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是个地下记者,专门调查连环杀人、色魔、灭门惨案之类的事儿

  我和周庸先敬了两杯酒,活跃了一下气氛,然后问他们张文杰出了事,现在谁管事。

  他们说是张文杰的弟弟,其实张文杰一直也不怎么来工地,平时都是张文杰的弟弟在管事。

  我又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张文杰被杀的内幕。

  其中一个年长的说知道点:“警察来了两次,问了我们刘力和他媳妇的事,说和张文杰一起死那个,是刘力的媳妇。杀人的很可能是刘力,他好像被摄像头拍下来了。”

  我和周庸都有点懵:“刘力是谁?”

  一个穿着背心的接话:“刘力是工地里的瓦工,俺俩是老乡,他家情况我清楚,孩子刚断奶,搁他爹娘那带着。”

  “媳妇从老家过来看他,趁着还有奶水找了份奶妈的工作,平时和张文杰也没见接触过,不知道俩人怎么就搞在了一起。”

  年长的点点头:“这事换哪个爷们都受不了,刘力平时脾气就爆,之前在工地里就打过好几回架,尤其是喝多了以后,下手可JB黑了,大家都不愿意惹他,这样的人一气之下杀人也正常。”

  
  (其中一个人还亮出胳膊,说是被刘力打的)

  周庸凑过来小声说:“徐哥,我觉得挺合理,应该就是张文杰和刘力媳妇搞在一起,然后刘力一气之下把他俩杀了,他不是瓦工么,用刨锛也正常啊!”

  我说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还是有很多疑点,我们看看再说。
  我问工人们最近见过刘力么,他们说没见过:“打出事之后就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让警察抓了。”

  我说我对这事挺好奇的,能不能带我去刘力住的地方看看,工人们都喝高兴了,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吃完饭就去!”

  工人宿舍在工地的西南角,是两栋两层的简易移动房,刘力老乡说一层是集体宿舍,给单身民工住。

  二层会分给那些成家的工人,房外挂了一些刚洗的袜子和内衣内裤。

  
  (工地宿舍一般都是这样的活动板房)

  周庸:“隔音好么?”

  老乡摇头:“不好,晚上楼上总咯吱咯吱的,让人心里痒痒。”

  老乡带我们来到第一栋二楼左边的第二间屋子,门上贴着一道封条:“这就是刘力和他老婆住的地方,刘力老婆出事后,警察来查了一圈,然后贴了封条的。说是案子没查清前不许进,还让我们见到刘力就报警。”

  我说明白了,今天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我和周庸回到车上,等到凌晨一点,从西北角的护栏翻进去,悄悄接近西南角的工人宿舍。

  移动板房的外置楼梯是用钢板焊成的,走起路来特别响,我和周庸已经最大可能的放轻了脚步,但仍然会有偶尔的咯吱声。

  我和周庸缓慢的走到了刘力被封的房间,戴上手套,悄悄撕开封条,用铁丝打开门,进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和周庸不敢开灯,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逐步检查房间,屋内不大但还算整洁,床上铺了凉席,薄被整齐的叠在一边。

  靠门有一张小桌,上面铺了些报纸,估计是他们的餐桌。

  
  (铺着报纸的餐桌)
  周庸用手机照着,周庸翻了翻墙角布衣柜:“徐哥,柜子里什么都没有。”

  鞋架旁边有一个纸壳箱,里面放着一摞参考消息,应该也是留着铺桌子用的。我挨个翻看报纸,在其中一张的白边上发现了一组手写的字母和数字——blued197309****,后边写着——说是严总介绍的。

  我拿给周庸看,问他能看懂么,周庸摇头:“这是啥啊!外卖电话吧!”

  我说你家电话有十位的啊。

  
  (写着奇怪信息的报纸)

  这时我听见楼下有响声,我让周庸别动,趴在地上听了一下,隐约听见楼下的房间有人说“报警”“快来了”。
  我跟周庸说赶紧走:“他们听见楼上有脚步声,可能以为刘力回来了,好像已经报警了。”

  我和周庸不再轻声掩饰脚步,快步下楼,周庸朝着墙边就跑,我一把拽住他:“走正门。”

  我俩走到正门的时候,两辆警车停在门口,我和周庸装作若无其事的围上去看热闹,警察看了我俩一眼,对比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发现不是刘力,就没多想,趁着被吵醒的工人们围上来之前,我和周庸从容走出来大门。

  然后我们发现工地的四面都有警察。

  周庸:“擦,徐哥,幸亏你拽住我了,要不就出事了。”

  
  除了记在报纸上的字母数字,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我和周庸离开了工地,来到东四二条的whisky吧,点了两瓶林德曼,接着破译这组字母和数字。

  周庸把QQ号、QQ群、陌陌、微信,所有能想到的聊天软件都试了一遍,我则试着把“blued197309****”当成一组密码来破解,我甚至还在百度知道上发了一个问题,十位数字是什么账号。

  
  (当时的状态真是在线等,挺急的……)

  半个小时后,周庸“啊”的一声:“徐哥,我觉得这个应该是,我挨个试App Store里的交友软件,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他拿手机给我看,是一个叫blued的app,我用周庸的手机下载注册并登陆,然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同性交友软件,基本可以解释为gay版的陌陌。
  我在搜索处输入那串号码后,出来一个拥有两千多粉丝的用户,他的个人状态写的是:“奶油请戳最新域名www.xxccc.com,另长期招收奶妈,推荐有礼,不收取任何费用。”

  周庸接过手机:“艹,在同性软件上招奶妈,牛逼啊,不过奶油是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刘力的老乡说,他老婆来北京之后找了一份奶妈的工作,看来就是这个了。”

  
  (没想到有人会用gay的交友软件招成人奶妈!)

  我点击他的头像聊天,说我要做奶妈,对方的态度很冷漠,问我推荐人是谁。

  我按照报纸上写的说是严总推荐的,对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严总真是太支持我生意了。“
  我问对方怎么称呼,对方说所有奶妈都叫他“爸爸”,我问他“奶油”是什么,他说“奶油”是代指那些要喝奶的顾客。

  我问他是指那些小孩么,“爸爸”很诧异:“严总没和你说么,我们只服务成人!”

  周庸在旁边看着我聊天:“艹,竟然是成人奶妈,这么说刘力的老婆也是个成人奶妈!”

  之后“爸爸”让我登记了身高、年龄、三围等信息,然后嘱咐我多关注他发的状态,有觉得合适的就给他发消息。

  
  (部分聊天记录)

  接下来几天“爸爸”都会发一两条写清奶油的要求和所在城市的状态,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删除了,我猜应该是活被人接了。

  中间我又联系了“爸爸”一次,说我没做过,不太敢。
  “爸爸”劝了我几句:“咋这么傻呢,除去抽成,你每次能赚一万左右,东莞顶配也就几千块!而且去外地也不怕,吃住行全报销,咱还签劳动合同,做得好还能服务至尊VIP,赚大钱!”

  我问他什么是至尊vip。

  “爸爸”:“就是我们最高级的客户,每个都特有钱,陪他们一次顶别人十次。”

  我说还有这好事,爸爸说是:“但我们给至尊VIP推荐也是有基础的,身材长相都得考察。你要想服务至尊VIP给我发几张照片过来,最好别穿衣服,我看看你条件行不行,要是行我帮你推荐到首页上。”

  我说我得考虑考虑,然后我问“爸爸”推荐到首页是什么样的,“爸爸”说你点我签名里的域名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周庸看我聊完了,不解的问我:“徐哥,咱为什么不去查刘力,反倒查上成人奶妈了呢?”

  我说他跑了,完全没留下线索,警察在通缉他,你觉得咱俩比天网还牛逼?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刘力的媳妇是个刚从农村来北京的姑娘,没多久就当了成人奶妈,还是通过这么复杂的方法,还有人介绍。

  当了没多久,就被杀了,这也太诡异了,我觉得要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那个介绍她当奶妈的严总。

  周庸:“你一说还真是,那咱俩接着怎么查,总不能真接活吧,徐哥咱俩都没奶啊!”

  我让他别贫:“当不了奶妈就当奶油呗。”
  我点击“爸爸”签名里的域名,弹出了一款叫做“吸吸乐”的游戏的下载地址。

  游戏介绍上写着,吸吸乐是一款养成竞技类游戏,每个玩家扮演一名婴儿,玩法是快速点击屏幕,在规定时间内谁吸奶吸的多谁获胜,积累经验升级。

  
  (游戏——吸吸乐)

  我下载之后打开,发现不注册会员不能玩。

  屏幕的左上角有一个很大的箭头引导注册,并写明:“只要600元,就可注册为会员,并有机会获一次免费吸奶体验。”

  我点击注册会员,进入了另一个页面。
  会员周体验(7天)600元,VIP二级会员(一个月)1000元,VIP一级会员(3个月)2600元,至尊二级会员(6个月)4500元,至尊一级会员(12个月)7800元。

  支付方式可以选择支付宝、微信、和网银支付。

  我先注册并充值了个最便宜的600块VIP,之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界面。

  让你按喜好对三围、长相、奶水充沛度、年龄、身高等做好筛选,之后相应的价格会弹出,要求越多越高,价格越贵。

  也可以按照胸部与面部相片挑选奶妈,但这种功能只有至尊级别会员才能开启。

  
  (为了查清真相,我充了个600块的会员)
  我挨个选项点了点,发现奶妈分为纯(吃奶)与不纯(提供性服务)两种。一般的价格是,包夜纯的4000元,不纯6000元;包周纯的20000元,不纯35000元,包月纯60000元,不纯90000元。

  选好付款前还会问能否在15天内互相给评价,可配图文,类似于X宝,优质评价论坛会赠送充值卡和小礼物。

  付定金后会发给你奶妈的联系方式,方便和奶妈定好时间地点。

  我怂恿周庸选了个北京奶妈,交了1000块订金,约定27日下午三点半在隆福寺街的汉庭见面。

  
  (隆福寺街汉庭)

  下午2点半,我和周庸开了房间等奶妈来。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开门后是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年轻大胸姑娘,她看屋里有两个人,迟疑了下,也没说什么就进来了。

  奶妈坐在床边,我和周庸坐在沙发上四目相对很尴尬。奶妈看了看表说她待会还有活让我们抓紧时间,之后让我们先付钱。

  接过周庸掏出的2000块后,她直接掀起上衣作势要脱。周庸赶紧阻止她:“您先等一下……”

  奶妈快言快语:“你要做?价格另算,再加2000元……放心,我带了避孕套。”
  我说我们什么也不干,你要能陪我们聊会,钱归你,要不行,钱放下,你离开。

  奶妈回身把钱放在包里,问我们想聊什么,我问她们都提供性服务么?

  奶妈说如果只做纯的根本做不久,奶油可能找你一两次,但不会找第三次,“男人都希望发生关系。”

  她还说,此前自己也不提供性服务,但做得久了,觉得提供性服务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说这都不算什么,她知道有的奶妈不仅提供性服务,还向变态奶油提供SM服务。

  
  (她还给我们看了她提供SM服务姐妹的照片.....)

  我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严总的人。

  她摇摇头:“我就是个初级奶妈,也不知道,估计专门服务至尊VIP的奶妈,会知道的多一点。”

  把她打发走后,我给周庸扔了根烟:“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周庸,你办个至尊会员吧!”
  至尊会员背后是一个全新的UI,画面很小清新,里面果然是按照胸型来选择奶妈的,主页面滚动播放着几个顶级奶妈胸的照片,个别奶妈的胸上还标着红色的“新”字,看的周庸直流口水。

  周庸:“徐哥,这个新字是什么意思?”

  我说应该是新来的,标给常玩的老客户看的。

  
  (胸上标新字,是提醒老顾客有新人 )

  这时周庸伸手指着右上角:“擦,这TM还有个超级至尊VIP的注册口,太坑了吧!”

  我点进去,没提示要钱,但提示要登记银行流水和一些可以体现财富值或者社会地位的证明。
  我让周庸上传了他的存款截图以及购车证明,验证成功后,我收到一张电子邀请函,邀请“周庸先生”参加周末的“电子请柬”——地址是三元桥的**国际大酒店,联系人是严经理。

  
  (也不知道这个电子请柬是怎么生成的)

  周庸:“这就是咱要找的那严总么?”

  我说很有可能。

  周末我用周庸的身份来到**国际大酒店,在三楼大堂出示了邀请函后,我乘坐电梯去了顶层。

  到顶层后一个服务生领我向东穿过一条十五米的走廊,他在一个壁画上鼓捣了两下,开启了一道隐藏的门,门内是安检区,两侧站两名拿检测仪的保安,交出手机并经过安检进入会客厅,我找到写着周庸名字的座位坐下。

  很快,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每个人看起来都衣冠楚楚,我对面的那一桌,还坐着一个很火的w姓男明星。
  过了一会,服务员开始走菜。第一道菜是人乳豆腐羹———炸成条的豆腐泡在人乳中,上面撒着蓝色的特殊佐料。

  之后又分别上了人乳鲍鱼、奶汤鲈鱼、人乳河蚌、人乳鱼头锅、人乳肚花、乳香藕片、奶汁鸡胗肝、人乳粥等60多道菜。我观察其他人,发现他们都表现的很随性,应该经常来这,毫不避讳的互相谈笑。

  
  (简直就是人乳满汉全席,说实话,我当时有点想吐)

  吃了一会,一个男人走进来,摇了摇铃,所有食客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也跟着一起放下了。

  我低声问旁边的大哥怎么了,他笑了:“老弟你第一次来吧,要上主菜了。”

  他刚说完,门口走进一队姑娘,每个都在中上之姿,摇铃的人指着姑娘:“大家请随意,想喝奶喝奶,想吃人就吃人。”
  会客厅里一下嘈杂起来,过了几分钟,客人们都挑好了自己中意的“奶妈”,去了准备好的房间。

  整个大厅就剩下了我一个人,那个摇铃的男人走过来:“贵宾对我们今天的服务不满意么?”

  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严经理。

  
  (别人都挑了姑娘走了,只有我还坐在桌边)

  我说您就是严总?

  他点头:“来的都是朋友,叫我严哥就行。”

  我说行,既然都是朋友,我也不和严哥客气了。是这样的,你们这儿前段新来了一个奶妈,看着很淳朴,我特别喜欢,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法预定,打电话也不接,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严总:“我还真不知道这事,等我问问。”

  他打电话叫过来一个人,低声问了几句,转头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最近就有一个奶妈没来,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我说不能吧:“上次我把她约出来,她说是严哥你推荐她来这儿上班的,你怎么还联系不上呢。”

  严总笑了:“那是一个干工程的客户推荐给我的,我就让他联系我们的HR,说提我就行。”

  我问他是张文杰么?
  严总:“你认识张哥?他可是我们这儿的老客户了,每次来新人他都得玩一遍。”

  
  (顾客挑选奶妈的时候,可以试捏胸部)

  我问他能告诉我是谁推荐的么,严总摇头:“这不行,客户信息我们是要保密的。”

  我说严总,我就直说吧:“张文杰死了,和你推荐进来那个新来的奶妈一起死的,我正在调查这件事。”


  “你要是不希望这事和你和成人奶妈扯上关系,你最好告诉我是谁推荐那个奶妈来的。”

  “你也不用叫人,再有十五分钟,我楼下的朋友就要行动了。”

  严总盯着我:“你是警察?”

  我没说话,他又问:“你能保证不透露我和成人奶妈的信息?”

  我点头:“说到做到。”

  严总想了想:“那个新人,是张文杰的弟弟推荐给我的。”
  从酒店出来,我叫上周庸一起去拜访张文杰的弟弟,我从张文杰老婆发给我的短信里,找到了他弟弟的电话,打了过去,说是张文杰的朋友,之前谈好了一笔建材的事,现在张文杰出事了,是不是和您接着谈。

  张文杰的弟弟说可以:“您来我九龙山工地的办公室吧,我今天一直在这儿。”

  张文杰弟弟的办公室离工人的宿舍不远,是一个一层的独立房,进屋后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财务室,一个是经理室。

  我和周庸敲门进了经理室,除了张文杰的弟弟,屋里还有一个轻熟女,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不错,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

  
  (张文杰弟弟的办公室)

  张文杰的弟弟让我和周庸坐下:“小莉,给倒两杯水。”

  轻熟女倒了两杯水给我和周庸,对张文杰弟弟一笑:“我先走了,晚上一起吃饭啊!”

  张文杰弟弟拉了一下她的手:“慢点开车,到了告诉我一声。”

  轻熟女点点头,又对我和周庸说了声再见,出门了。

  轻熟女走后,我夸了一句:“您爱人长得挺漂亮的。”

  张文杰弟弟:“还行还行,一般人,爱打扮。”

  我主动和张文杰弟弟谈起他哥:“你是杰哥的亲弟弟,之前没听他提过。”

  张文杰弟弟:“同父异母,这些年一直是我哥带着我。”

  “嗨,不提这伤心事了,你和我哥之前谈什么建材的事了?”

  我说来的路上我又想了,张文杰人都没了,这事我也就不提了,今天就是来认识一下,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接着合作。

  出了门,周庸问我:“徐哥,这人有问题么?”
  我说你记着刚才和张文杰弟弟很亲昵那个女的么。

  周庸点头:“哦,那个轻熟女,怎么了?”

  我说你知道我对声音的辨识度很强,那个声音我认识,咱俩给她打过电话,她就是张文杰的老婆。

  
  (我十分确定她就是我通过电话的,张文杰的老婆)

  周庸:“卧槽,感觉信息量好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只有找到刘力,才能知道我们的推断是否正确。

  我和周庸还没找到刘力逃跑的线索,逃跑的刘力就在邯郸被警方抓获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去九龙的工地找到刘力的老乡,管他要到了刘力家的电话号。

  我和周庸给刘力家人打电话时,他的父母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和手足无措中。

  我说我需要一份你们授权的代理合同,我们可以免费帮刘力打官司。

  他的父母连口答应,并承诺第二天一早就去县里找家复印社,接受我们传过去的文件。
  第二天,我用田静的名义传真了一份律师代理合同给他们,并让他们签了名传回来。

  
  (刘力父母所在的村里没有传真机,只能去县里传真给我)

  田静当天就拿着代理合同,去申请探望刘力,两天后,她的申请通过了,进到东城区看守所探望刘力。

  两小时后,她出来了,我们去越南大使馆对面的申德勒加油站,点了土豆泥和啤酒,一边吃一边聊。

  田静喝了口啤酒:“当晚翻进张文杰家里的,确实是刘力,他用随身干活的刨锛给了俩人一人一下。”

  我说你确定是一人一下么,田静点点头:“我问了几遍,他说一人给了一下,然后酒醒害怕就逃跑了。”
  我扭头看周庸:“你还记得老裴和邻居是怎么和我们说的么,两个人被刨锛,特别惨,脑浆流的到处都是,如果他一人只给了一下,即使是刨锛,也不至于把脑浆都打出来吧。”

  周庸:“你的意思是,刘力没打死他俩,张文杰的老婆把他俩补死了?但她不是一到家立即就报警了么,胡同的监控有时间啊!”

  我说你是傻么,警察出警的时间,还不够补几下么,而且刘力还把刨锛扔那了,她只要拿点东西套着手,不把自己指纹留在上边就行了!

  
  (只要随便拿保鲜膜或塑料袋套一下手,就不会留下指纹)

  而且张文杰敢把女人往家领,明显是确定自己老婆不会回家啊,但她这么巧就在他被杀之后回来了。

  田静点头,接着往下说:“他杀人那天,一下工就被张文杰的弟弟拽着喝酒,晚上他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说他妻子出轨了,并给了他张文杰礼士胡同的地址。”

  周庸:“卧槽,卧槽,卧槽!”

  我说是:“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张文杰的弟弟介绍刘力的老婆去当成人奶妈,因为他知道新来的奶妈张文杰都会玩一遍,他也知道刘力脾气不好,易冲动,尤其是喝了酒之后。”

  

  
  (我们设想的,刘杰那天接到的短信)


  【补上楼的图,出现错误了,没有显示出来。】
  【本篇完】
  下篇预告:【夜行手记】023——凌晨的回龙观有人从五楼扔下一条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上)
  以下更新的上、下集,可能会让某些爱狗的小伙伴感到不适,所以请不要强行阅读,注意调整心情。


  【夜行手记】023——凌晨的回龙观有人从五楼扔下一条狗,砸在夜跑姑娘的脚边(上)


  关注我的人变多后,我收到了很多来自读者的线报,线索,甚至求助。

  出于职业习惯,我会谨慎的让他们证明真实身份,再继续听下去,判断他们所说的真实性。

  (以下出现人物姓名均为化名)

  比如王津,她在后台找上我,加了微信,提供身份证明,并完整的给我讲述了事件后,我还是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来判断她所讲述的是否属实。

  
  (我和王津的对话)
  “你怎么确定,是人扔下来的,不是自己掉下来的?”

  王津回的很快:“小区的阳台不矮,以一只泰迪的弹跳,根本跳不出来。”

  2016年7月17日晚十点,家住回龙观龙跃苑东二区的王津,在小区里跑步,跑过13号楼时,一团黑影从空中掉下来,差点砸在她身上。

  吓坏了的姑娘回过神,借着路灯看清掉下来的是一条泰迪,身下有一小滩血,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她打开手机的手电晃了晃楼上的窗户,想看看从哪家窗户掉出来的,然后她发现——所有窗户都紧闭着。

  
  (王津抬头看了看,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的 )

  王津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物业很快来了两个人拿着袋子把狗装走了,并告诉她前几天也有一只泰迪从13号楼掉下来,可能是有人故意扔下来的。
  我假装业主打电话给龙跃苑的物业,确定了这件事是真的,并得到了另一个消息——物业告诉我,如家里有狗,一定看好了,两只被摔死的泰迪,都是附近居民丢失的狗。

  离王津一街之隔的矩阵小区,住着另一个读者吴悠,7月19日,她去五道口参加闺蜜的生日party,喝到很晚才回家。

  
  (矩阵小区 )

  刷卡上楼时,没发现有个人在后面远远跟着她。到家后吴悠门没关紧,喝得有点多。过了一会儿,听见客厅有声音,她起身查看,发现客厅有个陌生男人,她急忙关上并反锁卧室门。

  吴悠是个情商很高的姑娘,隔着门与那个男人聊了很久,成功将他劝走了,男人走后,她马上报了警,现在那个男人已经被龙园派出所逮捕了。

  我问她为什么门没关紧,给了那个男人可乘之机。
  她告诉我:“我有只养了两年的罗威纳,五环内不让养,为了它才住在回龙观这边的。前几天出去跑步,我把它拴在路边,回来时发现狗没了。我总下意识把门给它留着,总想着它能找回来。”

  “拜托你了徐哥,如果有可能一定把它帮我找回来。”

  这事也是真的,我在网上检索到了那个男人被逮捕的相关信息。

  
  (当时的新闻)

  我给周庸讲了后,周庸很激动:“徐哥,我觉得偷狗和摔狗实在太残忍,我们应该查一下。再说了,出事的都是魔宙的女粉丝,我们义不容辞啊!”

  我挺赞成周庸所说的,我们偶尔应该为读者做点什么。

  周庸:“何况两个都是爱运动的姑娘,身材肯定不会太差。”
  第二天下午,我在北苑接上周庸,向着霍营的方向,开到了回龙观东大街,把车停在文华东路的中国银行门口。


  

  (文化东路的中国银行)

  然后我俩下了车,步行前往龙跃苑东二区的正门。
  这里房子都五六层高,有点破旧,街道地砖也挺脏的,外面的栅栏上贴着一些单间出租的广告,还有一堆寻狗启示——其中就有吴悠的罗威纳。

  周庸凑上去看了看:“嚯,这狗丢得还不少,这七张寻狗启示,都没有重复的,总不至于都跑丢了吧。”


  

  (小区内外贴满了寻狗启示)

  我说是,回龙观社区号称亚洲第一大社区,比天通苑还大,人口还没天通苑那么密集,好多拆迁补房的老人都被迁到这边来了,年纪大喜欢养狗的多,狗多人少,被偷狗的盯上也是正常。

  我和周庸走到龙跃苑东二区的正门,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卷发姑娘正站在门口张望,看见我和周庸走过来她迟疑的叫了声:“浪哥?周庸?”

  周庸听见姑娘叫他抬了抬手:“hello,王津!”姑娘激动的向我俩冲来,给了我和周庸一人一个拥抱。

  我说咱先别寒暄了,带我俩去看看狗掉下来那个地方。
  王津把我们带到13号楼:“那天我就是在这儿,差点被泰迪砸到。”

  我点点头,水泥地上隐约还能看见一些血迹。


  

  (地上隐约能看见一些血迹)

  我问王津,出事后有谁处理了么。

  王津:“物业调取了小区里的监控,没看见有人带狗进13号楼,挨家做电话访问,没人承认养狗,也没人听见过狗叫。”

  “后来报了警,但虐狗不算违法行为,不归警察管,所以就彻底没办法了。”
  我说我来之前做了一些调查,好像被丢下来那两只泰迪都是附近居民丢失的狗。

  王津点点头:“现在小区里的爱狗人士拉了一个微信群,大家会互通有无,希望早点找到偷狗和扔狗的人。”


  

  (爱狗群 )

  我在小区里转了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结果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王津玩着手机,忽然“啊”了一声:“浪哥!”
  我问她怎么了,她拿起手机让我看,在“龙跃苑狗狗群”里,一个微信名叫“野孩子”的人说,他在小区旁边的体育公园碰到一只被虐得很惨的狗,吓坏了,急忙跑回了家,希望能有人去帮帮那只狗。


  

  (王津的群聊记录)

  我说去看看,王津带着我们穿过小区,出了西门,到了体育公园,在靠北比较偏的一个角落,找到了那只被虐的很惨的狗。
  这是只普通的黄色土狗,脖子和后脚被人用铁丝捆在一起,铁丝打了死结,嵌在肉里,后腿血肉模糊。特别瘦,看起来饿了很久,舌头无力的搭在嘴外,能看见嘴里也有血。

  周庸:”艹,艹!这也变态了!“

  我蹲下身尝试拆下铁丝,可一碰到铁丝它就哀叫。我问王津附近有没有超市什么的,让她带着周庸去超市买把钳子。

  
  (幽静的体育公园)

  周庸和王津买完钳子回来时,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伙,骑着电动车,胳膊上带着袖标,写的是”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

  王津说他们是”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也在社区的爱狗群里,看见信息就过来了。

  “中国小动物协会”是个半官方的组织,在北京西山有一大片犬舍和完整的配套设施,算是中国最早最有名的动物保护协会之一了,据说冰心和夏衍还担任过会长。
  我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从周庸手里接过钳子,剪断了脖子和后腿之间的铁丝,但是脖子上和脚上的铁丝拧得很紧,血肉包着铁丝,如果想剪断,就要把钳子伸到肉里面去剪。


  

  (当时的场面真的很血腥,周庸眼眶都红了)

  我告诉周庸不行了:“你把车开过来,后备箱那条擦车的大毛巾拿来,我们送它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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