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所行》
导演:埃马纽埃尔·穆雷
演员:卡梅丽雅·乔丹娜 / 尼尔斯·施内德
埃马纽埃尔·穆雷是一位全能电影人,他的工作内容包括撰写剧本、表演和导演。从1998年至今,他已经拍摄了十三部电影,《爱的艺术》(L’art d’aimer)、《换个人来爱》(Une autre vie)、《容基耶尔女士 》(Mademoiselle de Joncquières)都算是他的成名作。2018年,他拍摄的电影《容基耶尔女士》讲述一个发生在十八世纪的寡妇和伯爵之间的浪漫复仇故事,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展映,之后又被提名法国凯撒电影奖中的最佳改编剧本奖。2020年,他带来的这部优雅、缓慢、伤感而甜蜜的新片《所言所行》,再次被提名凯撒电影奖。这个故事从一场乡间会面拉开序幕,怀孕三个月的德芬在法国乡间接待男朋友弗朗索瓦的表弟麦森,而弗朗索瓦当时正在巴黎工作,得等四天才会回来。德芬和麦森为了避免初次见面带来的尴尬,开始互相分享各自的故事。电影在两人各自的叙述、回忆,以及现实场景中来回穿行,随着谈话的深入,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变得亲密起来。
片中所有角色之间的关系都是简单明了的,兄弟、夫妻、情人、同事……但他们纷纷背叛了身边的人,深陷漫长的谎言,他们的所言所行,和自己内心的渴望背道而驰,将原本简单的关系彻底复杂化。除此之外,埃马纽埃尔·穆雷在影片中通过情节和人物关系的设定,在主要情节原创的基础上,向伍迪·艾伦致敬——最明显的一处是片中女主角制作纪录片时的情节和伍迪·艾伦在1989年拍摄的电影《罪与错》中的情节遥相呼应。在观影的时候,各个角色对他们内心的反复无常的纵容很难让观众引起反感,甚至他们的谎言还会让他们身后的层层关系看起来是如此甜蜜。在《所言所行》中,这几个女性角色都很伶俐,而男性角色的性格则偏向一窍不通,他们的情绪变化总是将他们引向尴尬的境地,同时他们又是如此轻易地被自己的欲望所征服。埃马纽埃尔·穆雷说:“电影带给我的愉悦包括,当一个角色挑战他的台词:他会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他是不是他自称的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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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自己爱情的主角,每个人都能总结出一套爱情理论,无论是“欲他人之欲”,还是“一段长久的感情不能以欲望和愉悦为基础”,还是“爱无关占有,爱一个人不占有任何东西”……在每个角色纷杂的爱情观念中,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纷纷带着怀念和遗憾步入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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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马纽埃尔·穆雷在最后给出的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也意味着人对爱情的坚持和探索并不会因为某件事的尘埃落定,或者某一刻情绪的起伏而真的就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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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
作者:[墨西哥] 胡安·鲁尔福
译者:赵振江 / 金灿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奥克塔维奥·帕斯曾说:“鲁尔福是唯一给了我们一种墨西哥景色的意象而不是对墨西哥景色的描写的墨西哥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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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拉美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胡安·鲁尔福一生却著述寥寥,只出版了短篇小说集《燃烧的原野》,被誉为“魔幻现实主义开山之作”的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以及1980年的电影文学脚本《金鸡》。这些作品全部聚焦于墨西哥的农村世界,拥有乡土书写的常见元素:田野风光,普遍贫穷,对土地的依赖,逃离与回归的情绪……人们承受着命运起落,忍耐生老病死。然而鲁尔福却破除了拉美乡土文学一贯以来的田园牧歌的滤镜,因为他曾在墨西哥周游,目睹了资产阶级革命后农民生活却并未被彻底改变的现实。传统生活遭到现代化进程的倾轧,反抗化为乌有,人们无所依凭,再度陷入孤独、绝望和无助之中。加之阿兹特克文化认为,死者的灵魂不受宽恕,便会一直留在人间,这种对生死界限的模糊更使得鲁尔福笔下的乡村具有一种深层的虚无感,宛如大火烧灼平原,生者如影子般在黑暗中消失,死者又在荒凉里久久徘徊。
《金鸡》一书同样如此。它包含同名小说《金鸡》、诗歌《秘方》、一封给爱人的书信以及十二篇短篇小说或随笔,收录了鲁尔福一生中许多从未发表的内容。其中《生命本身并非那么严肃》有关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死,《夜间奇遇》书写青年男女的相遇,都是鲁尔福早期作品,故事本身并不那么严肃,而这份戏谑却道出了生命的真相。《金鸡》一篇曾由马尔克斯、富恩特斯改编为电影,因而具有很强的视觉效果,孤独的“呼叫者”,哄闹的斗鸡场,流着血的金鸡,阉鸡女郎的歌声飘扬……如果说《佩德罗·巴拉莫》的主题是死亡,那么《金鸡》虽然以死亡作结,却是在观照生命——在小说后半段,无声的赌局在阴冷空旷的大厅中不断重复,象征生命的阉鸡女郎却在这份黑暗中消失,暗示着人在一生中不断寻找要生活下去所必需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却在悄悄消失。正如帕斯所说,在这篇小说中,“金鸡”不再是布景,而成了主题意象。
此书中的其他故事则穿插于鲁尔福一生的写作过程中,甚至可视作其他作品的草稿或是变奏,比如《昨日重现,神父说》和《苏萨娜·福斯特》中的人物就仿佛是《佩德罗·巴拉莫》中雷德里亚神父和苏萨娜太太的原型。可以说,《金鸡》一书连缀起了鲁尔福创作的全过程,完善了他的文学世界,虽然写法有所流变,克制与精准却一以贯之,速写出无数瞬间的侧影。鲁尔福消除了时间的桎梏,让人与人在时间之外相遇,同时游荡在这片燃烧着的原野之上。他的写作为后来的拉美作家提供了魔幻现实主义这条崭新道路,然而,鲁尔福却并不以玩弄现代小说技法为最终目的,在文学特有的温情中,他的视野从未离开过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及疲惫苦难的人们,正如《秘方》一诗所写:“可除了这块僵硬的土地 / 哪里的命运没忘记我们……为我们祈祷吧 / 这些人至少不再受饥饿的折磨。”
《Albores》
表演者:Dino Saluzzi
由于时代文化的影响,直至今日,我们对于“手风琴”的认知仍最容易和苏俄传统、理想主义、军旅岁月、厂校联欢会或是公园凉亭里的消遣联系在一起。较为流行的曲目,也多是凭借纯粹而热烈的音色,对祖国以及理想中的生活来进行歌颂,某种程度上,这一从管风琴脱胎而来的“便携版”,其功能倒像是在世俗年代的延续。但在另一边,事实上由风箱带动发声的演奏特性决定了它实则是最具戏剧性与情感张力的乐器之一,因而很多时候也成为了集体记忆之外的声音的载体与象征。在希腊名导安哲罗普洛斯的一系列音画并重的作品如《永恒和一日》《流浪艺人》《哭泣的草原》等中,一路参与着个体悲欢的手风琴记录下注定被时代风沙迅速掩埋的脚印,在被打上“悲情”的烙印,或总是与“回忆”为伴的同时,其生命力也真正得以凸显。
作为手风琴家族中的重要一支,由欧洲人发明却在南美洲迅速普及的班多钮琴(Bandoneon)相对而言更加轻巧,却有着更具表现力的音色和音域,是民间乐手们填补昂贵、笨重的钢琴之空缺,支撑乐队和声的绝佳选择。虽然掌控气流时这一系统下键位与音高并不绑定的特性平添了驾驭的难度,但这也意味着在优秀的演奏者手中,它将更具叙事性,足以捕捉哪怕再细微的情感流动与色彩差异。如今为人熟知的探戈风格便因它的加入而成型——在较轻快的跳舞节奏之外,各音区的丰富带来的是更多的可能,于是原本未必适合的题材,或是与之对应的和缓沉郁的表达随之进入音乐,并将更多的庶民记忆汇入历史之中。正是在此基础上,曾因大量电影配乐以及与马友友合作《Soul of Tango》而在国内颇具知名度的阿根廷国宝级演奏家Astor Piazzolla,方能将古典和爵士的结构、元素、审美与探戈加以整合,为其转型为登堂入室的“艺术音乐”奠定基础。
与Piazzolla不同,出生于阿根廷西北省份萨尔塔乡村的Dino Saluzzi没有幼年移居纽约、叠遇贵人,并在钢琴大师鲁宾斯坦的鼓励和引荐下开启古典作曲法的学习,生活于甘蔗种植园的童年决定了他的音乐启蒙仅仅来自于在农闲时热爱弹奏班多钮的父亲——“没有教材、没有学校、没有电台,什么都没有……但父亲还是以一种近乎‘口授传统’而非后来学校里系统学习的方式将技艺传授给了我”,这也让民间音乐的底色贯穿于他往后的全部创作。于是当他终于开始专业学习,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遇见Piazzolla后,彼时后者正一心专注于的“新探戈”大业并未打动这位年轻人,反而让他决定回到乡野,继续那种更具根源性、带着浓厚民谣色彩的即兴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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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o Saluzzi认为,任何人都自有其旋律,而音乐家无非那些懂得将之导出并赋以形态的人——只要侧耳倾听,环境与气息便将自然还原于音乐中。某种意义上,他几乎便是手中握着班多钮的博尔赫斯,自认记忆的仆人,时刻漫步于小径分岔的存在迷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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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余年来的首张独奏专辑《Albores》便向我们展示了他开启时空隧道,直达童年景象和父辈声息的魔力。《Don Caye》这首“基于(父亲)Cayetano Saluzzi作品的变奏”更是将现实与记忆间的层次感与充满隐喻性的瞬间完美呈现。自以独奏赢得世界声誉始,几十年来在各大小编制下担当“故事讲述者”,再到这次的独白式回顾,Dino Saluzzi将这一乐器人性的、日常的细密纹理,展示给了每一位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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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原刊于《萌芽》2021年第5期。萌芽微信公众号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萌芽杂志及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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