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减字木兰花》恳请各位朋友给予宝贵意见!

  且说虞伯鸾他们本意是让伯青偷偷见上毕严一面,认一认其庐山真面目,哪知道请毕严不来,去了毕严也不见,与梅勇他们商量后,决定让伯青闲时就在毕府门前来回走动,希冀能偶尔撞上他一面。

  只是伯青在毕府门前一连徘徊了十余日,连毕大善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却不知毕严平日里本来便深居简出,又加上这些日子在养脚伤,半步也动不得,自然是难以见到他的真容。

  这一日,伯青游子吟李慧兰三人坐在毕府门前的一家茶馆里,一边喝点泡茶,一边扯七扯八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正叙话间,毕府院门缓缓打开,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只见一匹骡子驮着一顶轿子从毕府慢慢驶出,驾车的是一个半百老者,在与门子说了几句话后,便赶着骡车得得得地走了,门子鞠着躬,直至驮轿走远,方才直起腰身来。
  伯青三人对望一眼,连忙跑出茶馆,踮起脚尖看了一阵,骡车已是绝尘而去,伯青回身对门子打了一躬,含笑问道:“敢问大哥一声,骡车上可是贵主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呢?”门子道:“正是敝家主,是去白马山呢。”游子吟道:“白马山离此怕有八百里之遥,不知去白马山有何贵干?”门子笑道:“那儿不是有一个白马庙吗?敝家主一向菩萨心肠,年年都要去庙里拜佛念经,需三个月后才能回来呢!”

  三人听了一愣,一时没了主意,伯青避开门子,小声道:“不会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故而畏罪出逃吧?”游子吟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们一时也不能跟着过去,回去禀告令兄,看他如何主张吧。”伯青心里怅然若失,只得怏怏而回,与虞伯鸾说了毕严已去白马山一事,虞伯鸾听了道:“他的确每年都要去白马山一趟,只是今年去得尤其早,此事只得先放一放,耽搁了你们许多日子,快点回家去吧。”三人各自回去不题。

  却说那毕严毕大善人坐在驮轿里出了院门,走了没有多远,撩起轿帘往回一看,只见李慧兰与两个年轻男子正朝着自己方向翘首张望,不由得心中一惊,寻思道:“真是做他娘的怪!三番两次遇到这个大胖妞,恐怕是其有意为之,难不成自己的形迹真地已经败露了?好在自己要去白马山呆上几个月,也不至于被人抓到实在把柄了。”如此一想,也便放下心来,催促计宜快些赶路。
  这一日,主仆二人行至沙口镇,每年到了这里,都要照例打尖住宿,计宜将骡车赶到镇上最阔气的福来客栈,掌柜马福来早就认识二人,知道毕严是一个大财主,殷勤接待,让小二将骡子拉到后院喂料,又将行李搬到二楼上房,打来洗脸水,送上茶水点心,处处周到体贴。马掌柜又小心问道:“毕老爷,晚上要小丽过来唱个小曲吗?”计宜道:“那还用说,每年不都是这样吗?小艳也叫来吧。”马掌柜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至夜饭时,马掌柜请主仆二人到楼下用餐,毕严对计宜道:“你先随马掌柜到包厢里准备一下,我随后就来。”计宜与马掌柜先走了,毕严换了身衣服,也下到楼来,一楼大厅上灯烛亮如白昼,里面吃客不多不少,毕严扫了一眼大厅,淫贼出身的人,眼睛本来就尖,只见南边座头有两个二八佳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再细看了看面容,真是天姿国色,美丽不可方物,禁不住心头扑通扑通直跳起来,心想自己也是枉活了几十年,却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竟能见到两个如此花容月貌的绝色女子。
  坐在东头的女子身姿挺拔,长得剑眉星目,脸皮白净,身心全在吃食上面,似乎饿极了一般。

  西首的女子则生得明眸善睐,体态轻盈,正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前一盘青菜,吃到开心处,还抬起头来,回头看了一眼,眼光扫到毕严,毕严不禁身子一麻,那女子见毕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嘴角一扬,朝他莞尔一笑,这一笑好似百媚春生,直有勾魂摄魄之力,毕严只觉得骨软筋酥,浑身提不起一点劲来,待要离开,脚下如生了根,半步也移动不了。再打量一下俩人的双脚,都是天足,不禁心喜若狂,原来的菩萨心肠早已抛至九宵云外,一心只想与眼前的两个红粉佳人双宿双飞。

  他知道在这里用餐的都是在此住宿的客人,看来晚上也无需多费手脚,只等夜深人静之后,就可以安享美色了,心花怒放地打着如意算盘,以至于计宜几次过来与他说话,都没有在意,半晌回过神来,他才听计宜说道:“老爷,包厢的菜都预备好了,等一下小丽与小艳便会过来。”
  毕严低声道:“小丽与小艳先就不要让她们过来了,如若来了,你打发她们回去,赏钱你照旧给她们就好了。”主人神游物外的样子计宜早就看在眼里,俩人在包厢里匆匆吃完饭,毕严吩咐几句,计宜点头道:“小的明白。”候至两个女子进房安歇,偷偷记下来房间位置,回来告诉了毕严,并说道:“时候尚早,老爷先睡一会吧。”

  毕严躺在床上,考虑到今晚要一龙战二凤,必将大耗元阳,须得养精蓄锐才行,遂闭上眼睛小睡片刻,此时的他一脑子的私心杂念,哪里还能睡得着呢?世上失眠的情形有很多种,起了淫思的也算其中一种,无论男女,只要是动了春兴的,再晚都是睡不着。毕严肉体凡胎,自然也是如此,一直苦熬到三更,已是淫思泛滥,如水决堤,再也忍耐不住,穿好行头,带上面具,蹿上房头,只想着一会便能摧花搏浪,他哪里知道,他这次遇到的是两个‘女罗刹’,赴的是一条黄泉之路。
  且说毕严伏着身子在屋脊上小心前行,悄悄摸到了北上房,掀开一片瓦块,往下一看,见房内还点着油灯,只是听不到任何动静,想必两个美人都已睡熟了。他又轻轻拿开几片瓦,以便腾出地方,卸掉一根椽子,便可溜身下去,做他的好事。纵身跳下之前,习惯性地朝四周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惊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屋顶之上,险些掉下房去。原来他的身后竟然蹲着一个黑影,黑影看到毕严吓作一团,倒呵呵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怪声怪气道:“我的毕大善人,你这是想干吗?”
  毕严一看此人竟然认得自己,更是吃惊不小,听其声音还似曾相识,慌乱中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定一定神道:“阁下哪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请不要多管闲事。”

  黑影答道:“以色会友,我们乃是同道中人。”

  毕严怒道:“什么同道中人?哪来的友?何必费话!”说完拾起一片瓦试探性地掷了过去,黑影闪身躲过,扯下面巾,对毕严道:“你看看,我是何人?”星月之下,毕严眯眼仔细一看,却是师兄应诤,又是惊喜,又是惭愧,自己也摘下面具,问道:“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应诤道:“我还想问你呢!晚间吃饭时,我正在厅上角落里用餐,见你下楼,对你打招呼,你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注意到我,好似丢了三魂七魄,眼睛如被磁铁吸住一般,只盯在那一对女子身上,师弟淫人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到了三更时分,我刚一打开房门,却见你房中出来一面具黑衣人,想必便是师弟你了,遂不动声色地跟你上了屋顶,事情就是如此而已。”

  毕严问道:“师兄深夜出来,有何想法?这身打扮,是何用意?”

  应诤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师弟呀师弟,当初寺中你是如何对我说的,言犹在耳啊,没想到今日你也与我沦为一丘之貉了。”

  毕严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
  应诤继续说道:“两位美人我本留意许久,一路上我也不知咽干了多少唾沫,奈何人多眼杂,不得其便。不怕师弟你笑话,我还没有见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女子,如能在有生之年,粘皮带肉睡上一觉,死了也心甘。”应诤说话毫无忌讳,岂知一语成谶,他也不用等到明日,今晚便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参佛拜祖去了。

  毕严道:“师兄,下面正好有两名女子,你我一人一个,倒也不用争抢,各称心怀,皆大欢喜。”应诤含笑点头道:“今日你我一定要好好痛快一场,只是有一事不明,若说我一个出家人,无妻无妾,也不好公然光着脑袋去狎妓嫖娼,做此不法之事也还在情理之中。你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家翁,什么女人弄不到手,何必冒险去做此偷香窃玉之事?难道真地是我当初撺掇得法了?”

  毕严一脸憨笑道:“那些都不好玩,哪有这个刺激。”
  应诤叹道:“刺激是不假,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两个淫贼在房顶上正说得忘乎所以,加上毕严方才一屁股跌出来的声响,早已惊动了房中那两名年轻女子,此时二人手提灯笼,来到院中,丰满些的姑娘首先大喊道:“屋上是何鸟人?半夜三更跑到房顶上想搞什么名堂!”

  毕严俩人往下一看,只见院中站着两个尤物,一个短衣打扮,傲然挺立,丰姿绰约;一个衣袂飘飘,风骨清丽,纤纤出尘,都宛似仙子下凡一般。
  两个淫贼看得眼里冒火,恨不得一口吞入肚中,应诤舔了舔嘴唇,朝毕严微微一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下去吧!”毕严笑道:“师兄,你先请!”应诤道:“来来,我们一起。”俩人自恃武功高强,又互为帮手,一点也不紧张,慢腾腾地带上面巾面具,跳到二楼,再从容跳到院中,院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围观之人,马掌柜也披衣起来,见是两个蒙面男子,吓了一跳,忙喊小二过来抓贼。

  应诤不慌不忙,笑着一拱手道:“掌柜不必惊慌,我等并非歹人。”马福来道:“那是什么人?”应诤道:“等一下再说。”对两位姑娘毕恭毕敬道:“敢问二位芳名?”

  短衣姑娘仔细打量面前二人,说道:“我叫小玉,这是我的妹妹桐花。”毕严听了略有所思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小玉姑娘道:“两位黑衣蒙面,鬼鬼祟祟上房揭瓦,非奸即盗,快把面具摘下来!”说完便要直接上手,应诤身子一让,故意一拍手,从怀中掏出 来,唬她们道:“四处寻不到你们,原来二位姑娘在此,正有急事相告,事关机密,面巾暂不便摘下,借一步到二位房中说话。”又好言劝慰旁观者道:“没有什么事情,各位请回吧。”

  两位姑娘听了应诤的话,疑信参半,当不得年纪太小,涉世未深,还不知人情险恶,小玉道:“那你们跟我来。”转身要走。

  马掌柜上前拦道:“两位姑娘不可与他们一起回房,出了事情小店可担待不起。”
  小玉道:“掌柜不必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你们先去睡吧。”与桐花一起回到房中,应诤毕严也相随进房,二贼心中窃喜,只以为接下来的一切,皆在自己的股掌之中,马上便可好好享受美色了。应诤扫了一眼房内,见墙上还挂着一口宝剑,指着柔弱一点的桐花姑娘道:“难道小娘子还会武功不成?”桐花道:“不敢说会,防身小技而已,二位既然有事而来,明人不做暗事,何妨以真面目示人。”毕严二人对视颔首,将面具摘下,两位姑娘凝眸一看,并不认识,小玉将手一伸道:“信呢?给我看看!”

  应诤回身把房门闩好,将手放在怀中掏来掏去,却没有掏出信来,嘴里念道:“奇怪,信呢?方才还在这里,这可了不得,信丢了回去怎么交差?”急得满脸是汗,看似十分慌张,还敞开胸怀让桐花去看,说道:“姑娘你看看,里面有没有?”

  小姑娘哪好意思去看,应诤又将上身衣服全都脱了下来,露出一身雪白的癞肉,自己是淫中老手,一点也没有觉得羞耻,脸上却装出一副急得快哭的样子,嘴里说道:“信呢?信呢?”
  毕严见师兄这把戏演得惟妙惟肖,憋不住笑出声来,应诤眼睛一瞪道:“你竟然还笑,信会不会在你身上?”毕严心有灵犀,也有样学样地一顿乱找,随将上身衣服也脱了下来,上下乱抖道:“我这儿没有呢,去哪了?是不是在你的裤子里?”应诤听了,如梦初醒一般,忙用双手在下身一阵乱掏,念道:“也没有啊,真奇怪。”说完便要动手去解自己的裤带。

  两个色令智昏的淫贼只因鬼迷了心窍,在两个冰清玉洁的少女面前连袂表演,这一来一回,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

  姐妹俩初时被两个淫贼唬得摸不着头脑,及至看到应诤欲解裤带,方才明白其居心不良。小玉喝道:“二位且慢,我也不管你们是真是假,奉劝一句,穿好衣服快点出去,若等我生气了,你们就完蛋了!”
  此时应诤已将裤子脱下一半,不尴不尬道:“如此衣不蔽体,多有冒犯二位姑娘,也是万不得已,找不到信,回去交不了差。”说完索性将裤子都脱了下来,全身上下赤条条,只剩下裆间一块小小遮羞布,勉强还能挡住那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羞得两位姑娘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桐花用手捂住眼睛,大喊道:“你们快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应诤对毕严一使眼色道:“这个我要啦!”上去一把抱住桐花,嘴里流里流气地说道:“来呀,对我不客气看看,我倒想见识见识你是如何对我不客气。”桐花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式,一时吓得花容失色,嘴里大叫起来,应诤还好言宽慰道:“乖乖的,不要吵,吵就不好玩啦。”说着拦腰抱到床上,身子压了上去,便要胡作非为了。
  小玉见了大喝一声道:“快点放开她!”上去便要救人,毕严趁机跨上一步,拦在她的面前,涎皮赖脸道:“小娘子,不要怕,我在这里呢,你我作半刻快活夫妻如何?”上来便要搂抱,小玉也不答话,对准毕严的腰身,抬起来便是一脚,毕严身子往后一闪,双手就来接姑娘的腿,只想着抓住了,再顺势一扯,便可正好搂入怀中肆意奸淫了。想的倒是挺美,哪知道姑娘扫来的腿势大力沉,就如一根粗铁棍一般,又重又硬,毕严的双臂出其不意被狠狠踢了一下,疼得他啊的一声怪叫,人被弹至房间一角。

  应诤听见毕严的惨叫,吓得不轻,回头一看,尚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脑勺就挨了桐花一拳,转过头来,又被打了一下,跳下床头,怒道:“我最讨厌打女人了!小美人,你若再动手,别怪我不知怜香惜玉。”话犹未了,脸上又挨了桐花一巴掌,应诤气急败坏,一个饿虎扑食便往桐花身上扑了过去,小姑娘往旁边一滚,起来便是拳打脚踢,俩人顿时打作一团。
  再说毕严被小玉一脚踢得元神出窍,方寸大乱,心内惶恐,不敢轻易上前,回头一看,师兄似乎也没有占多少便宜,自己是进还是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玉见桐花与淫贼激战正酣,但并不落下风,才放下心来,此时见应诤正好背对着自己,心想我先结果了他再说。上前一步,一拳打了过去,毕严见状,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飞起一脚,踢在小玉后背,却好似踢在一堵厚墙之上。

  小玉转过身来,对着毕严一阵穷追猛打,毕严不敢正面交锋,只是左躲右闪,得便就打上一拳,打完便躲,仅如隔靴搔痒一般,有何用处,加上房屋窄小,腾挪不开,没有几个回合,便被小玉一把抓住胳膊,姑娘力大如牛,毕严用劲平生力气,依然挣脱不开,忽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原来是身子已被小玉高高举起。

  当下小姑娘大吼一声道:“去死吧!”朝房角猛地一掼,轰隆一声,毕严被重重摔在地上,只见他口中鲜血乱涌,浑身抽搐不已。
  应诤一看师弟性命危急,管不了许多,从长袜里抽出一把解手刀来,凶相毕露,对准桐花心窝,几刀连刺过去,小玉大叫道:“桐花小心!”只见桐花被应诤一刀紧似一刀,被逼得连连后退,情形十分凶险,小玉急忙从腰间掏出一颗铁蛋,正欲朝应诤的头上掷去,又怕不慎打中桐花,只得对着应诤腰肋处用力一掷,应诤身中铁蛋,只觉得身子一沉,扑通倒地,还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一颗铁蛋早已砸在头颅之上,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此时马掌柜听到动静,敲开房门一看,只见房内一片狼藉,满地血污,房角躺着两个男子,一死一伤,伤者一看竟是毕老爷,死者则头部血肉模糊,看不甚清,马掌柜见状吓得双腿抖个不停,小二壮着胆上前仔细一看,大声道:“这不是昨日投宿的那个行脚僧人吗?”小玉上前说明原委,马掌柜道:“没想到他们果然是歹人,只是毕老爷怎么也会……”心中疑惑不已,小玉道:“掌柜怎么了?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马掌柜道:“没有没有。”对身旁的小二道:“你快去预备一间干净房间,给两位姑娘住下,待天亮后,再呈首报官。”说完心中还有一些疑虑,欲说不说,桐花看了心中明白,说道:“掌柜的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启齿吗?莫非是怕我们姐妹夜里私自走了不成?就凭我们这一身功夫,真要走了也没人拦得下,明早我们一同见官,凭大人发落就是了。”马掌柜一听说得有理,也就回房去了。

  次日天刚破晓,马掌柜打发人请来地方保甲,保甲一看是人命重案,不敢耽搁,让姐妹二人写好状词,同到县衙报官。知县姓贾,正在坐早堂,准了状子,将原告、干证、人犯都一齐唤上堂来,当下贾知县道:“谁是原告?”
  小玉桐花上前跪下道:“回大人,正是我二人。”

  贾知县见堂下跪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禁不住细细打量,说道:“按状词上所说,那两个歹人夤夜进入二位房中,诡言调戏,欲行不轨,遂被你二人制服,只是你们两个年轻女子,柔弱之身,如何能敌得过两个壮年男子?何况他们的本领也不弱。”

  堂下桐花道:“不敢欺大人,大人说我是弱女子还使得,只是这位小玉姑娘,不是我替她夸口,力能扼虎,气可吞牛,有撼泰山之力,多了也不敢说,十来个男子想近她身,只怕是自讨苦吃,还请大人明察!”
  贾知县把脸一沉,正颜厉色道:“小小年纪,竟敢口出狂言,本该掌嘴示儆,念二位年幼无知,姑且饶过!”

  小玉道:“并非夸口,如大人不信,一切惟大人所命!”

  贾知县听了兴致上来,让四名衙役从衙门口抬来一块上马石,对小玉道:“姑娘,这块上马石不下三百斤,寻常人休想移动分毫,那就请你大展神力,以证所言不虚。”一年纪大些的衙役对小玉道:“小姑娘,这可不是玩的,你千万小心一点!放在哪里呢?”

  小玉道:“不必放在地上了,我来拿吧。”说完从容不迫地将袖子捋了一捋,上前随手一抄,探囊取物般就揣到手中,堂上众人看了已是吃惊不小,小玉轻描淡写道:“这才多重呢!”将上马石毫不费力地举了起来,又往上一扔,轻轻接住,如玩物一般,举重若轻,堂上一干男子看了无不目定口呆。
  小玉毕竟年轻,见围观者脸上布满惊讶之色,更想卖弄本领,也是虚荣心作祟,遂扬言道:“大人,漫说这块上马石,重上数倍的也不在话下!”贾知县想了一想道:“昨日后院突然死了一匹老马,你若能举得动它,不啻女中霸王了。”

  桐花听了忙对小玉道:“那可不行,会伤了身体。”

  小玉道:“何妨一试,举不动便不举了。”

  贾知县道:“那就请吧!”
  这个贾知县也是从未遇到过什么女中豪杰,正事不干,只想开开眼界,众人一齐来到后院,只见槽边躺着一匹棕色老马,虽已死去,却并不羸弱,肚子尚撑得鼓鼓囊囊,想必是因胀食而死。小玉绕着马走了一圈,扒了扒马身,无从下手,本想从后胯部硬扛起来,却见一根大马屌横在那里,十分刺眼,只得作罢,蹲下来将两只前腿拽了一拽,搭在肩上,腰部一提力,再一使劲,整个马身便被扛了起来。
  其他围观之人不过只是想看好戏,惟有桐花看了十分揪心,连声说道:“举不了就别举了。”小玉朝桐花从容一笑,双手将马身往前移了一移,深吸一口气,再一用力,整个马身便被硬生生举了起来,小姑娘为了显显本领,还绕着后院走了一圈,及至走到最后,已是气力难支,只见其粉脸憋得通红,双腿抖如筛糠,五官变得狰狞可怖,那一双眼珠子甚至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终于苦捱到了槽边,连忙一卸力,将死马扔到地上,自己也瘫倒在尘埃,一时起身不得,只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纵然如此,观者也无不惊为神人,桐花急忙跑了过去,只是怪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

  贾知县看了连连咂舌,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一时竟连老学究的口吻都说出来了,直叹道:“壮哉!雄哉!古之霸王,有如此女!”

  回到公堂,贾知县道:“姑娘神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今日本官有幸亲眼所见,谅那几个鼠辈,并非敌手。”又要来路引一看,却见路引上盖有西山大营的关防,惊讶道:“你们是从何地而来?”桐花答道:“回大人,小玉与我是从西山大营而来,回申州县去,我们姐妹二人本在营中为国效力,西山大营的叶大帅,正是家叔。”
  贾知县一听来头不小,自然另眼相看,顿时满脸恭敬之色,忙让左右看座奉茶,又大声道:“押上犯人来!”犯人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毕严了,就在堂下的一块床板上躺着呢,当下两旁的衙役将床板往前挪了挪。

  贾知县道:“状词上告你欲奸良人,可否属实?你是何人?哪里人氏?据实道来!”
  此时毕严伤势沉重,咳血不止,想着自己只因一念之差,误入歧途,到了如今田地,身败名裂,也是自己作恶多端,劫数使然,辩也无益。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下只听得毕严实招道:“犯人毕严,与原告本是乡里,亦是申州县人氏,状词所述属实,当夜与白马寺应诤师兄图奸不成,反被二位姑娘制伏,事犯情真,小民知罪,甘受国法。”说完这些话,有气无力地躺下身来,已是性命垂危。

  贾知县听了忿然作色,气道:“出家人不能谨守僧规,反而祸乱人间,应诤此等色中饿鬼流毒沙门,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堂下的计宜见主人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啼哭不已,拿着手巾不停地擦着毕严嘴角流出来的血,只望还有一线生机,对贾知县哭告道:“敝主人家兄毕古乃是马塍郡守,还望大人念及同僚,开天地之恩,法外施仁,笔下超生。”言讫,声泪俱下,悲不自胜。

  贾知县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道:“我贾某乃一县正堂,从来是执法如山,自会秉公办理,你这个该死的狗才,竟敢多嘴多舌,拿上司压我,衙役何在?给我掌嘴!”堂下计宜见状,吓得做声不得,只是磕头求饶。
  贾知县威风是发了,扪心一想,这奸淫民女乃是杀身重罪,我若依法拟罪,只怕毕大人会迁怒于我,原被告既然都是申州县人氏,何不解到原藉发落定罪,也是有例可循。想定主意,让毕严招供画押,叠成案卷,对小玉桐花姐妹二人和言悦色道:“二位女英雄,如今案件已经审明,应诤这个秃驴就近择地掩埋,因毕严与二位都是申州人氏,本县不宜成狱,现将毕严押回申州结案定罪,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下官另差两名衙役递解毕严回藉,劳烦二位女英雄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两位姑娘道:“大人吩咐,自当遵命。”
  我也没有见过,凭空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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