出一连串的咝咝声,挣扎了好一阵,白色的身子扭来扭去,突然身子一用力,脑袋又抬了起来。
  徐青山又是一把大盐粒子撒了下去。
  那条雪地龙和先前一样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席子上,身子缠绕在一起,好像是极为痛苦,翻滚了几下后,又爆发出一股怪力。结果,又被一把盐粒子拍倒下了。
  徐青山眼见这条雪地龙吃憋,顿时眉开眼笑,真没想到盐粒子还有这等作用,咧着大嘴冲老羊倌不住地点头。
  三番几次下来,那条雪地龙体力明显下降,在席子上拱了半天,最后没动静了,不叫也不扬头了。
  老羊倌嘱咐徐青山千万要小心,别进到雾里,发现不对就扔盐粒子。然后又冲周伍一挥手,告诉他憋住一口气,每人一头,把那副撂天荒给抬出来,然后再钻出这片浓雾。
  周伍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点了点头,和老羊倌一起迈步就冲进了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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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撂天荒本身就是“井”字形框架,和一副担架差不太多,两人一人一头,一使劲就给抬了起来。席子刚离地,那条雪地龙显然也意识到不妙,本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不知道从哪儿又生出一股怪力,全身紧缩,然后脑袋突然朝前一伸,奔着走在前头的老羊倌就凑了过去。
  徐青山眼瞅着那条雪地龙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不动,没想到这突然发难,动作如此迅速,当时就惊叫了一声,竟然忘记了撒盐。
  老羊倌听到徐青山的叫声后回头看了看,就见那条雪地龙的脑袋伸得长长的,正奔他的后腰扑了过来,当时吓得也是面如土灰,赶紧松开左手的抬杆,以右手为轴,身子“刷”的一下就躲到了右侧,右手始终没敢松开手里的抬杆。
  但是左手这一松,虽说是右手死死地攥紧着另一只抬杆,但是撂天荒也已经失去了平衡,往下一滑,眼看着雪地龙就要栽在地上。
  如果掉到地上,那这先前的功夫就算是前功尽弃了。架在空中的目的就是让它离开地面,老羊倌先前撒的那些东西是“鸡骨粉”,阳气至刚至猛,已经化解掉了它身上的大部分阴气,现在如果再落到地上,碰到土气,刚才撒过鸡骨粉的地方就会化脓生疮,就算是牵到手,也没什么价值了,根本就入不了药,变成烂肉一坨了。
  危急关头,周伍眼疾手快,赶紧右手往下一压,左手往上一抬,这副架子忽悠一下又翻了上来,那条雪地龙眼瞅着就要掉地上了,又被撅了回来。但是小半个身子已经到了席子之外,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自己翻滚到地上。
  电光石火之间,就见周伍身子往前一探,右手松开抬杆,胳膊往前一送,伸出食指和中指,准确地掐住了那条雪地龙的脖子,手指一用力,手腕一抖,快速地挽了个腕花,再看那条雪地龙的脖子竟然打了个结,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为迅速,从老羊倌松手到周伍打结,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老羊倌看了一眼周伍,赶紧转过身子,两只手紧紧地把担架擎住,冲周伍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撒腿就跑,快速冲出了这片浓雾。
  科普帖:说说“乾坤汤”
  书中,由狗宝引出一味药方,就是何九江口中的“乾坤汤”。
  据何九江讲,乾坤汤主治恶肿,味辛,能拔一切风火热毒之邪,使之外出。说白了,可以抑制癌细胞扩散,不敢说可以药到病除,但是续命十年还是有可能的。方子是个很古老的土方,现在很难查到了,从古至今,从来也没有人能把这几味药凑齐过,所以这方子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什么实用价值,差不多也就失传了。
  而配全这味药,除了狗宝以外,还需要赤蟾衣、千岁夜明砂和雪地龙。
  蟾衣又名蟾壳、蟾蜕,即由二栖动物类脱下之表皮衣,极薄一层,比糖衣还薄的,颜色似蟾蜍。赤蟾衣是一种被称为赤血宝蟾的蟾蜍自然蜕下的角质衣膜,是癞蛤蟆身上的一层很薄的几乎透明的皮。
  《本草纲目》中称之为“蟾宝”,具有扶正固体,攻坚破淤,抗癌消肿之神效,在民间广泛用于治疗肿瘤、乙肝、腹水等疑难杂症的“秘方”。民间用蟾衣治疗肝、肺等多种肿瘤以及乙型肝炎、腹水等疑难杂症。
  中国民间中医医药研究开发协会编《癌症独特秘方》中载蟾蜍皮(性味)辛、凉、微毒(功能)清热解毒、利水、消胀(主治)各种肿瘤。华夏出版社《中华医药全典》载:蟾蜍衣,现代常用治肿瘤。《中药大辞典》记载了蟾蜍全身均可供药用。蟾蜍可加工成干蟾衣、蟾头、蟾舌、蟾肝、蟾胆等传统名贵中药,对治疗食道癌、肝癌、肾炎、白喉、流行性肋腺炎均有很好的疗效。蟾酥含多种生物成分,有解毒、消肿、止痛功效。
  据民间应用调查,蟾衣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镇静、利尿、壮阳、抗感冒病毒的功效,并对肝腹水、癌症有显效,对乙肝大三阳、小三阳可转阴,还能迅速有效地增强体质和提高免疫功能,促进人本代谢自然平衡。
  夜明砂为常用中药,原名天鼠屎,“神农本草经”列为中品,“日华本草”称夜明砂。其实就是蝙蝠的粪便。全国大部分山区均产,主产浙江、江西、江苏、广西、河南、甘肃、辽宁等地。此药材全年均可采集,以夏季为宜,从山洞中铲取,除去泥土,拣去泥土,拣去杂质,晒干。以质轻、干燥、色棕褐、无泥沙等杂质者为佳。
  夜明砂为长椭圆形颗粒,两端微尖,长5至7毫米,直径约2毫米。表面略粗糙,棕褐色或灰棕色;破碎者呈小颗粒状或粉末状。放大镜下观察,可见棕色或黄棕色有光泽的昆虫头、眼及破碎的翅膜。气微,味微苦而微辛。
  书中提及的千岁夜明砂,难就难在,要找到千岁蝙蝠。
  《抱朴子》说:“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也就是说,千岁蝙蝠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据古经文记载,服用后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要说人寿万岁有些悬,但是延寿是肯定的。
  新闻报导,在河南省西峡县双龙镇罐沟村黄家沟的山坡上发现了一个溶洞。洞内有具有药用价值的百年蝙蝠粪——“夜明砂”。洞深600多米,宽处15米,窄处40厘米。洞内三五成群的蝙蝠悬挂在石壁上,它们排下的粪便已堆积近两米多厚,颜色像深褐色的泥土。据有关专家测算,这些被医学上称之为“夜明砂”的蝙蝠粪,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时间,重量约有80多吨,时间之久、数量之多实属全国罕见。
  最后一味药才就是一种奇特的蚯蚓——雪地龙。“雪地龙”传说是一种身体洁白如脂的蚯蚓,常年生活在地下,从不见阳光。综合对比之下,似乎与巨型帕卢斯蚯蚓相似。这种巨型帕卢斯蚯蚓一度被认为在上世纪80年代灭绝,但近年来又出现了它的踪迹。
  除了知道它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蚯蚓,人们对它的了解十分有限。
  蚯蚓俗称曲蟮,中药称地龙。
  地龙性寒味咸。功能:清热、平肝、止喘、通络。主治高热狂燥,惊风抽搐,风热头痛,目赤、半身不遂等。
  地龙作药,由来已久。早在汉代即已正式载入《神农本草经》,到了明代,其医药用途相当广泛,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了地龙可治疗多种病症。


  至于此方,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千万别信以为真!
  【第十四章】 土筢子
  眼前的情况瞬息万变,徐青山离得这么近都没看清楚,就觉得眼前一花,老羊倌他们就从雾中钻了出来,而那条雪地龙却变成了麻花,心里也是莫名地诧异,赶紧快步跑上前去,问老羊倌有没有事。
  老羊倌笑着摇了摇头,让徐青山不用担心,没啥大事,他老头子命硬,还能活几年。
  徐青山心里一阵愧疚,自己没有及时撒盐,差点儿就把师傅的命给搭上,总感觉自己是一百二十个不含糊,没承想刚一出手,就险些捅了大娄子。老羊倌虽然嘴上没说啥,但是徐青山心里也不好受,憋得满脸通红。
  白术和宋长江见他们抬着东西出来了,也赶紧从坡上跑了下来。眼见那条雪地龙变成了这副模样,都是目瞪口呆。因为隔着厚厚的浓雾,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们根本就没看到,连声问老羊倌是怎么回事。
  老羊倌看了一眼周伍,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告诉白术和宋长江,一切很顺利,这条雪地龙已经圈到手了,等到天亮后太阳出来,用不了三个时辰,便大功告成了。
  徐青山看了看老羊倌,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如此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他知道师傅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也没敢多嘴。
  老羊倌四下看了看,让宋长江过来换把手。
  宋长江接过了老羊倌手里的抬杆,眼珠瞪得像灯泡似的,盯着那条雪地龙不放。瞅那意思,好像要一口把它咬死才解恨,俨然这条雪地龙就是他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
  老羊倌拍了拍手,活动了一下腿脚,让白术在旁边照看着点儿,然后把徐青山手里的盐袋子一并递给了她,告诉她万一这条雪地龙不老实,就抓把盐砸它,千万别让它掉地上就行。见白术有些紧张,老羊倌笑了笑,让她不用担心,据他看,这条雪地龙也没多大能耐了,刚才折腾得差不多了,就是以防万一。
  白术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盐袋子,看了一眼那条一米多长的白蚯蚓,肉乎乎的直恶心,但是没办法,虽然有点害怕,也只好硬着头皮盯着它。
  老羊倌扯了一把徐青山,让他协助自己到山谷里再准备些应用的东西。徐青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羊倌给拖走了。顺着山谷一直往北,走出快二百米了,徐青山见老羊倌目不斜视,根本不像找东西的样子,就问他到底要找什么。
  老羊倌回头张望了一眼,确定那些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后,这才说道:“没啥东西,我就是故意把他们都拖在那里,特意找机会溜出来,咱爷俩好说点事儿。”
  徐青山一听,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老羊倌要让宋长江和周伍一直抬着那架子,又把自己手里的盐袋子递给了白术。闹了半天,原来就是要让他们都无法分身,拖住他们。
  爷俩闪身躲到灌木丛后,老羊倌拍拍徐青山的肩膀让他也蹲下来,这才不紧不慢地告诉徐青山,刚才他故意试了试周伍,发现那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懂得这行里的道道。南憋宝,北牵羊。他的手法不像是牵羊的,倒像是憋宝的。
  徐青山一听有些吃惊,老羊倌倒是曾经说过憋宝这码子事,不过周伍那小子瘦不拉叽的,虽说是会两下子,但是咋看也不像是身怀异术的高人。周伍会憋宝,实在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老羊倌抬头看了看徐青山,哼了一声,告诉他,刚才在抬担架时,他装作没防备,故意假装手忙脚乱。果然,周伍最后憋不住劲,出手把那条雪地龙给收拾了。那条雪地龙一旦沾到土气就成了烂肉一堆,他肯定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迫不得已才出手的,毕竟他是上头派来的人,不可能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又掉地上。
  说到这里,老羊倌又提起了周伍显露的那手轻功,很有把握地冲徐青山说,先前他还有些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那小子露的那手功夫就是土筢子的拿手绝招“燕子蹿云”,而周伍肯定就是个土筢子,错不了!
  那条雪地龙一身阴邪之气,常人根本无法近身,而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连个哆嗦都没打。更值得怀疑的就是他赤手敢碰那条雪地龙,而且还安然无恙,要不是身怀异术,早就中了招了。
  徐青山听老羊倌说完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老羊倌心思如此细腻,竟然连自己都被骗了,他还真以为是老羊倌大意之下差点儿着了道呢,原来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专门试那周伍的,心里总算是没那么大的负担了。
  想想也是,这条雪地龙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多大关系。就算是老羊倌猜错了,周伍没那个能耐,不懂这里面的道道,雪地龙大不了就落到地上,这种意外谁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牵羊这事也不是十牵九成。万一老羊倌猜对了,周伍是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雪地龙变成一堆烂肉,情急之下,肯定会出手相助。
  人老精,马老滑,斗起心眼来,显然是老羊倌更胜一筹。不过,徐青山突然皱了皱眉头,有点儿想不明白,就问老羊倌:“周伍要是憋宝的,为啥还找咱们呢?”
  老羊倌叹了口气:“唉,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咱爷俩说话办事也都得注意些,这种事碰上行家了,有些事还真就不好办了。”
  徐青山哼了一声:“要我看,他备不住也就是个生瓜蛋子,那两下子说不定是从哪儿学来的野路子。以他那岁数,就算是从生下就开始练,也没有多少年,未必有多大的能耐。”
  老羊倌没有吱声,但是心里总感觉事情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眼看着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顺手在旁边砍了四根粗实点的树杈,都是“丫”字形的,削掉多余的枝丫,把树皮扒掉后,冲徐青山摆了摆手,爷俩并肩往回走去。
  等他们回来后,那三个人还在原地站着没动,老羊倌丈量了一下尺寸,把四根粗树杈钉在了地下,然后把撂天荒两端的抬杆支在上面。做完这些后,老羊倌这才告诉大伙,只要顺利地等到天亮,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宋长江瞅了瞅那条一动不动像死了似的雪地龙,总有些不甘心,自己险些死在这东西的手上,不能亲手宰了它,始终有点儿不解恨。
  徐青山拍了拍宋长江的肩膀:“江哥,别和这畜生过不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咱也是一时大意,算不了什么。再者说,眼瞅着它都是秋天拉了架的瓜秧,有今儿个没明儿个了,你和它较什么劲啊!”
  宋长江一听,撇着大嘴骂了两句,心里总算是痛快了点。
  旁边有块磨盘大的石头,像是个天然的石床,宋长江图凉快,一抬腿坐在了石头上,身子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上面。
  徐青山一见咧了咧嘴,这山上风寒气重,他可没宋长江那体格,赶紧找个背风的地方,裹了张毯子躺下了。
  白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那条架在空中的雪地龙,瞅了一眼老羊倌。
  老羊倌笑了笑,让白术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赶紧休息一会儿,眼瞅着天都快亮了,明天还得继续忙活呢。而后转回身看了看周伍,冲他笑了笑:“爷们儿,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搭把手,这事也不能这么顺利。当着‘空子’,不便多说,‘冷子攥儿亮’,来日方长。”
  老羊倌这几句话,听得旁人都是糊里糊涂,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土话。
  其实这几句是江湖话的春点,“空子”是指不懂江湖事的外人;“冷子”是说他自己;“攥亮儿”就是说明白江湖事。意思是说,当着外人,不便多说,他明白这里面的事儿,有机会再答谢。
  周伍冲老羊倌笑了笑:“老爷子别这么说,应该的,您是掌穴的,不用和我们小辈客气。”
  老羊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了拍周伍的肩膀,示意他也尽早歇息,抓紧眯一觉,也能缓缓乏。
  夜风习习,一切重归寂静。
  当第一缕阳光从山顶上射过来时,白术已经做好了早饭。
  闻到饭香,几个人先后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白术忙活得差不多了,都擦了把脸,围了过来。
  白术把煮好的粥盛好后,这才发现宋长江还在石头上睡着懒觉,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旁边,用手轻轻地推他起床。
  可是连着推了好几下,宋长江还是一动不动。
  白术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仔细看了看宋长江,突然大声惊呼起来。
  老羊倌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再看宋长江,全身乌青,牙关咬紧,显然是出事了。
  老羊倌小心地把手指放在宋长江的鼻孔下试了试,脸色刷地一变,看了看围上来的众人,一字一顿地告诉大伙:“江子死了!”
  死了?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无法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道道金光。
  光斑照在宋长江的尸体上,生气全无,有些黯淡。一股似有似无的寒气蔓延开来,众人垂手侍立,盯着他的尸体一动不动,不相信宋长江就这么死了,总感觉他会突然地动一下胳膊,或是伸一下腿。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静得像是在等着一根落地的绣花针。
  好半天后,白术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宋长江紧闭的双眼,伸手就要翻开他的眼皮。老羊倌赶紧拦住了她:“姑娘,江子是中毒死的,你最好还是别沾手了,以防意外。”
  白术闻言,悬在半空中的手又慢慢地缩了回来,看了一眼宋长江,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徐青山站在旁边,盯着宋长江的尸体百感交集。脑袋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他做梦也没想到,半夜还有说有笑的宋长江会突然死了,而且还是中毒死的。
  谁下的毒呢?眼前这么几个人,扒拉来扒拉去,最后他就怀疑上了周伍。
  这小子平时就是鬼鬼祟祟,故弄玄虚,什么事也不吭声,不掺和,像是看戏似的,就算是上头派下来的,也装得太大了。真没想到这小子做事如此狠辣,心思如此歹毒,竟然也下得去手,看着挺蔫巴、挺老实的,闹了半天,一肚子花花肠子!要说他和宋长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顶多也就是平时闹些别扭,宋长江那人性情直爽,说话口无遮拦,那也不至于把人弄死吧?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鼓,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青山偷眼瞥了瞥周伍,见他站在石头旁边,低着头,抱着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肯定是他,错不了!徐青山有心上前质问他一番,但是想起老羊倌嘱咐的话,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狠狠地瞪了周伍一眼。
  徐青山心里暗暗运气,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周伍。
  白术也是眉头紧锁,心烦意乱,对宋长江的死也有些怀疑,偷眼看了看老羊倌和徐青山,咬了咬嘴唇,没有吱声。
  科普帖:
  我真不是老羊倌
  这本小说让人感兴趣的就是,现实中,有没有真正“牵羊”的人?憋宝牵羊,到底有没有这一行?
  从其它文学作品或是民间故事里,其实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些关于憋宝的影子。而让“憋宝”声名鹊起的,大多是关于南蛮子在天津卫憋宝的传说。
  本地本长的天津人,大多都听说过一些关于憋宝的故事。都说天津有三宝,鼓楼、炮台和铃铛阁。天津是块风水宝地,“憋宝”的传说自古便有。提到“憋宝”,不能不提“南蛮子”。天津人将从北边来的外来人口说成是“侉子”,把从广东南方那边来天津做生意的,称做是“南蛮子”。
  说到藏宝,应该说天津的地下宝藏不会很多,因为天津是一方退海之地,冲积而成,地上地下,只是一片泥沙。那几年闹备战,处处挖防空洞,挖到深处,大多是贝壳,少有历史文物。
  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在天津建都,就是明皇朱棣在天津设卫,也只是把军队派过来,不会把他皇宫里的宝贝带过来。所以,天津人说自己的城市“白花花的银子大街上流”,指的是就业机会多,商机多,货币流通频率高,至于地下,自惭形秽了。
  不过,都说天津风水好,地下有宝。清代文人李庆辰,写过一部“怪力乱神”的笔记小说《醉茶志怪》,其中就有许多掘地得宝的故事。在一则故事中,李庆辰写道,某君“掘地得一物如龟,方厚约四五寸许,遍体金色,绚烂有光,四足齐动。”活灵活现,就是一只金龟子。
  清代大文人俞樾,曾经在天津住过,他的《右台仙馆笔记》一书,有不少关于天津的记载,其中一条写着,天津一巨宅筑屋,掘地,得一银盆,主人携归,熔之,重五十两。
  老天津卫的老人对于南蛮子憋宝一事,是坚信不疑的。最有名的就是关于铃铛阁的故事。铃铛阁坐落在天津城外西北角,初名稽古寺,建自唐代,寺内存有《大藏经》全卷。阁楼上系有金铃48只,入夜风动,铃声传播数十里,实为天津一大风景。
  光绪十八年(1838),一场大火将铃铛阁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墟。铃铛阁何以起火,无人得知,但是很多人都说,是因为铃铛阁地下的宝物被南蛮子憋走了,由此才引起一场大火。
  据说,铃铛阁48只风铃所以声音洪亮,而且能远传十余里,那是因为铃铛阁地下有四只金蟾镇守风水。几个南蛮子看出铃铛阁地下有宝,便每天夜里潜伏在铃铛阁外观察。一天夜里,夜风又起,正在风铃做声时,南蛮子看见铃铛阁四个角落各有一只金蟾现出地面,清澈做声的风铃,就是由金蟾传向四方的,也是南蛮子手疾眼快,他四个同时悄悄摸到金蟾旁边,突然每人将一块重石压在金蟾身上,铃铛阁的铃声立即就哑了。
  第二天早晨,南蛮子来到铃铛阁,搬开重石,每块重石下面压着一只金蟾。南蛮子将四只金蟾取走,没想到没过几天,一场大火就将铃铛阁烧没了。
  金蟾属于蛙科动物,栖水而生,金蟾被南蛮子憋走了,铃铛阁地下水位下降,再赶上天气干燥,这才起火。
  另有一段南蛮子憋宝的传说,故事发生在鼓楼。鼓楼位于城区中心,古籍记载,天津鼓楼“居城中央,高三层,四面穿心,上悬大钟,晨昏各撞一百八杵,城门早晚启闭,以钟鸣为准”。鼓楼钟鸣,声闻十余里,可预卜晴晦风雨。
  据清人笔记记载,忽一日,鼓楼钟声大作,天津县太爷大感奇异,命人到楼上查看,衙役来到鼓楼,见鼓楼四面大门紧闭,没有人在里面敲钟。衙役破门而入,只看见楼上跪着一个人,自然是个南蛮子,正向大钟朝拜。衙役将这个南蛮子带到县太爷衙门,县太爷审问他在鼓楼上做什么,南蛮子回答说,“钟锁日久成龙,以术取去,埋在地下,将来子孙必出显贵。”
  就这样,南蛮子将鼓楼的镇楼之宝憋走了,从此鼓楼的钟成了哑钟,鼓楼上的那座老钟虽然被南蛮子埋在了地下,多少年天津也没出几个显贵,有人见证说,南蛮子埋在地下的钟是一座假钟,真钟,也就是鼓楼的镇楼之宝,早就被南蛮子憋走了。当然,这也只是传说。
  南方人擅长憋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种事,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偷笑)
  关于牵羊,其实与憋宝有很我相似之处,只不过,由于南北文化差异,在行事上有很多区别,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无外乎都是些天灵地宝,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而这些玩意有的似曾相识,有的却是闻所未闻。
  书中对牵羊术的描写看似荒诞无稽,但仔细回味,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很多朋友都好奇地问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是不是我和这类人有一定的交集。坦白地讲,牵羊与盗墓差不多,不一定写盗版小说的都盗过墓,书上写的种种情境未必现实中就是如此。
  我也一样,既然是一本小说,不是纪实文学,当然就是虚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杜撰的,我并不认识“牵羊”的羊倌,也不认识“憋宝”的“筢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牵羊或是憋宝的人,那么也仅仅是个巧合。如果万幸又读到这本小说,也希望只是淡淡一笑,徒当笑耳,就当是调剂一下紧张的生活。
  一旦出现问题,矛盾就会立时显现,这几个人本来就是临时组成的杂牌军,各有各的目的,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本能地开始在心里相互猜忌,只是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只松鼠从灌木丛后跳了出来,东蹦西蹦,不断地捡着地上掉下来的榛果,突然发现了站着的这几个人,立刻竖起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就听周伍冷冰冰地说:“不用再猜了,害死江子的不是人。”
  不仅白术和徐青山,就连老羊倌听到后也有些惊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周伍。
  周伍头不抬眼不睁地用手指了指宋长江的左手:“中毒死的,中指的指尖就是中毒的位置。”
  白术和徐青山赶紧低头看了看,果然,宋长江左手中指指尖有一处紫黑色的淤血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徐青山皱了皱眉,问老羊倌和白术,会不会是毒蛇咬的。
  白术摇了摇头:“不太像,如果是被毒蛇咬的,伤口上会留有两颗毒牙的牙印,这伤口只有一个淤血点,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的。”
  周伍抬眼看了一眼白术,轻声说了句:“应该是蝎子。”
  “蝎子?”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周伍的身上。
  周伍说完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地说,毒死宋长江的蝎子叫“鬼见愁”,是一种栖息在深山老林里的山蝎子,这种蝎子刺入时只有针眼大小的一个伤口,伤口周围会有淡绿色,很好辨别,人中毒后顷刻就会毙命。
  鬼见愁平时躲在山石底下或是树皮里,喜欢吃腐肉。天生对尸毒气息敏感,经常钻进棺材里吃死人肉,时间一长,背上就会长出一道红线。被它毒死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尸体都会有一个特征,就是“子不过午,午不过子”。六个时辰以后,尸体就会发臭腐烂,最后变成一摊脓血。
  白术听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胸口怦怦跳个不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长江的尸体,吓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紧张地看了看周伍,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又求证似的望着老羊倌。
  老羊倌听周伍说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盯着他问:“爷们儿,你可看准了?”
  周伍点了点头,告诉老羊倌,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见过很多被这种蝎子毒死的牲畜或是人,不会看错的。估计用不了三个时辰,宋长江的尸体就会有变化了,会有一股子腥臭味散出来。
  白术一听,就知道周伍刚才说的肯定不是假的了,瞅着宋长江的尸体,眼泪掉了下来,泣不成声。
  老羊倌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东西!”
  老羊倌倒是听师傅提过这东西,但是这么多年了,老羊倌根本就没有碰到过,也就没有往这上面去想。干这行,大多都得靠和师傅游历实战时不断积累经验,老羊倌虽然和师傅也走了十几年,但是物事繁杂,很多东西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状。
  这种蝎子,书上倒是真有记载,是一种喜食阴气的蝎子,称为“辂虫”,一身戾气,十分阴毒,平时喜欢藏在阴暗处,甚至躲在一堆烂树叶底下,一不留神就会被它刺到,毒性很烈,被咬之后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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