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密踪——蒙古巫师的神秘传奇

  我正疑惑着,忽然感知到一只翅膀下长着白羽的大雁情绪非常不好,它说:“原以为这几天晴空万里,抓紧赶路,我还高兴呢。没想到,操他二姨,乐过头了,多飞出这么远。”
  
  有只随飞的大雁说:“老大,不用上火。飞错了咱可以再往回飞,有着急絮窝下蛋的可以憋一憋。这算什么事啊?比咱灵的人还犯这种错误呢。”
  
  白羽大雁说:“人有枪啊,不服可以放枪崩崩。我有吗?我再这么顾头不顾腚地领你们瞎飞一气,你们一气之下啄光我的羽毛,我就成光腚大雁了,别说飞,就是走也困难。我一股火上来,一口气就上不来了,也就是死了,拉幕了。”
  
  雁群变化了一下阵形,恰好把我裹在里面。我顿时觉得自然风力对我的影响小了。我忽然灵机一动,选准一只健壮的大雁,一把攥住了它缩在羽毛里的双腿。
  
  很好!这硬邦邦的双腿真是我救命的稻草。我前进的方向有了理想的转变。可是我的体积太大了。让这只大雁带着飞行增加了它的负荷。它也好像感觉出了不适,一边飞一边弹了几下爪子。好像要把腿上的不适弹下去似的。
  
  我哪敢让它弹下去?交替着往手心上吐了点口水,以此起到防滑作用。然后双手死死的握住雁腿。同时将身体一缩再缩,像古代妇女裹的三寸金莲一样,我都感觉自己的骨头也缩得变了形,小得不能再小了。
  
  我对自己想到缩脖踡腿减小阻力而感到满意。这只大雁也如释重负地对伙伴们说:“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要得半身不遂呢,两条腿上像挂上了人穿的破裤子,现在好了,没啥异样的感觉了。”
  
  我原以为我的形体踡缩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止浓缩,就走神听这只大雁闲聊。不料,大雁的话音刚落,我的双手就握不住大雁的双腿了。大雁的双腿变得有房梁那么粗。细一掂量,不是大雁的腿在长,而是我缩小得只有跳蚤那么大了。我只好手脚并用紧紧攀住一条腿,后来干脆爬到粗粗的腿上,双脚蹬住一条纹理,双手抱住一块硬痂。这样,我就舒服透了。
  
  (老兄啊,误会我了。我是为了朋友们更方便,定时上帖。瞅瞅,你还生气了。别生气别生气,我马上来一段——)
  (来了——)
  
  我有睱观察我的四周了。大雁的羽毛像房子的顶棚,为我挡住了恼人的风吹。过了一阵,我想呆得更舒服些,我就慢慢地骑在了大雁的粗腿上,像两岁小孩骑上了高大的骆驼。我美乎乎地想,我缩得这么小,让这只大雁把我带回勒特诺尔肯定没问题。我的心里像湿润的轻风吹进了碧绿的草原。让人惬意而又充满无尽的幻想。
  
  以前,我的元神无数次脱离肉身,但从来没这么随着我的意愿缩小过,当然也没比实际体积增大过。没想到这次无意间发现了我的元神这一功能。或者说,无意间开发出了我元神的这一功能。这纯属意外的收获。
  
  我暗自思忖,等雁群飞到勒特诺尔,它们不会不被那里优美的草原美景所吸引,不会不被清澈的湖水引出畅饮一番的欲望。它们也就不得不栖息于勒特诺尔广袤的草原上,在水边茂密的蒲棒草丛中,或在连片衍生的人类无法入足的红皮河柳密丛中,暂时歇脚或建造家园。
  
  我端灯小先生呢,也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下这只大雁的巨腿,然后抓住牧草或树木的枝条,迎风长大,召请土地神,然后就好办了。
  
  过一会儿,我想,即使不抓住牧草或枝条,估计也不能像刚才那样不能自主地飘飞了。刚才是没留神拔得太高了,像跑张脚掉到水里的马一样,脱离了本有的运行轨迹,那肯定要出现不正常的情况了。我只要不离开地面太远,风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正胡思间,雁阵错乱了一下。白羽大雁高声传令:“诸位小心!有来自地面的不利消息。”
  
  长头发的柯米诺呀,我已经学我师父的样子剃光头了。你这么不辞辛苦来做广告,我不买不好,买了干啥用呢。等我琢磨好了给你打电话。
  朋友们生气都不说话了。不行,再来一段——
  
  我探头向地面张望。这里是一片草原湿地。绿草间白亮亮的水域上百鸟翩跹,没什么危险隐患。
  
  带着我飞行的这只健壮的大雁也在观察后不满地自言自语:“能力不够就该往后靠靠。先前糊里糊涂飞过头了,现在又无事生非扰乱雁心。我得考虑考虑培养培养威信了。这么个大体格不作几天雁王太遗憾了。”
  
  这只大雁说完,雁群已经飞过了湿地,它说:“我说王啊,我口渴了。我想大家也都口渴了。刚才我们应该在湿地降落,补充补充水和食物。您的命令,让我们以为下面有枪口对着我们,吓得渴了不敢说,饿了不敢张嘴。看,大好的机会差过去了。”
  
  雁王说:“你不要委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大凡这类地方,猎杀我们的人最多。不能不加小心呐。特别是现在,虽然离开了湿地,但危险还没有解除,还需要加倍小心。
  
  “小心的办法就是:首先,我们要团结一心,同心同德,相互提携,共同保持安全的飞行高度。让那些对我们垂涎三尺的人诡计落空;其次,我们要发挥集体的聪明智慧,在人意想不到的小型水域降落;最后,我要强调的是,你不要有自满的情绪。你忘了我给大家叼来的学习材料上有谦受益满遭损的教诲了?再最后,综上所述,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加强学习,不断增长知识,积累经验,使自己真正成为出类拔萃的的雁才。
  
  “请你不要对我抱抵触情绪,你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大雁,你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带我飞行的大雁已经气得不行了,说:“是的是的,我错了。我自我惩罚。”
  
  这只大雁说完收起双翅,向下降落。且降且自语:“我要以实际行动证明雁王你错了。我要以这次行动使你的威信一落千丈。这样,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当上雁王。”
  
  这时,真正的雁王声嘶力竭地大喊:“回来,这里有危险!”
  
  
  
  (回敬朋友,俩字:发帖!呵呵)
  
  雁阵有些乱了。有些饥渴的雁们也都作出降落的姿态。
  
  雁王威严地回视大家,说:“不要降落,这里真的很危险。”
  
  雁们七嘴八舌地说:“降落不是马上着陆,是想低空飞行,便于看到水域。”
  
  雁王说:“哪里有水我知道,大家不要多事。若再有生事者,我绝不轻饶。”
  
  雁阵重新组合起来。
  
  我在带我的大雁的腿上抬头看雁群越拔越高,越飞越快,心里替这只大雁着急,怕它这样会脱离群体,增加危险。
  
  可是这只大雁主意已定,降到离地面很近的高度后,忽然展开双翅,迅疾地向雁群飞行的方向疾飞。它且飞且自言自语:“我这样会累一些,危险一些,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证明我的实力,才能尽快当上雁王。”
  
  我看出这只大雁太有个性了。我以人的头脑,分析不出雁的行为是对是错,反正我觉得离地面越近对我越有利,我的心情也就越好了。
  
  我正高兴时,无意间向地面一望,在一大片河柳丛中,隐藏着一辆土黄色的越野汽车。离车不远的草丛中,坐着一男一女,他们头上戴着用柳条编的隐蔽帽,说说笑笑地向天空张望。
  
  忽然,他们发现了这只低飞的大雁。男人按了一下女人的肩头,女人尽力缩小着身体趴在草丛中。可是我还是能够看到她身上裤子的灰白颜色和灰色运动装上的白杠。
  
  男人撅一下屁股蹲起来,把一只猎枪指向这只大雁,也就是指向了我。我顿时吓得浑身僵硬了。我知道现在公安部门已经把私枪缴上去了。私藏枪支不但要罚五千到一万,还要判刑的。这家伙胆子咋这么大?不但私藏枪支,还企图违法捕猎!
  
  可是现在说服教育来不及了,打110报警也来不及了。我能做到的就是提醒这只雁老兄赶快摇摇晃晃拔向高空,不给捕猎者瞄准的机会。
  
  我在它的腿上连拍带掐,大声告诉它:“别飞直线,别飞直线!往高拔,往高拔!”
  
  我想往神话里融入一点童话,用力过大了。呵呵……
  若在平常,它或许对我的行动有觉察,怎奈此刻它一门心思要作雁王,除了玩儿命赶路途,别的什么也不顾了。我一想,这样不行,我不能看着它被枪击中而不管。我不为它为我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我想到,如果我身体大起来,就会引起它的注意,我就会及时地通过它心通的方法,让它知道已经有罪恶的枪口对准它发烧的脑袋了。
  
  我心口并用:“大大大,长长长!长长长,大大大!”
  
  我嘴里叫了几遍,意念动了几遍,上下看看,我还是只有跳蚤那么大。这下坏菜了。怎么能小不能大呢?是不是我忽略了哪道程序?
  
  就在我反思的当口,一股灰烟冒出枪口。妈呀,我吓得两手抱头,紧闭双眼,在我听到枪声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滚烫的瓢泼大雨。浇得我如醍醐灌顶,喘不上气来。同时,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我马上反应出,雁兄被子弹击中,这热雨便是它伤口喷射的血液。我抹了一把脸,虚开眼睛,见巨腿收缩起来。我忙探手抓到一片尾羽,像扯绳攀高那样攀到毛根处,把手脸上的血往羽毛上蹭了蹭。这时我确定我已经解除被子弹击中的危险。
  
  我也想开了,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这只雁老兄不会因为我心酸而重生,不会因为我做什么努力而产生相应的变化,雁王都不管它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个取巧的“寄飞虫”而已。
  
  大雁被子弹击中下坠的速度也挺快。眨眼间就掉到地上了。我担心自己被磕着碰着,在它落地的瞬间纵身跳到了它身体的最上面。
  
  这时男人拎着猎枪惊喜地一路狂叫着跑向我们。女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娇娜地扎撒着两手,扭着小屁股向我们跑。不过我没害怕,我知道他们看不见我。即使能看见我也不敢咋样,我再小也是人啊,料他们不敢随便把人弄死。有了这个把握,我就胆量陡增。我在大雁的羽毛上两手掐腰,雄赳赳地站着,尽量呈现出一点大无畏的英雄气概。
  男人到大雁跟前一把将它抓了起来。将我夹在了大雁和他的手掌之间。立刻有一股刺鼻的香气把我团团裹住了。我气恼地想,这男人怎么会有女人的气味呢?此前他肯定在女人脸上抓了若干次,不然不会把女人的气味沾到手上。
  
  这种猜测在女人接过大雁时得到了证实。女人的气味和男人手掌的气味是一样的。
  
  哥呀,这两天还有个大事呢。天涯领导又把《草原密踪》列到文学首页热点推荐里了,而且打头。兴奋得我昨晚上蹽到牧铺和陈色音喝了两个多小时。后来,羊倌媳妇西金打着哈欠对她已经睡了的女儿说:“我的宝贝太困了,要睡觉了。”
  我虽然喝不少,但是还是反应出她厌烦了。我不能装大强呆下去,那样他们会拿我的牲畜出气。我出了牧铺,踩着草原上的积雪,一路趔趄一路歌,回到我的炕头上已经后半夜了。
  你说我高没高兴?
  (快快!来了来了……)
  
  这种猜测在女人接过大雁时得到了证实。女人的气味和男人手掌的气味是一样的。
  
  这个女人接过大雁,喜滋滋地说:“强哥,你的枪法真准啊。”
  
  强哥说:“小叶儿呀,这算什么?等会儿我再给你打一只天鹅。”
  
  我发动脑筋,迅速思索着,眼下没有大雁带我,我就无法回到勒特诺尔了。这两个人是哪儿的呢?能不能载我一程?我不能疏忽,我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我干脆别在死雁身上呆着了。
  
  我顺着女人的手爬到她的肩膀上,坐下来喘喘新鲜空气。可是这里风大,刮得我前仰后合的。我顺着她的领口爬到她的耳朵后面。她这里有一颗黑痣,我就趴在黑痣上,准备歇歇酸巴叽叽的身子骨。
  
  我刚趴下,女人的一排手指甲像一队铁甲军似的冲了过来,我紧忙一跳而起,纵身蹿到她的发梢上。我居高临下一看,女人的手又拿回去了。刚才她只是想挠挠。忽然想起跟前有男人,就把自己挠挠的打算取消了。
  
  她娇滴滴地对男人说:“强哥呀,看我耳朵后面是不是爬上了虫子?”
  
  强哥应声细心地捏起她的耳朵看后面,说:“哪是虫子?是个痦子。”
  
  女人说:“有痦子我知道,咋刺痒呢?给我挠挠。”
  
  强哥就伸出大缸那么粗的手指在坟包一样大的黑痣上挠了挠。挠完,他说:“你的耳朵真漂亮,白得透亮了。来,让我亲一下。”
  
  女人捂住耳朵,娇气地说:“不嘛,现在不让你亲。”
  
  我站在她的发梢上听着,觉得她真会贱,什么现在不让亲,那就是等会让啊。早三垄晚三垄,早晚都得铲完三根垄。这么贱嗖嗖的干啥呀?女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这时,女人的手机响了。女人略有紧张地叮嘱:“别说话,是他。”
  
  男人也严肃了表情,屏住呼吸,唯恐被电话里的人听到喘气声。
  
  在在!我都望眼欲穿了。呵呵
  在有树木的地方居住的时候,有一段成功前的蹉跎。
  女人接了电话:“喂,啊,我下乡呢。能不能赶回去说不准。你别忘了接孩子。吃饭前别忘了给他洗洗手,吃完饭让他吃点水果。吃完水果让他玩一会儿。玩完让他睡一会儿。必须让他睡一会儿,不睡下午上课他该犯困了。好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挂了吧。”
  
  女人挂了电话。男人问:“没事儿吧?”
  
  女人用肩头拱了他一下,笑着问:“能有啥事?”
  
  男人说:“我怕他起疑心,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女人说:“我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我生活作风严谨,他相信我。”
  
  男人说:“能相信你就好。走,咱把大雁送到车里去,上老营盘那儿采点蘑菇。等会儿咱俩做个大雁炖蘑菇。”
  
  女人就亲昵地挎住男人的一条胳膊,一言不发地走向越野车。我站在女人的头发上,像站在拉草车上一样晃晃悠悠的没把握。我即使这么紧张着也听到了男人异样的心跳声。我愣了愣,心想,这大天白日之下,难道还能像马那样配种吗?他们如果真那样,我可得躲一躲。师父说过,撞上男女云雨是最晦气的事。
  
  这俩人把大雁和枪扔到越野车里。男人说:“躺一会儿吧。”
  
  女人说:“有蚂蚁,别爬一身蚂蚁。”
  
  男人说:“车里有灭害灵。”
  
  男人说完从车里拿出一瓶灭害灵,一边摇荡一边精心地挑选场地。
  
  他转来转去选了一会儿,选中一个上方枝桠交错,下面平平坦坦的地方,说:“这儿好,赶上仙洞了。”
  
  女人跟过来看了看,说:“这儿的生态条件真好啊。”
  
  男人说:“这儿离勒特诺尔不远了。勒特诺尔的景色更好,下午咱去那儿的水泡子里捞点鱼。清水炖鱼,可鲜了。”
  
  男人说完,把灭害灵扑扑喷撒在地面上。
  
  打完了药,男人回到车里抱出一张软垫子,铺到打了药的地面上。
  
  女人蹲在喷药的地方仔细搜寻。
  
  男人说:“帮我抻一抻。”
  
  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说:“这里真有蚂蚁,犯药劲儿了,晃晃悠悠地瞎爬。”
  
  男人不在乎女人对他命令的轻视,到软垫子的四周分别抻了抻,脱了鞋,往垫子上一坐,说:“这环境太优美了。”
  
  好唻——
  我们这儿的草原有两种:碱地草原和沙地草原。我的牧场是两种都有点儿。在沙地草原上,遍布着劈碱草、麻黄草、草苜樨、苜蓿草、香马料、谷幽草、藾草、沙打旺、锦鸡儿、沙葱等等。碱地草原上草的种类要比沙地草原多一些,有碱草、碱茅草、虎尾草、车前草、香马料、苜蓿草、稗草、黄瓜香、鸭舌草、老鸹膀子、猪毛草、红茅公、蒲棒草、芦苇草、香蒿、艾蒿、马莲等。马莲是碱地草原的最后一道植被屏障。
  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草。以上有些也是俗称。
  
  冬天,在草垛里掏个洞,往里一呆,啥冷天也不怕。那里面不但不冷,而且能睡出一身汗,爬出来一身草香。更重要的是,在那里能平静地想出人很多时候是在瞎忙,对提高生命质量所起的作用不大。
  我的草场今年打了一百三十多车草,一台割草机干了十来天。打草场上的草也没全打下来,也不放牧,一片一片的老草母子里能猫东西。野鸡、鹌鹑、野兔、草原狸、狐狸、百灵鸟、白叫天等能在这里比较平静和谐地生活。
  早晨和黄昏,特别是大雪之后,一些吃不饱的动物就往人住的地方靠拢,在人清扫出的露地上找吃的。我能近距离地欣赏它们的外表和动态。秋天,往屋顶和高地上放些高粱和谷子,让那些生灵有个印象,等下了雪,它们就都来了,不费力气就吃得饱饱的。人看了心里的那个舒坦是很特别的。
  (来了——)
  
  女人站起来说:“你躺着吧,我上车里坐着去。”
  
  男人一骨碌爬起来,过去拉住她,说:“你也躺这儿,这机会多好啊。”
  
  女人忸怩了一下,说:“我躺这儿你可要规规矩矩的,你要过分我可生气。”
  
  男人说:“我过分我自己都生气,更不用说你了。”
  
  女人就也脱了鞋,在软垫子上斜身坐着,呈现出斜倚牙床娇妩娜的姿态。
  
  男人兀自躺到另一边,说:“你躺下吧。我困了。睡一觉,醒了去采蘑菇去。”
  
  刚才,我是要从女人的头发上跳下来,暂时躲到别处去,等他们平静了再回到他们身上去,趁他们去捞鱼,回到勒特诺尔。可是现在情况并不像我想象那样恶劣。两个人没有什么过分的企图。我自恨内心不清净,把外面的事也看得龌龊了。
  
  我正自忏悔,被一股强力甩到一旁。原来,男人反悔了,不睡觉了,以猫扑鼠的速度骑在了女人身上。女人刚才也是扯蛋,说生气生气,结果那咻咻鼻息只是在喘气而已。这突然的变故使我惊慌不已。我必须赶在他们配种前安全地躲到别处去。我本来就够不顺利的了,再沾染上这晦气,那还活不活了?
  
  不过,这种躲开的事若是在以往,非常简单,只要我大踏步转身走开就行了。可是根据现在我的情况,这事就比较艰难了。但我不能因为艰难而放弃努力。
  
  我拉开百米冲刺的架势,在软垫上向遥远的边缘奔跑。可是软垫子被两个人搞得动荡不定,我就像跑在强力地震中心的街路上,连滚带爬,不能自主。
  
  如果内在里没有一个缤纷的世界,而且对外在的缤纷世界没有切实的体验,那么,简单的牧铺生活是非常孤寂的。牧人的目光往往专注于对外界人和事的迎来送去。福和慧是人的两条腿,哪个缺了都不好。
  其实命运很难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断强化元神的力量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因为元神败了,就都败了。
  我在这种狼狈不堪的跌跌撞撞中前进了一段路程,忽然见一只蚂蚁大哥慌慌张张地从侧面追了上来。我忙用它心通和它打招呼。
  
  我问:“大哥,你跑啥呀?是不是怕毒药把你药死?”
  
  蚂蚁说:“没那八宗事!你看走眼了。刚才这小子喷药,没把我怎么样。我会闭气功。所有毒药对我根本不起作用。可是现在我得跑啊!”
  
  我和它并肩奔跑,说:“你别吹了,不怕毒药你能这么慌张?不怕毒药你跑啥?”
  
  蚂蚁说:“不懂你就别问!你知道这小子是干啥的嘛?”
  
  我问:“干啥的?他不是开车的吗?”
  
  蚂蚁说:“什么开车的?刚才我用蚂蚁观天之术给他算了。他是个小报记者,已经作下职业病了。好吹。”
  
  我说:“他好吹只能去吹牛,你怕啥呀?”
  
  蚂蚁生气地踢我一脚,说:“真没见过你这种没见识的东西!我不是怕他累花了眼把我看成是骆驼吗?现在的人都是有骆驼不吹牛啊!他把我吹死谁负责?你说我不害怕谁害怕?对了,看你这小样儿是个人形啊。你跑啥?”
  
  我说:“坏菜就坏菜在我是人了。人见人配种,晦气。我师父告诉我要躲着这种事。”
  
  蚂蚁停下打量我一眼,说:“想不到你这么个没鸟蛋大的人还有这些顾忌。你看你这几步跑吧,跟个醉鬼似的。来,我驮你一程。”
  
  我说:“谢谢你了,大哥。”
  
  蚂蚁说:“什么大哥?你应该管我叫大叔,你没看我胡子都白了吗?行了,别啰嗦了。快上来。”
  
  我爬上蚂蚁的后背,骑在凹处。这只蚂蚁真是力大无穷,驮着我毫不费力。没用多长时间就跑到了软垫子边上,一个空翻,落到地面。
  
  这提议坚定了我删改的想法,以下还有几大段,删下一大半!保留过度和铺垫就行了。
  我跳下蚂蚁后背,和它握握手,说:“太感谢大叔了。可是大叔,我没有什么东西感谢你呀。”
  
  蚂蚁拉我坐下,说:“你不用拿钱财感谢我。我用蚂蚁观天术算了,你善演奇门遁甲。我驮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跟你学会这一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啊。在这里,我的子子孙孙常有误入蜘蛛排下的八卦阵的。我得掌握一下破阵之法。以免我们部族祖祖辈辈受它们的气。”
  
  我说:“大叔,这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
  
  蚂蚁问:“怎么,这一招密不外传吗?”
  
  我说:“那倒不是。只是学起来非两三年苦练不为功成。不说别的,就是那些口诀,再聪明的脑子也得背几个月呀。这还指的是数理奇门。法术奇门就更难了。习学者首先要经过四十九天的元神修炼,倘若有缘,可获天神护持,方能习学有效。若无缘者执意求学,必定走火入魔。你看,你真把我难住了。”
  
  蚂蚁捋着胡子想了想说:“看你蔫巴登的也不是会说谎话的人。这么着吧,学习奇门遁甲这么难,就拉倒吧。你能不能教我一招最简便最有效的方法?”
  
  我皱眉想了半天,说:“方法倒是有。”
  
  蚂蚁高兴地说:“那你快说呀。”
  
  我说:“这一招就是多加小心,看见有蜘蛛摆下的八卦阵别进去。”
  
  蚂蚁一听,沉下脸,说:“你可能不了解我的个性。我天生脾气不好。实话跟你说,我生你的气了。”
  
  蚂蚁说着,真气得胡子乱抖。
  
  我忙站起来抱拳施礼,说:“大叔,你千万别生气。我真是没时间教你。”
  
  蚂蚁一皱脸,一拳打在我脸上,打得我头昏眼花。
  
  我忙捂住脸说:“别打呀。”
  
  蚂蚁说:“不打?不打你,你还美死了呢!”
  
  说完,它又下了个腿绊,把我摔了个倒仰儿。它说:“不治治你,你总以为我是一般化呢。告诉你,我玩把式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蚂蚁不由分说,把我扔到后背上,抬腿就走。
  
  我挣扎着问:“你要把我背到哪儿去?”
  
  蚂蚁不耐烦地说:“你就乖乖的吧。告诉你,你被我绑架了。”
  
  我一想,完了。这蚂蚁是要把我背到它的洞府去呀。这可怎么办?我的肉身怎么能长时间脱离我呢?
  
  我哀求说:“大叔,你先消消气,听我解释。”
  
  蚂蚁气哼哼地颠了颠我,说:“我可告诉你,我好几天没吃人了。想活着就老实点。”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蚂蚁背着我走了一阵,气喘吁吁的。它放下我,坐下来歇气。我知道逃脱不了,也就老老实实坐着上火。
  
  忽然,明亮的阳光一暗。蚂蚁拉起我就跑,说:“这是蜘蛛的飞天阵。”
  
  话音刚落,我和蚂蚁被飞天八卦阵里的小喽啰们用软绳紧紧捆住。
  
  蚂蚁说:“完了,再会算也算不过天。认命吧!”
  
  我挣了挣捆身绳索,我知道蜘蛛网不是很结实的,兴许能挣断。可是此刻的绳索软粘粘的,我越挣勒得越紧。
  
  乌安完!此法不灵。我闭上眼睛想脱身之策。
  
  这时蜘蛛从阵中央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笑着说:“你们研究破我的八卦阵我都听到了。看来,我不吃你们,你们皮肤刺痒。那我只好成全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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